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胆丹心-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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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什么,只觉有一个黑影一闪,胁下一麻便不知人事,更未看见闻天声有什么举动。大家这才断定,决非闻天声自己能逃出去,定为能手救去无疑。再回到花厅一问各地防守人等,均说并未见有人前来,只余媚珠已经飞纵出去,因奉命不加阻挡,所以未曾截留,众人都觉诧异,但却无从得知这来救人的到底是一位什么人物?
又计议了一会,直到东方渐白,允题这才命人在后园赐书楼下,收拾了三间精舍,请翠娘住下。第二天允题果命福晋盛筵款待,饭后翠娘正在厅内小憩,桂香观得无人,又向翠娘一再拜谢昔年相救之德,一面将奉命卧底查探十四王府情形的事全说了,一面又悄声道:
“闻得恩姐和云小姐均系嵩山哑大师弟子,目下云小姐已嫁年二爷,我这条命也是年二爷救的,您三位全是我的大恩人,只有差遣无不遵命。”
第 十 章 松林之会
翠娘不禁抿嘴一笑低声道:“你不恨那凤丫头吗?我听说她几乎把你这条小命儿送掉咧。”
桂香索性将那院落门掩上摇头道:“我非云小姐哪会有今日?感激之不暇,焉有恨她之理。”
接着又问翠娘在京能作几日勾留,翠娘点头笑道:“你果能如此,倒还不算太糊涂,不过我对他们的事概不过问,此番完全为了对你一践昔日之约而来,行期虽不一定却不会长,大约事完即行。”
说着又正色道:“我和年二爷云小姐等人不同,决无降顺鞑虏之理,你还须事前稍留余地,以免连累,否则一旦出事,我却无法再救你咧。”
桂香不由一怔,但略一沉吟立刻凄然道:“我也知恩姐作为不同凡俗,不过我这人虽已堕落到不堪言状,但还知道一个恩怨是非,果真为了恩姐受累,便再把这条命送掉也心安理得。”
翠娘忙又沉着脸道:“话不是这等说,我知你便为我而死,也可以说到做到,并没有什么虚假。不过明明可以不受拖累却不必存心受累,须知古人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你便以身殉我,亦复于事何补?果真你相信我,还须相信我的话才是,否则因此转坏我事,那便反而不是我的意思了。”
桂香忙又躬身惶恐道:“我谨遵恩姐之命便了。”
说着又将两府近日情形略说.方才重行将院落门开了,又高声道:“恩姐对那余媚珠以后还须留神才好,这次秦岭五毒差不多全来了,那贱妇的师父白头玉女艾金莲更难缠,您本领再高,空拳也难敌四手,何况还有雷陆两人全是了不起的前辈能手,果真他们要有什么话出来,您却不可孟浪从事咧。”
翠娘笑道:“你放心,这些人除雷春庭而外,我全不在乎,至于那窦武和艾金莲二人我正要找他两个为民除害,你怕他人多,我却惟恐他们不约期明斗,只在暗中闹鬼,'炫+书+网'果然能约定时日地方,我还自信,多少可以宰他几个。”
正说着,忽见一个小厮走来道:“王爷和程师爷在前面花厅,有请鱼女侠和李大奶奶一同出去商量大事。”
桂香一看是小来顺儿,忙道:“是八王府有人来讨回话吗?”
小来顺儿看了翠娘一眼道:“外面来了一位白胡子老头儿,说要见鱼女侠,却不知道是不是八王府的。”
接着又在桂香耳畔轻轻说了几句,桂香把手一挥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回王爷,说我陪鱼女侠这就来咧。”
等小来顺儿去后,又背人道:“适才年二爷已有口信传来,那秦岭诸人约您今夜以后在西便门外长春宫后面松棚相见,务必请在二更时分先赴年宅一行,并嘱千万不可迟误。”
接着又悄声道:“那些混帐行子竟不知天多高,地多厚,连云小姐父子和年二爷、马护卫、胡师爷也全约了,这一来我倒放心咧。”
翠娘把头一点,便携了桂香一同前往西花厅,才到屏风后面便听允题高声道:“这些江湖亡命竟敢在天子脚下公然寻仇已属不法,而且竟寻到我这府里来,这还了得?”
