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冬雪-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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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开心？〃叶修的手指在周泽楷脸上点了点。
周泽楷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拿起水杯，仰头喝了口水，又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
生气。
叶修好笑地在他头顶揉了一把。“也没什么，有始有终嘛。搞不好招你进去的老板还能算半个媒人。”叶修在烟雾后慢慢说道，“其实想想，也可能多亏了他。要不是突然和我提不搞乐队演出了，我可能还会觉得日子就能这么一直过下去。”叶修指尖在杯沿摩挲，想得有些出神。周泽楷动了动腿，膝盖碰着叶修的膝盖，叶修看到他低着头眨了下眼，叶修握着周泽楷的手，有的话，也不必说出口。
转眼到了暑假，乐队正好在一个上升的最佳状态，几个人和家里汇报着要实习，都没回家。
叶修最终答应了酒吧暑期的演出，一周一场，每次半小时。为此，酒吧还很卖力地做了大肆宣传，提前一周调整了下舞台装修。
正式出演那天，不大的酒吧早被挤了个水泄不通，“荣耀”的宣传前打的也不是驻唱，而是暑期特邀，只有这个时间段，多了可能就没有了，机会难得，酒吧门口甚至还有不少初高中生想往里头钻。
重新站到酒吧的舞台，说不感慨是假的。还是这个地方，舞台却变了，团队变了，就连观众也变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从深夜偶遇的鼓声到现在的乐队成型，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一个多月下来，酒吧的热度就和暑期的气温似得连续攀升。“荣耀”的出场更像是一个已经出道的成型乐队。
好几次叶修都看一些圈内熟识的影子。有次甚至发现了已经出道的霸图那个很有名的鼓手韩文清，身影一闪而过。叶修眯了下眼，嘴角的笑容有点深长。
在激动的心情下和澎湃的热潮中，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是开学，叶修带着乐队演完最后一场和酒吧老板道了别。
“酒吧在这开了不少年，我这人别的没有，一些人脉还是有的，你们今后如果要自己发展，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说。恭喜你，叶修。”老板握住叶修的手，说得真心实意。
“谢谢。”叶修没有多余的客气。
开学前，叶修给大家放了一个多星期的假回家。周泽楷回家之前，叶修还跑去车站送他。
周泽楷估计也是个劳碌命，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会儿，就得了热感冒，公共场合戴着帽子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就露出眉毛和眼睛。叶修看他眼睛里总是像蒙了层水汽，晶亮晶亮的，眉宇间又有掩盖不住的疲色，走过去抱了抱他，“记得准时吃药，到家给我电话。”
“嗯。”周泽楷在口罩后面哼出口气，带着浓浓的鼻音，垂眼点点头。叶修都没忍住在他口罩上亲了一下。
要不别走了吧。叶修也只是想了想，就把人给推进了检票口。周泽楷回头看了他一眼，眼角微微弯起，又很快转过头，被后面的人给推了进去。
叶修仰天叹了口气。莫不是真的老了，都开始多愁善感了？不然怎么会这小子的背影刚消失，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哎。”叶修又叹了下气，摇摇头往回走。
好不容易折腾到家，前胸后背都是一片汗水印记。打开门就是一阵凉意，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抬手正准备扒衣服就看到苏沐橙正从厨房端菜出来，久违的熟悉让叶修都有点怀念，“什么菜这么香。”叶修一边走到餐桌一边问他。
“下午刚和云秀吃完甜点，没什么胃口，随便煮了点。”苏沐橙撑着头坐着餐桌旁。
“她暑假也没回去？”叶修换了件衣服走出来。
“云秀找了个经纪公司实习，还挺忙的。”苏沐橙还是撑着脸，调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叶修。
“看我干嘛？”叶修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
苏沐橙又偏了偏头，“我说云秀在经纪公司实习，你都没什么反应的？”
“哦，那她有什么想法的？”叶修拿起筷子。
“她还在实习，倒是有点想法，不过现在还没权限操作。你就没有什么想法的？我们明年都要毕业了，之后的事情你有想过吗？”
“你怎么想？”叶修索性把筷子放下。
“你怎么想的，我就怎么想。但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开学就要准备实习了，你有问过黄少天和喻文州有什么打算的吗？”
