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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红楼梦同人)红楼·画中人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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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肢百骸游走。
  “不要走……”顺着她的耳鬓,水溶将脸埋进湿汗的肩胛,像是溺水人抓住了最后那根浮草,濒死一般,牢牢地缠吻住,“你是我的……任谁也夺不走……对不对?”
  她咬住下唇,耳畔快要断了气似的喘息,唯有紧闭着眼睛,只是不答。这世上有多少人,得不到的永远在惶恐,一旦得到了却都有恃无恐。爱与被爱,本就是这样的说不清,只在那漫眼的红影深处,避无可避,无能为力。 
  她略一挣扎,手腕就被他压制在榻上,宛转相就,肢体交缠。仿佛犹自觉得不满足,好像心中空落落的,掏空了什么似的难受。冰凉的眼泪从舌尖滚过,烧得人血脉贲张,那股最深最深处难耐的痛苦,就要迸发了出来。
  夜里,晚风浮动,连呼吸都是匀静的。墙角的西洋挂钟,一滴一答,永不知疲惫般走着。她醒来时,发现静静伏在他怀中,身边人依然睡得深沉。
  每当缠绵过后,总是陷入更深的疲惫,倦意一点点涌上来,像四面扑来的潮水,连眼皮都再懒得抬。太寂太静了,静得可以听见心在胸腔里搏动。
  借着如许的月色,她慢慢支起身子,在越过他的瞬间,不知不觉停下来,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儿。他的睡相很好,鼻息浅的几乎听不见。几绺发丝被汗濡湿了,紧贴着薄而抿的唇角,勾勒出刀削斧刻的轮廓。应着此刻青瓷似地月光,投下淡淡朦胧。
  迟疑的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开他面上缠绕的发丝,从额头到鼻梁,从鼻梁到下颌,她低头审视着这张熟睡中的脸孔,缓缓用一根手指引逗着他的嘴唇。倘若这孩子生下来,流着这个人的骨血,以后长大了,眉宇间酷肖他的神采,是不是也会这样好看?
  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睡梦中都纠紧眉头,仿佛有很重的心事。 
  “在看什么?”水溶睁开了眼,目光平静,连声音也透着一丝慵懒。
  黛玉的手在微微发抖,想缩回来,却被他捉住了腕子,轻轻按在脸上。只听他说:“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知怎的走错了路,就遇上了你,还把我误认成了戏子。那夜的风真大,你穿着月白的衫子,那么干净,就像枝头上含雪初绽的梅花儿,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你。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什么才叫一见钟情,什么叫情非得已……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到这种地步,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又不敢对人说……我拉不下那个脸面去求贾政,也知道你对我全无心意,只能憋到心里,夜夜都睡不安生……那段日子,真是度日如年,熬不过去的时候,我就跟自己说,就算此生不能娶到你,看那一眼,也是我莫大的福分……”
  “王爷……”黛玉怔着看他,他别过头去,那张脸半隐在黑影中,似乎有清寒的泪光闪烁。只是一瞬,就黯了下去。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忽然开口,低声道:“叫我水溶,在你面前我什么都不是,放低了身段,没有了尊严,单就是一个我……你还要不要?”转过头来,炯炯地清光在他眼中煽动,仿佛含着一汪水,有太多太多情绪,汹涌难言。
  想起那年紫菱洲畔,第一次遇上他,像是命里的劫数。她慌里慌张从芦花荡里钻出来,隔着浮浮漾漾的夜色,平生初次知道,原来天底下还有这样好看的男子。那时年纪还小,闺阁里哪见过几个正经人,便误以为是倡优一类,心里存了轻慢之意。谁知展眼再见,他就成了高高在上的王爷,与她划然是两重天地。
  如果当初,不是为着那一眼,此生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我要……”不等他动,黛玉就伸手环抱住他,小心翼翼地,将脸贴到他胸口,声音却渐低了下去,“我要,不管你是谁,王爷也好,平民也罢,就算是要饭的花子,我也认了!”
  从此过后,即便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又有何妨。
  不是不敢要,她只是怕要的太多,到头来他给不起。
  水溶在她激烈的言语中,忽然静了下来,嘴角轻轻抽动,仿佛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我是六亲无故的,从小便没了爹娘。我娘长什么样,我都记不得了,十二岁那年送爹回苏州安葬,我就知道,这天底下再没有一个亲人了。往日住在舅父家,不过沾着亲戚的情分,总归是靠不住。抄家那一天,我原本是不想活的,大不了一死,也绝不堕了家声。”
  “那你后来……”水溶忍不住追问。
  “后来,我也没想着会再遇到你,可就有这么巧的事,真的是你。”说到这里,她摸了把眼泪,腮上微微泛红,“那天晚上在紫菱洲,虽说只看了一眼,你生得这等模样……但凡是个女子,哪有不动心的……可我还没那么不知轻重,以为你对我好点,就能怎么样。纵是你不想,也有多少人捧着盼着,我怎么敢攀的起?后来有孩子了,我才知道晚了,来不及了,就算再重活一回,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遇上你,不认这条命,又能怎样?”
