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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红楼梦同人)红楼·画中人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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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万分地问道:“她……她怎么样了?”
  紫鹃急得眼泪都快涌出来了,用力抹道:“生不下来,太医说是孩子长倒了,脚朝下,再这么拖下去……怕是两个都难保。”
  “不可能的,”水溶听了这话,烧得通红的眼睛渐渐凉下来,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不是说还有半个月吗?”
  “都怪我,今儿早上没看住,让她跌了一下,受了惊吓。”说到这里,紫鹃狠狠摇着他的手臂道,“请王爷赶快拿个主意,事不宜迟,姑娘要真是不行了,可怎么得了?”
  水溶蹙了眉头,原本修长凛冽的双眉愈加深锁,不等她说完,一步已经踏进门槛,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
  拂开披到脸上的流苏帘子,迎面横着一障云母湘绿色屏风,无数个交错的人影,投在幽深黯然的翠屏上,那些嗡嗡的细语,来往嘈杂的脚步声,都在瞬间扑面而来。他挑开帘子,进了内室,地上狼藉一片,满目的凌乱。几名产婆见他进来,忙乱中赶紧收拾铜盆、染血的布团。
  浓浓的腥味充斥着鼻端,水溶放轻脚步,在床榻边坐下来,柔声道:“颦儿?”
  躺在床上的女子,单薄到令人担心的程度,像是一束没有生气的素帛,陷在华衾锦堆里。她的身下,那么多血渗出来,已经濡湿了层层叠叠的褥子。
  他觉得喉咙有点堵,有如千万火炭填堵着,太多太多话,汹涌难言。
  俯下身去,附在她耳畔,小声道:“别怕,就快好了,有我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黛玉痛得满头冷汗,一张消瘦的脸苍白若素,白的有些可怕。为了不让自己叫出来,她几乎将嘴唇咬破,牙齿深深嵌在淤青的唇中,咬出了一排血痕。那种痛,锥心刻骨,痛不可忍,仿佛是死亡濒临,胸中翻腾如沸,好似有一千把刀在腹中绞,搅得前尘往事分崩离析。
  她摒住了呼吸,只能发出点微弱的呻吟,额头上淡青色的筋脉都涨了起来,手指揪着身下的被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寸寸揪紧。好像想要把体内的痛楚,刹那间迸发出来。
  “王爷……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
  听见这话,水溶心痛欲裂,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勉强露出个微笑:“不怪你,若不是因为我当初执迷不悟,你也不会受这份罪,你该恨我的。”
  他嘴角挂着笑,眼眶滚烫,却强忍着不肯流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都不想哭,没有一丝悔恨,还真是该将这颗心挖出来,看看生的什么心肠。
  她微微翕动着嘴唇,两颊泛起殷红,似是润开的胭脂。紧紧抓着他的手,十指交握,直将他修长的指节都捏的发白。
  “想不到……生孩子这么麻烦……”
  她缓了口气,呼吸始终是急促的,面上带着自嘲的笑意,道:“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他。你总是怪我惦记着他,从没有一刻把心放在你身上,其实……你何尝懂过我的心?”
  “不说这些了,身子要紧。”水溶打断了她,柔声哄道,“等你养好了病,有多少话我都听你说。”
  黛玉定定瞧着他,一绺湿透了的头发落下来,继续笑道:“可我也不懂你,你的心太深太深了,不知藏着什么事……你是个可怜人,自幼没有可以亲信的人,你谁也不信……惟独对我是例外。”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还带着用力迸出的红晕,只能靠在引枕上,虚弱之极地喘息,“可我不该,利用你的信任,去救宝玉……我真是太不知轻重了……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并没有多喜欢你,不过想出那个法子,骗骗自己……心里明明喜欢的紧,却偏要冷着你。多少次,反反复复折磨你……直到那天,你靠在我怀里,哭得不成样子,我才知道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水溶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喉中似乎哽噎了一下,忍不住笑道:“不要紧,我早说过,不管你是真心也好,还是虚情假意,哪怕是骗着我,我也是高兴的。”
  黛玉扬起嘴角,仿佛是想笑,腹中却一阵裂痛,疼得她险些昏厥过去。
  身边的鲍太医催道:“王爷,赶紧拿个主意吧,老臣好下针给夫人催产 。”
  水溶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
  鲍太医抬头看了一眼,却不敢跟他对视,战战兢兢地说:“只能……保一个。”
  “这是什么话!”水溶霍然起身,额角的青筋都暴起来,向着众人遥遥一指,颤声怒道,“你!还有你,不是各个都有本事,都有能耐么?怎么连个胎儿都保不住?”
