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相公-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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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临见陆仁言辞凿凿,便先将人带了下去,自己则直奔停尸房,待婉苏伺候了,这才再一次细看承春的尸首。
由于保存条件好,承春的尸首仍旧没有太大变化。冷临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细细看去,忽地将承春的脖子搬转,看到其颈后一条细细的痕迹,且不是死后留下的痕迹。冷临将自己手指伸过去,明显粗了很多,婉苏猜到他想的是什么,躲在冷临身后牵着他的衫角,将自己的手指伸过去,恰好。
那是女人的手留下的痕迹,大部分掐痕是陆仁留下的,但那细细的一处定是女人的。
冷临忽地僵住,接着慢慢站起身。婉苏忙为其脱了手套,取了帕子将其鼻下的药膏擦去,这才冷临出了屋子。
“少爷?是观荷吗?除了陆仁,还有观荷是在场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报案的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婉苏猜到观荷,怕也是有嫌疑的。
冷临站在门口,一言不发摸起婉苏的手,细细看她的手指。“承春筋疲力尽,自然是可以被女人轻而易举掐死。”
婉苏没有收回手,只叫他细细想想,这其中的关联。
“走,再见见那关老爷。”冷临说着牵了婉苏的手便走,快到时婉苏这才抽出手。
“冷大人,本官有一事不明,如今陆仁已经招供,从西亭返回学堂后,将衣衫偷偷放回陆秉烛房中。这?大人是为何有此疑惑?”等了许久,关老爷见陆仁不承认杀人之罪,心里一惊。又想起大女儿关碧儿回府后曾质问关百合随身带着的翡翠珠在何处,再瞧二女儿百合面色慌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于是出言打岔。
“屋中摆放的浅草兰,有五枝,地上却只有两朵枯萎的话,余下的三枝,定是被人打扫过的。如若有人偷了陆秉烛的衣衫,外面正下了雨,还回之时必定溅湿了屋中地面,为了毁灭证据便要打扫,自然将那三朵枯萎的花一并扫走了。”冷临又说:“关老爷定然还想问,我会为何会怀疑陆仁?当日衙役来拿人时,看似陆仁一脚将门踢开,实则那门本就是未上插的。陆仁可以用细棍之类的挑起门栓,离开时却不能将门栓放下,只好做那第一个开门的人,如此便不会被发现。”
“精彩,精彩,如此说来,这陆仁定然是先奸后杀,还请大人为我们关家做主,将这人落罪。”关老爷说着咬牙切齿瞪着陆仁。
“关老爷,本官有一事不明,关大小姐说她的信里写的是流盼河东亭,为何陆仁接到的信里却是西亭?”冷临斜瞥问道。
“冷大人说笑了,这就不是本官的事了,本官也是十分好奇,还等着大人给个答案。”关老爷咳了咳,有些看出王取对自家大女儿的不同,便心里有底,敢于装傻。
“关老爷,承春之死果真不是陆仁为之,其颈后还有一处明显不是陆仁所致的掐痕。既然陆仁先去了亭子,那处伤痕便是陆仁走后才有的。关家的丫头死得如此蹊跷,关大人难道不担心自家的小姐吗?有此危险之人还未缉拿,即便关老爷不怕,关家两位小姐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啊。”冷临语气生冷。
王取果然坐不住了,起身急道:“此事事关重大,如有隐瞒决不轻饶,西厂不是哪个想糊弄就糊弄的!”
关老爷见两位大人都有了气,皱了皱眉头低头说:“说来也是关家的家丑,还望两位大人莫要声张。”
“此事你放心,西厂只管查案,旁的不会透露出一句,这位冷大人也从不会多一句话。”王取急道。
“老夫晓得我那大闺女人品厚重,写了信约那陆秉烛相见,为不使我那傻闺女吃亏,老夫便背地里叫送音换了信,将地点换在西亭。”关老爷说道:“老夫只不过不想两人见面,别无其他。”
“那承春为何去了西亭?还与那陆仁扮作的陆秉烛两厢欢好?”冷临问道:“莫不是尊夫人想叫陆秉烛做了错事,无言以对后不得不退婚,以省了你们关家的事?”
