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饿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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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秦没有说话,嘴角咧着,许栎风放轻的手劲,估计把他揉疼了。
“……你妈怎么不管你?”许栎风觉得和方秦说话还是直截了当得好,不然显得自己磨磨叽叽。
“她,只管钱。”
许栎风戳戳太阳穴,十月的太阳依旧烤得他额上渗汗,他觉得头有些痛,这孩子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呀,不是莽夫就是财迷的。
他俩儿并肩坐着看风起草落,蓦然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许栎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就这暴脾气孩子,搁哪儿也不招人待见呀。
许栎风赶紧快刀斩乱麻,起码小孩儿他亲妈总不会见死不救吧,要是自己揽上这个麻烦,他亲妈妈就真有可能给他来上两刀。
他鼓励似得往方秦肩上一拍,“小秦,等会儿回去找你妈,那可是你亲妈,再怎么滴也不会操扁担打你,继父这种生物就当是路上的狗屎,你非得踩它干嘛,绕过去就行。”
早走早脱身,许栎风一点钓鱼的心情也没有了,开车回家的路上胸口一直憋得慌,车开得飞檐走壁。
晚饭也没吃就钻进被窝里,被子捂过头,翻来覆都找不着周公。他有起来倒杯水,一饮而尽,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冥思起来。
狂野的后爸,财迷的亲妈,那个踹他的小男孩儿估计是他妈和后爸的儿子。
那孩子在河边踹方秦的画面又在脑子里晃,许栎风左思右想也觉得方秦是看到那件衣服才发火的,估计平时也就求个安宁逆来顺受,这次那孩子抢他衣服穿算是把他惹毛了。
想到这里,许栎风有点小得意,虽然没在学校里见小鬼穿那身衣服,就今天那揍人的架势,肯定珍惜得不得了吧。
他很惊恐地在对面的窗户玻璃上看到自己的笑脸,顿时左右看看,好诡异,觉得房间里阴深了很多。
他又跑到床上去窝着,翻来翻去地揉被子。
小鬼瘦得可怜,脸颊也凹着,平时都吃不饱吧。他在赶牛,小手心里厚厚一层茧子,肯定被那对没良心的父母逼着做这做那。刚才就见他光着脚,给他买的鞋肯定不敢穿,他妈连草鞋都不给他凑合一双,真是黑心妈!
既然有这么黑心的妈,说不定还真会对小秦下手,两人夫妻搭档来个混合双打那小孩还有命没有。
许栎风越想越烦躁,双脚两蹬两蹬就把被子都踢到地板上去。
这事儿他有参与,明确一点,还是他那件衣服引起来的,他觉得一定是自己良心不安,太过自我谴责才会这么如芒刺在背。要是小孩儿出点什么事儿,他不抑郁一辈子才怪。
利索地套上衣服出去,外面哗啦啦地下着大雨。他看看时间,快十点了,没想到自己纠结了那么久。他冲进雨里跑去车库,良心什么的真不是好东西!
汽车七弯八拐将亮堂堂的路灯甩到车后,开进了一条黑乎乎的简陋小道,路边的乱石头将车顶得跌跌荡荡,雨水啪啦啦地往车窗上打。
路上坑坑洼洼,雨势很大,地上积了很多水,往坑洼里一碾,借着车灯许栎风能清楚看到溅起的溺水砸在玻璃上。
这样的大雨天,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这样隐秘周全的背景条件,对于罪犯来说简直比催情剂还猛烈,心一横来个抛尸荒野,犯罪证据都会被雨水冲刷地干干净净。
许栎风天马行空地发挥骇人听闻的想象力,一晃眼,车前赫然立着一个人,转开方向盘连忙一脚将刹车踏死,车子哗的一声斜横在路上,砰地一声,他的脑袋也在方向盘磕得星星闪耀。
虽然只是一晃眼,许栎风也认得那枯枝一样的身影,方秦。
他下来重重摔上车门,“你他妈大晚上在这里晃什么晃?”情绪太激动,因为差点就真的出了人命,他没有控制住骂娘了。
“老师?”
“真荣幸你还认得我,”听他的声音病怏怏的,许栎风直接把手往他额头上方,“靠,这么烫,你不会才烤火来吧?”
