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建元四年(gl)-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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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午门外冲出许多的御林军将百官全部都围了起来,直到此时此刻众人这才真正的确认大事不妙。
“公主,要不要属下现在就带人突围出去………”看着公主銮驾边明显比别人多的御林军,云峥眉头微皱一动不动。云行不动声色的将身子移到马车的右侧,而罗恒却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剑直接上前出了声。
“不用,等着。”
“可………”
重重的吱呀开门声,打断了朱巧昕和罗恒的对话。
外面在一片寂静后突然有了嘈杂之音,就连一向稳住的罗恒都好似倒吸了一口气。
“皇上有旨………”
太监尖尖的声音隔着不厚的锦帘传了进来,耳边似乎还有熟悉人的闷哼声。
身子一震,容不得多想朱巧昕连忙伸手猛的掀开了面前的帘子。
“建元四年女官,玄武殿三品侍中越清风。不顾尊卑王法残害国舅致死,罪责滔天,天地难容。但今现念其往日救驾之功,特免其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故从即日起”
耳边的声音像是平地起在身边的一道巨雷,一下子便让朱巧昕完全的没了主意。看着那跪在午门门口一身单薄的越清风,朱巧昕疯了一般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双脚刚刚触地,不待朱巧昕起步,后方刚刚还在跟她说话的罗恒便一下子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放………”
几乎就在同时云峥云行两人,配合默契的挡住了他们两人。
飞快伸出两指点在朱巧昕的脖间,罗恒紧紧的捏住她的右手,让她彻底的靠在他的身上,然后小声哀求道:“主子忍着,忍着,门楼上的弓箭手全部都对着我们,所以求您了主子,大局为重!”
朱巧昕双眼中先是闪过满目的意外和震惊,随即似乎有点破釜沉舟的意味,但是很快却又满是纠结和复杂。
看着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子,云峥满脸的不信和震惊。听着后方罗恒的哀求声,云峥慢慢的移开了挡在朱巧昕面前的身子。
早朝的天空慢慢的亮了起来,耳边全是国公大义灭亲,墨刑,流放等词。朱巧昕待看清已经站起的越清风后,一张脸一下子便全是土色。
“我是女子,巧昕我骗了你。”
“我已经努力了,但是只要我是女人,他们便有无数的理由反对你我。”
“你给我种上满院子的月桂可好?”
“跟你在一起,你什么都没给我。我累了,所以算了吧。”
“你是堂堂卫国长公主,本就不该喜欢我,本就不该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巧昕,等有时间我们便一起去巫山站在凤凰崖看看日出可好?”
整个午门外越来越亮,橘色的光线越来越强烈。强的刺眼的日出,照得的朱巧昕双眼刺痛刺痛的。
蓄满眼眶的泪水终于一下子流了下来,眼中雾蒙蒙的看着被铁链拖着的双手的越清风。看着她右侧额角上的血渍斑斑,看着她目光扫过自己无波无动仿佛不相识的摸样,朱巧昕的一颗心越来越冷,越来无助。
“姐姐”无声的呐喊着,见她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又眼睁睁离自己越来越远后。见她一直一直都不曾回头后,突然的喉间一股腥甜被罗恒制在怀中的朱巧昕,一下子彻彻底底的倒在罗恒怀中。
“主子!”
“公主,公主。来人!”
