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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生]一更风雪两世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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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头,咬了咬喻宵的耳垂,看他还是没有反应,干脆就把自己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唇,然后肆无忌惮地亲吻起了毫无反抗力的人。
“你看,其实偶尔让我当一次主动的一方,也挺不错的。”顾停云凑在喻宵发红的耳朵边,笑吟吟地说道,“阿宵,我真喜欢你。”
既然你情我愿,那又有何不可。
至于他趁喻宵意识混沌的时候讲的话,就权当是戏言了。





第21章 故人来归(二)
第二天下午,学校来电话说下午有个重要的学术报告需要顾停云参加,让他能去就尽量去。他说他脚还没好,不方便出门,那边说到时间派人来接他过去。这么大排场,他真不太好意思再推辞了。
他看喻宵今天神智清醒不少,至少不再惜字如金,能好好的说话了,就打了个电话给周钰,问他能不能抽出时间来陪一会儿喻宵。周钰立马就答应下来,说他们上回去顾停云老家取景的那个片子刚拍完,今天正好有空。

顾停云前脚出门,周钰后脚就来了。
他把大衣往背后一甩,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向喻宵的房间,两腿交叉站着,半倚在门框上,对坐在床上的人抛了个媚眼。
“嗝屁了?”
又是这张他快看吐了的脸。喻宵瞟了一眼周钰,低声咕哝道:“猴头菇。”
“我靠,说好了不讲这个词的!”周钰一下子站直,怒道,“你别让我想起那种东西啊,多恶心!”
喻宵一拍枕头,一点也不矜持地笑开了:“竟然会有人怕猴头菇。”
周钰走进房间,在喻宵的床边上一屁股坐下来:“喻闷货,你脑子烧坏了吧?”
“……我睡了。”喻宵打了个哈欠,滑进被窝,翻身向里,说睡就睡。
周钰瞪眼,结果他是为了特地跑来这里看这个傻帽睡觉才冒着被整个剧组炮轰的危险跳票的?
他看着喻宵毛茸茸的脑袋,越看越火大,越看越想掀开被子把他一脚踹床底下。

他就这样撑着下巴,在喻宵的床边上一声不响地坐了好一会儿,想剧本,想特效,想预算,想他的唐主演,思绪从这一边飞到那一边。
呆坐了好一会儿,背后突然响起一个闷闷的声音:“话痨。”
周钰知道喻宵的尿性,就跟有的人酒品极差一样,这个人感冒的时候什么傻话都能说出来,连平时从来不叫的外号都喊得起劲。
“嗯?”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喻宵头对着窗那边,闭着眼睛,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话痨,你还记不记得大三时候我们半夜翻墙出去……”
周钰挑了挑眉,不知道喻宵现在是清醒还是糊涂。他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后边就再没了声音,却把周钰的回忆勾了起来。

说来他跟喻宵的缘分还是挺深的。当了四年的室友,毕业后他直接去了N市发展他的导演事业,但喻宵却没了音讯。
周钰印象里喻宵原本是个还比较爽朗的人,至少不像现在这么内敛。但大三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他就变得越来越闷,话量明显减少,不愿意讲自己的事情,跟身边人的关系慢慢地变淡,到最后直接查无此人,同宿舍的没一个知道他去了哪里。
直到周钰的第一部短片在网络上火起来,他才又接到喻宵的电话,说他也来了N市。他后来知道,失联的三年里,喻宵在各个城市间辗转漂泊,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最长也不过四个月,把一个城市的风景拍得差不多了,就换一个城市,从东边走到西边,又从最北走到最南,墨脱雪山爬过,天门山索道坐过,平湖秋月赏过,姑苏桥走过,漓江渡过,连漠河的极光都见过,身上总带着一个相机,仿佛行了万里路,人一辈子能看到的奇景就都被他拍遍了。
他独自走过很多很多路,却没有一条通往家。
他说他走得有些累,想在N市歇歇脚,这里安静。这一歇就是两年多,周钰自顾自地想,也许喻宵的心病就要在这里治好了。
喻宵漂泊的理由很简单,他没有家。
大三的某一个晚上,喻宵接到通知,说他母亲跟他弟弟在旅游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双双殒命了。他的父亲是医生,那会儿正在国外进修,连妻子跟儿子的葬礼也没来得及赶回来,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幢空无一人的房子。
那天夜里他打电话给喻宵,喻宵跟他说你以后都不用回来了,没家了。接着周钰就看到喻宵缩在盥洗室角落里,抱着头痛哭流涕。
周钰知道这事的时候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车祸车祸,怎么就有这么多人碰上车祸,中国一年死于道路交通伤害的人足足有十万。
他等喻宵哭完,哭得眼睛红肿,哭得嗓子沙哑,然后一把拉起他,大半夜的两个人翻墙出了学校。他也不管喻宵乐不乐意,拉着他直接往烧烤摊边上一坐,点了一堆烤秋刀、烤生蚝、烤韭菜、烤翅中、烤鱿鱼。
喻宵开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他喜欢烤土豆片儿。
菜上来以后,喻宵埋头就吃,孜然粉辣椒粉糊了一脸,吃得满脸都是泪水。
凌晨时候两个人回学校。周钰一路狂奔,停下来的时候脸色煞白。喻宵的身体素质比他要好,但这次没有先蹦上围墙去拉他。
周钰看喻宵不动,就先死命扒拉着上了围墙,回头伸手要拉喻宵上去,后者却一副魂魄游离大气层外的样子,突然抬头愣愣地望着周钰,跟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觉得不回去也挺好的,一直在外面晃悠……也挺好的。”
周钰蹲在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面无表情地照着他的俊脸直接就是一掌。
“说什么诨话,你爱上来不上来。”周钰愤愤地说了一句,然后死死握住了喻宵的手,“但拉不拉你上来,是我的事情。”

