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虎之樱花树下的约定-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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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必须要出去一下才行……刚好你来的正是时候，能帮我去办理出院手续吗？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打断了他的话，龙儿按捺住心中的急躁，心平气和地说道。
「可以倒是可以，如果您真的康复了，而且又要坚持下去的话……不过在此之前，能告诉我您想要出去的理由吗？」
一边说着，老管家一边用无神地衰老眼神打量着自己，眼睛里满充满了怀疑。
——理由？因为联系不上自己亲生母亲而产生的种种可怕想象，能说给你听吗？
龙儿有些不高兴了。
「啊，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啦……只是在这里待得时间太长了，有些憋闷而已，想出去随便走走……」
然后不再去理会多事的老管家。
——人老之后果然就会变得多事了吗？
这样暗自想着，又开始满屋子寻找起自己的鞋子来。奇怪的是，所有的角落里都已经找遍了，可还是不见自己鞋子的踪影。
「那么，中午之后的电视节目……新闻之类的……您有没有看到……？」
老管家继续扔给自己那些令人超不爽的话题。
——不好意思的很，因为被抛弃了心情不好的关系，而且满电视——其实只有一个节目，刚好被龙儿碰到——都是你们家龙司少爷婚礼的报道，从昨天中午时起我就一直趴在床上睡觉，电视新闻什么的才懒得去理。
同样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脸上还得装出不生气的样子继续回答问话，真是令人郁闷到了极点。
「不，没有，因为头痛的关系，我一直都在睡觉，直到今天中午才醒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这就好……这就好……」
并不认为别人的头痛对于自己来说是件好事，所以龙儿只是微微笑了笑——
「那么我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龙儿决定光着脚跑向大街了——至少要比待在这里和愚蠢的老管家进行无聊的谈话强很多。
转身拉开门，就要走出去——
「等一下，龙儿少爷——！」
伸出去的手僵硬在了那里，龙儿崩溃了。
「什么事，管家爷爷？」
僵硬地微笑着。
「既然没有看昨天的新闻，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让你知道一下的好……虽然您的母亲叮嘱过我很多次不许跟您讲起这些事——至少不许现在讲，但为了宫崎财团未来的发展，我想我有必要现在就跟您谈谈这些事情……」
用断断续续的含混不清地声音说着，深色皮肤上面的皱纹越发明显了。
莫名地，龙儿心中仿佛压上了一块石头般沉重——母亲，刚刚他提到自己的母亲了，也就是说泰子没出事，至少没出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些事，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棘手的问题了吧——关于宫崎财团未来的重要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第二章
「如果你觉得我现在应该知道的话，那就跟我说一说吧，我会仔细听你讲述的。」
转身走回房间里。急于离开这里的理由已经没有了，时间还很充裕，不如就听一听他即使是违背母亲的意愿也要讲给自己的事情吧。
老管家也跟着一起走进了房间里。
「在我讲述之前，我希望龙儿少爷能够做好心理准备……就是那种即使是世界末日来临，也不会惊慌失措的准备……毕竟，下面的这件事情，对您来说，太具有冲击性了……如果您没有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我是不会讲出来的……」
这些话怎么看都怎么都像是在开玩笑，但在这样的气氛下，从表情如此阴沉的老管家嘴里说出之后，龙儿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好吧，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是世界末日立刻来临，我要不会被吓到——这样总可以了吧？」
同样用不是开玩笑的语气和表情说完之后，龙儿觉得有什么非常不妙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仔细端详了表情严肃的龙儿几眼之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老管家把手伸进了黑色西装的上衣里面——
「我已经料到了您是不会去看电视新闻的，对于正常的人来说一般都会这样做吧，少爷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所以，为了让您对整个事情的经过了解的更加清楚，我特意准备了这个——」
说完之后，手已经从黑色上衣的里面抽了出来。