“主子,不要吓我,来人传太医。”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清风一直向前的脚步终于还是停了下来。无视周边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黑衣御林军,无视手腕上那拽的紧紧的铁索,越清风还是转过了头。
那人被团团围住,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瞧不了。轻轻的叹气,想起自己对祖父的保证,她只能缓缓的再次转过头。
“你的亲娘是个傻女人,一次宫宴就让我脸面扫地。朱家皇族其实也就那样,我不是没有给你娘亲机会,但他娶得还是别人。好在他罪有应得早早死了,我才算是松了口气。但何曾想到你娘亲竟然那般的傻,不光拼死为一个负心汉生下孩子,还自己轻贱学什么殉情。她这样谁知道,谁心疼还不是我。罢了,要不是看在我女儿的份上,我怎么会留你至今。如今你都这样了,也算报应。拿着这些东西去见皇上吧,朱家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他还没有糊涂到让你死的地步。至于今后,今后不要再来越府了,我越家留不住你,也不想留你。”
满脸的恍惚,到了如今越清风都不知此刻是该后悔,还是该庆幸她最后的这个多余的决定。
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如今已经终于安静了下来的心脏,咬唇继续上前,越清风低头慢慢的苦笑了起来。
原来自始至终一切都是不应该,原来祖父曾经派人追到公主府出格行径。不是出于对她的不满和担心,只是因为这样太荒唐了。
是啊,太荒唐了,滑天下之大稽的荒唐事。
“你,你,来人给孤在她脸上,不……是额上刺上愧字。让她知道什么是耻辱,什么是罪孽深重,什么是羞愧。越清风,给我离开皇宫离开郾城离开长公主。从今以后但凡我有一口气,你便终生都不能再踏进郾城和长公主府一步。这,这天下怎么会有你这般不知廉耻不顾人伦的女人,孤,孤简直是大开眼界!”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有人猜过清风的身份,虽然不是特别的对,但是巧昕还是要叫清风姐姐。所以我在这里默默给猜对的同学点上一个赞。
第37章
建元六年四月;越清风最终还是在众人的非议下离开了京师郾城。
而就在周后听闻自己亲弟死讯,闷闷不乐伤心不已,惹的武帝几乎就要大开杀戒时。
外面突然有小太监来通报,说太医院为长公主问诊的陈院士在外求见。
知道他肯定是为长公主的病情而过来;所以即便不耐烦。但武帝还是很快的安抚好情绪激动的妻子,连忙走出了内殿。
“臣太医院陈逸致参见吾皇;吾皇万岁!”陈逸致将头垂的低低;尽管双手满是汗渍,但总算声音没有什么异样。
返身向上坐在殿内雕龙玉座上;挥手让左右都退下后。武帝沉声不悦道:“长公主她到底怎么了?到如今都已整整三日了,不要告诉孤到了现在你们还是束手无策弄不清她到底为何呕血晕迷数日。”
听着武帝语气中的气愤;下面跪着的陈逸致身子一顿。但很快他便微微抬起头看着上面小心翼翼道:“启禀皇上,公主她;她是发病了。”
刚刚还靠在玉座上的身子一下子挺得直直的,武帝眼神闪了闪神色不明道:“可是确认了?她,她还不到二十啊!”
“微臣起先也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给弄错了,但太医院的其他三名院首也得了出相同的诊断。”
后背全部都已经汗湿了,陈逸致咬牙低声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若是皇上不信可急招民间大夫为长公主诊治一番。”
没有听出陈逸致话语间的异常,武帝只是被突然的消失弄的一下子乱了方寸。
“怎么可能!”低声自言自语着,武帝从玉座上站起慢慢的一步一步向下走来。
朱家皇族从开国至今两百余年的时间,子嗣越来越少。近百年情况更是日益严重,世人只知他们人丁不旺,却不知比起那个来朱家一直都存在的心疾才是更加折磨他们的存在。
小心翼翼的护着,暗自期盼着。但谁都不知这身体中暗暗存在的恶魔会不会觉醒,会在什么时候觉醒,这样的日子其实连想一想都觉得是煎熬。
先帝四十五岁过世已是难得的长寿和幸运,先帝的弟弟前江南王却是十九岁便早早的过世了。而他们那一代皇室只有他们两个直系,这样情况下朱家血脉又怎么能兴旺的起来。
如今的朱家直系只有他们兄妹三人,再近一点便是如今的江南王朱郑堂。再远一点即便有几口但也都人数不多。
到了如今除了身子一直不好的弟弟,他们三人都一直健健康康的。有时武帝甚至都期盼着,希望他所知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荒诞的传说而已。
前几日越清风说她犯了心疾可能时日不长了,当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是老天在惩罚她的大逆不道□□放荡。但是短短几日过后,当此时再次听到这两个字眼后,一时之间连武帝都觉得残忍。
这几日他一直都暗暗的埋怨着自己的妹妹,这几日他几乎时时都有一种要将她赶得远远的冲动。可是如今待听到她小小年纪便也得了这个诅咒后,刹那间武帝突然觉得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还,还,还有多少时日?”
