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潜鱼在渊-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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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雪的时候。”
　　一座小山坡，一处避世而居的茅舍，猫少年胸口缠着厚厚的白布，百无聊赖地蹲在门口摇着猫尾巴。
　　阿九才刚刚动完手术不久，还不能够挥剑练武。落日烟的主人朱痕染迹是药师慕少艾的旧年好友，也是受其托付照顾阿九的人。
　　猫少年好奇地眨眨眼，咦，现在才是春季，落日烟什么时候才会落雪呢？
　　“朱痕朱痕，小九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病好之后。”
　　额上缠着褐色布巾的蓝衣男子丢下扫帚，走过来用手摸了摸阿九的头：“还痛吗？”
　　“安啦安啦，伤口处一点感觉都无。”阿九抖抖耳朵，摇摇尾巴：“朱痕，我什么时候可以练武？”
　　阿九因天生半心而无法运功，与殷十九在病理上正好相反。为防止阿九病情恶化，慕少艾一直将猫少年封印在幼年时期。其实从真实年龄来看，阿九比这一世殷十九不知老出多少。
　　“等你心上的伤口愈合。”
　　朱痕染迹声音低沉，自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快了！”
　　少艾，你要怎样做？
　　呼呼呼，真是欠了他们两人的！一个阿九一个小九，都是心上出了问题。吾走一趟翳流故地，刨一刨坟地里还能够用的东西，再回来总是要让病人痊愈不是吗？
　　什么时候回来带阿九走？
　　现在时局不稳江湖太乱，等事情做完吾会回来退隐。哎呀呀，麦着急，再过一段时日会有人来替阿九顾看伤口，人便先交你了！
　　慕少艾踏足茧之道，准备去挖一个人的坟。
　　在那个时候，色无极和羽人非獍正随着谈无欲一起，在鬼梁兵府的喜堂内，准备向新郎新娘敬酒。
　　殷十九位于荒郊野外的草亭内，正面对着魔界大将赦生童子与螣邪郎的刀戟逼杀！
　　……之后，事情则变得太快。
　　色无极猛地睁开双眼！
　　她感觉自己像是要在黑暗里窒息，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跌到了床下，然后大口喘着气撞撞跌跌推开茅屋的门。
　　外面夜空如洗，几颗星子闪烁。
　　这里是岘匿迷谷，药师慕少艾曾经隐居的地方。三天前，水晶湖冰封，外面传言羽人非獍已死在替子报仇的鬼梁天下掌下。殷十九与谈无欲冲突，打伤慕少艾反背中原，杀死半途拦路的笑蓬莱之主金八珍。
　　异度魔界倾巢而出，了无之境已不再安全，屈世途就带着色无极跑回了琉璃仙境崖下，开启了迷谷阵法。
　　色无极还记得当时情景。鬼梁兵府内，喜红遍地，饮下别人敬的酒之后，羽人非獍便显得有些异样，直到后来天泣长刀刺入新郎体内，那刹那变故谁也预料不到。
　　喜事变丧事，鬼梁兵府上下哗然，羽人非獍险些打伤色无极，呈狂态冲出喜堂。慕少艾不在，谈无欲和色无极追之不及，只在半路听见前方轰隆作响，并捡到一颗疑似孤独缺的腐烂人头。
　　后来的事情，色无极是听羽人非獍的一位好朋友燕归人所讲述。
　　当时羽人非獍冲出喜堂，燕归人与同来贺喜的鹿王泊寒波本想在前方栈道推下巨石将人截住，不料被一伙披着黑斗篷的人拦住去路。后来羽人非獍遭遇了罪恶坑之主狂龙一声笑，并得到了一颗半腐烂的人头，被告知孤独缺已死在其义子殷十九剑下。
