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海棠同人)[大鱼海棠]湫兮如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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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痛呼出声，怕引起刚出门口不远他的注意，咬紧嘴唇，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下子才堪堪停住，衣服凌乱的裹在身上，头发也散了一地，看起来滑稽可笑。
这算什么啊！
我苦笑了几声，还好错过了，没有拉住他的手，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
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一会儿，我将头发盘起来，随意的整理了下衣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望着站在走廊的椿爷爷。
他正在和凤凰说话，问她还记得第一见面的时候吗？
说着他们的相遇，他们的相知相爱，还有他身为药师却救不了自己的爱人，爷爷的脸上带着安详温暖的笑，凤凰却悲鸣一声，落下泪来。
滴答。
晶莹的泪水落下，掉在土地里，很快就没了痕迹。
我也流着眼泪，身上的痛，心里的痛，还有对即将死去的椿爷爷的痛心，悲恸，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刻，他们需要最后的话别。
我小心翼翼的出了朝源楼，而围楼的灯火也一瞬间灭了，寂静无声，人死如灯灭。
我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白色的玉石，不，现在它已经是一块小小的鬼神面具了，象征着湫的天神身份。
小巧精致的面具，是湫送给我的。
那是前段时间，七夕的时候送我的，那时候我答应了和他在一起，承诺会在他身边，可是，现在我却做不到了。
我偷偷的绕到浮萍池塘，果然看见了和鲲嬉戏的湫，传来湫的声音。
“干什么呀？弄的我一身都是水！”
太好了！他已经完全好了！
我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紧紧的握住手里的石头，又哭又笑。
椿和湫开心的说着话，鲲也在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
真好，这样的场景真美好！
我知道自己该回去休息了，不然，下一个天亮，我的身体绝对是熬不住的。
我依依不舍的离开，孤独的一个人迈着缓慢的步子，朝着自己的山洞走去。
……
天地异变，夏日飞霜。
才没过两日，这里就迎来了一场大雪。
苍茫的大雪将整个大地都染成了白色，到处都是积雪，鸟儿都很少看见，我记得湫最喜欢下雪了，这时候他应该很开心吧。
我指挥着一只小白鼠去了神之围楼，它可以充当我的眼睛，为我做一些事情。
小老鼠看见了围楼顶上的湫与椿，他们正在玩雪，湫还捧起了一些雪，将雪做成了雪球，朝着围楼下面砸去，并大喊着，“我最喜欢下雪啦……”
微微红了眼眶，他当然最喜欢下雪啦，我还记得，和他在雪山渡过的一夜，他温暖的笑，体贴的话语，见到雪的开心，一切的一切。
真像个小孩子呢！
小白鼠躲在有白雪的屋檐后面，听着前面传来湫的声音。
“你相信有天神吗？”
“不相信。”椿道，她似乎很难过。
湫叹息了一声，道：“我觉得有。”
椿还是不信，“没人见过。”
我看不见湫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落的声音，“人类也没见过我们啊，那我们不还是在这里吗？”
而椿抱着膝盖，难过的道：“如果有，他一定会惩罚我！”
她像是交代遗言似的对湫说道：“湫，将来我爸妈老了，我担心不能照顾他们。”
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她也不知道养鱼会带来灾难，而我知道，说起来，最大的罪人也是我，
只是，这世上，犯了错就一定要去弥补，我不能阻止她，即使再来一遍，我还是会看着她去救鲲。
湫明显是吃了一惊，疑惑的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椿道：“我只剩下一半的寿命了。”
湫更加的疑惑了，问道：“啊？为什么呀？”
“拿去和灵婆换了鲲。”椿的眼神是那么的哀伤。
湫听完之后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他瞪大了双眼，怔怔的看着椿。
我叹了一口气，望着面前的留声机，是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唉唉。
这几日处理人生大事，在旅途中。
我一定要在九月之前更完。
☆、冰河
“长老们已经开始怀疑椿了……”我对着留声机，沉重的道：“鲲现在很危险。”
