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相公-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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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确定不会烫着人之后,这才用托盘盛了端过去……
冷管家再也止不住泪,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城。他也不想离开冷家,只不过身子早已成了强弩之末,怕是时日无多,留下来不仅不能继续照顾冷临,死在他的面前还会叫他伤心。
所以他谎称回到梧州老家落叶归根,而不是死在冷府。
冷管家抹了一把老泪,再一次回头看了看城门,熙来熙往的人们进出着,无人注意到一个神情落寞的老人。许是最后一次再看一眼这城门了,冷管家坐在路边树下,打开冷临的包袱。果不其然,是一包银票,足有五百两。
总有些人带着钱财登门造访,形形□,收下银票后,主子便昼伏夜出,不知忙些什么。
这些已经用不上了,冷管家正寻思着怎样将银票给回去,猛地看到一张纸。拿起来凑到眼前,未及看清纸上写的字,便觉心口一阵剧痛。这次不同以往,疼得他只觉天旋地转,已知时日无多的冷管家忽然有些后悔,忽地想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看看他一手带大的少爷,哪怕偷偷瞧上一眼也好。
下意识地往回爬去,可只爬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一阵山风吹过,那张纸随风飘了一段,又静静落下,随着冷管家去了。没有浓墨淡彩,纸上只有一句话,冷管家已经看不到了。
“冷伯伯,你要离我而去吗?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已经一整日,冷临站在窗前,久久注视着大门口,默念着那张纸上的话,终究等不到他想等的人。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冷临垂了垂眸子,慢慢走回书案后,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静静坐着。
气喘吁吁的婉苏来到门口,调整了呼吸,待到平缓了些才打开门,又跪了下来慢慢来到书案前。
冷临端过粥碗,不知饥饱地吃了起来。
婉苏晓得自己的厨艺不佳,料定冷临绝不是因为美味才这般的,而是他已经一日未进食。
不过不论如何,婉苏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应该可以同这个怪人融洽相处下去,各取所需。
因为快步跑过来,婉苏身上发了些汗,手上还沾着糖,便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自己也是忙得有些肚子饿,便不争气地凑到嘴边舔了舔,猛地瞪大双眼。
为何是咸的!那粥里的!莫非误将盐当作了糖!婉苏吓得头皮发麻,猛地抬头看去。
暗影里的人也猛地看向婉苏,婉苏虽看不清他的面目,却能感觉到他很是平静。
婉苏惊得不轻,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赶忙低头,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谁想他顿了顿,也慢慢低了头,仍旧不亦乐乎地吃了起来。
难道他不怕咸!婉苏怎么都想不明白,直到他吃完后四处找帕子,这才回过神来,将随身带着的帕子递上去。
冷管家吩咐过,他总是丢三落四,所以婉苏需要将一切都准备好。
冷临接过婉苏手里的帕子,盯着这个有些心思、有些战兢、有些乖顺、虽然低眉顺眼却又浑身满是永不服输劲头的小丫头,直到嗓子有些紧,这才开口道:“起来,为何总是跪着?”
婉苏听了这话有些气急,早已忘记了方才的诧异,心道莫非冷管家不听了你的话才这般吩咐的吗?婉苏慢慢站起来,回味着他方才的话,他的声音清冷安静,仿佛能走进人心一般,又仿佛刻意保持着距离,并不像当初想象的那般。
“因为您是主子。”婉苏想了想,下意识地违心说道。
“此后在我跟前,不许说谎。”默了半晌,冷临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走出书房。屋内昏暗,婉苏仍旧没有看清他的脸。
婉苏半晌才反应过来,收拾了碗筷回到厨房,舀了一勺盐,狠狠心放到嘴里,立马找茶水喝。
直喝了三大碗茶,婉苏这才歇下。睡睡醒醒,半夜起来如厕,路过冷临的上房,听到里面也传来茶杯碰撞的声音。
看来嗓子也被咸到了,可谁叫你硬撑着面不改色吃完了呢?婉苏琢磨着,如厕回来后溜着墙根往回走,忽地感觉到什么似的,回头看去却不见半个人影。
第三章 昼伏夜出初相见
第三章昼伏夜出初相见
次日一早,婉苏来到书房,端上了温热的清粥和一碟小菜。冷临未及多想,平日都是瘦肉粥,今日为何忽地清淡了。
饿了一夜,不一会儿便风卷残云,吃了起来。
相处几日,他也不似传说中那般可怕,婉苏借着窗缝里挤进来的光,壮着胆子抬眼看去。他正低头喝粥,只看到束着发的头顶,和一双清瘦素白的手,想来是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的缘故,人也白一些,婉苏想到。
忽地,他猛地停了动作,接着将碗筷推到一边,迅速取了纸笔。
婉苏赶忙将碗筷收好,只见其奋笔疾书,虽说写的是繁体字,但婉苏还是可以根据上下文猜个大概。
屋内光线昏暗,婉苏努力辨识。棚户区,杂乱,深夜,无人,身份不明,立时断截。接下来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再就是一个日子,婉苏紧盯着那日子,忽地发现正是自己被追杀那夜。
结合那日客人的话,再加上纸上所写同自己那日看到的情形相似,婉苏不禁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那人横死,应是衙门来断案!冷临怎会关心起此事来!冷临是何人!婉苏不禁呼吸急促,背后发凉,追杀自己那人虽死了,但保不齐还有同伙。
冷临若是插手此事,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危害,婉苏急得额头见了汗,自己到底是何身份!为何会被人追杀!
