人不如故-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景扭头一笑:“我料到了。”
然后林洲就拿着头盔走了,临了还冲张景隔空飞了个吻。张景瞪他一眼烦的不行,然后转头跟二狗说:“你怎么那么久没出来。”
二狗和林肯在这看了半天热闹,这会儿笑着说:“哎我看林洲其实挺、挺不错啊,要不你俩搞、搞一搞?”
“搞毛啊,”张景摇摇头:“不是一路人。”
二狗还在嘎嘎蹦蹦吃松籽:“是一路人就能搞啊?”
张景摸起桌上林肯的烟,塞进嘴里一根叼着,“搞搞搞,你整天就琢磨这点事儿了吧?同性恋也是有追求的,谁告诉你同性恋非得跟人搞了。哎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咋不结婚呢?我看你身后那桌姑娘就不错,你跟她搞呗?”
二狗让他气笑了,打火机扔给他:“你这嘴。”
张景侧头点燃了烟,“我这嘴怎么了,我好好的你非得聊扯我。”
二狗和林肯是张景是张景当初的室友,大学时候关系就铁瓷。还有另外一个陈栋栋,只不过栋栋结婚早,有家了他们就不怎么带他玩了。
林肯现在也有个女朋友,不过他那今天好着明天散了的,都说不准的事儿。
林肯给张景开了瓶酒:“小景,还单着呢?”
张景拿起瓶跟他磕了一下,然后说:“不知道怎么说。应该算还单着。”
“什么叫应、应该是啊?”二狗贱兮兮,“咋的?相中别人还……没追上啊?”
“滚吧,”林肯跟二狗说完这句又转头问张景:“什么情况?”
张景吐了个烟圈:“之前朋友给介绍个人,我没太大感觉。但是我让人给介绍的,也的确挑不出毛病,现在说不干了好像给人玩了,太不尊重了。”
二狗:“我、操。”
林肯问他:“人怎么样啊?”
张景点头:“挺好。”
多年兄弟了,张景有什么事不瞒他们。当初最难熬的时候也是他们陪着过的,最狼狈的时候他们俩在身边陪着喝酒到天亮,一声兄弟叫得特别够格。
二狗磕磕巴巴地说:“那、那不喜欢也不、不能硬耗啊!”
张景说:“其实就我这人,我可能这辈子谁都看不上。那我总不可能单身一辈子,就找个人在身边差不多过着吧。有时候我这么想,有时候我又觉得烦。”
二狗说话比较直,不像林肯那么含蓄,他说:“我听林肯说,季、季……东勋回来了。”
张景低头看着酒瓶,“嗯。”
二狗挑着眼问他:“你见过了?”
“见过,不是故意见的,巧合。”
“完了你、你就让人给你介……绍……对象。你好像有病。”
“我好像有病。”
张景特别认同这句话。
那天仨人又喝个烂醉,张景趴在桌上,头埋在胳膊里。神志不清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那天看见的季东勋那张脸。
那双眼睛直直盯着他。好像一下子就烙在了张景灵魂里,闭上眼睛就全是他。
二狗喝多了还在磕巴着说:“我、我的小景景,你要是实……实在惦记季、季东勋,你也别……难为自己。”
“虽、虽然他当初就那么走、走了挺不是人、人的。”
张景按着脑袋含含糊糊地说:“我不惦记他……”
“放……屁。”
二狗抓着他头发,让他抬起头来,他把自己的脸贴到张景面前,喷他一脸吐沫星子:“你你现在还吃、吃药吗?”
张景拍开他的手,晃了晃头:“不吃了,拿开你的狗脸,吓死我。”
二狗凑得更近了恨不得鼻尖顶着鼻尖,他看着张景都对眼了。他说:“景、景景啊……你好啦?你不能钻、钻牛角尖!”
“我钻个屁,”张景按着他的脸推开,“景景景景景的你离我远点!”
林肯和二狗是两个性格,二狗喝多了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林肯喝多了更不爱说话了。他拍拍趴在桌上的张景,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他说:“小景,你得对自己好一点。”
张景又把头塞回胳膊圈里趴着。
“哟,又喝多了?”
林洲过来给他们送个果盘,推了推张景,“还能不能行了?还能回家吗?”