  水溶再度搂紧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倦意,只想放开手,再不管什么朝堂纷争,忠孝悌义,就这样紧紧拥着她,拥着这个和他一样原本干净无暇,却碰的浑身是伤的女子。
  “真是个傻丫头。”水溶郁郁笑起来,“不过有你这番话,我是真高兴。你老实告诉我,这么久以来……我有没有让你快活过?”
  黛玉并没有做声,只是脸偎在他肩膀上,默然点了点。那一场□□下来,伴着记忆中风雪恣意的夜晚,已然恍如隔世。千里明月,关山如铁,等再次醒来时,不知身在何处,却早已经再世为人了。
  “我这辈子没有信过任何人,唯独信了你。”他顿了好久,抬手拨开她额头的乱发,“从今后,只要你安心留下来,我许你一世荣华,半生无忧。”
  “不,什么荣华富贵,我都不要。”黛玉揽住他的脖子,声音低低的,“我想通了,你能给的都给了,原本也给不了太多。可是水溶,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嗯。”他低低应着,将头埋在柔软的乌发里,纵容地吻她,“你有我就够了。” 
  

  ☆、卅壹

  午后日头正盛,还未到端阳节,天就已经这样热了。
  窗子半敞着,光阴从树缝间细碎地筛了下来,映着半池新荷,无数荷叶连绵起伏,贯穿成一片重重涌动的碧海。
  “这天儿真是热。”韩琦从怀里掏出手巾,擦了把额上的汗。身旁的冯紫英故作嗓子不舒服,咳了两声,底下顺手顿了顿他的衣角。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吞吞吐吐了。”水溶转头看他,眼中并没有苛责的神色,只是等着他开口。
  冯紫英为难的道:“是这样,前几天刑部又翻案了,原先的秋审,改成了朝审,再拖下去,只怕会夜长梦多。”
  “不是早就结案了吗?男子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道,“这个周纶,又耍什么花样。”
  “怕不是他,定案的文书都已批下来,就是他想翻,也没那么大胆量。这后头必有人指使,施了重压,他吃不消,才召集三堂会审。”
  “是呀,这事儿我在营里也听说了,闹得风头挺大。”韩琦也点头附和。
  水溶怔了一下:“怎么会这样?不是早就打点好了,刑部、大理寺且不说,连御史台都吃了银票,怎么能说翻就翻。”
  冯紫英道:“他们吃了现银不假,万一有人给的更多,难保不会变卦。王爷想想,前阵子为‘乌茶案”的事,差点闹翻了天,皇上念在东平王是三朝元老,才没有追查。此事皆是因王爷而起,他们既有了这个由头,还会轻易放过不成?”
  韩琦也道:“对啊,加上太液湖的工程,原本是忠顺王揽下来的,王爷既然力言不让扩建,那不是断了他的财路,这一来二往,他哪有不嫉恨的……”
  “罢了,我知道了。”水溶摇了头说,“河工历来是笔大开销,那边军费都不够,哪有闲钱供他们漫天要价。忠顺王这个老东西,胃口太贪,断了他的财路也不亏。只是‘乌茶案’上,确实怪我失察……这步棋……到底走错了……”
  “那,还有没有挽救的法子?”
  水溶不做声,一时连蝉鸣都骤然停了下来,安安静静,什么喧嚣也没有了。他看着池面上临风起伏的荷叶,出了会儿神:“要说补救,也不是没有法子。你们想想,现如今,知道宝玉下落的,还有几个人?”
  冯紫英沉吟片刻,和韩琦对望了一眼:“除了我们,就剩下柳二郎和贾芸、倪二……王爷是说,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吧?”
  水溶脸色微变:“我自然信得过他们,柳二郎萍踪不定,必不会乱说。可是贾芸、倪二都是市井上的人物,万一被刑部追查下来,就怕熬不过那一关。”他偏过头来,一双清水似得眼睛微微眯起,“我的意思,你们可明白?”
