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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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挽住半边的头发,免得又散乱了新剔清的路数。
他接触到她的头发,触感与他想像的一样好。
他的鼻息吹动她后脖颈的细发,闻到她领口中散发出来的香味,像是半明半昧的黄昏,春正盛,细细的桃红色小花半开半阖、纤瓣半掩着弱蕊。这也完全是女儿家一路的香气。
七王爷想:“这孩子真是天生的娈童。”
他接触过太多比女孩子更美、更柔弱的男孩子,以至于完全没猜疑云华是女扮男装。
头路剔得,他把簪子还给云华,云华接簪在手,忙忙后退,回肘摸了摸头上,果然没什么马脚,便拢起半边头发,绾上去,盘定了,以发带系牢,插进簪子去,结好边的髻,抬头看七王爷一眼,想说话,又不敢说。
“你讲你讲。”七王爷心头大荡,但觉对这孩子,没什么不能应允的要求。
“我另一支簪子……”
不小心落在七王爷那边了。
“哦哦!”七王爷忙忙的拣给她。
云华接过,把另一边发髻也挽起。外头忽有异动,似官兵捉贼,又似朝廷拿叛,呼啦啦狼奔蝗突,杀来好一队人马!
这些人有的穿本地城兵服装、有的着朝廷正式戎装、有的是太守府里家丁号衣,有的骑马、有的徒步,有的佩刀、有的握矛,每种站一队,倒也整齐。四个人引领他们,排成六花圆阵,把酒庐包围得严严实实。
酒庐里的所有人,祸从天降,不知自己犯了何事,想惊呼不敢惊呼、想逃不敢逃,都两股战战、目瞪口呆,有那不争气的,连裤档都湿了。
还幸唐静轩也在酒庐中,认得那领头的四人,是七王爷的四个侍卫,便抖抖簌簌上前交涉:“大人……”
“我们王爷呢?”健锐营侍卫面色铁青。
“他……”唐静轩也多喝了几杯,愣没想起来王爷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王爷不见,大家偿命!”侍卫气疯了。其实王爷不见倒也没啥,可今天,印在王爷身上,朝廷明律,宝印若失印主就地论罪,监印者斩!
监印者斩啊……
今天印在王爷身上,弄丢的话也是王爷弄丢的。可是按律法,所谓的监印者,还是他们几个侍卫啊……
王爷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他们可得把他们的命当回事啊!酒庐里这群人,再不交出宝印——啊不,再不交出王爷,他们、他们真的会把酒庐踏平!L
☆、第十五章 情字跌宕
“怎么回事儿?”轻飘飘一声,七王爷从骡车里踱出来。
“王爷!”侍卫立即跪下,他们带来的戎装号衣骑马徒步佩刀握矛的兵丁们,也全都乌鸦鸦的跪下了,酒庐里的人,该吓瘫的,本已瘫得差不多,没瘫的,也膝盖一软、五体投地了。
七王爷微不可闻的叹一口气,走到打头侍卫面前:“这整的是哪一出?”
侍卫抱歉道:“因为找不到王爷……”
“你就把朝廷囤在这边的兵、锦城自留的兵、甚至太守府里自备的家丁,都叫出来了?”七王爷打量着他带来的人。
“是。因为属下担心王爷……”
“但你有没有想过,”七王爷道,“我如果落在某人手里,那人如果能在这种地方不惊神不动鬼的把我掳走,你叫出这么多人来,也未必搜得出他,如果搜得出他,他说不定鱼死网破,杀了我算数?”
“属下,属下……”侍卫额头有豆大的汗。
“你起来,”七王爷亲手搀起他,在他耳边低低道:“杀了我,反正印还在,是不是?”
侍卫“咕咚”又跪下去了。
满地的人,本来看带头侍卫起来,也想跟着起,起到一半,只好又咕咚跟着跪下。一起一落,格外磕得膝头疼。
“给你。”七王爷居然解下自己的印,抛给他,“这样你放心了罢?”回身走开,扭头冲他挤挤眼睛,“不过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在锦城,我如果死了。你也要死。”
侍卫的脸变得非常难看,又不得不问:“您要去哪里?”
