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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北宋·清泉奇案之城禁-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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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洒下,她眯了一会眼睛,睫毛颤颤的,这才看清乾清。
  乾清眉头一皱,晕晕乎乎道:“醒了是好事,只是小泽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曲泽摇头:“无碍。我一直照顾易公子,晚间视力极差,也看的不是很清楚……夏公子你知道吗?昨日西街闹腾一夜,我家先生也没回来。外面天凉露重,进来说吧。”
  乾清觉得一阵头晕,但是忍住没告诉曲泽自己受伤之事。曲泽把他带进内室,乾清看着床铺,发现厢泉坐在床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曲泽上了茶,用的仍然是那套干净简单的白瓷茶具。乾清知道,那是医馆最好的茶具了。茶依旧是铁观音,清香隐隐飘来,是新茶。城禁了,买到新茶不容易。也不知她如何费力才弄来的。
  厢泉看了一眼乾清,没说话,却转身望向曲泽,微笑道:“昨日辛苦姑娘了,我感激不尽。现在乾清来了,姑娘可以歇歇,劳烦了。”
  乾清冲曲泽点点头,她也没多说什么,疲惫的走开了。
  熹微的晨光照进屋子,窗外安静得只能听见清晨的鸟啼。庸城不知不觉的迎接城禁第五日的清晨,平和至极,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厢泉淡然看着乾清,微微有些诧异:“你头部受伤了。”
  乾清顺势滑在了榆木椅子上,仰面朝天苦笑道:“你不是大夫,这望诊的功力却不小。我头部的确是受伤了,还好不重。”
  厢泉摇头:“重与不重不是你说了算的。上星先生不在,我也无法行动,待回来——”
  “你无法行动?什么意思?”
  “下肢麻痹,”厢泉略掀开衣摆,“醒了以后就没什么感觉了,脚上有伤,最好不要乱动。”
  乾清担忧的看了一眼,沉声道:“那青衣奇盗当真不好对付。”
  厢泉笑了:“连你这瘟神夏公子都觉得他难对付,可见那是什么样的角色。”
  乾清不理,只是大口喝茶,顿觉精神回来几分,这才觉得自己昏沉的原因,不是伤口作祟,只是休息不够。
  于是乾清舒了一口气,开始将昨日情况详细讲述一遍。他吐沫星子横飞,没完没了的说着,生怕遗漏任何细节。乾清的记忆力极好,什么人说的什么话,乃至旁人的动作神态,甚至昨日的天气都讲述的一清二楚。乾清绘声绘色,也不觉得头晕了。而厢泉只是听着,一言不发,看着窗外。
  窗台上有些杂乱,不知堆积了什么细小的杂物。
  “喂,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乾清没好气的说,“我为了这件事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且,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可是你却没有把一切告诉我!如果不是我昨日这么聪明,这么机灵,能猛然醒悟,我就不会射中青衣奇盗!”
  厢泉没有说话,不知看着什么呢。
  乾清见他不动,继续说道:“这下案子就快结束了——让官府全城搜索,谁腿上受了箭伤。庸城在几日内解禁,不待开城之日必会找到疑犯,那贼人跑不了!你是怎么想的?等等,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晕倒的?还有——”
  厢泉依旧沉默着,仍然看着窗外。窗户微微透着光,这是一种属于江南的光线,是秋日清晨的光芒,温婉又温暖。乾清觉得自己浮躁的心突然静了下来,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一直忽略了什么。
  乾清喃喃:“对、对了!有人……有人从背后打了我,可这人是谁?青衣奇盗明明受了箭伤……怎么还能跑到我身后打我?”
  乾清想着,觉得又有些晕眩,便喝了口茶水,觉得整个事件混乱而没有条理,根本令人琢磨不透。
  “窗户纸而已,一捅就破。”厢泉突然说道。这家伙突然发声,乾清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厢泉又面无表情道:“你一夜未归,夏夫人派谷雨来寻了,就在天刚亮的时候。”
  乾清打了个哈欠:“寻便寻,无所谓。”
  “谷雨不仅仅是来寻你的,而且带来了最新消息,”厢泉顿了一下,那表情像块会说话的木头,“西街出事了。否则上星先生出去看诊,怎么会现在还未归来?”
  二人谁都没注意到;门外的地板微微响了一下。
  乾清笑道:“不出事那才叫见鬼,昨天这么多人追过去——”
  “这么多人?呵,你是不知昨日发生了什么。就在要搜查之时,赵大人他们亲眼见到一个女子从楼上跳下来,哗啦一声跳到了黑湖里。”
  乾清挑眉:“有人寻死?是谁?青楼的女子?”