张景闷声说:“能。”
林洲把果然放张景后脑勺上顶着,“你是不傻逼了,你下回上我这来能不骑摩托来吗?妈的你喝多了你还能骑回去还是怎么的?你他妈不骑回去我还得给你经管车。”
“不用你管了你回家吧。”张景说。
林洲把果盘拿下来放桌上,冷笑一声:“我还真特么懒得管你。”
林肯跟他说:“林子你忙你的,我一会儿打个车给他送回去。”
林洲皱眉看着张景,然后点点头。
张景不是他的人,他也管不了太多。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喝多了之后张景头疼得不行,他使劲按了按太阳穴,感觉就像有人用棒槌在砸他的头。一跳一跳的疼。
林肯和二狗都没到一米七五,张景腿太长,幸亏他这次没彻底晕菜,走路还是没问题的,没打晃也没蒙圈。
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张景说:“你俩就别下来了,这个时间不好打车。直接走吧,我没事儿。”
二狗说:“不、不行。”
张景开了车门就下车了:“快滚吧别吐人车上,开车吧师傅。”
司机师傅倒是听话,调头就走了。风一吹他觉得头疼缓解了不少,张景晃了晃头,其实他脑袋里现在乱僵僵的,胃里也在翻江倒海地泛着恶心。
他在小花园一条长椅上坐下,正对着风口。吹着风的时候头能舒服点,但是身上有点冷。
他胳膊拄在膝盖上,手撑着额头闭着眼。不知道坐了多久,感觉好像是快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他突然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每次喝的都不是酒。喝的是季东勋。不然为什么每次喝多了之后脑袋里全是那一个人,没完没了的出现。
烦。
……“怎么不回家?”
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出现这样一道嗓音吓得张景瞬间睁开了眼。他仰着头眯了眯眼用力看面前的人,看不清。但他能看见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说:“季东勋?”
他说,“又是你。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眼前的人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蹲在他面前,低声说:“回家吧。”
手里那种刻骨熟悉的触感让他心一抖,他紧紧回握住,用力攥着,他嘴唇发白,说:“你不要再出现了,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不想你总出现在我生活里,这样我就不能好好生活了。”
他用那只手贴紧自己的脸,感受它的温度。它在那只手的掌心亲了亲,“季东勋,你不要再出现了。”
蹲在他身前的人良久之后摸摸张景的头,声音有些哑:“手那么凉,回去吧。”
“嗯,”张景用力看着他,紧紧捏着他那只手,“你再摸一下我的头,然后你就走吧。”
那人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还是摸了摸张景的头,拇指在他额头上轻轻摩挲,温柔又疼惜。他凑过去在张景眉心亲了一下。
他哑着声音说:“乖。”
他的嘴唇就贴在自己额头上,张景眼睛红了。他用左手按了按心口,疼。
他说……
“季东勋,你不要再出现了。”
第七章
张景捂着头醒过来,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要从内部炸开,胃也是疼得直抽抽。不过胃疼他习惯了,天越来越冷了他几乎每天早上都要伴着这种熟悉的感觉醒过来。
但头真的是太疼了。
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才五点半。
他又闭上眼躺着眯了一会儿,但越躺越难受。他走到浴室开了热水,站在淋浴下面仰着头让水顺着脸流下来。他的双手无力地在两边垂着,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可怜得让人绝望。
洗完澡出来头疼还是没有缓解,找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他六点二十的时候出门,给林洲打了个电话。打了三遍林洲才接起来,直接就是一连串的骂声。
“我操你大爷的,你他妈有病啊……这他妈天都没亮透,催命啊……有事儿赶紧他妈说,早晚有一天老子得操得你屁股开花……”
张景在凉风里哆嗦了一下,把拉链拉到最上头顶着下巴。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电话边走边说:“我要取车。”
林洲好像让他一句话噎得不会说话了。
“哎小宝贝儿哥哥问问你,”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似笑非笑,“你把哥哥这儿当什么地儿了,你是不把我当你妈了?”
张景皱着眉:“你哪来那么多话。”
“……”林洲冷笑一声,“你把我这当你家后花园呢?我是你管家爷爷啊?你他妈喝多了走不了了我给你扛回家睡觉,你能走的时候呢,哥哥还得给你经管车,一大清早的你这意思是让我跟你去酒吧一趟呗?”
张景就跟没听见他那一大串子似的,出了小区拦了辆出租车:“你在家吗?”
