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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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说他是看好你未来的前途？可是现在又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未来你是啥样？”张睿看着韩东沉思道，“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大人你出事了，他这不是赔了嘛？”
“对啊，再说我的未来我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我的未来呢？”韩东看着张睿疑惑地问道。
“闹到他知道大人的身世？贵族？”张睿看着韩东惊诧的问道。
“我还没跟你说，我无父无母，就一贫儿，什么都没有啊。”
“对不起，让大人伤心了。”
“没事。”韩东想了一下说道，“那会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咱们都想多了，他，”张睿迟疑地问道，“他只是单纯的想交朋友？”
“单纯交朋友，也不至于找我啊。”
“他看上了你的远东军校毕业生的身份？”
“不可能吧，战时，辽西县也会有很多军校毕业生的，怎么会找我呢？”
“也是啊。”张睿喝了一口茶，挠了挠头说道，“头都大了。”
“算了，不想了，”韩东端起茶水大口喝了一口说道，“到目前为止还不是坏事。”
“还有人替咱们买单呢。”张睿看着韩东笑着说道。
“对啊，”韩东一想也是，拍了拍头，“不想了，你也回去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军部司报道呢。”
“行，大人，你也早点睡吧。”张睿站起身拜了一下，“属下告辞。”
“好，回去早点歇息。”韩东看着张睿走出去说道。
张睿出门，带上门。
韩东起身把门闩插上，伸了个懒腰，转身到床边，解衣睡觉。
夜，深沉。尤其是冬夜。
一夜无话。
第四章 司马平
清晨时，许久未见的阳光升上天空。
韩东醒来的时候天外已是大亮，好久没见阳光，对于韩东来说还有点欢喜。至少不用在雪中去军部司报道了。
但韩东想的却和实际不同。
和张睿等人一起吃完早饭后，便让其他人先在客栈歇息。叫上张睿出门去军部司报道。
正准备出门，老远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韩小弟，我来陪你去军部司报道。”声音刚落，人已经到了门外。
想着昨晚和张睿的探讨，韩东张睿不约而同地相望了一眼，会意的点了点头，韩东笑着说，“孙兄来这么早啊，我还正愁怎么去军部司报道呢。”
“你看你，这么大老远来辽西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摸着去军部司呢？”孙谦笑骂着说道，“这么早起来，也不说去叫我？”
“孙兄啊，你这可是冤枉我了，”韩东看着孙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住哪？怎么找啊？”
“你看我糊涂啊，是我冤枉你了，”孙谦拍了一下脑袋，“小弟，吃饭没？走，为兄请你去南门吃豆腐脑，很嫩很好吃的。”
“孙兄，太热情了，”韩东看了一眼张睿说道，“我们已经吃过了，不劳烦了。”
“那这可就没福气了，”孙谦拍了拍韩东的肩膀说着，“得，下次有机会请你去吃。”
“行啊，既然孙兄开口了，下次一定去。”韩东想反正现在还没看出来有啥害处，不去白不去。
“那就这样定了。”孙谦一看韩东开口便连忙定下来，生怕韩东反悔一般，“那走吧，我带你去军部司。”
待三人走出客栈门时，韩东才发现出太阳还不如下雪的天气。太阳升起来，地上原本厚厚的积雪，已慢慢开始融化。地上渐渐有了积水，踩在脚下“吧嗒”、“吧嗒”在脚下直响，幸亏穿的是军靴，不至于鞋被雪水溅湿。
俗语道，“下雪不冷化雪冷”，韩东现在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像前几天下雪，虽然刮着肆虐的寒风，但是不是很冷。化雪时，那冷是深入衣服内一般，让人猛一抖擞。
韩东不禁裹了裹衣服，走在辽西县的街头。
军部司是受军部直辖的，由军部直接设立，不受当地衙门管辖，这是赵宋王朝建国之初太祖皇帝为了防范地方官员权力过大拥兵自重而设立的政策。不过，以前每遇战事，地方官员贪生怕死，跑得快，而当地军部司就直接接管当地政务，这种制度在战乱地区很是普遍。尽管朝廷官员战后总是反对，但战争期间在反对也是没用的。