  被那眼风扫过,两人不觉起了颤抖,像六月里泼了桶冷水,兜头浇下,说不出的寒意侵人。冯紫英沉声说:“那倪二是出了名的酒鬼,哪天酒劲上来,保不准会胡言乱语。只是贾芸为人颇滑头,又开了几间铺子,三街六巷都知道他,做起来,怕不太容易……”
  水溶听他这般说,脸上反倒笑了,静静道:“你怕什么,往常比这难万倍的事情,做起来都不手软,这会子倒菩萨心肠起来了。”
  冯紫英被他说得有些愧意,往韩琦那边瞟了一眼,仿佛不知如何是好。水溶落了笑,却听他不紧不慢地道:“眼下这个时候,若是狱神庙事发,我们就全完了。”
  那两人不由有些发寒,相互张惶地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了决断。
  韩琦性子急躁,脱口就问:“我只是不懂,王爷既然明知是错,当初又何苦要下这烂泥潭。污了自己的清名不算,倒要赔上多少无辜人的性命。你到底求着什么,你——”
  “别问了。”水溶决然打断他,冷透的声音里存着几分回避,“我的这份心思,不求人懂,也不想叫人懂。你们自去办吧,一定记得,要做干净。”
  送他们走后,眼看已经过了午错时分,水溶一个人坐在池塘边上,静静发了会儿呆,逗弄着池中锦鲤游来游去,那么自在,片刻之后,不觉自嘲地恍惚笑了。
  “在看什么呢,这样好笑?”背后衣声窸窣,伴着极慢的脚步,有人轻轻走了过来。
  他这才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见是黛玉立在身后,近日暑气渐盛,她又是最怯热的,只穿了件薄绡的轻罗衫子,手里执着一柄白团扇,闲闲摇着,腕上那双钏子随着起伏泠泠作响,极融的淡翡色,越发衬得如皓似玉。 
  水溶见是她,心中的郁气顿消下去些,对着她笑了一笑:“没什么,我左右无事,坐在这里歇歇。你怎一个人出来了,也不叫个丫头陪着?”
  黛玉见他满额是汗,便掏出绢子来,边擦边道:“不是你们说,要多出来走动,闷在屋里也是闷着,我就想出来走走,看看你也不成么?”
  “胡闹,”水溶故意沉下脸,“天热成这样,还不好生待着,万一不留神儿,磕了碰了可怎么好?”说的黛玉停下手中动作,歪着头笑:“是谁给王爷气受了,这样大的脾气,要是多嫌着我,我这就走便是了。”
  水溶耐不住她耍赖,心中不舍,嘴角也挑出一丝笑来:“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说走就走。”说着硬拉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来,我正愁没人解闷,既然来了,就陪我下盘棋如何?”
  撤去旁边石桌上的摆设,恰好可以铺排一局。黛玉见他来了兴头,不便拒绝,只好隔案坐着看他设局。以前就听说他棋瘾甚浓,兴致来了,能闷在屋里琢磨一天。
  四角压子,定了乾坤,她从棋盒里拈出一枚黑子,好奇地打量了打量。只觉得光滑浑圆,手感比玉料还要好,仔细看了原来是黑曜石,都是精心筛选过的,难怪有“一两黑石万两金”的说法。
  “你既然拈黑,我不妨就让你五子。”水溶唇角微挑,转头去摸白子。棋道讲究先黑后白,规矩皆随人自己来定。黛玉听他这般说,便也不客气,顺手按下一枚棋子。
  对面的人沉思片刻,跟着压下一目:“你这开局虽好,打太急了,当心失了准头。”
  “那可不见得,兵贵神速,弃子争先,王爷怎连这个都忘了?”
  水溶并不答话,只守着棋盘沉吟许久,才从容落下一子:“当局者迷,颦儿啊,你这不服输的性子,几时也该改改了。”
  黛玉知道他棋力不弱,也不敢掉以轻心,只低着头,专心应对。
  最先黑子居于优势,侵占了大半山河。白子布局虽散,却是扼制住各方要害,进可攻退可守。渐渐两方趋于平势,厮杀了半个时辰始终不分伯仲。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白子有些力不从心,不是被隔断就是被吞吃,余下的寥寥无几。黛玉不觉心喜,赢这盘棋已有了□□分的把握。
  再看棋枰对面,水溶仍是没有慌乱的意思,时而整顿衣袖,时而啜上一口茶,见她赢到精妙处,忍不住抚掌大笑,这份气度倒着实让人佩服。
  “你这一手太险,动须相应,不得贪胜啊。”
  “不险怎么赢了王爷?要晚上些时候,怕只有更险了。”
  水溶但笑不语,手指不自觉地在棋盘上敲了几下,黛玉只当他是存心应付,索性一步舍小就大,断了他的绝路。
  “可看好啦,不准反悔了?”
  “不悔就不悔,当我要赖账不成?”