三天前他在午门外安排弓箭手以防她发作,那时的他甚至都想着要是自己没有这个妹妹便有多好。可如今问着这话想起先帝对他的嘱咐,一时间武帝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武帝,陈逸致低头做悲切状:“劳思﹑忧愤是心疾提前发作的主要原因,到了如今只盼公主能放宽心结,这样也许还能多活个两三年,但若一直这样心有郁结恐怕连半年时间都是长的。”
明白她是因为越清风的事情才突然变成这样,有点恨铁不成钢,又有点心疼和可惜。心中诡异的又多了一丝不该有的放松,半响武帝长长的吁口气轻声道:“封锁长公主的病情,对外该怎么说,今后该怎么伺候长公主,应该不用孤嘱咐了吧。”
连忙弯腰应诺,到了此刻陈逸致这才暗自放下了一直高高的吊着心。想起家里的几十口老小,陈逸致连忙高声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按以前的惯例小心行事,一定会伺候好公主的。”
宽广的玄武殿,武帝对着陈逸致又询问许久后,这才放了人。
待陈逸致毕恭毕敬的退下后,武帝一个人待着玄武正殿。没有唤人上来伺候,也没有进内去看周后的状况。他只是一个人踩在殿内的金砖上,来来回回一次又一次的低头走动着。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当整个玄武正殿被金色的阳光完全的笼罩住后。猛地抬头逆光看向殿中最高处的那把雕龙宝椅,半响他终于大声道:“来人,摆驾卫国长公主府!”
就在武帝在众人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摆驾公主府时,已经走了整整三日的越清风却突然的停下了向前的脚步。
押解她的捕快全部都面带不悦,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前面那个牵着黑色马匹的首领。
一双眼中满是不解,意外被皇上委任的钟谦德。想起武帝那日特别的嘱咐,看着这还有上百丈才能走完的铁索桥,慢慢的点了点头。
站在越清风身边的四人稍微的远离一些,全部都下意识的一前一后堵住了去路。
双脚下的木板桥底似乎还在晃晃悠悠,慢慢的移到索桥的边沿。双手紧紧的抓住面前的铁索,越清风定定的看向四周。
入目全是青山和滚滚大江,耳边全是江水的声音,越清风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走过这昭山铁桥,前面便一马平川了。到时你便不用这般费劲劳累了。”以为她是累了,所以钟谦德将自己的马匹交给下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安慰起来。
此刻的越清风一头青丝只用一青色粗棉布高高束着,灰色沾满尘土的囚服,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面颊和干瘪满是裂痕的双唇无不□□裸的展示着她此刻的狼狈。
“这是迟江水吧?是从郾城外流到此处的对吗?”
连续三日都未曾开口的越清风突然的开了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钟谦德点头温声道:“是迟江水,在郾城时还不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但是到了此处这才发现原来它是这么的波澜壮阔!”
没有留意他在说什么,越清风只是伸手抚开了一根黏在自己唇角的发丝。看着下面突然缓缓的露出一个笑来:“原来它竟真的是迟江水,原来是迟江水,是迟江啊!”
在钟谦德看着越清风嘴角的笑恍惚闪神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郾城。皇帝一行人终于在正午之前到了长公主府。
相比昭山的好天晴,此刻的郾城难得陷入一片阴霾中。
时隔几年再次踏进长公主府,此刻武帝难得百感交集。
此时的公主府内冷冷清清的远没了记忆中的热闹喧哗,待被长公主的贴身侍卫长迎进不大的正殿后。看着跪在外面的众人,全部都凄凄惨惨的摸样,武帝也有点动容。
“给皇兄请安!”
待殿内众人全部都叩拜过武帝后,江南王朱郑堂忙反应迟钝的走了出来。
“起来吧!”上前拉起他,武帝向着满是药味的内室走了进去。
“她怎么样了?”问着这话武帝难得有些不安起来。
站在武帝身后弯腰小心翼翼的,朱郑堂小声道:“堂姐一句话都未曾跟弟弟说,所以我也不清楚。”
心中暗暗的叹口气,武帝终于还是自己走了进去。
许是当真许久都未曾过来了,朱巧昕的屋中许多东西都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目光扫过殿中央的青铜香炉,还有后方明显高的离谱的层层书架。最后武帝终于把目光,移向了另外一侧挂着蓝色帷帐的高大檀木架子床。
越是接近那架子床,鼻息间的刺鼻药味便越是浓重。有侍女上前小心的掀起了遮在架子床上面的帷帐。
待看清那个闭着眼,神色憔悴的皇妹后,刹那间武帝只觉得自己在玄武殿的猜测简直是匪夷所思。
“巧昕?”上前坐在床边慢慢的伸出手,武帝眼中满是复杂。
本以为她睡着了或者是不想看见他,但是下一刻他放在朱巧昕额间的右手便被她突然抓住。然后一点一点的拉着盖住了她紧闭的双眼。
心中无措,武帝连忙俯下了身子。
“皇兄,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走?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她不想跟我去属地?人是我推下去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吗?”