又听程子云道:“本来江湖枭杰,说不上什么守法畏势,何况他们又有八王爷在撑腰,那自然更是无法无天了,少时且等鱼女侠出来再说,俺少不得要想个对付之策。”
两人正由屏后转向厅上,又听允题道:“他们既然公然约鱼女侠去,也许另有诡计,万一来上个攒打群殴,女侠岂不吃亏?再说鱼女侠的事我已密奏皇上,如果稍有差舛那还了得?”
翠娘不由一怔,正欲再听上几句,桂香已经娇笑道:“王爷放心,凭我恩姐一人一剑,要对付这些人,决怕不了他们什么阴谋诡计,不过您当真把她来的消息奏明了皇上,这却不太好咧。”
说着相携转出屏前,允题忙和程子云起身相迎,一面向桂香一使眼色道:“你听错了,我说已密奏皇上的,是那八阿哥的事,女侠之来纯系私谊,焉有上达天听之理。”接着又道:“那秦岭诸人现在已经派了一个姓窦的要来见女侠,约期一决胜负咧。”
翠娘道:“此事我昨夜已料定他们决有人来,不过王爷放心,胜负虽不敢定,我却愿以一人当之,决不至有累王爷。”
允题忙道:“女侠不必误会,我适才所言,只是惟恐这等亡命之徒难免对你有诡计暗算,并无担心受累之意,现在那人还在前厅,且等见过再议如何?”
说着,便向左右道:“你们快去告诉那姓窦的,就说是我和鱼女侠均在西花厅,着他来见。”
程子云连忙双手齐摇道:“王爷且慢,您是何等身份,岂可参与这等江湖寻仇报复之事,他既指明要面见鱼女侠,还宜由鱼女侠去回复他为是,不用说您,便连俺和李大嫂全不必出去得,等他说出话来再为斟酌不好吗?”
说着便向旁立的福宁道:“你去向那姓窦的说,鱼女侠就来便行咧。”
接着又向翠娘道:“您出去还宜以江湖规矩相见,俺在屏后看他动静再说好吗?”
翠娘笑道:“你如果想看个热闹无妨,此事却无用商量,我自信还可以料理得。”
说着便向允题和桂香告辞,命福宁前导径向前厅而来,方到厅后院落,便听那窦武在前面发话道:“大不了一个小妞儿,也敢这样装模做样,教老子等上这许久,再不出来,老子可不耐烦咧。”
翠娘闻言,足下一紧,赶出屏风,微一拱手道:“闻得奏岭诸位,已经派有专人要来见我鱼翠娘,但不知是哪位寨主,请恕我借住别人地方,得讯来迟咧。”
说着暗将来人一看,却是一个枯瘠瘦小的白发老人,虽然穿着一身买卖人衣服,但处处均不甚合身,显得非常别扭,正在暗笑,猛听那老头儿忽然站了起来看看自己道:“你这小姐便是鱼翠娘吗?我姓窦名武,外号赤练蛇,你既在江湖上混混总该知道。如今我们也不用多说废话,大伙儿因为你这妞儿太过放肆,所以约定今夜二更在长春宫后面松棚里要教训教训你,你敢不敢去,只用一句话便行咧。”
翠娘仰脸冷笑了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却是秦岭五毒之中的赤练蛇窦武窦寨主,这倒好,小蜘蛛、飞天蜈蚣我全领教过咧,想不到这一次约我又亲劳大驾。不过昨夜我已对那余媚珠说过,只要你们划出道来,我是无有不去之理。既如此说,便烦转告各位,我是准时在长春宫后松棚候教便了。”
窦武见她出言挖苦,又颇不将自己看在眼中,不由大怒,仗着曾经苦练过红沙手,伤人必死,忙将双手一拱道:“你这话倒很爽快,既如此说,我们是准时相候,先行告辞咧。”
