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主公要臣死 作者:南山有台-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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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止,随即亲自挑出匹好马来,提剑翻身上马。
谢老七换了把精钢长刀,牵马上场,与宁晋相对而立。
宁晋不是好胜之人,但此次他要赢的欲望太盛,只稍作观察,挥剑甩缰就冲了上去。
谢老七依旧是保守的打法,只守不攻,宁晋的剑几次险些将他挑下马去。谢老七臂上衣袖被宁晋戳个大窟窿,差点就将他整条胳膊砍下来。与凤鸣王的套路不同,凤鸣王的剑沉稳,若行云走野,一套下来能将攻防围得严丝合缝,水泄不漏;宁晋也不知是糅合了谁的剑法,出剑的角度刁钻非常,剑法诡异,虚虚实实相杂,令人难以捉摸。
谢老七见长此以往难以抗敌,微微沉了沉眸,有意地将宁晋往后方山林中引去。
见谢老七跑,宁晋也无畏惧地跟上去,双方马上都挂着弓和箭,宁晋收剑张弓,箭矢极速冲向谢老七的背脊。谢老七闻风闪身,箭尖儿划过他的耳侧,在他脸上留下一条不长不短的血痕。
谢老七狠狠抽动马缰,眼眸深沉,不敢再轻心大意。
两人双双没入密林当中。谢惊鸿骑马跟上去,一队铁骁骑也紧随其后。
得令从清风山赶来的杨英招来到之时,双方已在丛林中不知周旋多久,铁骁骑的人上前将情况一一告知,杨英招一听,心下着急了。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谢惊鸿怎是讲规矩讲道理的人?他素来阴险,如此要宁晋应战,不知在耍什么花招。宁晋为何湛一门心思地求胜,如此怕是要吃大亏的!
杨英招不等再探,直接挑开枪,上马往丛林中冲去。
黑鸟从密密郁郁的林中惊飞而起,杨英招抬头看去,心中惶惶不安,止不住动如擂鼓。
铁骁骑的马蹄独特,她尚能循着踪迹跟上一段,可没再往深处走,马蹄的痕迹变得杂乱。似乎经过了一场骚扰,铁骁骑都四下纷乱逃开,马蹄印延伸至四面八方,杨英招遍寻不得方向,只能凭借着风吹草动继续探去。
宁晋的弓紧绷待发,周围陷入了极为恐怖的静谧当中,他发现不对之时已经晚了,密林中找不到谢老七的踪迹,他屏住呼吸,眼看四路,耳观八方,忽地听到一阵草动,他的箭如脱兔,直入草丛当中。
紧接着,谢老七的身影在树影中闪现,宁晋的箭紧随其后,飞快地射过去,几次都将谢老七逼得无处可躲。
忽然,宁晋闻见一股独特的香味。他师从玄机子,对于毒或药的香气极为熟悉敏感,这是“丧魂”,可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反抗能力。
他惊着捂上口鼻,从马上翻下来,匍匐着躲到一棵树的后面,以作遮挡。
纵然他躲得再快,多多少少也吸入一点,便是这一点点就足以让他再难抗敌,他弃弓抽剑,手握刃口,硬生生在手心当中划出一道血痕来,疼痛让他逐渐恢复感觉。
他强咬着牙起身,方才明白谢惊鸿此次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何湛,而是他。
谢老七说:“宁晋,不要再躲了,出来吧!你逃不掉了!”
谢惊鸿一心想要何湛认他,软硬兼施逼何湛为他效力,所以无论何种计谋都是对何湛使的。
他不是没想过对宁晋下手,但是他享受让敌人痛苦的过程,他要的是何湛的背叛,对宁晋的背叛。然而宁晋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他的预想,宁左宁右在朝多年,宁晋只用了小小的手段就让他们兄弟二人土崩瓦解,一个成了残废,一个自尽而亡,如此下去,宁恪的路只会更难走。
正如魏瑶所说,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要送给忠国公府的信,倘若何湛能收到,以他的脾性定会前来,届时自投罗网便是最好;倘若这封信叫宁晋的人截下,他转而对付宁晋,未尝不是个好方法。
谢惊鸿的马稳稳当当停在谢老七身后,他道:“宁晋,靖国的男儿要死,就要死得坦坦荡荡!你身为靖国皇上,怎么如此懦弱!”
宁晋掌心的血顺着指尖儿流下,痛觉已经完全消失了,他拿不起剑来。眼看着谢老七的步伐越来越近,他的心思反而沉静下来,沉着地去找寻着一线生机。
“丧魂”不需要药石,只需一碗水即可化解,可眼下根本找不到一口水,幸在他只吸入一点点,倘若能拖住时间,或许还有得救。
宁晋杵着剑站起身,倚着树干喘了几口粗气:“你就不怕何湛恨你?”