　　当时羽人心性就有点不好了。
　　神智不醒之下，羽人非獍并不能打败狂龙一声笑，反而被鬼梁兵府之食客追上，最后被怒急成狂的鬼梁天下捉了回去。
　　“唉。”
　　岘匿迷谷极为安静，屈世途不知道去了哪里，开启了院子外围的防护阵法不让她离开。
　　此时夜凉如水。色无极渐渐冷静下来，回忆起这几天发生的事，一挥衣袖，却觉得心中更是堵得慌。
　　羽人非獍被抓回鬼梁兵府后，多番有人去向鬼梁天下说情。
　　人有亲疏远近。
　　色无极虽然感觉很是愧疚，也替鬼梁天下不忍。但她也非常希望能解开这段不该发生的冤仇。她甚至命令属下的鬼差抓来当时向羽人非獍敬酒的那个人，证实酒中其实是有被下了迷心散。
　　然而死去的人终究是活不过来。老来白发送黑发，鬼梁天下在这段时间内的煎熬，众人都有看在眼中。
　　慕少艾多番奔走，终于将羽人非獍接了回来。色无极后来并未有看过在水晶湖边养伤的羽人非獍。
　　那时江湖正有传言，“天泣神叹破魔翳，刀戟勘魔斩旱魃”。不知为何，异度魔界像是疯了一般倾巢而出，四处报复。按照慕少艾那时原话“为防小九发疯”，便让屈世途带着色无极躲进了岘匿迷谷。
　　再然后。
　　羽人非獍点了慕少艾的穴道，带着胡琴去硬碰鬼梁天下当胸一掌，一路血洒。
　　水晶湖畔。
　　突然现身的殷十九与谈无欲闹翻，发生剧烈惊死人的冲突。湖水冰封羽人非獍之身躯，恩怨了结。消息传出之后，中原刀戟勘魔之局为魔界笑谈，然而后来呢？
　　色无极沉思片刻，忽然怎么也想不起慕少艾后来怎样。似乎对她说起那些消息的人也都不曾提及……羽人非獍身亡，殷十九发疯，然而，慕少艾呢？
　　河水淙淙。
　　月下闪烁粼光，岘匿迷谷另一边。
　　屈世途独自站着，沉思看天上闪烁的星。从背影看，都能看出他抚摸胡子的手之沉重内心非常之担忧。
　　“咳咳。”
　　后方一个黑影翻了个身吐出口中的水，湿漉漉的紫衣紧贴着身上的伤口，被毫不在意地扯开，啪地敷上药粉。
　　“你醒了，知道你不想见色无极，所以我给她喂了一碗安神汤。”屈世途转过身，看向那个从河里学鱼游上来的人：“外面的风风雨雨都传遍了，说你杀了金八珍，这是要怎样啊！”
　　屈世途心忧得胡子都揪掉几根。
　　“咳咳，噗。”
　　殷十九往外吐水：“魔界放出来的谣言而已。我已与狂龙说好，将练峨眉引去罪恶坑，一切都很顺利。”黑暗之中，年轻人目光闪闪，看不出其中情绪。
　　自从冰封水晶湖后，殷十九再未去见色无极和羽人非獍，也很久不见其笑容。
　　他翻个身坐起，屈膝托住下巴：“无极还好么？”
　　“能吃能困，还不错啦。”屈世途回答。
　　殷十九：“秦假仙还有来打搅吗？”
　　“自从上次被你打过之后，岘匿迷谷连一只鸟都不肯靠近。”
　　屈世途满脸无奈：“素还真谈无欲也好久不见人影。听说燕归人被魔界派人追杀失踪，现在是要闹哪样，哈，阎魔旱魃无敌了吗？”
　　“不用担心。”殷十九表情沉静，慢慢地说。
　　外界风风雨雨刻意避开了色无极，但屈世途还是能够知道一些的。
　　比如因为流言缘故，燕归人遭遇逼杀，在罪恶坑的阴谋下传闻有特殊材质的圣戟神叹失陷在磁心源，其本人流落江湖不知何处去。
　　而水晶湖畔，阎魔旱魃还曾经降临过一次，专门跑来看内中冰封的羽人非獍尸体。
　　殷十九更是比较惨。笑蓬莱无故遭人灭门，他正是最具有嫌疑的凶手，不但被魔界追，还被正道追，还被笑蓬莱的朋友们追追追成了狗。
　　至于为什么，这一点屈世途比谁都清楚。
