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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家教同人)[家教]如果我存在-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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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说他讨厌孩子……”
  “可是,没有孩子的话,我哪来的安全感呢?我只是个妓/女啊……”
  “后来他回来就变了,那么暴躁那么厌恶我,我要怎么说我生下了他的孩子呢?”安琪娜看向缩在角落里发抖的塞西莉亚,“你说,会不会我说出来他就会变回来?”
  “闭嘴……”
  “你说什么?听不见啊……”
  “闭嘴!”她不可抑止地吼出声,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自己听下去,安琪娜又把身边的破旧的陶碗朝她砸去,陶碗砸在墙壁上飞出的碎片擦过塞西莉亚的脸颊,温热的血液流出来,她却动也不动。
  她想起自己护着钱不让西尔维奥抢走的时候,他把自己踹倒在地,磨破了的烂皮鞋踩上她的脸,骂着最难听的话,肮脏的唾沫吐在她的脸上。
  她想起他一次次拍来的巴掌。
  她想起他在雪地里讥讽的笑。
  她的身子抖得像个筛糠,她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臂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最后视线里还是浮现出男人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他把咬过一口的面包丢到她脚边,深凹眼眶里漂亮的翠绿色眼睛像看只小狗一样地看着她。
  “你敢死在老子面前看看。”他恶狠狠地说着,塞西莉亚闻得到他全身绷带下浓郁的血腥味。
  她好奇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叔叔,你是我的爸爸吗?”
  男人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粗暴地回应她,“做梦吧小鬼!和那女人乱搞的绿眼睛男人多得去了!”
  塞西莉亚最终爆发出一阵死都压抑不住的抽泣。
  她抬手掩住自己的冰冷的脸。
  黑暗处那些声音还在不停地传来。
  “上帝会惩罚你的,自私的塞西莉亚。”
  “主啊,请宽恕我对你的身体,你的话语以及你的天主性所造成的创伤……”
  “倘若这人与那人有嫌隙,总要彼此包容,彼此饶恕。主怎样饶恕了你们,你们也要怎样饶恕人……”
  “我仁慈的主啊,请宽恕我的罪孽。”
  ******
  塞西莉亚最后一次见到阿诺德是在两个月后。
  那天也在下雨,后来塞西莉亚回忆起来,他们见面的天气基本都是在阴郁的雨天里。
  他和Giotto一起在街上向她迎面走来,Giotto先认出了她,友好地向她打了招呼。她沉默地看着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回应。
  “好久没见面了,塞西莉亚。”他们在她面前停下来,因为下的是毛毛细雨,他们都没有打伞。
  她点点头,视线落在阿诺德那张冷峻的面庞上。
  “海莲娜……还好吗?”她的声线沙哑难听,就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上周病逝了。”阿诺德回答她,依旧那般不冷不热。
  “啊,这样啊。”塞西莉亚垂下眼,但并没有惊讶与悲伤的情绪。
  “先生,你不悲伤吗?”
  一旁的Giotto因为她的问题愣了愣。
  “人总是会死的。”
  塞西莉亚没有再接话。
  “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塞西莉亚。”Giotto见气氛有些尴尬,温和地挑开话题。
  “去哪呢?”
  “去日本。大概不会再回来吧。”
  “这样啊。”塞西莉亚点点头,绕开他们继续往前走。
  “那再见了。”
  她的身影很快消散在茫茫人海里,等阿诺德回过头看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看得出来吧,阿诺德。”Giotto看了阿诺德一眼。
  “什么。”
  “这女孩子很在意你。”
  “她不知道海莲娜是你妹妹吧?”
  阿诺德没有回应。
  “那时候为什么要她送花呢,明明院子里种着不是吗?”
  “你不该给她希望啊,这样太残忍啦,阿诺德。”
  阿诺德回过头,往和塞西莉亚离开的相反方向继续向前走,他一个人孤单的背影也快淹没在灰色的人海里。
  “知道的话,又能怎么样。”
  ******
  安琪娜染上了那年在卡塔尼亚登陆的传染病。
  具体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塞西莉亚并不知道,请了拉希德来看病,他看了一会就提出让塞西莉亚准备给她收尸的建议。
  现在安琪娜的四肢基本瘫痪了,每天都要腹泻和呕吐,吃什么东西进去就吐什么出来,即使是喝水都要吐。她常常神志不清,肌肉抽搐,半夜里把塞西莉亚折腾得半死。
  “你恨我吧,塞西莉亚。”她神志清楚的时候,就会说这些话,“让我死了吧。”
  塞西莉亚一言不发地把她抱起来,她已经瘦到恐怖的程度,抱起来的时候都能会被她的骨头咯得生疼。然后她为她把那些排泄物收拾干净,再把新的干草铺好,
  把这些做完后她就会回角落里睡觉。
  她睡得并不熟,因为只要安琪娜有点什么动静,她就会醒过来帮她。
  “西尔维奥有多久没来了呢?”安琪娜每天都要问一次这样的话。
  塞西莉亚始终没有回答她,然后安琪娜就会自讨没趣地安静下去。
  而今天,安琪娜没有安静下去,她接着问,“他是不是死了?”
