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胆丹心-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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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云忙道:“俺对此事,连日也思维再四,原本是俺不合,急于想在那十四王爷面前立功固宠,却竟未遑计及鱼老将军师门渊源,所以才有此失,如论本门戒律,便宰了俺也罪有应得,他老人家只以游戏出之,加以薄惩,并寓规戒之意,俺感激之方不暇,焉有怀恨之理,果真如此,那俺不是人便真是一只狗熊咧。”
王熙儒又道:“你当真如此吗?大丈夫行事,应该磊磊落落,却不可言不由衷咧。”
程子云正色道:“俺虽不合,急功过甚,以致昧于大义,险些将鱼老将军卖了,但如今已经痛悔前非,焉能再言不由衷,果有半句虚而不实,不用说那苏老前辈不会饶我,便您也可以立刻将俺宰了,扔下江去喂王八,俺有几个脑袋敢这么做。”
接着又道:“俺抚心自问,狂悖虽不能免,也曾稍微读过几天书,却不会这等反复无常,一定非做一个小人之尤者不可。
您如能置信则请信俺,否则不妨杀俺,不然俺却无以自明咧。”
正说着,忽见后舱之中,走出一人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果真能如此,那便不枉我费上这一场心血了。”
再看时,却正是那侠丐苏仲元,程子云连忙跪下道:“你老人家放心,俺自蒙教诲,从今以后决不敢再蹈覆辙了。”
苏仲元连忙扶了起来又笑道:“你方才猜得不错,那肯堂先生却正是我们这几个人当中的老大哥,这王小子也是你的师叔,那王御史的话更说对了,如今我们这太湖之中,确实已奉长公主为盟主,打算和鞑虏拼一下,不过我们是待时而动,此番你那鱼师祖江上行刺却非大家的意思。”
接着又笑道:“以你这次欺师灭祖的举动,本来在太湖便当在烈皇帝灵位之前,宰了示众,只因我看在王南孙份上,才饶你不死,后来那彭老头儿,又因你尚有二分骨头,才放你回来,否则即使不打包送到允题那小鞑酋面前去,至少也得留点记号下来,却不见得四肢五官一项不缺,仍然让你好好回北京城去,如今事情虽了,你自己还须更加小心,不要让我和那九里山王彭天柱受人指责才好。”
说罢又正色道:“你在太湖之中对彭老头儿和昨夜对我的话还记得吗?”
程子云忙又跪倒道:“弟子记得,今后决当有以报答诸位老前辈以赎前愆。”
接着又向王熙儒拜了下去道:“师叔,您这可不能再不认帐咧,否则那不累俺失礼吗?”
王熙儒一面还了半礼,一面笑道:“这点小节即使错了,倒无大妨碍,固然我决不会怪你,便各位尊长也不在这个上面多讲究,不过只要你一念打算邀功,又自恃过甚,如今那曹寅已就近奏明鞑酋玄烨之外,又经专函北上,着那允题要将在京各位尊长一网打尽,这个祸全是你闯的,解铃还是系铃人,你还须对各位先有个交代才好。”
程子云略一沉吟道:“师叔放心,那允题的作为有限,只容弟子回到北京去自可挽回,不过这里的事就俺所知,那老鞑酋最不放心的,便是遗老逸民,尤其是对长公主和前明诸宗室,更加不会放松,如依俺之见,诸尊长真图有为,还须先让他安心才好,否则王御史虽死,却恐他对太湖仍不免从此多事咧!”
苏仲元方说:“你这话也有理,依你之见,如何才能让他安心咧?”