关老爷尴尬低了头,捋捋胡子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此事。
“如果其时不知,想必出了事后,关老爷夫妻二人也互通有无了吧?观荷是关老爷或是关夫人派去作为人证的,为的便是叫那所谓的陆秉烛当场有口莫辩,所以即使观荷未看清那穿了一身灰绿色衣衫的人的面貌,也一口咬定便是那陆秉烛!”冷临说完,看着王大人说:“凶手还未找到,不过快了。”
王取很是担心,一日找不到凶手,便不能确保关碧儿的安全。“细查!一定要揪出此人。”
关老爷低着头,眼睛眯了眯,用力捋了捋胡子,咬紧嘴唇。
第四十三章 奸婉苏算计冷临
第四十三章奸婉苏算计冷临
陆秉烛出狱时;犹自有些不敢置信。
“守信并无错;但你这一次险些送了性命。若不是小婉无意中发现陆仁左脚生了六根脚趾;若不是那日有雨;淤泥灌入鞋里使得留下脚趾印;从而在鞋底上找到陆仁穿了你的鞋子赶往西亭的证据;你此时恐怕还在吃牢饭。”冷临背着手;冷冷说道。
“多谢小婉姑娘。”陆秉烛端着膀子;几日来睡着潮湿的牢房;胳膊有些受不住了。
“不必客气;此后好好教我们家小豆子便是。”婉苏笑道。
看着陆秉烛的背影;婉苏问道:“不就是生了六根脚趾;陆秉烛怎还替他隐瞒。”
“万岁最看重形貌;身有残疾便是断了科举这条路了;陆秉烛定是无意中发现陆仁的疾患,陆仁不叫他说出去,陆秉烛便遵守若言死不开口。”冷临说完出了西厂后门,同婉苏一起上了车。
“少爷,先歇会儿吧,累了一整日了。”婉苏拿过隐囊,置于冷临腰后。
冷临瞧瞧婉苏,忽地还真觉出疲惫不堪,动动酸胀的脖子。“你也躺会儿吧。”
这家伙说睡就睡的,婉苏赶忙躺下,趁着冷临未睡着之前。冷临弯弯嘴角,揉了揉酸肿的眼睛,刚要躺下,猛地见轿帘外面一点火光。
掀起一条缝,只见一个女子正在西厂后门不远处的大树下烧纸钱。冷临叫冷老二暂不动,婉苏起身也去看。“少爷,是她!”
那女子正是关百合,穿了一身暗色衣衫,身后只跟着个丫头观荷,也是素色打扮,在这夕阳西下的暮色里,不甚惹眼。
“少爷?”婉苏想起那珠子,还有关百合此时的出现,轻轻问:“关百合待丫头极好,特别是与承春很投缘,会不会是那观荷嫉妒承春得了主子的宠爱,便趁着承春被陆仁折腾得精疲力尽之时,循着他留下来的手指印,一鼓作气将承春掐死。”
“那珠子作何解释?”冷临紧盯着暗影里的关百合,见其一脸悲戚和忧伤,嘴里似乎还默念着什么。
“怕是看中承春,便将珠子赏了她也未可知。”婉苏说道。
冷临不语,只见关百合啜泣起来,拿了字画扔到火堆里,燃起一丛火苗。
“小姐,是她没福气,奴婢扶您回去吧。”观荷不忍,上前轻劝道。
关百合木然摇摇头,又取下手上的一根红绳,拿到唇边轻吻,随即也投入火堆。
虽听不到主仆俩的对话,但婉苏仍然能看出关百合心中的伤悲,再看那字画,想必是为承春祭拜的。
火焰燃尽,观荷扶着关百合偷偷离开西厂后门,冷临便弃车远远跟上。冷老二先行回府,婉苏自然得跟着冷临,两人沿着街道,借着行人的遮挡远远盯着那对主仆。
观荷扶着关百合,不时回头张望,生怕被人看到似的。两人路上还进了几个绸缎庄及胭脂铺,装作挑拣一番,这才快速转过街角,只隐没在巷子深处一棵老槐树后。
婉苏赶紧走几步,待到老槐树近前,这才慢慢靠近。
咻,咻。婉苏回身摆手,示意冷临可以靠近了。
冷临轻步来到近前,将婉苏拉到身前。
“少爷,是所宅子,关了门了。”婉苏冲着老槐树后努努嘴。
冷临探身看过去,果然是扇大门,黑漆的木门有些斑驳,剥落了的地方露出木头的材质,爬着几只蚂蚁。
冷临忽地只觉脑门发紧,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这情景太过相似。
“少爷?”婉苏拿手在冷临眼前晃晃,忽被其捉住。
“莫出声,我们进去。”冷临说完一手抱着婉苏攀上墙头,再一纵身轻轻落了地,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婉苏还未缓过神来,便被他拉着躲进了院角处堆着的茅草堆后,静听院内的声音。
婉苏抚抚自己胸口,镇定下来偏头看向冷临。没想到这家伙身手还挺利落的,绝不是以往那般宅男模样。
冷临感受到婉苏的目光,低头看去。
“少爷好身手。”婉苏讪笑道。
冷临见婉苏一副讨好样,不觉好笑,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听听。”
“少爷去东屋,奴婢去西屋。”婉苏指了指房子两侧。
说完后,两人便分头行动,冷临轻轻来到东边,婉苏则蹭到西侧。
屋子里灰暗得很,没有燃起火烛,却有人声。
婉苏将耳朵贴上去听,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处。
