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潜鱼在渊-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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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殷十九并不知道,瞬间的心悸示警并非来自羽人非獍,而是指向笑蓬莱……
同一时间。
圆教村废墟天翻地覆,剧烈的震动象征着进入裂隙的正道一众人已陷入苦战,在外“守护”的阴无独阳有偶察觉冷冽的杀气不一会儿互相找着借口惊惶逃走。又过了一刻钟,爆炸声充斥整个废墟,残桓断壁被气流激荡得飞沙走石,裂痕一道道从被封印的入口下方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其下深邃不知通往地底何处。
突然空间异变!
但就在异变的那一刹那,一道苍白的影子由日影下方掠出,毫不犹豫连停顿都没停,捉住那瞬间空间重叠的间隙而进入黑漆漆异空间另外一端的异度魔界……
整个圆教村连同被封印的入口在更加剧烈的爆炸声中彻底灰飞烟灭,断壁崩散为尘埃,封印碎裂成光痕,像是被挖空一块的空间再度猛烈抖动,由无形之力道抚平成一片虚无。
距离圆教村大约一里之外,当爆炸声传来时,树林刹那抖动,环境如一张白纸被水浸湿瞬息替代影像,接着踉跄落地了两道身影,正是剑子仙迹与满身是血的玄宗道者九方墀。
入局的人有一半挣扎活命,满目鲜血淋漓。
但在笑蓬莱。
金八珍似有所觉,开始慢慢遣散楼内女姬。对外的理由是女儿女婿有出息了,她也老了打算与儿孙住到一起。愁落暗尘带走了倾君怜,慕少艾和羽人非獍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宫紫玄已死,殷十九不在,练峨眉未出。不熟悉的人并不知金八珍的个性,自然不会认为这个理由不合理,更不会质疑这位武林前辈此时的行动有临时退缩之嫌疑。那么笑蓬莱看起来是将要关闭了。
笑蓬莱若是关闭,色无极该怎样办呢?
金八珍有些犹豫。
她的好女儿色无极偷跑外出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不太爱搭理客人。这样也挺好,如今已不能保证笑蓬莱来客会否夹杂奸细,不外出意味着安全,金八珍也好悄悄地一点一点遣散女姬。但是终有一日这曾享誉武林的第一欢场关门倒闭,到了那个时候,色无极该怎么办呢?
金八珍心事重重,端坐在客厅内,一杯冷茶握了许久也不曾喝下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窗被风吹开,让楼内弥漫一阵冰凉。
窗外像是落叶坠地的唰唰声,一丝丝轻微颤音于枝叶间抖动。此时并非盛夏,笑蓬莱已经很久不曾听闻蝉声了……
轻微的风迎面扑来,死亡的征兆就像是一根尖刺猛地扎进金八珍的内心!
那瞬息的寒意,比冰更为寒冷,当人肉眼看到如轻烟一般的暗器蝉之翼时,生命往往只剩下一个念头的时间——这不是愁落暗尘!
嘶鸣的蝉声在耳边爆炸,金八珍什么也看不见,唯有颈脖几乎已经感觉到利刃的锋利。她四肢阴寒而僵硬,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及时嗑飞两枚蝉之翼的却是一柄刀。
魔界找过来了!
金八珍脑海中闪过第二个念头,就看到系着麻绳的刀如一道闪电劈开眼前的黑暗和混沌,叮叮两声轻响,蝉声再度嘶鸣,凄厉而不满。
一道人影挡在金八珍身前,灰色麻衣,头罩竹篓,肩背长刀一手拉紧刀柄上的麻神,竹篓后一双锐利的眼警觉扫过四周,提醒地唤道:“楼主。”
这是天险刀藏,将宫紫玄骨灰送来,并自愿接下了笑蓬莱守卫之职。他一直隐藏在暗处,连金八珍也无法气息。很多时候,金八珍以为这个人其实早已经走了……
风再度吹拂,风里似乎带着一丝腥甜。
蝉鸣声突兀中止。四周一片宁静。
金八珍脊背细细出了一层冷汗,直到此时她才从先前的危机中醒过神来。但还没等她开后定神地说点什么,外间突然掀起侍女恐惧尖叫。
金八珍霍然站起。
那个方向是……色无极的闺房!
