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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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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男孩子。”栋勋内疚的跟她解释,“你看这刀是女孩子的。”
    这么秀气的刀,简直是女孩儿中的女孩儿。连舌粲莲花的女人都无法粉饰,只好另辟蹊径:“你可以买了送你妈妈呢?”
    “你是说我娘?”栋勋觉得女人的腔调有点怪。可能是外地人的原因吧!他没往心里去,“我娘有她的兵刃了。”
    余夫人一生戎马,到中年,该有的都有了,很不必小儿在什么古怪的店里拣个什么古怪的锋刃给她换着使。
    女人不抛弃不放弃:“那姐妹呢?”
    “呃……”栋勋觉得再摇头简直太残忍了,“我还真有个妹妹……”虽然这个妹妹还在吃奶。
    郭离澈这个家伙,当时还是粉粉的一个团子,柔柔软软的咿呀着,脾气在小婴儿中简直都算是好的,一点都看不出日后的峥嵘峰芒。L

☆、第二十七章 天地之外

“买回去吧!说不定以后她会喜欢的呢?”女人使出浑身解数劝说栋勋,“要知道,这把刀铸造过程有一个很好的故事!是女孩子,肯定爱听的!”
    于是她就给栋勋讲了以上的这个故事。
    “真的啊?”栋勋听得迷迷登登的,发出这样的感叹。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还能默写出来!”那女人就拿了纸笔,写出了上述的“绿眉笔记”。
    当时的小栋勋似乎不得不相信她了,但还有一个问题:“这刀太好看了,真能当刀用啊?”
    “当然是真的!”那女人又讲了第二个故事,来证明这把刀好用,能杀人。
    第二个故事却太长、太曲折、也太复杂诡异了,在此不便全文引述。而且其实也并不是全部文章都跟绿眉刀有很大的关系。
    有关系的只有一段,是个姓杜的少侠,将这把刀,送给他的小兄弟。那杜少侠献宝一样把绿眉刀亮出来,得意道:
    “不错吧?这把刀有名叫‘绿眉’,虽然妩媚了些,端是好刀!我前阵子就听说它流落在神仙阁大老板手上,好容易弄了来,结果虹丫头一见就嚷嚷着要抢,闹了半天,可是帮你抢的!昨天闹了你一场,她又不好意思见你,转又托我送来,你说虹丫头对你怎么样?”
    小刀吃了一惊,目光抬起来:“大哥说什么?”
    杜天龙叹了口气,揽他肩道:“虹丫头对你有意思!”
    小刀的手像被蛰到一样颤了一下,脸“呼呼”的烧起来,就把刀没头没脑往杜天龙手里塞:“我不要。我不敢高攀。”
    杜天龙一呆,笑道:“小兄弟!你就算还生虹丫头的气。也不要落你大哥面子啊。大哥好容易要来的刀,你都不肯受吗?”
    小刀垂着头,低低道:“你又不是专替我要的。”
    杜天龙叫起撞天屈道:“谁说不是?我一听说有这把刀,觉得就配我小兄弟使,拼死拼活去弄了来,本以为还能替自己妹子陪不是呢,结果我的小兄弟看不上!那还是丢了的好。”装模作样就要丢。
    小刀急忙一把抓过。脸又涨红了。却低道:“我收了这刀,可是对虹小姐……我要是……要是不能对她好,你还认我作小兄弟吗?”
    他脸涨红似桃花。杜天龙不由看得心中一荡,不知若是把手摸上去,是不是又烫又软的。忽又自己呸了自己一口,心想哪有男人想摸男人的。成什么了?就收敛心神叫一声:“小兄弟!”
    小刀“嗳”了一声,脸更低下去几分。杜天龙心中叹气。他本就比小刀高许多,此时只能看到他头顶,又不敢动手抬他下巴,只得蹲下来托腮看小刀的脸。纷飞细雪中呵着热气,认认真真又叫一声:“小兄弟!”
