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高手同人)一错之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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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红了眼睛,颤声吼道:“你以为你懂?你以为你懂?你懂这些年流川是怎么过的吗?你现在把他耳朵打聋了,他再也不能打职篮了你懂吗?!你懂吗?!”
来探望的众人,啪一下,愣了。
死寂。
死一样的静寂。
大家开始回头望向流川。那个一直坐在白色病床上,眼神直勾勾望着前方的流川。
他,他,他,聋了?
樱木傻了,结巴了,满脑满心的问号晃在眼前,生生问不出口。
洋平皱眉,把震惊到木讷的樱木扯到身后:“仙道,你确定流川聋了?双耳失聪?据我所知,樱木这次只是伤到流川的左耳。”
樱木呆呆的看着仙道眼中隐隐有泪光,他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复几次才吐气说道:“十二年前的那场架,流川的右耳就已经失聪了。樱木把他撞到了桌角上,正好是右脑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四
樱木正式被禁赛。
本来在出事之前就已经有退役的意愿,这次的恶性事件更加速了这个进程。现在,离日本队正式对外公布他退役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当他接到这个结果没有太多的情绪。他所有的激情,奋斗或者愤怒,热血或者汗水,都在球场上燃烧殆尽。剩下仅有的一点点,也都在前几天用来打击那个宿敌。现在退下来,意料之中情理之内。他只剩一身的疲惫。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去干什么。
近30年的人生,打了13年的篮球。到如今,两手空空。
篮球就好像是他的生命,又好像不是他的生命。
他会为了篮球孤注一掷,为了篮球倾尽余力,为了篮球忽略掉所有事情。他把他的生命和篮球绑在一起,他的青春随着篮球在鼓掌间激荡,飞扬,灌篮。他曾经以为他对篮球如此执着是因为赤木晴子。但后来即使晴子最终成为他身后的一个背影,而篮球,却始终在他的手上紧握着不放。
他也曾经以为他的生命就是篮球。可是后来他明白,他既不会为了篮球生,也不会为了篮球死。就像现在,轻轻松松放下,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篮球对他来说,到底算是什么呢?
是青春?是职业?是执念?
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总是能想起那个人。那个人,曾经和他一样,从青春开始,最后走进职篮。对那个人来说,篮球真正是生命,是一切,是青春是职业是执念,是生存是死亡甚至是爱情。像蔓藤的根扎进心脏里。不可或缺,不能根除。那个人所有的一切,心跳与呼吸,冷漠和高傲,都与篮球连在一起。
现在,蔓藤的根将要从心脏中被连根拔起。
那个人是不是和他一样,对未来的世界感到无能为力,无处着地。
或许,更多的,对那个人来说,是绝望。
樱木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这个词语,太重了一些。
樱木给洋平打电话,聊了几句近况。他并没有问起流川的情况,可洋平总是能知道他其实就是想打听。
洋平说:“听说美国队那边认为以流川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在美国公众前出现。流川会留在日本就医。只是他在这边没什么亲人,现在失聪了,不是很方便。”
樱木觉得洋平话里话外总像在敦促他什么。他很想说,流川失聪不方便,他樱木花道又能如何。碍于对方是洋平,樱木才终于没有在流川这个尖锐问题上,点火就爆。
就是知道流川问题是樱木心尖上的一根刺,洋平也没有过多用词。绕了几句弯子,樱木始终沉默,洋平才轻叹着说:“或许你该去看看他,花道。那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他,即使他有错,可是,错不至此。这样的惩罚,太重了些。”
樱木提着果篮去看医院看流川。
即使走进了医院,仍旧做了层层登记和报备,即使乘上电梯踏上流川病室的那层走廊,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看他,又为什么还提了果篮。或许,他只是被洋平的一句话戳的心疼。
错不至此,错不至此。
他樱木花道又何尝不是,错不至此。
可他生生在痛苦中纠缠挣扎了十几年。他所有的付出和努力、讨好和卑微,在那个巨大的打击面前都不值一钱。赤木晴子始终对他视而不见,渐行渐远。他始终在她苍白空灵的目光中抬不起头来。
他对这个世界无能为力,无处着地,又何止是从今天开始。早在十二年前那场变故之后,世界就脱离了它原本的轨迹。
这种心灵黑洞的感觉,在他看着流川空荡整齐的病房时,豁然放大。
他不知道自己怎样向值班护士询问流川的去向。他只知道护士说流川出院了,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和地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五
探望流川一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樱木漫无目的,整日无所事事的应付生活,突然成了时间的行尸走肉。
就连打开电视,连续关注了几天职篮后,也再提不起兴趣。
职篮的消息报道中,没有流川。
他这才发现,虽说他曾将要与流川死生不复相见。可流川,始终充斥在他的生活里。
他也有意无意的开始见一些故友。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是流川的身份名气,还是上次事件闹的太凶,他每到一处都会莫名其妙听到流川二字。
不名就里的湘北同窗常常聊不了两三句就会问他流川的消息。宫城和三井也常常敛着眼神带一句不知流川恢复的怎样。去拜访木暮,木暮总会盯着电脑稿件适时加一句,美国方面还没有流川的报道。就连洋平也老是似有若无的提话说,流川如何如何。
更可恶的是日本职篮的队友在跟他讲电话时,都会问一句,哎?你们那个流川怎么样了?
