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与蜥蜴的搏斗-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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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她才是你的真命天女吧?发现了吧?”
李言在耳边像是蚊子一样嗡嗡着。花膏愤怒地将她推到一旁,“滚!”
What are you worry about?
“别推我。”
李言站起来。她看了看花膏的手说,“你做菜时切到手了吗?”
“滚。”
花膏愤愤不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越看李言越不顺眼。难道是相处太久了?没有理由……确实是有因为爱情被磨损在日常的生活里而消失的例子,而且很多,但这不是我的心情,不是。
真的不对。这一切都不对。让我想想,一定有某种问题。
“要我看看吗?”
李言虚情假意地说。花膏只能觉得她很虚伪……脑子里电光火石地划过一瞬清凉。好像用刀劈开了左右脑一样。她看着李言,打量着她的全身,目光,与目光相接,不停地看着她。想要看到她的脑子里,想要透过迷雾看清事情的本质。
“你想不想上吴樱秾。”
花膏一把抓住李言的衣服问。
“干什么啊。”
李言对于被抓的这种行为很敏感。她不喜欢这样。
“告诉我你想不想就够了。”
“什么啊……”
李言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告诉我想不想!”
花膏大声地吼着。李言被吓到了,一副呆呆兔子的样子。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转换情绪呢?花膏越想越怀疑。
“告诉我你想不想和她做。爱,想不想和她上床,想不想碰她的身体。”
“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你怕了?你想到了什么?”
“不告诉你……”
李言嘟起了嘴唇,一反常态地小女生气。
“快点说啊!”
花膏直接吼她了,一掌打在她肩膀上。
“想上她是不是?”
“有什么……不可以吗。”
李言一脸茫然。“想和她亲亲,有问题吗。”
“除了亲亲呢?”
“想脱光了她的衣服把手指插进她的阴。道,看她难耐地扭动的样子。”
“嗯?”
李言要哭出来了。花膏提醒她,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干什么啊……”
“说吧想对吴樱秾做什么。那天在通感网络里你不是强吻了她吗,下一步就是要更实质性的行为了吧。为什么你会这样呢,因为过去的记忆觉醒了吗。觉得还是她好吧,比起我。不过也难怪……”
“谁叫你长得那么丑啊!”
李言扭曲的脸,深深攥起的拳头,陷入了高度的神经紧张之中。
“为什么我会选择你我也不知道!”
“何必那么不堪重负呢。放轻松点,星色。”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
李言彻底发狂了,而花膏则觉得很爽。“想象一下我是吴樱秾,你会觉得好一点吗?”
“那你把衣服脱掉呀?”
李言表现出来的配合让花膏觉得真的非常不对。但她想起那个口袋里放糖的孩子时永远不能对自己说她恨她。她很可爱,她很乖……
“李言,你也这么认为吗?吴樱秾很可爱,我们很想上她。这真的有问题,我们为什么会想上她?难道我以前也天天这样想?没有,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她是个得到的比付出的少,悲剧的孩子。我只是想要保护她……”
“保护她?”
李言夸张地一笑,然后比出了中指,“我想上了她,然后把她杀掉,或者弄残,然后绑在暗房里天天侵略她,我要做的,是这样!”
花膏听得浑身寒冷。重点不在于她觉得这样做不对,而是她也觉得很爽。身体一冷一热的,陷入这种思维上的恐怖幽灵怪圈之中。她示意李言安静下来,拿出手机给窦有莺发了条短信。有莺正在开车,她在转弯时听到了短信提示音,并且把手机拿出来看了,这很有可能造成车毁人亡的惨剧。
短信来自吴樱秾。
作者有话要说:
☆、把枪塞进 阴。道里
“李言你安静会儿。”
李言瞪大眼睛看着花膏,像不认识她一样。“花膏你让我安静点儿?”
“嗯哪。”
“安静点儿?”
“是的你很吵,影响到我判断了。我刚从医院出来,手上被自己划拉了个口子。虽然,跟你说实话也没关系……好吧,就跟你说实话吧。我也忘了昨天晚上我为什么要自杀了,我只知道我莫名其妙醒来就睡在了浴缸里,血把浴缸染得通红。吴樱秾送我去了医院,还给了我五千块钱。医生说我割得浅,而且凝血也很快,没有大事,然后我就出来了……我完全忘了为什么我要自杀,我猜我只是一时冲动。不过我也忘了为什么冲动,我现在不想追究,我只想跟你讲讲吴樱秾的事——你让窦有莺告诉吴樱秾殷沓沓去相亲,实际上殷沓沓没去。这事加重了她对殷沓沓的不信任感,然后她来找我,勾引我,我一时没把持住和她上床了。而你在那之前,回来摸走了我的手机,只为第二天一早发条信息给殷沓沓,告诉她,我和吴樱秾上床了。这样,你很成功地就让吴樱秾和殷沓沓之间再没什么可谈的了——你说,这能不能让你安静点儿?”