  塞西莉亚凝视着她深陷的眼窝,看见她的皮肤因干燥皱缩像具干尸,还是什么也没说。
  “哈。”安琪娜一直没敢把这话问出口,因为不论塞西莉亚回答不回答,她都能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答案。她突然剧烈地笑起来,笑得干裂的唇角渗出血来,那瘦弱的身躯看起来都不能承担这样的狂笑。
  “那个狗娘养的终于死了……他怎么不想到自己也会有那一天……那家伙要下地狱啊,这么对我,要下地狱啊!”
  她笑着笑着忽然流出浑浊的眼泪来。
  “我也要下地狱的,对不对,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幽绿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看起来她才像个死人。
  “我要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她不停念叨着,蜡黄的眼珠子有些聚焦不清,“离开这个鬼地方,地狱都是天堂啊……”
  她逐渐闭上眼,浑浊的黄色唾沫从她嘴角溢出。
  “对不起啊。”
  塞西莉亚表情木然,她双眼空洞地目视着她前方的墙壁。
  “这回我要丢下你一个人了。”
  “好好活下去吧……”
  “我的……塞西莉亚。”
  躺在干草床上的女人没了生息,夏初粘稠湿润的空气灌入半开的窗户,刺目的阳光穿过塞西莉亚的身子,越过安琪娜铂金色的长发,在长满霉斑的墙面上不停地来回。她的脸埋葬在大片的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一只老鼠从床单里跑出来,带出那股难闻的腐臭。
  ******
  “这个,可以杀死很多老鼠么?”塞西莉亚接过小贩拿来的小瓶子,声音细哑。
  “当然!相信我,这段时间传染病太严重了,必须要准备这个才行!你撒在那些角落里,保证第二天死一打!”年轻的小贩拍拍胸脯保证,“只用三个硬币哦。”
  他提高了价钱,心里已经做好了和这小姑娘讨价还价的打算。谁知这表情冷漠的顾客把口袋里的所有硬币扔在桌子上,拿起桌上的几个药瓶子就走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走远了的背影,嘀咕道;“有这么多老鼠?”
  “不会想不开吧……”
  ******
  塞西莉亚只身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藏青色的天空又开始下起毛毛细雨来,她的步履缓慢,手里抱着装满荼蘼的花篮,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在给海莲娜送花的时候她就送过这种从东方引进的花,那时海莲娜特别高兴,说自己以后要到东方去看这种花。那时她就在想,真好啊,她也想去东方。
  可那女孩子比她先一步走了,她们俩谁都没有机会去东方。
  茶靡花开了之后花季就结束了,漫山遍野都没有花再开,这在以前也意味着她又要找别的事情谋生了,但是今天对她来说也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要结束。
  她踽踽独行,像在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贫民窟里的人们都躲进破烂的屋子里躲雨,一路上都听得见那些咒骂天气的声音。事实上躲进去也没有多好,因为那些雨水还是要从屋子的缝隙里落进去。小时候安琪娜就总是要她在雨后把那些水扫出去。
  她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唱歌,她有些惊讶,因为她太少听别人唱歌了。这样阴郁的日子里,谁还有心情唱首歌呢。
  安琪娜有没有唱过歌呢,她忽然疑惑,模糊的记忆里隐约有过这样的场景,她缩在角落里哭,安琪娜唱歌给她听。
  是现实还是做梦,塞西莉亚也分不清。
  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西尔维奥丢过来的面包,他死去时那双惊恐的绿眼睛;那个男孩宝石般美丽的双眼,他死去时冰凉的体温;安琪娜年轻时抱着她睡去的脸,她死去时那双流泪的眼。
  她发现自己的人生一直在不停围着他们兜兜转转,最后他们一哄而散,留下自己孤零零地走在路上。
  前行的路那么长那么孤独,她没有上帝赐予的勇气。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便互相唾弃。
  她的视线模糊到看不清路途,但是她知道她已经走回到那栋破烂的屋子。
  安琪娜在这把她生下,今天她又要在这死去。
  雨在下,纷纷扬扬地洒在皮肤上,她生平第一次知道雨能下得这么温柔。
  塞西莉亚倒在地上,手里的花篮也随之砸落在地上,那些白色的荼蘼散落在雨里。她的脸摔在泥坑里,但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这样的死真孤独,就算是想要营造那些温暖的幻觉,也找不到丝毫值得留恋的东西。
  恍惚间,她听见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沉稳有力,让她想起那个人面无表情的脸。
  她吃力地睁开眼,看见头顶撑起一把黑色的伞。
  “先生,你是来找我的吗?”