樱木恨的咬牙,什么叫我们那个流川?难道不知道我跟流川是宿敌?上次是对打受伤,怎么搞的好像我们是联手制敌?
那边的队友老是给他这种口气问的一愣,你跟流川,不是一起的吗?
樱木也愣住。
原来这才是大家的印象。他和流川,是一起的。即使敌对,可仍旧被捆绑成一对。同一年进入湘北,同一年在高中联手称霸全国,同一年进入职篮。湘北校史上只出了他们两个公众人物。
即使十二年前还是十二年后,两场对打的惨重代价骇目惊心,可更因为这种传闻声势浩大,更将樱木的名字和流川的名字,绑在一起。提起樱木,会想起流川。提起流川,会想起樱木。
樱木因为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喉咙里被塞了异物,还是想要抓掉头发。
他索性不再见故人。自己把自己锁在家中,只是偶尔出去购物。
偌大一个世界,就这样被流川二字,堵住了出路。
再见面的情景,让樱木有些措手不及。
他去买速冻食品和啤酒。小卖场只离他自己的居所隔了几条街,他简衣便装出行,本没打算遇到什么人。就在卖场的拐角处刚一转弯,就看见那个打死都能认出的背影正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他的背影冷酷高傲,完全不介意有人在身后狂喊:“先生!你的钱包掉了!你的钱包掉了!真是的,这人拽什么拽,我喊的这么大声,怎么都不理人哪——”
樱木的心紧紧缩了一下。
他知道流川从不担心被误解。可是这次,连樱木都替他不满。
樱木疾步从地上捡起钱夹,又疾步追上流川,不假思索搭上他的肩。
流川停住脚步,回头时仍然是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看着樱木扬扬手中的钱夹,流川只是酷酷的挑了挑眉峰。
他伸手接过钱夹,连谢谢的口型都没摆一摆,准确的说,连嘴皮都未动一下,扬长远去。
如果是以前,樱木早就暴走。妈了个蛋拽你妹啊拽,顶着一张面瘫脸给谁看。可是这次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愣住了。
流川的脸因瘦削而变得颀长,眼神虽故作伶俐却淡而无光。是……因为失聪的关系么,是因为失聪没有人照顾而带来的生活不便么?还是因为失去了篮球也失去了世界的立足点。这完全,不是那个英姿飒爽、天之骄子的流川枫啊。
从天上到地上的瞬时落差,让樱木震惊定格。
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对流川的状态变化敏感到不可思议。
愣了十几秒后,樱木做了一个自己穷尽此生都难以理解的举动——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六
流川现居的公寓,就离樱木家隔了几条街。站在窗边,能看见公寓前的小路对面有一个街头篮球场。
樱木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他想到这点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有点想咬自己的舌头。
像流川这种美国镀金十余年的职篮明星,归国后选择的住所自然在球场附近。而东京土地寸土寸金,能设有街头球场的公园又有几处。像流川这种孤僻懒散的人,为避免被尾随围观,能选择的幽静公寓又能有几处。
跟着流川进门,樱木看着偌大空静的简洁空间,已经能在脑海中勾勒一副画面:流川每天站在公寓的窗前,清冷的看着街头球场上一个个跳跃挥汗的火热身影。那里曾有他十几岁的青春,也曾有他二十几岁的拼搏,或许还将有他三十几岁后已经遥不可及的蜃景。
樱木忽然觉得,爬满憎恨的镜子已经有了裂痕。
而奇怪的是,流川这次居然也没有对他恶意相向。
他看着流川把他当作隐形人一样丢在客厅里,自己一头钻进里面好像暗不透光的卧室。门瞬间开合,流川像是钻进了黑匣子。
