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心意 未曾远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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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吃得很愉快，谈了很多，学校的事，学习的事。还有明星，八卦，音乐，艺术，个人感情问题，几乎什么都说。Amanda是和janine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个热情，一个冷傲。一个感性情绪化，一个理性自制。Amanda会为邻居家小兔子掉毛哭，janine确是连宠物也不愿养的人。
可吃完饭出门的时候，我却意外的发现餐厅墙壁上不可思议的一幕。
28。Brain家族
“这是主厨的照片？”
“嗯。是啊，亲爱的。”
“这是主厨在他家的照片？”
“嗯，没错。事实上他也是我的朋友，有机会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Amanda显然更意外我会突然对厨师感兴趣。
目光移到照片框的下标，Poe Brain。再看看照片，虽然是多年前照的，家具装修已然过时但依然可辨房内的基本构造设计。门前的石子路，小栅栏门，前花园。那个男子抱着一条大鱼，领口的衬衫随性解开了两颗扣子，裤管卷起，和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并肩而站，笑容灿烂。
“Brain？”不经皱了眉头，像想起什么。
“是不是？”mikyo凑过来一看，也欲言又止。
“是不是janine brain？”Amanda笑着反问mikyo。
没错，就是那个女人的姓氏。一样的场景，是那天带我去的房子。可照片中的男子却不是我们那天玩飞盘见到的她弟弟。但不出意外，这个人绝对跟janine有着不小的联系。我疑惑的看向Amanda。
“这是她叔叔，PoeBrain。不是他的话，我可没机会订到今晚的位置哦。”
“她叔叔？”
“对啊，鼎鼎大名的米其林大厨，也是这家餐厅的boss。今晚的菜可都出自他之手哦。”
“旁边这个人是janine的爸爸。Brain家族最开始是做奶酪起家的，后来凭借出色的厨艺形成了家族产业，可惜janine并没有选择继承家业，所以就由她家族其他人在打理。”Amanda又补充道。
“感觉你很了解janine老师呢。”突然想起之前masa说的事。
“。。。。。。”
“。。。。。。”
“事实上，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直到6年前都是。可惜后来发生一些事，有些误会，就。。。。。。”amanda没有再说下去，我和mikyo心下明了也就没再好多问。
末了，amanda坚持开车将我们送回学校，我们道过谢，就老实回宿舍睡觉了。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估计是酒喝兴奋了，睡不着。就想到amanda后来说brain家族的一些事，又想起印象中janine用的笔和本子，好像都有印brain家族的烫金徽标。之前只当是国外都流行个人标明什么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家族的身份定制。家境优越的富家千金，难免会有那样待人接物的性格。突然就想到静了，同样不擅交际的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背景，一个是坚韧，一个是傲强。她更让人想要去呵护，去感动，去分担，那么好的人。
29。你很热么
“oh~shit！”大清早骂这个词绝对不是好事。
“DC！”mikyo看我从卫生间出来后也忍不住一声惊呼。
身上起了红疹子，尤其是脖子和脸颊下方，胳膊上也有些。又痒又难看。
“你是不是过敏了DC？”冷静下来mikyo问说。
“不会啊，我除了青霉素其它不过敏，等等~”
说话间突然想起一件事，听老妈说我小时候一次被刚从HK度假回来小姨抱出去玩儿，回来的时候浑身红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去医院一查说是对一种什么花调的香氛过敏。打那之后，家里很少有人再用很浓郁的香水，而小姨当时就是用了一款挺知名的国外香水。
心想，糟了，肯定是昨晚amanda的香水。当时头晕打喷嚏和后来回来没洗澡大半夜都睡不着种种征兆都在警示，可是时隔多年我也没放心上，才导致了今早的惨剧。
