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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北宋·清泉奇案之城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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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担责任,因为他根本不用担责任。”
  “我不信!”乾清大声嚷道。
  他的声音极大,震得周遭虫子都不再低鸣。厢泉不屑,一拉缰绳,驴子停住了。
  “提点刑狱出身之人必须有点断案真功夫的,他虽然冷静,喜好亲历亲为,命令守卫、调派人员、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比较强。他若做个朝廷大员倒是有可能,但在对待案子细节上却没有多大功力,反而不及你夏乾清一个人在现场瞎蹦跶来的有用,实在说不过去。他天天这么清闲却不怕出事被革职,也不怕那个将军,这是为何?因为他没必要怕。除了天子与几名宰相,此人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再谈及那个茶杯,赵大人估计是见了将军,见这将军如此昏庸这才发了脾气,摔了一个茶杯……但那这只是推测,我并没有太大把握。”
  乾清不语,自己瞎琢磨一气。
  厢泉见他不信,低沉一笑,继续的补充:“还有他那快玉佩。初见那日我没看太精细,倒也认识上面的皇家图腾。我刚才试探着问了一下,他倒爽快,直接承认了。”
  乾清这下真的震惊了:“承认了?他真的是——”
  “嗣濮王,皇上的四叔。”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北宋的官制以及宗亲制度是出了名的不好记,改来改去。我是理工狗,又不爱看史书,如果写的不对大家凑合看,抱歉了……小说有虚化的成分,北宋封王人数很少,赵大人其实也没啥实权。
  求收藏。

  ☆、第四十七章 尸现

  嗣濮王?
  这三个字如箭一般狠狠贯穿了乾清的心。此事非同小可,绝不可儿戏。他转而问厢泉,结结巴巴道:“真的?”
  “真的。”
  “没骗我?”
  “没有。”
  乾清深深叹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此事只有你一人知道?”
  厢泉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吐出两字。
  “两人。”
  乾清这下老实了,默默的牵着驴子向前走着。不知怎么的,自己心里一下子没了主意,心也越走越远,远到自己不认识的地方。瑟瑟秋风与木为伴,寒风乍起之时落叶凋零。乾清缩了缩肩膀,眼前的庸城夜色无边,只怕遮蔽了自己的双目。
  良久,乾清抬头问道:“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厢泉晃晃手中的草绳,语气很随意:“太多。芦苇就在你眼前,但是它可以千变万化,这是你所不了解的。”
  易厢泉又在说胡话。乾清一下子心烦起来,赵大人这件事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是厢泉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经过赵大人的事,乾清一下子紧张了许多。
  二人缄默不语,巷子里只剩下脚步声、驴蹄声与风声。他们转眼就到了西街,通报了守卫便来到了院子。夜晚的院子安静的很,只听得蛐蛐私语诉寒秋。
  深夜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寂寥。此情此境,故地重游,乾清想起了几年前正月十五发生的碧玺失踪之事。那声惨叫仍然绕在乾清耳畔,每每想起,不寒而栗。自从碧玺失踪之后,乾清再没有趁着月色来到这个院子。
  黑湖上泛着濛濛水汽,不知那日碧玺惨叫过后究竟去了何方,她是否活着?
  怕是早已死去了吧。
  正在乾清出神之际,厢泉用草绳打了打他的脑袋。
  “你们去找一些可以缠住口鼻的布条、手帕来,”厢泉对着守卫说着,看了一眼乾清,摇摇头,“夏大公子估计是不会干体力活的,劳烦把方统领请过来干点活。”
  乾清诧异问道:“你又要做什么?”
  “证明。”
  厢泉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目光落在黑湖之上。黑湖如今并非一片漆黑,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树木在其旁边静立着。就在距离树木不远处有一块杂草丛。杂草很深,远远望去在草丛中央有一灰白大石。
  这种大石在湖边倒是不少,普通之极,隐藏在草丛中不易被发现。石头巨大,似乎是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的。
  石头放在地上?
  乾清一下就明白了——石头不是放在地上,而是堵在井口之上的。
  一种不安、怪异之感袭上乾清心头,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咽喉,没吐出一字。乾清知道,今日厢泉暗讽他办事不利,院中明明有井,却无标记。
  如此看来,石头底下就是压着那口井了。
  那井里……
  厢泉却没有去深草区那边,只是赶着小驴子到了离湖边最近的树下,是那棵悬挂短短一截绳子的树。绳子在树的阴影遮蔽下仿佛与枝干融为一体,轻轻摇晃。
  月光穿过树的枝叶缝隙落在厢泉脸上,他阴晴不定吐出四字:“的确够高。”之后目光又落向了深草区。
  乾清不知他要做什么。而厢泉只是扭头问旁边西街小厮:“那口井是不是在几年之前废弃不用?”