  众人匍匐在地,面有难色道:“臣等早就说过,夫人体质虚弱,指望开枝散叶,怕是无望。现如今加上‘扑跌伤胎之症’,脉象陡转急下,不能再拖了。”
  “让我试试……”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似是没有半分力气,连吐字都有些含糊。水溶不得不俯在她唇上,才能听得清楚,她说:“我想要这个孩子,求你,让我把他生下来——”
  “不行!”水溶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斩断了她的念头,“你还年轻得很,早晚会再有,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求你,让我把他生下来,好不好?”蜷曲的手指攥住他的衣角。远处十几盏琉璃玉灯灼灼烧着,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灯影之下,看不清脸上的阴霾。迟疑了片刻,他才勉强点头,安慰她道:“放心罢,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我会陪着你们,一起回苏州,去看看太湖,还有寒山寺。”
  ……到时候,我们这一家人,年年岁岁日日夜夜,都再不分开。
  ……到时候,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漆黑的眸子深深盯着他,鼻间一酸,眼泪不可遏制地涌出眼眶,打湿了他的手背。镜中映出黛玉惨淡的笑意,她尽力仰起脸来,只是说不出话。
  “王爷,请回避吧,臣等好给夫人下针。”
  水溶抖了一下,不得不脱力放开手,背向她转身走去。走到门口,远远又回头望了一眼,张友士上前来催道:“王爷只管安心,臣等尽力而为。”
  佛前点着数十盏长明灯,祷声绵长。
  龛位上供着尊释迦摩尼像,紫檀作盘,结跏趺坐,左手横置双膝上,结定印,半合的双目微微垂下,似在盯着众生一切,审视着他。
  水溶仰头看着佛像,心里慢慢静下去,双手合十,侧脸在光影中隐现。
  “大慈大悲,大圣大愿,南无本尊菩萨摩诃萨,为阎浮提苦众生……以我之心,分汝之哀,以我之身,受汝之劫……”
  他张开双唇,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默默吟诵。
  巨大的青铜鎏金炉里,焚着沉水,香气寡淡,混着一点灯油的余味。身边云烟缭绕,呛的他微微有些气喘。
  不久以前,他也曾跪在佛前,虔诚地上香、稽首,对着对着大千世界,三世三千佛发愿:“我愿折十年阳寿,换你一生平安。”
  想不到,业果报应,就来的这样快。
  黛玉说的对,他是个可怜人,自幼没有可以亲信的人,只有在这佛堂里,对着菩萨说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些往事不期然都浮到眼前。
  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清平盛世,他甘愿做皇帝手下的一颗棋子。
  机关算尽,任人摆布,直到如今,成了一枚不折不扣的弃子。
  这半生犯下的杀孽,该遭的报应,都该由他一人承担。若是终报于爱人身上,将何其残忍?
  如果江河可以倒流,一切可以重来,他愿意洗掉满手鲜血,永戒杀生,从此参经礼佛,终身茹素,为她多行善事,修积福德。只盼她平平安安,一生常伴左右,长相长守。
  “愿我从此,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眼见窗外天色越发暗淡,萼绿馆那边忙碌了整整半天,也没有音信。
  水溶僵硬的手指拨弄着念珠,额上全是细汗,一颗豆大的汗珠滑过他棱角分明的乌鬓,越发衬得眉如松墨,唇若丹漆。
  “大喜啊,王爷大喜!”从堂外奔进来一名侍女,笑的满脸开花,叩头道,“恭喜王爷,太医让奴婢来传话,夫人诞下了一名小世子……”
  水溶浑身一震,还有些发懵,隔了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呢?她怎么样了?”
  那侍女也半天才反应上来,扑哧一笑,拿手掩着嘴道:“母子平安,夫人只是虚弱了些,太医说好好保养身子,别在月子里落下病根。”
  不等她说完,水溶已经快步奔出去。掀开萼绿馆的帐帘,喜气盈盈的道贺声响成一片,众人忙赶上来给他行礼。几名产婆正在给婴儿洗身,慌乱中,用条藕荷色的薄衾被裹好,紫鹃将孩子接过,一边逗弄着一边笑,道:“这下可好了,是个好漂亮的男孩儿。”
  水溶接过襁褓,疼惜地看了好一阵儿,那藕荷色的薄被中,探出一张小小的面孔,只有他拳头般大小,软乎乎的脸蛋像是润开的绯霞,虽不满月,就已能看出生得清秀水灵。
  黛玉从昏睡中转醒,有人在肩头拍了拍,她才换了口气,虚弱的睁开眼:“孩子还好么?”