当空旷的密闭空间只剩下樱木一个,他才开始琢磨自己为什么要跟来。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对流川的失聪怀有愧疚,永远不会认可洋平对他提出照顾流川的建议,永远不会对各方传来关于流川伤势的猜测有所动心。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些年他怎样怀揣支离破碎的渴望,和晴子一步一步走出永无止境的黑暗。
他窝进流川的沙发中,抱头遏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堪的过去。可是越用力就越失速。晴子惊惶放大的瞳孔,赤木哀毁骨立的蜷缩,潮湿黑暗的铁窗后传来不齿谩骂。一幕幕扼人呼吸的影像和声音从他眼前盘旋飞过。
等他睁开眼睛时,夜幕已经来临。他困惑自己居然会在流川的沙发上,在记忆中进入睡眠。真的是太疲劳了。虽然他不知道镇日无所事事的自己到底因为什么疲劳。
樱木饿的饥肠辘辘不能忍受。他没忘记这次出门是买速冻食品解决温饱,可是现在睡眠都解决完毕还是没有食物填进肚子。他看看紧闭的卧室门,觉得流川“大觉主”一定是觉瘾发作是没有出来吃饭的意向了。他索性起身自己去厨房寻找食物。
可是这种感觉,居然像小偷进了穷人家,被穷哭了。
流川的厨房里,居然什么都没有。
干净的整齐无暇,冰箱还没有通电。完全像是刚搬进来的样子。连一个单身汉家中常见的酒瓶酒罐都没有。可是,总该有个饮水杯吧?饮水机吧?用餐的筷子跟碗吧?
樱木深深皱起眉头。停了几秒后转身去敲流川的卧室门。
敲了几下,樱木心脏又传来不明原因的紧缩。
流川现在,是不会听见他敲门的了。
他推门进去,流川没有上锁。
卧室里果然是密不透光的黑暗。流川细瘦高挑的躯干蜷缩在大床小小的一角。樱木没由来的被刺痛心脏,这样的蜷缩让他想起当年千斤重力无处挥霍的赤木。
有些事情,并不是有决心有毅力有手段有能力就能解决的。那种连目标都找不到的堵塞感,让赤木这样一个铮铮铁汉在父母的丧事后,只能被淤气堵红了眼睛,抱头痛哭。
樱木去拍流川。流川睁眼时目光涣散却仍旧散发着冰冻三尺的清冷。
樱木说我想喝水。
流川涣散的目光盯着樱木的口型。
樱木说你难道不需要吃饭。
流川微微蹙眉,表情好像不是很爽。
樱木放弃沟通,干脆插腰看他下一步动作。他倒要看看流川怎样解决饥渴问题。
他看见流川用手在枕下摸来摸去。樱木不解,直到看着流川摸出一个药盒。他根本没法注意自己现在是以赌气的心情,死盯着流川到底没有水怎样吞药。
流川把药片吞下肚,终于站起身。
樱木尾随着看他摇晃着走到厨房的洗菜池边拧开水笼头,俯身下去就着水流咕咕咽了几口水。
樱木愕然及至恼怒。他想骂他变态白痴神经病。但是他对着一个聋子又无可奈何。他又看着流川摇晃着走回卧室,一咕咚窝进床上,再也没有要动一下的打算。
樱木终于忍不住,上前搬起流川的头:“尼玛你是猪啊就知道睡!”
然后他手上传来了心惊肉跳的高热。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七
樱木将流川送进了医院。
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小心警惕的请示了仙道。在流川的床上摸到手机,从里面仅有不到十条的人名条目中找到仙道,开口问他像流川这种国际名人要怎样解决在日本就医。
仙道很快恢复镇定,帮樱木联系了上次的医院,获得了要员名人快速就医的受保护通道。就在流川被医护打上点滴之后仙道也赶到。樱木觉得无论怎样,医护的处理方式是不是太快太草率了一点。
流川还在睡。鉴于流川的失聪,樱木并不怕吵醒他,伸手抓住来巡视的医护吼着问:“你们给他用什么药?!”他被自己冲动的震耳欲聋的吼声震的心慌。
这样的气场使可怜的医护迅速脱口回应道:“生理盐水。”
樱木听见自己的声音又拔高了几个分贝:“他烧成这样你们只给他用生理盐水?你们医生到底负不负责任?!”