一张装在透明盒子里的光盘。
「这是什么？」
望着他手中多出来的那件东西，龙儿疑惑地偏着头问。
「这个，是龙司少爷与逢坂小姐婚礼现场时的录像，事情就是发生在婚礼进行的时候，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看到的话，肯定会接受不了吧，没有在现场看到那些景象，您可真是意外地幸运……」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电视机旁，俯下身子对一个黑色的盒子弄了半天。
「这里的DVD播放器还能正常使用吗？真是太好了……接下来还是请您自己用眼睛慢慢看吧，毕竟如果要我叙述的话，很多地方无法描述全面……」
电视机的屏幕中闪动了一下，开始播放出大河婚礼时的画面。
西方式的婚礼——大河穿着洁白的婚纱长裙，裙子的下摆在鲜红的地毯上一直拖出去很远。手捧一束洁白的鲜花，淡淡的彩妆再配以婚纱洁白的颜色，样子显得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可爱漂亮。大河手挽着宫崎龙司的胳膊，此刻的他身着一套档次极高的白色西装，满头的金色长发也被整整齐齐地梳到后面。如果不露出那副人见人怕的丑恶嘴脸的话，整个人看上去的确非常帅气。
鲜红的地毯一直通到教堂的大厅里面。两人走在地毯上，在轻柔的音乐声中缓缓向前迈动着步子——这跟自己在其它地方见到过的婚礼仪式差不很多，唯一不同的是，这场婚礼的规模异常盛大，比自己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场都要盛大，参加婚礼的人也很多，现场的欢乐气氛几乎要溢出屏幕、渗进这间小小的病房里。
但龙儿高兴不起来。
并不只是因为自己心爱的大河跟比人结婚的关系，而是——
屏幕中的她同样高兴不起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表情仿佛冻住僵硬在了那里一般丝毫没有变动一下——不，简直是痛苦才对——只有自己才能观察到、体会到的痛苦。
龙儿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型，脸上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明明不高兴，明明没有得到幸福，明明痛苦着，可你为什么还是要嫁给他？！
不明白！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大河的婚礼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只是，细心的龙儿发现，参加婚礼的客人中间，没有一张自己熟悉的面孔——一张也没用。曾经高中时代的本以为肯定会来参加大河婚礼的那些同学，一个都没有看到。
都是些脸上挂着虚假微笑面具的毫不相干的家伙。
放在电视剧中，通常被称为路人甲的一群家伙。
没有意义的存在。
就是在这些微笑着的虚假面具们的祝福声中，大河并没有得到幸福地，一步一步走向台子上面，牵着宫崎龙司的手。
紧接着，两人在圣洁的上帝见证之下互相交换结婚戒指。
龙儿的心紧紧揪住，只要一下，就会立刻破碎掉。
大河表情僵硬地，伸出戴有白色长筒手套的纤细的手——那双手明显比从前消瘦了许多，看出这一点的，恐怕只有龙儿一个人了吧——递到宫崎龙司的面前，宫崎龙司的嘴角上露出一丝微笑，轻轻握住它的指尖，将一枚镶嵌有闪烁着晶莹亮光的钻石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
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发生了。
「等一下——！」
一个女孩子尖利响亮的声音在礼堂的正中央响起。宫崎龙司的手颤抖了一下，结婚戒指掉在了地上，顺着台阶滚落下去，消失在了客人的席位里。
画面还没有切换到发出声音的人那里，龙儿已经辨认出了刚刚那个喊叫的声音。
是日向凌。
她会出现在婚礼现场，阻止自己喜欢的人结婚，这本身就是情有可原的，所以龙儿并没有太过于吃惊。只是她竟然会采取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加以制止，实在大大超出了龙儿想象力的极限范围。
——至少应当用一种更容易使人接受的委婉一些的方法呀，这样直接在婚礼现场搅闹一番到底算怎么回事？这个笨蛋！
镜头转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画面呈现了出来——果然是日向凌没错。
打扮的异常精心，身穿一身洁白礼服，头上戴着一顶不知是装饰用的还是用来掩盖自己真实面目的圆沿小帽，漂亮程度仅次于站在台子上的身穿婚纱的新娘——如果除去个人感情左右的因素之后，也许会觉得她比台上的新娘更漂亮也说不定——这样明目张胆地抢新娘的风头，看来这场婚礼，她是下定决心要搅闹下去了。
心情变得异常沉重起来，比先前更增添了一分内疚、羞愧与自责。
本以为已经用尽了方法，本以为为了阻止大河的婚礼，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他居然会忽略了这钟最简单有效的方式——直接在婚礼现场出现，并且阻止婚礼的进行，这样即使最后不会成功，心里也不会留有什么遗憾了吧——可是，真的是忽略了这种方法吗？这个方法不是从最初的一开始就想到了吗？为什么没有去采用？是因为碍于面子的关系吗？可是面子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假的东西，和大河的幸福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那么是碍于宫崎财团名声的关系？碍于自己未来社长位置的关系？还是……