　　这个人不小心打折了赦生童子的腿关在岘匿迷谷的后院里，被异度魔界追惨了之后，一气之下灭了占据笑蓬莱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魔，当然会被人认成凶手。
　　想到这里，屈世途忽然反应过来：“对了，金八珍是真的死了吗？”
　　为什么这流言闹得这样沸沸扬扬，上次秦假仙还说惊动了萍山上的练峨眉，不会是……真的吧？
　　殷十九：“嗯。”
　　屈世途：“啥？！”
　　金八珍死亡，死前应该很平静，还闭着眼。
　　她的头颅被擦干了血迹，装进礼盒里，被人送上了萍山。
　　虽然世人都说，笑蓬莱灭门惨案凶手乃是一群黑斗篷。但练峨眉却知道，笑蓬莱的歌姬多半都已被遣送走，那里经过玄宗道者确认，早已成为魔界据点。金八珍虽然是被人一剑断首而死，送头颅上萍山的人，却出自罪恶坑。
　　三月还未过去，纵是阳春，风中带寒。
　　叶飘飘，风萧萧，一步一踏尘，风扫落叶飘。
　　练峨眉狂怒，步下萍山，此时已是踏入罪恶坑之范围内！
　　一掌摧毁罪恶门，敢于拦路之人霎时被掌风扇得齿血乱飞，跌出十丈外。
　　数声哀呼之后，再无人敢于阻挡道者脚步。
　　“出来！”
　　道者立于罪恶坑。
　　青色面具罩住半边脸，双眸幽深不露半点神色，拂尘置于左手，淡紫衣袍无风自动，由足底缓缓卷起烟尘，甚至带起了冰冷杀风！
　　练峨眉心绪极静，却又极不平静。天人交感，她似有觉悟，越发冰冷透彻的双眸，也似已下了觉悟。
　　罪恶坑四周唰唰唰出现不少人影。
　　首先出现的是没事的时候与狂龙一声笑形影不离的向日斜。黑衣绿帽的刀者看了看练峨眉，微微挥手让四周之人退后。紧接着排众而出者，正是涕泪交加的罪恶坑罪首狂龙一声笑：
　　“阿姐！！！！”
　　狂龙两眼含泪，呜呜咽哭，哭声却蓦然转为癫狂大笑：“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几乎已经等不下去——阿姐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能不能在年前写完刀戟。
啊愚蠢的作者娘因为吃太多把自己吃出胃病了——药师带我走……救……

☆、一如过年

　　杀旱魃！
　　如何杀？
　　“以最强的力量摧毁胸骨防护，再以极快的速度，趁伤口不曾愈合之时穿其骨、碎其心！观当今武林，最强力量有燕归人，羽人非獍之速度正合适。”
　　可惜，正因涉及羽人非獍，这个方法反而不可行。
　　所以？
　　“用刀戟戡魔为诱饵，杀魔君阎魔旱魃，当另寻方法！”
　　水晶湖。
　　“名剑俱坏，英雄安在，繁华几时相交代？想兴衰，苦为怀；东家方起西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成，也是天地哀；败，也是天地哀。”
　　晶莹湖水如今已成晶莹冰封。寒气引来冰雪，冰雪覆盖湖岸，让草地变为洁白，让树丛覆盖苍白。
　　伴随诗号声，一名蓝衣人披散黑发从天而降，单足落地，一足萎缩残疾。这名男子神情沉静，一手蜷缩胸前亦是残疾，正是这水晶湖原本的主人，药师慕少艾在医界好友，残林之主皇甫笑禅。
　　“唉！”
　　冰封明澈，湖水冰层反射着阳光，隐隐透出内中白衣一角。水晶湖的冰封并非天时，而是人力所成，迎面扑来的寒气中似挟带死亡般阴邪气息。
　　若非如此，前些日子异度魔君阎魔旱魃踏足水晶湖，也不会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肆意大笑而回。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何苦，何必！”对于皇甫笑禅而言，鬼梁天下是其好友。
