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阴]宛若昙花-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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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证明这些是那个孩子做的。有可能是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个孩子找上门来了呢？」
显然是被激怒到了，前面的老人用权杖使劲的敲着地面，气得咳了好几声。
「绫子，你别再袒护这个妖女了。你还年轻，什么都不知道！」
「我……！」
绫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穿过自己肚子的手，然后微微抬头看向那笑着的少女，那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温暖，但她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不好！妖女有所行动了，要保护好绫子！那是清音大人唯一的继承人！」
在以前。
人们常说……
清音大人的继承人是……
那一直在她前面奔跑着的，永不停歇的身影。
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我不在了，绫子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啊。」
——『冬萤笑起来宛如阳光，很温暖哦！』
回荡着的是稚嫩的声音，那声音铿锵有力，似乎没有一丝犹豫的这么说。
她哭了。
她知道。
因为嘴里那咸咸的味道，是有多久没有尝到了呢。
「对不起……我真的…很想活下去……」
即使有这个愿望，
即使想要实现这个愿望。
但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被那一直以为很柔弱的少女打飞到一个青年的怀里，少女那乌黑的长发也在这一刻变得雪白雪白的，很纯净却又很苍老的感觉。
「不、不要！」
人们围成的阵型她知道的，她摇着头想要冲过去的时候，腹部的伤却让她在迈出一步之后跪在那里。
「绫子，别这样……」
青年不忍心的别过眼，不想要看着如此的绫子。但绫子仿佛是依靠着某一个信念，强硬的想要挣开那阻拦着她的手。
「假如！假如我有安倍晴明的那般强大就好了！」
这样她就有足够的力量保护那爱哭的孩子，那一直以来都用微笑来面对他们的少女。
绫子的手很用力的抓住那青年的胳膊，甚至是掐进肉里去，流出了那鲜红的血液。
「不要带走她，不要啊！」
就算再怎么呼唤，那个少女已经不可能回应她了。
「她是我的家人！」
少女倒下了，在一片鲜红之中，她仿佛看见了那开在河岸的。
死亡之花。
「不要带走啊……冬萤！」
求你了……
回应我啊……
模糊之间她看见了那解放一般的笑容，温暖的让周围那艳红色的彼岸花，变成了纯净的白色。不管是冬萤还是绫子，她们都知道那一件事的，只是一直藏在心底罢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只能苟且偷生罢了。
她们是实验者。
是活下来的实验者之一。
降生下来被注定的命运只有一个。
将高天原的至高神，率领八百万大神的那个神明的血脉。
传承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章已更！
然而没有评论很孤单的，嘤嘤嘤~~~~（>_<）~~~~
一个人太寂寞会没动力的……【对手指】
☆、第四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现在才更文！因为生病住院了，今天稍微有一点时间放到上面而已。
下周三得看身体状况 所以对于期待这文的亲们真的很抱歉！
女孩不断地擦着自己的眼泪，仿佛迷失了方向一般，找不到任何依靠的人。忽然有一双带着些许皱巴巴的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愣了一下之后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位微笑着的，十分和蔼的老婆婆。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老婆婆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桥。
女孩看了看老婆婆之后，再看向那座桥，桥上站着一个人，撑着桃花伞的女子。她遥望着那看不见尽头的河，虽然被伞遮住她看不到女子的表情，但总觉得很悲伤似乎在等着谁。
「为什么在这呢？」
老婆婆的声音并不嘶哑，很好听，就像是一个二十几岁左右女子的嗓音。