猛听后舱有人道:“你这小子又打算出什么主意?老实说,他放心不放心全是一样,我们太湖中人,还不曾把这鞑酋放在眼睛里,好便好,不好我便照收拾那王维贤的法子,一样可以去收拾他。”
程子云不由一怔,再看时,只见那通后舱的小门内,又走出一个鹤发童颜,颔下无须和老内监一样的胖老头来,苏仲元忙道:“固然我们是怕不了那老鞑酋,但是如果能让他不将这些人放在心上不也好吗?这小子说的话,委实也有理,金兄却不可因人废言咧。”
接着又指着那老头儿道:“这位便是江宁的金振声老前辈,你既爱叩头,不妨索性多叩上几个。”
程子云连忙又拜了下去,那金振声忙又笑道:“你这老叫化的用意我真不解,让人磕头到底有什么好处?你既说他说话有理,只要他说出个道理来,俺倒也不一定因人废言,平白又来这一套做什么?”
程子云拜罢起来又道:“如依弟子拙见,那老鞑酋既将长公主放在心上,便不免欲得而甘心,虽然有各位尊长在此,决怕不了他,但终也是一个麻烦,既打算待时而动,则更不宜让他多所防范。”
说着又道:“弟子对此事,倒有一个法子,让他断了这个念头,只是能说吗?”
苏仲元笑道:“我知道,你一定又想卖弄你那策士的手段,只说无妨,你说便了。”
程子云忙道:“弟子怎么敢在二位师爷爷面前卖弄,不过此事确实有个法子,可以使那老鞑酋对这一带不再时生戒备之心,那便是,将他最不放心的几位老前辈和长公主,全设法以病故喧嚷出去,故意使他知道,那也许就要好得多。”
苏仲元笑道:“这个法子果然可以遮盖得一时,其实那鞑酋最不放心的,也只数人,不过这几位决不会同时病故,那只有一位一位慢慢的来,如今他最切齿的自然是鱼老将军,而最放心不下的是长公主,便先由这二位身上做起也未始不可。”
金振声摇头道:“这不嫌太丧气吗?再说这两位鞑酋对他们虽极不放心,在若干遗老志士之中,却是人心所系,如果真的把死讯传出去也不好,此事还宜斟酌才是。”
王熙儒忙道:“这却无妨,须知此讯仅为骗那鞑酋而已,对自己人却不妨说明咧。”
程子云见金振声不以为然,本不敢再说,闻言又道:“弟子本来也是这个打算,只把风声吹到那鞑酋耳中便行了,却不必对自己人也瞒着,如果两位老人家认为可行,那俺便不妨在那曹寅面前先造上一个谣言,等回到北京去也这么一说,也许便行咧。”
苏仲元摇头道:“这却不然,如果只凭一句话,却未必便可使那鞑酋相信不疑,真的要用这条计,还非另行设法不可,不过你不妨如此说,以后的事,我们自然有法子让他相信。”
接着又笑道:“你此番回去,不妨仍旧做你的王府上宾,只要不打算出卖我们这些老头儿和一般遗民志士,便可由你,至于你如何自处,那全在你,你不必问我们的事,我们也不去管你,如果有事不决打算问我,仍旧照我的话去做便了。”
程子云闻言,忙又一张嘴,似乎欲言又止,金振声看着却大笑道:“你打算说什么?这该说的,尽管说,却不许这等蟹蟹蝎蝎的,当真害怕,只以后让我们相信你就行了,又做得这等脓包做什么?”
程子云忙道:“俺倒是有一句话,想问两位老前辈,但又恐不该,所以没敢说。”
接着又看着卫熙儒道:“弟子因为既蒙二位老前辈不究既往,仍旧命俺回去,今后对本门尊长便不得联络避忌,那年双峰,既也是肯堂先生弟子,便也是俺的师叔,他如今虽然已经出京,但日后难免有事还须碰上,却如何相见咧?”