周一上午我满课，现在请病假也来不及，主要事后还得跟上一二节课的那个女人说明情况补旷课假条，着实麻烦。 Mikyo一二节也有课，就商量下，三四节她去给我买药，只要撑完三节课就行，应该没问题。就只好套了件长袖衬衫遮着出门上课。
“上周我不在，大家还过得愉快么？”janine今天看起来倒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我这边却活像个神经病，满教室都穿着短T，我却捂得严严实实长袖盖体。大晴天，紫外线强烈，我还靠窗坐，没一会儿额头上就开始直冒汗，浑身燥热。
“DC，你还好吧？”masa小声问我。
“fine，没事啊。”
“你，确，定？”masa指指被我手汗湿的书页，严重怀疑的眉头都快揪成一坨。
“相信我，好的不能再好了。”说话间又觉得后背奇痒，碍于公众形象，又不好去抓，着实难受。
Masa看我坚持只好不再理会。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被太阳直射的左边身侧也奇痒难耐，都能感觉小红疹子在大腿上发酵蔓延。直接挠又觉得太不雅，万一被别人当做变态就毁大了，就在凳子上扭来扭去，不停变换坐姿缓解。
“fuck！我实在忍不了你了。”masa说着，举手站起来。
“sorry，sorry，我真的很抱歉打断大家，但是我不得不说，我邻座这位同学好像得了很严重的病，我实在不能坐视不理了。”
瞬间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janine也看了过来。我那个囧，找条地缝钻都不够，送我下地心还差不多。羞愧的把脸低下，不敢直视。
没多久一双黑色高跟鞋出现在视线中，后颈有凉凉的感觉。
“你很热么？”她问。
“不、不。我不冷。”语无伦次的答话。
她没理会，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靠近看了看我的脸。
“还有15分钟下课，接下来的时间请大家自习。剩下内容，下节课再讲。”她起身对全班说道。
“跟我出来。”她道，语气不容置疑。
临走前，我看了一眼masa，靠，真是好管闲事的美国娘们儿！坑死爹啊！下次再不跟你坐一起了！多么痛的领悟！！
30。还是你看比较好
国外的教育设备比较人性化，每栋教学楼都有独立的医务室配备，而且每层楼只要有office就会配备独立医药柜，以备像我这种不时之需。
“没有了。”她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空药盒，里面只有一张说明书。
“什么？”
“得去主楼拿药。”
她说着，就快步走了出去，我只好跟上。期间她打了个电话，语速很快，我走在她身后也没怎么听清。到了药学部主楼，东拐西拐也忘了是几层进了一个实验室。她没敲门直接推门而进，里面的学生好像正在做实验，一脸惊吓，一见是她纷纷起身。
“ehco，三分钟后拿Dilure、karenita到我办公室来。”说完转身出来，正赶上迎面跑来的明学长。她走上前去。
两人就在走廊上比划着说些什么，期间janine好像提到我，两人往我这边看来。后来janine又好像在指责明学长失责，隐约听见他不停说抱歉，janine说后果不堪设想什么的。等ehco拿来药，二人的对话才结束。
“lee，你带沈小姐去医务室，再详细检查下，如果确定是过敏，就给她擦Dilure，处方单我随后补开。我还要去上课，先走了，有任何事及时电话。”
“好。”明学长道。
“等、等一下。”我一听还要明学长给我擦药，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得我开口，janine看着我。
“其实我觉得我已经好很多了，就拿药自己回宿舍擦罢。”
“。。。。。。”janine没答话。
“DC，你知道导师冒了多大的风险给你开药么？在没有确诊和处方单的情况下提前拿药还给你用，要承担多少可能的后果你明白么？”ehco道。
“没错。你有任何闪失，导师都是要负全责。所以必须要在全程监护下用药，如果万一你对药物过敏，排异，仅凭你自己是无法及时处理的。”
“我屁股上也有疹子，能换个女的么=…=？”场面尴尬，我只有小声用中文跟李明说。
“这。。。。。。”明学长一听情况也难为情。
“不行我去找Amanda老师帮忙吧，这里我也就认识她了。”
“更不行。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要说就行了，或者随便再给我找个女生也行。”
“这件事绝不能让我们之外的人知道！”
“那我。。。。。。”
“你到我办公室来，lee，ehco你们先去忙。”janine从ehco手上接过药，没再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医生
