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尼娜同人)名流之家[安娜]-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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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列宁有些吃惊,他惊讶于安娜的大力气。
不过没多久,他默认了此事。
安娜的脸并未舒展开来,但只要卡列宁有要抽出手的动作时,她就会非常强硬的紧紧抓住他。
一开始,卡列宁只是想要把自己的手拿出来,但后面,就变成了一种诡异的试探,直到第七八次后,他才终于不得不面对——他享受这种被安娜依赖的感觉。
也因为这个,他意识到了,安娜之前并未需要过他。
也许当他把她的生活费拿给她的时候,她心里也并未觉得,那是多好的事情,那不是需要或者依赖,那只是一种可悲的事实……
这个想法击中了卡列宁,他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不再继续那种无谓的行为。
卡列宁仰躺着,手指还被安娜攥着,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闭上眼睛准备强迫自己入睡,而在黑夜里,他的手指慢慢地张开,将对方的手包了进去。
也许他有千千万万种理由不去这样做,不去成全那种无意识的行为,不去纵容,可再多的想法也抵不过此时此刻,他内心里因为安娜的行为而产生的,他正被需要着的错觉。
所谓的婚姻,从风平浪静,从自信,到现在的全盘推倒,卡列宁开始不理解关于婚姻的含义了。
带着这种想法,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卡列宁睡了一会儿。不过也只是一个小时,在安娜和谢廖沙醒来之前,他就起床了。
卡列宁洗漱好后,决定去花园里走走。
他本来因为这个时机,所以是希望独占整个花园的,但在花园的凉亭那里,他看到了斯基华,像一只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大狗。
卡列宁走过去,询问斯基华为何一大早就在这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斯基华有些痛苦地说道,他望向卡列宁,凑近了他,像是找到了什么希望之光一样。
“亚历克塞·亚历山德罗维奇,你知道吧,你一定知道,毕竟,你是那么聪明和杰出!”
聪明?杰出?卡列宁不否认这些。
若是在这之前,他大可有好多种方式给斯基华收拾残局,但从安娜那里,卡列宁尝试到了一种挫败的滋味,试问,一个连自己的婚姻生活都没弄好的人,又如何去指点别人?
只是,卡列宁看了一眼奥勃朗斯基,他不会让别人知晓这事儿的,所以他依旧得给斯基华一点路子,用来缓和他同陶丽的紧张关系。
“斯基华,旁人是无法拯救你的婚姻的,你糟糕的处境决定权在你的妻子手里。”
“我当然知道,所有人都跟我说是我对不起她,我自己也责怪自己,可是亚历克塞·亚历山德罗维奇,你也是男人啊,在面对陶丽这样的妻子,你……”奥勃朗斯基抱怨道,而卡列宁提高声音制止了他。
“若你还有一丝一毫记得自己的妻子,就不该做出这种事情。让你的妻子被羞辱,让你们的婚姻生活蒙上污点。”
奥勃朗斯基惊讶的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卡列宁意识到自己被情绪干扰了,他抿了抿嘴唇,然后语气稍微和缓了一点。
“从达丽雅·亚历山德罗维纳那里取得原谅,并且保证不再犯。”
“我试图那么做了,但没有办法。”奥勃朗斯基又陷入到一种痛苦了,甚至夹杂了不少的伤心情绪。他就像是一个被母亲宠溺骄纵的孩子,平日里自私又愚蠢,可一旦母亲不搭理他了,他就开始把全世界的事情都忘了。
“如果你没有获得原谅,那也不是达丽雅·亚历山德罗维纳的错。”
“哎,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活该,但为什么我就不能得到第二次机会呢,又不是绞刑犯。”
“我想达丽雅·亚历山德罗维纳绝对不是侩子手,实际上,她是一位好母亲,是你们这一大家子都离不开的人。”卡列宁沉声道,“也许她做的事情并不都是对的,她那些小事向你报告惹得你厌烦,你认为她容颜不再,而且变得世俗又小气,不过是因为她把原本该你承担一半的事情都做了,斯基华,你完全是对不起她的。”
卡列宁的这番话奥勃朗斯基无法反驳,事实上,他正因为知道这些,所以这会儿越发感觉到痛苦。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没法让时间发生扭转。”
“只要你真的意识到错误,并且认可达丽雅·亚历山德罗维纳付出的一切,斯基华,你们会好起来的。”