「你还太年轻。」
女孩摇摇头打了个哭嗝。
「我……」
女孩看到那女子转过身，不管是眉眼还是嘴唇都是那样的熟悉，她也很想要现在就冲到那个人的怀里大哭一场。女子似乎也看见她了，无奈地笑着，就像是见到自己的孩子一般。但女孩却被老婆婆牵住，就连一步也迈不出去。
「你该走了。」
老婆婆的话显然不是对她说，女子听后接着看了几眼女孩，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女孩急急忙忙想要阻止，可现在她完全没法动，不管怎么使劲。
「你本来不能和她碰面的。要不然那孩子所积累的善，就白费了。」
她摇摇头蹲下身抚摸着女孩的头，那灰白色的眼眸之中是满满的无奈。
「她果然还是放不下你，甚至是浪费转世的时间来见你一面。」
女孩一瞬间不懂了，但又一瞬间懂了那里面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的老婆婆牵着她往一个地方走去，是和那座桥相反的方向，女孩转过头看着那已经看不见那背影的方向。
随后她踏上了一个不知通往那里的往天空方向的，看不见尽头似的石阶梯。老婆婆递给她一个东西，让她这一路不能松开这个东西，直到到达一个门面前的时候再松开。
她点点头。
接下来她是怎么到门面前，是怎么松开手里的东西，她都隐隐约约记得一点而已。
唯一记得的就是。
那飘荡在周围的萤火虫而已。
> > >
茂由良的身躯不在了。
茂由良最珍视的比古也不在了。
少女已经哭不出来了。
就算再怎么悲伤，她也哭不出来了。
身上湿漉漉的很难受，就连那脚腕处的疼痛也加倍的感受得到，少女只是一味的坐在地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明明好好安葬的话，明明不该这么对他才是啊，不是神么？
「哈，为什么这么做？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至高的荣誉了。」
「荣誉？这是荣誉？你明明是他们最信赖的人，却这么对他，还说这是荣誉？！你简直疯了！」
被章子大声反驳着的珂神，他冷漠的双眼闪过一丝怒气，他皱着眉头看向有些狼狈的她。面前这个少女的眼神，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般，闪闪发亮很吸引人。
「作为臣子，这些不都是理所应当。」
「假如是比古绝对不会这么做！」
想到那个少年，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是很少，但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少年很温柔。
「因为茂由良最喜欢的珂神比古……是非常温柔，非常温暖的存在！」
章子的话让珂神不满的望向她，那眼神冰冷至极。
——「章子的眼睛和珂神非常相似。」
茂由良最后的对话，在章子的脑海中回响。
——「真的是非常温柔，非常温暖的目光哟。」
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不是他，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啊啊，你看吧，他已经不是他了。他已经不是那只狼所熟悉的存在了。』
章子忽而暗下来的眼神让珂神有些疑惑，他弯下身望着她的眼睛。与之前相比，没有了那令他感兴趣的东西在了，很空洞，仿佛是曾属于……
冥界的东西。
「不管如何，你应该知道的，我是珂神比古。」
在章子想要扭过头之际，珂神一把抓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也不要作无谓的挣扎了。」
「……」
「不用我给你肉体上的惩罚来让你记住吧？」
用空闲的手紧抓着章子放在身后的手腕，那力道越来越大，章子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甚至感觉手腕就要被眼前这个人捏碎一般。
「不要再想逃跑什么的了。」
珂神低下头舔了下章子眼角旁的泪水，又苦又涩的却让他愉悦的笑了起来。
「痛么？害怕么？不要怕，很快，你就会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了。」
轻声嗤笑着的珂神的瞳孔之中，红色的光芒更加强烈了。
那红色的光芒，章子知道的，那是以前曾见过的景象，那是与乌云之中那红色的萤火虫。
珂神放开章子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真铁说道。
「带着祭品回去。」
茫然的多由良耳朵微微动了动，慢慢回过头去的灰黑色巨狼用毫无生气的眼睛望了望章子，然后走了过去。真铁跟在珂神身后，抓着章子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
「……不是的。」
