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高岭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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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累了,梅秀抱着白水的小桃子呼呼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被摇醒,一看钟点,该吃午饭了。
摸摸空瘪的肚子,梅秀来了精神,牵着白水下楼。
文雪儿捏住她手臂内侧的肉扯开,自己接替梅秀的位置,还没开始乐,白水不干了,手一甩,往前跑几步远离,回头说:“跟你们站一块,自尊心太受打击了,还是你俩牵吧。”
“远离傻逼有益健康!”
“我宁愿去牵姓高的!”
两人异口同声。
姓高的抿嘴面无表情地从她们旁边走过。
梅秀愣了愣。
文雪儿撞撞她肩膀,冷笑:“去呀,怎么不去欸?敢说不敢做?你也就这样!”
“哎!别用激将法。”梅秀心想,怎么就让她听见了?!不对,听见又怎样!世界之大,又不止她一家姓高!
打好饭,文雪儿拉着白水直走向人群里坐下,梅秀经过高琳面前的时候踌躇了下,还是跟着走到她们旁边坐下。
再坐她对面,不明摆着找不自在么!
万一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情绪把饭菜扣在她脸上,岂不是要饿一整天肚子!
刚扒了口饭,饭堂骤然安静了不少,抬眼一看,众位兵哥无一不放下碗筷。正感疑惑,头顶缓缓响起柔和的前奏,在同学们吃惊瞪大眼睛的注视下,兵哥们开始嘹亮高唱……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
“军中绿花?”白水眨眼,不太确定的说。
一干学生相继回神,听得津津有味。
听听这浑厚有力的嗓音,柔和中带着伤感的旋律,整齐划一的节奏,声情并茂极具感染力,众人醉了。
在这气氛的渲染下,同学中开始有人跟着小声哼,有一就有二,迭连出现会唱的人跟着哼起来,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
梅秀四人互觑一眼,都在眼中看到了同一个信息。
你会唱么?反正我不会!
那就听吧!
梅秀耳听动听的合唱,嘴嚼饭菜,眼珠子转了几圈还是转到了斜对面的高琳身上。
只见此人,一如既往的目空一切,安静地吃自己的,别人的事?一概看不见听不见!
梅秀撑着腮帮,咬着筷子上下动,脑子里有个轮齿在不知疲倦地飞快转着。
她三番两次落我面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要怎样做才能给她添堵找不痛快呢?
当众还她几耳光?
不妥,咱是斯文人,不能像个街头泼妇不顾形象,咱还要拿毕业证书呢!
给她使冷绊子?
这想法刚冒出个头,立即就被她自己断然否决。
插圈弄套的龌龊事儿,太拉低自身档次了!
时间就在梅秀的思来想去中悄然逝去,直到走出饭堂,她也没想出个既斯文又不拉低档次的办法。
干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来日方长,不信治不了她!
“你们说,我长得像空气吗?”梅秀突然很好奇地问死党们,太不可思议了,究竟一个人的存在感低到什么程度才会被忽视得如此彻底。
文雪儿懒得回答,杨海沅摇头,只有白水认真地说:“不……是高大美人没有俯视这个技能,所以看不到你。”
梅秀:“……”。
午饭后,每个宿舍长都拿回了一叠名单,全贴在了作息表旁。
梅秀没回305,在207和文雪儿她们挤在一块盯着名单看,看得晕头转向,密密麻麻的名字,差点儿盯成斗鸡眼,才找到了几人的名字。
这一看,是有人喜,有人悲,因为这次的分队,是实行混合式管理……直白点说,就是不分专业不会班级更不分性别!
太突然了,这些半大的学生有点儿接受不了,面对未知的半个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总感觉有个伴儿,不然孤苦伶仃,多可怜!
梅秀白水杨海沅齐刷刷地看向文雪儿,眼露同情。文雪儿她不悲,她怒!“啪”一掌打在门上,疼得呲牙咧嘴,恨不得把名单全撕了。
奶奶的熊,就她一个人被分到了第8连,她们全在第12连,唯一庆幸的是,都在第一营。
“走,跟我去找指导员。”文雪儿拽着白水往门口走去。
“歇着吧你,人家能听你的?”梅秀一巴掌过去,扯回白水说:“要去你自个去,别拖小白下水。”
文雪儿蔫了,一脸的寂寞空虚冷,拖着白水趴床上挤一个手机看电影。
杨海沅继续抱着小说醉生梦死,梅秀脚底蹭了几下地板,还是抬起头盯着名单瞅,眨眨眼睛戳了戳那个名儿,回头窝床上捧着手机玩酷跑,一气儿连赢五局,吓得人不敢再接挑战,心情倍儿爽。
午休结束,全体学生被召集到了宿舍楼下的空地上,前头一溜排站得笔直的兵哥,每人身前都竖着个牌子,牌上简明扼要的印着一连二连的黑体字。
梅秀从左往右数到第十二个停下,牌子后是个精悍的青年,皮肤黝黑,一双小眼露出精光,瞧着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主。
吵吵嚷嚷十来分钟都没能站好队,教官一声长哨:“肃静,三分钟后谁还没站好,绕宿舍跑三圈。”
人群中终于开始安静下来,按照连队名单迅速站好队伍。
梅秀在人群中看着那个背影,走上去狠狠撞了下她肩膀,在耳边轻声的:“哟,是你呀!”
