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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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二太太只好一起敛袂躬身道:“是。”
这么一来,等于把她们手里现有的权柄,又夺回到碧玉和老太太手里了。有那一顿骂作铺垫,大太太二太太还吱不出个“不”字来!
老太太这才正正衣襟:“这一伙人,胆大包天,罚了吧!”
大太太二太太都不敢接声,碧玉应道:“是!”上来伺候老太太穿衣。老太太道:“走,瞧瞧六丫头去。”大太太二太太才反应过来,忙帮碧玉搭下手。
云华在床上,病得已经不成人样。病房中气味甚大,下人们生怕污浊了老太太,熏了不知多少香,又忙着通风,一番折腾,对病人更是不利。云华在床上呻吟道:“不如让我早点死了吧!在这儿受这活罪。”
老太太在门外听见了,顿了顿。云舟在旁难受道:“六妹妹烧得厉害,想是说胡话了。”
“偏这孩子不叫人省心。”老太太道,“我就不进去看她了,免得彼此难受。你们劝劝她,心要放宽些,才是福份。”
屋外的木芙蓉,受了云舟关照,又扶正了回去。扶养树木原比毁树更烦难,屋外的响动,的的剥剥,持续了几天,听来聒耳。洛月怕云华经不起这聒噪。云华坚持道:“我不要紧。我反正不中用了。那两棵树总要活下去的,别叫他们刨走。”
芙蓉树活了下来。洛月坐在床边,芙蓉树影在窗外摇啊摇,摩挲着她的眼角,她觉得眼睛都被擦伤了,那么酸疼。
她一只手按在床上,床已经空了。云华被抬走了。树被伤根,尚且一天比一天健壮,谢家六小姐云华却是一天比一天衰弱,终于过去了。她的死,打个比方,就好似一座屋子,建得本就单薄,主人家还不当心维护,那季节天气又不好、风雨又狂,再加上仇人挖两铲子,就轰然倒塌了。
洛月知道,这不光是因为病。但她也说不清到底都有哪些因素。
作为资深法律人士,林代当然首先关心谁在这件事里得利。
最大的得利者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谢老太太。
谢老太太年纪已经大了,连孙子都成家了,两位老爷也早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两个媳妇儿虎视眈眈,她早就面临放权的压力。
两年前,她不得不顺着形势,把掌家的权柄下放。
谢府的财产构成与林家不同。林家是后生性外放型,没有什么积蓄,靠林汝海夫妻两个苦苦经商,把家产挣起来,主要的财产都在外头,在商界里,而不是在家中。对于林府来说,掌家权没有经商权那么重要。而谢府,连小厮邱慧天都晓得。从两位老爷往下,花得多,挣得少。他们的生活,靠的是权势带来的好处、靠的是丰厚的祖产。这些祖产,主要以田地、珍玩、金银等形势存在。以至于在谢府,掌家就等于掌握金山的钥匙。
两年前,谢老太太让两个媳妇一起试着运作这柄钥匙。大太太和二太太倒也算是战战兢兢、同舟共济。没出什么大岔子。
直到刘家人擅自移树。
谢老太太敲山震虎、缷磨递刀。借着教训碧玉,把两个媳妇面子都削了。说是媳妇们还太嫩,要有经验的老手再帮帮忙。结果把权柄又拿回到了自己手里。
她是最大的受益人。
第二位受益人是谁?
更出乎意料:二太太。
这件事看起来是二房没脸,但却是姨娘与姨娘的女儿们挑起来的。二老爷大怒,这怒火直接朝两个姨娘发。方三姨娘失了女儿、又失了老爷欢心,从此一蹶不振。刘四姨娘的娘家人索性都被赶了出去。一段时间以后才又在谢府找到个差使,却是外围的。跟原来比远远不如了。二老爷连着好久不想看到姨娘们,都宿在了二太太这儿。至于刘家人空出的肥缺,也是二太太另外荐人补上了。
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位受益人。
英姑看着林代。林代托着额。
那位隐蔽的受益人!刘姨娘及云蕙从此都拼命拍她的马屁。老太太为首的长辈们对她更敬重。连二太太都对她另眼相看。她的生命中,还不止花树遇险、姐妹丧命这一项。她遇到了那么多的事。几乎每一件事,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几乎都会让她地位更高、名声更好。
她是谁?
