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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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上的浮雕鲤鱼壶。
壶是冷的。
她只得又将壶放下,回头解释:“茶水冷了,妾身叫人来换热的吧。”她想顺势露出笑容缓和一下气氛,不过试了试,没挤出来。
长平王靠在椅背上,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张六娘没听明白,微愣。长平王就说:“‘只要在府里给我留方寸之地过活’,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这下张六娘听懂了。
原来长平王在拿除夕宫宴的事情质问她。果然他对此心怀芥蒂,果然今日的冷遇不是无意?因为她曾经说过只要能进长平王府就不计较位份和待遇,所以当他看出她对独守新房心怀不满,就拿旧话堵她的嘴?
……总之我是不想嫁给六王爷,如果您能帮我,我不求正妃侧妃之位,也不求您能正眼看我,只要在府里给我留方寸之地过活就好了,您就当在家里养了一个小猫小狗样的活物。
这是她那晚冲口而出的原话,她自然没忘,原来他也记得清清楚楚,还在新婚之夜搬出来质问。
张六娘感到很委屈。
她当时那么低三下四的求他,他根本就没答应帮忙,现在她当长平王妃又不是他的手笔,为什么还要提起旧话?
“王爷,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王爷做事有欠缺罢了。”一整天所受的闷气全都冲进了胸膛,张六娘不想再息事宁人。
她本以为他既然来了新房,那么白天的事情就不提了,她忍着,给他倒茶示弱,将此事揭过去就是,可是长平王明显不想让她好过。那她为什么还要示弱?她堂堂安国公府的孙小姐,哪一点配不上他,哪一点得罪他了?
“皇家娶妇是多么严肃的事情,王爷连挑盖头这一项都没有按例做完就扬长而去,这还不算,您将妾身晾在空荡荡的新房里枯坐一天,入夜也……也不进房。”说到这里她脸色微红,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您是对这门婚事不满吗,觉得安国公府不是门当户对的良配,还是对圣上和皇后的指婚颇有微词?您要是不想娶妾身,到宫里去请皇上撤了这道旨意便是,何苦将妾身迎进门来又百般折辱。”
张六娘掉了眼泪。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细嫩的肌肤滑过,落到腮边,落到修长优美的脖颈上。烛光一晃,她的眼睛晶晶亮亮的,蹙起的眉头透着可怜。
这次她没有回避长平王的目光,鼓足了勇气和全身的力气与之对视。她不能输阵,这个王爷明显是唾弃规矩礼法的人,想必不挑盖头这种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可是她必须严肃地对待,为自己在这府里争取一点地位。
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不说外人怎么看,王府里那群未曾谋面的莺莺燕燕还会将她这主母当回事吗。幸好长平王终究是进了新房,没有荒唐到底,既然来了,她就得撑住,让他服软,知道从此以后要尊重她。
搬出皇上和皇后来,压一压他,再以眼泪显示女子的柔弱。刚与柔并用,她希望能换来夫君的重视。
可是长平王的反应并没有如她预料。
他只是依旧闲闲的坐在那里,既不生气,也不激动,没有惶恐,没有怜惜,安安静静的听她说完了一大通话,见她住了嘴,还很期待似的问道:“就这些,还有么?”
张六娘含着眼泪怒视他。
他清了清嗓子,“你说完了,本王来说。”
张六娘屏息凝听。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搬那些规矩说事了。你不愿意去六哥那里和穆氏平起平坐,也不考虑东宫里头虚悬的侧妃之位,甘愿嫁给名声不是那么尽人意的本王,恐怕就是看中了正室的位子。”两句话将新娘子说变了颜色,长平王还很不厚道的加了一句,“十弟年纪太小,不然他肯定比本王更合适。”
“王爷!你怎能这样思量自己的王妃!”
“怎就不能这样?”长平王双目含笑,“太子妃娘家有兵权,你去了,会跟你姑姑一样受气,你姑姑好歹是正室,才能和庆母妃分庭抗礼。你进东宫的话,以侧室的身份拿什么和太子妃争呢。何况庆母妃也不会让你靠近儿子半点,你想去也得插得进脚去啊。”
张六娘从来不知道要嫁的夫君这样毒舌。一点不给她留情面,以最坏的恶意去忖度她。
“我没……”
“六哥身边有穆氏,比正室还难缠些。六嫂又是媛母妃力挺的人,也不是安身的好地方。所以对你来说,如果非要嫁皇子不可,来本王这里是最好的出路。”
张六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解释分辩,可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在得知姑母的意愿之后,她的确是权衡考量过这些事的。
但是,这样做又有什么错?难道她不能有自己的打算吗,为什么长平王,她的夫君,要以嘲讽的口气评价她。
那边长平王还没说完,“做了正妃,日后跟着本王去藩地度过余生,没有大荣华,有小富贵也可。这便是你为自己选择的人生。至于以后储君登基会不会残害本王这个手足,凭着本王安全活了二十多年的本事,你大概也觉得此事不足为虑。”
他连这样的话都敢说!
