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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霹雳之潜鱼在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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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琉璃仙境崖下。
  素还真:“嗯,是这样吗?”
  “时间自会证明一切,佛狱对苦境并无敌意,倒是人魔有别,无论在何种境界异度魔界都为人族大敌。”殷十九面不改色:“如今我也算是苦境人,自然是愿意助慕少艾一臂之力的。”
  慕少艾拿烟管扶额:“哎呀呀……”不要每句话都试图拖保证人落水。
  素还真不为所动:“那么,阁下究竟算是苦境之人,或是那佛狱之人?”
  这个问题很复杂。
  但答案却异常简单,无论是殷十九或者还是邪鱼,他们最初诞生之地从来就不是火宅佛狱。
  “替佛狱说话,暂时担任使者之职,是因我曾欠过别人的情。”
  殷十九挑眉:“我自然不会是佛狱之人。
  “哦~~~”素还真若有所思:“嗯,慕少艾之朋友,素某自然是信得过的。”
  “那么你是同意了?”
  “这嘛……素某并不能代替苦境之人说话。此事不如从长计议,先以异度魔界之事为先?”
  老奸巨猾的素还真实际上并没有直接回答。
  但是厚脸皮的殷十九就当他是同意了。
  慕少艾一点都没有意见。他曾私下里对素还真说起过一些往事,比如殷十九的身世等。一只猛虎纵然可怕,但已被人套上笼头,那就是可控的力量。
  ……当然在这个时候,邪鱼名下紫蛇屋的一些隐秘还并未曝光。
  烟管上面多了一抹新鲜的血迹。
  “邪鱼”的血很特别,其色泽味道要比人类的血液深且腥。
  恢复部分记忆的殷十九大概是出于能力的缘故,血液也开始渐渐类似过去的邪鱼,这种血溅在黄色烟管上,慕少艾一眼便能认出。
  不管曾经的邪鱼有怎样厉害的本事,年仅二十八岁的殷十九在慕少艾的眼中,比自家养的“猫”大不了多少,都是少年仔后辈人。察觉烟管染上血,老人家也不禁着急起来。
  殷十九的心脏有问题。
  经脉血管承受不了太剧烈的冲击,所以实际上他比玄宗五位道宗更不适合久战。
  慕少艾倏然向前,身形化为黄色影子,再出现时手中烟管已是及时架在了殷十九的腋窝下。
  天荒道幻境崩毁,四周再现道门废墟。
  黑发紫衣的少年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根倒塌的石柱下,左手缠着紫黑绸缎拎着一个滴着血的脑袋,右手长剑拄地,坚持绝不倒下。
  这时候玄宗五位道门高人已离去,魔界眼线恐怕还未远离,此时并不是适合现身相见的时机。
  “哎呀呀,吵架打斗,真不适合药师吾……”慕少艾拿烟管挑起殷十九的胳膊,顺手给他把脉。
  殷十九抬起袖子抹了抹脸上的血:“所以当年你是后勤。只是流了点鼻血,没你想的那样弱。啊对了,我记得当年你可没这样关心我。”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若是当年你那个身躯,呼呼呼,我便放你去跟魔界火拼。”慕少艾微微皱眉,手中脉搏感觉格外有力,果然是近期内这小子动武的时刻太多了:
  “若是心脏感觉不适,就即刻回去休养,若是不想去笑蓬莱……老人家吾不介意通知你家过来领人。”
  “好啦,拜托——咯吱窝很痒好吗!”