周钰对于那个烧烤夜的回忆大概就到这里了。他正在脑子里搜刮还没有被遗漏的片段的时候,喻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记得我当时跟你说……我觉得一直在外面晃悠也挺好的。”
周钰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背:“你还记着哪。”
喻宵翻了个身,跟周钰面对面:“话痨,说真的,我有时候还挺怕我这种想法的。”
周钰给了他一记爆栗:“瞎逼逼什么。那只不过是因为你这傻逼跑太喘扒拉不动了而已。 ”
喻宵揉了揉被周钰打得生疼的额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扯出一个笑来:“我现在竟然会想……其实就这样留在一个地方,也挺不错。”
周钰一怔,很惊讶喻宵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死死盯着喻宵的脸看,目光如炬,仿佛要把他烫出一个窟窿来。
他琢磨着,虽然喻宵看起来迷迷糊糊,但这话听着就是一股浓浓的真心实意。
“可我怕。我怕我停得太久就会不舍得走。”喻宵抬起眼皮看着他,眼睛幽黑如曲隈深潭,“我怕我停了没多久,又不得不走。”
他话语零碎而拉杂,周钰不知道该怎么接,就任他一个人随心所欲地说下去。他到这一天才明白,喻宵不得不走,因为他内心里已经不愿意在哪个地方长长久久地留下来。
他不得不走,因为屋子里迟早空无一人。

周钰刚刚因为喻宵的胡言乱语而陷进负面的情绪里去,喻宵就又开口了:“话痨,把我电脑拿来。”
周钰很听话地把喻宵的笔记本抱到了床上,好奇他想干什么。
开机之后,喻宵点开文档里面一个叫“1。rmvb”的文件,接着就靠在枕头上,眉眼弯弯,开始笑。
顾停云在骑车,顾停云从图书馆出来,顾停云挠下巴,顾停云说话。
“我要赶紧把资料拿回去给老师,晚了又该被涮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除了顾停云,就是顾停云。
周钰看喻宵的嘴角不断地在上扬,无力地一拍脑袋:“完了,走火入魔了。”
喻宵指着屏幕:“话痨,你看啊。”
周钰咬牙道:“姓喻的你多半有病。”
喻宵不以为意:“姓喻的确实有病,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在这里?”
“反正我是不明白这段1分钟视频的笑点在哪里。”
喻宵按了暂停键,然后疑惑地看着周钰:“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吗?”
周钰两手一拍:“噢,所以你就笑个不停?”
喻宵投给他一个“你不懂”的轻蔑眼神,然后继续循环这段1分钟的视频。
如果张晴知道这段失败的采访的实际用途是什么,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第22章 故人来归(三)
对于喻宵用笑去掩盖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周钰只能去猜。喻宵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嘴角的笑渐渐地也淡了。他看着看着,眼皮垂下来,人往后一仰,倒在枕头上就睡了起来。周钰替他把电脑关好,被角掖好,看太阳也快下山,自己差不多该回去了。

