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爱天国-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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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沙漠之国的将军,又是威名远播的刀火首领,你真的很了不起,夏尔玛。”收起了玩乐的调笑,水样眼眸扬起敬佩的浅光,说得真心诚然。
敛眼,脸上居然生出一层羞涩的火热,真是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要说真正了不起的人,应该是你的摄政王,手握赫梯帝国的统治权,百万誓死效忠于她的大军,只差一顶王冠,她就是名正言顺的赫梯女王了。”
一低头的伤怀,紧蹙着眉,风中摇曳荡漾的一把黑色长发,织出一片阳光都穿不透的浓愁阴云。
“你也这样想?”
“我……”一时语塞,被卡丽熙恍惚的眼神惊到了,哑言。
两人的脚步依旧,只是气氛明显变得古怪,一个兀自沉浸伤怀,一个默然陷入自责。
“我猜想,列摩门纳的选择和我会是一样的,你不必担忧。如果,她做出了第二个选择,那就是我看错她了。”忽尔,她说出令自己都为之一怔的话,不明白自己干嘛要为列摩门纳说话,真是疯了。
倏尔,侧目,惊讶的脸揉入异样的神色,一阵失神。
“公主。”身后响起侍女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不知为何,竟然有一丝庆幸侍女的出现。停下步子,问道:“什么事?”
“薇妮莎小姐求见。”
“让她进来。”
“去那边坐。”指向不远处的藤质长榻,走去。
薇妮莎步子急促地走进殿内,还没见到她的人影,就听见她匆匆的声音传来。“我的殿下,等你半天了,怎么还不”
说到一半的话,赫然停在半张的嘴边,瞠目结舌地望着坐在卡丽熙身旁的陌生女子。薇妮莎惊觉失礼,颔首,敬道:“公主殿下。”
直到薇妮莎的出现,卡丽熙才突然想起,她们约好了今天一起出宫学琴的。她竟然忘记了,歉意的看向薇妮莎,又不能说什么,只得强装镇定,微笑说道:
“薇妮莎,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埃及使节,夏尔玛将军。”看向夏尔玛,道:“这位是库西纳将军的女儿,薇妮莎。”
好奇的眸子瞅着榻上的人,轻轻地颔首。“夏尔玛将军。”
“薇妮莎小姐。”标准的社交笑容,礼貌,客套。
曾听卡丽熙过说夏尔玛,原来她就是把卡丽熙从列摩门纳手里劫走的人,还以为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
这个出身“刀火”的女子,受雇于埃及法老抢走了卡丽熙,最终埃及却成了赫梯的联盟国,她又以使节身份来到哈图莎……人的一生,宛若国家的命运,永远充满了捉摸不定的千变万化。
直勾勾审视着眼前的人,一向大胆的薇妮莎完全不避忌两人身份的差别。
典型的埃及人打扮,白色的短袍,金色的腰带,同样金色的绑带软靴,简单干净的装束。最让人过目不忘的,就是那头火红的长发,那种张扬真是言语形容不出来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夏尔玛与自己想像中的不太一样。以为她会很阴郁,其实却很随和,甚至有一些与列摩门纳形似的英姿勃勃,一股子放在女人身上,却不显突兀的飒爽气概。
女将军,挺有意思的。
被这个少女满是好奇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夏尔玛端起桌上的杯子,低头浅饮。
“薇妮莎,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提醒,换来薇妮莎恍然大悟的表情。
点头,轻咳一下,说道:“公主,圣光殿正在布置今天的晚宴,需要您去看一看。”
幸好薇妮莎反应够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想好了说辞。卡丽熙自然而然的接下话茬,侧目看着正在喝茶的夏尔玛,带着歉意开口。“我要去一下,你想随处走走,侍女会给你引路,要是累了,就回宫休息。”
放下杯子,点着头,遗憾悄生。“你去忙,我先回去。”
起身,一招手,伺候在侧的两名侍女上前。“送将军回去休息。”
“晚上见了,公主。”颔首,温柔的声音,并未加以掩饰。
点头,优雅的弧度始终不曾离开唇角。“晚上见,夏尔玛将军。”
转身离开前,夏尔玛朝着薇妮莎浅浅一笑,随之轻缓有礼地颔首,没在说什么。