叶修顿了顿，还是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再说吧。”
☆、廿玖
29。
一周多的时间过得比想象中要慢，但一恍眼，几个人也都回来了，工作室又恢复了原本的人气，好像什么都不曾改变，连空缺的时间都不曾有过。
也许时间还早，也可能是叶修太过多虑，实习的之后的打算，谁都没提。
直到开学过后的两个星期，叶修下午到工作室，难得看到上课时间有个人躺在沙发上，吊在沙发外沿的小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沙发。
“别撞了，再撞要散架了。”叶修平淡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黄少天一骨碌坐起身，抬起右手看了眼表盘，“怎么都这个点了！”
“逃课就逃课，我又不管你。”叶修头都没抬起来。
“不是，我真不知道这个点了。我们现在也没什么课，想逃都没得逃。”黄少天说着，头枕着手臂又躺了回去。
“要睡就睡，别撞沙发，吵得很。”
“老叶，我心情不好。”黄少天难得情绪有些低落。
这可真是件稀奇事儿，叶修钟宇从电脑后抬起头来看他。
“最近老师在安排毕业论文和实习的事情。文州跟着这个导师三年了，毕业论文的内容倒不用担心，肯定也是这三年研究的东西，搞不好还能拿个优秀论文，那个导师还挺看重他的。”黄少天看着天花板自顾自的说着，“最近他们导师给了他一个实习机会，外地的一个大企业，专业很对口，机会还挺难得的，导师希望他抓紧这个机会，最近一直在催他。”
黄少天等了好半天都没再说话，叶修才问他，〃那文州怎么说？〃
“我没问他，也不想和他提这个事情，我怕我们吵起来。按理来说，他应该过去的，毕竟机会难得嘛。但我就是怕，哎愁死了……”
黄少天叹了口气，这回轮到叶修也不说话了，两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叶修才又问他，〃你怎么想？你要是有实习机会的话，想去吗？〃
“我肯定不去，我对这个又不感兴趣。但是文州不一样，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打通了很多关系，认识了很多人，如果放弃，太可惜了。但是他如果去了，我们可能以后就没有办法在一个乐队，一起做喜欢的事情了。说实话，我挺喜欢乐队的，我们要一直这么玩下去，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我初中就认识文州了，从一起玩乐器到有组乐队的想法，我们一直在一起，如果没有文州，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保持这个状态。要死。”黄少天索性摊在沙发上装死。
叶修揉了揉眉心，“你都没问他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你不懂，我就是怕我问他，他会因为不想拒绝我，就答应了我，放弃了他自己原本想做的事情。”
“你觉得他是这种人吗？”叶修瞥了黄少天一眼。
黄少天想了很久，突然笑了下，“不是。”
叶修果断选择不说话。
“老叶，你有没有想过周泽楷明年毕业了会怎么样。我听说他那个导师好像也挺喜欢他的，从大二到现在一直盯着他。”
“他自己选。”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选择去工作，你们就会因为缺乏在一起的时间和共同语言而慢慢疏远，到最后就可能断了关系。”黄少天突然坐起身来，盯着叶修。
叶修眯着眼似乎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就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说起来简单。”黄少天还是止不住地用小腿轻撞着沙发，小声地嘀咕。
“还是去问他吧，这么想来想去的不难受吗。你怎么知道，你们就是有这种无论怎么样选择摆在眼前，自己都会做出相同选择的缘分呢？”
所以试试吧，如果你们有了不同选择，那么这段时间就可能是你们可以一起做这件事情的最后一段时光，更值得好好珍惜。
叶修不知道黄少天后来有没有找喻文州谈，两个人之后的结果又是什么的。只是看到黄少天和喻文州，一连两个星期都没有同时出现在工作室。
两周过后就是国庆长假，谁都没有说留下来，于是又是一周的分离。
叶修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思考黄少天说的话，花了更长一段时间去思考他和周泽楷之后的关系。最终做出一个重要决定。
他们要做一场属于此刻荣耀自己的LiveShow。如果以后注定要分别，那么这将是他们在一起最难忘的一次经历，见证了所有的遇见和默契，热情和喜欢。
叶修没有和任何人讨论这个事情，只是在大家在长假回来的后的一周公布了这个消息，如果毕业就注定分离，那么他希望这场LiveShow会成是一个不错的句点。
叶修没有定时间，他询问地看着喻文州，“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喻文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仔细想了会儿才笑着回他，“下个月吧，赶在小周生日前。”
