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御弟血泪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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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越的名字是师傅取的,师傅还问越儿?”
“……”青华再默念一遍楼越是楼镇海的后人,忍气,“我是问,楼越二字是何意思?”
“师傅说过,越风山镇海楼,是以姓楼名越。”
“可知镇海楼取何意?”
“师傅说过,镇海护民。”
“倘若有朝一日越州百姓再不需镇海楼庇护,便再无镇海楼。”
“百姓不需要镇海楼,便会没有楼越么?”楼越终于悟出点问题。
“正是越州百姓虔诚拜楼,才能让上天感知民意孕了楼灵。否则,世间楼宇何止千千万,为何独此一间镇海楼孕出楼灵?”
“越儿知道了,越儿不能违背民意,否则便没有镇海楼,没有楼便没有越儿。没有越儿,就会剩下师傅一个人,越儿要一直陪在师傅身边。”
青华听完一怔,心底一片柔软。
'正文 第七章 越儿不哭'
第七章越儿不哭
六岁的楼越有无穷的好奇心,日日有无数问题,把堂堂天帝大人问得眼冒金星。
这几日总缠着问师傅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青华早有决定,早在楼越三岁时,他幻了容貌洗去楼越对他真容记忆之刻起,他就已决定,在楼越面前,他不是青华。
但真到要编一个身份给楼越时,青华早年的油嘴滑舌一时不溜了。
此事他和勾陈商量过,勾陈当时说:“你既不愿楼越参合进你以前那些破事,便不宜告诉他的你真名。青华两个字,随便拉个神仙一问,你祖宗八代……”勾陈意识到失言,青华上面一代是连神仙都不敢直呼名讳的至尊;再上一代是盘古,更是开天至尊,勾陈自已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接着说,“你上面那位,你太阳宫里里外外的关系,不论真的假的,小孩子儿都会知道。再者,你当天帝那二千年,实在没整出啥值得给小孩儿显摆的事来。”
青华当时一口老血被勾陈噎的呛在喉咙,若非打不过勾陈那武夫,青华早动手了。
当楼越再一次问青华叫什么名字时,青华装作风清云淡地说:“为师叫紫华。”紫微的紫,青华的华。
楼越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好听……紫华师傅!师傅紫华!”欢快地跳起来。
青华正在欣慰自己这新名编得挺好,那边徒儿又抛出一个头疼的问题。
“从今日起,越儿要改姓紫!”
改姓紫?楼越这是要灭祖啊!青华气得笑起来:“此事由不得你,镇海楼只能姓楼,你不姓楼,便是欺师灭祖。”
楼越眨巴眼:“越儿跟师傅姓紫,何来欺师?”
青华恨不得一脑门拍在楼越脑门上,看看小楼越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构造,哪里学来的鬼灵鬼精,忍住,蔼下声音道:“越儿想想,你改姓紫,镇海楼的牌匾也得跟着改,得改成怎样?镇海紫?难听不说,今日你不想认祖,来日怕是连为师也想不认,是也不是!”
楼越眼泪一下涌出来,拉着青华的衣角,声音哽咽的像断线似的:“越儿不会不认师傅,就怕师傅不认越儿,越儿以为跟师傅姓了紫,师傅便和越儿多了一层关系。”多一层关系,师傅便不会不认我……后面的话,楼越没有说,啪嗒啪嗒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是真伤心。
小楼越哭的如泣如诉,小孩儿像突然间长大一样,这是青华最后一次见小孩儿哭闹。
六岁孩子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泥土和岩面上,晕出朵朵水花;更像带刺的珠子似的,一颗砸在青华的心上:不知从何时,小孩儿眼里只剩下他这个半真不假的师傅?!