☆、第0110章
每个连队分成两纵列,男左女右,按身高依序排好。
梅秀在班里是个儿高的那一拨,现在往服装班的那几个高竹竿面前一戳,摸摸鼻子乖乖排前面去。回头望了一眼,是张陌生的面孔,嘴角不自觉得耷下。
身旁传来一道雀跃的声音。
“嗨!”陶桁没想到会和梅秀同个连队,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梅秀左右张望。
陶桁尴尬地红了耳根子:“别看了,是跟你说话。”
梅秀顿了顿:“嗨!”傻逼归傻逼,礼貌总得有。
盯着他好半天,终于在记忆库里搜寻到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虽然记忆不甚愉快,但她也不是个为了件鸡毛蒜皮事儿就记上一辈子的小肚鸡肠人,朝他笑了笑。
陶桁松了口气,真怕她还记着上次的意外,打铁趁热的自我介绍道:“陶桁,陶瓷的陶,屋桁的桁,今年十六岁,广告2班,准备进入学生会争取坐上会长位置。”
“……哦!”梅秀一阵愣,然后嘴角咧开,收都收不住。
陶桁被笑得挺不好意思的,憋红了半张脸,挠挠脖子跟着一起乐了。
傻逼,怎么不把身高三围也报给人家听呢!
在教官看过来之前,梅秀赶紧站正身子,免得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陶桁想说什么,看见教官往这边走,只好先作罢,眼角余光悄然落在梅秀身上。
趁教官走到前头,陶桁才小声的:“你还没说呢。”
梅秀脸转向他,笑嘻嘻地说:“梅秀,梅花的梅,秀气的秀,旅游一班,嗯,还要说吗?”
“不,不用了。”陶桁闹了个大红脸,放在一侧的手指狠掐了大腿一把,瞧你这出息。
队伍穿过一条林荫小道,眼前豁然开朗,□□个篮球场地并排而建,形成宽敞的长形空地,左右两边各植了一排樟树,林荫下设立了数十个单双杠。
此时篮球场上已站满了人,14届新生千把人,共分成24个连队,每个连队54人。梅秀她们第12连隔着另一连几米远外停下,教官目光直往队伍里转,两人没再说话,挺直腰杆要有多认真多乖巧就有多认真多乖巧。
队伍分四排站好,直到这会,梅秀才看见高琳的身影,中间隔着两个人。
跟着口号做了几个常规动作,保持稍息姿势切身体验太阳公公的威力,一站大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梅秀爱动,是个安分不下来的主儿,让她跑跑步打打球那是乐此不彼,可要她当根木桩顶着炎炎烈日站着,汗水不要钱的往外冒,沾湿了衣服贴住身体,粘粘糊糊,难受劲儿甭提了。
趁着教官不注意,偷偷换个脚放重心,眼睛没闲着的四处转,眼瞅着有好几个娇滴滴的女娃晃悠着往别人身上倒去,梅秀心里咯噔地跳了几下,担心起白水。
不比她和文雪儿的高挑结实,白水是个早产儿,自幼身体就多病,常常半夜白奶奶来敲门,喊着帮忙送医院去。那个年代,小车可没现在流行,属于高档次的奢侈品,不是谁都能买得起,家里有辆好点的摩托,都算是奔小康了。
梅家不算穷,最起码是处于吃得饱穿得暖,家里没大钱买好车,只有辆在上司那捡便宜弄回来的五成新二手车,可在院儿里那是唯一有车的人。院里平时谁谁有点什么事急着去哪,都会找梅爸给帮着载去。
大家都是一个院里住了十几年,虽然平时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但这感情早在那祖辈就建立下来。梅爸想着左邻右舍互惠互助,以后谁没有点事需要人帮忙,这次自家帮了别人,下回儿自家有事也好开口,只要他在家不忙,帮得上的肯定帮,而这里边帮得最多的还属白家。
为了生活,白水爸妈常年北漂打拼,过年都难得见一回,小丫头刚戒奶就扔给了爷爷奶奶,打小跟着两老过。
两老年龄加起来都过百了,小事儿还能做,这要遇到大事儿,比如白水时常大半夜发高烧拉肚子,就得喊梅爸帮忙了。
这帮来帮去,两家关系更亲密了,特别是两小丫头,打小一块儿玩到大,直到现在都没分开过,当初梅家夫妇离婚那会儿问梅秀愿意跟谁时,梅秀选她爸,舍不得白水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梅秀是真着急白水,这军姿也没心站了,时不时注意前边的情况,就怕下一个倒下的是白水,早知道就让她去医院开个证明免除掉军训。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时间,梅秀忙往前走去,摸摸白水晒都晒不红的脸,“挺得住不?”