冷临写完后,久久注视着纸上的字,直到发现婉苏也一动不动地站着身边。低着头凛然瞥去,婉苏这才意识到自己该走了,忙端着托盘低头慌张退了出去。
盯着紧闭的房门,冷临抬头看去,若有所思地眯了眼睛。
深吸一口气,婉苏做着鬼脸来到厨房,心道谁稀罕看他,还跟个大姑娘似的这般扭捏。自己可没心情瞧他的样貌,还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婉苏一整日都心神恍惚。
是否应该去事发地点瞧瞧,婉苏觉得追杀自己那人绝对是被杀的,那么有可能杀他那人是为了救自己。可救了自己之后为何又不现身!就这么看着自己离开,昏死在薛婆子家门!又被发卖!婉苏思来想去总觉得这其中有些猫腻。
好容易熬到夜晚时分,婉苏犹豫了一整日,这才决定深夜前往出事地点。凶手救了自己,自己再去的话也不会有危险,兴许还能探出自己的身世。
虽说冒险了些,但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任谁也想不到自己脱险之后并不选择赶紧逃走,而是再回到险些丧命之地。所以即使追杀自己的人有同伙,也不会想到这招。
穿了深色衣衫偷偷溜了出去,自然还要回来的,在这种地方,没有个官府承认的身份,是寸步难行的,没有路引甚至连城都出不了,所以她不会逃离冷家。
按着从薛婆子那里走来的路,凭着仅有的记忆,摸着墙根来到棚户区,如夜鼠般悄悄隐入密集的屋群。
尽量放轻步子,控制着呼吸,婉苏有些后悔,棚户区的夜晚寂静非常,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偶尔有孩子的几声哭闹和看门犬的低吠,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平静。
夜深露重,婉苏靠着墙根站了许久,这才走向对面,也就是当日追杀自己那人摔下马的地点,并无任何可疑之处。
忽地,对面一片黑暗的棚户区里,仿佛传来打开窗子的声音,接着自己便被身后一双手紧紧捂住了口鼻,拖向街边屋檐下。
婉苏吓得魂不附体,心想莫非是追杀自己的人的同伙!挣扎之下,狠狠咬上那人的掌心,顿觉嘴里咸腥一片。
“那是我的下人。”冷临的声音有些沙哑,随即伸出手钳住身后那人的腕子。
婉苏这才得以喘息,只觉得冷临之力气比那人大上许多,竟稳稳将他的手拿开。
那人听了之后停了动作,缓缓放手。
婉苏这才得以挣脱出来,甩开那人的手往前踉跄几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了夜行衣的人正回头看向檐下的暗影处。“原来是冷大人,多有得罪。”
沙哑的声音正是冷临发出的,想是因先前喝了咸粥,这才发作起来。“既交予了我,你们锦衣卫就不必再插手。”
穿夜行衣的人正是先前来访的客人,婉苏识得这声音。“呵,冷大人误会了,万岁祈福之事事关重大,不可有半点闪失。”
“总之那日之前将人找出来便是,我不喜与人一同查探。”冷临依旧不徐不疾说道。
“冷大人言重了,既如此,在下告辞。”那人说完便一个纵身,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婉苏看向檐下的暗影处,依稀可以看到一个高大清瘦身影。不知他会如何处置自己,婉苏急忙低头思考借口,咬紧嘴唇攥紧双手。
冷临慢慢走出来,沿着屋檐角落往前走。下意识地,婉苏也跟了上去,心里正想着事情,忽地撞上了他的背。
冷临猛地止步,抬头看向牌坊处,婉苏揉揉鼻子也抬头,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冷临盯着那牌坊右边的柱子看了看,又默默低头,绕着牌坊转了一圈,接着绕到街对面,从那些低矮的棚户前走过。
冷临边走边看,直到来到街尽头,这才停住驻足回看。
“奴婢是,见着少爷您一人出了府,放心不下,这才跟了出来伺候的。”见冷临一直默不作声,想了半天的婉苏才想到这个自认为很合情理且不会被责罚的理由。
冷临听了未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站了许久才慢慢转身,婉苏只觉呼吸加重,莫非有机会瞧见他的样子!
