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倾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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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那时,我的心情都不是太好,甚至有些光火,为了这事儿我曾不止一次对岑素发火说叫他不要大晚上不睡立在门口当门神,我是个生活能够自理也比他强壮的大活人
他却是每每不听,每回只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有天早晨,我起得很早,下楼洗漱的时候很惊奇的看到岺家三口全在家里,岑婆喂着牲口,岑婶儿做着早饭,岑素则在院子里摆了个很大的澡盆在那堆了一大堆衣服洗,其中包括从我身上换下来的脏衣服
我把含在嘴里的水吐到院子边儿上,回头问他“家里不是有洗衣机吗?”
他在那洗的卖力,对我笑笑说“那是甩干机,不是洗衣服用的”
我把眉一皱,心说哪天买个全自动回来,他又开口说“我们这用水不是太方便,都是从井里抽上来的水,不像镇上是自来水,所以,都是用手洗”他又笑呵呵的抬脸看我说“节约”
额
胎死腹中,不过看他洗的那么满头大汗的样子,我心里也稍有不忍,原来我身上一直穿的衣服都是他这么用双手洗出来,并且还每天都要洗那么大堆,好几口子人,可以想见,并且,她们还要做农活,衣服脏的程度可见一BAN
想了想后,我问他“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他手上动作不停,抬起一张迷茫的脸看我,我本欲吐出的话就那么哑在了嗓子口,对他摆摆手回过了身
有好多的事情,你不亲身经历根本就没法儿去体会那种心情,就如我此时
岑婆喂牲口有个习惯,会把那些鸡啊羊啊的当人来看,时常对它们说说话,或是叫它们要怎么怎么乖,如果遇到几只跟她唱反调的,她时常说的句话就是‘再不听话晚上就把你宰了’
想当然的,牲口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更遑论要胁,该咋跑还是咋跑,该不听话还是不听话,每每这时,岑婆又会叹着气儿好生跟它们说话
有时,我站在边儿听着,会觉得也许是她老人家寂莫了,人老了需要有个伴儿
桐生自个儿开了个小小的麻将馆,听说生意还不错,还请了个工人帮忙端茶递水打整卫生,难怪他时常那么闲得慌
最近很少看见他,给他打电话他总说忙,我以为他在麻将馆里,他跟我说他在城里,我在电话这头挑了挑眉,没问他去城上干啥,因为没那资格;倒是他先开口了,问我忙不忙,那时我正从浮游家出来,跟他一说,他乐呵呵的问我开车没?
我唔了声,他立马激动到,“那你把车开城里来吧,接我”
左右我没事儿,就应了,他指的地方很不好找,我在路上问了好多人又绕了好多圈子才找到,是个新开发的楼盘
看到他在门口等我,我把车找地方一停有些戏谑的问他“发财啦?要买新房?”
才问出来,我心里就咯噔一下,难道是要结婚?我看向他,他笑眯眯凑向我问“这么看着我干嘛?”
“没”我转开脸,不知为啥,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儿,也许是舍不得这么好一个床/伴,我心说
他笑着拍拍我肩膀,居然又当着众人的面把手往我胳膊肘子上一插笑着说“给我妈买的”我还没做什么反应,他又侧过脸苦看我说“不过太贵了,我就只能付得起一个首付”
我问了下价格,点点头说“已经不错了”
他脸色突然变得有点,我说不出来那股味道,他的声音有点缥缈说“不是的”
“什么不是?”再到我看他,他脸上又挂上了笑容,甩开我,大步往挤了一堆人的楼盘模型那边走去
他看上的是一室两厅,就在三楼,房型是很不错,边上还有个不小的阳台,他指着那地儿说,“我妈可以在那里种种花,平常没事浇浇水,生活也会很惬意”
我笑着点点头
在他陷入沉默时,我问“你还差多少?”
他回过神无奈的笑了笑“差多了”又转过身率先往外走,我双手插在裤袋里跟着他“说来我听听”
他白了我一眼,开着玩笑说“把你那辆车给我就够了”
嗬,原来的确是不少
再然后,我开着车陪他一起逛了几个二手房,结果都不太理想,要不他闲房子旧,就闲阳台不够好,要嘛是楼层不对
我想他大概是太喜欢那个新楼盘了
在回村的路上,我本想对他说点儿什么,只因他一直手舞足蹈跟我别开话题,每每话到嘴边我都咽了
再一想,觉得现在跟他说这个,时机没对
其实到后来,我才觉得,那时其实是最好的时机,至少可以了了他一桩心愿,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买
也许我忘了说,他身上一直有淡淡的某种香味儿,走在他身侧也是时有时无,让人心醉神迷
有回和他一起逛城里的超市,他拿了好几盒六神的雏菊味道香皂,我说“为什么不用舒肤佳?”