31。现在是医生
简洁的房间，不像办公室，更像临时的休息室。沙发很柔软，还有一只鲸鱼抱枕。平时janine都在行政楼的学监office，这里看起来更像她有时午休的生活办公室。
“这不常有人来，喝水的话要等一下。”
“嗯。”
她没有关门，打开窗户通风。即使这样，还是觉得和她独处，很不安的空间。过于安静，都能听见房间内时钟的滴答声和窗外时而的鸟叫声。
“你把外衣脱了。”她背对着我，在抽屉里找什么东西。
“。。。。。。”开国际玩笑，不可能，门都没关。
“希望你最好能配合。”她转身，见我完全不为所动，有些不悦道。
“。。。。。。”
“那你先把领口扣子解开，我要做个皮疹测试。”
明显感觉她真的有点生气了，还是听话解了领口的扣子。她坐到我身边，拿了一个像超市扫描条形码的仪器，把领子翻开，在后颈有红疹的地方印了一下。等了30秒多，仪器屏幕上有了显示。她看了看结果，面无表情。
“先把衣服换了。”她起身，从书柜旁的侧柜里找了件居家上衣给我。
“很严重么？”我有点担心，不会住院什么吧，都给发衣服了。
“小问题，只是你穿太厚，捂的闷热，发炎了。”
“你能转过去一下么？”拿了衣服，去关了门，犹豫半天，还是跟她说道。
她转身，我也背过身去。换好后转过来，却发觉正对的玻璃窗上清晰地印着我和她。
“我很好笑是么？”没好气的问她。
“嗯~我想有时候是的。”
“那能把药给我了么？我自己擦。”
“你确定可以？”
我没理她，伸手做了个快给药的手势。
“蓝色这瓶擦没发炎的皮疹，绿色擦发炎的。”
“。。。。。。”=…=。
“。。。。。。”
“还是你来吧，我没长后眼。”我道，无奈投降。她接过药没说话。
老实趴在沙发上擦药，身上的衣服还有她的味道。和平时冷傲自负的她不同，对待病人，对待专业，她更多的是耐心和细心，很温柔，像每一个让你放心的医者。
“裤子。”
“什么？”我回身看她。
“裤子！”她指指我后腰往下蔓延的红疹。
“不、不用了。”
“。。。。。。”她无语。
“。。。。。。”两人彻底陷入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境地。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是你的医生，就必须尽责。”
“但我也有决定自己是否接受的权力！”
“我真不明白你的想法。”
“我也搞不懂你到底什么意思。”
气氛转变的很不对劲，像是一个导火索突然被点燃。感觉两人积攒了长期的不满一触即发。
32。真心话
“是你要求我来却又不配合。”
“我什么时候说要求你来了？”
“我让lee来帮你，你又不愿意。”
“换你你愿意随便让个男的看你身体么？”
“所以我就来了啊。”
“我说的是，随便找个女的，比如Amanda老师就可以，可是李明不同意。”
“。。。。。。”janine的脸色变得更不好了，我才想起上句话不觉踩了雷区。
“我觉得这真的很搞笑。你拒绝男医生，只能接受女医生。而你的老师就是符合你要求的女医生，你在我课堂上出的状况，我又是第一个替你诊断和看护的人，于情于理我都责无旁贷。现在你却又要舍近求远去找另外一位女医生。难道你是对我的专业能力有所怀疑么？”
“。。。。。。”被驳的哑口无言。
“。。。。。。”
“对，我就是想舍近求远。换做是别人，你也会这样么？”
“当然。”
“总之我也不想让你看我身体。”
“为什么？”
“。。。。。。”
“这简直无法理喻。”
“还不是上次在你家你。。。。。。”我气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失忆了么？！可话到了嘴边又着实给活生生的咽回去。再抬眼看她，刚才还义正言辞现在也不禁红了脸，目光闪烁。
“我。。。。。。”
“我算明白了。之前别人说你如何不好我还都不信，现在看来你不过如此。你就是一个自负自我，全然可以不在乎别人感受的自私鬼。你心血来潮就可以随便接近、靠近别人的人生，随便出现在别人的课堂，甚至随便成为别人的老师，写的一团糟的论文你可以随便给A，别人的课后会议可以随便参加，讨论辅导的时候可以随便问让别人为难的问题。可以跟你的未婚夫准备步入婚姻，也可以跟你的女学生关系不明。你跟amanda关系不善，你身边的人都得退避三舍。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理所应当的样子，独裁、专制、傲慢。你觉得所有人都对你噤若寒蝉你就满意了？你随便打乱别人的生活你就开心了？。。。。。。”
“沈，我真的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多困扰。。。。。。”janine的眼眶隐约有些泛红。
“唔~”鬼使神差的吻了她。
