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不贤-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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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如此在意?”
林燕染摇了摇头,敷衍了过去,说实话她之所以想要将薛韵早早挪出去的理由,是出于强烈的直觉,只是这种理由不好说。
得了穆宣昭的明确回复,她也不再说有关薛韵的事。
见她不再关注此事,穆宣昭松了一口气,问起她近日行事,待听到她语气兴奋的讲起暖房育苗、羊毛纺织等事,且一口一个杨致卿,亲昵而又敬服,他觉得嘴里又泛起了醋酸味,想要封住她的嘴。
想到便做到,穆宣昭牢牢掐住她的腰,用胳膊将她圈在胸口,狠狠地擒住红艳艳的唇,辗转吮 吸。
石青、娇黄色的缎子袄在地上相偎相依,架子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床上红浪翻飞、鸳鸯交颈,浓夜正好。
自楚王妃颁下赏赐,幽州风平浪静,非但楚王,连三公子李旭都没再闹出事端,仿似将广平甚至冀州抛到了脑后,而穆宣昭,更是被他们选择性的遗忘了。
尤其是二月二十六日,奉命出征鞑靼人的胡浜,斩杀了一队百人鞑靼骑兵,初战告捷,楚王大喜,大肆封赏胡浜等人。李旭则趁势在民间宣扬胡浜的威名,几乎将他夸成了不世出的将帅之才。
穆宣昭看着从幽州递来的消息,连连大笑,王士春等熟悉他的人,在他笑声里,听出了浓浓的嘲讽。
“这是章奎的密报,王士春你来看看。”
王士春双手接过,一目十行的扫过,面上大喜,原来章奎趁着胡浜大军进驻云中郡等边城时,在刘家的掩护下,悄悄的进了草原,寻到了和鞑靼可汗、左贤王等人不睦,被赶往最北边的右贤王一部,双方约为盟约。
“将军,右贤王一部在北部苦寒之地,和幽州之间隔着鞑靼可汗等部,既面临着北端异族的威胁,又无法抵近我朝丰腴之地,对鞑靼可汗早已心生不满。和右贤王结盟,两相夹击,绞杀鞑靼可汗的王庭,此计甚妙。只是,属下担心,蛮夷无礼,若是中途毁诺,背弃盟约,投靠鞑靼可汗,到时候,腹背受敌的就是我军了。”王士春喜过之后, “你想的很周到,鞑靼人出尔反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次由不得右贤王左右摇摆了,鞑靼可汗尤利达现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了,双方再无媾 合的可能了。”穆宣昭心情奇好的给了他另一封信。
王士春看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直冷到了骨子里,这计太毒辣了:“以胡浜的大军为掩护,装扮成右贤王的部族,趁着鞑靼可汗尤利达率青壮攻青州时,奇袭鞑靼王庭,斩杀尤利达阏氏的两个儿子,却留下了尤利达庶子的命。”
“这是世子身边顾先生的计谋,大胆又狠毒,实施起来困难重重,一着不慎,反会陷入敌营。天时、地利、人和,顾先生眼光精准,算准了尤利达和胡浜的性格,选准了时机,章奎寻到右贤王所部后,出动百余精骑,直捣鞑靼王庭,不仅杀了尤利达等人留下的妇孺,而且一把火,将王庭的帐篷烧了个干净。如此,右贤王、胡浜和尤利达算是结下了死仇。”这份谋划,穆宣昭也不由击节赞赏。