“还行……”白水亮出牙齿想笑,有点牵强:“就是有点晕。”
梅秀皱眉,扶着她:“去树荫那儿坐坐。”
“小白开。”文雪儿一散队就往这边跑,隔老远看见她们就喊,走近着急的问:“不舒服么?先喝点水补充水分。”拧开盖子递到白水嘴边。
白水连着喝掉小半瓶水,才慢慢缓过劲儿来,冲她们笑笑。
文雪儿掏出防晒霜,挤出一坨往白水脸上抹:“请假吧,咱不训了。”
白水任由她折腾完自己的脸又折腾手,摇摇头:“不要,你和秀秀不在,一个人不好玩儿。”
文雪儿全程接手照顾着,梅秀无聊地托着腮:“雪儿也请呗,去医务所弄个证明还不简单。”
文雪儿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去做,这不就起身要找老师去,白水连连拉住她,睁着双黑溜溜的大眼看着她:“再试试,不行再说好不?”
这是第一次军训,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她想在这儿留点回忆。
两人拗不过白水的坚持,只好作罢,再三强调有一丁点不适就要立刻提出来,不能硬撑着。
白水连连保证,就差没指天发毒誓了。
教官给了十分钟休息时间,三人坐在树下乘凉,除了一瓶水,身边啥玩意都没有。梅秀转着帽子,眼珠子又忙活起来。
经验十足的往人少的地儿看,果然在一个谁都不爱呆,只有一树杈聊胜于无地遮在头顶上的地儿看见一抹独影,她手插兜里倚靠在墙上,帽沿拉得低低遮住眼睛,瞧不清脸上的神情。
梅秀看着脑袋就发晕,起身拍拍屁股,戴上帽子朝那边儿走去。
白水疑惑:“秀秀去哪?”
文雪儿嗤道:“能去哪,去给人当傻逼呗!”
文雪儿是恨不得戳着梅秀背脊骂“贱骨头!”,没瞧见姓高的不爱搭理人么!看着都嫌烦!
梅秀是没听见她们的嘀咕,不然非戳着文雪儿的眉心骂道:“懂什么!我在她那儿落下的面子还没讨回来呢!咱跟她还没完!”
听到脚步声,高琳也没动一下。
“这是想着晒中暑了,好有理由请假是不。”梅秀挑眉,伸手摘掉她帽子,乌黑秀发立刻滑下。
“脑袋瓜好使啊!”
高琳抬起晒得红红的脸,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没等梅秀细瞧,抽回自己的帽子戴上,又低下头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搭理她。
梅秀不痛不痒,并排靠着哼曲儿。
两只小蜜蜂啊
飞在花丛中啊
飞啊biabia
飞啊mumu
哼完了一曲,调儿一转,兴致高昂地接着哼另一首。
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
这次没唱完,唯一的听众忍受不住荼毒的走人了。
梅秀乐着喊:“哎,别走啊,我还没唱完呐。”
人走远咯。
梅秀啧了声,太不会做人了!好歹咱跟她是同班同床同连的“亲密”关系,爱不爱听都得捧捧场不是?!