同奥勃朗斯基谈完话后,卡列宁也不再有要去花园里转转的想法。
那些话语他原本没打算同自己的内兄说,因为,若石头有灵的话,每日朝它念经也是好的。可奥勃朗斯基就是一块石头,石头不喜欢也不愿听念经,正如万物出生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一样。
只是,事情离他的预测相差了一些。
☆、第41章
卡列宁回到卧室。
只有谢廖沙还在睡,现在还不到七点,昨日他跟格里沙玩了很长时间,基于斯基华同他妻子那些事情,顾虑到孩子们的心情,卡列宁没有制止谢廖沙同格里沙他们玩闹,但他会在七点三刻的时候把他喊起来,让他去洗漱的。
晨读总是必须的,不该因为某些事情就此放弃,适当的可以挪到后面去,因为人一旦养成习惯,有一天不去做既定的事情,那么,规矩和习惯就会很快被打破。
卡列宁听到盥洗室里有声音,他看过去,安娜正好出来。
她刚洗好脸,弄湿了颊边的一缕头发。
清晨的眼光中,妻子的脸显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卡列宁不仅怀疑,他们真的一起共同生活了七年?
在这之前,他对于自己的家庭一向是自行的,但现在不是了。
“怎么了?”
安娜早上没有瞧见卡列宁的时候,其实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起床,等她从盥洗室里出来后,就瞧见卡列宁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似乎还带着一缕清晨的雾气。
那个人的头发和容貌被雾气弄的有一丝朦胧,看她的眼神带了些陌生。而这陌生,让安娜的心里觉得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所以她主动开口了,就像是把昨天那些事情都忘了一样,像是一个普通的柔和的妻子一样。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如今这无心的举动,却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了卡列宁的心里。
“不,无事。”卡列宁淡淡地说。
“我会去斯基华的书房里呆一会儿,处理我的一些公文,七点三刻的时候请把谢廖沙叫起来,督促他”
“我会的。”
见安娜应承了,卡列宁颔首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卧室,干脆利落的同往常一点都不一样。
安娜敛眉,脸上那种柔和和疑虑的表情完全没有了。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刚才那种表情才是别人看到的,最为常见的表情。
卡列宁被称为冷淡的政客不是没有理由的,只是,在这之前,她似乎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她会遭受这种态度的对待。
她想要苛责这个男人,按她那自私自我的性格,她必然会想出一切理由苛责他的。不过事实是,她并未去这么想。
用早餐的时候,气氛诡异得太过沉默了,连最小的尼古拉也发现了,只是他并不知道是为什么。
生性胆小的尼古拉什么都不敢问,只能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食物。格里沙到底稍微大了一些,他坐在塔尼雅旁边,非常小声的跟自己的姐姐寻求答案,但只得到一个淡淡的警示的眼神。
格里沙瘪了瘪嘴,又看向谢廖沙,但后者的眼睛只是盯着他的父母,半响又敛眉低头吃着自己的食物。
“难道姑父姑妈跟我的爸爸妈妈一样吵架了?但他们没打碎任何东西呀!”
这个疑虑没有人能帮格里沙解决,所以接下来他都全程皱着眉头,以至于陶丽担心他是不是不舒服。
“我只是想知道,姑父姑妈是不是向你们一样吵架了?”格里沙弱弱地说。
四个大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身体僵硬。
“格里沙,只是把你的食物吃完好吗?”塔尼雅用一种稍加严厉的口吻告诉她的弟弟,后者也意识到也许自己说了什么不对的话语,所以咕哝了一声抱歉,就把自己埋在了食物堆里面。
陶丽看向安娜,而后者却看向了谢廖沙。
谢廖沙一直没抬起头,只是安静缓慢的拒绝他自己的食物。
卡列宁同他的儿子一样,只是动作更为快速一些。
陶丽又看向斯基华,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了,毕竟再怎么说,斯基华都是她的丈夫,只是在她那么下意识的做了以后,她又有些后悔。
斯基华看到妻子的动作,他那原本萎靡的脸此刻就兴奋的涨红了起来,因为他认为自己收到了和解的信号。
卡列宁在用完早餐后表示,他的秘书斯留丁将会过来,而且他必须要去拜访当地一个官员。
“哦,当然了,亚历克塞·亚历山德罗维奇,你就放心去吧,你会回来吃晚餐吗?”