辽西县的军部司位于县城北门附近，离韩东们住的客栈有一定的距离，不过韩东倒也没说累。四处走走，还可以看看现成的风情，也好以后逛逛。
大概三刻钟后，三人终于到了军部司。看着肃然庄严的军部司，韩东感慨万千。四年时间，今朝终于成为军人了。或许有朝一日这会让我感到自豪的。
向门前站岗的士兵出具证明后，那士兵看了一眼韩东不屑地说了一句，“进去吧。”
“这位大哥，请问，军务处怎么走？”韩东收回证明向那站岗的士兵问道。
“进门右转，前行三丈，再左转便是。”那士兵一脸鄙视的说着。
进门右转后，张睿回首看了一下，小声问了一句，“刚才那士兵怎么那样啊？好歹也是个队正？”
韩东听张睿说完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这你就不懂了吧？”孙谦看着韩东两人小声说道，“在军部司外站岗的，大官见多了，一个队正压根没放在眼里，没证明，该不让你进还不让你进。”
看见韩东和张睿点点头想着，孙谦接着说，“这军部司，别小看站岗的，都应该打好关系，不然以后你就惨了。”
“韩东受教了。”韩东向孙谦抱手说道。
孙谦摆了摆手，“客气了。走吧。”
左转后，韩东就看见一个门出现在小道的前方，门右边一个小牌子上写着“军务处。”
韩东看着张睿孙谦说道，“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这就进去。”
孙谦拍拍韩东的肩膀，“记着我路上说的。”
韩东对着孙谦点点头，便向军务处走去。
韩东走近后，轻轻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一个浑厚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韩东走进去，只见厅堂右边有一文案，后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那人也没抬头，低头正在写着什么东西。韩东知道这就是军务处主事的，按级别应该是管领。
韩东走近，朗声说道，“长官大人，卑职远东军校毕业生韩东前来报到。”
“噢，远东军校的？”那人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小伙子还够硬朗的，行，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卑职韩东。”韩东估计刚才那人没听清，便又说了一遍。
“韩东是吧？”那人念叨一遍，“别一口一个大人，既然是军校生就应该按军校规矩办。我，司马平，军阶管领，你就叫我司马管领吧。”
“是，司马管领。”说着，韩东对着司马平行了一个军礼。
“既然是军校毕业生，把证明拿来。”司马平看着韩东说道。
韩东从怀中掏出军校证明上前一步放到司马平面前，司马平接过证明，看了一会说道，“武技乙等上，武器甲等下，骑射甲等中，还行啊，小伙子。嗯，谋略乙等下，战术，丙等上，不行啊，打仗光靠蛮力是不行的，上战场还要好好学学。不然没什么前途的。”
“是，韩东谨记司马管领教诲。”韩东挠了挠头说道。
“很好，”司马平看着韩东表态接着道，“综合评定乙等中，任队正。我看看哪个队还有空缺？”
说着，司马平从左手变得文书中翻了一会，找出一沓子册子，埋头细细看了一会，抬头说道，“边军七镇五协五营一队，你就去这吧。小伙子，好好锻炼锻炼啊。”
“是，司马管领。”韩东听后再次行了一个军礼。
“好，你先去等会，待会我让人带你去你对驻地看看去。”司马平看着他说道，“你先出去吧。”
韩东挠挠头，看了一眼司马平，没有出去。
“怎么？还有事？”司马平见韩东还想说什么，便直接开口问道。
“管领大人，就是我带了几个人，跟我一起去我的对……”韩东看着司马平犹豫的说道。
“你不知道军队的规定吗？”司马平看着韩东厉声说道。
“不是，”韩东急忙辩解道，“他们是我来这里路上遇到的流民，家乡被蛮贼沮渠逊的军队占了，想参军报仇雪恨的。”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奸细？”司马平瞪着韩东说道。
“这，”韩东想了一下，“如果是奸细，我愿承连带责任。”
司马平看了一会说道，“好吧。名字？”
“谢谢管领大人，张睿，齐海，齐四，曹六，张柱国，刘青林。”
司马平会意的点点头，便拿出一张纸写着东西，“这是你需要领的东西，我让人带你到军需处领东西，顺便带你去驻地。”
“谢谢管领大人，”韩东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到桌子上，“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马平看着韩东说道。
“没什么，谢谢司马管领栽培之恩。”韩东小声说道。