转到一半,冷临侧身对着婉苏,沙哑着声音说:“我说过,在我跟前,不许说谎,再犯就将你发卖出去。”
婉苏已经没有精力思考他的话,只盯着他的半边脸看,仅仅这半边脸,便叫婉苏再难忘怀。从未见过这般容貌之人,说不出之风流,道不尽之倜傥,丰姿隽爽清冷袭人,直叫人紧张得呼吸困难,仿佛再看一眼都觉得会玷污了其脱俗的气质一般。月光投射到他的脸上,因鼻峰的遮挡,在脸上投下一处好看的弧度。极具立体感的五官,从侧面来看更是叫人难移双眼。
未及回答,冷临便抬脚往回走,婉苏不知不觉跟着,直来到顾冷府门前。
冷临开口道:“既然夜晚睡不着,此后我每晚带你出来。”说完推门进去,婉苏盯着那背影,心想莫非这番偷着出府,他不打算追究了!
冷临一路走回上房,婉苏拘谨地跟在后面,看到他关了房门,这才长舒一口气。站在门口冷静下来,却不知明日他会如何。
默默回到自己房间,婉苏就如做了场梦般,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冷临显然是受了锦衣卫所托,查探那人的死因,自己当时是在场的,却不能告知任何人,不然的话仇家极有可能寻上来,所以务必要藏好。
但他又说每晚带自己出去,莫不是还去棚户区,那般的话是吉是凶还未可知。
总之还是要谨慎行事,初来乍到不知自己身子到底惹了什么,保不齐被仇人看到,还是低调一些得好。若能遇到凶手,兴许能探得自己的身份,若是遇到被杀之人的同伙,就是凶多吉少了。
这般随着冷临行事,实在是吉凶参半,但又不能逆了冷临的意,他是自己的主人,肯定是要听他吩咐,为今之计只好见机行事,小心些才好。
思来想去,婉苏睡了过去,直到次日一清早。昨晚的事还不知会如何,婉苏赶忙起床收拾,做好了饭菜打了热水来到上房门口,却见其门扉紧闭,他没有似往常般早早起来。
以往婉苏来到上房门口时,冷临都是已经起了的,自然不必伺候他穿衣,许是昨晚睡得晚了,婉苏寻思着莫不是要伺候他洗漱,便有些不自然起来。
轻轻推开门,屋内静悄悄,轻步来到东厢,掀起帘子看去,床上只垂了半边帘子,冷临正着了中衣躺在床上。
他睡得很沉,像个孩子似的缩成一团,将枕头紧紧抱在怀里,脸也埋在臂弯下看不到五官,好像极没有安全感。
婉苏慢慢走过去准备叫醒他,却见他紧紧抱着枕头,被子却丢到一边。
屋子里仍旧很暗,与昨晚不同,他安安静静的样子叫人不忍打扰,婉苏慢慢退了出来,关上房门候在外面。
半晌,才听到屋里有了响动,又过了许久,穿戴整齐的冷临才推门而出。婉苏不敢抬头却又满是好奇,瞧瞧抬眼看去,只觉不想移开视线。清晨的光笼罩在他的身上,竟有些暖暖的,显然英俊已经不足以确切来形容他,丰姿隽爽也稍显无力,那是张叫人看一眼便不忍离开视线的脸。圆滑中带些刚毅的弧度,简单下透着深邃的沉眸。
“少爷,该用饭了。”婉苏看了眼冷临忙垂下眸子,只觉赏心悦目,回了回神,这才上前说道。
冷临回过头,看着身边这个瘦小的女子。
她虽一副乖顺样,但他晓得,她骨子里有坚韧、顽强以及倔强。她眉眼清秀,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喜静的自己也能勉强接受她的存在。婉苏跟着冷临来到书房,将饭菜布置好便静静站到一边。冷临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用餐也是在此处。
想起昨夜的发现,冷临静静吃起来,婉苏又偷着抬眼瞧他。他吃得心不在焉,怪不得冷管家说他吃起饭来没饥没饱的。
见并没有被责罚,婉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才垂了眼睛,暗笑自己果然是以貌取人,之前没看到他的脸,还觉得人家是怪人,此番瞧见了本尊,便觉他不那么地令人讨厌了。
第四章 初到此地遇险事
第四章初到此地遇险事
“半个时辰后,出府。”吃罢,冷临起身又回到书案后,'免费小说'整 理桌上的纸张。
“是。”婉苏赶忙出去准备一应物事,冷临出府了,自己更可以自由些,在这偌大的府邸里,多数时候她更像是主人。
