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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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瑾退后,退到了床的另一头,慢慢靠在了刻着曲水纹的床壁上。
她眼里的泪一直在掉,没有停,方才是因为害怕惊惧,现在却是因为感动,歉意,还有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强烈的情绪。
她已经认清了眼前的人,那是长平王,她这一世的夫君,在迷离情乱的时刻能够硬生生停下来的男人,可以放开她的“君子”。
不是记忆里那个冷心无情,满手沾染着蓝家上下鲜血的人。
他们那样像,可又一点也不像。
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她自己不知道,她只想掉眼泪,哭,哭出声音来。
重生一年多了,她还从来没有痛痛快快的哭过一场,她以为自己不会哭的,也曾发誓不再哭了,却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在新婚的床上,眼泪不能自已的掉个没完。
床那边的男人困惑而讶然,关切地盯着她,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好像是怕再次吓着她。
迷蒙的泪眼中如瑾看到他的样子,喉咙里压抑的哭泣突然就放开了声音。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如此神情,他曾经无顾忌的调笑,厚脸皮的戏谑,霸道的吩咐,冷了神色教训人,却没有像此时这样,歉然的退缩。
该歉然的是她才对。
新婚的夜里,她不让他沾身……
如瑾哭得满脸都是泪,最后抓起床栏上搭着的巾子,蒙着脸放声。
她觉得自己应该主动过去,可是她舍不下脸,更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像方才一样,如果再来一次,她要怎么解释。
她哭得一塌糊涂,复杂而纠结的情绪涨满了胸膛,两辈子都没这样哭过。
门外响起吉祥惊慌的声音:“姑娘!姑娘您怎么了!姑娘……”这个丫鬟显然很着急,脱口叫出的是在娘家的旧称。
如瑾听到床那头的人似是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让你的丫鬟进来吧,好像本王把你怎么着了似的。”他下了床,趿上鞋子亲自去开了门。
吉祥正跪在门外惊慌的叫门,吴竹春和两个小丫头看见他现身,立时也都跪了下去。
“进。”长平王返身去了浴室,吉祥爬起来冲进了拔步床里,吴竹春随后,荷露菱脂相互看看,疑惑地跟了进去。
“姑娘您……”吉祥以为自己将会看到一片凌乱不堪的场景,却没想到如瑾好生生坐在那里,衣衫没除,被褥也未见揉搓,除了哭声之外,这屋子跟她们方才离去时几乎没什么两样。
发生了什么?
吉祥转头看向浴室。那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主子,您心里难受?”吴竹春上前,跪坐在床边的脚踏之上,用轻柔的声音低低的说话,“奴婢们不知道您是怎么了,您愿意说说吗?”
等了一会不见回应,就又说,“您不愿意说就哭出来吧,痛痛快快的哭上一会,心里就好过多了。”
如瑾收了声,只是默默垂泪。
她该怎么解释她在哭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拿巾子擦了擦脸,抬起头来,看见几个丫鬟齐刷刷列在床边,每个人都关切的看着自己,心里便泛起更深的歉意。
浴室门没关,隔着一道软帘,水声清晰传进耳朵里,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为这一刻所有人,包括浴室里那个,对她沉默的温情。
“主子,是不是王爷……”吉祥见如瑾似乎没事,放了心细细的低声询问,温颜劝慰,“王爷待您很好,那样的成婚礼不是谁都愿意给的,您别怪奴婢多嘴,要是他哪句话说得不对,您想想刚才的礼。”
这丫头不知揣测了什么。如瑾吸吸鼻子,勉强给她一个笑容,“是我想起了以前,哭一哭就好了,不关王爷的事。”
吉祥显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在新婚夜哭以前,只能柔声劝着。长平王从浴室里出来,披着一件轻缓的袍子,头发湿漉漉披在身后,清爽俊逸走过来。
“好了?”他含笑看向如瑾。
“……”如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了头。
他指挥丫鬟:“去拿块冰来给你们主子消肿,明日那眼睛该不能见人了。”荷露快腿往屋角冰鉴那里走,没走两步却又被叫住,“换鸡蛋吧,她身子弱,不能碰那冷东西。”
荷露就听话的去外头找鸡蛋了。如瑾低着头,差点又没忍住眼泪。
“抱歉。”她极低极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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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难眠之夜
辰薇院后头连着小小的套院,设了小厨房,隔院是内侍们歇脚的地方。荷露很快捧了一碗熟鸡蛋往回跑,路上被人拦住。
“怎么了?”内侍花盏朝前头努嘴。寂静的夜里哭声隐约传到套院,一众跟来的内侍们刚歇下就被惊动了。
荷露摇摇头:“我们也不清楚,王爷和主子在屋里,不知怎么主子就哭了,我出来拿鸡蛋给她捂眼睛。”
“王爷生气没?”