湫返过身子，看向替我传话的小白鼠，“你是谁？”
我是谁，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是沨，还是鼠婆子，还是……
我漫不经心的用指头按着正奋力的推着碟片红色的小老鼠，狠了狠心，道：“快把鲲藏到后山洞的河里，要是被发现，椿……她会被处刑的。”
湫迟疑着望着小白鼠，没有动。
我也停顿下来，约莫过了几息，终究还是催促道：“快去呀！”
我贪恋地望着那边美丽的雪景，还有湫的脸庞。
他好像廋了，脸颊更加的菱角分明，下巴也变得尖了不少，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哀愁。
湫深深的看着小白鼠，突然，我不经意间和他的眼睛对视上，心头猛地一跳。
他……应该是看不到我的吧？
不会的，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会看到我！
我低垂下眼眸，盯着留声机，没有出声。
终究，湫用复杂的眼神回头看了小白鼠一眼，飞快的从楼梯爬了下去，我叹了口气，神情疲惫的回了屋子。
再等等，还有四天了。
在屋子里面熄了灯待了一会儿，寂静无声的屋子，孤独一涌而来。
眯眼间，我似乎回到了前段时间，和湫在一起，还有珮奶奶，大家在一块儿吃饭，一块儿在院落中乘凉。
也有很久没有见鹿神了，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吗？那些果酒的生意在这个季节也没有存货了吧。
天气如此反常，将有大祸来临，这里的一切，都将要被冰冷的海水淹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为了完成自己的事情，都会犯错，都需要去弥补，椿，湫，灵婆，鲲，还有我。
序幕即将拉开。
我抱着膝盖在屋内，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便累的睡着了。
“啾啾——”
不知是过了多久，小老鼠的声音把我惊醒，我慌忙睁开眼，一只小老鼠在我的脚边手舞足蹈的报告着消息。
湫已经将鲲放入了冰河中，我立即站起来，是时候去冰河了。
我打着自己的红绸伞，从帘子后面的洞口，朝着后山冰河赶去。
片刻后，我从山峰中的缝隙中钻了过去，站在阴暗的洞里，隐约间能听见冰河上面传来细微的声音。
“放了？你把它放哪了？！”
是椿愤怒的声音。
“我把它放生了，河里。”湫落寞的声音，语气低落，我完全想象到他悲伤的表情，心里酸涩异常。
椿没有说话，而后不久就传来湫大声的喊声，“我是为你好！”
椿似乎没有听他的话。
我听见扑通的一声，椿已经跳进了冰河中，犹豫只是一瞬间，我便抬手，施法一个暗流朝着椿打去。
由于我并没有经常用法术，一个不留神，有些过了头，将椿甩了几圈，她在水中被打晕了过去。
我立即让小白鼠们游过去，将她拉上了岸边，还好她只是晕过去了。
我走到冰河下的山崖，望着透过寒冰射进来的一束阳光，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在阳光下和湫一起吃饭玩耍了。
“啊——”
在手指接触到阳光的一刹那，传来灼伤的痛感，化作了一团黑烟，我立即收回手指。
那边，小白鼠都围着椿在跑动，我慢慢走了过去，肩膀上的小红鼠帮我撑着伞。
我打了个响指，一只可爱的小老鼠立即从椿的怀里拿出了埙，顺着我的衣服爬了上来，将埙带到我手中。
肩膀上替我撑伞的小红鼠有点不开心，一脚将在我身上撒娇的白老鼠踹了下去。
我哭笑不得摸了摸它的头，这些老鼠中就属它的脾性最差了。
看了一眼还晕倒在一边的椿，再看看手中的埙，我低声叹息，“有了你，我就可以去人间了，也……可以回去了。”
往回走了几步，我想了想，对小白鼠道：“等会儿，她醒了，你们带她去山崖那里，那里有一棵小树苗，告诉她位置。”
“啾啾——”小老鼠欣喜的答应下来。
在阴暗的洞里，我看见鲲已经将椿弄上了岸，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些，便离开了冰河。
回到家里。
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思绪万千。
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等待着。
湫，他现在应该已经将椿和鲲救了吧，他现在应该是在荒草围楼那里，照顾着……椿。
待了半刻钟后，我终究还是忍不住拿着伞跑出了洞口。
跑，跑，跑！
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奋力的喘息着，外面的风雪真的很大，一阵狂风吹来，将我吹的倒退了几步。
我迎着风雪，朝荒草围楼赶去，白茫茫的一片，月光下只有我孤单的影子。
一个时辰后我终于赶到了荒草围楼，这里比起神之围楼还要大，却不知为什么荒废了，四周都是荒草和阴森森的大树。
里面有温暖的火光，与围楼外面冰冷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走了几步，又停住，不敢靠近一步。