看着夏尔玛大步离开,落地窗泻入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陌生的背影,如同一缕金色的风,散发出弥浅却孤寂的味道。
那样的背影,映在薇妮莎的眼底,不知为何,竟然让她略微失神。
站着没动,直到卡丽熙催促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又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走道,提着裙子陪着卡丽熙快步离开。
☆、第 六十三 章(下)
阿齐兹从托勒城带回了奴隶暴动的调查报告,起因就是地方官莫霍极尽所能的压榨奴隶,繁重的劳作让奴隶死伤无数,看着同伴们体力不支地接连倒下,矿区的奴隶最终爆发了大规模的逃跑,带着士兵追捕的莫霍与奴隶发生了冲突,演变成了莫霍上报的“奴隶暴动”。
深入调查之后,阿齐兹有了惊人的发现。
一直以来,莫霍利用自己的权利暗中监守自盗,他将铁石偷偷运出倒卖给外邦商人,以此赚其巨大的利益。
莫霍虽然盗取了铁石,但是托勒城每个月上缴的铁石数量却从未减少,这都是因为他逼迫奴隶日以继夜加大了采矿量,这也就是托勒城的奴隶工作繁重的原因。
看着列摩门纳逐渐由冰冷到霜凝的面色,那道冰箭般锐利的目光,几乎凝固了初夏明媚的阳光,一屋子大臣们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闪失,引来这位年轻摄政王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
默不作声地坐在光线充裕的室内,那些垂首静立的大臣,此刻看在眼里,简直就是一群一无是处的废物。
“莫霍身为托勒城的地方官,已经有六年了,难道你们一个人也没有发现他的偷盗行为吗?”她的声音不高,语气也不严厉,甚至有一丝让人产生松懈错觉的漫不经心。
没人敢说话,更没人敢站出来解释,半晌,众人只是沉默着,一片阴霾自他们萎缩的肩膀缭绕开来,渗入逐渐寒气四溢的空间。
“阿齐兹,你既然暂代托勒城的地方官,此次暴动由你善后。妥善安置被抓的奴隶,遇到逃跑的奴隶不可动武,尽力劝回。改善矿区奴隶的生活,减少工作时间,保证奴隶有充足的休息,明白吗?”
“是,臣明白。臣在回哈图莎之前,已经安排属下去做了,请殿下放心。”应声,这些事不必列摩门纳交待,他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眼神轻闪,说不清那双茶眸里正在酝酿着什么,只是那样的目光转向其他人的猛然一凛,实在让人后颈发凉,宛若剔骨的寒风由心而生。
右手的指尖敲着桌面,干净沉闷的节奏,敲在每个人的耳畔,就像死神敲开门扉的动静。左手搭在木椅扶手,亚麻布隐藏了诡秘的青甲,却藏不住经由她的左手缓慢成拳时,散发出的骇人戾气。
“莫霍明日处决,全部官员必须到场。”撑着桌面离坐,俯视的目光冷然地扫遍大殿,在她转身离开时,那道沉稳如石的声音,透着一如盘石的冷硬,震慑着那些心虚胆怯的灵魂。
“执行火刑。”
这是赫梯处死大臣较为严厉的刑罚,拉巴尔撒曾经就用这种方法处死了许多誓死效忠提皮耶提哈的大臣。自打列摩门纳接管赫梯以来,她从未动用过“火刑”处死任何官员,从某个角度来讲,莫霍真是荣幸之至了。
★★★ ★★★ ★★★
“小姐,您真厉害,竟然记下了全部曲谱。”琴师夸张讨好的表情,很逗人。
拨了拨琴弦,淡淡一笑,只是藏在面罩后面的笑容,稍有一丝落莫。
一张曲谱,不难记住,以她的记忆力,看一遍足矣。
加上琴师从旁指导,卡丽熙已经能够熟练地弹奏迦南琴,虽然离技艺超群还有一定差距,却也能完整无缺的弹完曲子。
只是,今天的精神总是不能集中,琴音缭绕于耳畔,夏尔玛的话却在心底盘旋不散,宛若烟丝绕指般挥不开的淡愁。
“小姐,要不要再练一遍。”收了重金,态度就是不一样,恭敬的语气,俨然提升到了主仆的阶段。
微愣,继而摇头,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们不会迟到。”
中年琴师不住的点头,陪着笑,堆笑的脸上看不见一丝埋怨。“没关系,没关系,小人会等小姐们的。”
“薇妮莎,走吧。”看着坐在桌边托着下巴的少女,真是奇怪了,平时叽叽喳喳像只小鸟一样的薇妮莎,今天显得特别安静。
卡丽熙练琴的时,她就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几次瞄向她,都见她眼神空灵的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见她没动静,卡丽熙又出声轻唤。“薇妮莎,该回去了。”
“什么?”目光游离,明显走神了。
摇头轻笑,指了指外面,一字一句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回家了。”