猛烈的风已在耳边吹起。
羽人非獍当时不及细想,只见殷十九顷刻陷入性命之危,足尖一点人已拔地而起,六翼振风,神刀天泣已是在雪白衣袖间扬起碧色的光。
第一刀,天泣凌空荡出碧色刀芒阻挡金色剑气。
人反催刀风速度更快三分,如电逆光向上,将云海瞬息撕裂!
离得太远来势匆匆对于剑芒力有不及,但羽人非獍却可以先杀掉山峰之上使用剑阵的人。
“嗯?”云海上方,似有疑惑语调。
羽人非獍的速度有多快?
六翼之下,翱翔四海!
在金色剑芒尚且堪堪穿透云海时,他人已化为无形的风由云海下方笔直朝上,天泣于指掌一转,锋利刃口直逼剑芒来处……那是站在高耸入天山峰顶端的一名金衣人。
看上去果然是一名道者。
金色的道服下罩橙红袍裳,道者全身沐浴着阳光,肩头宛如洒满金粉。
那人神情不动,容颜俊美,凛然狭长的眉眼透着一股从心而发的锐气,一手持着拂尘,一手指尖凝聚剑意,肩头背负的金色剑器点缀八卦与圆形指针,金灿灿站在阳光底下简直就要自体生辉。
这是一个像是自身便已散发无穷光辉的人……
察觉风声不对,道者眉一轩,再度疑问:“嗯?”
气息精纯清冽,不似邪类。
羽人非獍刀已含怒无声出手,心神一动,突然收力三分。
道者眉梢微动,身周有无形散发之剑意收敛,骤然抬袖并指,已是准确无误捉住风中刀势。
叮地一声,神刀天泣何等锋利,此时伴随速度融入气流的刀风又是何等锐利!
但道者仅凭一指一划,只见无声激荡的剑意毫无阻碍破除刀与风融合之势。那一刻,羽人非獍气息一窒,以速度而成的刀势竟是被逼停一瞬,瞬息造成破绽,亦是人与风之分离。
本已收敛三分的刀式自然也没办法再劈下去。
云海中幻化六翼羽毛,刀如碧水,与金色光芒一触即收,风里现出羽人非獍白衣身形,而他一足定在石阶之前已是人在道者身后。
道者并指扬起剑意,金白相间发丝被风吹动向后飞扬,猎猎衣袖与半空划过弧度,只闻叮当交击脆响,指尖没入袖中缓缓敛回身侧。在这过程中,道者,人不、动、分、毫!
羽人非獍皱眉,稳住身形。
殷十九一步一步往上挪,很像一只大号灰蝙蝠。
山峰很高,越往上越接近朝阳。
阳光干燥而温暖,给大地带来无尽生机。
而无穷无尽的云雾则带来充沛的水汽,使得高峰之上亦有植物生长……那一丛树荫底下,揭下面具的葑玉络低头站着。
这是峰顶一处平台。
石阶已是尽头,极近天穹,气息极为清纯。
金色的阳光铺天洒落,像是变故以前的四魌界慈光之塔,满目皆是光明,但光明亦有不同。
这里的光芒蕴含了生机,应和了云海之变,虽是灿烂却并不刺目,风柔和,光温暖,树木清灵而静谧——一如平台前方更高处那道静立金色身影。
此地名曰永旭之巅。
此地的主人正是葑玉络隶属于的道真一脉北宗领袖倦收天。
倦收天背对阳光,正定定地看着殷十九。
……仿佛一片混沌的世界中,灰雾勾勒人影,瞳孔内继而清晰出现黑发年轻人雾中倒影。
阴与阳之分界,正与邪之对立。
刹那勾起殷十九内心对于曾经远远见过梵天一页书的那种刺目扰心的感觉,他眉头一挑,手指不受控制地一抽!