小孩直接眼皮一翻,倒在他身上。
许栎风抱着他扔进车里,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倒车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抱怨,“真会拆时候晕倒,要是早晕倒在路边,我就直接打120了,不,还有110,哥也做一会命案现场第一目击者。”
许栎风背着方秦到家的时候,两人全身都湿透了。
他直接把人扛进了浴室,脱光了衣服,放一缸温水把人泡在里面。他瞥一眼方秦的身体,第一次碰上能用骨瘦嶙峋形容的人,而且身上青青紫紫,沟沟壑壑都是伤横,有些地方还结着扯裂了露着红肉的伤疤。许栎风心里又凉又酸的忙别开眼睛。画面太美,他不敢多看。
很快把两人洗净抹干了,他把方秦放到家里唯一的大床上,翻个冰袋出来给他敷上。
他觉得湿湿的头发对病情不好,又把他撑起来靠在自己胸口,举着吹风机非常困难地给他吹干了头发。这是一项体力活,又要稳住人,又要拿吹风,手臂酸得像喝了一整瓶山西陈醋。
都快凌晨了,许栎风坐到床上和方秦一起躺着,他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右边脸还肿的。又想起那些遍布全身的伤口,许栎风大叹一口气掀开被子,“妈的,就当提前过回老爸瘾,真是够操心。”
跑出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医药方买了创可贴和感冒药,又以防万一要了一些红药水,药膏和纱布,看着手里的塑料袋,许栎风觉得自己越活越娘们儿了,对自己都还没那么精贵过。
给方秦喂两颗药,灌了一杯水,整个被子头都湿透了,把裂开的伤口给他贴好之后,许栎风太累了,反正被子够大,他直接把被子掉过一个头躺在方秦旁边就关灯睡觉。
这会儿总算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许栎风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明晃晃的眼睛,脑回路还没有适应突然出现在他床上的不明物体,许栎风一个抖擞抱着被子就跳到床下。
随即一拍脑门儿,摇了摇不争气的脑袋,想起了最晚的事。
自己倒穿着睡衣,小鬼可是□□,就那样莫名其妙地侧卧在床上盯着他。
“你醒啦?”
许栎风有些尴尬,又温和地给他盖好被子,“昨天晚上你晕倒了,老师就把你带回来了。”在学生面前,随时都要有老师的样子,不然以后还怎么让他们臣服,他想了想又说,“今天上午你就不用去上课了,就在家里休息,中午我回来再带你去。”
方秦光看着许栎风一直没说话,许栎风投给他一个老师和蔼的微笑,抓一套西装进了浴室。
单身男人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无牵无挂。他走到小区楼下看到卖包子的大爷才恍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个饿肚子的。
他要了一笼包子一杯豆浆,付钱时,他想了想方秦的大食量,又加了一笼。
推开卧室门,看见方秦还是那样躺着,他几步跨到床前,附着腰手顺势往他额头上摸,已经退烧了,“你没事儿吧?怎么老是这样一动不动?”难不成被我梦游点穴了?
方秦盯着许栎风看了良久,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有点哑,“我饿了,没力气动。”
许栎风抓抓他的头发,露出教师标准的微笑,“就知道你饿了,”许栎风在衣柜里找了自己的T血和短裤扔到床上,“老师还要去学校,早餐在外边,穿好衣服就出去吃。你要是无聊呢,就看电视上上网,中午老师回来就带你出去吃饭。”
许栎风抽空给方秦他妈打了个电话,这孩子他们不能就这样不管了吧。
他想了个办法,既然你们不想看到这孩子又不可能把他和你们的关系撇清,那就让方秦住校吧。两边不见不见两边干净。
一场硝烟味儿浓厚的谈判下来,许栎风还搬出了几条法律法规,什么虐待儿童,故意伤害,禁止孩子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啊等等,他妈磨蹭了很久,可能觉得就给他出点住宿费把这孩子彻底扫地出门也挺省事儿,生活费什么的肯定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她和许栎风达成共识,中午把方秦那些书本证件都拿来,其余的全交给他这位头脑发热的老师。
中午下课后,许栎风在校门口见到了方秦的妈妈,这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很年轻,保养得挺好,衣着也光鲜亮丽。许栎风这回肯定了,绝对是个黑心妈!
女人踹了踹地上的一个破箱子,数了几百块钱算是交了住宿费,然后还拿出一张单子给许栎风签。上面赫然写着“不准回家”,“没义务提供生活费”之类的黑心条件,他心里气氛,一笔签了过去。
小秦才不需要你们那样的家,只要有我在,他就饿不死。
开车去百货商场的路上,许栎风真想剁了自己的手,他这是抽哪门子疯。这下好了,你现在等于多了个那么大的儿子,就等着你妈来拍死你吧。
抱着一箱书和几套给方秦新买的衣服站在门前,他想了想,就不拿钥匙了,侧着身子用胳膊肘儿摁了两下门铃。
不一会儿,门开了。方秦穿着他的衣服把他让进来的时候,许栎风突然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愉悦感觉。
“来,小秦,这里又几套衣服,你随便选一套换上,我们出去吃饭,”许栎风抱着箱子转了一圈,最后把它放在客厅的角落里,“你的书都在这儿了,你妈给你办了住宿,以后不用回家了就住学校。”
小孩有些激动地指着箱子,“那女人拿来的?还让我住学校?”
