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潜鱼在渊-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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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场局，还没结束。
　　殷十九无法挪动脚步。他定定看着自己到达的地方，抬手缓缓捂住了不断落下血泪的鲜红右眼……
　　异度魔界。
　　贪邪扶木骤然产生变化！
　　就在寒烟翠捏碎手中水晶，暴露封存的一滴血液的时候，仿佛感受到无形召唤，扶木猛然向她伸展枝干！
　　这凶残能吞噬一切的古木，来自火宅佛狱对于生存的渴望。在没有掌握控制它的方法之前，寒烟翠只能做到用术法短暂影响，根本不敢靠近分毫。
　　在火宅佛狱，传闻中，唯有历任公能够控制这项圣物。但佛狱记载却说，曾经有一个人，承受整个佛狱反噬，亲手牺牲已修成人形的副体，从此彻底驯服扶木。
　　那个人副体，传说，是一只红色的眼睛。
　　“小翠！危险！”
　　小狐惶惶，咬住寒烟翠的衣摆拼命往后拉扯。大地开裂，无数如活物般的扶木之根，呼啸着袭向寒烟翠！
　　不再迟疑，寒烟翠手指一弹，猛地将破碎的水晶和血珠一同送出。
　　血，是殷十九故意留下的，所为正是今日！
　　“走！”
　　黑伞一旋，寒烟翠抬手将小狐送上自己肩膀，侧身避开贪婪暴躁的扶木。术法催动，黑伞急速旋转，身形一闪，已是瞬间破开空间离去。此时扶木已得回那滴血液，像是彻底狂躁一般开始暴动，枝干最深处，最粗的主干上，正随着血液入体，慢慢出现一道裂痕，而裂痕深处，隐约可见殷红瞳孔！
　　整个魔界为之震动，甚至影响到了整个朝露之城。
　　朝露之城！
　　魔界深处，伏婴师透过小狐，冷眼旁观这一幕。
　　天魔池中佛血沸腾，催生魔气，抗衡扶木之力。异空间内，魔龙痛苦挣扎，长啸仰首，向外扩张无声之音。
　　另外一处，小房间内，银锽玄影手一抖，将排布好的石子全部扫乱。
　　黑发垂落，冰冷无情的魔之眼神，注视当中的灰色石子。
　　银锽玄影缓缓抬手，最终还是没有将手指间最后一颗绯红石子放入阵中。
　　“还不是时候……”他轻声道：“吾的好兄长，你虽然不肯亲手杀死色无极，终究是涉入局中。”
　　——要享受胜利的果实吗？
　　银锽玄影抬头看向窗外，扶木暴动，造成整个魔界半边天空血色弥漫，一片鲜红！
　　荒野之上，急急而奔，疯道人身形猛地一滞，抬头看向无尽虚空。
　　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白发之下，双眸精光一闪，猛然将胳膊下夹着的秦假仙和业途灵扔了出去：“逃命去吧，魔界要乱了！”
　　“夭寿哟。”秦假仙凌空一个跟头，头栽在地上。
　　“大仔！”业途灵摔得更狠，半天爬不起来：“我觉得心头忐忑，像是有大事发生！”
　　“混蛋，头壳开花了啦！”
　　秦假仙飙泪，好容易坐起身，倒抽一口气看到对面月光下，那白衣道人长袖飘飘，抬头看向天色，浑身竟是有股说不出的飘渺灵气！
　　“告诉素还真，无论如何，皆是为了这沉沦苦海！我们，不会伤害黎民百姓。”疯道人慢慢开口，语气十分沉重，突然身形一闪，化为光影，用更快的速度，向着公法庭方向行去。
　　无论日后如何，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向他询问一句话！
　　天象变了。
　　原本动乱的天机，有回归正常的迹象，能够隐约显露一条新的途径。
　　悬崖下方。