最后那个“回家”,卡丽熙说的特别慢,几乎是拖着尾音。
恍然大悟,噌地起身,点头。“对,应该回家了。”
这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爽朗少女,总将所有心情写在脸上,看她神不守舍的恍惚模样,不知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惦念。
起了疑心,也动了好奇心,卡丽熙却也没打算问,如果薇妮莎想告诉她,以她的个性是绝对忍不住的,自己只需要静心等待吧。
★★★ ★★★ ★★★
看见迎面而来的列摩门纳,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仆役都退到廊边让出道路,他们恭敬的俯身,头颅垂下,特别当她经过时,那些头颅压的更低了。
阿齐兹的笑容永远带着俊美倜傥,引来年轻侍女眉眼挑逗的偷瞄,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满是忖度的打量眼神,视线流连忘返于玲珑有致的侍女身上。
“听说夏尔玛到了。”又一个侍女甜笑着投来妩媚的目光,让人皮肤一阵酥麻。一边朝她轻佻笑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嗯。”
侧目,被她冷漠的态度逗乐了,咧嘴笑道:“好歹她也是埃及的将军,殿下就算不乐意,也得应酬一下。”
阿齐兹的弦外音,除了一点点善意的提醒,更多则让列摩门纳听出了幸灾乐祸的促狭。
慢慢地转过脸,淡漠疏离的目光,夹杂着一缕冰片般的温度,扫过那张恼人的邪气笑脸。
“卡丽熙呢?”自知夏尔玛的话题惹她生厌,他话峰一转,问道。
这一问,原本还算平静的茶色眸子,划过一道犀利的暗光,稍纵即逝。
“陪着那位埃及将军参观王宫去了。”片刻,她吐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那个酸涩的腔调感染着身旁人牙根发酸。
想笑,拼命忍住了,他可不想冒着被列摩门纳轰出王宫的危险。“她与卡丽熙是旧识,两人许久不见了,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殿下不陪着……也好。”
目光一凛,薄薄地唇扬着,声音却低到了谷底。“你到底在帮谁?”
“臣当然是帮着殿下的,臣忠心耿耿,她只是盟国的将军,臣怎么”
“行了、行了,你看我还不够烦,是不是?”皱眉,粗鲁地打断阿齐兹口若悬河的恭维话,那些献媚的废话用来骗孩子还差不多。
这次没能忍住,失声笑出来,廊外的阳光落在颤抖的肩膀,映衬着他的好心情绚丽斑斓。“我的殿下,你能冲锋陷阵在战场,攻城逼降了巴比伦,怎么遇上一位埃及将军,您反而一蹶不振了?”
“这和打仗是一回事吗?如果真是在战场遇上她,那还好办了。可是现在呢?不要说剑拔弩张了,如果我不笑,卡丽熙就会觉得我没有以礼相待,今天早上迎接她,脸都笑麻了。”
气结,憋闷了整个上午的滔滔火气,终于找到了奔涌的出口,一下子全然爆发出来。
看着列摩门纳少见的怒容,脸边的青甲闪烁着异样的薄光,猝不及防地冷却了天空的初夏光芒。
说到底,这一切都怪那位被太阳神宠坏的小法老,阿齐兹真是打心底服了拉蒙西斯。偌大的埃及,不计其数的大臣与将军,单单就派了夏尔玛出任使节。
列摩门纳与卡丽熙的关系,任是眼明心亮的人都能看出来,以拉蒙西斯的锐意精明,他肯定早就心知肚明了。至于夏尔玛对卡丽熙如若爱慕,又似暧昧的情愫,阿齐兹相信那个小法老必定也发现了。
即便如此,他还派遣夏尔玛担任使臣,简直就是……挑衅,显而易见就是吃饱了撑的。
唉,他到是悠闲自在的坐在尼罗河边享受夏风去了,害得安纳托利亚高原搅起一卷浊风,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阿齐兹,明天去打猎。”蓦然,脚步一顿,微风越过碧绿的池水,吹皱了一池涟漪荡漾。
“打猎?”一愣,不明究理的问,现在并非是狩猎的最佳时节,弄不清列摩门纳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水面,波光粼粼的绿色涟漪,推着一片斑斓涌入茶色的眸底,同样的潋滟,不同的明媚。“喊上我们盟国的将军一起。”
浓黑的眉,戏谑地轻挑,就在列摩门纳迈步继续前行的瞬间,阿齐兹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明天,会相当有趣。
★★★ ★★★ ★★★
“殿下。”
拐入别院,就见达巫夏从偏门进来,这是通往云宫的必经之路,远离了王宫的主殿。所以,平时很少有人经过,较之其他地方,这里显得相当冷清。
“如何?”