“哦。”
李言安静了下来。花膏说,“贱人……”
“你说我?”
李言点了根烟。紫荆花味道在房间里散开来。李言说,这样吧,告诉你……我本来不抽烟,但是你因为老是抽烟,导致我都闻习惯了烟味,没有烟味就感觉浑身难受。所以,我买了烟,不抽,只是点着闻味道。
“好了我听明白了。你是说我害得染了上烟瘾,虽然不是抽,但也会对身体产生损害,是吗。那我们就承认吧,互相伤害,是种常态。现在我们能放弃掉争论谁对谁错,谁伤害更大一点,坐下来谈论和吴樱秾有关的一切吗?不说我们,就说她。”
“不行。”
李言说,“我不要坐着。我要站着。”
“好,站着也可以。”
花膏坐了下来,李言站着。花膏说……她在说正题之前突然改变了想法,她说李言你可以换件衬衫,你今天这件白衬衫是男的,我不是说你不适合穿男装,我只是说这一件,不适合你,因为它是棉布的,你还是穿绦纶的比较好看。
“什么时候连你也可以评论我的穿着了?”
李言不客气地说。花膏回答,“你应该问的是我为什么开始注意你的穿着了?因为你没有别的可让我注意了。”
李言说了句妈的。花膏靠在桌上,沉思的姿势。
“你为什么要打击吴樱秾,为什么不让她和殷沓沓在一起。因为你恨她吗,但你也恨殷沓沓。你从来就没喜欢过你的妹妹,所以不存在是为了殷沓沓好这种理由。我相信你不想让她们任何一个人好。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觉得你还没有从她身上捞够?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我现在确实很怀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吴樱秾。”
吴樱秾是一个宝贝,吴樱秾是个乖孩子。吴樱秾把手插在口袋里走路,路过秋天的落叶,也路过星夜的天空。吴樱秾拿着麻辣烫串儿,吴樱秾把书包带子调得很长。拥有着对未来的憧憬的吴樱秾快乐地走过萧瑟的季节,迎接一个冬天。路在她身后很长,白色的马路,干燥,阴冷,但是她确实很快乐。
——现在她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脑海里播放着那个画面,在机场,干净的侯车厅里,坐着看书的女孩。她偷偷溜进了厕所里,然后从厕所的门口向那儿张望。后来还是被发现了,看书的女孩将她拉过去坐,她很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口袋里的糖多到要满出来了,她把糖放到女孩的包里,然后对她说,在车上你可以吃糖哦。女孩又继续看书了,看书的侧脸很好看,很安静,很清秀,雅致。她伴随着飞机的轰鸣声飞上了天,而吴樱秾站在玻璃窗前体会着一个东西掉落的空虚。
空虚。
女孩在广场上放烟花。她在夜晚无人的操场上把烟花点燃,那巨大的爆破声让吴樱秾捂住了耳朵。女孩说着什么,她只能看她的口型。她放下了手,喊道,你说什么?女孩说,我说烟花很好看,有紫色的!吴樱秾抬头果然看到了紫色的烟花,椭圆的形状,十几颗亮点散开,然后就消失在夜空中。烟花放完了,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吴樱秾放下了手,她体会到一种感觉,空虚。
空虚。
女孩从背后拥抱住她,她感到欣喜。转身却没有看到人,那一瞬间是,空虚。
无数的空虚瞬间。喜悦要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女孩对她说,我们去吃饭吧。她淡然的语气和无意拂过她脸的手指,她在吃面条时若有所思的表情,其实她或许什么也没有想。那个女孩……
我爱你。
曾经想说的话,曾经那么喜欢。
那个形像已经模糊……
——吴樱秾坐了起来,将插在身下的枪拔了出来。拔。出来时带动了身体某个部位的痉挛,她感到一阵空虚的快。感。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空虚,因为空虚会带来快。感……
她跑下楼,找到了手机,然后站在那儿发了一条短信,群发给所有人,然后她作了个决定,把某个姓名前的勾去掉了。她把手机放在那儿,再跑回楼上去,躺在床上,努力将枪再塞进自己肚子里……不是,是阴。道里。但是这个方法不好,吴樱秾想。她坐了起来,然后再把枪拔出来,然后把枪抱在怀里,坐在床边,等她回来。