  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逢战,沿途洒落血迹斑斑,魔界带着元祸天荒的无头尸回去,只余荒山悲风。
  这里是封云山,曾经道境最为清圣之地方。
  殷十九站稳身躯,挣脱慕少艾欲要搀扶的手,看在老人家的眼中真想拿烟管敲他的头。他感觉不止咯吱窝很痒,拎着的头颅也很重,魔人的血也是红色,染红了他的衣袖以及整只左手。
  面具脱落,元祸天荒死不瞑目。
  白发被血结成一缕一缕,虽只剩个头,但也可想见这曾经是个何等彪悍的魔人。
  “人有七情六欲,魔有四魂不知多少魄。”殷十九松开握剑的手,右手并拢五指往断口一抹,原本还在滴血的断颈立刻止血,剑痕出淡淡显出一层灰色的物质将血脉封住:“多出来的魔魂回不了魔界,纵有再厉害的手段也没办法复活,这大概就是我参战的最大意义了。”
  “少一尾魔,中原便多一份力量。”
  慕少艾凝视魔人断首:“你打算怎样处理?”
  “找个地方掩埋一下。”
  “麦拿去乱来~~”
  “安心。玄宗之人回来了。”
  一道光华落地现形。来人正是玄宗脱困之人中唯一真正露面的捻筝玄道九方墀。黑白双分发色的道者依旧身着染有些许血迹的白衣,怀中抱着玄琴,普一落地,神色便是一凝:“三路守关者?”
  异度魔界三路守关者也是第一魔殿最强的三名魔将,昔日作为老对手,九方墀自然是认识元祸天荒的。
  “不愧为邪剑主人。”九方墀目光渐渐凝视到殷十九的剑上。昔年道境之战,月华一族曾从苦境请来一位邪剑主人,此人剑术之诡有封魂夺魄之能,正是魔人复活之术的克星。
  解开紫黑绸缎之后,握在殷十九手中的剑看起来普普通通平平常常——其实那就是铁匠铺里三两银子一把的平常剑,顶多被磨得稍微锋利了一点。
  但是九方墀不知道啊。
  此刻道者正在疑惑,邪剑看起来和记忆中有些不同,用剑的人相貌和年龄似乎也和过去有着很大的不同……“咳咳。”殷十九用力咳嗽了两声,躲到慕少艾背后去了。
  “呼呼呼,情况如何?”
  慕少艾果然够意思,上前一步吸引注意力。
  九方墀开始说正事:“不出所料,任沉浮确实是魔界之人。异度魔界派出吞佛童子前来救人,恐怕其地位并非一般。”
  “封云山这边便是如此,另外两路守关者并未现身,若不是魔界太过自大,便是另有任务。”慕少艾晃晃烟管:“呼呼,宁愿放任手下爱将身亡,也再未另外派人,看来昔年那一战对魔界之损伤并未比圣域少啊。”
  “三族魔殿,唯有魔族出面,仍旧不可大意”九方墀再度将目光转向殷十九:“对异度魔界之虚实,邪剑主人该是更为了解。”
  “传我剑法的人并未有说太多。”
  殷十九并没有说假话。他忘了嘛,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真的只是个少年人。
  九方墀没有追问。那位邪剑主人当年在玄宗中与六弦之首接触最多,而他不过是一面之缘。
  “药师,玄宗多谢二位援手。不知封印内情况如何?”
  “并未见到有活人,死人亦是同样。”
  “唉。”
  九方墀神情一黯,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方香囊:“往后有需要捻筝之处,将此物悬挂衡山柳树,捻筝自会效劳。邪剑之主,弦首有言,当初月华之剑确为魔界所得,此事玄宗上下该说抱歉。”
  “没有关系,我已料到。当初活下来的月华族人本就不多,如今也只是确认族宝下落。”
  殷十九回答得很客气。
  月华少年翌晨先去了青埂冷峰,从墨尘音口中打听得玄宗位于苦境的分坛之后,顺理成章与玄宗分部有所联系。而从玄宗六弦离开封印时起,九方墀先去了分坛了解苦境动态,之后找上琉璃仙境寻求帮助,刚刚又在与其余同修见面时将翌晨之消息传达给六弦之首,如今正是回应。
  昔年邪剑之主正是因月华一族而来,与玄宗之合作也多半出自月华之剑,如今有此一问也是该然……反正九方墀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剑在魔界?那就对了。
  确认了这个消息,殷十九与玄宗接洽之目的多半达到,剩余的也就只有接下来因为异度魔界出现在苦境这件事而继续延续过往合作了。虽说九方墀多半认不出他是谁,但转生一事必然瞒不过六弦之首。毕竟,道家兵解这种消灾避难取巧法子,一个外行人还从哪里学来?