  “很好,”水溶将襁褓抱给她看,在她耳畔吹着气,安抚道,“睡着了,是个漂亮的儿子,来日必定是个更标致的人物。”
  黛玉点头,苍白的面颊上泪痕纵横,眼中闪出欣慰。
  水溶伸手揽了她,埋首在她的颈间,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一片欢笑声中,有人提议道:“不如趁着吉利,给世子爷取个好名儿吧。”
  听见那人的话,水溶抚着怀中婴孩玉琢般的小脸,似有些失神,想了一刻,仿佛是自言自语道:“叫……念远吧。”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肆拾六

  坐不过片刻,便听见帘栊轻响,几重烟罗绛幔都被卷起。紧接着衣声窸窣,有人穿过槅门,转过屏风,微光中刻出一前一后,两个模糊的轮廓。
  黛玉本靠在枕上,隔着帘子,看见了那两人,挣扎着想要起身。
  水溶从袖底伸出一只手,不动声色按住了她。
  守在门口的几个婢女,默然往后退了步,罗氏扶着老太妃,款款走到近前,向着水溶深深一福,嫣然笑道:“恭喜王爷,恭喜妹妹,娘才听到消息,就坐不住了,说什么都要过来看看。”
  太妃含笑道:“林丫头,你受苦了。”
  黛玉才要起身行礼,罗氏忙扶住她:“你现下身子虚弱,躺着就是了,我叫人熬些鸡汤,好好给你补补。”
  紫鹃将孩子抱过来给她们看,藕荷色的小被中,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香。老太妃乍见到这个期盼已久的孙子,又惊又喜,想伸出手去摸一摸软软的脸蛋,又怕自己手重,惊醒了他。
  “老天有眼啊,也不知前世修了怎样的福分,得先王这般看顾,终于有继了。”
  罗氏立在她身畔,浅笑道:“孩子的名字起了么?”
  水溶点头道:“起了,叫念远。”
  “念远,”太妃默默想了阵儿,“念以为继,远则通达,是个好名字。”
  “可不是呢,这名字真雅……”罗氏叹了声,怀中的婴儿已经醒了,一双眼骨碌碌四处张望着,那张不足盈掌的小脸,也顿时鲜活起来。她望着臂弯里,眼中透出难以捉摸的光,不知为何,已到喉头的话却哽住了。
  不足弥月的孩子,抱久了愈见沉重,被面上绣着“百字图“的花样儿,石榴缠枝,是极好的寓意,织金被角下缀着长长的黄色丝绦,随着她每一次牵动,都轻轻晃荡起来。
  “你不用怕,人是你帮他选的,将来孩子出世,纵不是骨肉至亲,也要唤你一声母妃。”
  “林丫头这样病恹恹的,我看也不能好了,倒不如借着这个名义,把孩子给你留下……”
  耳边响起很久以前的话,仿佛余音犹在,一遍遍盘旋在心头。
  倒不如借着这个名义,把孩子给留下……
  心中好似被人猛地一扯,她脸上却不敢露出来,只有平静地低着头。
  “娘娘?”畹云见她失神,轻轻在背后推了一下,罗氏转过神来,仍是笑的十分得体:“瞧我,看的喜欢,就什么都忘了。”
  黛玉并未看见她的神情,只是靠在枕上,用袖子掩着嘴轻轻咳嗽了几声,方才说:“紫鹃,你去换过来吧,别让娘娘累着了。”
  罗氏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见她仍是一副不胜之态,懒懒地斜靠着,青瓷般的脸颊,想是因为生育不久,丰润了好些,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却什么都变了。
  再看一眼臂间的孩子,心里顿时像被千万条鞭子抽中了,痉挛成一团。
  那张小脸向她顽皮地笑着,舒展的眉宇间,已有了水溶秀雅的痕迹。
  这是她和他的孩子,永远不属于自己。
  纵然她曾用尽全力去爱那个男人,可是和他之间,已经错过了最近的距离。难掩住眼角的惆怅,似乎能感到那压鬓的华胜缬花,都不堪重负,慢慢坠脱了下来。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只是猜不出,哪天才是曲终散场的时候。 
  “娘娘,换我抱会儿吧,仔细累着。”紫鹃将手伸到她面前,罗氏尴尬一笑,不得不递过去。
  那小家伙极能折腾人,哄了半天,才算哄得睡了。太妃放下心来,对身边人说:“咱们走罢,这屋里不宜人多,想必林丫头也叫咱们闹乏了。”
  “也好,人多气味杂,怕孩子受不住。”罗氏亦不愿在萼绿馆中多作逗留,起身对黛玉笑道,“妹妹好生养着,这些日子不要走动,嫌闷了,就叫丫鬟知会我一声,姐姐与你解闷儿。”
  黛玉听她说的十分客气,倒甚是诚恳。不觉心底一软,挣扎着坐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伤口也在隐隐犯疼。忙抬了手,掩住几声带血气的咳嗽,答道:“多谢娘娘记挂,费心了。等我身上好些了,再去看你们。”
  太妃笑道:“你元气未复,就不要想东想西了,我明儿再叫人给你配些养生的丸药,把身子调养好。以后都是养儿养女的人了,再不可任性使气,溶儿要是欺负了你,只管告诉我,为娘替你出气。”
  水溶怔了一下,倒也忍不住笑了:“这是哪里话,你们都这样护着她,当心宠坏了她。”