武帝其实不想提这件事情,皇宫中有一人天天伤心他已经自顾不暇了。但是此刻待感觉到手上的湿润后,他却不得不试着再次安慰起来:“巧昕,若不是她你怎么会伤害涅闲。而且你都说了她不想跟你走,既然她都无意,你为什么还要强求呢。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养好身子………”
“我是不是要死了?”朱巧昕猛地拉下他的手,紧紧的盯着他,眼中满是恐惧。
想安慰她无事,想说一切都有他。但是待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后,武帝却只能道:“别胡思乱想了,只要你静心休养,身体会好转的。”
朱巧昕双手紧紧的捏着武帝的右手越来越用力,到了最后就连站在武帝身后的众人都要冲上前时,朱巧昕猛地缩回了手,然后慢慢的转身小声道:“我明白,明白了。”
“巧昕………”
“皇兄我想去西卫国看看!”
盯着床壁的双眼冷的一丝温度都无,朱巧昕声音极小道:“我想出去走走,皇兄我想出去一下。”
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暗自庆幸她没有再提前越清风。轻轻的叹口气,武帝缓缓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o(n_n)o~,不要霸王全部给我留言哦!
第38章
建元六年农历五月初二;武帝在大金殿下令让长公主带着吕吴勇和刘瑜,出使西卫国并且令他们即日便要出发。
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众臣一下子议论纷纷,就连大病后第一次上朝的朱巧昕都露出了意外之色。
想起刚刚送到面前的密报;武帝立马高声道:“西卫皇登基我们本该早早送上贺礼才对。但最近朝中接二连三的出了事情,才一直将此事耽搁了下去。如今………”
看了下面朱巧昕一眼;武帝轻声道:“皇妹;如今便辛苦你了。早点出发或许还能赶上西卫最后的庆典!”
轻轻的闭了一下双眼,觉得一切好似都是注定似的。朱巧昕连忙跪下声音极低道:“臣妹遵旨;皇兄放心吧,我下午便出发!”
“好;好,好!”连忙挤出笑意;武帝接着有迫不及待的叮嘱起吕吴勇和刘瑜来。
建元六年五月初二下午未时,朱巧昕最后看了一眼站在高高午门城楼上的兄长,慢慢的走上了自己的马车。
坐在马车中,待马车终于调转了方向。靠在车里看着自己刚刚碰过自己哥哥的手,朱巧昕慢慢曲卷起手指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午门之上,看着那渐渐远离自己视线的马车军队。武帝只觉得整个人浑身无力起来,忙扶上面前的城墙,武帝连忙高声道:“给我派人过去,让附近的驻军全部去搜查,一定要将人找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站在他身后的侍卫连忙去传旨安排,慢慢的将手捂住胸口,看着远方武帝只觉得急躁万分。
朱巧昕是在刚刚出了郾城一日后,又被武帝派来的人急急召回的。
祥装着急的询问一番后,朱巧昕立马下令队伍改道回京。
一行人大都不明所以,但都明白大事不妙,所以全部都快马加鞭走的飞快。待初四早晨,朱巧昕再次进了大周皇宫时,整个皇宫的气氛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公主,要不要………”见整个皇宫所有的门,所有的走廊庭院都已经被重兵把守,云峥担心了起来。
“无事!”看着前面匆匆走了过来的钟谦德,朱巧昕压低声音道:“你只要好好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即可,其他都不用管!”
总觉得她是话里有话,匆匆看了眼身边一直沉默的弟弟。云峥连忙抬头,但此时朱巧昕却已经大步上前。
“参见………”
“皇上到底怎么了?”
两人同时开了口,钟谦德一脸土色楞了一下。而朱巧昕在看了他一眼没有得到答复后,便直接越过他径自向内。
脸色难看了一下,带着手下连忙起身钟谦德急忙跟上道:“皇上此番晕倒确实毫无预兆,太医也都查不出原因。昨日早朝皇上还能强撑着过去一下,但从昨夜开始皇上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一直向前的脚步顿了一下,朱巧昕看着前面突然问道:“有没有搜宫?”
钟谦德心中一跳,下意识的摇头。他匆匆赶来,到了如今能把整个皇宫快速封锁起来已属不易。
“废物!没有预兆毫无理由的晕倒太医又说不出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