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妖记之道姑娘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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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
阿晴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这是每次遇险化夷,阿晴确认安全后,都会对乌行云做出的许诺。
乌行云摇头,死也不放手。
“我只有你了!”
阿晴伸出受伤的右手,忍着钻心的痛楚掰着乌行云的手,岂料乌行云却趁机松开抵着洞口边缘的手,一把攥住了她!
这样一来,她整个人失去支撑力,跟着阿晴往下坠!
阿晴白了脸,眼前却跳进了一个人影,原是越栖月勾着洞口的边缘,拽住了乌行云的腰带。
阿晴眸底闪过欣喜,这一刻她无比恨自己是个哑儿,什么也不能表达出来。
“乌行云,你要送死可问过我?”
越栖月冷道,“现在想想,子折夏她们是被你故意放进石门后的吧,你的目的,是想一个人拖住我?”
“你说的对,我一早试探你,你拼着受伤来救我,急于表现的行为,出于什么心,一眼就可以看穿。”乌行云伸手去解腰带。
越栖月见状,冷然一笑,指尖一松,抱着乌行云就往下坠!
“摆脱我,没那么容易。”
越栖月反手一脚踹了身后想要抓她的安九娘,岂料安九娘反身一退,再来时,却先把朱老八给扔了下来。
朱老八坠到悬棺上的时候,乌行云已将阿晴紧紧抱在怀里,越栖月则是被一身腐草的人捏着颈项抵在悬棺的边缘。
他这一坠下,悬棺抖了抖,安九娘接着落了下来,一把按住他的肩,紧张地盯着满身腐草的人。
“啧!想不到你们还挺齐心,这样的状况都敢跳下来。”腐草怪人讽刺了一声,不知何时抹开了眼睛上的腐草,露出了一双暗墨盈亮的眼。
他斜斜看了一眼乌行云,“丫头,你怀里的是我空家祭祀上来的奉物,我刚刚醒来,肚子饿得紧,你是把她还给我,还是我杀了你之后,自己取?”
“我不管你是谁,阿晴和你有什么关系,也不管你有多厉害,但若你想要夺走阿晴,只有等我死了才可能!”乌行云一阵厉词言声,按紧了怀里想要挣扎的阿晴。
“罢,不和你饶舌,反正,你们也走不出去。”腐草怪人抵着越栖月,很是满意道,“何况还有这么一个好的傀巫寄体,怎么算都是我划算。”
“你要做什么?”乌行云警觉起来。
“她是个无身无心的物件儿,偏偏如人一般活得自主,拿来做傀巫,定是最好的。”腐草怪人寥寥一笑,“我以前最好的傀巫不在了,拿她将就将就罢。”
“你敢!”
“丫头,别不知进退,我看在空家后人的份上让你几分,你再来置喙我的事,我便踹你下去。”腐草怪人冷了眼眸,寒道,“方镜搂经过千年行走,在我的规则下不知汲取了多少地下墓葬,单凭此刻下坠还未至底,已经不难猜测它到底累积到有多高了。”
“到底是我不知进退,还是你不知人命可贵!”乌行云也绷紧了脸。
“是么?”腐草怪人阴冷一笑,冷眼瞅着乌行云怀中的阿晴,“丫头,人命之事,话不可说满喔。”
☆、方镜楼(六)
悬棺下落的空间黑暗沉沉,周围不时地闪过幽蓝的磷光,头顶的密室大洞早看不见,一切都给人一种无止无尽的感觉。
入水的震力冲的人耳朵一麻,充斥嗡鸣和压力让乌行云忍不住张开唇缓解一下冲撞,她紧紧拽着阿晴的手,却被阿晴反力揽在了腰上,朝水中的几个人指了指方向。
几个人顺着阿晴的方向游了一会,才发觉越栖月和腐草怪人都不见了踪影。
乌行云心头有一点不安,不管怎么样,她对越栖月的生死还是在意的,且不说和子折夏的关系,就连腐草怪人都想用越栖月来做傀巫,可见越栖月的本身价值早已不容小觑。
一路暗行出水,阿晴先上了岸,抱着乌行云出来,好片刻,朱老八才露了头,安九娘径直冒头上岸,最后看不过去朱老八的狼狈样子才伸了一把手。
“都说青陵台的墓来不得,我总算信了,这哪里是死人墓,明明是活人鬼好嘛!”朱老八躺在地上直喘气。
乌行云拧着衣服的水,四处打量起来。
原来此地是个百丈来宽的熔岩洞穴,地下河蜿蜒而来,折泛着五彩的岩光,一切虚幻的像是梦境。
乌行云仰了仰头,一滴冰凉砸在了她眼下,她伸手去抹,一抹,就看见阿晴正怔怔地望着前方,顺着她的方向去看,乌行云心头凉了凉。
朦胧的水汽飘弥散开,虚幻的折光后面渐渐有了轮廓,像是一棵树,一颗直通天际的树。