——坐在阴天的窗边,看着楼下的人群。看着快要下雨的天空,抱着绒布狗,将嘴巴埋在绒毛里。绒毛狗很温暖,可是它没有灵魂。没有灵魂就不能给人带来温暖。
窦有莺在食堂里遇到了殷沓沓。殷沓沓穿着裙子,坐在那儿吃饭。有莺捧着餐盘走过去,坐在她对面。殷沓沓吃她的,没有理她。有莺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和吴樱秾有关吗。”
“没关。你的玉米粒掉在裙子上了。”
殷沓沓低头一看,轻声说了句操。窦有莺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问我是不是和吴樱秾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忘记了自己是主角,被这路人乙的命运打败了
“玉米粒儿。”
殷沓沓把玉米捡起来放在桌上,继续吃饭。“窦司机啊,你离我这么近是不是不好,大家都看着呢,我可不想被当作LES,还是和我的司机。”
“别装了。”
窦有莺闷闷地吃着醋鱼。鱼刺特别多,她不得不用手去从嘴里挑出刺儿来,这种吃相在公共场合很难看,为了形像,她还是决定不碰这盘鱼了。她推了推眼镜——最近开始戴眼镜了。
“跟你说个事情——吴樱秾怎么样了?”
“你还不是要说跟她有关的?我刚才就是要说,跟她有关的不要提。”
殷沓沓一脸不高兴。窦有莺将眼镜推到鼻尖上,逗她开心。“别这样嘛,小姑娘,心情老是这样不好不好的,你调整一下,开心一点儿。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小莹回来了,我昨天刚跟她见过面。她现在在搞影视策划,在新公司很受器重,混得很好的样子——她说想和你见一面,要不,你看,我帮你安排个时间?”
“怎么回事啊,小莹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不安排个时间让自己和她见一面啊。”
“我和她见过了。”
“那再见一次嘛。第一次的印象总是肤浅的,要多试着接触,才能互相了解,对不对?去吧去吧。”
“哦……”
窦有莺的筷子不自觉又伸向了那盘鱼,这是她不自觉某根思考的弦放松了的标志。她突然缩回筷子说,“不对啊!……这怎么听着跟相亲似的?我是让你去见她啊!”
“你也知道像相亲啊。那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是我妈,给我物色了个男人让我去瞅瞅这感觉啊。你怎么那么烦人呢?”
要不是在食堂里,窦有莺觉得殷沓沓会把蛋花汤“嗖”地一碗泼到她头上。但是,殷沓沓从来也没这么干过。这就是她的奇妙之处,她总是显得很不饶人,很能反驳人,并且一副你说什么都不配合的样子……可她从不动手。在这淡淡的敌对情绪下,她的眼皮耷拉着,像要睡着去的样子。
“吴樱秾在我家里。”
“呃。”
窦有莺“嗯”了半天。
“……又有一颗玉米掉在你裙子上了。”
“送我回家。”
殷沓沓往副驾上一坐,命令窦有莺开车。窦有莺说,你不和同事们一起吃晚饭?一边站起来给她系上安全带。殷沓沓说让你开车就开车,我什么时候跟那帮人一起吃饭过?
“好吧,也是,他们点的菜太咸了。”
窦有莺把车开出了地下车库。舒缓的音乐声在耳边缠绕着。殷沓沓解开安全带,将手搭在窗户上。她摇下了车窗,转头看着拥护的街道,戴上了墨镜。
“喂,小姐,请不要擅自打开车门好吗。”
“你看这些人,是不是认为自己很平庸,所以才会面无表情地走过马路。如果他们知道此刻有个摄像头在拍,拍一部属于他的电影,他会不会变得兴奋。因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不是主角,所以带着路人乙的自觉,一点也不抢戏,所以才会这么沉闷。”
“哪儿有摄像头?”
窦有莺将头伸出了车窗外,而当有人试图从后面别过来的时候她就拍着车门大喊,“他妈滚远点儿!”
“因为忘记了自己是主角,被这路人乙的命运打败了,所以才会活得无聊。跳地铁轨自杀的人,在高楼上大喊着要跳下来的人,都是因为觉醒了体内的主角魂,才会那样做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才意识到,本来就是为此而生的,可惜,这种觉悟是要在死之间才能领悟到,实在是太晚了。”
“……在高楼上喊着要跳楼的人,最后不都是被救了吗?”
“你看看后面那车子都要撞到你后盖箱了。”
“妈的!”