许栎风倒了杯水喝了几口点点头,“我找她谈了谈。怎么?你还想回去。”
他又看了许栎风一会儿,这男人抱着一箱子书上来,这会儿还没休息过来,额上冒着汗,方秦把眼睛扭到一边很不自然地哼了一声,“多管闲事。”
“好了,好了,我多管闲事快去换衣服,”眼睛里在放光他知道小孩儿乐了,就把他推去选衣服,“额…… 这个袋子里有几条内裤,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先穿穿吧,以后再跟我说。”
方秦拿着袋子扭头很错愕地看他,他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这叫什么事儿!
收拾好了他们一起出门,找了一家安静不算太热闹的餐馆坐下。他把菜单递给方秦,“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家常的就行,太贵了老师的腰包吃不消。”
方秦从鼻子里嗤了一声,一下让许栎风心火上窜,有的吃了你还挑,你全身上下都是我在花钱好不好!
方秦一口气点了三分儿排骨,粉蒸排骨,红烧排骨和糖醋排骨,这让许栎风感慨,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喜欢一样东西不带烦的,他又加了一份酸菜粉丝汤,怕等会儿他啃排骨啃噎着。
方秦吃相不差,没把碗筷碰得咯嘣响,也没把饭粒洒在桌子上,但是她吃饭的效率就好像你看着浴缸放水,不声不响地桌上的菜就少了一半。
方秦吃第三碗饭的时候,许栎风忍不住发问,“你的饭量,一直都这么大?”
方秦咽下嘴里的饭,喝口水打了个嗝儿。
他继续动着筷子,目光有些暗淡,“现在不多吃点,晚上会饿。”
原来这家伙担心晚上没饭吃,真是个傻叉。他用自己的筷子夹住小孩儿的筷子,“你都吃撑了还吃什么吃,老师在这里呢,晚上不会让你饿着。”
听明白了许栎风的话,方秦放下筷子,还真就不吃了。许栎风有种深陷沼泽的感觉,妈的,你就等我这句话了吧。
给自己揽了个大包袱,许栎风就像长出翅膀的毛毛虫,如沐春风。尽职尽责的班主任亲自为学生置办手续被褥等一系列生活小样儿的消息很快在初一年级传开,在走廊上逛一圈也会被几个学生叫住,“中国好老师!”
这天放学后,许栎风照常去教室找方秦吃饭。这个对吃饭毫不马虎的孩子居然没在教室等他,他去厕所和办公室找了一遍,没人。又去操场跑了一圈,也没人。
这孩子不会无缘无故闹消失的,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儿。
他开着车出校门,在学校周边转了转,不知道往哪里开始找。
前面两个孩子是他们班上的,他很快下车追上去,其中一个是高晓晓。
“晓晓,你们知道方秦下课后去哪了吗?”
高晓晓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去看许栎风,两颊两边很快就红了。
糟了,一定出了什么事儿,许栎风心里一下揪紧。
“晓晓,你一定要告诉老师,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同学受伤了怎么办?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高晓晓戳着手指,很紧张地开始说,“今天中午,我看到方秦……打打了二班的魏豪。魏豪好像叫他,叫他放学后去,去西路公园。”
西路公园,那不是个鬼影儿都没有荒废多年的植物园吗?这个市儿聚众斗殴的地方,属那里最保险了。一阵紧迫感爬上脑皮,许栎风调转车头就往西路开。
接近腊月的天,本来就阴沉沉的,西路那边植被茂盛,不宽的街道被拥簇地更显昏暗。
许栎风的车开得很快,不过好像还是迟了,开进公园的时候他就看见方秦和另一个男孩儿在地上扭打成一片,边上围着几个背着书包的男生,时不时往方秦身上踹一脚,几个举着钢管的正琢磨着时机下手。
许栎风把喇叭摁得啪啪响,朝着前面大声喊了,“你们哪个班的?敢在这里聚众欺负同学,都给我站住,明天通通请家长。”
那几个孩子听到请家长还有刺耳的喇叭声,都面露惧色的一哄而散。
许栎风心里庆幸,幸好都是些十三四岁的毛孩子,心智都不太成熟,随便吓吓也成。要是他们再大个两三岁,估计连自己也一起打了。
方秦鼻亲脸肿地蹲在地上,额头和手肘都磕破了,一只脚好像暂时曲不起来。
他望着许栎风,“你来,干嘛?”嘴角的伤口被扯得痛。
许栎风重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咬着牙慢慢走过去,满色严肃,方秦望了望他把脸别开,不再与他四目相对。
他蹲到方秦面前,伸手碰了碰他脸上的伤,见他疼得抽了一下嘴角,许栎风挂上一副冷笑。
“你他妈能耐了啊!一声不响跑这来给我打架,老子整天抽疯了围着你到处瞎转,怎么样,以一敌百的感觉他妈舒服了吧!”