章子的轻声低语因为雨水的声音而没有传到任何人的耳朵里，但她知道的，那个孩子一定听到了。
「他……会回来的。」
『呵……』
章子低着头紧紧地咬住嘴唇。
因为那个，不是茂由良所喜欢的那个珂神。
在幽暗之中，那藏在衣袖里的球状物品散发着淡淡蓝光。
> > >
「怎么了？」
忽然睁开双眼的雪灵让绫子有些疑惑，绫子又低头看着，那环抱着自己身躯的小人儿，她担心的抚摸着那小人的头无声的安慰者。
「……没、没什么。」
「是么，接着往哪里走？」
四琉的气息很近却又很远。
但不知为何三时害怕了。
她害怕着即将见面的四琉。
打从心底。
而雪灵则一副想说却又不能说，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瞥了一眼那颤抖着的三时。
四琉最终还是犯错了。
雪灵跳下绫子的肩膀，在落地之前变回了人型，与平常的少女形态不同是一副七八岁的小女孩模样。她拉着绫子的手走出山洞，抬头看了一眼那在闪电下忽隐忽现的身影，她啧了一声。
「绫子，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
绫子本来因为被小孩模样的雪灵拉着，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但在听到她开口说话时还是很认真的听着。
「都不要去怪四琉。」
四琉是那‘六花’神器里排在第四的孩子，和三时是双生。
可是会发生什么事？
为何会认为她一定会去怪那个孩子呢？
「我做不到。」
在绫子手里的三时停下了颤抖，抬起头看着绫子，雪灵也停下脚步回望着她。
「假如那是触碰底线的事，我……做不到。」
就算她是神器里孕育出的孩子。
「因为一错再错的孩子，这么放任的话，肯定会六亲不认的。」
在三时满是惊讶的目光下，绫子笑了起来。
「因为……我曾经就是这样的。」
——「错了一次没关系，但放任你一错再错的话，到时候你肯定会六亲不认。所以绝不能这么放任不管，因为你那后悔了却得不到原谅的样子，让我心疼。」
明明她们只是实验室里的成功品，可是知道所有缘由的清音大人，犹如照顾自己孩子一般对待她们，犯错了也会骂她们打她们，不会放任不管。这样的她在最后，就连在最后的时间里，说的话却是。
——「一定要好好听话啊。不要太调皮任性，那不会被丈夫喜欢的。还有啊……要好好的……活下去，着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这句话的清音，就这么在她面前做出了最后的牺牲。
「……好吧。」
雪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抓着绫子的手，用尾巴抓住她开始在树上窜来窜去。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虽然不知道四琉在做什么打算，但那绝不是好事。
「若我有你这般觉悟就好了。」
三时低下头轻声细语道。
因为是双生子，所以她知道的。
四琉要干什么。
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
假如、假如她能早点拿出这份觉悟就好了。
☆、第五十章
章子是被拖着回来，因为在途中她稍稍使用了术式而被发现，珂神紧抓着她的手腕用着自己的力量来压制着少女的力量。所以直到到达九流府邸的那原先关押她的屋子里，珂神一把将她扯进屋子后放手。
而摔倒在地的章子揉了揉自己那发痛的手腕，听着珂神命令那灰黑色巨狼看着她之后便走了。
在屋子前面茫然的巨狼机械般的点着头，然后便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章子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犹豫了片刻之后慢慢靠近那只巨狼说道。
「你是，多由良，茂由良的哥哥对吧？」
茂由良曾说过的，他有一位兄长，与他不同很严肃的。
灰黑色巨狼多由良的耳朵微微的动了动，随后紧盯着章子。确实如茂由良所说那般，多由良的目光充满了严厉，但是温柔的茂由良却接着说过的，他十分喜欢他的兄长。
所以不可怕的，
不可怕的，对吗，茂由良。
就是因为要隐藏住这重要的珠子，章子才施法让珂神的注意力不在那多出来的气息上。紧握着那颗珠子放在胸前，那颗蓝色的珠子隐隐发着光，仿佛给予了章子勇气。
「珂神他……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的。」
狼并没有回应他，只是用着严厉的目光看着章子。
「我对茂由良也说过，也听到过真铁和真赭的对话。你们所称呼的珂神，原本名字并不叫珂神比古……」
看到多由良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章子再接再厉般的继续道。
「真赭是茂由良的母亲，那你是茂由良的……」
「闭嘴。」
忽然，狼开口打断了章子接下来的话。章子被吓得止住了声音，看着他慢慢站起身低声说着。