  “那女子身患顽疾,上星先生前去就是去给她看病,结果他刚到西街,就出事了。”
  乾清无所谓,捧起茶杯想再喝一口:“烟花女子自尽常有,这几年前——”
  乾清说到这,脸色突然变了,端着茶的手颤抖一下,溅出些许茶水。
  他想起来了!
  厢泉见状,一下笑了,继续说道:“对了,这就对了。谷雨说起此事,也是这个吓傻表情。”
  乾清面对调侃却一言不发,只是让他说下去。厢泉微笑道:“那女子自杀,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一下子就跳了下去,落水声也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只是……”
  “只是找不到尸体,”乾清烦躁的单手撑住脑袋,“无论派多少人,无论怎么搜,到找不到那跳湖的女子,对不对?谷雨恐惧也是有道理的,这件事发生过,就在几年之前,就是西街,就是黑湖!”
  门外发出“哗啦”一声。只见曲泽站在门外面,脸色苍白,脚下是打碎的盘子,还有掉落的点心。
  “是水妖。”小泽面无血色,嘴唇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悬案

  乾清想起身帮她捡起碎盘子,却无力起身,于是叹气道:“女孩子就信这些东西,和谷雨一个样。鬼神从来都是假的,不信你问你易公子。他一个算命先生,见过鬼魂没有?”
  厢泉没有理他。小泽脸色仍然不好,默默捡起点心:“那我家先生……不会有事吧。”
  乾清让她坐下,笑道:“你既然信水妖的传说,就应该知道水妖只害女子,不加害男子。”
  小泽恼怒:“这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怕我家先生受到牵连!”
  厢泉笑道:“你们全都没有和我这个外地人说清楚,水妖到底是什么?几年前发生了什么?”
  乾清哼一声:“什么水妖,只是有人相信而已,无稽之谈。”
  小泽叹气,慢慢道:“易公子有所不知,这是陈年悬案。几年前,西街有一女子名叫碧玺。她当时身体不好,没多久就死掉了。不、不对,是失踪了,就在正月十五那日……”
  “我同厢泉讲,小泽你去休息吧,”乾清道;“不过你肯定不休息的,是要去趟西街看看有什么消息也可,早回。”
  小泽点头,急匆匆的出门了,看样子是不想听。乾清见小泽一走,立刻把头撑在椅子背上,懒懒散散,闭眼对厢泉道:“我当时在场。那年正月十五,大家都在赏花灯。最好的的灯就设在西街。还有吞铁剑的、弄傀儡戏的,踏索上竿、蹴鞠百戏、沙书地谜……最漂亮的是彩带装饰的文殊菩萨,有趣吧?烟花巷子挂着菩萨!当时庸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去了,平民百姓也去了。”
  “我希望听到细节,不希望听废话。”厢泉眼也不眨。
  乾清话说多了,心情甚好,也不跟他置气,只是轻咳两声严肃道:“天气很冷,似乎前夜下过小雪的样子。大概戌时左右,突然——”
  厢泉打断道:“都有谁去了?”
  “很多人,有权有钱的人都会去,不分男女老幼。只有东街集市和西街青|楼可以赏灯,去东街平民多,去西街富贵人家多。虽然是青|楼,但是也无法阻挡赏灯看热闹的人群。”
  “杨府尹他们当时也去了?”
  “官府除了有守卫任务的人,基本都去了。那不仅可以赏灯猜谜,还有舞龙以及歌舞伎表演。赌场、酒肆往来宾客不绝,很多商人借此机会大摆筵席,总之,鱼龙混杂。好在杨府尹在,才没有人闹事。”
  厢泉问道:“出事的时候杨府尹也在场?”
  乾清点头:“当然,他就在我旁边。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有点喝多了,我和他正站在酒肆门口说话呢,突然就听到一声女子惨叫。”
  “惨叫声从哪发出来的?”
  “西街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院子圈着个破旧的楼。叫的异常凄惨,而且不是短短一下,像是……把天空划破。别问我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描述不出来。”
  厢泉听到这里,眉头一皱。
  “杨府尹立刻带人过去了?”
  “差不多,听这声音他酒醒了一半,赶紧派人过去。当时一片混乱,有的人往回跑,有人想去院子里看看发生什么——我当然是后者。我记得……水娘也冲下来了。她醉醺醺的,不过脸色煞白,我听到她似乎跟旁边的人说‘听那声音,好像碧玺’。”
  厢泉挑眉,乾清没让他发问:“碧玺是西街所有青|楼里最有才情的姑娘,算是花魁。她跟水娘一起长大,以姐妹相称,后来突然生病,就住在偏僻楼子里,几乎不怎么见人了。”
  厢泉以沉默回应,乾清也不期待这木头人能有什么回应。
  见厢泉不再发问,乾清便继续下去 :“我跟着官兵过去,眼见前面一个黑漆漆的小院,锁着的。所有人都围在外面,准备冲进去。水娘当时很紧张,似乎很担心。她说,碧玺得了很重的病,她还说要她自己进去,或者带人进去,让所有官府的人都守在外面。”
  厢泉终于又开口了:“那位叫碧玺的姑娘,得了什么病?是谁医治的?”