谢老七止住步伐,循着声音望去,果然从婆娑的树影中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形。他心下警觉,反倒放慢了搜寻的步伐,只听身后的谢惊鸿说:“不过是枚棋子罢了,恨不恨的又有什么关系?”
何湛与他不同心,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他的儿子是宁恪,辛辛苦苦谋划到今日,不过是为了宁恪而已。
宁晋的手上渐渐再度恢复知觉,他背上的箭筒中还有一支箭,他将箭收到手中,侧头往树干后望去,果然看见谢惊鸿和谢老七二人。
宁晋从草丛中滚了一圈,尽可能快速地变换位置,谢老七惊着眼后退几步,随着草丛的动响追过去。
宁晋猛地将箭甩出去,谢老七一眯眼,手腕一转,手上长刀翻刃将这枚暗箭从中劈裂!
宁晋正要从草丛中跃出再攻之时,一把冷剑转眼架到宁晋的脖子上。
谢惊鸿苍着声音笑,说:“你输了。”
第127章 昔朝
宁晋汗水涔涔,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此刻苍白如纸,谢惊鸿手中的长剑泛着寒意,似乎能从颈间传到他的四肢百骸。
宁晋手中的殷霜剑还在,谢惊鸿见了便要他将剑扔下。
宁晋冷不丁地扯出笑容来,耳边背后谢老七的脚步声,他心下一断,反手用剑格挡过去,顺势在谢惊鸿的腰际狠狠捣了一记。
谢惊鸿吃痛,手上一松,剑已被宁晋夺过,形势极速逆转,现在刀剑却是架在了谢惊鸿的脖子上。
谢惊鸿眯了眼,宁晋将剑刃逼得更紧,说:“朕说过,你不会赢。”
宁晋尚且未从药力中恢复,但谢惊鸿近些年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再怎么样,他都不是宁晋的对手,更何况是在谢惊鸿放下戒心的时候。
宁晋用不上全力,可他劫持谢惊鸿,尚能拖上些时间。
他挟谢惊鸿出来,谢老七惊着一双眼,按下急追过去的脚步,缓缓向后撤去:“宁晋,你信不信,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宁晋扯笑:“那就要看谁先死了。”
双方正僵持着,忽听远方传来一声呼喊:“师兄!”
正见杨英招从密林中窜行而出,提枪奔来。谢老七一眯眼,纵身提刀冲向杨英招,杨英招见谢老七攻来,正欲挑枪将他的攻势击退,不想谢老七身形一伏,挥手将马腿斩断。
血喷溅而出,马长嘶一声,杨英招从马上滚落,好在她涌上气力,即刻稳住身子。
刀紧随而至,猛地砍下,杨英招翻滚好几圈,挥枪挡开,这才与谢老七拉开距离。
她顾不上周身疼痛,即刻甩出枪法来与谢老七迎战。
同样是刁钻的套路,谢老七应接不暇,他方才跟宁晋经过一场恶战,加上不熟悉杨英招的路数,几番交兵,谢老七逐渐见绌。
谢惊鸿大喊一声:“攻上!”
谢老七想都未想,直接转而着重攻击杨英招的上盘。
宁晋惊心,将剑再入一丝,血液从剑刃处渗出来。谢惊鸿沙哑地笑了几声:“你不敢杀我…”
宁晋想与他多费口舌,杨英招基本功稳练,枪法灵活多变,以轻敏取敌,可她终是女子,与谢老七相比低上几分,谢老七攻上显然是攻其弱点。
宁晋定声说:“扫下!”
杨英招伏身,躲过谢老七平砍的刀,挥枪扫向谢老七的腿,谢老七果然敛下攻势,向后退了几分。但相比之下,杨英招的弱点更明显,两人对战,不相上下,渐渐地,杨英招对付谢老七的刀有些吃力。
忽听远方有马蹄声,想必是铁骁骑赶到了,宁晋未曾放松半分,逐渐感受着自己力量的恢复情况。
谢老七听见马蹄声也急了,刀势越来越猛。宁晋凝气,狠狠将谢惊鸿推至一边,谢惊鸿猝不及防地倒退好几步,差点跌在地上,见宁晋飞身过去,手握殷霜剑,挡住劈向杨英招的刀。
兵刃相接,发出刺耳的唳鸣。
宁晋硬生生将谢老七推开,铁骁骑从林中奔出,谢惊鸿见状挥袖,从袖中挥出数枚飞镖。宁晋挥剑挡去,却仍有护不住身后的杨英招,电光火石间,他下意识做出的行为便是将杨英招护在怀中。
杨英招连反应都来不及,只听宁晋闷哼一声。
“师兄!”
