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房里每天都遭贼-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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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等人再造些谣言，想来盟中大多人都会相信他。
左护法又道：“这么一来，这件事便可就此终了。”
岳渺摇头：“不行，我若是这么做了，那与四师叔又有何区别。”
左护法：“你……岳盟主，武林大会在即，你难道有比这更快捷的方法？”
岳渺仍是摇头：“我要让此事大白于天下，是要天下所有人知晓四师叔犯下的那些过错，每一桩我都会算得清清楚楚，而非将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脑丢到他头上，我不愿如此，我想司木也不愿如此。”
左护法道：“这是以牙还牙。”
岳渺：“这是在做错事。”
左护法好似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人，憋了半晌，忍不住低声骂道：“愣子。”
岳渺说：“我虽非圣人，可行事也总归有自己的原则。”
左护法叹一口气，转头与右护法道：“你去召集分舵里的兄弟。”一面又捡起地上的绳索，“只怕得再委屈岳盟主一会儿了。”
岳渺：“你要做什么？”
左护法幽幽瞪他一眼：“你既然不肯用那主意，那我们便只能换个法子了。”
岳渺问：“什么法子？”
左护法将岳渺重新捆上，道：“用你将教主换出来。”
132。
武林盟上下都在等着魔教再传来岳渺的消息。
司木被困在那屋内，心里也万分焦急，他不知此中缘由，还以为是四师叔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玩了把儿大的，干脆抓走岳渺让正派上下对魔教恨之入骨。
他想，岳渺在天山时三番四次为自己说话，又与自己走得那么近，四师叔只怕是已经将他划进亲近魔教的正派败类中去了，也不知会不会为难岳渺。
他越想越急，在屋内踱了两圈步子，又坐下来喝了一肚茶，却连那茶水是什么滋味也没品出来，只觉坐立难安，甚至想干脆就这么逃了，先回到教中，再想法子救出岳渺。
可他又该去哪儿救人？
司木呆怔片刻，知自己此时就算立即逃出去也没有办法，只觉胸腔好似有人燃了一把烈火，烧得他心急火燎，满心焦急却又毫无办法，只得匆匆去拿桌上的茶壶，不料那茶壶早已空了，他重重丢下茶壶，震得桌上的瓷杯都跳了一跳。
他又在屋子里踱起步来，脑子里仍绕着那个“要怎么才好”的问题，最终又回到桌前，拿起茶壶，决定趁着让门外看守弟子去倒热茶的档口，先打探下情况。
司木走到门边，还未来得及拉门，那门倒是从外砰地一声被狠狠推开了。
四师叔与孙师兄站在门外，两人一块儿狠狠瞪着他，那神情，好似他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了的坏事。
司木憋出一句：“有何贵干。”
孙师兄率先开口：“魔头！你究竟将岳盟主绑到哪儿去了！”
司木道：“我都说了不是我绑的，可你们好像并不会信我。”
孙师兄反手关上门，道：“若不是魔教，还会是谁？”
司木只转眼斜斜睨着四师叔，满眼讥诮，却并不说话。
四师叔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便挑起眉，显出一副怒容，道：“魔头，你瞪我作甚？”
司木：“你自己心里清楚。”
孙师兄眉头一皱：“好啊，你现在还要血口喷人。”
司木道：“我分明什么都没有说，难道你心中有鬼？”
孙师兄：“你胡说八道！”
四师叔有几分恼怒，心想这魔头还真是猖狂，一时忘了孙师兄还在身旁，脱口便道：“你在天山时候，与岳师侄走得那么近，分明就是为了哄骗勾引他！”
司木：“哄骗……谁勾引他了？！”
四师叔：“你还想狡辩！”
司木：“我才没有！”
四师叔：“在天山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司木：“那也不是我勾引他的！”
孙师兄已经懵了，好半晌，指着司木愕然着结巴道：“岳……岳盟主和他……和他……”
他的话还未说完，房门突然被狠狠推开，守卫闯了进来，匆匆道：“岳盟主回来了！”
屋内几人均是一愣，守卫这才意识到自个说错了话，急忙改口：“魔教的人带着岳盟主来了。”
133。