里面有我熟悉的声音，他在说着什么，声音极低，我听不清，不想听见，是不是像电影里一样，他现在在说，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椿受苦呢。
如果真的是，那么，我算什么？
我捂着耳朵静静的蹲在角落里，有冰凉的泪水从脸庞流下。
我很怕冷，也很怕疼，但我却只能生活在地下，终日见不到阳光，那里只有黑暗和阴冷，只有痛苦。
之前付出的那么多，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可是终究还是落得这个结果。
我受的苦，这一年来每日的煎熬，甚至那每月一次的灼心之痛，其实不算什么了吧，这些秘密将永远被埋葬，谁也不知道鼠婆子会和湫有关系。
湫很在乎椿，他们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因而湫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椿死，我明白，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明白的，所以当初才会跟去人间，拼了命的想要阻止鲲出事。
湫做了他的选择，我亦一样。
我移动了下蹲麻了腿，站起来抹干净眼泪，悄悄的离开，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还有几章就会完结。
甜的话，大概等番外吧。
☆、湫之命
星空下，荒草围楼中烧着一堆柴火，微弱的火光旁边，椿躺在那里，湫帮她盖着被子，用布帮她擦着脸。
看着椿苍白的脸颊，湫难免有点心疼，他们两个人是一块长大的，椿是什么性格他也了解。
但是他没想到养鱼会带来这么大的问题，村里的人那么抵制，而椿竟然为了鲲去和灵婆做交易，失去了一半寿命。
他一边擦拭着椿的脸，一边低声道：“我从小没有爹娘，奶奶一个人把我带大，从小就没人管我，天不怕地不怕，可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的，就是让你受苦。”
说到这里，湫语气一顿，望向小池旁边的鲲，它趴在小池边看着他和椿，听着他的自言自语，被他发现后鲲立刻又藏入了水里。
湫眼神放空，继续说道：“之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后来我才发现，我最害怕的是沨离开我，可是，我已经失去了沨，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又或许……她不愿意回来我身边。”
他将手中帕子放下，低头不让池里醒着的鲲发现他脸上的泪。
“我没想过这样，我没想到鲲对你那么重要，我很害怕，我怕他们惩罚你，我不该把鲲放生的，你不要怪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醒来好吗？”
话毕，湫悲伤的抬起头来，望着天空的繁星。
片刻后，他像是感应到什么，猛地站起来，朝着围楼外面跑去。
气喘吁吁的跑到围楼外面，四处看了看，只有白茫茫的积雪，什么都没有，他刚想回去围楼里面，目光一凝。
围楼的角落处，那里似乎有着一些脚印的痕迹。
湫走过去，蹲了下来，看着地上深深浅浅的脚印，这脚印是留下来不久的，所以才没被积雪盖住。
他颓然的坐到在地，凝望着一步一步远去的脚印。
不久，围楼里面传来椿的声音。
“鲲，我知道是你把我叫醒的，你长大了好多哦。”
湫站了起来，望了一眼抱着鲲的椿，放下心来，朝着云崖灵海走去。
一路走过田野，湫走到了山林间的小路，小路两道有可爱的小帝江，都排成了一排，他冲上去，踢了踢还未化掉的积雪。
帝江纷纷受到了惊吓，快速的飞进了田野里面，藏了起来。
“哈哈——”他似乎很开心的模样，一路蹦蹦跳跳的前行。
穿过了鹿神的森林，而后湫来道了云崖，他走到貔貅身旁，一鼓作气，大吼起来，貔貅也跟着他一起大吼。
没过多久，三手就摇着龙首鱼尾船穿过云海而来，它将船停靠在岸边，并脱下了帽子朝湫致敬。
湫跳到三手身上，爬到了它的头顶，望向远处。
三手摇着船驶进了云海，钟山神从他们头顶跃过，湫从三手身上爬下来，他走进了船里面，目光所到之处，尽是网尘。
湫看着船内的一处地方，那里有着一把陈旧的绸伞，他伸出手，将伞拿在了手里，终于忍不住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他紧紧的握着伞，目光眷恋又悲伤。
如升楼很快就到了，湫从大门走进了围楼，从走廊一路走到之前来过的屋子外面，从窗外看进去，此时屋内竟然有四个灵婆在悠闲的打麻将。
其中一个灵婆发现了窗外的湫，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湫走了进去，对他们鞠了个躬，道：“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灵婆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打着麻将，“碰～”