  “告辞。”
  有翌晨帮忙,又有暗中紫蛇屋另外一人照应,对付一个任沉浮,九方墀还不至于受伤。
  道者如来时一样,嗖地化为一道光,匆匆消失不见。
  “化光就走,人走了,戏也散了~~”从两人对话中,慕少艾多半也能推出昔年邪鱼参与道境之战是怎样状态,旁观听得很乐呵。
  “玄宗看来压力很大。”殷十九手指一动,紫黑绸缎再度将剑裹起,布吸取剑上残血,颜色深邃:“但走得这样快,我还未问过我家孩子参战情况如何……”
  “小九,你真要让紫蛇屋现出武林吗?”慕少艾语气一变,转为正经。这件事可大可小,你已遗忘江湖,但江湖却未曾遗忘你的传说。
  “不会。”殷十九答得很干脆,挑眉道:“我又不是邪鱼。”
  邪鱼是他,然他已不是邪鱼。
  既然不是……又怎会让不该现世之事物卷入此时江湖。湘使银面或许会是鬼差,但少年翌晨不是。月华之剑下落已得,紫蛇屋也该重回暗处。
  ——真的吗?
  “呼呼呼~~”慕少艾轻笑数声,不置可否。
  “要一起回琉璃仙境吗?”崖下还有人等着偷听战报。
  殷十九道:“我有点想一个人走一走。”他还有一个脑袋要去埋葬。
  魔界。
  一堵木墙,墙外六个包着干皮的骷髅,而墙内六个声音。
  “元祸天荒一魂不在……”
  “可恶!”
  “要告诉邪族女后吗?”
  “……邪剑再临,计划要改变了!”
  “需更慎重。”
  “但此事无法善了……赫赫赫赫,无法善了啊——”
  与慕少艾分别之后。
  黑发紫衣少年找了一处合适的能照到阳光的山丘,将元祸天荒的头颅埋葬了起来。
  魔多半属阴……有阳气相克,应该不会再来作祟。
  其实九方墀有一句话说错了。
  殷十九所用的剑并不是当年的“邪剑”,无法彻底湮灭魔族之魂,只能用灰色雾气将魔魂封在头颅内。他在埋葬元祸天荒之前,亲手将死不瞑目的眼合上。
  “生为魔雄,死后,当也为‘鬼杰’吧?”自言自语一句,殷十九抬眼看灰蒙蒙如自己手指间溢出之雾气般的天空。
  四周一片荒芜。能照到阳光,是因为这处山丘上所有草木都已被魔火焚毁。
  连同山下的村庄。行走在路上,时不时能见到焦黑的泥土混合了人骨。苦境多苦难,非亲身临境,如何能懂?
  这并非是一个很有温情的世界。
  殷十九停住脚步,低头看着被自己踩中的一块臂骨。很幼小,很幼小的手臂,干枯地被抛弃在被人踩出来的小道上。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披风还丢在笑蓬莱没有管,也该走一趟取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有错误,日后再改。

☆、温乡

  温柔乡即是英雄冢。殷十九从来不这样看。他喜欢笑蓬莱,因为可以在这里完完全全彻底地享受属于“殷十九”的一切。
  金八珍并不知道邪鱼的过往。色无极会顾念一起长大的旧情。
  更重要的是笑蓬莱里有很多很多的美人儿,和药师慕少艾待久了,殷十九发现自己也染上喜爱美人的坏毛病。
  看到美丽的事物总是能令人心情舒畅,比看到野外枯骨的感觉好多了。
  武林风起云涌,笑蓬莱依旧是欢歌艳舞。
  这一回殷十九是打正门进入。他身高容貌都符合金八珍设下的进门标准,当然能够堂而皇之地大踏步进来。
  “人客官里面请……哎哟哟,你——”
  华羽火鸡眼睛一花就不见了刚刚那个熟悉的人影,那个黑发紫衣的年轻人不就是上回那个——上回那个谁来着?!
