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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道长,带我回家-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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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点上肉饼怪项后枕骨下两筋中间的风府穴,只见肉饼怪闷哼一声,竟轰然倒地。

我便真真服了他!这肉饼怪分明只是坨子肉,他又如何分辨哪儿是风府穴呢?!

但这些没时间细想,我的身子手脚已再度不受控制,硬生生挣脱出去,便发了狠地举剑要朝肉饼怪再补几下。

“花锦绣!”身后传来陆少卿一声断喝,话音未止人已到,二话不说抬手便是朝我天灵盖重重一拍,这一下打得很,我只觉一阵头晕眼花,也顾不得那肉饼怪了,强忍住不至晕眩,就觉得浑身变得轻飘飘,轻的似脱离所有束缚,只是想往上升。

再瞧,九幽那灰蒙蒙阴沉沉的天果真离我越发近了!但却是不够!于是我身子再上升,上升……

“少玉,休要再胡闹了!”陆少卿语调是严肃的,言罢了就模模糊糊听得已沉默良久的裴少玉终开了口:“我只是想速战速决,别忘了这法术最得不到好处的是我!”。

“锦绣姑娘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意志,你这样做只会害了她!”陆少卿平日极少斥责谁的!如今这般,可见却是忍无可忍了!

那些话都似离我无比的远,我听在耳里只觉得在听旁人的事儿,那些事儿都是与我无关的,此刻我只愿这样放任的在半空中晃,而心中时而清楚时而糊涂着,想若是这样有了自由身也好,从今后便是天上地下,任我遨游了!

“花锦绣,此刻不回魂更待何时!”陆少卿那张白蛋壳的脸紧绷着,令我觉得好生疏,手掐剑诀朝我飘荡处一指一扯,我便觉那得了自由的身子不再自由,任由着他剑指扯着拽着往下降。

再瞧,地上怎的还有两个花锦绣?!那两个花锦绣一个仰倒在地,一个盘膝正襟危坐,这天下间到底有几个花锦绣么?!

而愣神的功夫劲儿那剑指似有无限吸力,愣是将我引入地上盘膝坐着的那花锦绣处。

“去!”

便有双隐形手,将我猛推进去了!

晃晃头,眼前又只剩模糊光影,而胡乱摸着,便触到软软的裴少玉,那厮想是仍半死不活,可嘴上却仍笑:“怎样?有法力好不好?!”

“不好呢!我只觉有两个人在抢一副身子骨,又要与肉饼怪斗,又要与别人抢,好生累么!”

“唉!那是你控制不好自己!今后要有时间了,我教你一套术法,下次就不会受制于人了”

“受制于谁?”

“那身子的正主儿,不过也不算了!反正本来就是一,咳咳,你还死不了吧?!”

“每次都说半截话,好生憋得心慌”我胡乱应对着,心中却琢磨开他的话,这厮总说我与鸣萱本是一,一什么呢?是一个爹一个娘所生?还是一个山的妖?亦或者我们本是一个?!这世上本就无有花锦绣!而我竟是凭空想出来的?!

当下心中便恶寒,而陆少卿已赶过来,声音不再恼恼的,只是问我:“锦绣姑娘可还好?”

“好!”

“还能行路么?”他又问。

“能行呢!”

“如今我们已来九幽几个时辰,想师父那处法力阵消耗巨大,撑不多久了!既然姑娘还能行走,我们这就回去吧”。

“那九幽公主呢?裴少玉呢?还有她——”我长了记性,深知不能再提鸣萱了,便按着记忆方向指:“她呢?”

“谁?”陆少卿问我。

“地上躺着的另一个花锦绣!”

“本就只有一个花锦绣,如今锦绣姑娘与少卿玩笑么?”

我险些厥倒,心中疑问重重,只觉得眼前的黑雾中又多了迷雾一团,这鸣萱的出现,难道只是我凭空想出来的?!但方才陆少卿真的不见有两个花锦绣么?即便他不见,连九幽公主也不见么?!