随着越来越清晰的画面展开,才看清树的周身生长了密密麻麻的棺椁,一路扭曲地直通顶处的熔岩深处,而另一端,则压在了地下河中,也是他们方才逃出来的地方。
原来,他们方才就是从那树中一路跌下。
棺椁有的腐败不堪,有的华丽非常,呈花瓣绽放,一路绕着树的主干通绕而上。
一条血红的纽带穿插了棺椁其中,仔细看来,却是一个一个的赤红傀巫缠绕在一起,棺椁以右旋向上,而血红的纽带却是左绕而下。
两列互生,傀巫贴着棺椁推动施展着推动的力气,使得的棺椁行列缓慢地转动着,像是一条即将钻进顶部熔岩里的蛇。
可惜的是,入水的一部分,被一双尖锐的嘴咬住了,以至于蛇被卡在了顶部,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
尖锐的嘴来源于一只顶着熔顶,卡着地下河高度的木质鸯鸟。
似是刻意阻止棺椁组成的奇怪的蛇,鸯鸟以拼尽全力的姿态阻止着蛇的钻入逃脱,即便它看上去,一点儿生机也没有。
平静的水面下,漾开了水纹,气泡浮上来,有什么东西将欲而出。
阿晴站起身,像是不能自主,一步一步一地朝那处走去。
乌行云惊然,一把拽住阿晴的手,阿晴却没有回头,拽着乌行云往过走。
乌行云跳起来,对朱老八吼道,“帮帮我!”
安九娘先动了,一把提着阿晴的衣领往回拽,却被阿晴一个反手给摔了出去。
安九娘腰劲一拧,踩着水面蹬回来,面色冷寒,一掌钻过阿晴腋下拐着她的颈项,另一手则反拿住阿晴的左手塞进腰间,一扯腰带地给捆住了。
“你欠我一个情。”
安九娘斜看一眼乌行云,反手割下一截腰带正要捆了阿晴的脚,肩胛却突地细锐一疼,接着有什么东西穿过了骨头,僵直无感地让她整个右臂不受控制起来。
她追着锐疼去看,就见方才冒着气泡的水面,露出了一个脑袋。那脑袋眉眼细长,妖妖魅魅,鼻梁高挺,薄唇浅勾,似在看她,也似没有。
应是久不见阳光的缘故,他的皮肤苍白无血,几近透明,连眉毛和头发都是失去原色的银灰。
他的手,慢慢从水下浮出,刻意一般地动了动手指,安九娘的人就像木偶一般被提到了半空,手脚不由控制地任由他指尖的摆弄!
乌行云骇然,心底渐渐涌满了无力。
她知道是那个腐草怪人,也终于见识到了他控制傀巫的手法,一切的发生快得根本看不见,她怎么去防备他?怎么去阻止他?
她跪下来,抱着阿晴,像当年在天机阁外面一样。彼时,面对她娘,她还有能力争一争,眼下,她面对的是什么?
是妖,是鬼,还是吃人的人?
“你放过她,放过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需要你做什么?”
腐草怪人轻笑不屑,褪去腐草的身体不遮不掩地立在水面,轻羽一般踩着水纹走来走去,放佛在适应身体的醒来。
“人,死了不甘心,就喜欢把宝贝的东西放到棺材里,我啊,也一样……”腐草怪人撩撩眼,斜斜瞅着乌行云,“我死的时候,也放了许多宝贝在方镜楼,比如我的傀巫。”
他言语轻落,棺椁树上便跃下了数不清的赤红傀巫,四脚撑地浮在水面,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大片,鼓着一双一双滚圆的眼,齐齐盯住了乌行云。
“每个人都有我不甘心,我也有不甘心。”腐草怪人兴趣横生地斜看乌行云,“你一无技击,口气却一直不小,多少有点儿过人之处,不妨猜猜看,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若我猜对,你可会放了阿晴?”乌行云纷乱的心承受着意料之外的惊喜,抓紧了这一点儿机会,极快地思忖着。
腐草怪人扬了扬眉,指尖抖开,安九娘被抛了出去,朱老八滚圆的身子溜得前所未有的快,竟然一把抱住了安九娘。
两人落地,朱老八的脸色很不好看,一个劲儿的直喘气。
“丫头,你没有资格和我讲条件。”
腐草怪人笑笑,眼眉一凛,乌行云怀中的阿晴就被他单臂揽着肩胛靠在了怀里。
阿晴的眼底完全没有焦距,失去心智的像是一个瓷娃娃,任由腐草怪人贴着她的颈项轻轻嗅下去,及至肩头,湿透的衣衫被怪人指尖一勾,玉白圆润的肩头跳出来,扎了乌行云的眼。
怪人贪婪的表情扎得乌行云揪心肝儿地疼,她冲过去,一步入水,整个人没了进去,岂料肩胛一痛,人被提起,跪在了水面上。
乌行云呕着呛进胸腹的水,一边咳一边盯着怪人,扯着嗓子里的裂疼,吼道,“空十方!你不就是把自己制成了傀巫么!还能有什么本事!”