  待举棋落定,水溶将无气的黑子依依提出,摇头轻叹:“你输了。”
  黛玉还不信,正想要强辩,只听他微笑着说,“你已被本王统统吃光,此时不收官,还更待何时?”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见黑压压的棋子被围了一周,这满盘皆输,顷刻间被他杀了个干净。
  “这可不公。”黛玉撂下手中团扇,嘴上却不肯服输,“王爷棋力这么高,何苦拿我来取笑。”
作者有话要说:  防着我机子抽风,先贴上来。以前有人建议林妹妹没展示才华,诗词歌赋我是不会,也不想套用前人的,围棋吧,勉强懂一点纸上谈兵,先用了再说。
构思这章,我其实挺忐忑的,可能贾芸这件事,会让大家质疑水溶的人品。
不过权斗都是你死我活的事情,有时候也心软不得。

  ☆、卅贰

  “是谁说不准赖账来着?”水溶轻笑了笑,仍是呷着茶说,“我这招‘势孤取和’也是险中取胜,假使你沉的住气,未必能让我沾着便宜了去。成大事者,最忌讳急功近利,你这样急的性子,难免是要吃亏。不过……闺阁女子,能有这番见识,我倒是小看你了。”
  黛玉“哧”地一笑,惹得耳畔的云瑛步摇,随着鬓发簌簌轻响,竟是说不出的俏艳动人:“真要和你计较起来,不见得就输了。实和你说吧,以前我那三妹妹探春也好这个,棋瘾大的很,我那点本事,还是跟她学的呢。”
  水溶倒有些意外,低叹道:“早就听说贾侍郎有个女儿,最是磊落大方,后来给南安王做了义女,嫁到番外去了,可不就是她么?”
  “是啊。”黛玉摇头叹了口气,仿佛勾起陈年的往事,沉默半晌,才说了句,“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过不过得惯,以前都说她有王妃命,想不到孩子们的顽话,也闹成真的了。她走那年,还不满十五呢,如今分隔天涯,再不用顾念些什么了……”
  “你看你,跟孩子一样,说不到两句就这样。”水溶笑着揽她到怀里,抚着她的鬓发,哄道,“你什么都不需想,只管好好过你的日子,教他们放心就是了。”
  黛玉摇了头,只是低着脸不看他:“你不知道,先是三妹妹走,那也罢了,嫁到那边也不算辱没了她,可后来云儿也……一想到她还那么小,就进了那种腌脏地方,我就好多晚上睡不着觉,合上眼都是她们,就连宝玉……”话到这里,却忽然顿住了,她嘴唇哆嗦了一下,好像再也撑不下去。
  水溶望着她不语,过了很久,只低低问了一句:“你到现在,是不是还想着他?”
  然而她只是垂着眼睛,一言不发,这样的话何尝没有问过自己。
  他神色宁淡,眼里的伤痛渐渐柔了下去,扶住她的肩膀盯着她说:“那些都过去了,不论你心里怎么想,都要始终记着,我才是这辈子,要和你共赴此生的人。那些不需要记得的人,你只当忘了他,我们此生就会快活到老。”
  她默然抬起头,深深望进他眼中去,神色里却有些看不清的茫然。
  真的么,真的能说忘,就忘得掉么?
  看到她慢慢动摇下来的目光,水溶仍带着从容的神情看她,声音转柔:“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再回来了,而这个世上,至死不会有人比我……爱你更多。”
  他的声音低哑,却是出奇地平冷淡静,就像有某种惑人的力量。黛玉点了点头,感到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箍在腰上的双臂又紧了紧,他的怀抱并不那么温暖,甚是缺乏男子独有的宽厚。可从今往后,怕再也没有一双臂膀,比他更靠得住了。 
  午后微醺的阳光下,一只蜻蜓掠水而过,惊起阵阵微波。
  她看着那扩散的涟漪出神,脸颊不知不觉倚上了他的肩头,就这样沦陷下去,也是好的吧。微风拂过水面,乍然搅动了满池亭亭碧荷,越过他的肩膀,她看到水中的两只影子,紧紧偎依着,融在了一起。 
  “这个少夫人,真是了不得,也不知用什么手段笼住了王爷。”
  “可不是呢,听说跟丢了魂儿似的,一下朝就往萼绿馆来,连上房都不去了。可怜咱们那正主儿,空占了个位子,有苦也往肚里咽。”
  “难不成……真由着她狐媚魇道的这么下去,连娘娘都治不了她?”
  “娘娘管什么用,前儿听太妃才说了两句,咱们爷就气大发了,回来挨个的审,把京儿拖到马房里,打了四十板子,差点生生打死。”
  “这……怕不是……着了魔障吧。”
  “快休要乱说,叫人听见了,仔细连你也一并打上。”
  走到灶房门外,忽听见这两人在窃窃私语,紫鹃不觉停了脚步。虽没有明说,她也也听得出来,这是在嚼谁的舌根。自从她们入了府,这样的风言风语就不曾平息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到黛玉有了身孕,仿佛落实了之前的传言,反惹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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