王士春并未想到胡浜,经此提醒,更是打了个激灵:“将军,这。。。。。。,虽然鞑靼可汗等人的妻儿被杀,可他们的青壮无损,如今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幽州等地就要面对他们的血腥报复。可,眼下楚王却还在大肆庆祝胡浜初战告捷,这。。。。。。”后面的词他都说不下去了,楚王也太蠢了吧。
“这份消息,楚王等人都不知道,胡浜。。。。。。有勇无谋之辈,死到临头,犹在沾沾自喜。”穆宣昭摊开舆图,点着幽州的州府定州:“世子自被楚王逐出府,形同放逐,楚王又频频加赏三公子,增食邑一万户,私军三千人。如此下去,世子哪里还有活路。”
布置下命令,挥退了王士春等人,穆宣昭负手站在舆图上,双眸盯着中部靠南的那一点用朱砂圈出的红圈,恨意汹涌。
三日前得到密报,老皇帝崩了,吃了毒丹,肠穿肚烂而死,宫里秘不发丧,太后、礼王、禁军统领等人各自拥立皇子,争斗不休。楚王等外地藩王诸侯终于迎来了他们期盼已久的机会,世子李昀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穆宣昭忍了多年的仇恨,仇敌却先死了一步,怒恨交加下,只有鲜血才能让他平静。
所以,顾起密信一至,他毫不犹豫的就应下了,瞒着世子定下了这等计谋,和鞑靼可汗尤利达接下血海深仇,将祸水引到楚王处,挑起血战,灭掉楚王依赖的军队,楚王妃的娘家刘家稳住幽州世家,他掌控兵权。一内一外,逼迫楚王让位给世子李昀,如此,幽州便是他们的天下,他们能凭借幽州的地势,南下中原,问鼎帝位,然后,或是报仇雪恨或是称王称霸,一切随心耳。
二月二十八日,二月的最后一天,阳春天气,桃红柳绿,清渊潭里的冰早已融化,浅碧色的水清凌凌的。
穆宣昭在舟船上,招待广平城的谋主周君复,王士春亲自撑船,一道道波纹,打破平静的水面。
两人喝去了一壶酒,却依然说着闲话,未入正题,早春的风,吹起两人素绢广袖长袍,映着乌船绿水,身姿清癯,几可如画。
“幽州大捷,不知道穆将军有何打算?”周君复呵呵一笑,开口问道。
穆宣昭悠闲地喝下一杯酒,问道:“周先生只关注幽州,不闻京师消息么,难不成十多年的蹉跎,磨光了你的雄心吗?”
周君复神色一凛,苦苦思索,只是与楚王、穆宣昭等人相比,他的消息没那么及时,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缘由。
见他神色不似作伪,穆宣昭为他解惑:“宫里的昏君死了。”
出乎他的意料,周君复呆了片刻,竟仰头大笑,猖狂而又畅快,甚而击掌庆贺:“死得好,死得好!”
收了笑,周君复歉意地作揖:“老夫与那狗皇帝有些陈年恩怨,大喜之下,情绪激动,有些失态了,望穆将军见谅。”
穆宣昭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听他如此说,反而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随笑道:“无妨,此乃普天同庆之大喜事,只是,以后的局势就更混乱了。”
周君复本就聪明过人,得了这个消息,再听穆宣昭所言,心中便有了计较:“乱 世出英雄,穆将军的机会来了。”
穆宣昭放下酒杯,冲着王士春点了点头,后者便放下划船的木桨,转身进了船舱,取了檀木匣,恭敬地交上去,而后悄声退下。穆宣昭取了钥匙,打开木匣,将里面的纸张取出,放在周君复面前。
只扫了一眼,周君复就认了出来,这是当初双方签下的协议,他们拿下广平,穆宣昭为他们提供保护,而他们每年上交粮食。
后来,种种事端,尤其是林燕染母子的身世,这份协议双方并没有再提起,而现在穆宣昭突然将它拿了出来,还只约了他一个人,连杨致卿都没能参与,看来,近日将有大变发生。
“穆将军这是何意?”