怪人撩着阿晴衣衫的手停下,凛眸盯着乌行云。
“乌行云…是叫这个名字?你,很有趣……”
☆、方镜楼(七)
传闻,西边有一座城,名叫青叶城,青叶城原以御兽闻名,有城主空家绵延百年。
空家有一名少年,他天生不善御兽之术,为人欺负,只有他爹收养的一个女孩儿待他极好。那少年不善御兽,却也不想任由人一直踩在脚下,后来竟在一堆木娃娃中研究出了傀巫之术。
傀巫,是掌控木人的技巧,后来被少年用在御兽之行,控以走兽,被他父亲发觉,大为震怒,认为此举太过残忍,丧失人性,对少年的偏见愈而见深。
后逢青叶城兵祸,城主为保护少年,不惜出卖养女,此举不仅使对少女怀情的少年愤恨难休,也害得青叶城将遭遇屠城之祸。
少女为保护青叶城,拼尽自身灵机将整个青叶城封存在地下的厚土缚魂阵中,无法活下去的她,选择做了少年的傀巫。
这个少年,就是空十方,他最好的傀巫,是她的养姐,空十镜。
方镜楼,原是他一路所行,随手根据当时的环境布置出的虚幻之境,也是他为了困住秦时欢而费尽心思布置的陷阱。
兵祸,是秦时欢为了找寻厚土缚魂阵引来,她一错再错,历经阿宁化身解除魂兽之劫,却忘了,还有一个为了杀她而不择手段的空十方。
经年累月下来,空十方为杀秦时欢不择手段,也将这种手段延续到了空家的后人身上,他死的时候,死于空家人自己手里。
作为傀巫的空十镜为了让青叶城重生,不惜将体内聚集的龙魂返回到阿宁身上,由此,作为傀巫,她也再不能活下去。
不久之后,阿宁行愿,一切都被推翻,重生。
空十方作为人,不能久活,在被告知阿宁的打算后,他选择死在空家人手里。
那时,方镜楼已经完全由傀巫掌控,他制定规则,让傀巫掌控着方镜楼往地下深处躲避这一场因果之难。
成不成功,他并未过多期待,可是作为傀巫的第一次醒来,记忆的苏醒,让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秦时欢,而后,竭尽所能的,杀了她!
乌行云猜准了他的名字让他意外,他意识到,纵使世间在阿宁行愿之下重生,某些既定的存在还是会遵循当初的规则继续重演,所以,这丫头知道的东西,必定是当时发生过的。那么,作为这个世间的自己,既然存在,那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他忽然很好奇,心下想想,勾唇给了乌行云一个真诚的笑容,“既然你猜到,那我就给你一个奖励,只要你每日奉我一名人牲,我就放过这丫头。怎么样,你要跟我比人命可贵,我们就比一比,到底是她一条命可贵,还是来日的无数条命可贵?”
“你!”
乌行云白了脸,望着空十方怀中的阿晴,她毫无反应,完全不能体会自己现在的痛苦,可即便能,乌行云也不想让她来经历这样的痛苦。
“你既然知道牵机门空家的存在,就该知道,方镜楼奉牲族中长女的传承,”空十方冷然,“是作为杀死我的代价!”
“在我眼中,她不过一口之食,我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在你心中,她却是你的唯一,是你的重中之重,这抉择,有什么值得你犹豫,有什么值得你去衡量?”
乌行云摇头,“为了阿晴,我不该衡量,也不该犹豫,但我的犹豫和衡量是人的本性。于阿晴,我是私欲,为了私欲而无视他人之命,我还做不到。若你真的非要她不可……那么,我只求你一件事。”
“想让我先杀了你?”
空十方仰颈一笑,露出森白的牙,尖细道,“我会让你活着,让你活着看我每天都在吃人,而后你会求我,求我吃了她!”
“如果是这样,我会杀了我自己!”乌行云不屑一笑,“人心不可控,这或许就是人命最可贵的地方了,不是么?”