    小刀羞不可抑,应一声“什么?”他的眉眼素来藏在长长刘海下面。却原来是柳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凤眼,此时谈及儿女之私。眼波低回流转处煞是要命。杜天龙从下向上,看得分明,不觉一颗心忽然“砰砰”跳起来,也不知怎么了,只得暗骂自己一声,把心神集中在杜天虹和小刀的事上,认真道:“小兄弟,你还记得我们初见面,我当你是女孩子,你骂我才是男人婆,差点动起手来?后来一起应对阴山九煞围攻,你竟替我挡了一刀,生着气宁肯冒着化脓的险也不要我替你上药?你还记得我们怎么样一起杀鞑子、饮烈酒、黄河边上痛骂当朝奸贼、泰山顶上纵论天下英雄?”
    他问一句,小刀应一声,眼睛固然是越来越明亮,脸却也越来越红。杜天龙从来不知一个人的耳垂也可以红得这么晶莹半透明、似一颗小小肉珠子的,强忍住捻一捻的冲动,长叹一声,拍上小刀的肩道:“小兄弟!你我是过命的交情。虹丫头这边呢,你能对她好就对她好,要实在不能喜欢她,大哥也不怪你,你还是我最喜欢的小兄弟!”
    小刀双眼闪闪发光,忽然破颜一笑,接过刀道:“好。我就收了大哥的心意,也回报你一份礼。”
    杜天龙见小刀笑了,也欢喜道:“什么礼?”
    小刀道:“你不是一直不知道我姓什么吗?其实我姓梅,不过……嘻嘻,梅小刀,是不是不好听?你还是叫我小兄弟好了。”
    杜天龙不知自己心中为何这样欢喜,扶着小刀的肩大笑:“好,小兄弟!你就是我的小兄弟,我永远是你的大哥!”忽又闪过一丝疑云,吞吞吐吐道:“小兄弟,你,是不是那个……”
    “嗯?”
    “你不喜欢虹丫头,是不是因为……喜欢别人?”
    小刀目光一闪:“大哥为什么这么问?”
    杜天龙道:“刚刚我看见雪奴姑娘走过去,好像……唉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唉!你刚到我家,一见雪奴姑娘,不是就呆了一下?还向我问了雪奴姑娘的许多事。如果你对雪奴姑娘有好感……”
    小刀忽然大笑起来!
    清朗朗的笑声撞着冰天雪地、撞着一片香雪海。小刀猛然弹身跃起,如燕般轻灵闪动,手腕一翻,“噌”绿眉出鞘!顿时寒梅玉蕊,尽被灼灼绿光所映,这碧绿的刀光以大欢喜的梵天姿态舞动天地!
    “唰!”绿眉下击,整个冰面蓦的划出一道长长裂痕,妩媚如美女的眉。
    小刀翻身落地,刘海拂动,眼角眉梢还带着一丝笑意。“嚓”把绿眉还鞘,静静道:
    “我收了大哥这把刀,就不会喜欢其他人。”
    杜天龙傻了般站在那里!
    ——当时小小栋勋听到这里,不知为什么脸一红,问店里那又能卖刀、又能讲故事的女人:“杜天龙为什么要傻了?”
    “谁知道呢?”女人笑眯眯的摊摊手,重复一遍,“谁知道呢?小公子,妾身替你把刀包起来吧?”
    栋勋除了“好”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答案可以选择了。
    到今日,他届中年,无家无室,奉主护帝、离京出奔,甲光映月,与太傅夜来论刀,想起这段故事,都不觉脸微微一红。
    他遮掩的把手挡在嘴前,轻咳了一声。
    然后,在太傅能说出任何话之前,栋勋对太傅道:“太傅请看这笔记,有没有发现,很多行文笔法,不同凡响?”
    太傅的确有发现!