司木心下极为吃惊，想四师叔真是好大的胆子，绑了岳渺不说，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假扮魔教，不由得扭头朝四师叔一看，却见四师叔也一脸狐疑地瞪着他。
四师叔见他看来，恶狠狠道：“你跟我们走！正好拿你去换回岳师侄！”
孙师兄还发着愣，好容易回了神，望向司木的神色已有些古怪。
司木道：“走便走！我行得端正，还怕你们胡说八道？”
四师叔冷笑：“你端正？若不是你在天山时蓄意……”他看看那几名守卫，总算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便改口道，“若不是你蓄意接近欺骗他，他怎会把你这魔头当成朋友？又怎么会被你设计捉了去！”
司木觉得跟这人实在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便干脆不再说话。
那边守卫催促几句，四师叔也懒得再说什么，封了司木的穴道，便与孙师兄随那两名守卫去了。
司木还在心里好奇四师叔究竟要怎么把这出戏演下去，守卫领着他们一路到武林盟外，他一抬头，忽然便见着了对面一脸严肃的左护法。
司木：“……”
右护法站在左护法身边，一手抓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岳渺，另一只手中提了把刀，正横架在岳渺的脖子上，紧贴着他脖颈上的皮肤，好似他一挣扎就会被立刻割断喉咙。
三人身后是大批魔教弟子，想来魔教分舵的人大多都在这儿了。
司木不知究竟出了何事，只得死命去看左右护法，企图从二人脸上得到答案，可两人却仿佛不曾看到他一般，压根没往他这儿看一眼。
正派中不少人曾与二位魔教护法有过一面之缘，特别是右护法与汉人大不相同的容貌，让人印象深刻，此时已有不少人认出了他来。
“果真是魔教。”
“先前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近来江湖上发生的这些事，也都是魔教做的了。”
老盟主走出一步，正欲开口，忽然已经有人抢先在边上喊道：“你们这些魔头，快放了我们盟主！”
这句话好似投入水中的石子，一瞬武林侠士群情激愤，不少人跃跃欲试，若不是右护法手中的刀还架在岳渺脖子上，只怕他们早已要去和魔教一决生死。
左护法道：“我们并未想伤害岳盟主，不过是想拿岳盟主和你武林盟换回一个人罢了。”
他这话说完，武林盟侠士们的目光突然就齐刷刷地落到司木身上。
司木心中更加不解，当初这些部署可是和左护法商议过的啊！说好了他在武林盟假装被俘，再同岳渺一同暗中调查，怎么好端端又要把他换回去了。
老盟主神色古怪，转过头来，望了司木一眼，忽然低声与司木道：“老夫果然没猜错！”
司木：“什么？”
老盟主：“这是你们教主要棒打鸳鸯了！”
司木：“……”
134。
左护法在那边高声道：“老盟主，你应当知道我要换谁回来。”
老盟主敛容正色：“我知道。”
左护法问：“换，还是不换？”
老盟主苦笑：“我难道还有选择吗？”
四师叔急忙扯住老盟主衣袖，道：“若是放了这小子，往后武林盟威严何在！”
老盟主看四师叔一眼，神色古怪：“岳渺可是你师侄。”
身后成正大师道：“剿灭魔教绝非一日之功，我们此刻若为一时意气，眼看着岳盟主死于魔教妖人之手，那武林盟又与魔教何异？”
众人齐声附和，四师叔好似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狠狠瞪司木一眼，随后闭了嘴不再言语。
老盟主与左护法道：“你担心我们使诈，我也怕尔等暗算，不若你我二人各派一人，将岳贤侄与司木带到中间，相距十步，我们再一同松手，如何？”
左护法点头应允，示意右护法带着岳渺前去，右护法胁着岳渺，仍是以刀架在他脖颈之上，小心翼翼朝前走去。
老盟主就显得随意许多，他知司木不会乱跑，只不过心中提防着魔教使诈，四人这么走到了中间，老盟主与右护法依照约定各自松手，示意岳渺与司木朝对方走去。
司木仍是满心茫然，此刻总算离右护法与岳渺近了，拼命朝岳渺打着眼色，想要弄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料岳渺也避着他的眼神，司木只是被封了穴道，双手未被捆缚，心下有些着恼，正巧走到岳渺面前，一把揪住岳渺衣袖，低声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话还未说完，岳渺忽然便抓住了他的胳膊，右护法还来不及回神，岳渺已经将司木猛地带往老盟主身边去了。
司木一呆，随后立即明白过来。
原来岳渺早就解开了手上的绳索。