不是啊，不是这样的啊……！
双手抱头，龙儿痛苦地坐在了床上。
不管怎样，他都无法原谅没有使用这最后一种方法去阻止大河婚礼的自己。
对这样的自己，龙儿真是厌恶到了极点。
——去吧！为了心爱人的人，去大闹一番吧！为了自己所爱之人的幸福，将这个该死的受到诅咒的婚礼彻底打破吧！
心里不禁这样轻声呼喊起来。抬起眼睛，用满含期待的目光望着屏幕中激动不已同时又窘迫到了极点的日向凌，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宫崎龙司只是僵硬地站在台上，牵着大河的手，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画面比较模糊，龙儿看不清他的脸。
「我……我……」
小声地吱唔着，已经没有了先前冲出来大喊时的气势。低垂着头，深色玫瑰的颜色从雪白的双颊直直地蔓延到耳根处。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
「我反对这场婚礼……！我喜欢宫崎龙司，他是我的，我不许别人把从我身边他抢走……还给我呀……把他，还给我呀……」
音量比之前的那一声还要高一些，说完之后，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全场哗然。
一瞬间，整个婚礼会场爆发出浪潮一般的窃窃私语声和低低议论的声音。
身体向后面仰去，然后倒在床上。龙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下来。刚才从日向凌的口中说出了自己心中想说却没有能够在众人面前说出口的话——
「大河是我的，我不许别人把她从我身边抢走！把她，还给我啊！」
画面还在继续跳动着。
几个穿黑色西装，看上去极其彪悍的男子——大概是日向凌曾经跟自己提到过的SP之类的什么人吧，走到倒在地上的日向凌近前，想要拉起她把她带走，日向凌挥舞着手臂驱赶开他们，不许他们碰自己。于是会场爆发起了更加响亮的纷纷议论的声音，人群之中甚至有几个人影开始晃动起来。嘲笑声、愤怒声、斥责声、戏谑声，代表了客人们各种各样心情的声音充斥着会场，乱糟糟的不成样子。
望着混乱不堪的场面，龙儿心中竟然会有一种非常愉快的感觉，他为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而羞耻。
「其实，电视新闻上的直播到了这个位置的时候就已经停住了，这些毕竟不是应该让外人看到的东西……」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声音低沉地补充着，龙儿的眼睛只是紧紧盯着闪闪发光的屏幕，没去理他。
事态继续恶化着，会场里面的躁动越来越剧烈，而站在台子上的宫崎龙司似乎下定了决心不为所动，继续拉起大河纤细的手，从口袋里面重新拿出一枚戒指——应该是戒指吧，因为画面一直定格在坐在地面上哭泣着的日向凌身上，新郎新娘这两个婚礼的主角反而被放置在了画面中的一个小角落上，远远的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事先竟然连结婚戒指都准备了双份的，这种想要将破坏大家幸福的罪恶行为进行到底毅力，真是可怕。
龙儿的心再次被紧紧揪住，一瞬间，连呼吸都已经忘记。
没错，是戒指——宫崎龙司重新将结婚戒指戴在大河戴有洁白手套的纤细手指上——戴上了。
戴上了。
大河，戴上了，宫崎龙司的，结婚戒指。
龙儿听到了自己胸腔中部偏左的位置里面有什么东西破碎掉的声音。
很清晰。
然而——
大河的手指又从里面抽了出来。
龙儿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大河的手指，从刚刚戴好的结婚戒指的小圆环里面，抽了出来。
画面虽然是那样微小，但龙儿极佳的视力再配上脑袋里面丰富的想象，将当时的情形完美地再现了出来。
戴有白色长筒手套的手臂并没有弯曲，直直地，手指从戒指里面抽了出来。也就是说，大河的身体向后面仰了过去。
但事实并没有像看上去那样简单，大河不只是单单地仰了过去，而是——
昏倒在了地上。
就像被秋风吹落的一片枯叶般，软绵绵的，无声无息、不被人觉察出的，倒在了地上。
再也没有站起来。
先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对于画面里面发生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与之相适应的反应，龙儿只是圆溜溜地瞪起两只三角眼，一眨也不眨，静静地望着大河在屏幕中的一个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小角落里面昏倒。
直到从后台急匆匆地走出几个人影，将昏倒的大河迅速抬走之后，龙儿终于醒悟过来——
「怎么……这是、怎么回事……？！管家爷爷，请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河……她这是……怎么了……？！」