  明明还未入夜,但今日的笑蓬莱却远比平常热闹。
  张灯结彩,人挤人挨。
  美丽青春的侍女笑容满面接待来客,搽脂抹粉的女妓各有风姿绕着客人穿梭游走,酒香与花香交织在一起,灯彩与珠宝几乎同一色。
  “客官要往哪里去?”
  “……看歌舞。”
  “笑蓬莱有新来的姐妹凤飘飘,楼主特别修建棲凤庭,客官若有兴趣请随奴家这边来~~”
  黑发的英俊少年,挺拔的身形华贵的紫绸衣衫,虽然腰间带着剑,但得说殷十九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江湖人,气质更类似世家公子。
  他一只手挑起身边女妓的下巴,一挑眉:“哦?”
  有段时间没来,真不知笑蓬莱何时多了一处棲凤庭,是新来的舞姬吗?
  栖凤庭竟然就修建在览云轩附近,应该说是挪用了一栋建筑直接用来做了新的赏舞厅。殷十九虽然时常来往笑蓬莱,平时都是裹着一个灰扑扑的大披风直接往后院走,此时站在前院中竟然很少有女妓和侍女将他认出来。
  就算偶尔有认出来的,也是嫣然一笑眨眨眼,用柔柔的手指拎走一张银票继续照顾其他客人去——这样说来,金八珍似乎并没有下令某某人与狗不得入内?
  殷十九已经光明正大地坐在棲凤庭,面前几案摆上新鲜的果品酒水,一名罗衫半褪梳云髻斜金钗的妓子巧笑倩兮地挨着他的肩膀跪坐着,时不时挽起袖子拈起果品喂过去。
  很享受。
  殷十九自认不是好色的人。来赏舞的大家都是这个样子,他得合群不是?
  “无极姑娘最近好吗?”
  “呀呀~~少爷也是仰慕无极姐姐的多情人吗?这位新来的凤姑娘也是一等一的风姿容貌,有浓浓陪伴,就麦要再念着诸位姐姐啦~~”
  乐声停,琴音起,本在台上长袖起舞的明媚少女们轻笑着相继退去,独立台前的正是那位新来的舞姬凤飘飘。只见这女子身材高挑,用珠帘半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睫毛修长的明亮美眸,手持双扇,满身珠华,一起足上身向后弯折以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开场,轻盈跳跃旋转,袖风扇风香风,顿时满堂喝彩。
  好一名舞者!
  舞者,武者,笑蓬莱本就是武林出身,旗下出名的舞姬多少都会一些武功。学武能让身体更加柔韧灵活,更易于做出一些常人无法做到的动作,配合舞衣宽袖剑器,效果远超寻常青楼舞姬。
  殷十九会赏舞,更是武者。他看着看着就觉不对劲了,眼前新来的舞姬个头高挑不用说,腿修长甚美不用说,身体柔韧手势灵活更不用说,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手法,这身段,虽柔韧却少柔美,太用力而缺秀气……这哪儿是在扇舞啊,就是在用两扇子打架。
  好美的舞姬,好辣的武艺!还很眼熟,像是什么时候交过手,一招一式带着某种即视感——台下紫衣少年审视的眼神挑动着台上舞者敏锐的神经,一抬眸四目相对,修长睫毛若蝶翼般轻轻颤动无比诱人……但眼神太锐利太熟悉了。
  殷十九一口酒水来不及咽下直接呛了出来:卧槽,这是蝴蝶君!!!
  ……封云山之战结束后,慕少艾自然是回到了琉璃仙境。
  另外一处战场,白衣少年翌晨跟随他的同伴一起回到紫蛇屋设在城镇中的一处驻点,那竟然不是什么黑漆漆的洞穴,而是一所很幽静的普通宅院。
  “江湖的感觉怎样?”