穆宣昭一直 “当时旧 约,随着情势变更,颇多不合时宜之处,譬如广平乃至冀州的归属。杨大人已经接受楚王的官职,名义上广平便归幽州统属,本将觉得有些事情,可以重新商榷。”穆宣昭一向不喜辗转试探,遂直接说了自己的打算。
周君复神色不动:“穆将军,老夫只是一介谋士,这些事情需要和我家主上商议。”
穆宣昭轻声一笑:“周先生,咱们已经合作过,彼此的底细都清楚,没什么可遮拦的,本将既然寻你,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周君复闻言,虽然面上维持着波澜不惊,心里却连连苦笑,哪怕穆宣昭不清楚杨致卿的真实身份,却敏锐的寻了他来商议,未尝不是看清了杨致卿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
罢了,罢了,扶持一个心善的主上,在这乱世之中未尝不是件好事,况且她终归是女儿身,野心赫赫未必是福气。平安喜乐地过完一生,将来他到九泉之下,也算对得起先太子夫妇的大恩了。
“穆将军,请说吧。”
穆宣昭颇为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总觉得一瞬间,周君复周身竟然多了些超脱之意。摇了摇头,将这颇为无稽的想法抛去,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周君复神色严肃地听着,等他说完,提出疑问:“穆将军要我们投入世子麾下,这个不难,每年提供二百万石粮食,五万件棉衣,三万件铠甲,一万件弓箭,一万杆长枪,这个数字太大了。广平一地百姓不吃不喝,将田地里产的粮食全都交出,也达不到二百万石。”
“不止是广平,是整个冀州。世子许诺,封杨致卿为冀州节度使,总领冀州事宜,而冀州历来水土肥沃,只要稍加治理,休养生息,区区二百万石粮食,不在话下。至于广平,交通南北,扼守三州,官道四通八达,我瞧着南来北往的豪商巨贾,数不胜数,那些棉衣、铠甲、弓箭、长枪,对周先生和杨大人来说,并不困难。”穆宣昭不慌不忙的算着账。
周君复沉吟良久,权衡利弊,认下了这笔交易,不过,对最后一条,他却不打算退让:“霍绍熙是难得的将才,穆将军若要我们收复整个冀州,只能靠他。老夫不能将他割让给将军,否则我们保证不了冀州的太平,百姓不能安居乐业,这些东西,自然也就拿不出来。”
见他态度坚决,穆宣昭只得放弃,却依然交代了一句:“乱世之中将才难得,而如霍绍熙般的悍将,更是像一柄绝世利器,虽然能克敌,却也要防止伤及自身。这个道理,周先生自然懂得。”
周君复莞尔一笑,幽默的接了一句:“老夫以为没有人敢撄将军的锋芒,在穆将军面前,即便是绝世利器,也要收敛锋芒,所以,将军自管放心。”
两人议定,击掌为誓,白纸黑字,签字盖章,王士春划船上岸。
又过了几日,到了三月三日,上巳节。
杨致卿自占了广平城,将盘踞在周边的盗匪恶贼,剿灭干净,保证了百姓的安全。又施行轻徭薄赋的政策,免了城里贫民的人头税,降低小商户的税金,甚至在开春播种时,免费发放种子、青苗给无钱无粮的农人。种种保境安民的政策施行,让广平迅速恢复了生机。
这日里,广平城的百姓,穿着轻薄的棉麻布,家资充裕的,则穿着柔软的纱、罗,或步行,或骑马,或坐车,携家带口、呼朋引伴的出城踏青游玩。
林燕染掀开车帘,看着衣饰绚烂的少女笑脸盈盈,听着顽童的欢声笑语,脸上不知不觉的带上了笑容,这种无忧无虑的平凡俗世幸福,真是久违了。
“奴婢从不曾见过这种景象,都多亏了杨大人,还有夫人。”念秋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一家人,他们身上穿着浅黄色的麻布衣,挽着木簪、木钗的父母,手里分别拉着一双儿女,大的女儿七八岁,小儿子大约四五岁。两个孩子也穿着麻布衣,头发却梳的整整齐齐,手脸也都洗的干干净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来望去,有着孩子的天真无邪。