心跳蓦然加速,好像快要流鼻血了。
但也是在这刹那,金衣道者与灰披风年轻人之间似有无形之风激烈对撞,催动云海万般变幻,让葑玉络置身的那丛绿树刷啦啦一抖——
对立的气息猛地一敛。
树下白影闪过,羽人非獍速度何其迅速,毫不犹豫出手依旧快、准、狠,两根手指狠狠钳住殷十九的鼻子!
“嗷~~~~”
瞬间安静得有些怪异,倦收天默不作声地看着羽人非獍与下方少年交叠的身影。
‘……给一点面子好不好,流一点血又不会死,叔,你真是我亲叔啊!!!’
殷十九无奈地感受鼻子的痛楚。
羽人非獍一怔。
他也是从小替殷十九捏鼻子捏习惯了,真的只是条件反射……
葑玉络不忍地闭上双眼,看着自家主人在那儿僵硬地丢脸。
“好了。”殷十九道。
羽人非獍松了手,略后退一步,刹那再度如风向后没入云海,只在殷十九身周留下几枚幻化无形的白色羽毛。
他沉默地投来的最后一眼像是在说“我在附近等你”。便在刚刚接近的时候,殷十九觉出了一丝腥气,羽人非獍似乎受伤了……
大概正是因为有羽人非獍,有慕少艾,或许还有色无极。此时的殷十九才开始慢慢学习对正道妥协,才想到要来这里,试着在有些事还未揭穿的时候稍微做一些弥补。如果能友善地生活在一起,人类何必要互相伤害呢?他并不愿意伤害身边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也有预备下一定手段保证身边之人的安全。当初刚来苦境的玄雨是怎样想的?
似乎扰乱世间平衡,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有这种想法的人在去很多地方的时候都会心虚……但是黑发紫衣的年轻人挑眉气度文雅,他人站在阳光下,依旧像是藏在灰披风的阴影里。
凉凉的秋意不期然侵染入永旭之巅永恒的阳光。当正与邪达成相对的平衡,似乎同处一堂也并非难事。更何况,事先已有一旁葑玉络作为缓冲。
倦收天心中有疑问。
殷十九则抬手揉了揉鼻子。
“失礼了。”
“无妨。”
黑发灰披风的年轻人依旧站在石阶上,仿佛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倦收天并未有所动作。
狭长金眸与平静黑眸相对,那瞬间似乎岁月已回到遥远。
“昔日翼天大魔来袭,那缕气息是你?”倦收天直接了当问。
“是。”
“你救了葑玉络?”
“不,我害了葑玉络。”
作者有话要说: 真怕会写成BL……芳还是抓着银票的袖子比较好啊……
“我又爱上芳了——等等,为何是‘又’?”