周泽楷没想到会被突然点名，一脸莫名地看着喻文州，满脸的“关我什么事？”
叶修倒是笑出声来，“好，那就十一月中吧。”
荣耀Live的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荣耀”的曲子现在已经被写到了第十首，再加上之前改编过的一些经典曲目和叶修的旧曲子，一场两个多小时的Live是不成问题的。
黄少天和喻文州好像暂缓了冷战，又恢复到了当初的亲密。同进同出，也同样十二倍努力的练习。有时候叶修都觉得自己能清楚看到两个人之间连的那根线，细微却坚固。
Live的前期宣传和策划安排，叶修全权交给了酒吧老板，除了练习和排演，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操心其他的事情。
☆、卅
30。
这段时间的排练安排得很紧，和以往任何的一次表演都不同，大家都卯足了劲想要表现得最好，这种有目标去奋斗的感觉，还真是久违的充实。
难得放了小半天假，叶修却不想回家。漫无目的地走在落满黄叶的人行道，双手插在口袋，呼出口热气，眼见着又快到冬天了。
叶修刚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站了个熟悉的身影。
叶修都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和周泽楷的偶遇，只觉得有什么从胸口一点点溢出来，澎湃而炙热。
周泽楷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路尽头，抬头看着树枝干，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或许是在等人，又或者只是单纯着发着呆。
叶修也停了下来，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周泽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泽楷低下头来转身，转头，视线又上移，对上叶修的。
周泽楷睁大了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抹笑，显然也很惊讶，他一路小跑到叶修面前，有些激动地问他，“怎么在这。”
叶修抬手拨开周泽楷发间一片碎叶，“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还站在树底下发呆。”
“和同学出来，他们去上厕所。”周泽楷指了指不远处的商场。
叶修也顺着周泽楷的指向往那头看了眼，“那你们好好玩，一会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去哪？”叶修跨出一步，周泽楷才问道。
“嗯？就随便走走。”叶修转头。
周泽楷几乎只是一个低头，再抬头时笑着说，“一起吧。”
叶修胸口涨得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那你同学呢？”
周泽楷那头信息都发好了，亮给叶修看，“有事先撤。”
叶修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半路捡到周泽楷，两人走了小半会儿就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下休息。这一路静谧无人，除了秋风刮过落叶的声响，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叶修也不知道两个人的手是何时牵到一块儿的，反应过来地时候只觉得掌心一片温热。周泽楷动了动手指，没有偏头，“在想喻学长的事情？”
叶修笑了下，小子还真敏锐，不过，“我在想你的事情。”
“嗯？”周泽楷反应特别快地转过头。
“你导师也特别看重你吧，明年这个时候也要开始准备实习的事情了，有没有想过到时候怎么打算？”见周泽楷没有开口，叶修才继续说，“平时的练习时间过长，已经很耽误你的学习了吧。如果确定要跟着你导师干活，就没有必要在乐队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周泽楷突然握紧了叶修的手，紧得骨节都有些泛白。
“诶，紧张什么。手指要给你捏断了。”叶修另一只手拍了拍周泽楷的手背，“反正都要发生的，早点解决总比晚点解决的好。”
周泽楷松了点手劲，但依旧握着叶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出一个字，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叶修身边。
直到叶修打了个哈欠，抖了抖满身的寒气，“天都要黑了，先回去吧，要不去我那吃饭？”叶修冲他笑了下。
“哦。”周泽楷被叶修拉着跟在他身后。
虽然两人各怀心思，但叶修一想到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在捡到周泽楷后又顺带捡回家，又觉得心情有点好。
“小周，你不需要这么快告诉我什么，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想，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反对。”叶修一边走一边说，“无论我希不希望，我都希望你不要按照我的希望来，你有你自己的选择，是你真心实意想选的，而不是因为受谁的影响或者因为谁而做的决定。知道吗？”