谢老七向后退去,阴阴地笑着,猛地砸下几枚雷弹,浓雾随之而起。
杨英招气极,作势就要去追,宁晋将她拦下,沉着一张脸提着她跑出浓雾中,翻身上马,喊道:“退!雾中有毒!”
毒性不大,可这却像墙一样挡住铁骁骑,给了谢惊鸿和谢老七充足的逃命时间。
宁晋领着人撤退,眼前开始泛黑,体力渐渐不支。等一行人退至安全处,杨英招担心宁晋的伤势,惊恐着问:“师兄,你怎么样了?”
如此,却得不得宁晋的回应。
她心下跳得厉害,尝试性地喊了一句:“师兄?”
“别说话…”杨英招看不见宁晋脸上血色全无,只听宁晋的声音都变得无气无力,“回营地,召集铁骁骑,追捕谢家主仆二人,不要让他们活着离开靖国。”
杨英招见他避而不提,便知他并非无事,急着再问:“你的伤…?”
“别…别告诉三叔…”
说完这句话,宁晋从马上滑下,杨英招眼睁睁看着他重重摔到地上,抓都抓不住。
一行人皆慌了,马蹄声错乱,铁骁骑的士兵从马上下来,全都冲向宁晋。
“皇上!”
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
苦味从舌尖处泛出来,纵然宁晋是不怕苦的,却也想轻轻拧起眉头。过去多年间,何湛身上也如这般大伤小伤不断,从前何湛是因体弱,少不得与苦药打交道,之后是因伤情,内服外帖,细来想想,竟是不曾断过。
何湛怕苦,怕疼。
也不知那些个日子,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却也总能撑住一张笑颜,似乎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过他的心。
“无臣…”
他想答:“在。”
“无臣…无臣…”
他想答:“我在,叔,我在呢。”
他看见何湛脸上的泪,几乎用卑微的姿态半跪在他的面前:“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你信我…”
宁晋方才发觉何湛不是跪着的,而是倒下了,软软地倒在他的怀中,宁晋的手上脸上衣袍上全是他的血。碗大的血口在何湛心房上撕裂开,宁晋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压得疼,却说不出任何话。
“这次该信我了…”
宁晋手忙脚乱地去抓何湛,眼见他在自己的面前慢慢消失,却什么都抓不住。他连泪都流不出,无措地喊了声“三叔”,何湛就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沧海桑田,风花雪月,不断变幻,可之中再没有何湛的踪迹。他必须要找到何湛才行,不断在陌生的地方行走着,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他惊得满头大汗,不断梦呓着。杨英招看着干急,不断用手绢为他拭去额上的热汗。
从宁晋昏迷开始已有三天之久,为防朝中动荡,杨英招死命将宁晋受伤的消息瞒下,又以师门传令的方式将青霄从忠国公府中请来,暗镖拔也拔了,药敷也敷了,为解暗镖上的毒性,什么珍贵的药材都往宁晋嘴里送,可就不见他有好转。
从前只是昏迷,如此梦呓却还是头一回。
杨英招将青霄唤来查看宁晋的情况,青霄皱眉,抚住宁晋的肩膀,说:“像是被梦魇住,出不来了。”
“那该怎么办?”
青霄端碗冰水来,五指沾水轻轻洒在宁晋脸上,宁晋的眉渐渐舒展开来,仍未曾醒来。
“朝中未得此处消息已有三天,按计划,昨日师兄就该回宫了,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杨英招说,“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青霄摇头,定声说:“不如,师姐去将摄政王请来吧。”
“可是师兄说…”杨英招没能说出口,心下斟酌一番,现在能帮宁晋在朝中稳定住局势的人唯有何湛,现在宁晋昏迷不醒,瞒着何湛算不上什么好计策。
杨英招点头:“我这就去忠国公府一趟。”
从南阁子寻着何湛时,他还要抱着刚养的兰花去晒太阳。
杨英招将此事细细道来时,分明看见何湛眼中的惊涛骇浪,不免要扶一扶他怀中的花盆,省得他打翻,可等她说完,何湛默了半晌,未曾答话。
杨英招疑而问:“三叔…?”
何湛顿了好久才问:“他…已经没事了吗?”