“小姐,奴婢一辈子都是您的,小姐。”痒到人心底的声音,酥到人骨子里的娇嗔,肌肤摩擦的声音,喘息不止的荡漾。
婉苏忙往后退了退,见冷临走了过来,赶忙做出一副懵懂状。没办法,不是咱装绿茶婊,实在是不能叫人看出自己什么都懂,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想是那侧无人,一无所获的冷临见婉苏听了许久,便过来查看。
婉苏走开几步,拉着冷临傻傻地说:“好像有人,听不真切,好奇怪的声音。”
冷临听了凑近窗口边,一听便浑身不自在起来,想要离开却又不能,保不齐两人说着说着便会说出到底是何人杀了承春。婉苏见冷临肯定也听到了那声音,若是自己站远了不跟过去,定会被怀疑早听到了那羞人的声音,便硬着头皮一脸不明地靠上前。
冷临不及婉苏这般脸皮厚,随机应变,吓得赶忙将她揽到怀里捂住其双耳。
不厚道的婉苏装傻装到底,不解地抬头看向冷临的脸,见其满颊红云,正处于极度紧张中。突生玩闹之心,闲来无事逗逗他也是有趣的。婉苏紧盯着冷临的眼睛不放,一脸的懵懂,简直叫他不知如何是好,却又偏偏什么都不能说。
随着j□j的到来,屋里渐渐安静下来,冷临这才松开了婉苏的耳朵。
“小姐,您莫要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左右是她没有福气,不能伺候小姐!”观荷温柔说道。
“都是男人,个个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个个都是禽兽,个个都是中山狼。”关百合恨恨道。
“小姐,老夫人快回来了吧?快些收拾吧。”承春话音刚落,便听巷子口处传来脚步声。
冷临忙拉着婉苏躲进柴草垛后。
“少爷?她们说什么了吗?您为何不叫奴婢听?”婉苏睁大了眼睛,一脸纯真地看着冷临。
红云本已渐渐消散,见婉苏又问,冷临清清嗓子转头说:“她们在说关府下人怎么偷懒耍滑的事,你个小丫头莫听,学会了转过头来对付我,可如何是好?”
回头撇撇嘴,说得很有道理,且切合实际,婉苏不得不佩服冷临,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
院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婆子,佝偻着腰挎着篮子。她的眼睛似乎有些辨识不清,往前探了身子试探性问道:“是合儿吗?合儿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小晨曦的长评,那个,今儿双更哈,晚些时候大家来刷刷刷。
第四十四章 心怆然回忆又起
第四十四章心怆然回忆又起
屋门打开;穿戴整齐的关百合走了出来;紧走几步搀扶住那婆子说道:“娘;女儿来了;这些日子您可好?”
“好;娘好着呢;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那婆子说是婆子;其实年纪不过四十;只不过因操劳过度及没有条件打扮;常年做粗活;便似上了年纪的。慈爱地伸手拍拍关百合的手背;微笑道。
“娘;他们家出了些事情;女儿不方便出门的。”关百合扶着她;略一迟疑回答。
“合儿,怎可如此说话,那是你家,怎可开口闭口他家,你这孩子。”关百合的娘听了她的话有些不悦地站住,挣脱了关百合的手。
“娘在哪儿,哪儿就是合儿的家,那不是合儿的家。”关百合倔强道,也侧了身子撅起嘴。
“老妇人,您快进屋歇歇,奴婢扶您进去。”观荷忙上前缓和,随即冲着关百合挤挤眼睛。
“你也不小了,从小娘是如何教你的,那是你父亲,那是你嫡母。”关百合的娘越说越气,竟将篮子丢到地上,冲着关百合说:“那是你的根,回去,回去,再不要来。”
关百合猛地回头,一脸的怒其不争,咬咬嘴唇说:“那是我的父亲,却从未抱过女儿,那是我的嫡母,却只想着拿我当她亲女的垫脚石,我的根已经烂了,晚了。”说完哭着跑出院子,观荷忙安慰了关百合的娘两句。
“还不快去跟着。快去。”关百合的娘辨不清方向,只冲着大门方向哭着说道。
观荷忙跑了出去,只留这个老妇人在院子里低低哭泣。
过了许久,关百合的娘蹒跚着,摸索到大门处,狠狠心关了门,靠着门板捂住脸颊,泪水却顺着指缝间不住流淌。
“哪个?”关百合的娘眼睛不中用,耳朵却比旁人灵敏些,猛地问道。
“你就是关百合的娘?”冷临早便准备走出来,婉苏忙跟了走上前。
“我不是,不是,老婆子就是个废人,合儿的娘在府里,是夫人。”关百合的娘紧张地摆手,虽看不清冷临面貌,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势。