　　所有高人皆抬头看天的时候，殷十九却在低头看着脚下。这山崖这么高，地上嶙峋乱石。从崖上坠落下来，人应该会被地上碎石刺穿，红衣一定染上很多血。
　　黑暗的夜色，看不清地面，隐约能见一滩深色。
　　这里也没有色无极。
　　殷十九回忆，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色无极。
　　那个小姑娘从两人相处以来，就一直追逐在他身后，锲而不舍，展露才艺，只为殷十九偶尔回去笑蓬莱的时候，能记得去看她一眼。
　　但这个女人，原本不属于自己。殷十九记起金八珍的小册子，色无极原本应该不在这里，而是跟随蝴蝶君一起去到海的对岸。色无极或许不能拥有一份全部的爱情，却能收获乱世中难得的平安快乐，也许，还会另嫁他人……
　　他用双手，将人从蝴蝶君身边夺了过来，改变了她的命运。
　　落下孤灯，殷十九与色无极明明互相承诺，将生命交予对方。
　　那时的冰雪仍然有存在的错觉，但殷十九低头看，手中什么也没有。
　　忽然上空一道黑影坠落。
　　黑斗篷被风吹开，露出内中绣有金线的蓝衣。
　　踏足山崖之下，踩上地面碎石，抬眼就看到那个年轻人如脚下生了钉子一样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如果早知今日，当时何必？
　　“呼……”黑斗篷手持玉烟，轻吐气，微微掀开兜帽，露出圆润下巴，然后将背上背着的人放在地上：“你要的人。要带回工坊吗？”
　　殷十九没有抬头：“随你。”
　　“呼~~”
　　再吸一口玉烟，除去遮掩身份的斗篷，玄凌苍在月光下露出真容：“这样，那么吾身边，缺一个侍女。”
　　白玉烟斗一扬，玄凌苍嗤笑一声，“以及，吾厌烦了！”
　　他已忍得够久。
　　如同此时殷十九。
　　山风冰冷，清醒了神智，殷十九放下捂住右眼的手。
　　这名年轻人抬起头，黑发披肩，沾染夜露，月光之下，他的周身笼罩一层淡淡灰雾。
　　玄凌苍站在殷十九身后。
　　这位来自久远时间之前的弓界强者，拥有一张精致温润的面容，气质优雅，目光冷静，一身蓝衣是如同天空般的色泽，但他本人，却已远离天空很久了。
　　“想死之前，记得要先帮吾找回帝弓虹……”
　　“我不会死。”
　　殷十九转过身，“我还记得同你们的约定，怎么能够死。”
　　玄凌苍凝视他的表情：
　　“你……可以吗？”
　　殷十九道：“所以，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他目中露出冰冷的光：“不要让文渊闲着！”
　　目的已经达到。
　　异度魔界中，那棵已经存留了很久很久的贪邪扶木，在被银锽玄影临死前的意志压制之后，其中隐藏的真正的东西，已随着那滴鲜血的刺激，而“活”了过来。
　　寒烟翠带着小狐直接离开了异度魔界。
　　小狐满心惶恐，焦躁不安：“小翠，我们要离开了吗？”
　　寒烟翠手持黑伞：“嗯。”
　　“但是……可是……”小狐不安蠢动，十分异常。
　　停下脚步，寒烟翠向肩膀低下头，眼神闪过一丝冷意：“出来！”
　　天际有粉色樱花一点一点洒落。
　　小狐蠢蠢地仰起头，双眼透着迷茫。它尾部的毛发忽然收到了刺激般，一根一根竖起，“嗷”地一声，从寒烟翠肩膀上跳了下来。
　　一道黑烟倏然离开小狐，在半空凝聚人形：
　　“召阴诀·火祀奉雷！”　　　　　　　　　　　　　　　　　　　　　　　　
作者有话要说：　　卧龙行出来了……五大神器也快了……一页书应该快要披着宿敌的皮上线了……
咦，这个进度！
难道要写百万字以上吗？感觉略可怕。
要不要来一波弃坑（不……

☆、恢复

　　寒烟翠反应极快。
　　在火宅佛狱那种地方，反应不快的人，根本没办法生存。
　　手起掌落，寒烟翠直接削下小狐的尾巴，小狐嗷地一声，整个狐都开始索索发抖起来。