  小厮愣住半晌才“噢”一声答道:“我想起来了,那里的确有井,早就不用了!一只敞开在那呆着,后来碧玺出事之后怕人掉进去才封住的。易公子怎会知道……”
  厢泉沉默不答,乾清下意识的拉住厢泉,紧张的干笑:“你知道的,几日前,杨府尹他们为了找红信把整个院子都搜查过,那里应该没有问题的。”
  厢泉幽幽开口:“谁封的?”
  小厮思索道:“不清楚,估计是官府的人。搜查过后见是枯井,怕人掉下去就封上了。”
  厢泉扬起嘴角淡淡笑了一下,那笑容比秋夜冷月还要冰凉。
  乾清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顿时如堕冰窖:“喂,你……”
  话未说完,守卫已经拿着布条来了。
  “给你布条,把口鼻蒙住,越紧越好,省的吸了气得病。我本来不想让你参与其中的,就怕你,”厢泉淡淡的看着乾清,“怕你不见棺材不落泪。”
  乾清心里七上八下,赶紧用口鼻蒙了布条。
  不远处,方千慢慢的走进来了。他脸色比昨日更加苍白,眼里都是红血丝。
  “方千?你……”乾清正要发问,厢泉默默的递给他布条,方千缓缓的系上。
  厢泉没说话,自己蒙上布,小毛驴一步一步的挪向那口井。说是井,但几乎看不出来了,因为周围杂草纵生,石头压住了,遮蔽的极佳。周遭泥土湿润,稍不留意就是一个深坑。乾清的脚上都沾满了泥巴,地上也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方千先到了井口边,默默站着。他闭起双眼,像是风化在月下、树下、草中的千年岩石,又冷又硬。
  院子外集结了星星点点的火把,却再也没人走进来。小厮和守卫都撤退出去,这里只留着他们三人。
  说不出的怪异。
  “搬开它,小心,减少呼气。乾清你别抱怨,就你们二人足矣,”厢泉一字一顿的,指着上面的大石头, “如果搬不开,用斧子砸。”说罢,他掏出一把小斧子,晃了一下。
  “我们砸开吧。”乾清冲着方千喊道。
  方千没有答话,他一个人蹲下,用尽全力挪动石头。
  乾清隐隐猜到石头底下是什么。尸体,一定是。这是抛尸的绝好地方,距离不远,而且难以发现。
  但这怎么可能呢?躲过乾清自己的眼睛就罢了,官府搜查这么多次……
  是红信的尸体吗?
  不管是谁的尸体,总有不对劲的地方。周围草很深,泥土也软。红信失踪没几天,尸体是不会自己走过来的,而是有人搬过来的。
  但是,脚印呢?
  乾清看着,周围只有两人的脚印和驴的蹄子印。
  既无脚印,若真是抛尸与此,根本不合理。
  突然,方千闷哼了一声,由于发力过度,手蹭着粗糙的石块,已经渗出了血珠。
  “喂,我们还是用斧子……”乾清转身拿斧子,却发现厢泉的眼睛没有看井。他顺着厢泉的目光看去,看见方千身后的泥泞路,上面是方千的脚印,重重叠叠,干湿交替。那分明是两行相同的脚印,一次是之前留下的,而另一次是刚刚留下的。
  乾清意识到这点,突然一个寒颤!他呆呆的看着方千,脑袋涌上一股热血。
  方千在昨日来过这里。
  此时,方千拼命的拉着石块,如同把所以生命力都倾注在上面,发狂一般想要挽救什么。就在乾清发愣的刹那,方千“啊”的一声吼,石块轰然挪动,井口敞开,顿时散发一阵恶臭。
  乾清后退,厢泉立刻前进并抬手把灯笼伸过去。
  幽暗的灯光下,乾清看到他毕生最惊悚的一幕:两具尸体蜷缩着躺在井底。一具是新鲜的,还穿着红色的衣裳,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不知道怎么了,异常丑陋,手脚也烂掉;另一具高度腐烂,看不出身上有什么衣饰,但依稀能辨认出人形。
  乾清感到一阵恶心。穿红衣服的尸体面容虽损,却不难辨认,是红信。那么无疑,另一具尸体自然是碧玺。这是怎么回事?