七王爷越行越远,可侍卫一直膝行追着他,这使得七王爷说的所有话,尽管声音不大,侍卫也听得清清楚楚,也使得侍卫可以用备显谦恭的声音询问他——当我们不得不放大音量的时候。我们就很难显得谦恭了。在这时候。侍卫可不敢表现出哪怕是一点点的冒犯。
七王爷停下脚步,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指着骡车。“我只是进那儿说几句话。”
侍卫就只好不再追他,乖乖的跪着等了。他拼命的想:车里到底是什么人,王爷要去说什么话?
七王爷去问的是云华的姓字、住址。
云华给了他一个假的。
这也不打紧,兜兜转转。最后他终于跟她定了亲,还把她一路劫回了京师去。
其实那就是要对唐家发动攻击之前的要紧时候了。七王爷发现云华竟跟唐静轩也有牵扯。都怪她太招人怜、又太任性妄为,有把柄落在唐静轩手里,唐静轩倒是怜香惜玉,替她遮掩了。过程是有碍国法的。七王爷想着,倒可以借这事儿,给唐家加个罪名。但云华却须带开。免得受唐家牵累了。
为此见,他把云华丢进马车。一路颠簸赶回京都。
路上他们曾在客栈歇息。服侍的婆子太蠢了,是七王爷亲自拿手巾给她揩面、又要给她梳头,她还不领情,往后一避,都要自己来。好歹他是帮她分了头路,她自己梳了两条麻花辫,笑道:“哪,像不像乡下的大姐?”他看了,但觉这如果是乡下的大姐,也无怪多少田园诗人要常住乡间了。
他也曾拖她手过来,要把他的名字写给她看。她夺回手,抛眉笔给他。他就在她注过唇的胭脂纸上,写了个“璴”字,给她道:“喏。”一手半坏不坏行楷的“璴”字,写在她胭红唇印边,她看了,搁在袖中。他明知她是怕字迹留在外头被人见着有所不妥,才收起来的,并非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却任何细微微的欢喜。
等他们终于近了京城时,栋勋来迎他。
栋勋大将军的人马,旗帜招摇在不远处。栋勋本人则下马向七王爷参拜。
七王爷下车答礼。车子实在是颠得筋骨都酸痛僵木。三个健儿扶着他,他才能勉强把腰弯一点儿下去,栋勋将军赶紧拦住了他:“王爷连日车马劳顿,快别多礼,末将怎么受得了!”
七王爷肚子里嘀咕:知道我连日车马,你还来拦我做啥?——咦话说,你咋知道我连日车马?
要知道栋勋将军可不是什么微末小将,人家是将军世家中最忠于皇帝的那一家,出的最优秀的子孙,亲自负责皇帝御前警戒,皇上信任他,比信任皇后还多。
他带着队伍到京畿来干啥呢?练兵来的?
“末将带一干儿郎,在此夏练三伏。”栋勋将军睁着眼睛说这话一点都不脸红,“王爷去末将帐中小坐片刻可好?”
七王爷才不想去他帐里小坐好不好!片刻也不想。
栋勋将军似乎无意的向七王爷扬了扬手,掌心露出一块牌子,软金底,嵌着艳红色宝石,宝石成花状,花萼也是纯金打成,花叶上的纹路则似乎盘成了几个字。
没有任何人能认识这几个字,因为它们不是字,只是“符号”。皇上与七王爷约定,见到这几个符号,表示持牌者奉皇上令谕。
当时七王爷皱着脸皮道:“那要是有人偷了皇兄的牌子,要拉弟弟去剥皮,弟弟也只好让他剥了?”
“要是有人能从朕手里偷这牌子剥你的皮。”皇上眼睛一瞪,“朕不如把江山送给他!”