自从楼越三岁那年,青华把楼越对自己连带对勾陈容貌的记忆都洗掉后,勾陈便不愿现身越风山,他实在不愿意编个名字骗小孩儿。
不现身并非不来——来还是要来,只是不现身。
法力高强的勾陈天帝仙术傲世,只要他不想让人看见,三界之中没几个人能看得见他。
方才一幕勾陈皆看在眼里,待楼越被青华哄走,勾陈才呼出一口长气。
青华听到,默契地往崖边走,跳上风动石,懒懒架起腿,海风扬起他的发丝。
“下回来时,先打个招呼。”青华有些恹恹的。
“怎的,青华天帝法力至今未赶上本天帝,还管得着本天帝如何来去?”勾陈跳上去,隔开一些,靠坐在一旁。
青华还沉浸在方才的心思时,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没好气地就要训勾陈,才张嘴要训:“……”
那边勾陈天帝就识相地应了一句:“依你。”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像勾陈踏实的为人一样,平平实实的抹去青华心头的焦躁。
勾陈天帝撤掉隐身,在自己面前设了一个障眼法,如此,青华能看见他,而楼越却不能。
“以你的修练进度,也该快能看得能见我,怎的?”怎的修为仍不见赶上,勾陈挺担心。
青华一副别提了的神情,没接话。
“你一直耗在此处并非长久之计,不若你走,我替你守他。”勾陈眉头微皱。
“不必。”青华目光追着在海边练剑的小楼越。
“唉……”平时鲜少叹气的勾陈又吐出一口长气,“即便不顾耽误修行在此费心费力的守他,也得思量清楚和楼越可能扯出的因果。”
“因果?早在我剥去一身盘古修为下凡寻紫微起,这一生便再系不下其他因果。”青华沉默了一会,思绪飘到很远,勾陈知道青华这是想紫微了,他静默的不说话,就在他以为青华可能不打算再开口之时,青华接着道,“倒是你,正值斩三尸的第一步,惊险异常,涉世太深于你无益,今后,你还是少来罢。”
“又赶我?我迟早要被你们气死。”勾陈没来由的生气。
“谁又气你了?天枢?”青华好笑道。
“他成天冷着性子,非得憋出病来。”
“就你操心多。”
勾陈想说我操心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几个弟弟一个成天冷着脸,一个下到凡间不见踪迹,一个扔着天帝不当非要在人间流浪,呃虽然最后一个不是亲弟弟但厮混几千年和亲兄弟差不多了。
勾陈来越风山,不止要看青华。
楼越儿时他没少操心,楼穿戴一应皆是勾陈置办的。
勾陈临走前到海边看小孩子儿练剑,心中甚慰。
这一次来看他们之后勾陈有些要紧仙务,要在天庭耽搁一段日子。怕是再来之时,楼越该长成少年郎了,勾陈如是想,临走前,在海边看了小楼越练了半日的剑。
日头很好,清风徐徐,海岛高亢的啼叫,海浪拍打岩石的交响,像极了少年成长的欢快。勾陈弹指引出一道暗流海水,暗流直逼楼越,六岁的小孩儿似有察觉,警惕地拧起两道嫩眉,竖起手里的木剑,摆出起手式。暗流毫不客气地冲向小孩儿,小孩子年纪虽小,却懂极了海流,顺势跳起,正踩在破水而出的暗流的水头之上。暗流势大,源源不竭,小孩子儿眼里寒光一闪,拧紧嫩眉,扎牢马步,踩在水头之上毫不让步。
镇海楼灵与暗流对峙有半个时辰之久,勾陈看到小孩儿额头脸颊都布满细汗,他原只想给小孩儿来个恶作剧,没想到小孩儿居然很有两把刷子,死死把暗流踩在脚下,手里的木剑舞得流畅有力,恶作剧不成,反倒陷入僵持。勾陈没有加持更多的法力,饶有兴致地看小孩儿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那暗流久久无法突破小孩儿的脚底,渐渐势头不足,矮了下去。小孩儿警觉时机变化,脚步一变,改踩为踏,配合着镇海剑法,趁势破了暗流。
暗流四散开了,化为水花,洒在海面上像下了一场春雨。
勾陈永远忘不了,他在那水花雨中看到的小孩儿冷硬明朗的目光——仿若破晓的启明星。
这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么,如此心智和手法,连及冠的少年也比不上他。
勾陈心下挺欣慰,这说明,他送的四十年勾陈修为有用。
勾陈走前留下一把木剑。
木剑的材质一看便是仙品,上面的符篆有新旧两种。旧的是勾陈在天庭时刻的,新的是在看完楼越勇战暗流后刻的。
这小孩儿将来了不得,只差一把称手的剑。
勾陈不再来,越风山的日子照过。
青华喜欢睡在镇海楼后面的墓里怪毛病一直不变。
师徒两,一个住在墓里,一个住在楼里。
楼越还是幼童时需要人照顾,青华脱不开身。现在楼越大些,青华趁空要墓里躺一躺坐一坐。青华明知这墓里楼镇海的楼身早已没了灵气,但他无法抑制自己要靠近镇海墓的心情。楼镇海是他在人间八百多年最确定是紫微的人,守着这个墓好似就能守住紫微一样,青华固执的认为,他在墓里时,无论紫微轮回成了谁,都是能感应到他的心意。
算算时间差不多,青华起身,把墓里仔仔细细扫一遍,出墓,准备摸到后山温泉,稍稍泡个澡,除去一身味道,免得被小楼越闻到又开始闹要跟着到墓里睡。
青华是不许楼越近镇海墓的。
一来镇海墓里葬的是楼镇海,他不愿意别人打扰楼镇海;二则,镇海墓这名字于楼越不吉。楼越也是镇海楼,一个活着的镇海楼灵进镇海墓,无论如何都不吉利。
青华近来修行正卡在某个至关重要的瓶颈,新的境界就在前方,总是卡着不前,有时甚至还会倒退。有时从镇海墓里出来,青华会连着很久回不过神,一时恍惚,一时又哀怨。
小楼越一找不着师傅就会摸到镇海墓。早先他还像小蛮牛一样,横冲直撞地要进墓。墓周被青华下了结实的结界,小楼越根本进不了,撞得四脚朝天,爬起来接着撞。青华每每连忙赶出来,迎面就是小孩子儿山雨欲来的眼泪。没少哄小孩儿,但小孩子儿像认准墓里有什么似的,非要进。青华不肯,接着哄,后来哄也不管用了,青华就冷着脸说:“你不听为师的话了?”