    可以说行文俚俗,没有用文言笔体,根本是把什么随口说说的话就写到了纸上。但是再看,又觉得不光是俚俗而已,别有一种韵味……
    就好像不只是满汉全席才值得吃,街头小吃也别有风味。而要把街头小吃做得好,也是一种本事啊!
    这么一衡量,又觉得这所谓的“俚俗”行文,其实不简单了。
    “其实这位捉刀人,是位女掌柜。”栋勋道。
    “哦?”太傅暗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他觉得重点来了!栋勋不是闲着没事干,白跟他讲这个故事的!背后根本另有深意存焉。
    栋勋果然徐徐揭晓深意:“这位女掌柜,后来在旭南道,助她相公成了旭南监造。”
    “哦……”太傅觉得自己估计认识这家人!是谁来着呢……
    “她是谢学士的庶孙。”栋勋又道。
    “哦!”太傅眼睛睁大了。栋勋年幼时遇见的,是林姑娘的生母!英年早逝的那女子!
    “自从那次奇遇之后,末将深觉天地之大,非人所能预测。”栋勋道,“太傅此来,莫非是为谢学士么?”
    “我……”太傅觉得非常狼狈,简直不知怎么回答好了。
    其实他来之前还是有打了草稿在肚子里的,总觉得就算不能大获全胜,也能稍微说动栋勋。哪里知道栋勋把他能说的、该说的、要说的、没想过可说的,全给说了,害得他像一只嘴里被塞进奶酪的老鼠,不知道这算什么款待,忙着琢磨有没有陷阱、猫在哪里?一时都不知怎么办了!
    栋勋仍然在等着他的回答。
    什么回答呢?——哦!他此来,是否为了谢学士?
    谢小横已经死了。现在皇族正等着谢云剑的立场。“谢”字根本已经是个敏感字啊!太傅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含蓄点说话的好:“老夫此来,为了家国。谢学士早已出家,如今乘黄鹤去。老夫又能为了他什么呢?”
    “不是谢学士让太傅来劝末将回京的么?”栋勋道,“那末将就不回去了。”
    “呃……”太傅上气不接下气,“将军是什么意思?”
    栋勋欠身:“如今是天地失色的时候啊。”
    “……是啊。”
    “如果有什么人,本来就踩着天地之外的节拍,那么现在这个时候,说不定就正好是他们的舞台啊。”
    “……”太傅转着眼珠。
    “但如果不是这种人,只不过是天地之间的凡夫俗子,这时候却想火中取栗,那恕末将就不奉陪了。”栋勋道。
    太傅终于激动的直视栋勋双眼,手按着膝,说出最关键的那句:“不错!谢学士邀请将军回京。将军回不回去?”
    他身体都在微微发抖。L

☆、第二十八章 国破山河碎

年到花甲的太傅,始终装着老糊涂,来保全自己的政治生命,现在也终于下出了最险的一着棋:他摊底牌了。
    如果栋勋到现在为止说的都是真心话,他们就算同志见同志,两眼泪汪汪,洋葱炖牛肉,砧板上注定的奸情,可以携手滚油锅去了。
    如果栋勋是说假话诈他,那么一翻两瞪眼,两厢甲兵出,太傅就可以一死谢罪了。说不定崔珩会义正词严的亲自训斥他一番,再判他个磔刑。
    以前有个犯了错要受惩治的小太监,胆大包天、狗急跳墙,竟然对皇上口出狂言,号称要讨个公道。崔珩叫把他剜去舌头,寸磔而死了。
    到关键时刻,崔珩是很不吝惜使用残暴手段的。这些手段正是至上的皇权应许于他的。
    太傅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对皇权的威慑力,再了解不过。
    可是某些时候,皇权都会失去威慑力。
    这种时候,便是当皇权已经无法保证其臣民的安康与荣华的时候。
    臣民不得不在两种危险中选一种时,就很难说皇权的威慑力会更大了。
    人固有一死。真遗憾,人只有一死。因此它无法像“三两金子”、“五两金子”那样叠加。恐怖到达一边界限之后,就停止了继续增长。这之后,只是两种恐怖地带的博弈了。
    是从贼、还是继续护帝?