“没有吧,我看着不像。”
“小丫头片子,你能看出什么来。”花盏弹指敲了一下荷露的脑袋瓜,挥挥手,“罢了,你先去吧。”
“嗯!”
荷露行个礼,捧着碗一溜烟回了前头正屋。花盏身后一个跟班儿小双子凑上来,“师傅,咱们不去服侍吗?”
“去什么去,都歇着,有事了再去。”
旁边另一个年轻内侍撇嘴,阴阳怪气斜视小双子,“就知道削尖了脑袋往前凑,也不看个时候,主子们洞房夜里闹别扭,轮得到你去掺和?”
花盏脸一沉:“六喜,当着咱家的面儿,你这是说谁呢。”
六喜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值间。
小双子冲着他背影怒目:“师傅,这东西越来越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杂役房里出来的贱骨头,哪里学来的横!”
花盏抬腿踹了跟班一脚:“老实待着!他好歹比你品级高,我能说他,你能么?”
“……您是头儿,他处处和咱们做对。”小双子垂着脑袋嘟囔。
“跪着。最近给你几分颜面,越发没了轻重。跪在这里好好想清楚了,想一想这府里,还有宫里,什么时候当了头儿就能一手遮天?”
花盏阴着脸进了值间,留下一脸委屈的小双子站在当地。十几岁的小内侍摸摸脑袋,不情不愿跪了下去,一时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给那六喜留颜面。大家都是宫里出来的,在王府里混靠的是王爷喜恶,也要靠宫里的关系根基,那六喜原先在宫里不过是一个低等杂役,凤音宫出来的师傅怎么就屡屡对他留情呢?
舜华院里,内寝的灯火一直没熄,院子的主人没有睡,下人就陪着说话聊天。
窗子大开,风透进来,吹得幔帐鼓动飘荡。
“香缕去把窗子关上,留个小缝隙透气就行了,王妃不舒服呢,别让风吹了受凉。”章乳母觉得晚来风冷,指挥丫鬟做事。
“不用了。”张六娘歪在迎枕上倚着,面前床铺上摆了一堆簪钗首饰,“吹吹风正好,屋里太闷了,窗子就开着吧。”
章乳母语重心长:“王妃年轻不晓得,这夏天虽然是热,若是一时贪图凉快,当时不觉得什么,积下风寒,到了秋冬就该不舒服了,您得好好保养着身子,不然到了我们这年纪,后悔都来不及呢。”
张六娘眉间浅浅的皱了一下,显然不耐烦她这样长篇大套的说教,垂了眼睛挑拣首饰,拿起一柄粉玉珠花细看。
章乳母就又支使香缕,“快去吧,别杵着不动弹。”
香缕看看张六娘,放慢了脚步往窗边走,果然张六娘又说了一句“不用关”,她马上停住了脚。
章乳母就笑呵呵的劝:“王妃听我一句,您可别任性,这都半夜了,着凉不是玩的。”
“我说不用关就不关。闷了大半日,夜里还不让散散么,你不觉得这屋子气浊?”张六娘沉了脸,将珠花啪的一下扣在床上。
“……”章乳母下不来台,脸色紫涨。
旁边另一个陪嫁的刘乳母连忙打圆场:“章嬷嬷也是好心,您白日不是身体不大舒服么。”
张六娘下意识发了一次火,发完了,也察觉了自己失态,忍了一下,脸色稍缓,“白日我没有不舒服,不劳嬷嬷忧心。”
两个乳母对视一眼,章乳母这回不想开口了,这几日她屡屡劝谏,碰了不少钉子。刘乳母看看外头,低声道:“王妃果然是在给那蓝氏立威?您这事做得好,我们还怕您性子太绵软,不忍心做这样的事。下次您大可带上我们帮衬,不必刻意支开,我们和您都是一条心。”
张六娘沉默了一会,简短说了一声“好”。
那窗子肯定是关不得了,香缕和琅环为了缓和气氛,拿起床铺上散落的首饰比来比去,请张六娘挑。但张六娘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琅环就问:“王妃是不是困了,时候不早,要不奴婢服侍您安歇?”