半个时辰后,婉苏将一应物事准备好,特意将袖子挽高手上沾了水,做出一副忙于家务的样子,便目送冷临出了书房。冷管家曾经交代过,冷临极少出门,一旦出门的话,要为其准备好行头,无非就是如其他公子般所戴的随身之物罢了。
婉苏倒是记得清,手脚麻利准备了钱袋、碎银子、以及帕子之类的物事之后,便准备趁着冷临出门的时候,在府里睡个午觉轻省一阵子。
“怎么?还不走?”冷临走到门口,诧异回头。
“怎么?我?啊不,奴婢也要去?”婉苏手指着自己,心道冷管家说他向来是独来独往的,怎就要带自己出门。而且自己的仇家在暗处,若是这般随意出门,岂不是极易被人认出来。
婉苏有些迟疑,但看冷临的脸,却又不敢违逆,在衣衫上搓搓手上的水说道:“少爷稍等,奴婢这就去换身衣裳。”
“不必,这就出门。”冷临有些不耐烦,微皱眉头。
“是。”人在屋檐下,纵是再不情愿,婉苏还是低着头跟了上来,取了钥匙等一应物事,锁好大门继续低着头随着冷临来到街上。
丫头跟着主子出门,向来是走在后面的,且需小心谨慎,所以一直垂头的婉苏也未引起路人的注意,相安无事来到一处府衙前。
两人走过几条街,熙攘的人群忽地不甚拥挤,婉苏悄悄抬头看,只见前面是个衙门口,高高的牌匾上写了几个大字,北镇抚司。
莫非来到锦衣卫衙门了,婉苏心道自己这身子的仇家最好不是这里的人,不然的话还真是自找死路了。
“去叫门。”冷临取下拇指上的扳指,用眼角扫了扫前面的衙门口。
婉苏接过扳指,低头走到衙门口,走上石阶回头看去。今天的日头不足,蒙蒙的光使得万物都有些萎靡。冷临面无表情脸色稍白,却不减迫人的气势。他就笔直地站在原地,微扬着下颌瞧着衙门,眼风扫到有些战兢地回头的婉苏,又轻扬了下颌,算是鼓励?
婉苏自知非去不可,便低着头来到门口站着的一个蓄着小胡子的男人面前,将那扳指往前一送,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却听小胡子说:“西厂的,千户大人早有吩咐,请随我来。”
小胡子干脆利落,仿佛早已等了半晌似的,侧身让了一条路。婉苏回头,只见冷临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便自动自觉退到他身后。
两人随着小胡子一路往里走,左右俱是行色匆匆的人,婉苏一方面觉得好奇,一方面又不敢抬头,怕叫人瞧了去徒增事端,于是就这么低着头弓着背,一副猥琐样,与前面微扬着下颌的冷临比起来,实在有天差地别。
“就这儿了,请冷大人稍候片刻,千户大人马上便到。”小胡子将两人引进一间屋子,屋内除了桌椅外别无他物,极是恭谨,说完后退着将门关好。
自家主子是西厂的,怪不得,婉苏微微撇嘴。
“胆子不是很大吗?怎到了诏狱便畏首畏尾?”冷临忽地回头,坐下后盯着婉苏看。
“奴婢……”本想说上次是担心主子的安危,这才壮着胆子深夜出府的,忽地想起他好似每次都能将人看透,且不喜听这虚伪话,婉苏便止住了话头,上前提起桌上的茶壶。“奴婢给少爷您斟上,该喝茶了。”
冷临忽地一滞,这才觉出自己还真的有些口渴,便接过婉苏手里的茶杯,浅酌一口。
自从冷管家离开之后,冷临着实不习惯,不单单是生活上,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他自认为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但猛地改变还是会叫自己无所适从,许久没有这感觉了,前一次还是在多年前。
冷临回过神来,看到这丫头又在贼眉鼠眼盯着四周看。
“你在怕什么?”冷临虽不喜与人交流,却能准确地看出对方的心思,多数时候,说出来的话都是假的,只能信感觉。
“奴婢,奴婢没见过大世面。”婉苏正说着,听到敲门声,赶忙躲到冷临身后,拿眼瞧着门口。
“冷大人久等了,恕古某……”一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男子走了进来,抱拳说到一半便被冷临打断。
“带我去看尸首,和那匹马。”冷临站起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