  “先生,你要离开了吗?可以把我带走吗?”
  如果那天她鼓起勇气问出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塞西莉亚苦笑着,最后阖上了眼。
  她至始至终想问的,只有一句话:
  “先生,我错了吗?”
  撑着黑伞的男人孤寂地站在雨里,始终没有回答。

  Chapter。32狼毒

  Chapter32
  你不过。长着一张和他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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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世纪,意大利西西里岛,卡塔尼亚。
  落日的余晖跨入教堂两侧的方形窗户,落在每个教徒虔诚的面庞上,照在他们的头顶犹如圣光。他们整个下午都在敬拜圣主耶稣、唱诗赞美、学习圣经。身着黑色长袍的神父手拿圣经,神色庄重地主持这场弥撒。直至祷告结束,他也神色未变。
  教徒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堂,神父轻吻着孩童的额头与他们道别。
  “孩子,你有什么问题要询问上帝吗?”上了年纪的神父声音沙哑但和蔼,他胸前银质的十字架在落霞里折射出耀眼的光,
  我垂着眼,摇了摇头。
  “那,你是为什么来呢?”
  “神父,我有罪。”
  “你愿意告诉我你的罪孽吗?”
  我抬起头来,干涩得发痛的眼凝视着他苍老的面孔。我的嘴唇动了动,教堂里的钟声响起,停留在窗沿上的和平鸽扑棱棱地飞散开来。
  ******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柏油路上,成片的绿荫从车窗外掠过。
  坐在驾驶座上的崛北神情忐忑,不断透过车镜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
  “云生小姐,您在房子里有发现什么吗?”
  沉默几秒后见我没有回话,她又接着说,“我们今晚就回并盛吧,票已经订好了……”
  我轻轻地应了她一声。
  “我还是打个电话给云雀先生,让草壁先生来接我们吧?”她忽然又换了主意,眼神一瞬不瞬地往我看去,目光闪烁。
  “你在害怕什么,崛北。”我轻轻地把目光落在她脸上,她因为我突如其来的话语煞白了面庞,坐在后座上的我都能看出她身子一顿。
  “毕竟……不打招呼就出来,云雀先生肯定要生气的……”
  “你带我出来的时候可没有害怕。”我打断她,她微弱的声音戛然而止。
  “您……这是在怀疑我吗?”
  汽车驶入隧道,大片的黑暗降临,吞噬掉所有的光亮。
  “我不是怀疑你,是你的行为举止告诉我你不对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的呢?”
  “从那次知道你怀孕开始。”我的语气平淡到没有丝毫起伏。
  “我知道你的每句话都不是对我说的。”
  出口处的光亮渐渐显现在瞳孔里,崛北的车速都不自觉地减慢下来。
  “川平先生说,他有三个月没吃到上川先生的面了。你和我说的是,上川先生和百惠子在三年前死于爆炸。”
  “那您还让我和您一起来卡塔尼亚……”
  “我愿意相信你,崛北。”
  前方大片的光亮涌入瞳孔,周遭昏暗的环境重新覆上了色彩,崛北的车速越来越慢,最终在路边停了下来。她背对着我,黑色的齐耳短发遮住她的侧面,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不值得您相信,云生小姐,我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发生了什么?”
  “我出卖了您。”
  “为了什么?”
  “为了我的父亲,上川临。”
  “他的确还活着?”我抬手撩开散落在额前的头发,说实话我对此感到欣慰。
  “是的,他并没有死在爆炸里,但是三个月以前,他被密鲁菲奥雷的人抓去当了人质。”
  “所以你当了他们的内应?”