  黛玉转开头去,红着脸不再搭话,众人纷纷笑开,罗氏看在眼里,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只好带着笑,自去与别人说话。
  带着众女眷出来,太妃起身向上房去,罗氏不便跟着,转过长廊往西走。天色已近窅暗,远处瀑声如雷,沿着青石漫成的小道,走了几步,只见山石崖畔背后,远远立了一个人。
  水溶似乎已经站在那里许久,身子背对着她,夕阳晚照中,迤逦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愈发显得挺拔玉立。罗氏走到他背后,低唤了声:“王爷……”
  水溶这才听见有人来,回头看她。
  “王爷,妾身有话想跟你说。”
  见她神色与平素不大相同,水溶并没有直问,而是向畹云道:“你去花房一趟,那几株芍药快开了,夜里搬出去,淋淋雨,长的快点儿。”
  畹云知道是有意支开她,于是笑着点点头,转身下去。
  水溶看着她走远,才慢慢收回目光,等着罗氏开口。
  “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今日小世子出生,是极高兴的事,只是既然要入谱,就该给他母亲个正经名分。林妹妹的身世,怕是瞒不了多久,就怕宫里边……”
  “你有什么好主意?”
  罗氏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迟疑道:“妾身的意思是,把孩子先留在我身边,我虽不是他生母,一时半会儿,还能抵挡阵子。如果是庶出,即便身为北静王世子,将来宗室之间,怕也难处。”
  水溶不做声,脸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任何心思。罗氏见他不说话,只当是答应了,正想再追问,却听水溶道:“锦娴,你很聪明,你聪明的险些害死自己,知不知道?”
  罗氏吃了一惊,笑容僵在脸上:“王爷这话怎讲——”
  看见她的神情,水溶笑着向前进了一步:“你将黛玉的身份,故意透漏给岳丈大人,说我私藏犯人于府,一直冷落你,以岳丈大人的性子,怎甘忍下这口气?于是趁着这次忠顺王和我内斗,在背后推波助澜,狠狠给了我一刀。你有怨气,只管冲我来,设下这场计谋,到底是想报复谁?”
  罗氏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心下害怕,连忙跪下道:“……妾身……妾身冤枉,我便是再不知轻重,也不会联合外人,来谋害王爷。”
  水溶落了笑,转头背对她,连声音都忽然冷下来:“你敢说,从来没有将这件事泄出去?我早说过,谁敢露出一点风声,再弄出什么妖蛾子,休怪我翻脸无情。念着你是本王的发妻,心里存了旧情,一忍再忍,才任由你算计,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罗氏双唇颤动,说不出一句话来,扑过去抓住他的衣角,哭道:“王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只是一时糊涂,可我绝不会去害你。当日母亲过府来探望,问我为何还怀不上孩子,妾身隐瞒不过,只好告诉她,你已五个月没和我同房过一次……可我怎么知道,会传到我爹那儿去……”她边哭边说,说话间拖住他的手,眼泪又涌出来,“王爷,妾身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王爷!”
  水溶回头,看着她挂满泪水的脸,握住她的手,用力一点点掰开:“锦娴,就当我对不起你,我没办法再违心骗你。休书已经写好,就放在案头上,你还这样年轻,早点择个好人嫁了,别误了你的青春。”
  “不……”罗氏见他真的动气,慌乱中从背后搂住他,泪如雨下,只是说不出话来,“是不是因为她?你就那么喜欢她?我不跟她争了,我不在乎了,以后只要日日陪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永远不会再向你要什么……”
  “——锦娴,你还不明白么,便是没有她,我也不该答应这门婚事。当日皇上亲自下旨,君命难违,我只好顺从应着,这些年只怕委屈了你,有些话不好当面说明白,你这样聪明一个人,还要我说破么?”
  罗氏埋头在他肩上,哭得浑身发抖,大声道:“我不放!让你们两个逍遥快活了,我怎么办?娘怎么办?”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不敢想,也不能想。成亲的那天晚上,明知道他并不愿意,往日那些温存宽待,体贴问候,都不过是虚情假意。她却以为,凭着自己的聪明心机,就算赢不了他的欢心,也能将这场戏十足十的演下去。
  原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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