休息时间没事干,梅秀跟在高琳后头找乐子,像只蜜蜂发出嗡嗡吵得人脑仁儿疼的声音。
“闭嘴。”高琳声音哑哑的,像是被磨砂擦过。
梅秀皱了皱眉,挑起她的下巴,虽然被立刻拍掉,但还是看见了她抿成直线干燥发白的嘴唇。
“你的水呢?”梅秀奇怪,她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才对。
在梅秀认知里,这个操场,谁都有可能忘记带水,就是高琳不可能。这阵日子里对她的了解,足够梅秀有理由这么想。
高琳是个做事有规划有准备的人。
抛开那点儿小恩怨不讲,梅秀确实挺佩服她这一点,所以完全没往高琳忘带水这方向想,而是直接问她放哪了。
高琳没出声,帽沿下的眉毛拧起。
她的确是有带水,但拜一鲁莽同学所赐,一口都没喝上,水瓶掉地上前还泼了半个身子,衣服湿嗒嗒的贴在身上往下滴水,当场脸色就冷了几分,吓得那人连声道歉跑了。
捡起瓶子,里头还有几口的量,可高琳的洁癖打小跟着,看着瓶身沾有泥土草屑,拧可这么渴着,也不去碰一口。
之前站军姿流了很多汗水,现在水分没有及时得到补充,刚才只是说了两个字,喉咙就痒的想咳嗽,很不舒服。
“等一下。”梅秀丢下这句转身跑开。
高琳低下头拉起衣摆,晒得差不多了,摸上去只有小块儿还有点湿,贴在身上没有之前那么难受,抬头找了处人少点的阴凉地过去站着。
没多大会儿,梅秀拿了瓶怡宝过来,递到她跟前。
高琳看一眼水,再看向梅秀,梅秀马上猜出她的意思,挑眉说:“还嫌弃上了?放心,没喝过,不会让你喝我口水,你不恶心我都恶心。”
☆、第0111章
喉咙干渴的快冒烟,确定盖子没有拧过的痕迹,高琳舔舔快起皮儿的嘴唇,接过水仰头一气儿喝了小半瓶才停下,可见她是真的渴坏了。
肯喝就好,就怕她这时候还端姿态死撑着。
梅秀挨着高琳坐下,第一次没碰着冷钉子,挺新奇的,心情跟着也不错。歪着脑袋看她抿了抿嘴唇,干燥的地方得到湿润恢复了点光泽。
高琳拧紧瓶盖,往梅秀脸上凑过去。
心里头有阴影,梅秀几乎是立刻闭上眼睛,想想这举动不妥,太示弱了,忙又睁开。
“谢谢。”高琳的声音依然是听不出情绪。
不过够梅秀乐的了,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能从高琳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立马就得瑟上了:“就这样?怎么也得来点实际儿的吧!”
梅秀其实就是嘴贱说说,可是接下来的事儿却让她又气又乐。
高琳在兜里掏了会:“手。”
梅秀狐疑,还是把手掌摊开,下一刻,一张五元面值的毛爷爷放在她掌心上。
“清了。”高琳扭回头喝水,不再理她。
“……”钱货两讫,能不清么?!
人呐!果然夸不得!这人是变着法子给你冷钉子碰!
梅秀捏起那张钱放平了看,琢磨着是不是该找回她三块钱,不然就变成是咱欠她的了!
视线不经意的一瞥,脑袋瓜子马上转了一圈,嘿!有法子了。
陶桁正跟几个死党说笑打闹,肩膀被撞了一下,死党往一边指了指,嘴角噙着的笑甭提多猥琐了。
陶桁循着望去,一抹倩影跑进视线中,没多大功夫,就站在了跟前,笑盈盈地伸出手掌说:“唐桁,有三块钱么?”
“…呃,有。”没有也会把它变有,陶桁默默想着。
这是梅秀第一次主动找他帮忙,陶桁表现的很积极,立刻在兜里拿出两张一元,另找死党再拿一张凑齐了三块给她。
“给。”在梅秀要接时,把手举高了,笑笑的说:“陶桁,陶瓷的陶瓷,屋桁的桁,别再叫错喽。”
梅秀想着快点回去,从善如流的叫了遍,以后叫不叫错就不知道了。接过钱,把另一张五块钱塞给他,边跑,边挥着手说:“还你怡宝的钱。”
跑回高琳身边坐下:“诺,找你的。”
高琳缓缓抬起眼看了看,伸手要接。
“等等。”梅秀收回手,“我们还有些帐没算清。”说着当真开始掰着手指算,“长这么大除了亲朋好友,第一次的跑腿献给你了,看在同班同…”顿了顿,把床字咽了回去,说多了以为自己在乎了可不好办,然后接着说:“份上,算你便宜点,一次一块钱,来来回回共四次,扣除我手里的三块钱,你,还欠我一块钱。”
得!颠三倒四几句话,她反成了高琳的债主,心安理得的把钱塞回自己兜里。
高琳看着梅秀,穿过枝叶的斑驳光线落下,密长的睫毛染上光晕,衬得琥珀色瞳孔愈发纯粹。
梅秀被瞅得掌心发痒,指尖触着睫毛滑过,一丝麻痒钻入骨髓蔓延开周身。
这是个完全没经过大脑做出的动作,看见高琳稍露不悦的神色,收手的动作顿下,拐个弯指向她眼睛。
“你看我,不就想让我摸你么!”说得那叫一个强词夺理,就没觉得是自己的错。
“脸皮留着点丢。”高琳起身轻拍沾身上的草屑,没拿正眼瞧她。
梅秀气乐了,合着她是在替自己着想了?!
学生军训比较简单,一下午训下来的无非都是些队列、军姿等枯燥乏味的内容。上千人在篮球场上随着教官的指令,稍息立正,向左看向右看,向后转向右转,木偶似的指哪动哪,每隔一小时休息十分钟,把一帮子半大小鬼折磨得叫苦连天。
教官逮着了一通批评,最后指着沙地方向铿锵有力:“你们这些还不够他们开胃!”
马上有人抗议:“我们又不是军人。”所以有恃无恐,你们不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