顾停云回来的时候,喻宵已经睡得沉了。他不忍去扰他清梦,于是就坐在沙发上翻翻杂志来消磨时间,等喻宵自然醒过来,再做晚饭。

七点钟的时候,喻宵从房间里出来,一言不发走到厨房里去倒水喝。他端着自己的水杯走回客厅,在顾停云的身旁坐下来。仰头喝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水,然后毫无悬念地被烫到。
他皱着眉把水咽下去,又立刻用牙签戳起一块刚刚切好的苹果往嘴里送。
顾停云靠在沙发上,侧着头注视了喻宵好一会儿,开口的时候声音里有几分无可奈何的笑意:“这么烫你就直接喝?”
类似的情景,相同的对白。
喻宵咳嗽了几声,没说话。
顾停云右手抚上他的额头,左手手掌贴着自己的额头,对比了一下两者的温度,然后柔声说道:“烧大概退了。”
喻宵一把抓住顾停云放在他额头上的那只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身侧。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轻云一般:“停云,谢谢你。”
顾停云捏了捏喻宵的手:“我去做饭。”
喻宵望着顾停云,眼神有些迷离:“等一下。”
顾停云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喻宵别过了头。
顾停云把自己的手从喻宵的手里抽出来,站起身准备去做饭。举步要走,喻宵又在后面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坐着,我去。”
顾停云偏着头对他笑:“感冒刚刚好,你再倒下我可担待不起。”
喻宵把手松开。他怔怔地看着顾停云一步一步向厨房走去,心中若有所失。再想去抓刚刚在大脑里一闪而过的情愫,就怎么也抓不住了。

喻宵盘腿坐在沙发上,刚刚恢复完全清醒的大脑现在活跃得很。他定定地看着顾停云放在茶几上的杂志,止不住地开始想一些事情。
他每次工作到深夜回来,都看到顾停云穿着睡衣裹着毛巾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一次例外。而换了他按照正常时间下班的日子,他却几乎看不到顾停云熬夜,次次都比他要早进房间。
他觉得奇怪,但也没问。
顾停云知道轻轻的开门声不会吵醒喻宵,所以起夜后时常会倚在他的房门边上,就这样一声不响地,一动不动地看着背对着门睡觉的喻宵。喻宵经常不拉窗帘,因此借着外面不灭的城市霓虹,顾停云勉强能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当然,这些喻宵是不知道。
留在喻宵记忆里的是他前不久发低烧的一个夜晚。片刻的印象很模糊,就像水波因风微微漾起时,湖中被切割得七零八碎的日影。
那天夜里,顾停云看到喻宵频繁地翻身,于是便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看到他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他拿来湿毛巾给喻宵擦汗,喻宵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半梦半醒之间,睡眼惺忪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张脸。
顾停云眨眨眼睛:“梦而已。”
喻宵正在发热,一颗脑袋沉重得像灌了铅一般。湿毛巾让他感觉舒服了一些,纵有再多疑问,也被漫卷而来的困意冲跑了。
他重又阖上眼皮,终于安然入了梦乡。
顾停云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突然心头一热,忍不住俯下身子,在他苍白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又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刚刚吻过的地方,才带着毛巾轻轻地走出了喻宵的房间。
这是顾停云第一次没得到喻宵的允许进他的房间,偏偏被喻宵发现。唯一让他感觉庆幸的是,喻宵不知道那个吻的事情。
这事之后,喻宵也仍旧没有锁门。

两菜一汤,一顿简单的晚饭。
“你刚刚想说的是什么事情?”顾停云举着筷子,装作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喻宵低头盯着眼前的一盘番茄菜花,面上神情莫测,“我跟电视台的合约再过四个月就到期了。”
顾停云拿着筷子的手颤了颤。他还是第一次从喻宵嘴里听到“合约快要到期”这句话,他甚至连喻宵在电视台的工作是合约制的都不知道。
他定了定神,猜想上辈子喻宵是在跟他确定关系以后直接就决定了续约,所以没有把这事拿出来跟他提。但这次他特意告诉自己这件事,又有什么含义呢?
与他朝夕相处三年多,还是猜不透。
顾停云只好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准备续约吗?还是……”
“还没考虑好。”喻宵顿了顿,“只是随口说说。”
“反正还有时间,慢慢考虑吧。”
“……嗯。”

顾停云不停地夹菜往自己的嘴里送,舌尖沾着咸味,心里却蔓延开一片苦涩。只剩下四个月,喻宵有可能再在这里呆四个月就要离开。
他是直接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喻宵,还是在四个月以后背上包跟他一起远行?
后者不切实际,前者却也是孤注一掷。

两个人都埋头扒着饭,寥寥草草地填饱了肚子。晚饭后,两人都早早进了房间休息,一宿无话。

半个月后,顾停云去医院拆了石膏,左脚的伤算是痊愈了。他两脚着地时,整个人差点往一侧倒下去,依赖拐杖太久,实打实地走路倒有些不习惯了。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找回来了好好走路的感觉。
那天下了点小雪,顾停云出了地铁站,一个人踱回家。深冬的黄昏,仍留着稀薄的夕照。路两旁的水杉和银杏通体浸泡在酥黄色的光线里面,麻雀立在树梢上,浅灰色的羽毛融进疏枝淡影里面,如水合水。
顾停云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走着。路过西点屋时买了一些甜点,再往前是一爿挂着碎花布门帘的咖啡屋,窗台上站着一盆粉色的风信子球,距离开花还有些日子。
整座城市仿佛硕大棋枰,万家灯火明人眼。