因为那个包装,怎么说,看着有点儿寒碜
他剜了我一眼,笑得神秘兮兮看我说“你懂什么?这个香皂比较香啦”
“难道你平时不是撒香水?”其实我一直想问他用的香水牌子
他拍拍我心口戏谑说“没秦爷这么阔绰,那些东西对我们而言太奢侈了”
我一哽,没理他
☆、想他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觉得在农村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的难熬,我一度以为是我终究习惯了乡村生活
直到桐生不声不响就消失了三天后,那难缠的孤独与寂寞又百转千回,打电话,他关机,去他家,他家老娘说他不在却问不到去处
同他失去联系一周后,我有些按捺不住的发觉,我想他,很想很想,我想许是我孤独得太久了,突然身边多出来个人而后他再一声不吭的消失掉,这种反差太过于强烈
终于在一个周二的下午,我去了浮游的学校,镇上一个集初中部与高中部一体的学校,学校很宽大,除了操场足球篮球场外还有假山池塘,外带校区学生的住宿部,与师生的休息所被高耸的大围墙与外界隔绝,校区的墙壁虽然也因为时间长的原因有些被雨水积起的水流冲出些斑斑黑渍,却不影响它给人干净庄严的感觉
我站在校门口看着几进几出的学生们,脑子里突然蹦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越是单纯的人事物,我们这种人越是不敢靠近’想到单纯一词,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岑素
浮游对于桐生来说,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看到从阶梯上跳下来的浮游,我在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和岑素根本半毛钱关系没有,和桐生与浮游的关系就有质的区别
“秦充老师”
可能是一路上跑的急,浮游的手机还捏在手上,呼吸有点急喘,我用食指摸了摸眉毛说“没啥事儿,都到镇上了就想起你的学校在这里;过来……看看”我话峰一转“你应该在上课吧?”
他弯腰驼背的在我近前等气儿喘匀了才直起身子嘿嘿望着我笑说“听不听都没所谓,不都还有你嘛”
我有些无语,“那真是对不起你爸那工资”
他对我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一起走走,我侧过身示意他走前面,随即跟在他身后,往校门口转去,心里有些纠结,有点儿指不定该咋问出口,至于他在说什么,我实是一个字儿没听进心里去
“……师?秦充老师?”
“嗯?”我正把玩着手机在手里转圈儿
他把在我面前晃的手拿开有些犹疑的看我一眼,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呀?光走神儿,我都叫你几次了”
“抱歉”我有些心虚的捏了捏另一只袖口上的扣子“我在想,上次从你表哥那借了点儿东西,是你带给他好呢还是我亲自给他好”
他突然敛了脸上的笑说“该不会是为的这事才特意找我的吧?”
“也不是,我正在街上逛呢……”
“真伤心”浮游边说还边假意的用手抹了抹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说,说完就对着我呵呵一乐
我看着他突然想苦笑,这是桐生爱着的人,而他也不如我第一次见他被人欺负的那么弱,想着想着心里有些感慨,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有些复杂
还不待我有接下来的动作,他又一本正经的走在我跟前儿说“什么东西那么紧要?不过,你还是缓缓给他吧,他去旅游了,说是没有半个月不会回来”
对于这个回答,我却是十分的吃惊“旅游?半个月?”
浮游点点头笑得有些夸张的说“他才开始跟我说把我也吓了一跳,平时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那么舍得下去血本”说完还不忘嘀咕一阵
而事实上,浮游这次去旅游,却去了整整一个月零三天
也许我太闲了,没事儿居然在数着日子等他回来,其间,岑素见我基本上天天在家,不时给我送吃的,不时又说带我去哪里见见新式样,农村里的生活,每样每样对我都新鲜,却没有什么吸引力
最近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总是每晚在天黑之前去岑叔家后面的小山上坐,一坐就是个把钟头,甚是两个钟头,吹着晚风,看着夜幕降临,脑子里啥事儿不想
回回前脚到家,总能看到岑素后脚出现在院子里,次数多了我就有些疑心,直到,那晚
天还黑的不是太尽,我听见一阵熟悉的响动声后,顺手从身边的石壁上扒拉下来一块小石头,往有动静的方向一扔,没啥动静,再扒了块儿大点儿的,再扔,果不其然,‘咚’的声后,一阵闷哼声传来
我长长叹了口气,对着黑影一阵冷喝“鬼鬼祟祟躲在那干嘛?”