“拿回去，我是不会收的。”司马平瞪着韩东说道，“身为军人，怎么能贪污受贿的。”
韩东想起路上孙谦所说，一般人第一次都不会接受，再让一次便……哼哼……
“大人具伯乐之眼，替下属尽心谋划，下属感激不尽。望管领收下吧。”韩东坚定信心再一次说道。
“韩东啊韩东，我还以为你是个人才，谁知道小小年纪好的不学竟学会这个。”说着，司马平还指指桌上的银子，“拿回去。”
顿时，韩东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真想低头看看有没有地缝钻进去算了。
韩东终于知道这个司马平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清官”，便慌忙把银子收到怀中。“管领大人，毕业时，同学们说见长官都得备点礼，不然……”
“算了算了，这军校中啊，也没那么干净了。”司马平看着韩东说道，“以后要注意点。身为军人，要学会清廉。”
司马平看了一下韩东涨红的脸，说道，“好了，下次注意点。小六子……”司马平对着窗外喊道。
“管领，你叫我？”一个小个子的士兵跑进来说道。
“带着他去军需处领点东西，顺便带他去边军七镇五协五营一队。”司马平看着小六子进来说道。
“五协五营一队？”小六子迟疑了一下说道。
“是，快去快回。”司马平看着他说道。
“是。”小六子看着司马平严肃的神情立马答应道。
“韩东，”司马平递过一张纸，说道，“这是你要领的东西，跟小六子一起去吧。”
“是，管领大人。”临出门前韩东行了一个军礼。
司马平也没有再理会韩东了，低着头继续刚才的工作。
看着这个中年人，也实在想不出官场上还会有真正的清官？难道那句“无官不贪，无贪不官”是假的？其实想想，全是清官其实也挺好的，最起码不用破费自己那小荷包了。
想想后世如果也像他那样，就好喽……
唉……
第五章 上任
转身出门后，走到没人的地方时，小六子悄声问道，“刚才是不是给管领赛银子了？”
刚才的事情现在又被一个外人提起，顿时，韩东的脸又红了。
“没事，这我见多了，刚来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时间长了都晓得司马管领是个大清官，”小六子指了指军务处小声说着，“不过这军部司像司马管领一样的我还没怎么见过。”
小六子看了一下周围小声说着，“司马管领在军务处任管领已经五年之久了，听说他快要升职了，以后或许就没这么好的军务处管领了，唉。”
韩东想想也是，后世或许就没有像这样的官员啊。
想想刚才的事，就气。要不是孙谦告诉我见长官要意思一下，还不会这么丢人。想想自己这一生第一次行贿就被拒绝，那多丢面子。不过还好，当时没旁人。
“不过，这军部司其他的都得那个那个，”说着，小六子还用手指搓了搓，“远的不说，就说这军需处刘管领，他可是没有谁不办事的，不信等下你试试。”
韩东想着又要破费了，不过这关系到自己的军器军服可不能马虎，嗯，不对，他说这军部司除了司马管领还没见过不贪的？噢……
韩东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银子放在小六子的手中，说道“还要靠六兄给我指点指点啊。”
小六子拿着银子掂了掂，对着韩东笑笑，“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
“哪里哪里，还要靠您指点迷津呢。”韩东一看自己想的正确便得意地奉承道，“您说，刘管领那里我带多少？”
“刘管领，他叫刘聚，外号‘聚财盆’，”小六子把银子揣进怀里拍了一下，说道，“小的不行，你最少的带着个数。”
韩东看着小六子用他那不是很长的手指伸了三根手指，“三十两？”
“至少啊。”小六子拿过韩东手中的单子看了一下，“三十两足够了。”
韩东听着小六子的话，心内打着小算盘，这钱啊，如流水，唉，……
“小弟啊，你可出来了，”刚转了个弯就听见孙谦的声音，“咋样？我的注意没错吧？记着，我给你出的主意保证你路路畅通。”
韩东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孙谦，“真的？就你？信你我年都要过错。”
“怎么了？大人，”张睿一看韩东这失落的样子急忙问道，“人家没理你？”
“就是因为你，害得我第一次行贿就失败，唉，”韩东用手戳了戳孙谦说道，“无地自容啊。”
“没事吧？”张睿孙谦异口同声的问道。
“废话，有事我还能站在你们面前？”韩东气急地看着孙谦，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吧。走，领东西上任去。”
说着，韩东让小六子带着三人去军需处。
军需处位于军部司大门左侧，一个偏门进去，院子中有四五间房屋，抬眼看去，正中间一个比较大的房屋门旁挂着“军需处”三个字的牌子。