苏仲元不由双眉一皱道:“此事无庸先问,只到必须相见之时,可仍用前法,少不得有人会告诉你,目前他既不在京中,便不妨对那允题仍用向日态度,却不可自作聪明咧。”
程子云连忙答应,不一会,那后舱送出酒肴来,王熙儒连忙接过在中舱几上放好,又安了五个座头,苏仲元一看又笑道:“你且也来坐着,陪我们吃点酒菜,等吃完,便自回去,明后天再回北京,这里没有你的事,却不必多待了。”
说着,连那矮胖老头也邀来一同入席,一面又笑道:“这位是大明镇南关总兵解壮飞,解老前辈,虽然不是本门尊长,但既与我们在一处,你也该以师祖之礼相见才是。”
程子云忙又出席叩头,解壮飞一面还礼一面道:“老叫化你这是何苦咧,平白又说这些做什么?”
苏仲元却正色道:“我之所以告诉他,便是让他知道这江南一带,虽菜佣酒保之中,也有不少心存匡复故国的人物,决不可随便轻视,此番回到北京去也是一样,好让他多点警惕,却非真的为了教他多磕上几个头咧。”
程子云拜罢起来,忙又躬身道:“弟子知道,一切遵命便了。”
说罢苏仲元又命入席,一面笑道:“你解老前辈近数十年来,离开军伍官场,便一心学为烹调,所治肴馔无一不精,他这也真算是调和鼎鼐,你今天能叨回口福也不错咧。”
解壮飞也笑道:“他既是王府上宾,什么好菜没尝过,还在乎我这点手艺吗?”
苏仲元又猛一翻眼道:“话不是这等说法,那王府盛筵,至多不过满汉全席,即使做得再好,也不免令人觉得腥膻欲呕,怎比得老哥所治,纯系汉家风味,虽然人之所嗜不同,口味各异,我却不许忘本咧。”
程子云又不由躬身道:“弟子知道,今天既尝解老前辈手制肴馔,敬当终身永识弗忘此训。”
那王熙儒连忙飞过一大杯来道:“你既有这话,待我来先赐你一大杯,但愿你此番回去,牢记各位尊长训戒。”
程子云忙又谢过师叔赐酒,把杯干了,虽然陪同饮啖,那肴馔也无一不精,但他却如芒刺背,把生平豪气狂态,全消了一个干净,好不容易等得席散,那船仍将他送往原泊处登岸,一路回到曹宅,仍旧不寒而栗,曹寅见他掩头搭脑,嗒然若丧,连忙迎入密室道:“我这王世侄原也是个倜傥不羁人物,程兄方才一同出去,在哪里逛了一趟回来,曾又谈些什么?”
程子云连忙摇头道:“俺与此君虽尚说得来,但他因有事,出门走不多远便行分手,却没有在一处,却无可奉告咧。”
曹寅又附耳道:“上午我因那卫大人说皇上驾幸竹林寺,诚恐召对,所以匆匆出去,未及对你说,这人虽然是个世家子弟,戚友中尽多显宦,本人也是一个生员,但他却也是顾肯堂的弟子和那年羹尧乃系一师所传,以后如再遇上说话还须留神才好。”
程子云强打精神道:“这个俺早已知道,还用你说吗?不过俺已倦游欲归,早半天俺和你商量的话,也必须及早赶回北京去,才好在王爷面前进言,所以打算明日清晨即便动身,却未见得会再和此君遇上咧。”
曹寅心中怀着鬼胎,正也巴不得他及早赶回北京去,在十四王爷面前将事挽回,以免翠娘等人,再来取他脑袋,闻言不由大喜道:“程兄当真叫早便行吗?果真此事却不宜迟咧!”
说着便命人设席祖饯,又送了一千两银子程仪,一再相嘱不可误事,程子云也不推辞,第二天一早便渡江登程,这一路上虽然仍旧怪模怪样,举止却老实多了,本来他可以由水路北上,自是舒服得多,但因赶路心急,一到扬州便用一百多两银子,买了一匹好马,沿着运堤向前赶,这天看看已到车桥镇,正在控马疾驰而前,忽听后面一阵鸾铃声响,倏然赶上来一匹青骡,那骡上坐着一个帕首腰刀短衣束扎的中年汉子,只一瞥之间,便擦镫而过,一晃便下去老远,虽只掉头看了一眼,觉得那面色极熟,只一时记不起是谁来,心中不由寻思半晌,却始终没能想起姓名,便又加上一鞭向前赶去,那运堤上原只一条直路,赶到天黑,已到淮安府,正待入城觅店住宿,猛听身后有人高叫道:“你不是北京十四王府的程师爷吗?