　　尾巴带起一溜血花，坠落在地上的同时，黑色符咒化为烟气消失无形。
　　小狐！
　　你真的不行啊！
　　但与此同时，寒烟翠猛地抬头看天。天际风雷涌动，昏暗的天空上以电光般的速度聚拢雷云，地面出现玄奥赤色纹路，五芒星套着五芒星，看起来竟像是召唤之阵。
　　寒烟翠自己就是术法大家，当然能够勉强辨认这阵法。
　　异度魔界早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样的动作，那，扶木——
　　电光火石之间，寒烟翠黑伞一掩，来不及细想，快速抽身而退！
　　迟了。
　　念咒声捉准时机，雷云成型，火光涌动，刹那汇聚成无上雷火巨灵。巨灵凝形的第一件事，就是甩起云一样的巴掌，朝下方麻雀大小的寒烟翠重重拍了下去！
　　这一巴掌，就是一大团足以让百人致命的雷电和火球。
　　寒烟翠疾退，还是被范围极广的雷火波及，半边身躯闪烁电光，动作有一瞬间的麻痹。
　　她眉头一紧，心知不妙，再抬头，那雷火巨人已迈开脚步，一脚踏了过来。
　　铺天盖地的暴雷和火焰，就这样兜头罩了下去。
　　如果击中，必死无疑！
　　但就在这是，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白皙有力，掌心托有一盏粉色樱花，手指舒展间，猛烈的风已伴随漫天樱花，卷成一团，每一片樱花呼啸成刃，由下往上，抗击雷暴！
　　樱花成卷，刹那将毫无抵抗的寒烟翠卷了进去，连旁边小狐也没放过。
　　雷火碰触花瓣，两种术法能量相互撞击，同时影响到两端施术之人。刹那漫天火光雷电猛烈地爆炸开来，激烈的风暴赫然吹散天地一切，同时锐利的花瓣也将地面削平一寸！
　　尘埃未定，一片混乱中，樱花骤然消失。寒烟翠已被樱花带走，人与小狐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半空一缕若有若无的花瓣香气，似是象征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
　　异度魔界。
　　黑暗密室内，石桌后方，两支烛光闪闪。
　　桌面上一张黑色符咒忽然爆开，化为黑色烟气散向四周。
　　平按在符咒旁边的苍白手指受反震之力向上弹起，伏婴师猛一扬袖，将迎面扑来的炙热炎散去。
　　“嗯……趣味。”
　　私人独处的时候，伏婴师并没有戴上那银色半截面具，精致的脸上是微微上挑的眉眼，此时眼里飞快滑过一丝锐利光芒。
　　术法极致力量的对拼，并不是来自逃离魔界的佛狱使者，但追根究底，却又隐隐出于同源。所以，所谓异界火宅佛狱留在苦境的力量，其实并不止一支，还是说，银鍠玄影的感觉没错，佛狱已同那个人联系上了么？
　　扶木暴动窜行，影响整个异度魔界，尤其是鬼族族地所在的朝露之城。
　　房间内，烛光摇曳，砰地在震动中倒下熄灭。
　　银锽玄影没办法继续稳稳坐着。他只好稳稳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石子满桌面乱滚，哗啦啦全部落在地上。
　　窗外轰地一声，光影变幻，异空间受魔龙仰首刺激，再度荡起奇异波纹。远在魔界断层，那曾经分离了邪族与鬼族的大断痕，魔龙之骨接起来后，此时竟然又有分离迹象。
　　一处高耸山崖之上，黑色僧袍的灰发僧人满脸逆行咒印，依旧静静坐着，双手紧握铁链，而铁链虽然曾经被解下来过一次，此时依旧陷入血肉，入骨三分。
　　此人是佛，也是魔，由佛心化魔，而魔行灭世。他名袭灭天来，为万圣岩最高指导一步莲华的魔心化体，多年前与本体一战后，顺空间裂隙潜入异度魔界，从此安居乐业……这怎么可能！