众人心目中的完美姑娘,四姑娘云舟。
如果认定她在这次事件、甚至每次事件中受益。那么光靠运气是解释不通的,她一定使了很多手腕。假设她亲口建议了借虫移树的主意,刘四姨娘母女一定大大钦佩和感激她。之后云舟暗暗向老太太透露此事,令秘密曝光,老太太借机发威,顺理成章收回权柄,老太太更倚重云舟。云舟帮大太太分析,谢老太太还舍不得交权,终要找个借口把权柄收回去,若让她找到大房的差错,不如去寻二房的岔子。于是大太太也会佩服云舟的分析。二太太得知云舟帮她压下了两房姨太太,当然也承云舟的情。云舟更借着在老太太跟前的面子,帮刘家人又找了个差使,虽然不如以前,刘四姨娘不知内里波折,只以为得罪了老太太遭了殃,幸亏云舟帮忙做了点弥补,从此对云舟也死心踏地了。
面面光,若真是她有意设计的,可真是个太可怕的敌手啊!英姑和林代戚戚然,都有了这样的认知。
洛月更透露,云华死前,听见窗外有怪声。那怪声应该是在树上放虫发出来的声音。可是林代刚搬过来时,也听见鬼哭。那确实是有人想吓唬林代。英姑发现狗洞那儿有什么东西擦过的痕迹,虽还猜不出怎么设的机关,总之高挂灯笼照亮,那装神弄鬼的就只好停止了。
换了林毓笙,当时被吓住了,第二天就哭诉要换屋子,正碰上谢府连着有几桩事赶在一起,上上下下一定认为毓笙晦气、多事、惹厌!
这时候若有个大贤大德的来对比一下……
譬如云舟,在上一次,把自己的屋子让给毓笙,自己则睡到了毓笙屋里,连着几日都安好。她抚慰毓笙:“好了,没事了。”毓笙铭感五内。上下也都夸四姑娘心胸广,福气也大,压得住!
别说活着的人,就连死去的谢云华,死前也觉得四姐姐是好人。
洛月却不这样看。L
☆、第五十章 便是憨极才得福
说不清为什么,洛月总觉得四小姐跟大公子不一样。她很怕四小姐,对大公子则还好。
这话是相当忤逆犯上的,洛月说完后才发觉,顿时惶恐起来,连忙请罪。林代抚慰她:“这倒真没什么,只是我好奇……你为什么这样忠于六小姐呢?”
洛月惘然低着望着自己的手。在临终前,谢云华握着她的手,也问她:“你倒是真心的……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很突兀的问题。洛月给出的答案是:“因为……姑娘对我好。”
云华当时就笑了:“我对你有什么好的?”
说得对!多愁多病的庶出小姐,但给人添麻烦而已,哪有什么额外好处给下人?所以小丫头飘儿整天磨洋工不出力、嘟囔着想换主子。换作百里之外的离城,乐芸还不是看不起病歪歪的小姐林毓笙,非要林代借体重生,发愤自强了,乐芸才被收伏。
洛月又为什么总对云华眷眷不已?