什么师德美德都是狗屁,许栎风现在被气愤冲昏了脑子,这种身心抽离的感觉让他难受,自己就像油锅边上爬的蚂蚁,一不小心就得载下去,太他妈操蛋了。他重来没有这么担心过一个人。
方秦也第一次见这种爆炸状态的许栎风,他只是愣了一会儿,但没有心虚,收起脚扭着胳膊站起来,他忍着嘴角的痛笑笑,“太他妈,舒服了。”
方秦一个人抱着手臂走出公园,许栎风有点后悔自己太过冲动,开车在后面跟着他,时不时按按喇叭,想叫他上车。
天快黑了,这个时候学校也关门了,他大个电话给宿管说方秦今晚回家住。望了望路边比牛还倔的孩子叹了口气。
许栎风啊许栎风,你再这样叹气下去就要未老先衰了!
“啪啪~~,”他把车子开到方秦身边,“快别怄气了,上车!”
“……”
“我说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啊,我刚是担心你急的,气晕了就口无遮拦,你也体谅体谅呀。”
“……”
“好,我不陪你耗,你要不上来我走了,”许栎风踩下油门,一溜烟跑出去好远,完全绝尘而去的感觉。
许栎风在后视镜里看到小孩儿有些落寞的神色,嘴巴张了张,错愕地停了停,然后又开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
许栎风一直都是个乐观向上的人,重来不会让烦恼围绕自己太久,这会儿他就高兴了。因为小孩儿单纯得只是在跟自己耍脾气。
他翘着嘴角把车不急不缓地退回去,退到方秦身边的时候拍了一下喇叭,“小爷你快上来吧,再这样耗下去,一会没油了我俩儿都得走回去。”
方秦终于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晚餐吃得异常安静,憋得许栎风有些烦躁。
回家后他直接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件短袖和一条短裤。
“去洗个澡,把你那全身灰的衣服换下来。”
方秦愣愣地接过衣服,顿了顿,“你嫌我脏?”
许栎风脑袋一沉,妈呀,这孩子怎么会理解得那么偏。仔细想想,也怪自己神经太大条,没有配合到小孩子的心细。
许栎风没好气地手指头往他额头上一戳,“我说你能不能别这样黑我?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是叫你去把伤口洗干净了我给你上药。等会儿把衣服洗了,明早你也好穿。”
方秦硬邦邦地哦了一声,跑进了浴室。
他洗完澡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撩到两边,漂亮的眼睛镶嵌在轮廓分明的面庞上。
许栎风仔细观察过,这孩子最近确实长肉了,身上也没有那么瘦的可怕,上课的精神也好了许多,连发色都靓丽起来。
他面前摆着之前买的创可贴和红药水,坐在沙发上像吞了整个人生果一样非常满足地欣赏自己的成果。
方秦也毫不避闪地盯着他,“你老是看我干嘛?”
许栎风嘿嘿一笑,拧开红药水的瓶子,“我是奇怪你的头发,太长了真该剪了,”方秦的头发的确很长,眼睛几乎都是没在头发下的。他又像小孩招了招手,“过来上药。”
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准备了这些药,这个年纪的孩子再加上方秦的倔脾气和霸道的性格,哪有不打点小架受点小伤的。
没想到真用上这些药的时候,心里却不怎么舒坦。
方秦在他旁边坐下,许栎风拿着棉棒小心往他额上涂。
伤口有些痛,每碰一下,小孩嘴里就小小倒抽着一声,“嘶。”
为了转移有一些注意力,许栎风干脆问他,“你为什么不去剪头发呀?”
“现在可以剪了。”
“那之前为什么不剪?”
“……怕被他们看到。”
“他们?你妈和继父呀,怕他们问?他们习惯你的一层不变?怕引起麻烦?”
小孩儿嘴里也没抽了,安静了很久,“对,我没钱。别人会以为我……”
“以为你怎么样啊?”许栎风涂完了脸上,扯着创可贴盯着她的眼睛问。
“……以为我偷东西。”
他手上一颤,一下贴歪了。小孩儿这句话说得非常淡定,显然已经百毒不清。但这句话倒像是认认真真地在对自己说。
他突然连结到了今天打架的事件,小孩儿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