小楼越一看青华严肃冷脸立马就蔫了,立即收住不再闹。
好几个来回之后,小楼越终于不再闹腾着要进墓里。
'正文 第八章 寤寐思服(双更)'
第八章寤寐思服
青华从镇海墓中出来,照例到后山的温泉里沐浴。
这日他有些疲乏,他的修为已能将神识遍布整个越风山,但凡有异样,皆逃不出他感知。
用神识扫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哪个不要命的妖精修士敢来打扰,便放松了身子,卧靠泉边。
乏极,近日修练困顿不前,青华很快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变回小童。他瞒着父尊偷偷下了三十三天,天庭不比三十三天外大,殿宇却多,更热闹,他一直往北走,直到走到一处宫墙外。
再往北,就是极北漫漫雪原。
三两枝白梅伸出墙头,清丽可爱;更妙在那白梅染紫,纯白带艳,艳而不俗,煞是好看。
小青华天生有盘古修为,六七岁的年纪虎虎生威,三界之中别说是墙,连能拦他的神仙也没几位。
他随意轻巧一跳,竟被宫墙弹回摔个四仰八叉。
好个坏墙!小青华吃一欠长一智,先用掌试了宫殿的禁制,竟深不见底;小青华初生牛犊不怕虎,用上了盘古修为费了半天劲,洞开一指的小口,小青华一乐,跟宫墙耗,足足花了半日,洞开一个仅容小童能过的小口。
小青华费尽千辛万苦跳进梅园,一园子铺天漫地的梅花撞进他视线,看直了眼。
落英缤纷,姹紫清白,梅花深处,隐隐绰绰有一抹别样的紫色。
好奇往里走,拨开三千梅花,然后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紫衣帝冠负手而立。
小青华自小见到的都是极致的人,能住在三十三天外的都是超脱三界之外的圣人和大神,比天庭的神仙更超凡脱俗,不染凡尘。相比之下,天庭的神仙,不过尔尔。
天庭看了一圈,没见着更妙的人儿,便有些兴味索然,诺大的天庭有众多神仙,没有能超出三十三天外的人物。
小青华虽然人小,但眼光刁的很,天庭飘逸的美娥俊仙在他看来平平常常。
此刻,眼前,那人单单一抹身影,已看得小青华滞了呼吸。
他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于三千梅花中回头,一双眸子璨过星辰。
小青华没有见过比这更亮的眼睛,也没见过比那人更漂亮的人儿。
他小小的心脏扑腾扑腾地跳。
那人似乎朝他轻轻笑了一笑,小青华心头像被重重撞了一下,啊的一声叫出来。
“紫微!”青华大呼一声醒来。
环视四周,还是越风山的后山,还是这一池野泉。
青华一颗心扑腾扑腾地跳,分不清刚才是在梦中还是小时候的真有的回忆。
他云里雾里的思忖良久,梦境与现实恍若前世今生,温泉水温暖而滋润,他的双目渐渐清明。
他看清了水雾外的山石树木,也看清了……泉边站着的小人儿。
“楼越?”青华有些疑惑,此处有他禁制,楼越从不踏足此地。
“师傅。”声音穿过池水蒸腾的水汽飘过来,有些不真实,一跳一跳的。
真是楼越!
小楼越竟能破了禁制进来?青华诧异,转而又明白过来,楼越是越风长的最高灵长,整个越风山没有楼越去不了的地方,说起来,倒是他这个流浪神仙鸠占鹊巢。
青华忽然有些恍惚,如今的楼越破了他的禁制进到温泉,恰似他梦中破了紫微的禁制进了梅园……
青华还没有缓过神来,耳边一阵悉蟀,抬眼望去,小楼越已除下衣物,趟入温泉涉水而来。
这是要共浴?