她困惑的看着林代,似乎想乞求林代给她一个答案。
林代电光火石之间只有一个想法:愚忠。
这个词其实有问题,因为世上大多数忠,岂不都是愚的?至少得是瞎的!就像情爱、*……一切一切都是同样的道理。这些东西,跌进去的话就出不来,但你要肯张开眼睛看一看,这一个根本有缺点,那个也不够完美。选择太多了呢,每一样都不够珍贵了,于是只有不断的衡量与取舍,没有珍爱。
这样说起来,还不如愚忠的人干脆。索性愚到极致,蠢到九天诸佛、十殿阎王,都拿它没有办法。那也算它狠!这个方向有利。它没办法向这个方向弯曲。那个方向无利,它也没法从那个方向逃离。总在这里,永远在这里。万劫福乐无法诱惑,无间地狱的铁犁铁刀,也无法从心里把这棵执念的芽挫去,除非把这颗发了芽的心也整个毁灭。
……如林毓笙对云剑的痴。林代替体而来。有时,心下。还会微微的痛。
这几日都与云剑少有交集。真好。过阵子他要赶考去了,更好。林代省掉多少牵扰。
为了一个人痴,已经够了。替一个人为一个人心痛,何苦来呢?
林代信口问洛月:“你现在想到六小姐。心还痛吗?”
问完了,林代自己笑自己:什么垃圾问题?
洛月一副呆住了的模样。林代打算把问题收回了。
谁知洛月启唇,很轻很轻的、可是好像用了全身力气才回答了这个问题:“从早到晚。一直是。”
呵林代想起来,自己曾坐在黑乎乎的影院里看一个据说很红的片子。男女主纠缠足足八十分钟,最后美极了的女主打电话过去问:“你想不想我。”帅毙了的男主深吸一口气,回答:“无时无刻,自晨至暮。”
下一分钟泥石流就把男主吞了。小女生们开始哭了。林代走出影院,抚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从此她再没进过影院。
如今这个小丫头的告白却把她秒到。
看来台词无所谓肉不肉麻,只有放没放真心在里面。
林代竟开始羡慕这小丫头。竟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许,也可以恋上什么人,什么东西,是如此值得的,让她甘心奉献,即使到了毁灭的地步,仍然不改、不悔。就算命运一次次毁灭她,也不能说服她。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
“也许你可以的?”那滴泪道。
“滚。”林代干脆的回答完,把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先丢到一边,跟英姑一起好好抚慰了洛月一番。主仆两人有志一同,都想找机会把洛月要过来使唤,最好顺便把飘儿给换了!
飘儿这丫头,不但是个小奸细,而且贪玩懒做。这一次,林代提前回府,她贪着盂兰盆节种种玩艺儿,热情主动的提出照顾易澧,好不用跟着林代回来!固然使得林代行事更方便,但这种丫头,是不能久留了,单看能寻个什么岔子赶她才好。有英姑在,林代相信纵然寻不到,造也造个岔子出来给她!
英姑包了一包好吃的给洛月,洛月先回去了。邱嬷嬷已经领人将烧祭的东西都备好——只为林代用了代玉的身子,名义上林汝海夫妇是她的生身父母。七月半,她在自己院中也要祭一祭的。说是做样子,林代却也带了几分真同情,顺便将林毓笙也祭了进去,心底咕哝了几句话儿,前一句问候“你还好吧?还受罪吗?”后一句就变成了“不过我来出力,你要给我好处的,至少不能让我吃亏,不然我可不答应!”不管冥冥中有没有鬼神听见,且暗地里嘀咕了一番。这些市刽讼棍斤斤计较拨斤算两的话儿,那滴泪都习惯了,懒得理她,任由她去。
大少奶奶在霖江边与女眷们看江灯作耍子,除了有钱人家们争奇斗艳、别个花头,寻常人家每还是放的鸭子灯居多。
鸭灯有不同大小,总之都披黄羽,停在木盘子上,点了黄乎乎的土蜡烛,搁了一块或几块点心,顺水漂去,说是就能喂饱小鬼怪们,远离孩子不再胡乱侵扰,从此可留孩子平平安安长大了。
那些罪苦,都被载着灯火甜点的鸭灯承去了。
若是什么人,有权、有势、有大能,知道心上的宝贝要有罪苦,将其他万灵都如鸭灯一般放出去,只求保得自己宝贝平安。不知那被点选了应对罪苦的生灵,会否甘心随波逐流、历漩渡涡,又或是要向那大能的人争一个说法?