而且,元牝珠呢?难不成也是我的一场梦?

“锦绣姑娘,少玉只是力竭,如今回到阵中应该无妨,而九幽公主虽方才交战未曾帮衬我们,但却是肯随我们回灵山的”

我听陆少卿说的如此笃定,便有些奇,压低了音儿问他:“你怎知?”

他的音也低低的,道:“少卿略懂些读心术”

这便是了,既然他懂读心,必然知晓阎立青想见儿的心,可我们却要去何处将她的儿还她呢?!

正愁楚,却猛听得阎立青唤了声:“不好!”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问她:“怎的不好?!”

而那方久久不见回话,我心中急切,偏此刻又看不得了!陆少卿就悄声道:“长生正迅速消散”。

“消散?!怎的消散?消散后又会怎样?”我忙问。

“痴儿啊!没听阎立青说长生乃九幽根基么?!消失就是连九幽都要没了!”裴少玉插嘴道。

“是的!消散速度极快!少卿也帮不上忙”。

话音方了,我只听一声轻微的响,那响声似初春酥了的冰河,仿佛只是一个喷嚏,都会令整个冬轰然远离了。

果然阎立青就叫糟,忙着招呼我们快逃,说这次绝没那么好运,可以躲过了!

便有手来扯我,要带着我走,但我想着先前答应阎立青的话,我是要找到她的儿的!而龙九魂是在地府的,若此刻不找到,待到九幽消失,可就再也无有机会了!

“不能走!还有个重要的人落下了!”,我口中喊着,便起身要朝别处跑,反正也不知方向,不如凭着运气去撞,我记得龙九魂自上次被带上天界,后又逃回,应还在初见那冰火地儿。

将将迈腿,就听一道熟悉嗓音起:“立青,这一别三百载了”。

这不是别个,竟是那东海龙君了!

               

作者有话要说:出来卖个萌,O(∩_∩)O~嘤嘤,人家只是求抚摸么!(扭动中)

☆、解密

阎立青却不出声,我只闻“蹬蹬”脚步响,接着便是陆少卿的念咒音。

“怎的了?又怎的了?”。

我眼看不得只能干急着,口中问着到底如何,却无人答,而脑后就有风声起,我忙着抱头弓腰,只希翼着可躲过这疾风,但终是令那风得了手!

当下嗓子眼便一甜,而那风应是一条鞭儿吧?!实实诚诚抽到我背,口中的血水子好容易才咽回去,却呛了嗓子,一连串的咳声中听的裴少玉那厮恨恨的音:“你这东海虫,怎么偷袭?!”。

身后就有“噼里啪啦”的交手声,我琢磨不出到底是何物与何物击打才会发出这样的音!却听闻许久置身事外的九幽公主喊:“别动手!敖广,他们并未妨碍到你,何必下毒手?!”。

听不得陆少卿的音,只隐约觉得空气中似有暖流波动,我生怕他已被那东海虫族加害,便茫茫然胡乱奔走着,嘴上提醒他:“陆少卿,这虫喜欢抽冷子用鞭子打呢!”。

仍无人应答。心中便急惶惶的,如无头苍蝇般不知该往何处去了!

“陆少卿,你是死是活言语声!”。

“花锦绣花姑奶奶!你别乱走成不成?!一会掉裂缝里了,谁有功夫扯你上来?!”,裴少玉高着嗓子喊,其中又夹杂了无数的兵刃相击音儿,而那东海龙君自初时言语一声外,再无声响。

只是,这场面却乱哄哄了!

我寻不得陆少卿,又看不到裴少玉那方战事,便是连九幽公主在何处都不知!心中便有无数的急切却也无用!当下便恨自己的眼,恨自己当初痴笨,竟轻轻松松就中了鸣萱的招!明知便是这样盲盲地乱走并不能改变眼下局势,偏控制不住脚步。

陆少卿想是跌入哪道裂缝了吧?!