念秋眼睛微微湿润,多年前,她和这个男孩年纪差不多大的时候,也有父母、弟弟,只是眼睛里不是这般的童真,而是如同无数大人一般的麻木、死寂。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早已忘掉了的事情,在面对那么多的痛苦的时候,都没想起过,却在猝不及防的遇到这么安逸幸福的家庭时,猝然想起。
那对姐弟接过父亲买的麦芽糖,满足的含在嘴里,四处打量的眼睛,看到林燕染坐的马车上挂着的风筝,讶然的瞪大眼睛,拉着父母的袖子,伸出短短的小手,好奇的指指点点。
“念秋,送他们两个风筝。”林燕染顺着念秋的眼神,看到了这一家,轻轻一笑。
正文 第147章 即将出征(二)
沿途的官道宽阔平坦,马车行驶在上面,很是平稳。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林燕染下了马车,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以及澄澈的水边上盛放的各色花朵,不由赞叹。
“这处淀子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水质清澈,水流浅又缓,而且沿岸植了数千株桃杏树,怒放的花树,云蒸霞蔚一般,倒也可看。”穆宣昭翻身下马,顺便将林安谨抱了下来,来到林燕染身边,指着不远处的树木介绍。
“这么漂亮的景致,怎么游人不多?”林燕染游目四顾,却发现除了他们,再没有旁的人,不由问道。
穆宣昭不甚在意的回道:“广平城外,水淀子众多,咱们独享一处也算不得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提前进行了清场,林燕染心下不赞成,但此事已成定居,为了不坏了游玩的兴致,她只不赞同的摇摇头。
“娘,我们放风筝。”林安谨握着绳线,提着一个燕子风筝,一脸跃跃欲试。
林燕染也来了兴趣,挑了一个蝴蝶式样的风筝,试了试风向,高高抛起,拽着绳子,想要将它放飞。
只是,她虽然上面换上了窄袖夹衫,但是身下的裙子却是盖住脚面的凤尾长裙,速度可想而知,根本就带不起风筝。
反而是林安谨,在穆宣昭的指点下,燕子风筝高高地飞在蓝天下,他得意地牵着风筝一路向着桃树丛边奔跑。
“这孩子。。。。。。”林燕染对冲着她挤眉弄眼的儿子翘起了大拇指,小孩儿更得意了。
打发着走了儿子,穆宣昭却抱臂闲闲而站,不准备继续帮忙,他这架势让林燕染牙痒痒的。
“夫人,奴婢没放过风筝,实在惭愧。”念秋摆弄了片刻,险些将线缠在一起,羞愧地退了下去。
穆宣昭眼中泛笑,长眉一挑,等着林燕染开口,却愕然见她将裙裾塞到腰间,没了牵绊,奔跑起来再无阻碍,很快,蝴蝶展开绚烂的翼翅,飞上了天空。
围在四周的侍卫,心头一跳,齐齐背转过身,穆宣昭收回扫过众人的视线,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你成何。。。。。。”下面的话,戛然而止。林燕染一手牵着平稳的风筝,一手轻抚裙角上绣的缠枝莲花,无辜地望着他,顺利放飞风筝后,她放下了裙裾,又恢复了端庄娴雅的模样。
穆宣昭绷紧的面色舒缓了,还笑出了声,一副转怒为喜的模样,不想,林燕染见他如此,头皮一麻,连忙放软了身段,抢先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揉捏着,无声地求饶。
手腕上痒酥酥的,穆宣昭任她捏着,另一手却揽在她腰侧,将两人拉得极近,几乎肌肤相触,林燕染紧张地望了望四周,咬牙斥道:“你快放手,安谨在旁边。”
怕他发疯,她都提前讨饶了,这几天,不知道是春天来了,还是这人受了什么刺激,总是缠着她厮磨,她都不敢看养源院里管上夜的婆子了。