  “大家都说是肺病。问题就在这了,”乾清叹气道,“给她看病的不是别人,正是傅上星。庸城只有两位大夫,另一位大夫不肯去西街看病,也难为上星先生了。”
  厢泉点头:“怪不得小泽要担心。当时上星先生在吗?”
  “不在。那晚我娘受寒,他在我家问诊。惨叫之后,水娘阻拦守卫,杨府尹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是在西街,水娘的面子要给。于是只有水娘进去了。呵,你也觉得奇怪吧?一般这种情况,女子,总的带点人进去才好。我就在那看着,门黑漆漆的,从门缝里能瞥见远处的湖水,波光粼粼的却并不美丽,倒是很诡异。在那时非常安静,你要知道,在那一声尖叫之后却没有声音,感觉阴森森的。”
  乾清继续喝了口茶,只见茶见底了。他晃晃茶壶又倒出一点道:“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水娘出来了,她急匆匆的和我们说一切安好;只是碧玺……失踪了。失踪了,不见了,人没了!碧玺本来一直住在里面的,足不出户,她也不能随便出来,水娘说送晚饭的时候明明还在的。”
  厢泉疑惑道:“碧玺是个病人,没人照顾她吗?”
  “有的,有个贴身丫鬟,但是晚上不住在那个院子里。那丫鬟会一整天照顾碧玺的饮食起居,饭也是外面做好送进来的。”
  “这是隔离,”厢泉沉思一下,道,“这个问题再问问上星先生。”
  “是不是肺痨?我当时也觉得是某种传染病,也有点恐惧。不过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杨府尹当时就派人进去找了——尤其是湖里,那声音真像是掉进湖水里了。我也跟了进去。”
  乾清眉飞色舞的继续讲着:“那个院子,很小很破旧。似是许久没人来了,但兴许是是总有人清扫的缘故,倒也挺整洁。院中几棵银杏树,很粗壮,像是有些年头了。我看见屋子下挂着灯,那是很素净的颜色,像是自己扎的,样式简单却大方好看。我看着黑湖,它的一部分被圈子在院子里,院子被死死的围住——一边是墙、一边是黑湖。那些高大的银杏就在黑湖的旁边。很多衙差都进到屋子里搜索,我就想站在湖旁边看着。”
  厢泉头也不抬,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想站在湖的旁边?”
  乾清一愣,随后笑了:“你问的问题果然奇特,我怎么知道自己怎么想站在那?就是觉得神秘。可能是直觉,我觉得那个叫碧玺的姑娘掉进了湖。但是……”
  乾清抿嘴一笑,却带着几分局促不安。
  “厢泉,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水妖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吃人湖

  水妖?
  厢泉冷笑一下,没有吭声。乾清自知他不信鬼神,也没有追问,只是喉咙一哽,隐隐不安。
  “当时天寒地冻,湖已结冰。最边上冻的结实,可是往湖中心一瞧,那就不行了,越近湖心冰越薄。然而冰面延伸到很远,近岸四周非常完整,毫无破损之处。”
  厢泉伸手推开了一点窗户,呆呆的看着窗外:“毫无破损?那是在你们目之所及的地方。”
  “是的,但是这很说明问题了,碧玺没掉进湖里!换句话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完好的冰面说明了一切。”
  厢泉毫无感□□彩的道:“湖心应该是没有冰的。”
  乾清不耐烦:“我们原以为碧玺是走在冰,冰面很薄,她掉了进去——可是那总得有个缺口吧?没有。我亲身试过,就在离岸边几丈的地方冰面就撑不住人。若是强行行走,不出几步,冰面定会破损。”
  厢泉闻言,眉头一皱。
  楼里没有,陆地上没有,湖里也不可能——一个大活人,究竟去哪了?
  “她有没有可能是从西楼跳入湖心?”
  乾清嘲笑道:“不可能。距离太远,跳不到湖心。”
  “会不会湖面有洞,你们却没发现?”
  乾清一个劲摇头:“我的眼神极佳,怎会发现不了?毫无破损——我以项上人头作保。”
  厢泉听他这么讲,只是看着窗外,似在思索纰漏之处:“此事就这么完了?”
  他的语气平淡又冷漠,令人生厌,乾清尽量不去理会他那令人厌烦的态度:“不,事情没结束。我们找到了碧玺的玉佩,在离岸不远的冰面上。当日,我们搜索了一切能搜的地方,但是……没人。待第二天天亮,我们便派船在湖中搜素,然而湖面的冰下什么也没有。搜索持续数日,她若是真的掉入湖中,按理说,尸体会浮上来的,可是……什么都没有!”