一阵寂静后,长得极高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晃动及声响,而后一个黑影慢慢腾腾站起身,对着我的方向一动不动
我也对着那个方向拧紧了眉,不过,天色太黑,我看不见对方脸色的同时对方也瞧不见我的脸色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的声音有些低沉
那边厢静了半分钟说“我刚……刚刚到”
“不是指这个”我冷不防的加大了音量“我是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跟踪行为?”
其实这已经极其明显,不用问了
那厢静了好久才有些为难的说“你来的……头一天”
我冷笑了几声,心头火一阵儿阵儿的冒“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是我的口气太过于渗人,岑素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借着一眯眯微弱的光亮我甚至看到他双手挥动的弧度“我没……没打算干什么,我只是,只是,我爸爸他,那什么……”
“行了”我大喝一声,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叙述,极其讨厌一个男子汉这么期期艾艾成什么体统?
良久以后,他又站直了身体,软着嗓子说“对不起”
这句话,听到我耳里很受用,心底的火气也无原无故的消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嗓音好听的原故
我抬头盯着天上稀稀落落的星星没有言语
直到听到他伸手扑腾衣服上的灰或是挂着的草叶子再慢腾腾的走到我身旁坐下许久后,我说“不要跟我走得太近了”
他停顿了一晌,突然傻不拉唧侧脸问我说“为什么?”
难道他的爸爸没有叫他严防我?
我的那些个人尽皆知的风流史,他也不清楚?我闭嘴没再说什么,风一阵一阵的吹来,拂在脸上,让我感觉到一股子温柔的气息
我有不算很严重的颈椎病,一坐久了,脖子就会酸胀难受,偶尔还伴随着头晕
本来在家时,是打算抽了空去医院检查下的,就据我所知,我妈都没有这病,怎么我就二十来岁,居然得了这么个……折腾人的病
也许是以前网游玩儿多了,在电脑面前坐得久的原因
我用单手撑在地上,一手揉了揉发酸的肩颈,再晃了晃脖子,很满意听见喀喀两声脆响
继而一双小手,无声的攀上了我的肩,学着我的动作,轻轻的按摩着,我怔了半晌,人才从僵硬里慢慢放松下来
在那几分钟里,我一会儿觉得我是这世界上很富有的人,因为我拥有了很多人不曾拥有的东西,可一会儿我又觉得我是这世界上最贫穷的人,贫穷的来除却了身家和母亲的钱财,我什么都没有,转念一想,就那些东西也都是我母亲而不是我个人的
包括自由
以及像样的家人;和朋友
☆、桐生归来
这次去镇上;是为了给岑素买个像样点儿的礼物;因为农历八月初二就是他的十九岁生日
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就因为前两天吃饭时,岑婆问他今年有没有朋友或是老同学要来,我就暗暗记在心上了,也算是对他们一家子的一种报答
乡村唯一好的地方就是,车可以随便放,只要不影响其它车辆经过就成,比起在城里随处随地得找停车场不知道方便到哪里去了
其实对于这个生日礼物,我也没费啥心思,实是因为岑叔家缺的东西太多了,要说,我时常帮他家添置一样也没啥不行,反正花不了俩钱,倒是他们不一定会收,这我太懂了
要不说村里人质朴呢
我进了一个卖家电的地方,很随意挑了一37寸液晶电视,付了钱叮嘱了他们尽量在在八月初二的上午把这东西搬过去给他们装好,店家是满口的应了
再逛到街区时,我掏出手机打了桐生的电话,依旧是关机模式,那正是桐生旅游的整好一月,本来想在镇旁边的一条河滩上溜哒一会儿,不想在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往侧边拐去了,再侧头时,左肩膀上传来一记闷棍,那敲得叫一个结实,竟差点儿把我打趴在地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脚步声响起,我就着快要着地的姿势抱了膝盖往前边儿顺势一滚,晕头转向中看见有三个小子人手拿着一棍子齐齐往我身上招呼,就因为我那一滚,他们打得落了空,却是棍棍招呼在地上,敲得地上梆梆响