“操的,你个小崽子,”林洲骂着,“滚过来吧。”
张景挂了电话跟司机报了地址,然后就一直手揣着兜看着车窗外头。
他的手无意识地抠着无名指根部位置,这是他多年留下的习惯。
林洲给他开门的时候只穿着个内裤,还睡眼惺忪的。他黑着一张脸,张景卖个笑脸,笑着跟他说:“洲哥,车钥匙给我。”
林洲不说话,抱着胳膊斜倚在那盯着他。
张景接着笑:“辛苦了洲哥。”
林洲瞪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特别无奈地伸手指了他一下。他从门边让开,“进来待会吧,这他妈几点你就上班。”
“我以为车还在酒吧就出来的早,不过我刚才在底下看见了。”张景脱了鞋进去,坐在沙发上笑着问:“那洲哥我的头盔你给我戴回来了吗?”
林洲从桌子上扔给他:“废JB话,我不戴着它就昨晚那风不得给我脸吹疝了。”
张景还在笑。
林洲冷笑一声:“别他妈笑了,笑得跟个画似的。你好歹别笑那么假,你也就这时候能叫出一声洲哥。”
张景倒是听话,说不笑就不笑了。
“昨晚喝那么多今天还能起早,年轻就是有战斗力……”林洲正说着,这时候从卧室出来个光着身子的小帅哥,真的是光着,一片布都没有,林洲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他的,“……早晚有一天你得把自己糟践死。”
那个小帅哥可能没想到客厅有个人,也或许是睡懵了。他跟张景大眼瞪小眼。
张景:……
小帅哥:“呃……我上个厕所……”
林洲皱着眉回头看他一眼:“去你的啊,站这儿干什么。”
小帅哥一缩身钻进厕所关上门。
张景看着林洲:“我真服你。”
林洲冲他挑了下眉毛,“怎么啊,不愿意啊?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你让我操,那我从此告别这些野的。”
张景拿着头盔站起来:“不不,你还是吃你的山珍海味吧洲哥,别因为一棵树放弃森林,那是蠢逼才做的事。我得上班了,早知道你屋里有人我不进来了就,哎你别忘了戴套啊,像你这么滥交我觉得挺危险。”
林洲黑着脸:“快滚。”
张景抱着头盔拿着车钥匙就走了,太尴尬了。
这个时间还没到早高峰,一路畅行。张景的头到现在还在疼,吹着冷风都不能缓解。
到公司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他接了杯热水,然后捧着热水杯趴在桌上。
闭上眼睛,想起昨晚的季东勋。
真好看。声音也好听。
张景心里有些僵硬,又有些在绝望的泥沼中挣扎生长出的柔软。
他的额头上现在还有着季东勋嘴唇的触感,昨晚的一切回想起来都那么真实。
张景按着胃部,突然就翻江倒海地恶心。他站起来冲进厕所,胃里是空的,只吐了些酸水。
从胃到食管到喉咙有种火烧一样的感觉。
他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白得像鬼。
白奇进来的时候张景刚好从洗手间出来,他吓了一跳:“这脸色,你怎么了?”
张景摇了摇头:“胃不太舒服。”
白奇赶紧把手里东西摆在张景桌上:“正好我早上去吃虾饺,给你带了,还有粥,快吃。这脸色太难看了,你怎么弄的。”
张景坐那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他摇着头说:“不想吃,没胃口。”
白奇皱眉说:“那不行,你吃了能好点。越不吃越难受,快吃。”
张景吃了两个虾饺,喝了小半碗粥,之后说什么都吃不下去了。他苦着脸跟白奇说:“白妈,真吃不了了。”
白奇让他那一声白妈给气乐了。他说:“吃不了别吃了,你实在难受就回家吧今天我没什么大事儿。”
张景:“不用,一会儿就好。”
那天上午张景又吐了一回,早上吃那点东西一口没留全吐了。他漱完口站那发了会呆。
下午他拿出手机给二狗发了条消息。
【二狗,来我这儿住几天吧。】
二狗回得很快:【我的景景,想我啊?】
张景:【嗯,想你。】
二狗:【陪你住可以,但是我今晚上得加班。】张景:【下班给我电话我接你,然后去吃饭。】二狗:【1111111】
其实张景想找林肯的,林肯上班的地方离他家更近。但是林肯最近有小女朋友,张景没忍心拆散人家。
张景下了班直接去二狗他们公司了,他站在楼底下,靠着他的摩托抽烟。有路过的小姑娘会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景景,你来的挺、挺早啊?”二狗下来的时候张景还陷在自己的思路里没拔出来。直到二狗在他旁边说话了才回过神。
张景笑了,伸手扯了一下他带着的工作牌,“还带个牌儿,人模狗样的。”
二狗拍开他的手:“别……扯,烦人。”
他问张景:“没带、带我的头盔?”