大少奶奶耳边听见聒乱声。
节下头,就算聒乱,也带着喜气。谢家步障边的护院们,晓得主子们在这种日子里也愿意多听听市井城民们的喜声,才有个节日样子,因此只要那些人并不靠太近、闹得太不像,并不驱赶。
谢老太太耳朵有些钝了,一时没在意。大少奶奶侧目望去。云舟洋洋若不为意。云蕙最伶俐,早就瞧了好几眼了。看那边不过普通乡民纷聚。拎几盏鸭灯,也不见有什么特别好的。她是要等唐长孙的,哪有闲心理会这群穷骨头!
明珠向大少奶奶行来。屈膝见礼,大少奶奶扶起,两人相对一笑,彼此会意。行至步障边朝那里看了看,似乎是乡民们买东西。节日里买灯买糖。也都常见。只是那一点特别的吸引人,越来越多的乡民赶往?去的还有买好几只的,且都是大只?远远看那灯,似乎也就中规中矩。平常物色,不知到底哪里好?
明珠就叫老嬷嬷去打听打听,须臾老嬷嬷打听回来道:“是个北村的乡下人。自己做了兔子灯来卖哪!大约是傻子,大、中、小三种灯。他都卖一样价钱。人欺他,就挑了大的走。一传十,十传百,都来占他便宜哪!亏他那车里怎么装得下这许多灯。”
碧玉在谢老太太身边已脆声笑道:“老太太呀!您瞧那边,乡下人抢东西呢!”
二太太凑趣道:“敢莫是谁撒钱不成?咱们也撒个玩玩。”
大太太旁边笑道:“看个乐子不要紧,只得远些,莫冲撞了老太太。”
云蕙的生母刘四姨娘总算得了机会,提议道:“何不等我们登船了,留人在岸上撒?又看个近切,又不会冲撞。老太太、太太们看可好?”
二老爷也过来了,胡子尖一撅,向老太太笑道:“母亲看怎样?儿子预备去,如何?”
这里说笑着,大太太略回了回头,看大少奶奶同着明珠、老嬷嬷们迤逦来了。大少奶奶原就丰润,产后更是胸前隆然高耸,这个天气又穿不过,遮掩都遮掩不过。“竟比奶妈还触目哪!”大太太心头涌起这样一句话,知道不该说的,却也抹不去,只索存着。一边大少奶奶与明珠笑盈盈的且说了那边的详细:原是个乡下傻子,引得人讨便宜去呢!
谢老太太道:“啊哟!这可不好。人家乡下人能赚几个钱?还要趁他傻,讨他便宜。你们叫他来,带着东西,且给我看看。”
众人都赞:“真是老太太慈善!那乡下人几世修来的?”家丁忙去请人了,却见几个青皮地痞在那儿,横着膀子正找麻烦,骇得一圈客人都往外散了。
原来这乡下人引了客流来,把其他卖灯的都惹恼了,不管他真痴还是假呆,总之向南宫大爷诉苦去。
南宫大爷镇守一方,日常收着大摊小贩的保护费,职责所在,要维持市场秩序,怎容得个乡下人醒目?就派了“孩儿们”来这儿“看看”。
可怜那乡下人,一副憨相,话都说不利索的,连灯的大小价格都分不开来,哪里能应对这些地痞?眼见得要吃亏了。还好是谢府家丁来了,地痞们倒也不敢得罪,就退一步。家丁们反过来问他们:“怎么了这是?”