七王爷只好不说什么了,但腹中难免有微词,以为这布置非常的危险而且不必要。
想不到今儿就遇见了。皇上是遇见什么事,把这么不必要的布局付诸实施?
又或者——栋勋将军想剥王爷的皮?
七王爷瞄一眼栋勋将军、又瞄一眼栋勋将军,这男人也届中年了,总是一双笑微微的桃花眼,铠甲下的身体,健壮得无以复加……呀,一想到他的身体,七王爷就有点发热。
“栋勋将军是一定不会剥我的皮的!”七王爷下了这样的决定。嗯,因为这位将军也曾经被七王爷拐到床上过。嗯,还因为栋勋将军在床上的表现其实很温柔……
“好,我跟你去!”七王爷道。
栋勋将军在铁盔下微微一笑。
“可是我这车里……”七王爷回视马车。
“你又拐了谁家的漂亮童子来?”栋勋将军拐七王爷一肘子,“我可要吃醋的!”
“你、你真的会吃我的醋?”七王爷喜出望外。
栋勋将军的眼睛眯一眯。七王爷顿时一缩脖子。
七王爷的马术箭术都是栋勋将军亲手帮忙打的基础,两人说起来有师徒之份。那时候,七王爷才十四岁,栋勋将军二十四,已经颇具威仪。七王爷扎不准马步、挽歪了弓弦,栋勋将军不用开口训斥,只要眼睛眯一眯,七王爷就心惊肉跳。后来七王爷居然成功把栋勋老师拐到了床上,而老师在床上居然曲尽温柔,真让人惊喜……嗯,不过,老师只要眯一眯眼,七王爷还是很害怕的。
这一眼的意思就是说:你小子蠢到了一定档次!还不放聪明一点?小心我罚你做两百个挽弓动作!
当下七王爷低头顺耳,似只乖得不得了的狗狗:“将军……”
“来来!王爷无召回京,皇上一定不喜。不如来跟末将参议参议,看怎么找个借口?”栋勋将军的桃花眼,在盔甲的阴影里又眯了眯,还是笑着的,但笑出一股子凛厉。
七王爷反应过来了,跟栋勋将军一样大声:“是我鲁莽了!还想求皇兄让我跟这孩子留在京城呢,他气头上怎么会答应。唉,将军,您替我想想办法。”
栋勋将军的唇角终于赞赏的勾一勾:“你把这孩子先寄在我府里,我就不生气,还替你想办法。”怪亲热的搀起七王爷的手,“先坐坐!这车子,我替你照顾。”
七王爷只怕云华惊慌,踩着车辕要给云华再做句交代。云华看不见外头,声音也只隐隐听到几句。七王爷的脑袋探进来,想说什么,因了栋勋将军刚刚这一番举止,想附近肯定有什么耳朵,又不敢乱说,急得在嘴唇里嗫嚅。云华也知必有变故,见他这样急,倒可怜他,抬头在他额头上轻轻按了按,小声道:“没事,你去罢。”
七王爷拉了拉嘴角,深深望了她一眼,去了。
这一去,是良辰美景虚设。
云华被余夫人看中,施以哀兵之策,一副余和瞬离了她就再无法成家立业的危险,竟劝得云华首肯,宁可对不起七王爷,也要去救余和瞬。云华且替七王爷找了另一位王妃!
再之后,他仍然因缘巧合识破了周兰芝的女儿身,情字跌宕,却再与云华无关。
云华一生未嫁,便与朱樱耳鬓厮磨、暖玉温香。岁月是条潺缓的河,在梦里这样流过。
七王爷醒来,眼角跌落一滴泪。
他只当梦境荒唐,怎知会与朱樱的契合?
那是神应许他们的另一种可能吗?如果有一个人不同,世界的走向会怎样的不同?