而四野那初初轻微开裂音并未止!反而换成“轰隆隆”隔空推磨音,脚下的地也不再稳当,凭端端多了许多绊脚的障碍,那些障碍都是冰凉的!或生着尖锐的脚儿,或生着尖锐的头,我就在那头脚的偷袭下无数次跌倒又爬起。

身上不少地方都火辣辣的疼,罗裙想必也破了许多,只试着这里也往内灌风,那里也有风钻进。

“陆少卿!陆少卿!”。

耳朵边不时响起裴少玉那厮的抽气音,他嘴上并不闲着,将东海一族上至洪荒伊始,下至五百年后,都骂了个遍,而手上想必也不闲着,只是我倒担心,只凭着眼皮夹,便是无法将那大虫夹死吧?!

“裴少玉,用不用帮忙?”,我并不知他们如今在何处交手,只是又想顾这个又想顾那个。

“你才想起我啊!没事,我是谁啊!仙眼裴少玉!哎呦!你怎么猴子偷桃?!告诉你,小爷是要成仙的人,没桃可偷!哎呦,怎么说了也不信?你还偷上瘾了!”。

“敖广,你再打就把他打死了!他们只是孩子,犯得着你亲自下手么?!”,这是阎立青。

“那个白衣小道士,你别白费力气了!长生救不了的!那是镇海珠,被它击中的没得救!快出虚无境,你师弟要被打死了!”,这仍是阎立青。

“哪个被打死了?!”,我只恨自己不能分成四个,便是四个身四个方向才好!而许久才闻听得陆少卿的音:“少玉,别恋战!”。

“我的娘!大师兄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你救那个怪物干嘛?你亲爱的师弟都要被打得和他一个形状了!再说了,不是我恋战,是他缠着我啊!”,裴少玉那厮装可怜,我听得他的音当下便放心些。

而衣袂带风声就起了,接着便是陆少卿的音儿:“龙主,你若再不停手,别怪少卿将你的秘密说出!”。

“我哪有什么秘密?!”。

谢天谢地!那只是一味打,成了哑巴的龙主终于开了口,而后竟然真停了手!我不知陆少卿知晓他什么秘密,却只是偷笑。

万不想那呆呆的陆少卿竟也学了裴少玉那厮的招数,竟学着威胁人家,拿人小辫儿了!、

这功夫劲脚下却不敢停,只是忙着朝裴少玉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你在哪么?死得了死不了?!”。

“死不了!不过也不太好!”,那厮咳了声就应道:“花锦绣,就照着这方向来,别偏离了!快点!怎么跑得比没牙老婆婆还慢”!接着便又是一阵咳。

我怎不想快些?!只是如今眼不好用,便麻烦许多!又有这沿路无数羁绊,能不偏离已是大好了!

而奔着奔着,就试着被什么抓住,正要恼,却听裴少玉的音:“是我!你蹲下”。

我忙依言而行,而蹲下后就觉那厮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地:“大师兄正和东海那条虫说悄悄话呢!你想不想看想不想听?!”。

“那是自然!”我正恨如今不知那方情形呢!若得见自是最好。

就闻那厮低低地笑,而后便问我:“花锦绣,如果有一日你看不到我了,你会不会很快就把曾有个裴少玉,忘掉?!”。

“你说什么混话?便是你,连死了都不能忘!”,这厮整日介与我斗嘴,我怎能忘呢!

“好,好,好!”,那厮一连说了三声好,就又道:“我估摸着时辰到了,再拖下去也没用,我也不用这么费力气的装模做样了!”接着竟一掌拍上我背,并言道:“穹苍茫茫,北斗星寒,以吾之眼,明尔之目”。

眼前的雾气便散尽,隐隐地逐渐看得清这九幽的人与事了。

我先找陆少卿,就见不远处正立着他,而面对面立着的还有东海龙君与九幽公主阎立青,三人也不知在交谈何?只是皆木杵杵的立着,想必在用神识?