说着趁翠娘答礼之际,右掌一伸,一个金龙爪当胸按来,翠娘冷笑一声,一扭娇躯,避过掌风,纤腕一翻,虚推了一下道:“那便恕我为人在客,不远送了。”
窦武见一掌未中,倏觉一股劲风直向胁下扑来,竟是内家功夫最上乘的七步追魂透山掌法,不由吃一大惊,连忙纵出一大步去,才算让过,只羞得老脸通红道:“江南鱼翠娘果然名不虚传,我算是领教了。”
说着,趁着跄踉之势,便向厅外大踏步而去,那程子云藏在屏后却看得明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闪了出来向翠娘兜头便是一个大揖,一躬到地道:“俺真想不到您的内家功夫竟这样精纯,方才老家伙那一掌委实毒辣异常,您竟不在意便避过,已是难得,后来您那一招双掌推山,如果不是手下留情,真的只让他点到为止,也许便将人留下咧。”
翠娘连忙笑道:“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既要称我斤两,我便不能不回敬,程师爷何必谬赞?不过这一来,我今夜便不得不到长春宫后松棚去一下,胜负之数还未可知咧。”
说着便一同回到花厅将经过说了,又略谈在镇江焦山和北上沿途交手情形,允题初欲从神机营调人相助,却当不住翠娘一再拒谢,程子云又从旁连使眼色,桂香也在桌子下面用莲钩微蹴着,又笑说:“王爷不必对此事担心,凭恩姐这身好功夫,决怕不了那些人,您如派官兵去,那倒反不好。”
允题只索性罢了,到了夜晚天黑之后,翠娘托言长春宫在城外,必须提早时间赴约,便行告辞出府,在街上转了一会,这才向年宅后园而来。那羹尧自从中凤完姻以后,因便南来诸侠往来,已派心腹小厮,专在角门伺候,翠娘一来,便延入中凤所居小楼,才到院落外面,周再兴便迎着悄声笑道:“鱼师姐想已得讯了,这一次是火杂杂一场拼命大斗,各位师伯叔已经商量了半日,您却须小心一二咧。”
翠娘也悄声笑道:“我正要看看年师弟功夫到底好到什么样,听说人家连他和凤丫头全约下了,却好让我开开眼界。”
接着又道:“难得这一次各位尊长就有好几位在此地,我还怕什么?”
正说着,羹尧中凤二人已经双双从楼上下来迎着笑道:“你快上楼来,时候不早咧,你既已答应人家三鼓赴约还得出城去,这却不能迟咧。”
翠娘笑道:“你两位也去吗?新婚才只三朝,当真要赴这等恶客之约,却未免大煞风景咧。”
中凤不由脸上一红道:“师姐休得取笑,须知今夜之事却决不可大意咧。”
翠娘一面向楼上走着,一面道:“有你二位同往还怕什么?我在江南便闻得年师弟已尽传顾师伯绝艺,那些只仗下流暗器取胜的东西,只他一人也尽够打发的。”
羹尧忙道:“师姐可别这么说,固然我所学有限,难免丢人,对方来的又不仅秦岭群贼,其中也颇有知名能手,各位师伯叔更不愿出面,只凭愚夫妇和师姐,便连家岳和各位舅哥胡师兄全到场,是否可以稳操胜券也恐未必,何况此中还关系着三位王爷在勾心斗角啦。”
翠娘忙道:“各位师伯叔真不打算露面吗?”
中凤笑道:“原来你倚仗着大援在后,才敢这样托大,那便错啦。老实说,周师叔和了因大师伯已经说过,这是我们的事,又关联着我父亲和二哥,他们为避免对方看轻,一个也不露面,这事已不易对付,何况对方除了秦岭群贼之外,闻得还有霹雳手雷春庭和单掌镇乾坤陆万全二人在内,你能大意吗?”