周遭众人一瞬被这变故弄呆了，老盟主也愣愣看着岳渺，岳渺拉着他与司木退回武林盟众侠士身边，左护法仿佛才忽然明白过来，显得格外气恼，怒骂道：“岳渺！你这是使诈！”
岳渺朝他一笑：“你们先设计骗我喝了迷药，我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右护法忽然开口：“我明明封了你的穴道。”
岳渺道：“可惜你拍得并不准。”
右护法气急，左护法却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了回来，又狠狠瞪上岳渺一眼，匆匆引魔教众人退去。
孙师兄一怔，大概是为魔教就这么轻易离开感到不可思议，问：“他们怎么退了。”
成正大师道：“我武林盟高手众多，先前他们有岳盟主在手，尚可威胁我们，不料岳盟主早有准备，那魔教左护法是个聪明人，见此当然是要逃的了。”
岳渺道：“逃了好。”
孙师兄点头：“他们若是不逃！我们定要杀魔教个屁滚尿流！”
众人不免大笑，岳渺却只苦笑一声，道：“他们若是不逃，就要发现我只是在唬他们，我根本不曾解开穴道。只是提着一口气，假装穴道已解罢了。”
老盟主为岳渺解开穴道，众人纷纷询问岳渺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岳渺似有些恼怒，叹道：“我在城内茶馆小坐，不料那茶馆与魔教有所牵连，茶馆掌柜在茶中下了迷药，我一时疏忽，就被他们抓了去。”
四师叔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忍不住开口问：“他们将你抓去了何处？”
岳渺看他一眼，道：“魔教分舵。”
135。
四师叔道：“你知道魔教分舵在何处？”
岳渺说：“那迷药药劲极大，我虽有内息护体，却也只早醒了片刻，大约知道在什么地方。”
他稍一迟疑，又说：“他们将我关在屋内，我听得守卫谈论，说分舵内还关着一批囚犯，是正派弟子，假扮魔教后被魔教左护法抓了去，魔教严刑拷打了几日，那些人已经准备叛变，说要指认出让他们假扮成魔教的幕后之人。”
司木看看岳渺，又看看四师叔，神色古怪。
四师叔的脸色已然有些不大好看。
老盟主问：“他们为何假扮魔教？”
岳渺摇头：“我不知道。”
成正大师道：“岳盟主，你既然记得魔教分舵的位置，可否带我们前去？”
岳渺点头：“那是自然，只不过晚辈穴道被封住太久，现下仍有些内息阻滞，还得稍事休息片刻。”
于是武林盟众人各去准备，司木仍拽着岳渺的手，见周围没人了，低声道：“你们在瞒着我玩什么花样！”
岳渺眨眨眼，说：“你说什么？”
司木道：“你还想瞒我！”
岳渺禁不住笑出声来：“这事说来话长，趁着他们准备，先到你屋内再说。”
司木皱着眉正想点头，忽然看见不远处孙师兄望着他们，脸上神情诡异，见他看来，慌忙低头抛开。
岳渺显然也看见了，问：“嵩山孙师兄的目光怎么有些古怪？”
司木：“呃……”
岳渺：“好似避而不及。”
司木：“……这也是个说来话长的故事。”
136。
待两人回到屋内，岳渺将这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与司木说了，司木怔了许久，忽然垮下一张脸来，哀声道：“尤长老知道了？完了……我完了。”
岳渺问：“怎么了？”
司木道：“尤长老于我，就如同你师父与你一般……你想被你师父知晓此事吗？”
岳渺想了一想，道：“他知道了正好，若是不知道，武林盟诸事了后，我也是要亲口告诉他的。”
司木已经呆了：“你你你要做什么？？”
岳渺问他道：“你难道想一辈子都瞒着？”
司木：“可是……”
老教主可就他这么一棵独苗苗，若是让教中其余长老知晓此事，非得一块手撕了他。
岳渺道：“我瞒不下去。”
司木听岳渺这么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的，又担心岳渺因自己在此事上态度模棱两可而生气，忍不住抬眼偷偷瞧他，却见岳渺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微微皱着眉头，道：“我恨不得此刻就令天下人都知晓此事。”
司木：“……”
岳渺：“到时候你若是想要反悔，也是来不及的了。”
司木：“……几日不见你耍流氓，还以为你能正经点儿。”
岳渺再也绷不住脸，笑出声来。
司木叹道：“说来，左护法本来有上好的法子阻止正邪交战，再将脏水引到四师叔身上，你却不肯去用，果真是个愣子。”
岳渺仍是笑：“可你爱的偏偏就是个愣子。”
司木从桌下狠狠一脚踢过去，岳渺方解开穴道不久，反应似乎没有平日里那般灵敏，不曾闪开，实打实受了一脚，吃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要讨得两声抚慰，却不想司木瞪着他，骂：“活该！”