都是玩拳头遛腿脚吃饭的,谁眼光不是一派亮堂呢?略说了几句话,谢府家丁们道:“行了!难得咱们上头老太太高兴,要看他个新鲜,您们哪退一步,回去替咱向南宫大爷问好,回头总不叫这傻子卖灯得了。他逗了咱老太太高兴,上头该赏的赏,咱们看着他回家,连这一车东西该拉哪儿拉哪儿回去,兄弟们看怎么样?”
地痞们道:“那还有得说?凭哥哥们的主张!回去替咱向某某教头、某某大哥问个好!”
双方问罢了,客人早也散了。卖灯乡下人原该跟着谢府家丁们走,却从车里端出一箩子小钱给地痞们。谢府家丁们笑骂:“真格的傻子!”地痞们也逗得乐了:“土老爷哎!您今儿个运顶天了,谢府老太太请您,咱不问你抽丰啦!”
乡下人不知听不懂、还是鬼迷了心,一径将钱敬地痞们:“要的。要的。爷!请收好!”又拿钱给家丁们。竟把一晚赚来的钱撒去大半。
家丁们把他好好送进步障,嘱咐了几句。家人媳妇们引他见了老太太。他憨归憨,却有憨趣,拿了灯好生敬奉给老太太,虽不出彩,倒也中正扎实,更难得个个灯都差不多,没有怪样的。老太太拿着问云柯:“你的字要个个都这么齐整,你老子也不打你了。”云柯吐舌以笑话岔过。乡下人也拿那土趣的村话奉承了几段,引老太太笑他“可怜见的”,又问他灯是谁做的、媳妇怎样、堂上大人身体怎样、孩儿们可好?他答得也可人意。大老爷孝顺老太太意思,就放了赏。二太太也跟着给了赏。乡下人出来,家丁们已帮他把车子拢好,告诉他今晚别卖了,车里给他堆了些吃的顽的。乡下人不敢要,家丁们笑斥道:“谁贪你那几个铜钱哪?你非要给咱,咱也不好不给你面子,这些原是主子们不要的边角东西,你拿回去给你婆娘孩子们顽罢!”又问:“主子赏了你什么?”乡下人得的赏还没捂热,又被分去些,好在这夜也赚得够了。便听爆竹声响。 L
☆、第五十一章 背面碰头彩
响亮的爆竹声响起。是在霖江边。伴着爆竹,烟花也朝天炸开。
这年代,烟火的技术已经相当发达了,人民生活又富庶,但凡有个节日,难免放些烟火爆竹。
但像如今规模这么大的,不是官府、就是豪门、要不就是大手笔的商家——譬如戏台。
烟火并没有炸出多大的花色来,只是升得高,很亮眼,主要是为了提醒人家看的。还有爆竹,特别特别响,但持续的时间不长。
爆竹一停,人的耳朵旁边还嗡嗡的,天地仿佛都朦朦的安静了。
碧玉来招呼大家:“该上船了!”随着这话,唢呐声响起。
这乐器有一种奇特的气质,介于狂笑与凄厉之间。天地苍苍、四野茫茫,也只有它能打得开、镇得住场。
霖江的江滩畔,就着石崖,已经起了个戏台。台对着江。船可以撑到台前看戏。
由这唢呐开场,高高搭起的戏台上小僮们持花灯转了个圈,便出了一个老旦、一个三花脸,扭捏作态,插科打诨的扭唱。是所谓开场戏。
台前聚的人越来越多。树上跨坐着人、江边挤着人、大小船只往这边集合,甚至连浅水里都站着人。
开场戏没什么大不了的。它只是用来暖场。人们等着的,是下头的戏。为了这戏,有人提前一天就已经睡在水边,就为了抢个更好的位置。而谢府的画船,跟其他几家高门大户的船一样。姗姗来迟。来迟也不怕,人家自给他们留了位置,见他们来,也晓得主动把水路让开。谁叫他们是豪门!谁敢跟豪门的船儿争地方?
但再晚,却也不行了。若开场戏做过一半,豪船们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