“我操”我从地上快速弹起身子,他们动作也快,虽然我也尽量的避了,不过这地界本来就不宽敞,又因为他们人多,身上没少被揍到,他们是尽捡骨头粗的地方敲;例如说背和肩膀;按说我该庆幸,他们手上的棍子不太粗,要不真要被胖揍了
闪躲间,我伸手捞到巷子一门前竹节扎的扫帚,反身就给他们回了去,因为我手上有东西了,他们稍微顾忌点儿了距离隔得我要稍远些,就这两厢对立的时候我看清,原是我以往帮着浮游揍回去那几小子,只除了一黄毛,其它几个全在
“嘿,又见面了”我伸手摸了摸嘴角的泥土,吐了口口水“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打招呼的方式”
他们看我的眼神很怨毒,好像恨不得我现在就被他们敲散了架,而我刚才一番匆忙的躲闪和挨的那结实的几棒子,站在他们对面也真心是狼狈,特别手上的武器还有点儿寒碜,几娃脸一阵纠结,突然站在最前头的娃一阵大吼,几人又使着手上的棍子往我身上招呼,我确实是被疼惨了,也不管躲只管给他们打回去,反正我是看出来了,他们不敢把棍子往我脑袋上敲,我也就没啥怕头了,倒是他们一个二个的身上都干干净净,一被我敲到就是一阵尖叫,不免的他们三个人也没捞到啥好处,只因为他们怕疼
在和我对打的时候还要顾忌着不被我打,这在气势上他们就输了一大截儿,直到,我把三娃打到快出了巷子,我晃眼在他们脸上看到了胆怯
我心里一阵长叹,终究是娃啊,不说他们使全力,就说他们有哪一个人稍微不先在心理上怕那么一点儿,我也会吃更大的苦头哇,必竟人多为强嘛
就在我身上不知道又挨了多才棍的时候,不知道哪位好心人路过看到这一阵仗大喊了声“打架了”
那三娃先是一愣,我一扫帚过去正好敲到一娃腰杆上,把他扫出去了一米多远最后跌坐在街上,一脸菜色,街上的路人纷纷惊叫着往远处退去,有人叫了声“打110”
像是说好似的,其余俩娃立马把手上的棍子扔了,牵起地上那个风一样的跑了,只留我举着把扫帚给众人围观,我甚至在他们脸上读到了惊讶的神色,可能是没想到和几个小娃打架的是我这么一大男人
我靠,丢脸丢到几百里外的乡下来了,我扔了手上的东西,不紧不快的从我来时的路原路返回了,只是,一路上,被参观的我想撞墙,不为别的,只为我这一身的狼狈
后来警察来没来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上车换衣服的时候,抬胳膊都疼,那简直是混身疼
起先发狠了倒还没觉着
我活了二十多年,头次挨黑打,还是被一堆十几岁的小孩儿打,不过这次的打架事件没面子是没面子,我是真心高兴的,以前在A市不说打架了,就吃饭身前身后都有人跟着,想体验什么叫青春这就叫做青葱岁月,也许是我变态掉了
十几岁的时候也有经常打架,不过大多是我胖揍别人的份儿,有人始终护在我身旁,眼见我要被揍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挡,记得有次有人为了结结实实挨了一刀,那刀子扎到了离肾不远的地儿,急救了大半个晚上,差点没挂掉,从那之后,我便不那么爱惹事,凡事能忍就忍了
回岑家,岺素正坐在屋里看电视,不说那电视年限太老,还只能看得到三四个台,这都不说了,声音还时有时无,画面差得来,那彩色的颜色一砣一砣的,相当亏眼睛,听见我走路的声音就侧头往外看,想当然的又是一副吃惊到了不得像是看到外星人侵略地球似的
“啊!!你……你怎么了?”
他忙从凳子上跑过来,把地上的椅子都带翻了
“嘶”我被他一把捏过来的手疼得直流汗,他这才警觉的道着歉把手从我胳膊上拿开,那是往地上滚的时候擦伤的,掉了好大块皮,我把手上捏的脏衣服裤子往他面前地上一扔生硬的说了句“麻烦你了”
什么也不想说,就想洗个澡再回屋好生研究下我身上的伤,他们几娃也聪明,棍子打得疼身上却破不了皮,我就怕有没有敲断的骨头哟
他在我身后问了几句,见我没搭理他,匆匆往回跑,我突然想起一事儿,三两步跟过去拉了他胳膊往回拽,不想一用劲过大,直接把人拉我怀里来还撞到我下巴,我苦了脸放开手摸着下巴眼泪花儿都快给老子疼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有些手慌脚乱的想来扳我的脸,被我狠一眼给吓得缩回了手,一股子腥味儿漫过牙龈,我用舌头在嘴里刮了两圈,再啐了一口
出血啦
真是……甚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