而西南角一处地界,只有个残缺不全的肉坨,那肉坨我认得,竟似片刻前还威力无穷的长生!可如今仅剩那么一小堆分不清的肉渣了!

原来,长生未必长生么!

而突的觉着不对,怎的裴少玉竟不言语了?!便是方才那咒,也念得破釜沉舟了!于是忙回首,却见那厮一张脸惨白惨白,如纸一般了!而一双本明亮好看的眼却紧闭着,内里有血缓慢流出,那血滴滴点点点点滴滴皆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了!而一张时常挂着笑的脸,此刻也收拢了笑意。

“裴少玉!”,我心内一阵绞痛!只觉眼前又黑了几黑,接着便模糊,“裴少玉,你是疯了吧!”。

“我是疯!不止疯还痴傻着呢!”,那厮端端地绽开个笑,音幽幽的缓缓的:“花锦绣,我这样子很难看吧?你总以为你痴!其实,我才真痴呢!只是”,他仰头长呼口气,道:“这三界六道有几个不痴?有人为情痴,有人为物欲而痴,有人为贪欲,有人为气,有人为恨!皆是痴儿!三界六道本就是场大笑话!我裴少玉本也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就是连生死也做不了主,也成了个大笑话!告诉你,我不止欠了别人元牝珠”。

我这才知方才一切不是梦境,可若不是梦境,为何陆少卿看不到两个花锦绣?将要问,他却抢先道:“告诉你个秘密!”,他顿住,两片好看的唇紧抿着,往上勾个漂亮弧度,并朝我勾手。

那只手一勾一勾的,似当初灵山大旱空空散人提壶的手,似在这九幽愿境,那江南岸上白衣少年的手。

我的眼被那只手勾住,内里就有泪流出:“裴少玉,为何弄瞎自己的眼么!我们又不到绝地!便是多少险阻,还有陆少卿么!”。

闻言他竟苦笑了,叹口气便道:“正因有了他,才永远看不到我!”。

“少玉!”,陆少卿与东海龙君以及九幽公主也瞧见了这方的变故,终不再神识境,此时正奔过来,而陆少卿奔的又急又快,后来那奔就变成了飞,我从未瞧见陆少卿这般动容呢!

“为何毁了仙眼?!”,陆少卿终停了步,弯下/身子,一张脸上皆是说不清情绪。

东海龙君只是袖手,而九幽公主似有话要说,偏嘴动了几动又将话咽了回去。我眼前都是雾,看不清别个,只是一个劲问裴少玉:“眼流血就瞎了么!为何要弄瞎么!空空老头要气死么!这一路有多少危险你都无事,如今一切皆好了,怎的又弄瞎眼?方才打着又没事,如今停战了又弄瞎它们!这么流血,有没有帕子擦?!便是拿块帕子么!我帮你擦眼!”。

可没有帕子!

于是我将罗裙一角扯开,就去擦他眼中流出的血水,只要擦尽那血水他的眼便会好吧?!可为何这血怎的也流不尽?竟成了灵山脚那条河了!

一双手汗津津地抓住我拿帕子的手,那厮道:“别费劲!我修的是仙眼,何况就算我不把眼睛给你一具尸体留着也没用!如今我所剩时间不多,只有两件事要和你交代!”。

“你别动!再擦便不流血了!只要不流血就不会死么!你死了我与谁斗嘴去?!”。

“第一件——好好活着!”。

“先管你自己!为何要弄死自己么?!为何要弄死自己么?!”。

手上的力气加了加,那厮又勾嘴角,言语却是缓慢得如将死之人了:“第二件——好好活着!”。

“都好好活着呀!灵山的每个都要好好活着么!你,陆少卿,云少海,花邵芳,楚少琴,方少墨,便是连失踪了的叶少锋也该好好活着!当初三个来九幽便要三个回去!不不,是五个回去!便是连东海龙君,有多少错也不用我们制裁呢!怎的能少了人掉了队呢!”。