　　袭灭天来一直以来，担负是拉扯魔界断层的重任。此时断层不稳，端坐的灰发身影眼中锐光一闪，双手用力，铁链叮当乱响，而血肉之躯再度缓缓沿着铁链流下鲜红！
　　有这位坐镇，能保魔界再不受断层之苦。
　　但扶木之患，却依旧位于断层另一头，搅动空间，形成凄厉鬼哭之声。火宅佛狱那个地方，原本就是盛产阴暗魔障，能被当成圣物的东西，当然不会有多么正派……其实扶木，挺喜欢异度魔界气息的。
　　然而此时，扶木已有了意识。
　　一个意识正在扶木体内，缓缓苏醒。
　　它接受到了血液中的讯息，并控制这株孤零零流落在外的贪邪扶木，开始行动了！
　　根须以极快的速度向魔龙体内蔓延，天魔池边，杀戮不断进行，魔气狂暴地将扶木的贪婪压制到一边，而魔龙吃疼地扭曲身躯，拼命向外伸展双翼。
　　这是一场位于异度魔界最深处，人与魔皆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的厮杀！
　　直到刺啦一声，粗大恐怖的根须彻底洞穿魔龙尾部，狠狠穿透空间，带着渴求的嘶喊，一头扎进苦境大地，接受到无穷无尽的地气洗礼。
　　丰饶的苦境，灵气十足的浇灌，刹那让扶木中那个意识彻底清醒过来。而原本，如果天魔池并没有提前杀佛洗礼，这一记重击，应该在寒烟翠留下那滴鲜血之后，贯穿魔龙心脏，将整个异度魔界死死钉在苦境大地之上。
　　失去自由转换空间位置的能力，异度魔界将失去机动，未来只有与苦境死磕到底。
　　但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魔龙之心所在的密室内，九祸正独自一人站着，凝神操纵魔龙动作。
　　扶木所在之地，朝露之城城外十里，巨大的深坑向外散发无穷无尽的血气，而坑外鬼族最强的四天王以护体光华存在上空，聚拢一起，联手向下一击！
　　庞大的能量刺激到魔龙之动作，被控制住的魔心，又暗示魔龙扭转之方向，它挣不脱，离不开，这一刻，苦境大地隆隆巨响，整个无常庵所在的山峰，直接塌陷。
　　地震！山崩！
　　云层之中，闪电猛然落下，咔嚓一声，巨响像是伴随凄厉吼声。
　　魔龙尾部断裂……重获自由……无声长啸。
　　大量血液喷洒成岩浆，刺激云层，形成赤红火雨。
　　本是为了无常庵变故而来。
　　素还真踏足千里之外，亲眼见到一座山峰塌陷成庞大天坑，再看天际火雨，一声“不妙”，全力出手！
　　“怒潮千峰！”清香白莲功体瞬间化混沌为五行，白发转黑，化玄为水，八卦坎形，结合天上无穷无尽翻滚之白云，冰冷之水凝结巨浪滔天，一击迎向天际火云。
　　无常庵百里内，十余村庄先逢落石，再遭火雨，如果不是有漫天水浪击散火云，这一次，估计要死数千人。
　　在山峰塌陷后所留下的天坑下，扶木扎根苦境，最上方粗干上裂出一只赤红瞳孔，接着瞳孔闭合，消失不见。整株能够笼罩半只魔龙的贪邪扶木，在极短的时间内，宛如有灵智般开始快缩小，庞大枝干竟然完全回缩，最后变成一根大约手臂粗细的枯枝，安静地竖在岩层中。
　　天坑四周，尘雾还没有完全散尽。
　　光芒一闪，素还真踏足坑底，看了一眼岩层中那株扶木枯枝，一扬拂尘直接带走。
　　而在无穷无尽的异空间内……
　　‘汝等自由了。’
　　伏婴师所在的密室之中，面前正悬浮着一个意识体，那意识原本被一个小瓶子封印在魔龙之心中，被扶木根系牢牢控制着。
　　此时魔龙脱困，扶木消除，这个意识也终于摆脱一直以来被赤红眼瞳压制的命运，终于以完全体的姿势，出现在与他有联络的伏婴师面前。
　　修长黑发皆被珍珠所覆盖，高贵神秘的黑色大氅周围点缀闪耀宝石般光芒的奇异墨蓝羽毛，此人面容白皙，双眸微垂，睫毛异常修长上卷，而眼睑下方似有晶石闪耀，似其一身修为早已通神。这名黑氅人虚影模糊，气势分毫不落下风，神情冷峻，双眸无情，正冷冰冰面朝伏婴师：‘吾的条件呢？’