“这……”被抓住的医护望了一眼流川,又看了一眼仙道,有些嗫嚅。
仙道看着樱木的时常,适时说一句:“这是医院的诊断,别乱来,樱木。”
樱木看看仙道,松开医护,慢慢坐了下来。
现在,他必须承认,流川失聪后,确实需要人照顾了。
流川在第二天出院,樱木来接他回家。
仙道还需要供职并没有来。樱木总觉得仙道对流川的病情多有了解却欲言又止。以流川和仙道的交情那是极正常的事情,他樱木花道只是个局外人。况且次日流川的高热已经控制下来,樱木自觉又何必多言。知情在仙道,诊断在医院。既然病好,扎的是生理盐水又何妨。
流川看见樱木来接他,清冷的眼中夹有忽明忽灭的不解。樱木索性摊摊手,意思是说了你也听不见。
流川居然没有反对,或者反抗。
樱木就这样匪夷所思的成了流川枫归国就医养伤的男保姆。
流川比樱木更无所事事。整日吃睡睡吃。樱木觉得应该把“觉主”的头衔改为“觉皇”。
两三天过去,樱木居然没有看见自己构想的一副画面。流川连一次也没有站在窗边看球场。
这对生死冤家竟然能在十平方内相安无事,没有打的头破血流。这是樱木从热血白痴转型为沉稳青年后,也打破脑袋还想不明白的事。
他把这种相安无事归结于一个前提。那就是他每日为流川解决三餐和衣物卫生问题。
他把流川的厨房塞满食物。冰箱通电后放了各色蔬菜肉类蛋类甚至还有甲鱼。那是樱木单身十几年都没享受过的自己对自己的最高礼遇。他还把流川寥寥几件衣服洗好晾干熨平整。即使流川根本不知道身上这件衣服是樱木洗过放在他床边的。或者流川根本不知道自己穿的和昨天不是同一件。
樱木简直不知道自己干嘛做成这样。他觉得自己在可怜一个没有亲眷的残障人士。而且他做这些,做来做去居然觉得充实了很多。职篮退役后他竟发掘出自己有做男保姆的天赋。
流川尚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间价值不菲的公寓已经有易主的倾向。
碗栏里装满了樱木从家中搬来的餐具,调料栏也被樱木充满了各色调味品。衣帽间里都是樱木的衣服,客厅茶桌上是樱木的笔记本电脑。淋浴间里是樱木常用的沐浴乳和剃须刀,鞋架上是樱木的各色休闲鞋运动鞋。
流川从卧室中走出来时樱木正坐在客厅里对着笔记本电脑,茶桌旁还放了一本厚厚的书。看见他出来,樱木只扫了他一眼,然后把那本书冲他扬一扬,又低头去查电脑资料。
流川模糊着睡眼,看清那书面上的大字——《聋哑人手语大全》。
流川说:“我不需要。”
说完了他自己没有听见声音。可是他觉得,我是聋了又不是哑了。我听不见你说话但你总可以听见我说话。于是他又一字一顿用力摆正口型重复了一遍:“我不需要。”
他看见樱木抬头惊愕的看着他,但是他没看见樱木有说话的口型。他以为自己失聪导致了语言障碍,然后又一遍遍重复:“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樱木的嘴始终没有动。流川也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急躁。听上去更像小孩耍脾气的骄横。
他索性愤愤的出门,离开那个让人无处表达的无声空间。外边正下着雨,他随手一摸,竟摸到了一把樱木放在玄关的雨伞。
他恨恨的把雨伞扔出老远。没拿任何雨具就大步出了家门。
他沿着公园四处乱闯,然而到处都是无声空间,他根本无处躲藏。
全身都被雨淋湿。身后有人为他撑起了伞。
他知道是谁跟了上来。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在失聪落魄时如影随形的居然是那个噩梦一般的樱木。他缓缓转身,清冷而无力的看红发下的那张脸。那张脸上果然交织着厌恶和怜悯。
流川发狂一样挣脱开樱木的伞,挣脱樱木一次次要拉他回去的手。他听不见樱木扔了伞在身后抱住他控制他的挣扎:“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不过是聋了不能打职篮你就要把自己弄死吗?!”
流川挣扎着挣脱着,在心里一遍遍怒吼尖叫:白痴滚开我不要你的怜悯,不要你的照顾!你这种假惺惺的表情让我恶心!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喊出了声,不知道樱木是否听的见。
他们一直从挣扎变成了扭打滚到泥水里,脏污了满身,像高一那年前常常出现的两只落汤的狐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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