“毒已经解了,受得皆是皮外伤,可能要再等等才能清醒过来。”
何湛将怀中的花盆放下,举起手臂打了个手势,大白天的就从莫名的地方窜出几个人来,敬着声:“王爷。”
“调令追捕谢惊鸿,不要让他离开靖国,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他声音冷得不像话,杨英招仿佛看见了当初在战场上利落杀掉贾灿的何湛,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这个人生来就该是冷酷的。
何湛和宁晋不知何时培养出这样的默契,下的命令都如出一辙。
“另外,将此事告知房岳秀,请他稳住朝中局势。”
尽管何湛和房岳秀不睦,但房岳秀是效忠于宁晋的,也能站在国家大义上作打算,否则宁晋也不会留他的丞相之位,眼下关头,朝中没有能比他再好的人选。
几人领命退下,何湛说:“走,去围猎场。”
直至上了马,阳光更盛些的时候,杨英招才看见何湛额上的虚汗,方知他根本没有那么冷静沉着,心底不知被吓到何种程度。
何湛隔着屏风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宁晋,连进去都不敢,正如杨英招所想,他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纵然杨英招一遍一遍地告诉他宁晋无性命之忧,可他现在都还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他没想到谢惊鸿会那么大胆,兵行险招,直接对宁晋下手。
他本该料到的。
何湛终是沉了口气,往里面走过去。
床上的宁晋紧闭着双眼,一直轻皱着眉头,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
何湛抚上他的额头,指尖触到一片湿热。见宁晋眼角滚出泪来,惊得何湛瞪大眼,下意识地喊了句:“宁晋。”
“三叔…”
何湛应道:“我在。”
“三叔…”
“在呢,叔在这儿。”
何湛缓缓握住他的手,却触及到他手上的纱布。他的掌心也受了伤?何湛收回手,不敢再碰,只轻轻地扣住宁晋的手腕,声音款款却有些发虚:“宁晋,你…你真敢…”
余下的话全都梗在喉咙中,没能说出来。
也许是何湛方才无意碰到宁晋的伤处,宁晋浑身猛地一颤,嚯地张开了眼。
何湛一惊,愣愣看向宁晋。
不是吧…他只将狠话说了一半,这个人就醒了?难道是听到了?
何湛心里正发虚,咳嗽几声,面上却不免又撑起气势来,决定先占得理据之地:“皇上真当自己能以一敌百吗?谁叫你一个人去跟谢老七的?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原本他是有点心虚的,可说到宁晋的行径,不免真染上几分怒气。
担心归担心,可宁晋的确是太没有分寸了,真不当自己是九五之尊么?竟敢罔顾身份去跟一个当奴才的比试?
往前宁晋听他训斥,不是微微笑着认错,就是摆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样子求原谅,今日不同,他惊着眼再三看向何湛,听他“恶言恶语”的训斥,却是一点都未听到耳朵里去。
满脑子想得就是…他在梦里寻不到的人,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他猛地抱住何湛:“我终于找到你了…!”
何湛:“你这是在演哪一出?”听他说如此滑稽的话,何湛有些哭笑不得,却还要唬他:“你别以为这样就能不挨骂。宁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胡闹,天下都要大乱了!”
宁晋抱着何湛不肯松手,连话都说不全,断断续续道:“何湛…叔…”
何湛问:“怎么…你渴不渴?臣去将青霄唤来,再给你看看。”
“别动!”
宁晋下了命令,何湛疑惑地看向宁晋,却见他的手臂越环越紧。
刚刚还强势地下令,此刻再开口,语气中全是央求:“再抱一下。就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何湛:…虚惊一场。
宁晋:真希望这就是结局,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停顿。(祥和。jpg
第128章 相仇
重云一片一片地晕染开来,将夜空压得很低很低,似乎就笼罩在人的头顶上,够不着也出不去。
远郊一家客栈,独立在夜空中,唯有门上悬着的一盏风灯叫风打得摇摇晃晃,在黑夜中散发出极微弱的光。
宁恪望着手中的剑,眼神深沉。
谢老七阴着脸走到宁恪的房间里,说:“早些休息,等天亮我们就启程。”
“就在这儿?不怕宁晋的人找来吗?”
“他们已经被引去另外的地方了,少主不用担心。再过不久,我们就能到姜国的地界了。”
“雪仪…我是说四公主,她不走吗?”
谢老七沉了沉声:“我们带不走她。”
之前魏瑶为了不打草惊蛇,仍返回了靖国皇宫里,谢惊鸿和谢老七带上宁恪逃走后,她就被软禁了。
谢老七知道宁恪与魏瑶感情不一般,道:“之后,七叔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回来的,请少主放心。”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遣走谢老七,宁恪闭上眼。
魏瑶跟他说起他的身世,他很久都没能接受。直到谢惊鸿卷着满身的血腥来找他时,连问都不问就将他带上了逃亡之路。
他的义父,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何湛,是他的兄长。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么?
何湛不常来鼎资堂,似乎宁晋格外倚重他,常让他伴在左右。
宁恪知道他们曾在玉屏关一同出生入死,何湛对其全心全意,让宁恪有些嫉恨。并非何湛有多好,只是他生平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情意,他甚至都会嫉恨身边的一个宫女,那女子难得出宫探亲,回宫后就捧着一块糯米糍,听说那是她娘亲手做给她的。
那时候宁恪年纪还小,不知道自己在嫉恨,只觉这个宫女脸上的笑尤为丑陋,他一把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