喻宵靠在窗口,就这样看着顾停云缓缓踅进巷子口。走了几步,顾停云抬头看了几眼攀在一户人家的阳台上的珊瑚藤,风斜斜地吹过来,他肩上便落了星星点点的雪。
他穿得很保暖,围巾在脖子上缠了好几圈,长风衣裹住大半个人,两侧人家黄色的光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暖暖的一团。
楼上的人按下了快门,楼下的人拐了个弯,进了楼梯口。
顾停云一打开门就感觉到屋子里宜人的暖气。在玄关换下鞋,走进客厅,刚想泡杯热茶就看到茶几上摆着他的水杯,恰恰好,一杯热茶。
他侧过头看着同样坐在沙发上的人。刚刚洗完澡的样子,一头微卷的黑色短发还带着些水汽。一双狭长的凤眼掩在眼镜后头,乍看锋凌入骨。
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喻宵转过头,与顾停云四目相对。
“谢谢。”
顾停云举起水杯示意。喻宵和气地说了声没什么,对他笑笑。
——乍看锋凌入骨,再一看,温情脉脉。

洗了个热水澡,顾停云端着水杯站在喻宵的房间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待喻宵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低声道:“我……来看看你。”
喻宵把椅子一转,正对着他:“看吧。”
“我想看看你的摄影集……可以吗?”
“可以啊。”喻宵说着就拉开了书桌最当中的一个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大册子,两只手捧着递给了顾停云,“坐床上看吧。”
顾停云接过他的摄影集,在床边上坐下,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看那些被喻宵留在胶片上的景色,看一只归巢的飞鸟掠过繁荫,看春流在江南澎湃,看碧绿的藤蔓把早已枯瘦焦黄的树干缠绕得一身烟翠,看天在清溪底,人在行云里。
“真美。”他喃喃道。
“我希望还会有更多更美的。”喻宵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杯子里的水晃了晃,险些泼出来。
“那就得走更多的路了。”
一盏灯,照着披衣夜坐的两个人,两种心事在宁谧的夜里安静地滋长。





第23章 今朝有酒(一)
开年的时候,剧组里有个爱好星座占卜的姑娘跟周钰说他今年运势比较低迷,事业会进入瓶颈期,他的团队内部还有可能会闹矛盾。
他不信星座,觉得所谓星座对性格的影响说白了不过是人的心理暗示在作祟,然而最近他事业上频频碰壁,剧情走向跟主流观众的口味脱节,演员状态不佳,剪辑师生病,加上预算仍然是个大问题,这些问题堆积在一起,把他折腾得焦头烂额。他不得不承认,星座运势这玩意儿确实是有一点噱头。
他三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不超过10个小时,加上本来体质就偏弱,第四天说戏说到一半就眼冒金星,挺不下去了。导演体力不支,剧组只好散了回家休息几天,能不能再聚到一块儿还是个问题。

周钰从上午躺倒了天黑,醒来的时候虽然头还是晕,但却说什么也睡不着了。他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想了些有的没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唐琦不在,他肯定吃不成饭。就算唐琦人在这儿并且愿意给他下厨,冰箱里只剩下几个鸡蛋,也凑不成一桌子像样的菜。
让他现在去下馆子,估计他会在车上睡死过去。他叹了口气,关键时候还是只能靠朋友啊。
“阿闷,我饿了,全身无力,来接我吃饭。把你旁边那位也带过来,顺便叫上那个条……不是,袁警官。吃什么你们挑,买单我来。”
把一系列诱人条件都摆了出来,一口气全说完,根本不给对方拒绝的余地。
喻宵听周钰声音确实比较虚,让他自生自灭他狠不下心,于是就载着顾停云去周钰家里接他一起去川府吃火锅,顺便叫上了袁千秋。

这天火锅店正好生意不多,四个人开了一间小包厢,叫了一份鸳鸯锅,考虑到周钰的身体状况,多挑了几个蔬菜,加上南瓜饼当点心,一桌菜就这么点完整了。
服务员问需要什么酒水的时候,周钰立马就喊了一声:“青岛啤酒,12瓶!”
“等一等。”
服务员刚要走,喻宵就叫住了她。前者黑着一张脸,对着周钰扬了扬下巴:“谁喝?”
周钰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大家一块儿喝啊。”
“停云不喝酒,你今天不能喝,我……一瓶就倒,”喻宵把各人的状态一一盘点过来,“10多瓶啤酒,袁警官一个人来?”
“谁跟你说我不能喝?”周钰不服气地挑挑眉,“我睡不着,喝点酒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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