    (那个诙谐写手创造的关于唐风的段子中,属下进言曰:“不如从贼。”听者无不大笑。到现实中,却并不是一个很能让人笑得出来的话题。)
    太傅面对这样的选择,竟然选了听从谢学士、而劝栋勋回京。
    谢小横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对太傅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一个死的谢小横竟胜过一个活的崔珩?
    京城不是已经危险到极点了吗?为何太傅还要劝栋勋回去?难道死境反而是生境?
    解开这两个谜题,就直击幕后的真相了。
    太傅紧张到了极点。
    栋勋伸出手。去抚太傅的手背。
    他结实、可靠、暖和、有力的手,一下、一下,抚在太傅干瘪枯竭的手背上,像抚一只猫,但没有那么肉麻;像拍一只石狮子,但带了更多的理解与同情。太傅逐渐平静下来。
    方能平静一些,他已经忍不住冒起这样的念头在心里:难怪七王爷会……
    啊啊。不能想!这是想都不能想的。
    太傅真有这种本事。觉得不合适的,就连想都不再去想。这大概也是多年从政磨练出来的本事。否则,经历了很多有悖于良心的选择。人老是想个不停,会发疯的。
    他听到栋勋的声音道:“是的,太傅,我会跟你回去……怎么了。太傅?”
    太傅老泪纵横。
    很快,离京的大陵皇亲国戚们悲摧的发现:他们的护卫军不见了!
    栋勋带着一部分军队、还有太傅为首的其他一些官员们。就这样走了!他们还很好心的留下书信,说要回去保护京城的老百姓、以及历代皇陵。
    这种说法,又是“正名份”的高明言论。
    也就是说,在崔珩能咆哮着指责他们之前。他们抢先占领了道德的制高点,虽然没有直接指责皇帝,但明白无误的说出了:你逃了。我们不想逃。我们回去了。你有本事也回京啊。没本事,你还有脸骂我吗?
    崔珩差点一口气没转回来。摔到地上去!
    宫人大乱。留下的臣子兵将们大乱。
    栋勋已经把他拿得稳的军队力量都带走了,就像太傅在文官中干的事情一样。留下的这些文臣武将,都是对皇帝比较忠心、或者脑袋有点僵化的,不适合被策反,才留了下来。
    照理说,经栋勋和太傅这么帮崔珩一筛选,留下来的都是他真正能用的忠良了。可惜光是忠良有什么用?忠良不一定有才干,该大乱的还是大乱。
    西边又来了个坏消息:云剑把那两个“使者”剥了衣服打了一顿,赶回来了!
    简直没人敢去向崔珩报告这个消息:太可怕了!真是太坏的消息了!让皇上烦恼怎么办?让皇上忧愁伤损了身子可怎么办呢?一个爱护皇上的下人,不应该把这种消息报告皇上!
    可是再转念一想,如果不给崔珩说这事儿,没人拿主意,让下面的人怎么办呢?是不是大家绑在一起完蛋啊!
    这么一想,大家顿时都明白过来了:该报告崔珩的,还是该报告!
    更何况,崔珩不是已经把皇位传给二皇子了嘛?这样一来,照理说,崔珩也不是皇帝了,就是太上皇。抓着实权的太上皇!他抓着权力不放,大家也别客气,就让他承担起与权力相衬的义务罢!