  绯红衣裳的女子秀发披散在肩头,擦拭手中银色的面具。
  白衣少年翌晨脸色还有些白,摇摇头,挺感慨:“原来魔的感觉是这样。”
  那种直面人心的阴影和恶,当吞佛童子凌天而来赦心炎之招最是深刻,初出茅庐第一战就让身为人类的月华少年险些留下心理阴影,他当时是真以为自己的同伴姐姐死了。
  翌晨今年刚满十五岁,是个“人”。
  邪剑主人来到隐在深山的族地,应承诺带走了唯一适合用剑的孩童,此后数年间翌晨一直成长在紫蛇屋,和一众形貌各异的鬼差们愉快地生活在一起。
  “……玉络姐,鬼差,到底是怎样做出来的?”
  少年好奇很久了,但是不敢问,不敢说。
  葑玉络,传说中紫蛇屋资格最老的一名鬼差,有着令常人无法想象的身躯和年龄,正是湘使银面的真正名字。
  绯衣女子自发下微微抬眼,她有一双说不清神色的眼睛:“……你认为呢?”
  有一些鬼差,长了两个头颅。有一些鬼差,每一块肌肤都有不同的颜色。还有一些存在更加匪夷所思一些,似妖非妖,脑袋被镶嵌在胸口,或者半边身体都是木铁结构也不会令人意外。
  倒是那些同样被冠以使者之名,似是更古老的“存在”才会类似人形,能与翌晨一起离开黑暗的巢穴。
  白衣少年一时无法回答。
  或者说湘使银面平静的眼神让他不由自主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他只是个人类,还是个尚在学艺的少年,如果不是玄宗出世甚至都不被允许离开蛇屋巢穴,更无法深入了解紫蛇屋的内在隐秘。
  “应该也是人吧……”
  翌晨不敢面对那样的目光,转头看向天空,心忽然就沉重起来。也许每一个正幻想自己未来成为英雄的年轻人,有一日发现自己生存的世界竟然无比复杂时,都会有类似的心境……
  只除了一个年轻人。
  殷十九。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蓬莱的棲凤庭内,黑发紫衣的年轻人一口果肉一口酒水,开怀畅饮赏歌舞,边看还边大笑,夹在人群掌声中高呼:
  “好!跳得好极了!赏,该赏啊!哈哈哈哈哈——”
  旁边有富商同声赞叹:“真是好长腿!”
  “对!好长的腿!哈哈哈哈,再来一个,美人弯弯腰嘛~~~哈哈哈哈哈!”
  同行的,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绝招,不愧是业内最会赚钱的北域蝴蝶。
  台上扇舞的高挑美人“凤飘飘”越舞越急,裙裾散开简直都已看不清腿,想必此时很愿意一脚飞踢过来……阴川蝴蝶君捏扇子的手非常用力简直就快冒青筋。
  他今天一定走霉运,今年必定衰到头,刚刚答应笑蓬莱顶替公孙月抛头露面来跳舞,就在台下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眉角削了了,这下该怎样办!蝴蝶没脸见人,阿月仔救命!!!
  “咳。”扮成小厮模样,穿着布衣披散红发端着个果盘的丹枫公孙月无声无息出现在殷十九后方,咳嗽一声提醒某个只差踩上桌子的眉飞色舞年轻人。
  殷十九简直太开心了。
  他敢保证,日后蝴蝶君再见自己一定有多远走多远,不愧是金八珍,这个主意简直太过绝妙……往江湖一声高呼快来看蝴蝶君卖艺跳舞,他一定会赚得比杀掉身后的公孙月还要多。
  “这位客官,需要酒水吗?”
  扮成小厮的公孙月恭恭敬敬俯下身,她其实一直都想和殷十九找机会谈一谈,关于自己身上的蛊、笏君卿的死以及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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