  乾清紧接着说:“就在之后的几天里,庸城就开始有奇怪的传说:碧玺被水妖拉进了湖里。”
  厢泉终于扭头看了乾清一眼,感兴趣道:“水妖?什么样的?”
  乾清哼道:“你这人……别人都问水妖害不害人,只有你问‘水妖是什么样的’。谣传水妖与女娲相似。中原地区的人信奉天皇伏羲,苗疆那边信奉地皇女娲。水妖,有人说是人首蛇身,上半身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样貌,下半身则是蛇尾。”
  “这倒有趣。”
  “水妖半身不出水,下身非常长——她就住在黑湖里。若是黑夜,她看到漂亮姑娘在湖畔便从湖心探出头来,身子颀长而且力大无穷,凌空把岸上的人拉进水中,直接吃掉。
  乾清眯起眼睛,故作神秘的说继续道:“还有人说,水妖不害男子,只害漂亮姑娘,男子见了水妖,则表明桃花运旺盛;反之,女子见了水妖会丧命。庸城很多妙龄女子都害怕水妖,正是因为这传说。不过,我估计,”乾清冷笑一下, “西街出了这种鬼事,生意居然还这么好,就是因为这个谣传。不害男子,只害女子——这谣言一准是水娘她们散出去的,要不哪个男子还敢来这西街逍遥?精明啊精明。”
  厢泉又恢复了僵硬表情:“此事就这么完了?”
  乾清一个劲摇头:“没有没有!最令人诧异的事发生在来年夏天。盛夏时节,黑湖中心有红莲,开得茂盛,然而那年却不同往日,有几株莲花略带金色,是稀有品种。出现金莲花之后,杨府尹又派人去黑湖搜索了。你可知为什么?据说在碧玺失踪之前,水娘曾经给过碧玺金莲种子,让她无聊之时可以直接撒在湖边,解解乏。”
  厢泉沉思一下,突然笑了。
  这下有趣了。
  “你们一定觉得,如果碧玺把莲花种子放在身上,自己当晚掉进湖中心,那么来年夏天有可能在湖心——”
  “长出金色莲花来。事实就是这样啊!你难道觉得不对吗?”乾清有些气恼,“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发现莲花当日,官兵就开始在整个湖里彻底搜索,掘地三尺,我们都以为会捞到尸体。”
  “听你的语气,似乎一无所获。”厢泉的语调中略带嘲笑。
  乾清愤愤:“你猜的没错,湖里没有!没有什么尸体!我们快把湖翻遍了,只是在长金莲的位置挖淤泥找到了碧玺的簪子和一只鞋。”
  厢泉没有说话,缓缓闭上双目。
  “从那之后,人们更加相信水妖的传说。你想,玉佩是在冰面上的,莲花、簪子和鞋都能说明碧玺曾经是掉进湖里的——可是那怎么可能?距离远不说,湖边上四周的冰面根本毫无痕迹,碧玺是怎么掉进湖中心的?她尸体在哪?”
  厢泉十指交错叠于胸前:“当时湖面上有小舟吗?”
  “没有。碧玺出事的时候,湖面什么都没有,后来我们要去湖里搜索,才弄来的小舟。”
  一个活人,就这么没了。
  乾清又想喝茶,却一滴都没了。他不停的说着,精气神似乎是回来了,头也不晕了,继续口若悬河道:“昨夜倒好,又一个姑娘失踪,庸城的日子算是难以得到安宁了。水妖什么的本身就不可信,依我所见那问题都出在西街。女人多,是非多。”
  厢泉嘲笑道:“你倒是很清楚。”
  乾清不屑道:“那里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城禁这几日,西街住着一位将军。这事赵大人他们可不知道,这下闹大了,杨府尹他乌纱帽也是难保。”他有点幸灾乐祸。
  厢泉也深知乾清性子,笑道:“你没想过与赵大人交代这件事?”
  “为何要交待,”乾清伸个懒腰,满不在乎,“与我无关,与赵大人无关。瞧赵大人那两袖清风的样子,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影响他抓贼。我为何要提醒?要说那赵大人,我看他可够奇怪的。”
  厢泉又嘎吱一下推开窗户。太阳渐升,似拨开重重乌云。秋雨过后,连亭台楼阁都似乎带了一丝寒意。街上又有了往来客商小贩,只是数量稀少,毕竟城门没开。
  “其实人人都很奇怪。”厢泉看着远方,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乾清没搭理他。他觉得喝了茶,精神好了许多。大概昨夜只是疲劳过度,那一棍子对乾清的脑袋似乎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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