她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往空十方走去。
“把阿晴还给我吧,你所在意的,不过是你在意,我在意的,也不过是我在意。你不必比什么可贵低贱,只消你将天下人都制成听话的傀巫,一切皆可如你所愿。杀了我,我也可以成为傀巫,在那之前,我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到你面前,接回我的阿晴。”
“丫头,你在找死?”空十方擒着阿晴往后滑开,傀巫一涌上前,拦在了乌行云面前。
“我没什么大志气,不过是想拼到我娘的位置,保护阿晴而已,既然你要将她带走,那我的存在也没什么意义。她是你空家的人,她违抗不了命运,那我,只有陪她走,能走多久,就走多久。”
乌行云没有停下,步履坚定,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先时我以为自己可以为了她好,断了对她的念,不让她为难。可是断了,才发觉自己什么都习惯了她,习惯到她一离开,我一个人吃饭睡觉都是空荡荡的,飘来荡去的像是没有心骨的鬼。有时候,总觉一回头,她就站在那,只要我耍耍赖,她就能过来,同往常那样,和我说一句……”
她抬了头,泪眼朦胧地望着空十方怀中的阿晴,哽道,“乖……”
“阿晴,其实我不乖,我答应随她们下来,是试探你会不会为了我,做出你自己的选择。石门前我认出你,便知道那是你我之间最后的选择。我选择将你和子折夏推到一起,避开你们,不仅是防备越栖月,更多的是让你放手去做。”
“丫头,你是在告别么?”
空十方发觉乌行云不对劲,暗中使了巧,只消这丫头有什么轻举妄动,便会有傀巫立时控制她。
“算是吧。”
乌行云恍惚一笑,“其实,人算来算去,都是在折腾自己,我和她之间,其实没必要的。不管她背后是什么人,她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保护我,我明明都知道,却还是犯了蠢。”
她转眸望着空十方,“你和我,也用不着赌什么,因为不论谁输谁赢,都不是你和我最合适的选择。何况,她还是你空家的血脉,你好容易活了,难道就想孤单单地一个人在世上么?”
她眼睛轻盈盈的,未曾散尽的泪,水光溢彩地折着五彩的光。空十方有瞬间的晃神,随即清醒过来,敏锐地盯着越来越走近的乌行云。
“你停下!”
“我不相信你是一个以食人为食的妖怪,对么?”
乌行云毫无停下的意思,甚至加快了脚步,言辞铿锵道,“你还有心,你不是傀巫,否则,你为什么要活过来,又以什么活下去?”
“你住嘴!”空十方被乌行云剖解的一览无遗,失了方寸地大叫,“你再过来,我先杀了她!”
“那你杀啊!”
乌行云一步跨进,手下一折将背上的卷轴递进了空十方的胸前,趁着空十方失神的瞬间,扯了阿晴就走,不过她没有技击在身,根本就扯不动。
人一急,差点儿也忘了一件事,回过神,她眼疾手快地将卷轴对向空十方正脸的上端拔开了塞子,气流涌动的声音瞬间喷出。
浓烈挤压过的气体喷在了空十方身上,他久未接触外间的身体脆弱不堪,莹白透亮的肌肤几如烧毁一般地融化开来。
空十方一阵惨叫,乌行云脚下再也踩不住水,连同阿晴一块往下坠,好在有人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的手,一个甩身,带着她和阿晴丢回了岸上。
“胖子!”
安九娘不知道被控制到了哪里,从被甩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躺在地上动不了,能动的,只有朱老八。
安九娘叫的惨然,乌行云忙回头,就看朱老八胸腹穿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瞠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盯着安九娘,一张口想要说什么,先涌了许多血来。
“九娘,小六他,不会死……鬼丫头……会…去…救他的……她聪明,你信她……可你别骗她,别逼她……她也…可…怜…的……”
“谁要你可怜……”乌行云语气一硬,半路就跌了下去,满眼转了泪。
朱老八勉强一笑,眉头皱得死紧,抓住那只想要退出去的手,挣扎间,嘴角的血涌的跟水一样。
“丫头,你总是嘴硬……我从来不相信……你会下狠手……”
“废话真多!”
空十方扒着朱老八的脑袋一压,咔擦一声脆骨而响,朱老八就再没了反应。
血淋淋的手退回去,朱老八滑落了水中,一时血染的水纹晕开,傀巫翻身钻入水下,开始撕扯起朱老八的尸体。
空十方的右半边脸都被浊气毁了,连带肩胛一块,一并露出了腐黑的机括木甲。
莹润见透的皮肤灰败沉沉地贴着骨头凹陷进去,他再不是方才的少年轻俏,如同一个苍老将死的老人,拖着残败的身体,阴狠而来。
☆、方镜楼(八)
“乌行云,你以为,真带得走她?”
空十方一抬指尖,棺椁树上跳一个傀巫,披了一方玄色外袍下来,他掀手腕转,接来裹住了一身惨败的身体。
他扎紧腰带,接过发带,随意地将银灰的长发扎起,一缕散发遮住他受伤的脸,左眼狠厉非常地盯着乌行云。
乌行云心底直打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