韩东让张睿、孙谦在外面等着，小六子带着他走到门外。
敲敲门进去后，只见这刘聚管领和司马平俨然不同。司马平当时是在文案后埋头处理文书。而这刘聚却没有处理文书，而是在闭目养神。这刘聚，肥胖的身躯，靠在椅上闭上双眼，使得整个人就像是一整块一般。
韩东看了一眼，又扭头看了看小六子，似乎是感到疑惑。
小六子点点头，走向前，轻声说道，“刘管领，司马管领让我带韩队正来领取军服军械。”
过了一会儿，见刘聚仍然在闭目养神，小六子看了一下，叫道，“刘管领，刘管领，……”
刘聚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六子，“小六子，你怎么来了？可是司马管领有事。”
“打扰你清修了，刘管领，司马管领让我带韩队正来领取物资。”小六子轻声回道。
刘聚上下看了一下韩东，也没问姓名其他，直接说道，“可有证明？”
韩东把手中的纸交给刘聚，刘聚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且随我来。”
说着，刘聚从椅子上挪起他那肥胖的身躯，带着韩东向门外走去。
出门后，小六子向韩东使了个眼色，便留在院子中，没有跟去。
小院子右边有两间房屋，刘聚走到门前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仓库门后，走了进去。
韩东走进仓库，四处打量了一番。片刻之间，刘聚已经拿好了一些物资仍在韩东脚前。
韩东看着地上那些东西，十来套麻衣，七把生锈的刀，一张锈迹斑斑的弓，一壶簇头满是锈迹的箭矢。韩东记得那上面写的是棉衣十二套，麻衣十二套，战刀七把，弓箭七副。可如今，韩东在心里笑笑。
从怀中掏出六锭银子，放到刘聚手中，“一点小意思，你看……”
刘聚掂了掂手中的六锭银子，也不说话，转身又拿出六套棉衣，七把钢刀，三副弓箭，说道，“全带走吧。”
韩东看着又拿出来的东西，知道就这么多了不会再多了。道了声辛苦，便一个人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刘聚看着韩东在忙活，交了一个士兵帮着韩东把东西带到外面。
韩东让张睿，孙谦帮着拿上，便叫上小六子走出军部司。
“还行，估计是刘管领心情好，还从来没见过发这么多东西的。”小六子看着这些东西说道。
“算了，”韩东看着这些东西说道，“小六哥，你带我们去吧。”
叫了一辆马车，把军服军械放上去，便一同去客栈叫上其他人，一同去赴任了。
从北门出城，夯土铺成的官道一路弯弯扭扭的向北延伸着，顺着官道的方向看去，稀薄的阳光照的整个地面已开始融化，略显泥泞的官道上行人三三两两，或许是人们都惧怕着冬日融雪后的严寒，抑或是担心北蛮突然来袭而害怕。马车行至一段时，已全然不能在这泥泞的路上行驶，整个车轮都被泥巴粘着，再也走不动了，似是这马车也不愿去那北方上任。
不过，这马车在不愿意，韩东不能不愿意。下了马车，嘱咐张睿等人把东西带上，付完车夫的钱，便由小六子领着向北行去。
将至中午时，韩东等人才到了边军七镇五协五营一队的驻地，整个营地有十来亩地那么大，听小六子说，这是五协的驻地。韩东站在驻地外看了下，五协的驻地位于一个土坳处，北面土垣上有四五个哨所。赵宋王朝的惯例，正规军都是在城外驻扎，不过遇到战事时会进驻临近的城中。现在由于北蛮柔然的桑奇所部在辽东行省平州，离这里尚远，所以部队还没有转移到城里进行防守，不过驻地里基本上能转移走的都事先转移了，剩下的半个辎重营就能转走。
小六子等人带着韩东等人进入营地后，走进中间一个大帐篷外，通告以后，小六子领着韩东等人进去，这是五协协统的营帐。
五协是带有先锋作用的，今本上都是骑兵，有时也连带斥候的作用。当韩东第一眼看到五协协统赵青峰时，浓眉高鼻，宽脸，身材高壮，大概三十左右的中年人，一身边军军服笔直的坐在上方椅子上看着帐外进来的几人，“谁是韩东？”
韩东听着这浑厚而又不显粗犷的声音，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磨练，而又不带年少轻狂的将领。韩东上前应了声，“将军，卑职韩东参见将军。”赵宋王朝的军制里，八十人为一队，五队为一营，五营为一协，五协为一镇。一协两千人，协统也算是将军了，所以韩东这样称呼道。
“五协，身在城外，责任重大且危险，”赵青峰注视着韩东说道，“你可知道这其中利害？”
“卑职明白，”韩东向赵青峰行一军礼说道，“但身为军人，当为国效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此为我辈军人之无上荣誉，卑职亦当尽心竭力誓死报国。”
赵青峰听着下面这个年轻人的慷慨激昂的话语，不禁坐直了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