羹尧也道:“不仅此也,今日傍晚,另据确报,那八王府又来了两三个人,只悉秦岭诸人对之均执礼甚恭,但姓名来历,全都非常隐讳,如果再有出乎意外的能手出现,那便更棘手了。”
说着三人一同到了楼上,落座以后,翠娘秀眉微耸道:“那单掌镇乾坤陆万全虽然掌法精奇,内功也极深湛,但为人却极正直,此番虽与群贼打成一片,也许可以理折,便那霹雳手雷春庭也非秦岭诸人可比,未必便不可以词屈。只不知傍晚去的是些什么人,未免可虑,不过周师叔对后辈有事,从不真的袖手旁观,他老人家虽不肯露面,难道连一点机宜也没有密授吗?”
中凤摇头道:“这一次真是奇怪,他老人家不但没有出主意,连大师伯打算事前约陆万全谈一谈也没答应,并且直说长江后浪追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各位老前辈不能永远跟在我们背后,这件事要着我们自己安排布置做一了断,却许胜不许败,而且要胜得光明正大,让对方心悦诚服,绝无说话之余地。
白路诸位虽不愿如此做法,但他老人家却斩钉截铁,毫无通融之余地,所以商量了大半天,依旧是着我们自做主张,您看该怎么办咧?”
翠娘向二人看了一眼,略一沉吟又笑道:“那也许是他老人家想试一试年师弟的能耐和才智,亦未可知,你二位商量好了没有?我是只有惟二位之马首是瞻咧。”
羹尧连忙笑道:“他老人家如果为了要试后辈功力才智,却决非对我一人,那便是大家有份,连师姐也在其中,这事还须大家先有一个计议才好。”
翠娘笑道:“谁不知道年师弟是我们这一辈之中杰出人才,尤其是我那恩师和周师叔最赏识你,便顾师伯也说他一身功夫和学问全已倾囊相赠,他要试只有试你,云师妹或者有份,|(炫) (书) (网)|怎么会有我在内?”
中凤忙也笑道:“你可别扯上我,须知不管如何说法,大敌当前,还须群策群力,各位老前辈既不管,那只有我们再为商榷咧。”
翠娘又笑道:“那么老伯大人和令兄还有胡师兄咧?既说到群策群力,还宜请来一同向他们请教才是。”
羹尧摇头道:“他三位我在雍王府已经求教过,家岳只说了个我们单对付秦岭诸贼,对其他人不必多所树敌,二哥和胡师兄全没有一定主张,而且他们另做一路去,所以只好我们三人再商量一下了。”
翠娘笑道:“那么年师弟的意思如何咧?既须商榷,何妨先说出来大家从长计较咧。”
羹尧笑了一笑道:“适才我已和云师妹稍微谈过,自然是不宜在秦岭诸贼以外再多树敌,但对方能手也颇多,如不略有安排,也不甚好,所以第一着我打算先就所知,将谁对付谁稍微策划一下,以免临时自乱步调,师姊以为如何?”
翠娘笑道:“那么谁对付谁咧?”
中凤忙道:“我们方才的计议是打算请师姐对付白头玉女艾金莲,我来对付那孟三婆婆,你年师弟对付那霹雳手雷春庭,再让胡师兄去对付陆万全,我三个哥哥对付秦岭群贼,再请我父亲策应其间,师姐以为如何?”