卡列宁看了某个地方一眼,然后说道:“不一定,就请不要准备我的了。”
“好吧好吧,我会告诉陶丽的。”斯基华点头,他现在想不到别的了,只沉浸在陶丽已经对他释放了和解暗示的喜悦里。
卡列宁自然知道斯基华在因为什么事情而高兴。他认为那应该不太可能是陶丽原谅他的意思,但斯基华又是对的,如陶丽那样的女子,适当的放软和恳求她总是会心软的,和好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说未免太过残忍,可又是事实。
他之前告诉安娜别去管这个事情,一方面是因为他认为,在这个时代,离婚对于女性来说,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目前这样未必是太过糟糕的事情。另一方面,他意识到安娜对此事有些敏感,如果感性强于理性,那么,不管是对她个人而言,还是对他们这个家庭而言都绝非是一件好事。
卡列宁暂时向斯基华告辞,他还去了谢廖沙跟安娜那里,一切似乎如常,至少,那一对父母在二人都在的时候表现如常,和和睦睦的,但谢廖沙只是个孩子。
“亲爱的,为何不去跟格里沙还有尼古拉玩一会儿?”陶丽亲了亲自己侄子的小脸蛋,然后温柔地问他。
“我想把功课都做完,舅妈。”谢廖沙说,但眉眼间分明有着一丝悲伤。
“你不开心了,跟舅妈说说好吗?”陶丽问道。
“我没事,舅妈,我很好,请别担心。”谢廖沙说。
她的三个孩子,除了塔尼雅之外,另外两个都多少有些调皮,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及谢廖沙懂事和体贴,另一方面也意味着,想要听到谢廖沙心里的一些话是更加困难的。
陶丽叹了口气。
“也许你会更愿意告诉自己的母亲。”
谢廖沙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流露出请求的神色,他小心地抓着陶丽的手臂,说:“求您别告诉妈妈。”
“那是为什么呢?”
谢廖沙摇了摇头:“我不想她为我烦恼。”
“就只是,求您了。”
陶丽不忍心拒绝谢廖沙的请求,所以她点了点头。谢廖沙给了她一个拥抱,并且再一次说他很好。
等陶丽出了卧室,就瞧见安娜在走廊那边站着,还拿了一些甜饼。
“安娜。”陶丽张口,不确定要不要说,但后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明白。”
看到安娜的背影,陶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隐约的,她还有些自责,因为她想起昨夜她跟卡列宁谈及到的一些事情,也许就是因为它们才导致他们变成今早这个样子。
也许她不该多嘴,毕竟,这世界上的家庭千千万万,每一个家庭总有他们自己的相处模式啊,她那些理想化,也许真的只是一种理想而已。
但,有一个地方依旧是不甘心的,是可惜的,她认为,她从卡列宁和安娜身上瞧见了那种,不是因为身份地位相当而成为夫妻的那种感觉。只是,也许是有那么一个绳结还没拧开,所以有些不顺畅。
当安娜端着甜饼进去的时候,谢廖沙没在做功课,他正双手枕着,有些悲伤的望着桌面,
“你哭了吗?”安娜低声说。
谢廖沙被惊了一下,他说:“没有,”然后在看清了来人后,他又补充,“我没有不愉快的事情,妈妈。”
安娜把甜饼放在桌面上,安抚性的语言她不想说,此刻也实在是没心情去想用什么样的技巧性语言,可以避免让自己跟别人接触,又能化解这一切,她就只是,依靠本能,因为回忆起自己,把现在的谢廖沙当成从前的自己,然后,把后者搂到了怀里面。
谢廖沙先是有些吃惊,然后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母亲,但他什么都没说。
安娜轻轻地抚摸着谢廖沙的背部,就像是保护着一样,为这个孩子驱散某些不安的东西。
谢廖沙感受到了抱着他的人的温柔,他觉得安心,一种淡淡地委屈就从胸腔中升腾了起来,然后他忍不住问:“您和父亲吵架了吗?”