如何却会到这里来,看你这行色匆匆,一定出京有事,待赶回去了,果真如此,那我这长途便不虞寂寞咧。”
程子云掉头一看,却正是那青骡背上的中年汉子,忙一拱手道:“尊兄贵姓大名,俺虽也面熟,却苦于健忘,竟无法记在何处见过面咧。”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连我也给忘了,这岂不该打。”
说着一指城边一家客店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便住在那边骆二房老店,你反正也非落店住宿不可,且在那里住下,等我慢慢告诉你便了。”
程子云一见那人不过四十上下,比自己还年轻得多,却这等口吻,未免心中不快,如在平日,早已反唇相讥,但在连吃大亏,受了教训之后,却处处小心,猛一转念之间,立即躬身道:“俺也本拟宿店,既如此说,便在此间也好。”
说着,立刻滚鞍下马,牵着马直向那店走去,那人略一点头又笑道:“数月不见,可喜你已老成多了,只是我在北京年宅,还曾受过你的大礼,怎么转眼便全忘却咧?”
程子云再向那人仔细一看,猛忆羹尧吉日,江南诸侠忘因自己是王征南一派弟子,依武当辈份,均为师祖,逼令叩头行礼的事,其中白泰官正是这等面庞,不由自己暗中说了一声该死,连忙放下缰绳便待叩拜,却被白泰官一把扶着笑道:“你大约已经记起我是谁来,且慢行礼,我们有话到里面说去。”
程子云忙道:“弟子荒唐,竟忘了你老人家是白师祖,俺真该死,还望恕罪。”
白泰官又大笑道:“不知不罪,我如怪你,也不招呼你住在这里了。”
说罢便一同进店,将马匹交与小二,那店名虽老店,门外墙上一样写着斗大“安寓客商,仕宦行台”字样,却前后只有两进房子,和两边一个跨院,并不太大,白泰官已在那跨院上首房中住好,下首一间还空着,便命程子云住下,等他行礼之后,又道:“你在北京十四王府权势已经炙手可热,红得发紫,为什么又单人匹马到这江南来,是奉了十四王命所差吗?”
程子云觑得无人忙道:“你老人家如问此事,弟子实在该死万分,还望恕罪。”
说着忙将出京经过一说,白泰官点头笑道:“你倒还不失乖觉,老实说你只稍有隐讳,那我便不是这样看待了。”
接着又道:“你自京口渡江,我便跟在后面,稍有不对,那便不客气,要替祖师爷清理门户咧。”
程子云不由心头忐忑不安,忙又躬身道:“弟子迭经诸尊长训诲告诫,焉敢口是心非。”
说罢小心翼翼,侍立一旁,白泰官一看又笑道:“本门弟子重在诚笃,却不尚浮文褥节,你只要心中对得过尊长同门却不必如此,须知我们做事只须光明磊落,便可对鬼神,如果外面恭顺却内藏奸诈,那便可诛了,你只记牢这次各位尊长的训戒便行了。”
说罢便同进酒食,谈笑风生,绝无拘束,程子云这才放心,从此两人一路同行,直抵北京城外,方才分手,各自走开,程子云因白泰官为人豪爽善谑,除初见时故示尊长威仪而外,以后便极其随和,有些依依不舍,白泰官不由大笑道:“我日常均在雍王府和年宅,这两处你均极熟,日后真想见我只照往日一样,不必露出南行之事来,随时可以相见,又何必如此。
不过目前我还有事,你却不可去寻我,否则,倒反误事了。”