窦有莺下车,气势汹汹地一关车门,手指着后面的人走了过去。殷沓沓摘下了墨镜,摇上车窗,漠不关心地看着身旁的一切。就是隔了一扇车门,很薄一层铁,就把她和那些人分开了。那些人,好像都跟自己没关系似的——虽然好像本来也没关系,但终究有些奇怪的感觉。
“妈的!”
窦有莺得胜归来,发动了车子。车前一排形态各异的狗,在车子行进的节奏下摇着它们不固定的头部。
“新买的玩具吗?挺新鲜的,以前没看见你用过。”
“嗯,有人说我像条狗,所以我买点同类回来研究一下。”
窦有莺沉吟了一下回答。殷沓沓提不起劲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提醒你个事儿啊。”窦有莺打开了收音机,说,“你让我帮你约了杨兰,我也约了,然后你就爽约把她给鸽子了。我跟她两个人,在那个餐厅里坐了半天,你知道吧……那个尴尬。你是因为吴樱秾把她给放到了一边,是吧?”
“这和吴樱秾有什么关系,我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就算没有喜欢的,也不喜欢。你们在餐厅里,聊些什么。”
“瞎聊呗。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都没有回音,我只好跟她解释说你有急事,来不了了。她跟我讲了她在亚马逊玩的故事,经历还挺惊险……”
“好了,那你下次跟她去亚马逊玩吧,记住保护自己不要被食人鱼吃掉。”
“她跟我说在那儿最可怕的不是食人鱼,而是一种叫什么蠊的虫子……”
“哎,到了。”
殷沓沓说。车子刷地一下停住,殷沓沓开门,门没开。
“开门啊。”
殷沓敲着车窗。窦有莺给她解了锁。她在心里嘀咕,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摆在车窗前的狗头啪地一下掉了下来。有莺很慌张,感觉像是自己的头掉了一样,她连忙弯腰把它捡起来,擦擦,看还能不能安得上。
“你的确像条狗,而且还是特别忠诚的狗,对狗来说,忠诚就是一种快乐。”
殷沓沓的头从窗外伸进来,对她说。窦有莺 “哎呀妈呀!”地叫了起来,“吓死我了你!”
“而且狗还单纯。”
有莺看了她一眼,苦恼地将头压在方向盘上。“我还真希望我是条狗呢。狗很快乐,我家楼下那些被遛来遛去的狗,每一只都很快乐。它们奔跑在小区的草坪上,就像骏马奔驰在科尔沁草原上一样。我希望我也可以这样生活,简简单单,无忧无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敢呼吸怕惊动了你。 我不敢说话怕伤害了你。
殷沓沓早就走了。窦有莺对着别墅的方向喊,“别忘了后天去见杨兰!我已经帮你约好了!”
“我的店里,只卖两种违禁商品。一是血腥暴力色。情通感网络影像,二是生平压缩包,三是叮咚糖。黄暴录像不说了,在平面影像时代也是一直被禁的,我们来说说生平压缩包。这是一种将你的生平一切事迹压缩成一小片通感芯片,使用时切入通感网络瞬间释放大量信息的技术。国家禁止贩卖这种东西是因为它的信息之繁多,概念之复杂容易令一个人精神失常,以及容易被犯罪分子利用。你,懂的吧……一个人之所以会成为某个时间点的这个人,是由他过去的所有经历决定的。我们说人类的本质是思想,而思想并不是出生就决定的,是由后天的经历影响成形的。神话上说,人类建造了巴别塔,触怒了神,于是作为惩罚,神将统一的语言从人类中夺走,使他们无法理解彼此,从而造成了人类精神文明的分散……多样化使世界更丰富多彩,却永远剥夺了理解这项权利。虽然这个神话有很深重的寓意,但是在理解这件事上,造成隔阂的原因,我认为只有一个,那就是经历。如果你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那么你就能部分地理解他某个想法的成因,某个决定的背后驱动力——也相当于理解了对方。这不仅仅是理解,其实内核是变成对方。站在对方的立场上面对一切。有点像爱情,对吗?所以这也是一种情书。来买的大多数是情人,因为想更了解对方,想要,某种程度上,融二为一……”
花膏靠在地铁的栏杆上,索西尼在研究车体上的奶茶广告。
“为什么?”
她转过头来颇为新鲜地看着花膏,“为什么爱她就要了解她?”
“不知道啊。大家都会这样想。”
花膏陷入了沉思。“不过倒是不一定……”
“前辈,你懂爱情吧?”
索西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