张景把头盔扣头上,“你就躲我身后吧,头盔丢一个,现在就剩一个了。”
那天晚上俩人吃的火锅,张景还是不舒服,没吃多少。
二狗倒是没心没肺的,就他吃得欢。
他问:“景景,你怎、怎么了?没事儿的话你……不会找我。”
“操,”张景说,“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想你了行吗?”
“行……行。”二狗看他一眼,张张嘴然后又闭上了,想说的话到底没说。
晚上二狗用张景的电脑玩游戏,张景用手机跟乔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二狗蹲在椅子上问他:“跟……对象聊天呢?”
张景:“对屁象,没处上呢。”
二狗说:“那你还聊。”
张景叹了口气:“那他说话我总不能一直不回。”
二狗:“qi……qi……切。”
张景扔他后脑勺一个抱枕:“快玩你的吧,说个话这个费劲。”
二狗手上操作着嘴上也不停:“我说都、都不累,你还累。”
张景不搭理他,现在倒不那么难受了,比白天好多了。头只是有点晕,但不疼了。
身边有个人,再加上二狗磕磕巴巴的骂队友声,张景觉得心里挺踏实。他抱着枕头晕晕沉沉有点犯迷糊。
二狗玩了三把游戏,中间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张景睡着了还过来给他盖了下被。
张景睁开眼睛看他,笑得特别柔软。
二狗心里一沉。
玩完的时候他去厕所洗了把脸,再回来的时候张景抱着枕头睡得很香。二狗绕到床那头躺下,扯了点被给自己盖着。
尽管他动作轻,张景还是感觉到了。他转过身来,看着二狗,表情有点淡淡的不高兴。
二狗仔细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张景过来抱住他,睁着眼睛跟他说:“大宝贝儿。”
张景说:“你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
二狗觉得有些难过,红了眼睛。他环住张景,轻轻拍了拍他。他说:“你要好、好的啊。”
张景闭上眼睛,笑着说:“你怎么说话跟二狗似的。”
第八章
二狗第二天回家收拾了一堆衣服,还有常用的一些小东西,等张景晚上回家的时候二狗的衣服都堆他床上,还没收拾。
二狗回来得比他早,一边盘腿坐着打电动一边问他:“回、回来啦景景?”
张景踢踢他:“你这什么意思?打算长住我这了?”
二狗点头:“对,因为我发、发现搂着睡觉舒……服。”
“滚,”张景笑着骂他:“想搂你去找个姑娘啊,我不搂你,我可是个gay你别忘了。”
二狗晃晃脑袋,贱兮兮地:“就搂你。”
张景把他衣服都塞柜里,一边说:“你不怕半夜我`操了你。”
二狗仰头哈哈一乐,“操、操呗。正好结束我……单……身生活,要是能有个我景景这、这么帅的,被、被操了又如何。”
张景嘴上骂他,但是心里还是挺愉快的。二狗在这的时候屋里气氛总是特别欢腾,其实二狗要是绷起注意力好好说的话他可以不口吃,毕竟上班跟领导说话总不能也这么磕磕巴巴的。但是平常放松下来的时候他就不板着自己,张景听他这么说话都听习惯了。
当初他们寝室仨人就总拿他说话开玩笑,二狗每次都跟着乐得上不来气,笑完再骂他们。
但有一回张景听见学生会几个人在一起说起二狗,用特别嘲讽的姿态学他说话,张景黑着脸跟人打了一架。
二狗说:“我把锅、锅带来了,我能给你煮……面。”
张景坐过去伸手把二狗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他说:“住我这你给房租吗?”
二狗:“不给。”
张景问:“为什么?”
二狗晃晃脑袋:“不管你要……陪住费都不、不错了。”
张景胳膊夹着他脖子,笑着问:“我真挺不明白,我狗长的五官端正,事业有成,又体贴又善解人意。这么多年就没哪个姑娘开个眼?”
二狗把自己脑袋从张景那挣扎出来,说:“谁、谁知道了。”
张景第二天要出个外景,制作公司给的方案客户同意了,约了下时间决定明天拍。就是一个简单的电动车广告,但是拍起来还挺麻烦。
拍广告这事儿说容易就容易,说难也难。对于有些人来说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儿,但有的时候感觉不对,一天也拍不下来。尤其是这种外景广告,需要配合的东西多,人物也多。重头来一次准备就得准备半天。
跟拍这事一直是张景负责,第二天早上他六点出门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很亮了。原来天已经这么长了,一直也没注意到过。天亮着总比黑着让人心情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个广告演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