冷临不语,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回身看看这简陋的屋子,杂乱的院子,儿时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他从未见过父亲,记忆中只有一个少言寡语、常将自己关在屋里绣花的母亲。若没有冷管家的照顾,冷临甚至无人说话,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者,又要做所有的活计,能有多少时候陪自己呢。所以冷临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人玩泥巴,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大些了更是只能独自坐在树下看上面的鸟窝、飞蝉、还有路过的大雁。它们都比自己幸福,都比自己自由。它们由老鸟带着,可以尝试着越飞越远,自己只能坐在院子里。
从那时起,冷临便不想再说话,他喜欢自己想事情,自己去体会这世间的种种。
日子平淡却无忧,直到母亲抑郁成疾离去。冷管家险些哭瞎了双眼,自己跪在灵前却没有一滴眼泪,他觉得母亲的永远睡去是一种解脱,至少她可以不必再整日对烛空叹,至少可以不再哭瞎了双眼。
冷临没有眼泪,却病了一场,直到一年后才渐渐好转,却已不能再……
冷临站了许久,关百合的娘见对方不说话,心虚地说:“是奴婢错了,奴婢决不再见合儿,求您转告夫人高抬贵手,求您了。”
关百合的娘犹自哭泣着,冷临却已走出院子,失魂落魄地沿着巷子走着。
婉苏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觉得冷临不对劲儿,便帮着将门关好,急忙跟上冷临,搀扶着他一起走。
冷临只觉得心里疼得慌,却无半滴眼泪,此时的自己应是极其悲伤的吧,为何还是没有泪水。自有记忆起,自己便不曾哭过,所有的事都是憋在心里一个人捱。
走出巷子,见冷临走向路边酒馆,婉苏不敢阻拦,便扶着他上了二楼。至少要寻个无人的地儿才好,看他的样子,不喝个酩酊大醉是不会罢休的。
小二见惯了借酒浇愁的、把酒言欢的,自然也知道这种纾解胸中郁气的,忙上了上好的酿酒,又并几个小菜这才将门关上。
“小婉,你去临间,自己点了菜吃饱,我想自己待会儿。”冷临状态极其不好,婉苏怎能放心他一人。
“少爷,奴婢不敢自己一人,若少爷不想同奴婢一桌吃饭,奴婢就在这儿边上站着。”婉苏明知冷临不是那种人,如此说完便站到他身后。
冷临无法,头也不回伸手将其扯过来按到椅子上,不言不语自斟自饮起来。
婉苏晓得,这喝酒同心情有很大关系,若是高兴的,便越喝越畅怀;若是心情低落的,越喝越想自尽,便拿过酒壶,趁着冷临不注意,每次斟酒时都只倒半杯。
饶是半杯半杯地喝,也喝了有小半坛子了。婉苏想叫冷临多吃几口菜,便将酒壶放下,拿了酱油沾了一块鸡肉递到冷临面前。
冷临接酒杯接习惯了,随手拿过酱油瓶子猛灌一口。末了擦擦嘴,又要抬手接着喝。
“少爷,那是酱油啊!”说完劈手夺下了冷临手里的酱油,惊得瞪大了双眼。
冷临并未喝醉,还未到将什么都当做酒的地步,此番为何喝了一口,还未觉察,莫非疯了傻了。
冷临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苦笑。
“少爷,您莫吓奴婢,您晓不晓得这是酱油!”婉苏吓坏了,拿手在冷临眼前晃晃。若冷临傻了,自己可如何是好。
“不晓得,我,我尝不出任何滋味。”冷临静静说道。
不知为何,婉苏忽地有些心酸,眼里也不知不觉泛了泪花。原来那日他吃了自己误将盐当做糖做成的粥未曾觉察,原来他说自己做得糖醋排骨咸淡适中,都是因为他没有味觉。
看着婉苏模样,以为其在自责,冷临忙解释:“从我娘过世后,我病了一场便是如此了,不干你的事,你伺候得很好。”说完还挤出一丝笑。
瞧着冷临无所谓的模样,婉苏只觉得心里酸楚,硬生生将眼泪挤回去,吸吸鼻子说:“无妨,此后奴婢都尝过了再给少爷吃。”说完将沾了酱油的鸡肉放到嘴里,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怎了?你也想家了?”冷临下意识伸手抹去婉苏的眼泪,心里想什么便说了出来。
擦完眼泪才觉不妥,冷临尴尬地收回手,说道:“你若想回家,我便将你的身契给你,自去寻了爹娘吧。”
“不,奴婢还要伺候少爷。”婉苏自然不能走。
“不妨事,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冷临说这句话时,底气有些不足。自己此前是一个人惯了的,婉苏刚来时还有些不适应,觉得吵闹。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