“我们没有吵架,但的确有点事情。”安娜如实地说,她知道现在哄骗是没有意义的。
谢廖沙抓紧了安娜的衣服,然后有些害怕地问道:“你们会不会分开?”
“不会。”安娜说,心里却不知道。
她的话语安抚了男孩儿的心。
“我不想你们分开,格里沙跟我说他的父母很有可能会这样,是他从一个仆人那里问来的。”谢廖沙有些后怕地说道。
“我们都不会。”
事实上,在这之前,安娜完全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听从卡列宁的建议,面对陶丽的处境完全不做什么,但今早的事情,以及更多的因素,导致她最终选择了卡列宁的建议。
也许卡列宁才是对的,也许她只是因为早上陶丽的动作所以认清了,也许更简单,只是像谢廖沙安慰格里沙一样,说了一个美好的谎言,但这些都暂时不重要了。
“恩。”谢廖沙点点头,“我是这么告诉格里沙的,但现在,妈妈,我相信会是这样的。”
“所以你放心吧,现在,你可以先吃点小甜饼再做你的功课。”
谢廖沙笑了一下:“我今天会把功课快点做完,我还会温书,这样你们也会很快和好的。”
孩童的话语里透着天真,安娜分明有一百多种方式来反驳,甚至嘲笑这种毫无逻辑性的只是感性和天真的安抚话语,但她没有。事实上,她的确被安抚了,并且在心里想:“也许,那会有帮助的。”
这种荒唐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停留了三分钟,三分钟后,她开始陷入另一种思绪,像一个冷静的大人一样来思考当前的问题。
☆、第42章
卡列宁那边,他的确有个拜访工作需要做,但并没有那么着急,事实上,他比需要的时间提前了一小时。
既然提前了,他自然是不能直接在火车站那边与弗拉米基尔他们会和,所以卡列宁一个人在莫斯科最大的广场中心坐着。
穿着整齐的三件套,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卡列宁在瓦灰鸽遍地的广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连带着有好几个孩子用好奇的眼神望着他。
卡列宁有些不自在,所以他又离开了。
他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连一刻钟都没有过。
不管是在大街上走还是去公园里坐着,现在都不是他觉得最好的地方了,所以卡列宁挑选了一件比较高档的咖啡馆。
他刚进咖啡馆就得到了服务员殷勤的对待。
卡列宁希望找一个最为安静的座位,但他发现那个地方已经有人了。
眼尖的服务员知晓了这位看上去来头不凡的人物的意思,所以他说:“先生,我们可以为您提高那个座位,嘉玛·沃德小姐并不是客人。”说着,那位服务员就不等卡列宁反应,自己自顾自地上前准备让那位被称作嘉玛·沃德的小姐让出座位。
“并不需要。”卡列宁略微提高了一些声音喊道,而那位服务员似乎对那位小姐说了什么,后者趴伏在桌面上,哭了起来。
卡列宁觉得懵了一下。
他听到那哭声就觉得肌肉僵硬,可一想起,那也许是因为他引起的,他就不能直接走掉了。
忍耐着,卡列宁上前问道:“我想您误会了,我并不是必须要这个座位。”
卡列宁说完又严厉地看向服务员,毕竟,把一位女士当场弄哭实在是太不得体了。
服务于有些无措地张了张口:“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向上帝保证我没说对她说过分的话语。”
卡列宁还想说什么,但那位趴伏在桌面上哭泣的女子已经抬起了头,一张有些瘦长的脸上,一对碧绿色的眼睛湿润着,还挂着泪珠。
卡列宁想要避免去看对方的眼泪,却又因为这会儿他无法避开,所以脸上紧绷着,看起来倒是有些吓人了。
“天呐,先生,我并不是不愿意让座,我只是太高兴了,请原谅我!”那位女士有些激动地说道,鼻梁上的几点雀斑似乎也闪闪动人了起来。
因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