“你不要伤心!也别内疚!我不是因为要把眼给你才弄死自己!其实这件事从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我必须死!”。

裴少玉抬手去触我脸颊,急喘了下便笑:“这张脸生得太丑!有点不配我的眼哦!”,“大师兄你附耳过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告诉师父”。

“少玉”,这一声少玉唤得肝肠寸断,我知他们自小一同长大,自然感情无比深厚,而陆少卿就附耳过去,只见着那双眉间困笼着一团愁云,良久他方长叹声,幽幽道:“竟是如此!只是你也命不该绝!”。

我心中糊涂,却见裴少玉望向那九幽公主阎立青,只是如今那双眼不可见,便是望,也只有黑吧!

“你可想见你的儿?”,裴少玉就问。

阎立青便点头。

裴少玉那厮又笑,笑了笑便缓缓道:“娘!”

…………………………………………………………

这一声娘唤的众人皆成了石,呆愣愣地立着,你瞧我我瞧你,摸不透其中缘由。

而他便气息不接了,似随时都会断线的纸鸢,只怕一个不留神,便要从此天高地远不可见了!

“你叫我什么?叫我什么?!”,阎立青面目狰狞,似恶鬼!但那恶鬼也是被人生生夺去至爱又送还的鬼!头面上有汗下来,便是连语调都颤巍巍,她面上乍惊乍喜,细瞧,却不知是惊是喜了!

“裴少玉,说什么痴话?这三界六道哪有那么多笑话?你本也不是笑话么!何况便是要死了也不能乱认娘!你难不成不知她的儿是哪个?!”。

我胸膛里有口气闷闷的憋着,而喉咙口就有话要蹦出来!谁不知那九幽公主阎立青的儿是龙九!裴少玉那厮倒真真糊涂了!

谁知他竟笑!笑着笑着气便更不够喘,而眼角脸面上的血已干了,其中也无新血流出。我以为如今该是有救的,但他却说:“想听故事么?”。

我常听故事。

在灵山脚的时候,每每因陆少卿少瞧了我一眼或对我冷淡了一点,我都会躲在那株老榆树下,将它的叶子数上几数,而裴少玉便会不合时宜的出现,摘一片叶,吹一只曲儿。那曲儿有时是高山流水,有时却是小河潺潺,有时如滚雷响,有时如春风拂柳,我嫌弃他吵,又没个眼力见儿,便恼恼地将叶片一股脑掷到他身,而他只是笑。

笑着笑着就收了曲儿,问我:“谁又惹了你?!”。

“没人惹我么!”。

“是他吧!”。

“他是哪个?!”。

“你想的是谁就是谁!”,然后就叹口气,说:“痴儿,你可真是没愧对这名儿”。

我将他撵走时就会想一番,是否我痴儿说梦呢?便是如今这样痴恋着何时才是个头?!有一日陆少卿也会对我笑吧?也会牵我手吧?!即便不能,便是远远地瞧一眼也是好的吧?!

于是心中就郁郁,徒然地绕灵山底儿走几圈,夜色便更浓,但回首,却能远远地瞧着个淡青影儿,那影儿宽肩细腰的倒也养眼,而那人也不近前,只是一路跟着,见我瞧,就随手扯一片叶,或装作抬头望星望月。

但灵山底很少能瞧着星月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恼他夜里不睡,却来盯住我。

“谁说我跟着你?这里是灵山吧?”。

“自然呢!”。

“那就对了!这里是灵山,而我是灵山上的,怎么就不能在这里走?我也许只是吃撑了要走动走动!也许只是今夜星月美好,我要赏月观星”。

“哪来的星月?!这里是灵山山腹了!没得星月!”。

“怎么没有?”,言毕他就凝神瞧着我,惶惶然晃晃然我会以为自己真的便是谁的星月了。

“花锦绣,听我讲个故事呗?”,他会遥遥地将手扩在嘴旁,装模作样地喊一嗓子。

“不听!你又不是说书人,哪来的好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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