腿上虽还痛着，岳渺已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幸而左护法足智多谋，又想出了个主意。”
司木问：“什么主意？”
岳渺朝他勾勾手：“你将耳朵凑过来，我说与你听。”
司木总算忍不住朝岳渺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未见过世面的小娃儿？想用这种粗劣的手段骗我过去？”
岳渺很是不解：“我为何要骗你过来。”
司木轻哼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这话才说了一半，忽然便被岳渺按着肩压到了椅背上，司木原想岳渺穴道刚被解开，此刻定然四肢酸软无力，哪知岳渺早已恢复，怔了片刻，脸上禁不住有些发烧，扭开头去，嗫嚅道：“你要做什么。”
岳渺笑：“你看，我完全没有必要骗你过来的。”
司木不免有些微恼：“我明白了！你松手！”
岳渺真的松开了手。
司木方松了口气，岳渺又朝他勾勾手指，故意拖长了音调，道：“你快将耳朵凑过来——”
司木只得不情不愿凑了过去。
岳渺道：“左护法说……”
他忽然在司木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司木惊得几乎要蹿出去，岳渺却早有准备，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拉了回来，笑道：“你果然很怕别人咬你耳朵。”
司木挣开岳渺的手：“说好不是骗我的呢！”
岳渺叹气：“我实在忍不住。”
司木怒道：“那你还说不说正事了！”
岳渺笑：“当然说，说来此事……还需你来助我说个谎。”
待武林盟侠士准备妥当，岳渺却与他们道：“魔教分舵我只大致记得个方向，光靠我去寻找，只怕会走错地方。”
诸侠士面面相觑，成正大师忍不住问道：“岳盟主，你的意思是？”
岳渺笑了一笑：“幸而盟中还关着一个魔教弟子。”
137。
司木又被拖了出来，要他领路往魔教分舵。
不少侠士实在信不过他，说他嘴硬了这么多日，又怎么会在今日忽然服了软，未免有些太过巧合，说不准是故意要使诈的。
岳渺说：“我信他。”
成正大师说：“岳盟主，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岳渺淡淡道：“魔教教主要杀他，他已准备叛离魔教了。”
侠士们仍是不信。
老盟主却似恍然大悟，试探般问道：“魔教教主为何要杀他？”
岳渺深深看了司木一眼：“因为魔教教主已知道他与一位正派弟子纠葛不清。”
说道最后，语调之中不免带了两份自责。
老盟主顿时悟了。
孙师兄看来神色古怪，可显然也是信了。
那些侠士信不过司木，却相信老盟主与岳渺，只是暗中不免多嘴几句，猜测那个正派弟子究竟是何人，又想魔教教主果真残忍，若是自家门派之中出了此事，不过逼着两人撇清关系，魔教教主却要杀了门下弟子，却不知这两种做法均是一样残忍，不过一个痛得快一些，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另一种却是要人抱憾终身，只怕下半辈子再也不会觉得快乐了。
老盟主又封了司木的穴道，让他无法用轻功逃走，这才让他去前头领路，岳渺与他走在一块，仍摆着那副武林盟主应有的气度，一本正经道：“武林盟向来欢迎误入邪道又改邪归正的可怜人，你既叛出魔教，日后定要被魔教追杀，不如就搬来武林盟内居住，做些善事，好赎清旧日罪孽。”
司木斜睨他一眼，小声道：“真能演。”
岳渺但笑不语。
司木忽然凄然道：“多谢岳盟主，这样自然再好不过，往日里大家说因果报应，我还不信，直到我那心上人忽然坠马，摔断了两条腿，我又被教主追杀，想来是当初做了太多坏事了，日后我只望多行善事，好好过完这下半辈子……”
岳渺的脸色一沉。
成正大师道：“阿弥陀佛，浪子回头金不换，司施主此时能改邪归正，还不算迟。”
司木：“多谢大师。”
成正大师：“至于司施主口中所说的那名姑娘，老衲寺中有些疗伤灵药，对续骨生肌颇有奇效……”
岳渺咬牙切齿：“不必了！”
成正大师不解：“岳盟主这是……”
岳渺道：“天山灵药万千，总归有一种能治好那位姑、娘、的、病。”
司木羞赧一笑：“这怎么好意思。”
岳渺冷笑：“无妨，就当我与司公子一见如故。”
成正大师感慨万千：“盟主果真是君子。”
一旁孙师兄神色更加古怪，频频朝岳渺与司木二人回目，好似他们两是有三个头的怪物一般。
岳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