“知道了。”很久才传来周泽楷低低的声音。
叶修一直牵着周泽楷的手，在少有人出现的马路上肆意地走着。未来还很长，叶修不确定周泽楷已经做好选择的准备。
叶修记得那天晚上周泽楷都没怎么说话，两个人安静地吃饭，安静地接吻，像是很多年以后的生活。
“荣耀”的Live演出如期而至，听说演出的门票刚放出去就被一抢而空，粉丝们果然都是热情洋溢啊，五个人还未登场，就听到后台热闹的响动声。
叶修盯着手指，发现指尖有些微微颤动，很兴奋也很刺激的一次体验，这是一个只属于“荣耀”的舞台，所有人都因他们而来，都在为他们欢呼。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舞台，再大的烦恼在这个夜晚仿佛都不复存在，热闹的夜晚只剩下了属于他们的音符。
他们为这场秀付出了足够多的心血，哪怕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场又或许是最后一场。
喻文州和黄少天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叶修一直没有问，关系像是疏远了，不像以前粘得那么紧了，但多年的默契却丝毫不影响配合，甚至比之前的默契更佳。
也许两个人在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地方，连得更为紧密了，谁知道呢。
周泽楷坐在角落的箱子上，一圈一圈缓慢地转着鼓棒。
也许过了今晚，一切都会有答案。
音响就绪，灯光就绪，舞台就绪，MC……没有MC。全员登场，“荣耀”第一次专场Live正式开始。
啪嗒。
聚光灯亮起，黄少天的手指拨动在他心爱的亮黄色吉他上，蛊人的音符迅速扩满全场。鼓声紧随其后，细长的鼓棒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个帅气的弧形。灯光照亮整个舞台，贝司和键盘声齐齐入场。
叶修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唤中混入人群，最终出现在聚光灯下。他拍了拍前面那哥们的肩膀，看着闪亮的舞台和舞台上熟悉的团员们，再度穿过人群，一步步走向属于自己的舞台。
☆、卅壹
31。
“大家好！”聚光灯再次亮起，叶修抬起手臂冲大家打了个热情的招呼，“非常感谢今天大家来到荣耀的Live Show，我是主唱叶修。”
在再次响起的尖叫声中，聚光灯缓缓右移，定住，漂亮的贝斯手便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大家好，我是贝斯手苏沐橙。”
聚光灯再次移动，键盘手笑容温和声音柔和，“大家好，我是键盘手喻文州。”
接下来是鼓手，帅气的鼓手同学抬起还拿着鼓槌的手冲下面挥了挥，笑容带着几分腼腆，并未开口，台下的人却能听到声音，“鼓手，周泽楷，嗯，好。”周泽楷一脸莫名朝黑暗中某个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台下的人刚准备爆发新一轮的尖叫，被这一闹全给笑了一下。更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聚光灯只在吉他手身上匆匆扫过，便很快转回到叶修身上。
叶修拿起话筒，漫不经心的介绍，“嗯刚才扫过那一下就是吉他手黄少天了。下面一首曲子……”
叶修还没来得及往下说，就被一阵聒噪的声音给打断了，“诶？什么意思，几个意思，我还没开始介绍呢，老叶你不要太嚣张啊。”黄少天说着已经走到了叶修旁边借光，整个人神采奕奕就像一个发光体，他抬嘴一笑就像是要把阳光的能量传递给所有人，“大家好！我是你们最爱的吉他手，黄少天！”
笑声中，掌声雷动。
鼓槌落在鼓面上，周泽楷借着现场的气氛敲响了第二首歌的第一个音。
黄少天被踹回了原位，在鼓声中插入吉他声，小调中不时地加入几个滑音，调皮的就像刚才那场小插曲的延续。
叶修唱一句，吉他声的音量就拔高一级，两个声音交替穿插，吵得不可开交，鼓手也忍不住给自己加了个音去凑热闹，喻文州和苏沐橙就站在旁边观望，伴得中规中矩，闹得久了，都习惯了。后来还是叶修给喻文州使了个眼色，键盘手才加了进去把吉他声和鼓声扯了开来。
吉他声好不容易规矩一会，又突然消失。众人皆是眼带疑惑看向黄少天，只有喻文州无奈又欣慰。
黄少天只是抬起手，拍击手掌。一下两下，一声一声伴随着节奏。然后喻文州也停下了，开始陪着黄少天一起。接着是苏沐橙、周泽楷。
一排两排直到全场所有的人都拍击手掌，用掌声为叶修伴奏。
最后的哼唱伴随全场的鼓动，有种振奋人心的力量，在心间发芽开花，成就荣耀的最美时刻。
这个声音陪伴过很多人很多年，在他还年幼时，就已经在影响那些年幼的人。
叶修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的磁性又保留了几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清亮。
并不见得有多亢奋，却能在懒散中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