湫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我想请教你们一个问题。”
“说。”灵婆不冷不淡的道。
湫问道：“你为什么把人类的灵魂交给椿。”
“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这个世界上一切都可以交换。”
湫道：“是一半的寿命吗？”
灵婆阴阳怪气的笑道：“呵呵呵……你知道的不比我少。”
湫望着她，道：“请问，我可不可以用自己的寿命，换回椿的寿命。”
灵婆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可以啊，不过…涨价了，你要用一整条性命来交换。”
湫毫不犹豫的道：“好！”是他害的椿受伤，他必须得救她，不能看着她死。
灵婆继续冷笑，“不过我要提醒你，换回寿命也救不了她，那小姑娘的一半寿命跟她大鱼连在一起，大鱼死了她就会死。”
湫明显没想到会这样，急问道：“如果大鱼送走了呢？”
灵婆道：“如果把大鱼送走，大鱼走的那天，就是她死的时候。”
“那有什么方法能救她？”湫问。
灵婆正巧在这时赢了一局，胡完牌道：“你陪我打一局，赢了我就告诉你。”
湫看了看其他三人，道：“你们人都够了。”
“不够，三缺一。”
说完，灵婆伸手一挥，其中一个灵婆化成了猫，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路过湫身边的时候，朝他狠狠的咆哮了一声。
湫在空出来的位置坐下，和其他三个灵婆打起了麻将，但是刚刚一摸排便发现自己胡了，他看着面前的牌。
一路三思。
湫想都不想的道：“运气真好，我赢了。”
灵婆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哪有什么运气，好运坏运都是你的命运。”话毕，她手一挥，桌子上的麻将，桌子，椅子，还有另外两个灵婆都变成了猫。
灵婆一边靠近湫一边说道：“方法就在你手里。”
湫疑惑的看了看手中从椿那里拿来的核桃，“手里？”
灵婆凑近湫的耳边道：“方法就在你手里，你的，手里。”她在湫的耳边悄声道：“你不想救沨吗？天神之子。”
湫瞳孔一缩，瞪大了双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她在哪？”
灵婆看着他焦急的模样，笑着道：“身为天神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不是么？”
湫心神一震，他一直都怀疑着，但又不敢确定，沨，她怎么会变成那样？
“她犯了天规，被永世封印着，并且不能见阳光，又因为强行解除封印一段时间，不久之后便会死，你如果要救她，就必须打破天规与天作对，送她去人间，你愿意吗？”
送她去人间？
湫痛苦的皱起了眉头，那么永远都不能见到沨了，可是，不送她去人间，她就会死！
她会死的！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痛苦的呼吸不过来。
“我愿意。”湫道。
“即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灵婆问道。
湫毫不犹豫的点头。
片刻后。
湫从如升楼大门走出去，临走之前，对灵婆道：“打扰了，谢谢你。”
灵婆冷哼一声，道：“哼，你们这些小家伙对待生命就像一块路边的石头，而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才费尽心思怎么样多活一天。”
湫转头悲伤的说道：“如果不快乐，活再久又有什么用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怕你飞远去，怕你离我而去，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
—— 湫
☆、天神的爱
天气已经变得十分恶劣了，一天之内由雪天，变为无雪的黄昏，再变到阴沉的秋雨天，外面下着毛毛细雨。
我打着伞走在森林中，伸出手接了一点雨水，感受着刺骨的寒冷。
由于没有阳光，白天我也能出来，走在这阴暗的森林中，偶尔还能看着动物从远处跑过，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响着。
翠绿的树叶被雨水敲打着，不断的有晶莹的水珠掉落，砸在湿泥上，聚集在坑坑洼洼的道路里。
我踏着小步子，沿着熟悉的道路，朝着山崖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瀑布前的山崖下大树中的房子燃着灯火，外面写着酒的灯笼在风中飘着，如同雨打的浮萍，胡乱的晃荡。
还是那熟悉的地方，只是物是人非，我闻着远处顺着微风飘来的醇厚酒香味，一步一步的走近鹿神的酒馆。
走到窗外的时候，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想忘掉一些事情，怎么也忘不了。”
是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