翠娘道:“我本来早已说过,此次非将那艾金莲老妖怪和赤练蛇窦武二人除掉不可。既如此说,却正合我意,不过那后来的是几个什么人物,却不知道,如果再有厉害人物。却难兼顾咧。”
羹尧笑道:“这个我也想到,所以才打算把谁对付谁先安排一下,到临时再拿话一僵,一对一个叫阵,这其中既有陆雷二人,谅还不至容秦岭群贼攒打群殴,只一对一个,不管是再厉害人物总可缓过手来,临时不妨再为设法也就行咧。”
接着又看着翠娘笑道:“诚如师姐所说,周师叔他老人家虽有一概不问,听我们自为了断之说,但他老人家最关心后辈,决无任令我们吃亏丢人之理,到时也许另有应援之策亦未可知咧。”
中凤忙道:“你先别打如意算盘,以为周师叔非在暗中助力不可,须知他老人家向来说话决无更改,既说过不管,便决不会忽然露面咧。要依我说,那位周再兴师弟,倒是动手动口全来得,莫若将他也带去,也许可以稍助一臂之力,你想各师伯叔相助却是妄想咧。”
翠娘点头笑道:“你二位的话全有理,我就知道周师弟为人向来刁钻古怪,只他肯去,不用说打,便呕也许会把那几个老贼呕死,反正对方最少也是在十余人,我们便连三位令兄算上,还差得远,多带一个人无妨,不过还有我那位马世哥呢?人家不是也约了他吗?他去不去咧?”
中凤看了她一看,嗤的一声笑道:“他也是人家指名相请的一个,如何能不去?我们已说好,由他对付那赤练蛇窦武,算是正好和你代劳咧。”
翠娘不由俏脸微红,搭讪着道:“此外还有别人吗?要说到为微山湖和德州的梁子,他应该也约一约大师伯和我爸爸才是,为什么反而没有咧?”
羹尧笑道:“那是群贼色厉而内荏,所以只挑我们这些好对付的,要不然,镇江那一场不也有白师叔在内,他为什么也没有邀上咧?周师叔也便为了看中了这一点,所以着诸位师伯叔索性不出面,由我们来对付,不过那艾金莲和陆雷委实各有一手,便秦岭五毒出手也极狠毒,各有特长,决非仅恃下流暗器而已,大家还须小心才是。”
说着便差人将马天雄和周再兴二人请来,又计议了一会,各自将浑身上下束扎好了,外面披上长衣,带好趁手兵刃暗器,乘着城门未闭,各乘车马赶出城去,—路到了长春宫道观,外面已近三鼓,便在观前停车驻马,各将外衣脱了,交从人看好,五人同向观后而来,却不见什么松棚,只一个十来岁的精悍孩子站在观后,迎着各人笑道:“各位是来赴我秦岭掌门人孟三婆婆约会的吗?现在我们掌门师叔就在前面松棚候驾,请随我来吧。”
羹尧一看那孩子一身排门密扣夜行衣靠,右手执着一碗灯球,看去年纪不过十五六岁,长方脸,高鼻粱,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杏子眼顾盼有致,再配上大耳阔口,白皙皮肤,非常显得精干犷悍,不由暗想,这样好的一个孩子,却可惜从小便混入了匪人,连忙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那松棚现在何地,我们还有一批人来了没有?”
那孩子看了他一眼道:“我名费虎,那松棚离开此地只有半里多路,你们那另一起人是云老英雄父子和那铁笔书生胡震吗?他们已经来了,现在那松棚之中。”
接着又笑道:“你就是那位名震九城的年二公子吗?我早已久仰咧,稍等一会,也许要向你偷学一两招亦未可知,你看得起我这孩子吗?”
羹尧微笑道:“你这孩子年纪虽小,倒有这份胆量,不过停一会也许轮不到你动手咧,那也再看吧。”
费虎闻言便不再说什么,只在前面带着路,果然走了不上半里路,便见一座松林拦在前面,隐约可见林外一片灯球火把,隔林闪烁着,等走近再看时,那林子恰好在大道上,被那条官道中分为二,一东一西,相隔约莫二三丈远,两边全就原来树木,搭了一座高大松棚,棚上全悬着气死风灯,西边棚子面前还有十来支火把,约莫站着二十来个人,东边棚里却只云家父子和胡震五人,那费虎离开松棚还有丈余,便把手一拱道:“我只奉命引路而已,现在已经到了,那东边棚里,乃是客位,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