说罢便先向年宅而来,他自羹尧一行赴任之后,原和周浔了因同住在年宅外书房,只因周浔放心不下鱼老南行之后如何,才由胡震在雍王面前设法,命其前往三湘一带打听顾肯堂下落,事实却回到江南去,向独臂大师和太阳庵各长老,禀明在京情形,并请各人将鱼老父女暂留太湖以免生事,却不料那匹青骡,虽也雍王府名驹,却比羹尧那匹乌骓差远了,以致迟了十数日,鱼老已经出事,且有累及在京各人之势,复明堂上诸长老,才又命仍旧赶回北京,将情形通知在京各人早做准备,并命留意程子云回京举动,却没有想到,竟在中途遇上,从程子云口中所得消息更多,等到年宅,忙将情形一说,了因大师不由向周浔跺脚道:“这全是你弄巧成拙,着他回江南下手,如今果然做出事来,我们受累无妨,倘再延及本宅主人,那过去种种便白费心血了。”
周浔一看左右无人,不由大笑道:“大师兄责备得固然极是,但我彼时如不着他回去,此老倔强无人能劝,万一在这京城中出事,岂不更糟,目前他已做了出来,你便急也无用,此事本来牵累不到我们,只是允祯兄弟相残,打算借我辈以倾乃兄而已,如今我们只须将此事先向允祯说明,他为自保必先为我们设法,自可无虑,大师兄却不必过虑,不过我们目前却无法离开北京,又须误你几月清课,此外那老鞑酋既然饱受虚惊,死里逃生,也决无对鱼老将军就此放过之理,这却非有以善其后不可,此点便须从长计议了。”
说着又向白泰官道:“老弟且不必出面,待我和你大师兄先回到雍邸向那鞑王说明,这却事不宜迟,如果让他先说出来,便不妙了。”
了因大师忙道:“你此去打算如何说词咧?大家还须事前说好才行,否则我这钝口拙腮还恐误事咧。”
周浔摇头道:“你只跟我去,我说什么,你也说什么便行,须知此去吉凶祸福难以预计,这说词却无法预定,如果先想好一套,到时却无法用上,便更不妙了。”
了因大师忙道:“你方才不是说,那允祯为自保便不得不为我们开脱吗?现在为什么又说出这话来?”
周浔摇头道:“方才我也只就事论事,哪里能算得准,人家也许为了脱卸自己干系,把我们交出去也说不定,再说他和鞑酋是父子,鱼老将军要宰他老子,我们又和鱼老将军有关,人家不帮着老子,倒帮我们吗?”
了因大师不由大笑道:“既如此说法,你还去做什么,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周浔正色道:“你且别笑,此去也和自投罗网差不多,小弟却非故作惊人之笔咧,不过如果不去,那便更糟,敬酒不吃,只有等着吃罚酒了。”
了因大师笑容顿敛道:“果真如此,那我却不甘束手就缚,那只有一拼了。”
周浔又哈哈大笑道:“大师兄尽管放心,小弟既陪你去,却不会便让他连你这老和尚也捆了,我们还是那句话,你只看我说话便了。”
说了一把扯着便走向花厅外面,命人备马,一同向雍王府而来,一到雍邸,先寻胡震,背人将事一说,胡震不由大惊道:“我真想不到老将军已到暮年,做事仍是这等刚烈,这事却真不好办咧,老前辈曾有决定吗?”
周浔捋须微笑,一面附耳说了半会,胡震点头道:“这一着虽好,但是我们这位居停却非易与,万一真的翻脸不认人却也可虑咧。”
周浔连忙摇头道:“无妨,你只管依我的话去对他说,如依我料,他不但决无翻脸之理,便在词色之间,也决不会有什么大惊小怪,至多羁縻不让出京而已,此点我已想好,你但放宽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