　　他不该阻挡鬼梁天下为子复仇，却也不忍这桩仇恨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最终胡琴落雪，白雪染血，水晶湖中沉眠的人任性一己抗下，用自己的性命了结仇恨。
　　虽让事情结束，但活着的人，又是何其神伤！
　　湖中阴气让四周气温寒冷如同冬日。
　　皇甫笑禅静静站在积满白雪的树林中，注视着湖边手抚断弦胡琴的那个人，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主。”
　　谈无欲出声唤。
　　“你也要离开了吗？”皇甫笑禅并未回头，语气低沉。
　　“如今时机成熟，中原需要吾之力量。”
　　谈无欲身上还有伤，是上次与殷十九双掌相对时所留下。
　　皇甫笑禅转过身，目光沉静看向他。
　　“这段时间多谢林主相助。谈无欲代中原谢过！”谈无欲容颜清隽，虽然江湖齐名，并不如素还真那般温和圆滑，其形其色皆铮铮傲骨，带有一股不屈之气势：“此战，中原必胜！”
　　“吾相信。”
　　皇甫笑禅微微颔首：“若有需要，吾当不遗余力！”
　　纵然魔界势大，曾一度捣毁琉璃仙境。但中原侠义不屈，正是有无数前仆后继之义士积极抗魔，才能牢牢将魔界抑制在西北方瀚海森林内。
　　佛剑分说、傲笑红尘、剑子仙迹、慕少艾、练峨眉、羽人非獍，甚至是殷十九，面对不知深浅魔界大军，谈无欲相信这些人早已抱有抛弃性命之觉悟。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不计功体的牺牲，在阎魔旱魃复活后，中原才能从琉璃仙境一路拼到了无之境，毫无退缩，直至取胜！
　　所以怎能责怪，在面对鬼梁天下杀子之恨时，众人皆欲出面说情？此时的中原，损失不起任何战力，不提其中慕少艾与殷十九的关系，当事人是曾为中原做下贡献的羽人非獍。
　　谈无欲抬头看一眼水晶湖畔那道人影，亦是叹息。
　　而在这个时候，罪恶坑！
　　练峨眉稳住身形，唇边染红。这位为抗魔而落下萍山的道者，本是为义妹金八珍之死寻仇而来，却不料在胞弟狂龙一声笑所在之处，见到了意料之外的魔。
　　当时罪恶坑狂龙一声笑癫狂出场，向日斜心知计成，立刻带人远离此地。练峨眉心知不妙，后退已是来不及。
　　罪恶坑骤起不同寻常之寒风，天际阴云遮日，魔气四散！
　　一斩向地，狂沙疾走，后方笑声嚣然，头生异角，肩披金甲，正是魔界魔君阎魔旱魃！
　　“阿姐啊！这份生辰礼物，你中不中意，喜不喜欢？”
　　狂龙一声笑癫狂之中，眼神却显露精明光芒：“亲爱的阿姐小眉眉生日快乐~~爱的小龙龙带领罪恶坑众人祝贺，啊还有小魃魃~~”
　　“你！”
　　练峨眉怒急，恨急，亦是失望至极：“已无药可救！”
　　曾几何时，面前的人是她一心想要照顾长大的胞弟。曾几何时，只因胞弟心生邪念，她自此不露真容，萍山升空不入人间。曾几何时，狂龙一声笑发下宏愿，萍山不落地狂龙不出关，设罪恶坑自囚于此地，并禁锢天下恶人。
　　但此时，练峨眉失望发现，她的胞弟不但与自己结义姐妹之死脱不了关系，竟还是与人族大敌异度魔界联手对付自己。
　　对狂龙一声笑，练峨眉早已不报希望。
　　她此时杀心一起，风云骤变，道海生波！
　　练峨眉独抗阎魔旱魃、狂龙一声笑两名强者。一时之间，道者紫袖翻腾，掌起掌落间章法与宫紫玄有三分相似，但一招一式威力却更为宏大，皆带有不凡之道息！
　　不染尘垢清圣之气，正是与异度魔界污浊之气相克。
　　阎魔旱魃长刀劈落天地，赤红火焰伴随一空阴云而落，火入刀势，竟是瞬间劈开魔气阴云，引烈阳入局！
　　道留萍踪！
　　阎魔斩！