  乾清简直要晕眩了,他后退几步,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一幕。而易厢泉目不转睛看着井底,没有出声。时间似乎就在此刻停留。
  秋虫凄切的叫着,月夜如网,一草一木皆染上模糊寒冷的色彩,隐藏了它们细密的影子,隐藏了它们看到的一切。
  乾清后退,倚靠着一棵大树,猛的摘掉蒙面布条,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只见厢泉的眼睛突然望向方千。
  方千跪坐在井边,趴在那里抓住井口边缘,像一个孩子抓着心爱的玩具。他双眼充血,青筋暴起。干枯僵硬的手用力扯下脸上的白色布条。他的手上还流着鲜血,如血红色花一般一滴一滴的染在白布上。
  方千死死的盯着井里,盯着那两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易厢泉收回了灯。他缓缓张口,吐字清晰,朝着方千,虽然距离远,但乾清依然能挺清楚厢泉所说的话。
  “她一定没有怪你。”
  听了这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方千惨淡的笑了,双眼通红,苍白的脸上留下两行清晰的泪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玩伴

  厢泉突然转头对乾清说道:“去叫官差。”
  “可是——”
  “速去。”
  乾清一肚子疑问,他一边走一边转头看着。方千还蹲在井口边,瘫了一般,像破碎的木偶,像石化的雕像。他的灵魂被生生的抽走,徒留一具空壳。
  易厢泉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可是方千丝毫没有反应。
  乾清走院子,看见赵大人一行早已站在院子外面。很快,一些官差进了去,还抬了数袋白色粉末。
  乾清眯眼问道:“这是……”
  “石灰。得了瘟疫的尸体是留不得的。纵然井口封闭的很好,但是尸体靠近水源,若是处理不当使得瘟疫蔓延开来,全城都会遭殃。” 赵大人表情严肃,乾清从没看过他这个样子。
  嗣濮王。
  乾清知道他的身份,突然觉得有点不敢说话了。他定了定神,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道:“大人可知是怎么回事?方千那个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赵大人叹气:“易公子没和你说?方千是红信的恋人,而且与碧玺的死亡脱不了干系。红信此次坠楼是自杀,尸体……是方千扔到井里的。”
  乾清如遭雷劈,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他说话也结巴了:“怎、怎么可能?方统领?那可是方统领!那是方千!”
  赵大人叹气:“我知道夏公子与方统领熟络,可……这些事是易公子今晚来找我调遣部分兵力之时告诉我的。他大致的讲述了案情,没有细说。我起初也不敢相信,毕竟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他缓缓的摇摇头,似是不能接受,“但是易公子如此坚定,我便遣了人来。我相信易公子的智慧。”
  乾清心里暗想,厢泉一准早就猜出赵大人的身份,一直憋着没说,就是等着今晚和赵大人商议之时当面抖出来,好让大人信任他。
  真阴险。
  赵大人咳嗽一声,继续道:“易公子根本不愿透露详情。他让我调遣兵力,只因为方千武艺高强,怕他拒捕。”
  “拒捕?”
  赵大人点头道:“不错。方千与此事有牵连,然而除了脚印之外没有更加直接的证据证明。原计划是让众多士兵围在井旁,待其露出马脚,实施抓捕。然而到了此地,易公子变了主意。现在看来,大队人马似乎没有必要了。”
  乾清望去,这“大队人马”依旧站在院外,而井旁只剩方千和骑着驴子的易厢泉。
  厢泉说话的样子,似是开导,似是审判——然而方千却木然坐地,全无回应。
  赵大人露出不忍的目光:“易公子让人今晚就将方千关起来,严加保护,明日审判,直到城禁结束。”
  乾清只是望着方千凄然的影子,他还是不信。方千跟此事不应该有任何瓜葛。怎么会是他?为什么是他?
  乾清忽然意识到,赵大人方才只说“方千是红信的恋人”,但未说他杀过人。
  碧玺是怎么死的?
  方千大概只是此事中有牵连的人罢了。碧玺的事也没有解决,疑点重重,只要方千开口,那么事情自然能水落石出。
  乾清一拍大腿,原来这事没完,方千未必有罪。
  “方千与红信之事,杨府尹知道吗?”许久,乾清才回过神来,气若游丝问道。
  赵大人哼一声,似是很气愤: “夏公子既然这样问了,想必早就有所猜疑。没错,杨府尹知道此事。但据他所言,他只是知道方千对红信有好感。那时方千还没去战场,只是做个捕快,却很得杨府尹赏识。杨府尹知道方千的情谊,故而常带着他来西街,叫红信出来陪客。这俩人倒是他撮合的。”
  “真是个体恤下属的好大人。”乾清带着几分讥讽。说罢,远见方千被官兵拉起来,带走了。一行人缓慢的走出院子,渐渐走远。乾清僵直不动,一直目送他们消失在街角。
  到底怎么回事?