张六娘终于知道所嫁的夫君和别人不一样。
外面传扬的他的无能、不上进、不清醒,原来都是谣传。她突然产生了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想法,想知道他的风流之名,是不是……也是谣传。
谈话进行到这里,他有没有挑盖头已经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张六娘非常明白自己要面对的,不再是大婚之日被冷落许久的处境,而是大婚以后,她会不会仍要承受这样的冷落。
夫君在嘲讽她。他叫庆贵妃、媛贵嫔为母妃,却把皇后叫做“你姑姑”。
张六娘开始后悔方才拿圣旨压他了。
搬出皇后来,无疑是十分愚蠢的事情。
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她还不如去永安王府呢,甚至去东宫也许都比在这里好。可这种事不是她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了长平王妃。
“王爷……”很艰难的平复了心中的惊涛骇浪,张六娘收了眼泪,努力和夫君对话。
“王爷您即然这样看我,我无话可说,也不想辩解什么。日久见人心,以后您也许就会知道,方才那些话都是您错怪了我。不过眼下,我为什么想嫁进这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亮后我们该如何交待……”
她低了头,由女方提起这个话题实在是羞窘,可是她却不能不提。当新郎的明显没有要洞房的意思,而且两人之间的这个气氛,又怎么可能像正常新婚夫妻那样相对。
张六娘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天亮后贺礼嬷嬷们来检查喜帕……
在新婚之夜没有被夫君接纳的女人,日后怎么在人前抬头。不管长平王是否要面对上面的责难,她这个女人首先要承担的是所有人的眼光。
长平王顺着她的话头,转眸看向了喜床。
方才她睡过的痕迹还没有收拾,被子掀开堆放到了一边,露出下面大红色的喜褥,一块纯白的宽大帕子铺在褥上,那是新婚之夜承接女子初血的。洞房夜的清晨,宫里来的贺礼嬷嬷们会收了这条帕子,检查过血迹之后封在锦盒中,带进皇宫去交差。
没有这个,她算什么皇家妇。
无比尴尬地主动提起,张六娘红着脸,心如擂鼓。
出嫁之前,乳母嬷嬷私下里已经将闺房之事教导过了。那种让人羞窘至极的事情,每一想起都让她不敢抬头。
只听长平王说:“那个啊,你自己解决吧。”
什么?
张六娘顾不得害羞,愕然抬起脑袋。
什么叫自己解决,自己怎么解决啊!她羞愤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可是只换来对方无所谓的微笑:“怎么,你想到哪里去了?随便割破哪里,滴几滴血上去便是。”
张六娘几乎晕过去。
“好了,今夜就这样过。本王喝多了酒头疼,而且也没心情。”
估计就算没喝酒,他也不会有心情吧。张六娘无比黯然的想。
长平王站起身,随意弹了弹衣袖,然后慢慢走到床边,脱掉外衣,拉过枕被躺下了。临睡前还说:“生在安国公府,嫁来这里,你都是身不由己。既然你只求一生平安的容身之所,本王给你就是。其他的,不用多想。”
七月份的炎夏,张六娘浑身发冷。
她紧紧看着大红喜床上怡然安睡的男人。他怎么能这样和她说话,他怎么敢?!
一瞬间张六娘特别希望自己变成头脑简单的七妹,等天亮了就冲进宫里去,将新婚这天所受的一切耻辱都一股脑说给姑姑听。然后,冷眼看着姑姑收拾这个不知轻重的男人,等他熬不住了,再享受听他求饶的乐趣。
那样才解气。
她攥紧了拳头。
可是床上的长平王很快就进入了熟睡,呼吸均匀,睡得很香,完全将她晾在了一边,丝毫不顾忌她作何感想。
他根本就已经笃定她不会莽撞行事了吧?他知道她不敢那么做,一定知道。张六娘恨恨的想。
她从来没有如此羡慕家中的七妹,如果自己不长这么多心眼,不懂这么多事该有多好。
可她偏偏是张六娘。
只能对着熟睡的夫君发发狠,然后什么也不敢做。如果她真的跟姑姑告状,这辈子也就完了。无论是在安国公府还是长平王府,她都不会再有位置。
喜床很大,长平王独自躺着,旁边还空着好大一片地方。张六娘却不想躺上去,即便身上疲乏得要死,她还是慢慢走到椅上坐了。
外间应该有长榻罗汉床之类的卧具,可她不能出去找,否则该怎么跟侍女们解释新婚夜她不睡喜床的原因?