☆、使者
回忆往事。
玄雨曾以“邪雨”为名,在苦境游荡过一段不短的岁月。那时佛界与欲界争夺信徒,又有一组织名为潜欲试图打开传说中的地狱之门。三清道界已分裂为互不来往的数个组织,突然有一日异界魔物来袭,为祸人间,被道真南北宗联手镇压。
那个魔物就是倦收天口中的“翼天大魔”了。
玄雨只是旁观者,也顺便为正在组建中的紫蛇屋搜集原材料,于是蛇屋多出几位以妖魔为主体的鬼差。当时他以为做得隐秘,不料气息已被人所记住。
这件事没必要否认,殷十九还不想被人怀疑与魔物为伍。翼天大魔那来自地狱的炙热魔气其实为他所不喜。就算修行的是邪元真力,他也是很挑食的好不好。
永旭之巅,阳光洒落。
异度魔界,却像是永远笼罩在黑暗里。
一道苍白的影子,在圆教村爆炸的那一刻,无声潜入了异度魔界。
异度魔城天穹是火焰般的红,弥漫魔灵哀嚎的火焰遍布城墙之外。魔城建于魔龙之躯,但魔龙却是活的。一名活物,自然不会只有一个出入口,潜入者像是对异度魔界内部结构极为熟悉,在进入异空间后便绕过了魔城,向后方摸了过去。
沸腾的岩浆实际是魔龙的血液,森森白石则是露出的龙骨,但通往后方的路却已被扭曲的空间所截断,这大概也是异度魔龙前往苦境后一直按兵不动的最大原因。
是狰狞的断崖,下方如漩涡一般的血色岩浆,粗糙的链条蜿蜒伸入血海般的漩涡,另一头不知连接奇异空间的那一方。漩涡拍浪,似血浆拍打岩石,如扭曲奇异色彩的血海中间赫然耸立一处石台,石上端坐一团乱糟糟灰白长发,以及黑布中看不清面目的人。
那人影不知坐了多久,久成一座雕塑,铁链缠绕在人影和石台四周,甚至有一些链条已深入黑布下的躯体和血肉。
“嗯……”黑布下传来邪异之声。
这处魔界断层,本是属于禁地,此时风带来讯息,像是有人入侵。
那人身躯气息混乱,有些像妖,有些像魔。
骤然一道光影现!
像是被扭曲的空间所逼出,潜入者在半空显露身形。灰白的布裹住比常人更为魁梧的身躯,面似罩有黑铁面具,白发蓬乱披散肩头。
“哼!”
石上的黑布不动分毫,但血海深涡乍然被触动,天与地竟相继震动起来,铁链铛铛作响,令得四周环境阵阵骚动。潜入者心知不好,不敢再度停留,一转身倏然融入黑暗,再度向来路遁去。
走得了吗……有炽热的火光横空划过。乍然之间,迸发无数火星照亮前路黑暗!
已不知是魔界那个角落,一柄掀起腾升红焰的似刀似剑的武器从火焰中呛地落地,剑刃暗红,剑柄如杖,细细裹了黑布,正是邪刃朱厌。
火光前方,白衣红发的魔者冷酷背对来人而立:“指教了!”
苍白的影子显露身形,手中一柄弓刀蓦然扬起尖锐刺骨的风,速度与力量并存之招伴随带起一片虚影的脚步,丝毫不停留猛烈袭击吞佛童子。
吞佛童子是第一个察觉有人入侵的人,他甚至有种熟悉感,就像是来人曾无数次穿梭在异度魔界之内……这个人!是——
闯入者并非是人。
“赦心炎!”朱厌撩拨刀风,吞佛童子伤势未愈不利久战,一出手已是不留情面。由人之欲望而燃烧的火焰夹杂细小剑气,只要有一丝破体而入,便能引发心火使来者自焚而亡。
火焰、刀风、剑气三者交缠,让黑暗变得璀璨刺目,此处激烈的打斗彻底惊动魔界守将,便闻虚空传来魔族智者源自木墙的怒而惊喝:
“什么人!”
来窥探魔界秘密的人。
刀合拢变为锋利刀弓,闯入者指间一震一缕刀气化为箭芒穿过赦心之炎,火光泯灭现出通路,吞佛童子侧脸一偏一缕红发已点燃了火焰……这招式,是他!