“现在你满意了？你终于成功的搅乱了我原有的人生，你这么烂透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喜欢。”
“我、我很抱歉。”她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竟然会语结。
她看着我，像只迷路不知所措的小动物。我却没来由的只想退缩和逃跑，我要离开，必须、立即。一刻也不要停留。最好如此。
33。。不能装作没发生
“DC！买不到药，只买了点营养剂。处方药必须要有处方单。”mikyo拎着一大包东西回来。
“嗯。”我没回身，将头往被窝里又缩了缩。
“DC你还ok么？我感觉你好像严重了。”
“没事，我擦过药了，只是有点困，想休息下。”
“哦，好吧，那你先睡。”
Mikyo放下东西，整理下就出去餐厅午饭了。
我却陷入了沉思。。。。。。
“沈。”janine伸手拉住我。
“。。。。。。”
“你看着我的眼睛。”
“。。。。。。”
“我要你看着！我有话对你说！”
“。。。。。。”
“沈！”janine怒了，伸手板过我的脸。
“。。。。。。”
“hey~听着，我们不能总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
又是这双金色的眼眸，纤长的睫毛，笃定，真诚。她将额头贴上我的额头，低声说着。我看着她，无言相对。
“你对我有感觉，你不能骗自己。”她言语轻柔，似是语重心长。
“。。。。。。”
见我依旧沉默，她叹口气，也不再多言。只伸手抱住我。她好消瘦，衬衣裙都有些宽松。熟悉的味道，是鸢尾花，清雅却让人舒心。环住她的腰，被这种味道所吸引。吻她的脖颈，脸颊，嘴唇。。。。。。
想起讲课时知识渊博的她。
想起面试时言辞犀利的她。
想起居家时言神温柔的她。
想起治病时敬业专业的她。
想起初见时惊艳美丽的她。
想起取笑我的她，关注我的她，肯定我的她。。。。。。对我好的她。
心里好像有一座雪山快要融化，这么长时间，原来，竟不知觉和她经历了这么多。去解衬衣裙的扣子，去吻她。我好像从未意识到，竟然会有这么着迷于她，被她吸引。。。。。。
“不、不能。林静！”看见她颈间的小金色十字架，像是突然被电了一下惊醒。
“沈？”janine关切的问。
“对不起，我，我已经有她了。”
“。。。。。。”
“给我点时间，抱歉。”
“。。。。。。”janine不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我。
“janine？”
“你走吧。”
“我。。。。。。”
“请先离开好么，谢谢。”她起身，向窗边走去，不再理我。
34。不会再提
“不错的天气。”你笑着和学生们打招呼。
“今天一起探讨下海马回对大脑神经元的似曾相识刺激。”你走下讲台，来到前排。
今天你穿了新的套裙，配了丝巾，随性自由，倒觉洒脱。你讲说，人的大脑中存在一种叫做海马回的东西，会在你接触新事物、新情景时不知觉的唤起你过往类似的经验和记忆，让你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会遇见一些人，却觉得好似从前见过，实则从未遇过。这就好比有一种触点，经过海马回的作怪，让你觉得冥冥之中似有注定。其实这是一种记忆欺骗。
你请了前排的同学配合做示范，给了他一片森林小路的背景，通过语言引导，让他觉得好似童年和父亲妹妹野营的场景。你高深莫测的笑，面对他的不可思议。
你问，还有人想试试么。我看向你，你却似有意回避。
你的讲解很有张力，像一位舞者，而不是讲师，总是有着丰富的肢体语言。你说，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想像有风吹过，会有太阳晒过青草的气息，有流水的声音。你让学生伸手去抚摸你的衣服的面料。最后让她转身看一张照片，她指着一张陌生农夫的照片，却说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熟人。
你说这就是海马回的临床应用，她一脸崇拜的看着你，觉得你是那么光芒四射。
我皱了眉头，莫名的不悦。有人喜欢你，我居然会介意。
下了课，收包出去，却在门口正好和你碰个照面。我向后退开，让你先行。你没说什么，快步离去。我看着你的背影，却觉得心里一紧。
我想给静写封信，一定要很长，长到可以说完我跟她的一切。我要告诉她，也要提醒自己，我曾是有多么的喜欢她。
“沈~”
“amanda。”
“怎么心事重重？”
“没。。。。。。”
“她没事，可能只是之前过敏没调整好。”突然身后有人说道。
“？”
“不介意的话我还要借沈小姐一用，就先失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