「我在想，到底是谁夺走了茂由良的性命，我的弟弟。我做哥哥的却没能够保护好他。」
「……」
章子忽然想到了那以前照顾着她的，昌浩的两位兄长。从初次见面那个时候就笑着说着，说可以将他们当做是哥哥也没问题。
所以昌浩对他们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因为是哥哥，所以对弟弟很是关心。
不管是人类也好，还是妖怪也罢，兄弟亦或许是姐妹之间的感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
「那个凶器，我是见过的。那是……」
多由良的双眸中放出凛冽的光芒。
「那是在道返交过手的那个女人的武器——杀害茂由良的是那个女人！」
章子知道多由良指的是谁，但那绝不是她，所以开口反驳了。
「不是的，你搞错了！」
「你说什么！」
望着如此激动的多由良，章子紧了紧手中的力道摇着头。
「就算是敌人，就算你们曾伤害过他们。但我知道的，勾阵不会这么做的，所以杀害茂由良绝不是勾阵！」
勾阵是很温柔的人，虽然有的时候很严厉的教导着她，但她是位通情达理的女性。
「当时茂由良和我在一起的。茂由良是为了把什么东西引开，才会将我放置在一边自己去做诱饵。」
多由良的目光开始动摇起来。
「……一起？」
意识到多由良语气中那浓厚的杀气，章子尽量壮着胆子。
「嗯……」
「——为什么，你会跑到外面去？这是你设计好的吧？」
「多由……」
多由良没有给章子开口的时间，缓步将章子往角落方向比去。
「你早和那个女人串通好了。然后把茂由良骗出去，再让那个女人把茂由良杀害了，是不是？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杀害茂由良的那个女人！我一定要杀了她，我要咬断她的喉咙，把她撕成八块。用她的鲜血祭祀荒魂……」
望着因为悲伤而极为愤怒的巨狼，章子紧咬着下唇摇着头，但现在她说什么，这个巨狼也不会听进去了。
对不起……
壮着胆子的章子，伸出手紧抱住灰黑色的巨狼，在他攻击她之前大声念出了那句咒语。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所以，所以对不起……茂由良……
但在她念完咒之前，多由良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了她的怀里，章子惊得急忙摇晃着多由良，可不管怎么摇晃都没有用。
「怎么办啊……」
『现在不是很好的时机吗？』
「……」
『呐，趁现在逃吧……』
这是一个言灵，触碰到章子心底的言灵。她很想要现在就逃出这个地方，多由良现在倒下了不管怎样都没有反应，反而大门也没有锁着，确实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可是不能……放置他不管啊……」
她不是圣母，但多由良是茂由良的哥哥，是那个善良单纯的狼的最重要的家人。茂由良曾经救过她，所以不能把他放在这不管。
赌一把吧，运气好的话，可以碰到真铁。
『真笨呢。』
章子走出房间之后，依照着自己的直觉往那个方向走去，不出意料般的听到了真铁的声音，但他似乎在念颂着一句不可思议的言灵。
当真铁看到惊慌地章子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被听到了。原本以为周围没有任何人。但却被祭品听到了那句言灵。
真铁抓住章子的手腕，低声喝问着。
「你在干什么！」
「多由良昏倒了，一动也不动。」
看着紧咬着下唇的章子，真铁听后一下子变了脸色，拉着章子就往多由良那边走去。
看着真铁这副表情，她知道。
这个男人，是从心底担心多由良的安危。
章子脑海里忽然闪过茂由良说的那句话，她低下了头。茂由良说过，他十分喜欢真铁，所以真铁也一定很关系茂由良的吧。
和魔君类似的，灰白色的毛发。
章子闭上了眼睛。
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怪了。
> > >
就是因为太过重要，所以才不想要任何人离开，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已经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淡绿色长发的小精灵，是在无意间苏醒过来的，若不是那微弱的气息将她唤醒的话，她也不会看到如此场景，雷雨交加的天空，大地似乎因为某些事物的苏醒而有些震动。
她眨巴着那双如翡翠一般的眼眸，幸好那气息还可以感受得到，所以她顺着那气息到那个孩子的身边。
她不是三时，也不是现在的三时。
所以在看到在灰白色巨狼身上趴着的少女，她没有任何感情。说她冷漠也罢，这是事实，她打从心底的希望见到的不是她。
不管是他还是她，都渴望着那即将出生的幼儿。
即使曾——
死去过。
「所以不要那么做不就好了。」
既然这么不放心，何必放走那头巨狼，把他留在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