张六娘不睡,继续拨弄满床的金钿玉钗。几个丫鬟嬷嬷觉得不对劲,但也只好陪着。
香缕试探着相劝:“奴婢斗胆猜一猜,王妃是不是心里不痛快?自从咱们进了王府,王爷每夜都歇在您这里,今儿个蓝侧妃进府了,王爷去了新人跟前,您不自在?不过,奴婢觉着王爷对您很好,这府里原来有多少姬妾咱们大致知道,从您进了府王爷就没去别处过夜,这是看重您呢。那蓝侧妃不同其他女人,她也是圣旨指婚的,王爷不能不给她面子,所以王妃您想开些,左不过就是一晚两晚的,过了新日子,王爷指定又回来了,您说是不是?”
两个乳母纷纷附和,琅环还笑嘻嘻的拍了香缕一下:“就你会说,咱们王妃心里明白着呢,还用你多嘴。”说着转向张六娘,“是吧王妃?您不睡觉只是因为白天睡多了,可不是因为别的。”
张六娘默默地拿着一套玉石花梳来回摆弄,排成半月形,又排成飞燕形,摆了半天,嘴角露出笑来。
“是呢,我心里明白着,明白得很。”
几个人就跟着她笑,可是笑着笑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王妃是在笑吗?嘴角是弯弯的没错,可那神情,怎么看着那么别扭呢?
陪嫁的二等丫鬟云芍在门外轻声:“王妃。”
“进吧。”张六娘淡淡的应。
身量高挑的丫鬟走进了内室,含着笑低声回禀:“辰薇院那边不消停呢。”
琅环几个都是精神一振,张六娘也抬了眼,幽幽的看住云芍:“怎么个不消停?”
“听说是王爷进去刚歇下没一会,蓝侧妃就哭了,哭得好大声音。之前不知因为什么事,她一院子人都被王爷撵到了廊下罚跪。”
琅环追着问:“怎么会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呢,该打听清楚了再来回禀。平日都说你机灵,这样的事却糊里糊涂。”
云芍低头:“……咱们进府时候太短,我还没认识几个人。”
“得了,不说这个。”张六娘打断两个丫鬟的小别扭,只问,“这事是真的?”
“是真。”云芍用力点头,“跟着王爷的连荣刚送出来的信,说那边儿的小丫头荷露去厨房拿鸡蛋给她们主子敷眼睛,奴婢也问过巡更的婆子了,她路过辰薇院是听到了哭声。”
看看张六娘的脸色,她又补充,“至于为什么罚跪……好像是为洗澡的事,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张六娘冲云芍笑了笑,“你已经尽了心,力所不及的事情就不要强求,欲速而不达,咱们才来几天,能有多大肚子就吃多少饭,知道么?”