  她深吸一口气,声线颤抖,“是。”
  “我让您失望了,非常抱歉。”
  “不,这没什么。”我看着她,睫毛微微颤了颤,“换做是我,云雀被当了人质,杀了你我都可能毫不犹豫。”我自嘲般地笑笑,“虽然并没有那种可能性。”
  “我不可以得到您的原谅。”她把头低下去,靠在驾驶盘上,我听出她的声音带出哽咽。
  “我原谅你,崛北,事出有因,你并没有把我出卖。你那天所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你不可能虚情假意。”我见她僵直了身体,继续说,“你那天说的话,是在劝告自己吧。”
  “拼命强调我对你的重要性,是想来阻止自己做些什么吧。”
  她呆愣片刻,忽然剧烈地摇起头来,“不对,就算到死,我也不能得到您的原谅。”说着她直起身子,粗暴地拉动手刹,迅速地把车掉了头,车子立马顺着来时的路一路飞驰。我震惊她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又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我屈服了敌人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灵魂注定万劫不复。”
  “我该死我该死!”她发狠地把油门踩到底,汽车的速度被她提到了最高档。
  “你要去哪里?”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了一跳,身子在安全带下挣扎,不安的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我扯着嗓子吼。
  “送您回去。”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我们马上上飞机。”
  我才意识到原先那个方向并不是回机场的方向,吃惊地看着崛北良梨,“那上川先生呢?!你不管他了吗?!”
  崛北没有说话,她头一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只要上了飞机就没问题了,我已经联系好人了,那里有专职人员会帮助您。”她五指捏紧了方向盘,手臂因为用力过度青筋突起,“回去了的话请您时时刻刻呆在云雀先生身边,他是这世上唯一不会害您的人。”
  “你在说什么?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去了吗?!”我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确实感觉到了空气中涌动着的危险气息。那种气息似曾相识,像是无数次击碎了我的梦。
  “从来到卡塔尼亚的那一刻就没打算回去了。”她神情警惕地看着四周的路,汽车一路穿过拱形的隧道,车内的景象明明灭灭。“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呆在彭格列,也没有脸面再面对您。”
  我这才发现这女孩在这十年磨练出来的意志何等刚烈,和当初那个流着眼泪为父母自杀的女孩有着天壤之别。
  “不,我们必须一起回去!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深知巨大的危险正在迫近,上川先生还在密鲁菲奥雷手上,这孩子绝对不可能放着不管,密鲁菲奥雷的人也不会放过她。
  车窗外的景象逐渐模糊,从树荫里涌出靛青色的雾气,包围住整条柏油公路,铺出一条未知的路。汽车引擎轰鸣,排气管传出浑厚的声浪,整个车身都在震动。透过车镜我看见崛北颤抖着身子泪流满面。
  “可以出去的可以出去的,相信我。”她变了调的声线传来,一边暴力地换挡,汽车似乎都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速度而发出令人颤栗的吼叫。
  我抬眼看到头顶闪过的路牌,隐约感到有东西从窗外飘落,等看清了落下的是什么后,我的脸色刷地惨白,漫天的樱花正纷纷扬扬地落下!
  在这西西里岛冬季的柏油马路上!
  头顶的路牌闪过,我惊叫出声来,“这个路牌出现四次了!我们一直在原地绕!”
  她被我这句惊得抬起头,视线很快被浓重的雾气掩盖,可她没有减速,凭着感觉直直往前开。
  她不再说话了,我能感觉到她泪如泉涌。
  “我不该带您来的……”
  “没事的崛北。”我试图安抚她,“你看现在不还没事吗,别着急……”
  车下发出一声爆响,我心里一沉,这车立马不受崛北控制滑出上百米远,直到再也前进不了一分一毫才停了下来。崛北把手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车内的喇叭因为她的碰撞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
  她的手插/进头发里,情绪绝望到几近崩溃。
  “都是因为我……”
  “崛北,崛北。”我解下安全带,把身子凑上前去,双手捧住她冰凉的脸,“看着我,看着我。”
  她漆黑的眸子里盛满泪水。
  “没事的,一定出得去的,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吗?”
  她摇着头,温热的眼泪顺着我的手臂流过。
  “可我竟然让你深陷这里!明知会要了你的命!我这个疯子!疯子!”她尖叫着,像要把自己的灵魂撕扯出来。
  “不要吵!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是还要和北条到故乡去吗?死都死过一次了你还怕什么?”我用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表现得异常镇定,尽管我的心已皱缩成了一团,但我不能让她更加恐慌。
  “孩子……”她像是才反应过来,神色呆滞地抚上自己鼓起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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