就这样,新郎在大床之上熟睡,新娘在椅子上睁眼到天亮。甚至,新娘还得感谢新郎,因为他毕竟算是在新房里过夜了,没让她成为一成婚就守空房的女人。
张六娘想,她该是燕朝立国以来最倒霉的王妃了吧。
……
如瑾盘膝坐在临窗的凉榻上,面前是花梨木的小榻桌,桌上一个荷叶形状的青玉花盘,干干净净的水里供着两朵新摘的白荷花。
明玉榭前面的湖里,临岸是一丛一丛的芦苇,再往里便是半亩左右的荷花田,红莲白莲开了一池子,每天早晨都有会撑船的婆子载了小丫鬟过去,采摘新鲜的荷花给秦氏和如瑾插瓶。
一整个夏天,明玉榭和香雪楼的屋子里每日散着新荷的清香。
如瑾用银簪子拨弄荷花的嫩蕊,一边靠在凉垫上喝茶。窗子大开,轻软透亮的窗纱外头是满眼的时令鲜花,廊下站着几个回事的婆子,一一上前来禀报家宅里的大事小情。
自从青州来了人,偌大的晋王旧宅里有了生气,各项事务也由专人牵头办了起来。因为宅子的园林很好很大,蓝泽特意将青州植造房的管事们召了过来。现在回话的就是植造房的郭婆子,她在如瑾母女手上升任了正管事,办事十分卖力。
“……园子里一应花木都分派给大家负责了,每人包管哪里都记着档,哪片出了问题就找那人说话。只是府里人手不太够,这段时间还请太太和姑娘多担待着,等补齐了人这事才算真正立起规矩来。另外侯爷想在外院小池塘那里种几丛兰草和竹子,已经打发人去外面看好了货,大概需要二十两银子,特来请姑娘拿对牌取银子。”
如瑾就说:“兰草和竹子而已,宅子里遍地都是,移几丛过去便好,犯不着去外头买。”二十两银子是不多,可也得用在刀刃上。
“侯爷想种的是金丝阴阳竹,府里没有。”
“那就种别的,再不让他自己筹钱去,别在内宅里抠。”她的嫁妆满打满算才弄了八抬,那还是不足数的,要是紧趁着装,也就四五抬而已。
人家张六娘的嫁妆统共六十四抬,侧妃减半,可以备下三十二抬的定例,可蓝泽绞尽脑汁鼓捣了好一阵子,才给女儿准备了八抬嫁妆,也太丢人了。有种竹子的心思和银子,不如再添点东西进去呢。
所以如瑾毫不犹豫的回绝了父亲的要求。
要搁从前,蓝泽定要教训她。不过自从宫里指了婚,如瑾在家里的地位水涨船高,蓝泽再也不和她大声说话了,听说女儿让他移栽,他就从善如流的点了头。
郭婆子告退之后,是库房的人来说话:“时令药材都收了一些,秋天的也和人订下了,只不过老太太补气的人参快用完了,一时买不到好的补上,现有的还能用上一个月左右……”
如瑾暗暗叹口气。
好人参多贵啊,不是买不到,实在是没钱买。
她无比期待自己的绣品铺子快点开起来,早些盈利。不过,想靠一个小铺子的进项买好人参……那还是遥遥无期的事。
要怎么才能赚到更多的银子呢?她埋头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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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感觉写得顺,就多写了一些,希望明天也能保持状态,阿门。
231 食盐生意
就在如瑾为家里缺银子犯愁的时候,表伯父刘衡海带着妻子儿女登门拜访。
蓝泽对此感到很高兴。
因为蓝老太太的缘故,他和这个表哥多年不曾交往,来京之后人家也没主动上门,后来因为腊月那场事有了共患难的情谊,刘家才和蓝家真正走动起来。对于蓝泽来说,有门京城亲戚走动固然是好事,但当初刘衡海的登门和今日的登门,那意义可不一样。
起码蓝泽是这么以为的。
当初走动,那是亲戚间的正常走动。现在女儿如瑾成了王妃,刘家再登门就有示好攀附的意思了。
所以他痛痛快快喝了两碗药汤,额上勒了药水浸泡过的止疼带子,在书房旁边的敞轩置办了茶果,热情接待表哥一家。敞轩旁的假山花木十分宜人,不远处还有一弯曲水流过芭蕉丛,临风把酒最是舒畅。
只不过蓝泽的头疼病不能受风也不能饮酒,很煞风景的在桌边立了两架落地大屏风。
刘衡海和儿子刘景枫被迎进了敞轩,太太李氏则带着女儿刘雯进了内宅,去找秦氏和如瑾。
刘雯拉着如瑾的手微笑:“这段时间家里在修葺旧宅,母亲忙得团团转,我得给她帮手,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来看你。”自从如瑾被指为皇子侧妃,两人还没见过面呢。
如瑾将丫鬟洗切好的瓜果递到她跟前,“修宅子是大事,我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京里,咱们不愁没空见面。”
前段时间官府刚拨了银子,给天帝教徒闹事当晚受害的人家和商铺修房子,不管官民都可以领到银两,若是要买修葺房屋所需的木料石料等,凭着官府开具的凭证还能以低价购买。这项举措得到受害官民的一致认可,刘衡海家里的宅院受损严重,足足领到了一千两,然后就开始修老宅。
如瑾知道刘家忙乱,所以这阵子也没去走动,省得给人家添乱,只打发人过去送了信,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李氏和秦氏在旁边拉家常,秦氏询问刘家宅子修到什么程度了,李氏笑叹道:“不怕你笑话,才刚修了一半不到,手里银钱就不够了,最近才和孩子三叔那里拆兑了一些救急,勉强把活干下去罢了。”刘家三房经营着商铺,手里稍微有些周转。
秦氏纳闷:“官府不是拨了银子么?”