可现在不仅是白天,还是在空旷的淀子里,林燕染耳根烧得通红,使劲踹了一脚,希望踹醒这满脑子春 宫的家伙。
“阿染,咱们又没做什么,你怕什么,还是你。。。。。。想。。。。。。”穆宣昭伏在她耳边,笑声低沉醇厚,热气拂过耳珠,红得几乎滴血。
林燕染狠狠地拐了他一肘,正待说话,却见一个背上插着小旗的骑兵,飞至而来。
“急报。。。。。。”
穆宣昭神色一正,安抚地抱了下林燕染,放开她,走到前去。
骑兵翻身下马,单膝跪下,递上一封密报,林燕染没有听清他们说的话,只见穆宣昭看了密报,走了过来。
“阿染,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先回去。”
林燕染有些担忧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宣昭揉了揉她的额头,温声笑道:“不是坏事,只是比较紧急,不用担心。”
林燕染点了点头,看着先是交代了一番留下的护卫,而后带着报信的小兵骑马离开。
眼里的人影越来越小,林燕染才转了头,捡起一旁坠落的蝴蝶。
“夫人,咱们是回府还是。。。。。。”念秋问道。
“再玩半个时辰,安谨很喜欢这里。”林燕染看着在桃林外围玩的兴高采烈的儿子,也不由笑了。
“来,带上风筝,咱们也去那儿。”
“是。”念秋脆生应了。
“娘,你拿着这个燕子,我给你放上去。”林安谨很贴心,仰着红扑扑的小脸,自告奋勇地要帮忙。
将蝴蝶风筝递给儿子,林燕染握着燕子风筝的线,含笑跟在奔跑的儿子后面,直到见他拐进了桃林,忙提醒他:“安谨,别进树丛里面,小心绊到。”
一面说,一面忙跟着进去,这块桃林的树木栽的密密的,灿烂若云霞的桃花,开得灼灼。因为这儿紧临着水淀子,水源充足,这儿桃树都长得十分繁茂,一进去,就被树枝挡住了,几乎看不到人影。
跟着林安谨的护卫,紧跟着前后脚的进了桃林,受到桃枝阻碍,不得不分散开来,所以,等到林燕染进去的时候,剩下的护卫,急忙向这边跑了过来。
林燕染揉着眼睛拨开打在她额头的桃枝,命令道:“所有护卫都听着,带着小少爷出来。”
“夫人。。。。。。”念秋一声凄厉吼叫,奋力扑到林燕染背上,压断了无数嫩枝花蕊。
猝然被击,林燕染重重地砸在地上,肘部一阵阵刺痛传来,耳边响过撕裂的风声。
“有刺客!”林燕染大声喊道。
被阻开的侍卫,吹响哨子,传递着警报,距她最近的三个侍卫,跳过树枝,将她们围在身边。
林燕染握着插在念秋肩胛上的箭羽,面沉如水,如果不是念秋挡了这一下,这支箭,将会从后背刺入她的心脏,派遣刺客的人是要她的命。
林安谨被侍卫抱着送了过来,他紧紧抿着嘴,乖巧地任侍卫护着,不哭不闹,直到见了林燕染,确认她好好的,没有受伤,才揉着眼睛,抱住了她。
“夫人,这林子里怕再有古怪,让属下护着您和小少爷出去吧。”两边侍卫相加有了七个,能够组成严密的防护,护着他们出桃林,有侍卫提议。
林燕染检查了念秋的伤势,确认了箭上没有淬毒,且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也要尽快回去诊治,轻声安慰她:“没事的,别怕,回去上了药,养几天就好了,再抹上雪容膏,连疤都不留的,别怕。”
念秋知道夫人在安慰她,忍着疼,惨白的面上笑了笑,张了张口想要道谢。
林燕染眼圈都红了,忙轻柔的按住她的手:“别说话,留着力气,可以闭眼休息,千万不要真睡着了,听话啊。”
“你来抱着她,小心,不要碰到她的伤口。”林燕染指了挨着念秋最近的侍卫。
一路平安的退出桃林,上了马车的时候,追击刺客的侍卫,吹了两长一短三声哨子。
“夫人,抓住刺客了。”两个侍卫替下了来时的车夫驾马车,听了哨声,对林燕染说道。
“给他们说一声,抓活的,别让人死了,直接交给你们将军。你们两个,驾车回府,快点。”林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