虽然楼越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儿,但青华一向不喜与人过多接触,即使是他亲手带的楼越,也在楼越三岁后不再有诸如拥抱的亲密举动。
共浴?这两字个一进青华脑海,在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先做出反应,“哗啦”一声出水,青华裹住长衫站在泉边。
师傅俩,一个站在水边,一个浸在水里,大眼瞪小眼。
小楼越浸在水中,也不知水汽浸的,还是泡的,双眼氤氲,像噙上了泪,一双点漆目直愣愣地望着水边的师傅。
如果楼越再大一些,他大抵会应景地吟一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在楼越眼里的师傅,一直都是无所不能。此刻,青华有些无措地站在水边,单手阖着开襟的长衫,长长的湿发一绺搭在胸前,延伸到腰迹,洇湿了大半衣裳。最让人沉醉的是那双眼,氤氲潋滟。
青华身后是越风山最高的山峰,一人一山正应了“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小楼越看得有些痴怔,“师傅,师傅”地唤了两声,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即便吟不出诗,六岁的小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已植下一颗“寤寐思服”的心。
小楼越因着受勾陈偷渡的四十年修为,虽然身量上还是六岁小童,心志上却成熟得多,能抵上十几岁的少年。此时他渐渐生了性别意识,身子在水里一泡,暖晕晕的,温水入骨,美景入心。
小楼越感觉这温泉像泡进心头,一时想“我是不是泡晕了?”,一时想“师傅为何见我就躲?”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痴怔了半晌也不见师傅来抱他,心头一点点失落和委屈升起来,水汪汪的眼眶滑出泪。
不是从前那种不管天不管地的哭,是无声无息地流泪。
楼越六岁开始,便很少哭闹,眼睛像装上阀门,轻易不肯弹泪。此时,眼圈红红地望着师傅,一双手在手里不自觉的扑腾两下,那动作就像小时候他迈着不稳的步子朝青华边哭边走边喊:“师傅,越儿要抱抱。”
小楼越前面的心理活动,青华自然不明白,但最后这一个举动,他明白了——小孩子儿委屈。
也对,师傅不愿徒儿接近,此事大抵于徒儿而言,是莫大的打击。
青华蔼了声音:“越儿不怕,温泉水与海水有别,自地底带热而来,越儿莫惊。”
楼越点点头,还是直直地望着青华,也不知听懂与否,眼圈越来越红,伤心极了又不肯哭的样子,青华看得心底一软。
他轻轻叹了口气,系上衣带,搴裳涉水到水中央,双手一捞,把小孩儿横抱出水面。
小孩儿双手自然而然地搂上师傅脖颈,脑袋低下一偏,靠在师傅的胸前。
这是楼越记忆里最后一次被师傅抱在怀里。
这水是温的,这怀抱是暖的,虽然他是镇海灵,喜欢海水多过温泉,但经此一事,楼越爱上了在后山温泉里沐浴。虽然再碰不到师傅沐浴的情景,也休想再与师傅共处一池,但他莫名的就是贪恋那一池温泉,像六岁那年的怀抱。
又四年,楼越十岁。
后山温泉,凡人精灵飞禽走兽皆不得入。
一个少年泡在其中,高高仰着颈子,露出若隐若现的一点点喉结。
良久,那少年没有半丝动静,胸脯均匀跳动,脸颊上沾了水,水汽蒸得他双颊晕红,长长的眼睫上停着水珠,那水珠滚一滚,眼睫抖了抖,水珠落入池面,悄无声息地滑进泉水。
同时眼睫张开,水汽氤氲一双星目,灿然逼人,光华璀璨。
少年目光往远处望了望,似乎在等谁。
过不久,林中有清风拂过。
少年脑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往水底一潜,水面上平静无波,水性好极。
林中走出一长衫道人,模样说不上有多特别,但身上一股出尘脱俗的气质卓然出群。
道人习惯性的环顾四周,除了外衫,一边解里衣的衣带,一边探出脚尖试水。
忽的,抽回脚,他凝视着水面,神情严肃。
一边系回衣带,一边扬手牵引外衫套回身上。姿态戒备地朝水面喊:“水下何人,速速应来。”
水面漾出波纹,少年慢慢出水,露出少年特有的年轻白嫩的肌肤。
道人呵了一声,唤道:“越儿?”
额前的湿发半挡住楼越的眼睛,水雾缭绕,看不清楼越的表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起期待:“师傅也来沐浴?”
青华愣了一下,一边利索地系好外衫:“你先吧,为师还有其他事。”
“师傅平日都是这个时辰来,为何今日此时有其他事?”楼越声音带着疑惑。
青华被楼越从小问怕了,加上楼越越长大越不好对付,他对着楼越编谎几乎是百战百殆,只好缴械道:“你先沐浴,为师不急。”
楼越啪啦破水而出:“师傅为何不能与越儿共浴。”
青华惯性地开始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