  必须弄清真相。
  乾清认识方千这么久,他们都是庸城人。年龄相仿,自幼相识,没有隔阂。当年乾清十几岁时,也对西街颇为中意,偶尔来闲逛,有时也会碰倒方千。后来方千参战去了北方,虽然不是最前线,却也离庸城甚远。
  待其归来,便是几日之前了。方千武艺高强、为人和善,也丝毫没有当兵的痞气。
  乾清闭上双目,头痛欲裂。
  记得二人幼时常常一起玩蹴鞠。方千虽然踢得好,但从来不伤人。他的为人乾清信的过。
  一个习武之人,年轻有为,最后竟然那么憔悴。方千瘫坐在井边,像是什么都失去了——这一幕深深的刻到了乾清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乾清不敢接受这个事实——方千会和青楼女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竟然动辄到人命。这几天二人总是见面,方千脸色这么差,但是乾清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乾清正在思考,却听身后吧嗒吧嗒的响。易厢泉骑着驴子慢悠悠的过来,他没什么表情,仿佛什么都没经历、什么都没看到。就像是一个看风景的旅人——夜深了,便回家歇息去。
  他倒是悠闲!
  乾清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什么都想问,却问不出一字。
  小毛驴慢吞吞的往医馆走去。今夜无月,街上无人,小巷黑漆漆的。乾清跟着驴子,盘算如何开口。
  厢泉当然明白他的心思,首先开了口:“我刚才问了几句,然而方千什么也不说。你前几日来调查,我虽然怀疑他,却也没让你盘问。此事应行事谨慎,由我解决最为稳妥。”
  “呵,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能说出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厢泉沉默一下,眼里却没有什么色彩:“让他冷静一夜,明日审问。如果他什么也不说,事情就难办了,只希望他明日能开口。我实在没想到他会是这种状态,本以为他意志坚定,为情所困也不至于——”
  “所以呢?”乾清停下,冷眉竖眼。他今夜怨气无处发泄。
  “我说了,一切待明日再议。在城门开启之前都有时间。”
  乾清冷冷道:“我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了不想听到话、得到了难以接受的结果,但是你却不做任何解释?”
  三更了。庸城似乎已经到了深秋,风凉,带着寒意穿透了衣衫。易厢泉白色的衣衫仿佛也陷入了无尽的黑夜。
  “明天给你答案。但是,”厢泉突然转过头来,“你得冷静一下。”
  “冷静?我呸!方千是我儿时玩伴,他出了事,你让我冷静?”
  乾清一拽缰绳,驴子嘶鸣一声,在寂静小巷中显得格外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49

  乾清舒了一口气,朝前方看去。医馆似乎有人影晃动,兴许是曲泽备好宵夜了,等着厢泉这一“病患”回去。
  厢泉则重重叹口气,问乾清道:“你想过离开庸城吗?”
  乾清沉默一下,道:“当然,不过我想过几年再说。”
  “现在差不多了。”厢泉白色的衣赏浮动在黑夜里,似乎随时都会飘走离去。
  乾清没说什么,翻个白眼。易厢泉的几句话毫无联系,他也懒得搭理。他把厢泉送上楼,自己牵着毛驴回家。
  夜是那么安静,巷子里能听到驴的蹄子落地的声音。它踏在江南特有的青石小路上,显得这么清晰。这条路是乾清走过很多遍的,儿时不去书院读书,跑出来在石板上写写画画;夜晚也会去小贩那里买些吃食,就花几个铜板,或者提一盏花灯,晃晃悠悠的回家。
  那时候的庸城就是这样子,这样的路,这样的灯,这样的巷子,只是比现在热闹些。乾清有时候还会跟人玩蛐蛐和蹴鞠。
  方千……
  乾清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孤寂,自己是怎么了?今晚发生的事让他感触颇深,就像突然一下,什么东西失去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案情会和方千有联系。当他看到方千那张苍白的面孔,看到一个曾是刚强战士的人轰然倒地,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红信他也是见过的,乖巧懂事,现在却容貌皆毁躺在冰冷的井底,散发臭气。如果石灰倾倒及时,那么将会尸骨无存。还有碧玺,没人对她的死有任何说法。只给认识她的人留下了腐败的尸骨。她在井底呆了这么久,却没人知道、没人祭奠……水娘知道会怎么样?会再喝酒?还会擦干眼泪笑脸迎客?
  风吹了过来,乾清有点冷。易厢泉还有很多事情没讲,方千也不开口。明日就会知道真相了吧?在接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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