雪宜公主始终保持缄默,神色僵硬,等朱樱和七王爷都说完,方道:“胭脂颜色和得够了罢。”
一边说着,一边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做出十余盏胭脂水粉,确实是够了。L
☆、第十六章 红叶传书
接下来的计划,应该是蒸花露。是要在外头才铺摆得开。雪宜公主就带头往外走。
她走路的姿势,似乎是生气、又像是逃离。
刚才七王爷和朱樱的奇诡话题,她并未一字置评,竟是直接逃避了。
七王爷与朱樱对视一眼,都觉古怪。
蒸花露时,云舟却得空过来了。雪宜公主等人之间气氛还不够融和。云舟是何等样人?岂会感觉不到。雪宜公主如今却不想她知道,正想找个借口避开,一个宫人却忽然失仪。
那宫人是获了罪,刚入宫中为奴不久。如今真是末世,规矩没那么周全了,连这么个宫人都能在正经主子面前侍奉,尽管离得是远远的,但她忽然大声饮泣,跌仆于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她这么一打岔,正中雪宜公主的下怀。公主便叫来问详情。那宫人先是惊惧欲死,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当不得上头几个主子都是再明敏不过的,终把她问了出来——
原来她本是余秋山的侍妾。余秋山获罪之后,她跟着倒霉,余夫人让她进宫服苦役来的。
她出身其实本也是千金小姐,因动了相思,爱煞余秋山英雄气概,不惜屈身作小追随余秋山,已经够委屈了,物质上再不肯将就的,美容时也用花露,乃是问戎商买的精品,一小瓶就值千值万,贵得不得了,香也是香得不行,真真为大陵本土比不上。余夫人过问了一声,她就使了脾气,也不买了,说要自己蒸。便置了一套器皿,材质也是上等的。蒸花露的物色,不至于嵌金镶宝,总是陶与竹。但陶器与竹质精与劣也有讲究。她总归是要最好的。这般闹腾来,糟蹋了园子里多少花,也没蒸出什么好东西来,之后还是外头买了用。价钱是她妆奁里自己出。
这般千金娇惯的侍妾。一朝家破人亡,也不过被主母踢进奴婢行列。余夫人没把她真卖给外头粗使唤,已经很客气。她在这里。见着这儿蒸花露的物色,竟与她当初置办的一样,再细看,就是她那套。原来被余夫人先是打算发卖,后来敬献入宫了。
她触动愁肠。不觉啼哭失态。
连朱樱这样混混沌沌的人,不知怎么都同情起她来,亲手挽起她,对雪宜公主等人道:“我让她到后头静一静?”
雪宜公主首肯。
朱樱扶这千金侍妾暂时告退。云舟望着竹管陶瓮。对雪宜公主笑道:“久闻宫中自制的香好,都是长公主与三帝姬蕙质兰心。妾身何幸,今日能躬逢其盛。”
这些文绉绉的话。换一个人说,都嫌造作。也就是她说出来还好。
雪宜公主也客气起来:“王妃对本宫是谬赞了。宫中香好。全是三帝姬得天独厚,本宫也不过是觉着好玩,跟着凑趣罢了。”
云舟点头道:“原是三帝姬钟灵毓秀,又得太后亲自教导,自然潇洒出尘。如长公主如此尊贵、又如此谦逊,更是妾身该学的了。”
宫人已将蒸瓯、竹管全都摆放停当。
所谓蒸花露,便是把花朵都放进瓯中,密封稳蒸,蒸出花汗。花汗通过管子排出来,遇冷,凝成露滴,正是花之精华。一大瓯子,蒸出一小杯来,花魂全凝在里头,瓯里头的花已经不能用了,又要打开全换过,费料既多、耗时且巨,故称难得。
这不过是花露而已,若要再精取,制成雪宜公主说的花精,那就更烦难了。
又有宫人端过满盘的冰雪来,敷在管子上,也是帮助冷凝的。竹管盘恒了三匝,瓯中已有花气出来,受了冷,须臾凝成露滴。涓涓流淌,点点滴滴落进陶瓮中。
雪宜公主道:“可惜这些竹管是密封的,如果上头能打开,我等借它曲水流觞,便有趣得多。”
云舟应声道:“月有阴晴圆缺,世事古难全。”
七王爷想说:不是这样的。
在梦里,那个叫云华的女孩子,另有主张。
那时大家热闹得多,连唐静轩都在——崔珩有了云华软语衬慰,心情好得多,并未赐死唐静轩——因是人多了,男女都有,不便一起杂处,就分了两个院子。竹管三匝,是盘在两个院子之中。云华那个院子蒸出香,流向七王爷这边的院子,落进七王爷这边的陶瓯。陶瓯又接着半圈竹管,复流回云华那边的院子,便是一半打开的了,叫人既见得着露、也闻得见香。
那露滴是透明的,隐隐透着清气,要说香的话,却极淡,而且……怎么不像是花香?竟竹骨松魄,水意雪衣。”
第二遭花气又来。
这次从第二匝竹管出来,一般是受冷凝露,落进第二个陶瓮中,复流向那边院子。这次清气更浓,果然是松香!