“公主殿下已经安然回到宫中。”永远恭敬的语气,永远礼敬的态度。
笑了笑,点头,左手背在身后,轻道:“小心一点,不要被卡丽熙发现了。”
“是,臣每天都从城外调来不同的侍卫去保护公主,不会让公主看出破绽,摄政王请放心。”
十日前,卡丽熙偷遛出宫,惊动了帝鹰军团出动了百人出宫搜寻,最后竟然是在外城的小酒坊,找到她与薇妮莎的踪迹。侍卫不敢轻举妄动,迅速将此事禀报了列摩门纳。
达巫夏还记得,当自己从列摩门纳的口中得知卡丽熙跑去酒坊时,他真的很震惊,甚至认为可能是属下认错了人。
说真的,这位叙利亚小公主,真是……不知应该说她是胆大过人,还是天真无知。
酒坊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聚集在那里的人,都是赌徒、酒鬼、奴隶贩子和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是哈图莎最乱的地方,普通人都不会去那里,何况一位千金娇躯的公主。
惊讶之余,也对她去那里的原因产生了好奇。
没有耽搁,列摩门纳和他乔装成平民悄悄地出宫,找到了位于外城的小酒坊。守候在此的侍卫说卡丽熙还没有出来,达巫夏刚要下令封锁街道进入酒坊,却被列摩门纳阻止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只是下令暗中包围酒坊,监视出口。
而她,只是静静驻立在酒坊外的街角,不言不语地密切注视着那扇昏暗的小门。
大约半个沙漏时,两个行踪可疑的娇小人影出现在门口,皆是粗布麻衣,头巾掩面的侍女装扮。
有那么一个瞬间,达巫夏发现身旁一直安静驻立的黑色身影微微一动,却在下一个转瞬,她依旧立于半片墙垣的阴影里……漆黑如夜的长袍,俨然一道阳光触摸不到的影子,悄然寂静。
直到她们走远了,列摩门纳命人去酒坊打听一番,当侍卫提到“迦南琴”三个字时,列摩门纳……笑了。
那样的笑容,达巫夏还是第一次见到。
无声却明媚,深沉却温柔,犹如天空那抹淡金色的阳光,拥有了轻易穿透千里风云的力量……
茶色的眼,轻敛着琥珀色的斑斓浅光,望着酒坊那扇简陋的小门,半晌的沉默。
之后,她下达了调动帝鹰军团一百人保护卡丽熙的命令,但是,为防被这位拥有可怕记忆力的小公主发现,每天都要更换新面孔的侍卫……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除了达巫夏以外,卡丽熙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
偶尔,达巫夏会生出一丝感动,不知为何。
也许,是因为这两个年轻女子的那份竭心尽力保护彼此的心情,还有隐藏在那种心情后面的,让人深有感触的默默情意。
有时候,爱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一种临驾于生命之上的付出。
☆、第 六十四 章(上)
狩猎,是一种从古至今都倍受欢迎的集体活动,它的魅力来自于人们对追逐与猎杀的原始野性。一场打猎收获了多少,又是彰显猎手水平强有力的证据。
不同的时代,这项运动所代表的意义不同;不同阶层的人,打猎目的也完全不同。
猎人热衷于打猎,是因为这是让他们吃饱穿暖的唯一途径;大臣贵族则把名门望族齐聚的围猎,看成打发时间的娱乐和增进感情的外交手段;而由君主领头的皇家狩猎,更多的时候,只是另一种宣扬王权至尊无尚的形式。
显然,今天这一场狩猎,与上述情况都不相似。
夏尔玛绝对有理由相信,来自赫梯摄政王的狩猎邀请,即不是打发时间的娱乐,也不是盟国之间的外交手段,列摩门纳更不是那种需要任何形式来彰显声势的人,她这种个性乖舛又目中无人的家伙,是不可能弄一场华丽的狩猎来证明王权的崇高。
既然如此,那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了……
一场对决,即能做到公平,又不会有人受伤,真是很……周道。
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与列摩门纳竟然不谋而合,原来她们也有想法一致的时候。
坐在马上,接过侍卫递来的弓箭,将箭袋挂在马鞍一侧,手握长弓拉开弦,一道半月的柔韧弧度盈满夏尔玛不为人知的兴奋,悄无声息地迎风蔓延在眼底。
视线一偏,看见列摩门纳正将匕首放入腰间,短刃的锋利匕首,虽然方便携带,却不是打猎的最佳武器。对付藏在密林深处的飞禽走兽,不论是射杀距离的命中率,还是杀伤力的大小,弓箭肯定是最佳选择。
轻蔑地扬眉,果然是狂妄自大到漠视自然法则的家伙,暗自嘲笑列摩门纳的自负,夏尔玛轻拍马颈,安抚着焦躁来回跺蹄的马儿。
“殿下,马都等急了,是不是可以出发了?”勒紧缰绳,夏尔玛似笑非笑地开口,敬意欠足。
侧目而视,在夏尔玛笑意冷淡的眼中看见了明显的讥讽,刺眼的笑容,与她那头红发一样,都让人眼睛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