已确凿无误。
朱厌攻势一缓,闯入者已抽身而去,半空弓再转刀,长刀瞬息撕裂了黑暗通道。
“啊!”“哇!”是迎面撞到了城中魔卒,却皆非来者一招之敌。
吞佛童子目光深沉,心中却是趣味,抬手召回朱厌,一手背往身后白衣一扬,优雅向后落足,而让身影彻底没入后方黑暗。
这件事他需要禀告女后九祸以定夺。他在闯入者身上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多种污秽糅杂在一起的阴邪之气,而其中又有细微的异度魔气……
异空间无声扩张成网。
四周黑暗陡然变化,闯入者已落入一处绯红之月、半空仅有独木支撑之地。神无道,异度魔界外围守护,三处异空间之一,由魔族女将别见狂华看守。
再度踏足熟悉的异空,灰白长布猎猎,闯入者踩在圆木之上,心神一阵恍惚。
柔韧细长的黑剑无声刺来,一身黑甲连面目也遮住的魔将沉默而狠辣,剑如雨,剑如网,不给来人丝毫喘息之机,兜头由天穹红月之上笼罩。
此时不能退。退,便会离开圆木,落入不知名的空间乱流。
此时只能进!长刀变幻宛如月圆,勾勒出狂野强悍的影,以力破力,以招破招!
砰!
剑网寸寸碎裂,但闯入者却临时收力,弓刀停留在魔将面前三寸。熟悉的武器,熟悉的招式,勾起魔将心中压抑多时的情绪,而让剑中杀意震碎罩面白布。
“你是——”
魔将不顾自身安危,剑挑向闯入者面上面具。
熟悉的面具,凌空飞起,被挑在剑尖上。
闯入者悲啸一身,刀横空,人向前,刹那红月震颤,异空间被极为强横的力道由薄弱处撕裂,剧烈的风席卷圆木,让黑甲魔将迟来一步,伸出的手只来得及攥紧一块碎步……
那个人是……元祸天荒!
是她的同伴元祸天荒……已死在封云山邪招之下,一同看守三道千年的元祸天荒!
“停步!”看守神无道的魔将一剑划开正要合拢的异空间,别见狂华已忘却了命令,手中握紧冰冷面具,就要紧随闯入者身后将其截住。
……但是元祸天荒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看上去像是已经背叛魔界?
漫天血色乍然爆裂,别见狂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她从空间裂隙中所看到的最后一幕景象却是元祸天荒身躯经脉鼓起,在空间乱流中炸成无数碎片的影像——影像戛然而止,神无道恢复寂静。
唯有冰冷的面具提醒现实。别见狂华气息死寂,骤然惊怒嘶喝:“啊!”
轱辘轱辘。
头颅被气流冲击,离开空间乱流落到地上。苍白的头发遮住怒目睁眼的脸,血淋淋的头颅混着泥土滚了几圈,被拦在一人脚下。
来人身具佛门气息,手中持有檀木佛珠,黑发披肩似是带发修行之居士,面容清俊却闭着双眼,身着白褐相间之长衫,肩膀上还挂着海蓝色的珠串。
他俯身用一块白布包裹起元祸天荒的头颅,轻叹一声,垂目悲悯。
“看来混合了人类的妖躯依旧无法承受太激烈的魔气,需得再做计较。”他淡淡地道:“封魔之间不曾开启,现有材料不足,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了。”
污血很快浸湿了白布,接着流出的液体却转为无色。黑暗处突兀现出一道沉默的身影。
“哒哒……使者……大人。”
这名男子肌肉虬结,肤色是苍白混合了大片黝黑,一只手笔直垂在身后,另外两手牢牢抱着一个罐子。他脸上的肌肤是青色的,在双眼之侧另有一双眼睛骨碌碌能见四方,此时躬身待命,似神经质般地上下碰撞牙关发出“哒哒”声。
如果殷十九在这里,估计就能认出这个人正是他所建立的杀手组织那位一直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的魁梧大汉。
在幽燕征夫被蛇屋取代之后,原本的组织中忠心的人还活着,不忠心的人皆已被使者亲手送入死亡。
活,无论怎样,是否都比较幸福?
黑发闭眼的佛者并无五感,温和的表情实际一片漠然,轻声道:“将此物带回,等候……主人归来。”
他一抬手,白布中的头颅咕咚一声,落入盛满粘稠液体的陶罐。
生,是否真的比死亡幸福?
葑玉络在听到殷十九说出那句话时,实际上有点瞬间想要作呕。
她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