　　三叶萍印旋空而来，生生将魔火熄灭，就在这时，伺机等待的狂龙一声笑抽身进入战局。
　　罪恶坑之主所用也是刀，却并非是阎魔旱魃那般狂霸之力，狂龙的刀，是疯刀，无章法，无痕迹，似天马行空，却防不胜防。
　　三刀落，罪恶坑已被狂风刀芒所推平，轰然一声，大地开裂三尺！
　　练峨眉冷眉凛凛，丝毫不落下风。
　　在距离罪恶坑最近的一座高峰上，两名黑斗篷一前一后，一坐一立，正静静地面向烟尘腾升之方向。
　　这两人距离足够远，远到只能勉强看清烟尘中强者之战的场景，远到无人发觉，却看似也无法来得及跑过去参与此战……
　　你想怎样做？
　　“阎魔旱魃并不是重点。”
　　哦？
　　“设法将人拖住，我自然有办法应对！”
　　已下定决心，离开水晶湖的谈无欲心中有数。
　　这一战之前，湖水冰封，殷十九借漫天水幕，与谈无欲三掌过后，已是偷偷交换了意见。
　　甚至练峨眉自己也有所觉悟。但她并没有想到。狂龙一声笑下手会这样残，或者该说，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躲在罪恶坑里的家伙，下手这样残！
　　她本担心自己怒不起来。
　　到头来练峨眉却开始担心自己的怒火无法消除，会在这一战后殃及他人。
　　“无悼一人庸啊，金八珍是当真死了吗？”秦假仙急火火而来，风闻练峨眉四处追杀殷十九，已是担心得饭也吃不香。他跑去了无之境，发现慕少艾不在，羽人非獍死了，剑子退隐，现在连谈无欲也不知道跑去哪里。
　　这一战，只有行动不便的无悼一人庸留下看大门。至于屈世途，被一封飞书派去安抚色无极了。
　　“大仔，那只小九惨了了，练峨眉不会放过他。”
　　业途灵双手拢在袖子里，摇头晃脑，意见中肯。
　　“闭嘴这里无有你说话的余地！”秦假仙和殷十九关系并不密切，但好歹都是中原这个阵营的，按照他的话说“素还真的朋友就是老秦的麻吉”，此时还是很担心的：“阎魔旱魃还没有除掉，自己人却在内讧！那个慕少艾到底是去哪里了？好啊给吾老秦玩忽职守！”
　　中原没有素还真不行啦，素还真啊你到底还要隐居多久，为何还不出来救场！
　　“不用担心。”
　　无悼一人庸坐在轮椅上，形容枯槁，神色却是淡然，此时沉声：“相信众人罢！”
　　瀚海原始林。
　　这是一处位于西北天然地势低洼的地方，聚集天地之阴，而成气候极为诡秘的危险树林，内中魔物无数，此时已成为异度魔界对外众人皆知的大本营。
　　白发剑者日夜守候，站在原始林外的崖上监视魔界。有他在观察动向，不怕异度魔界会暗中转换出入口。已上当几次，这回中原众人再也不会轻易相信所谓“正确的入口”。
　　但是谈无欲信任白发剑者，慕少艾同样信任白发剑者。
　　那么白发剑者所得出的结论，必然是没有错误的。
　　风吹白发，剑者冷眉，黑紫色剑袋背在身后。
　　他不知察觉了怎样的动静，神情沉默，缓缓抬手伸向剑袋！
　　便在这一刻。
　　白云飘渺，苍天深处……一颗星子骤然放出光明，天机，动了。
　　此时岘匿迷谷。
　　屈世途磨磨蹭蹭，在外面弄干身上沾湿的衣摆，这才重新回去小院。他刚一进门，就有一道劲风险之又险擦头而过，带走一缕白发。
　　“啊，无极，你——”屈世途反应不过来。
　　色无极正搬了把凳子坐在门口，脸色沉凝，冷冷道：“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什么？话可不能乱说，青衣会生气啊！
　　屈世途额前猛然冷汗，有点抖：“无极你这是要做啥！”吓死他了，药师不在，误伤也没人医啊。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