“官府拨那点子钱哪里够用,一千两听起来是不少,够寻常百姓吃用一辈子了,可用在修房子上实在不能算多。”李氏大概是最近愁坏了,有个机会就倒苦水,掰着指头开始跟秦氏算账,木石砖瓦,材料人工,一所房子要费多少钱,刘府统共损毁了多少所,简单修好要花费多少,修得一如从前又要花费多少,还有修好了房子之后买家具规制庭院的开销,一笔一笔,听得满屋子丫鬟暗暗咧嘴。
李氏算完帐,指了指发髻苦笑:“你看,所以我这阵子犯愁,白头发都开始多了。”
秦氏也听得皱眉:“那官府怎么才发了一千银子呢,我听说按着房舍损毁的好歹,可以分等领银子。你家这情况合该再多领一些。”
“哪里再能多领,一千两就是最高等的了。朝廷就是做个样子摆个姿态,谁还真让你能把宅子好好修完。我们家这样的情况一千两根本不够,却有那原本没受什么灾的也领了一千两回去,这又和谁去说理。”
李氏牢骚的确不少,平日很好说话的人也开始议论不公了,可见最近刘家内宅多艰难。秦氏说:“既然如此,该缓一缓再修才是,这一年先攒攒钱,到了年下有庄子上的进项,明年开春再动工不迟。”
“谁说不是呢,我原本的打算是过上一年半载再开始修老宅,而且也不必急着一时修完,手里有多少银子就花用多少,慢慢的修好就是了。腊月伤亡的下人要给抚恤,眼看着姑娘儿子这么大了,聘礼嫁妆还没置办齐全,这些都是大开销,这么急着修老宅根本是雪上加霜。”
“那?”
“不是朝廷发修葺银子了么!”李氏提起这个很没好气,“刘家是官户,又是受损最严重的那等,上上下下有多少人看着呢。朝廷给了银子让你修,你不修,难道是嫌银子少,还是对朝廷不满意?就因如此,别说才给一千两,就是只给百两我们也得捏着鼻子动手修老宅,还一丝不能慢了,早早的修好搬回去住,这才是给朝廷体面。”
屋里都是蓝刘两家的亲信仆婢,李氏直接口无遮拦,将肚子里闷气都发泄出来。
秦氏没想到是因为这种缘故,不由也是苦笑。涉及了朝廷颜面的事谁敢不仔细呢,不然哪个多嘴多舌的议论几句,捅到了上面,刘家吃不了兜着走。
“嫂子那里还差多少银子?一会就让瑾儿去盘盘账,腾挪一些给你带回去救急,我们手里也不多,最近置办嫁妆花费了不少,不过有一点算一点,能给你买根木料也是好。另外我手里还有些钱,一并都给你。”秦氏打发丫鬟去里间拿体己。
李氏赶紧拦住了,红着脸站起身来:“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倒倒苦水舒坦一下,哪里是跟你哭穷要银子来了,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瑾侄女要嫁人,我们特来给她添箱的,哪能再伸手跟你讨钱。你再这样我就走了,真没脸登蓝家的门。”
刘雯也赶紧走过来劝:“婶娘别当真,母亲她是最近累的一肚子气,家里又没有发牢骚的地方,这才跑到您跟前絮叨几句。您这么一给银子,倒成了我们故意拐着弯要钱了,让人笑话呢。”
母女两个说得诚恳,秦氏这才作罢。
一旁的小软榻上,不到半岁的囡囡正在乳母看护下玩耍,玫瑰团纹单袄将胖乎乎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