七王爷授意,体轻健的婢子,便捉着院中秋千架儿,直攀到树丫上去,素手分叶牵枝、镶明珠的缎鞋蹬着墙头,笑向那边致意发问:“清流潺潺,莫非是来自松边的?”
那边婢子脆声回答:“雅客闻弦知意,果然便是来自松边的!”
原来云华没有用花朵,而是截了松木,去皮,削作小片,再加洗净的新鲜松针同蒸,瓯外加大火、加多水,所吹进的蒸气,比普通蒸花露多出几倍,故竹管上要再加冰雪,才足够冷凝。这样凝出的第一批水,流回至云华院中,云华借瓯外的火再将它烧一次,复烧出蒸气来,蒸气入管,再冷凝一次,松香便浓得多。如是三番,最后凝出的松露,香气已极浓郁,但因松木本身即是清雅之木,故凝得这般浓了,仍清意逼人,全无一些甜郁化不开的媚态。
当时云舟也在,鼓掌颂曰:“善哉善哉。以松替花,已见风骨。蒸花者以丝丝缕缕细蒸气、缓缓鼓至瓯中,以便最大限度的浓缩花之精华,六妹偏一反其道,大气滂沱,只为花香敞浓、花瓣纤薄,要尽情浓聚香意、而不败坏香品,故用气须细缓,但松木品质内敛而坚固,反不如大气蒸培、大军过境,才能将木质中香味尽情逼出。这样一来,用水多、水味薄,品质是粗糙了,故收集第一匝水之后,更要精炼,从这粗水中再烧出蒸气来。香魂比水魂轻,一受热先行逸出,第一匝粗水煮开未久,二道瓯中已只余水,香魂都入第二道匝中,再经凝炼,已然纯粹得多,更经三炼,见精见醇,而所费时间比炼花露时省去何止半数。六妹妹此法大善矣!可推而广之,为四方效仿了。”
云华赧然道:“华儿不过想到四姐姐有关酿酒的书籍中,有提到精馏术,乍着胆在这里试试,铺张管线,无非博大家一笑,亏四姐姐替华儿将其中原理剖析得这样清楚,真是点铁成金。”
此时两院中俱雾气缭绕、香气蒸腾,第一匝仍不断出松瓯里新出的蒸气,一瓯蒸完了,管道先接到第二瓯,先前一瓯便撤下换松料,左右这一遭蒸气是不纯的,所以随便接撤,不必像侍候花露时那样小心,要撤火封管换料,只怕跑了一缕蒸气,便是几十上百朵花儿白蒸了。
这松瓯里的蒸气源源不断,冷凝管冰雪渐融,侍女不断换新雪,凝成的水汩汩流回火中,香魂蒸腾,复往第二匝凝成香泉,再到第三匝,滴下的成品松露在七王爷院中,七王爷既可自留,也可分些去最后一道竹管流回云华院里。这般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