    于是这消息还是报给崔珩了:
    两位使者到了画城,照着事先的命令,就摆了摆架子给云剑,要测试一下云剑的忠诚度。云剑据说一点都没跟他们废话,直接让手下抓了他们两个,掀起衣服裸打了一顿,棍棍到肉,再把他们赶出来了,号称是:皇上一向体恤边将,这俩男女何以来作威作福?必是假的!不能让他们败坏皇上的名声。这么打一顿还是轻的。下次再有这样的,直接杀了,免得皇室被他们抹黑。
    崔珩静静的坐了好久,喃喃:“真不愧是谢云剑啊。”
    出了口恶气,还不送话柄给人,依然是牢牢占据了道德上风。崔珩坐在太上皇的宝座上,如坐在牢笼中。疲倦。深深的疲倦。他甚至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举目,只见四面湮云。
    太后则头疼着如何弥补这次错误——是她提议让那两个使者摆摆架子来试探云剑!照平常的标准来看,这真是个好主意。是标准的、只有皇家才想得出的主意。
    可是照现在的形式来看,这真是个皇家才想得出的、自大的蠢主意了。因为皇家竟然已经无法承担其后果了!
    太后在苦恼着,如何面对崔珩的怒火?
    呵,崔珩现在还没有冲到太后这里来咆哮:“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现在云剑果然翻脸了,我们如何是好!”估计是崔珩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后可不想等着他反应过来。怎么才能补救呢?
    章沉璎不愧是太后的好心腹,立刻有了主意:云剑真有不轨之心,那到他的地盘也是受气,还不如提早知道了,就不过去了。真有个万一,就在京城附近殉国,也好过到臣将的地盘受折辱。
    这样一说起来,太后的主意,仍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不过……
    太后悲伤的发现,原来她不如章沉璎有骨气!
    别看平时太后说得一套一套的,她自己也俨然相信自己说的话。事到临头,她可真不觉得自己应该在京城附近殉国,也好过啥啥的。
    换句话说,哪怕谢云剑对皇家没有那么的忠,只要没撕破脸,去躲躲也不妨的。至少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可惜一试探,反而试探坏了!这下子,皇家还要不要去谢云剑的地盘呢?
    太后度自己之心,于崔珩之腹,很怕崔珩把一腔无名怒火发在她头上,质问她,现在如何是好?
    叫她怎么知道如何是好!
    她只知道,如果余秋山在边疆就好了。余秋山一辈子受皇恩,谨小慎微,若是仍在边疆,大概不会像谢云剑这样飞扬跋扈、把持不住的。偏偏余秋山的儿子阿逝出了问题,害得朝廷调度失当,把一个老将军放在南边,活活也给逼反了……这也都怪崔珩没处理好!
    对了对了!如果崔珩指责太后,太后也有反击的一发炮弹了。这让她心里稳妥了点,但也知道还远远不够。她把她的智囊团都叫到身边,好再深刻的参详参详。
    也就是说,雪宜公主和三帝姬都跟太后密谋去了。
    朱樱懒洋洋趴在高高垒起的枕头上,看外头扯几个闪、小小声打几个雷,云儿低郁郁压着,老不下雨,空气闷得人发慌。
    如今的物资供应是渐渐跟不上了,冰水不够冰,麻辣烫不够烫、并且也不够麻。幸亏枕头还是很软。
    廊下挂的黄雀儿,左脚站着,歪着头看看水盅,没有去饮,又换了右脚站着,拧起脖子,似乎也在嫌这水不好,不是一早从玉龙山新汲的山泉。
    雨扑啦啦掉下来了。黄雀儿瞪着眼睛,看砸下来的水沫子都溅到它身上了,才有宫人忙不迭来给它划上笼帘子。这也是搁以前从不会发生的事儿。如果发生了,宫人早被拉下去打死了!——连只鸟儿都照顾不好,留着何用?
    如今什么都说不得了。国破山河碎,何况一只鸟儿?
    园里早熟的菊花刚含了蕾,在风雨下飘摇起伏,绿叶纷披,金丝还没绽开,就被打落。那雨逞了半个时辰的威风,才渐渐止歇了,雪宜公主在侍女的服侍下疲倦的回来,换下木屐,着了软底室内鞋,侍女及时奉上温度正合适的甜羹,解语花儿一般笑道:“乐正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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