一下子从坐着的床上跳了起来，龙儿用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住老管家阴沉的脸，说话的声音颤抖不已。
相反的，老管家的表情却异常平静，平静到让人想激动都激动不起来。
「不用担心，龙儿少爷。」
银白色的胡须微微颤动了一下——
「刚刚我已经去了逢坂小姐那里——当然，她现在已经不再姓这个姓氏了，应该是宫崎夫人才对——据她母亲所说，她大概只是单纯地受到惊吓昏了过去，身体并无大碍……虽然并没有见到她，但我觉得应该相信她母亲所说的话才是。」
深沉的声音缓缓流出，让人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对他的这番话产生怀疑。
只是，受到惊吓——这样小的事情也能被称做是「惊吓」吗？印象当中的大河，似乎并不是一个受到「惊吓」之后就会夸张地昏倒过去的纤弱女孩子，尽管她的身体看上去的确有够纤弱，但她曾经可是拥有「掌中老虎」之名的极度危险生物啊！
不过，既然她的母亲说她没问题，就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龙儿害怕自己会怀疑这一点。
第三章
紧张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就在龙儿长长地吁了口气，准备再次将视线移动到闪着荧荧亮光的电视屏幕上的时候——
「啪——！」
一声清脆的、响亮的——不是杯子落地时摔碎的声音，也不是椅子倒在地上时发出的声音，而是——对于看过警匪片、枪战片的龙儿来说，这个声音简直是再熟悉也没有了。
——尖锐的、恐怖的，冰冷的、无情的，一瞬间，仿佛要把人的灵魂洞穿。
枪声，一声凄厉的枪声，从电视机里面传了出来。
愕然，之后迅速转回身，望向画面还在不断变化着的、传出了那个恐怖枪声的电视机。龙儿大张着的嘴巴已经忘记了合拢，两只瞪得圆圆的三角眼里满是鲜红的血丝。双手捂住嘴巴，用力、用力、再用力，因为不这样做，他害怕自己会因无法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喊叫出来——
原本已经倒在地上的日向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站起身，伸开双臂仿佛是在用自己纤细柔弱的身体保护着什么东西。而她胸口的正前方，是一只刚刚响完、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去的黑色手枪。
她成功了。
子弹洞穿了她的身体，然后停留在了里面。
因为角度位置的关系，龙儿无法看清楚她受伤的部位，只能够看到大股大股殷红的血液如泉水般从她身体里面喷涌而出，洒在了鲜红的地毯上，弄湿了她身上洁白的崭新衣装。
如同大河昏倒在地上时一样，日向也凌倒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纤细柔弱的身躯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龙儿从她渐渐低矮下去的肩头上看过去，被她挡在身后的，毫无疑问地正是——宫崎龙司。
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从头至尾，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突然，好像都是安排好了似的，好像是命运中本该如此。日向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袭向宫崎龙司的子弹，甚至连「龙司，危险——！」这样帅气的话都没有喊出口，之后，就倒了下去。
毫无声息。
一个女孩子的柔软身躯，要凭借怎样坚定的毅力才能够抵挡住袭来的超过音速的铅制弹丸？龙儿不敢想象。但是爱情的力量使她勇敢地站了出来，在子弹射向宫崎龙司头部的时候，在所爱之人的生命即将被夺走的时候，站了出来，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婚礼会场的秩序彻底崩溃掉。
参加婚礼的客人们奔跑着、喊叫着，就像一群被火烧着了屁股的老鼠一样，到处乱窜，拼命寻找着可以躲避传递死亡的子弹的地方。
混进客人里面进入会场的黑衣枪手，本以为可以凭借着日向凌所引起的混乱，很顺利地就能够命中目标。没有想到，就是那个引起了混乱的女孩子，在自己刚刚掏出手枪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发现了自己，然后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枪口的前面——恶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咒骂了几句听不太清楚的脏话之后，再次举枪对准目标——还是宫崎龙司。
画面中已经有几个身穿黑色西装、头戴黑色墨镜的SP们向枪手的位置靠拢过去，其中有几个甚至还握着手枪，因为担心会对尊贵的客人们造成误伤，他们迟迟不敢开枪射击。距离太远，而且受到惊吓慌乱地四处逃窜的客人们异常碍事，他们想要制服枪手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就在这短暂的停当，枪手有了再次扣动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