　　如果殷十九在这里，当会一口叫出这个人的名字：地擘·弁袭君。
　　昔日潜在西武林制造万人血案的神秘教派逆海崇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裁者，在被苦境一名小小盗贼暗算后，魂魄封入魔龙之躯，身体不知落在何方，如今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伏婴师道：“吾之主上已派人寻找鬼盗浑千手之下落。”
　　异度魔界已经摆脱最后一道禁锢，此后，应该可以面向苦境全力出手！
　　“在那之前……”
　　伏婴师抬手戴上面具，掩去目中一缕奇异色彩：“阁下愿意冒一丝丝风险，离开这残破魔龙之躯，随吾之神识前往另一界域一游吗？”
　　手指一动，一枚黑色印有五芒星之符咒，已再度出现在伏婴师手中。
　　……异度魔界应该彻底恢复自由，而不该再受任何人之牵制，比如说，眼前这来历不明、气势不凡，实际却孱弱无力的灵魂！
　　夜月当空。
　　疯道人正在小树林里急急而奔。
　　“任性、妄为、从来不跟人商量！”
　　“自潜欲被背叛者封印之后，我们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好容易等到人回来，又正逢异度魔界与中原之战，本来正是发展之大好时机……”
　　“少年人还是少年人！唉，但是老道吾为什么竟然还会觉得欣慰！”
　　疯道人身影幻化成光，穿梭月影之中，一瞬行百里。
　　能被人惹到动怒开杀，证明这一世殷十九还存在有感情。这样的人，比起上辈子那道永远理智的灰色身影，生存起来要艰难得多，却也幸福得多。
　　疯道人永远不能忘怀，乱世之中，面对被屠戮一空的村庄所剩下的唯一垂死婴儿，在曾经那名灰衣人眼里，却远远比不上地上残破的还有一些活力的内脏……
　　玄雨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人，所以这个人永远将自己藏在灰伞下，永远踏足在阴影中。
　　但殷十九，却鲜活得像是一个真正的少年人。
　　疯道人终于在前往笑蓬莱的途中，截住了那名少年人！
　　那个时候，殷十九站在树影下，正仰着头，捂着眼。
　　疯道人：“你在生气！”
　　殷十九放下手，抬头重新看着疯道人。
　　疯道人心中一颤，他这个表情，竟然让人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站在尸体之中永远没有表情的那个人。
　　“你……恢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弃坑一天，鲜活乱跳地回来了……
魔龙感想：好疼……

☆、愿望

　　很多年以前，西武林有一位喜欢到处和人订立契约的灰衣人。比如他会这样说，‘少年我实现你的愿望，代价是你死后的身体这样可以吗’……但几乎没有人知道，那只是因为这名灰衣人失神于苦境之广阔，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在战祸频繁的大地上，建立台面上的势力不可取，那就建立生与死之边界的鬼差工坊吧！灰衣人用一身技术与当时最强的医生组织苍宇医楼交换了“生”之法，并决定在时机到来之前，愉快地让自己存活下去。
　　可是后来，他踢到了铁板。
　　首先是弓弧名家的那位尘云少子玄凌苍，当世唯一能使用神箭帝弓虹的人物，体魄是何等的不凡！还姓玄！真的好想要……
　　灰衣人埋伏在万界朝城外，终于等到这位带有赴死之心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