云芍福身,“谢王妃宽宏。”起来时轻轻瞥了一眼琅环。
琅环白了她一下。
张六娘让丫鬟收拾床铺,准备睡觉。两个乳母对视,双双上前帮手。
“今晚月亮好,对月而眠是雅事,王妃要不要熏上一炉甜香?”章乳母努力缓和跟主子的关系。
张六娘欣然应允:“就点上回姑姑给的菡片吧,那是未开花的水芙蓉掺了几十种香料做成的,安眠最是好。”
章乳母高高兴兴去拿香,妥贴点了,摆在床头不远处的小花案上。
丫鬟们手脚很快,须臾收拾好了床铺,服侍主子躺下安歇,然后纷纷退了出去。临走时章乳母将窗子都关了半扇,张六娘也没说什么。
屋里灯都熄了,明亮的月光泻进来,桌椅几案都照得清清楚楚。张六娘隔着纱帐欣赏插瓶里的鲜花。
看着看着,她弯了唇。“原来你也是如此啊。”屋里响起轻柔和欣慰的叹息。
……
王府东边的辰薇院里,丫鬟们也都退出了内寝,新房里仍是剩了如瑾和长平王两人。
长平王在床的外侧躺下了,如瑾靠坐在床里,捧着剥了壳的鸡蛋在眼睛上揉。床很大,两个人隔得有点远。
“好了么?”长平王歪在枕头上,侧头看她。
如瑾将鸡蛋放下来,张眼面对他,“你看呢。”荷露方才帮她揉了半日,她自己又揉了老半天,总该不那么肿了。
“还有点儿。”
“那我再揉一揉。”如瑾又覆了眼睛,动作有些不自然,她想找点事情做,好名正言顺的坐着,不然就要躺下去了。
长平王却说:“肿一点也好,明日进宫正好让人看看,你进府第一晚是哭着过的。”
“王爷别取笑。”如瑾很是羞惭。
“怎么是取笑,我说真的。”长平王用手支了脑袋,侧过身子,“别人不说,皇后肯定愿意看到你肿着眼睛。”
如瑾停了手看向他,看到一双促狭的眸子。
“那也好。不过,若是母妃看见了怎么办?”她认真思考起这件事。
因为是同时下旨指婚,正侧二妃进府的日子相隔太短,正室心里头肯定不自在。明早要由张六娘领着她进宫拜见,对皇后来说,看见她不自在,肯定好过看见自家侄女不自在。
但是还得见陈嫔呢。要是惹得陈嫔担心怎么办,那才是正经的婆婆。
长平王说:“只要你不嫌难看,母妃那里不要紧,她自会以为是你的小把戏。”
“会吗?”
“当然。”
如瑾默然。长平王的样子可不像是在逗她,她就想,这母子俩是生活在什么环境里头,以至于养成了这么古怪的心意相通。
“那……我就肿着眼睛进宫吧。”她将鸡蛋扔回碗里,放到了床柜上头。手里没有事做,她骤然感到尴尬。
长平王一伸手,将她拉到了身边躺下。
“……”如瑾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
“放心,本王是君子。”长平王在她耳边轻声说。
他扯过薄被盖住两人,将她搂在怀里,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脖子轻轻放到她背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腰间。
“你的腰真细,人说不盈一握,就是这样的吧。”他隔着衣料摩挲她的腰肢。
如瑾本能的抗拒这种接触,下意识就想推开他。
可是想起方才的事,又忍着没出手。她嫁给他,这些都是该当承受的,哪有不让夫君碰触的女人,何况他……始终对自己不坏。
她在心里说服自己适应这种接触,安安分分的任他搂着,不动。
他的手覆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只有拇指在动,一下一下,似乎在感受那细腻的美好。如瑾闭了眼睛,身体却越来越僵硬,终于,她转过身去换成了平躺的姿势。这样面对面的躺着,她实在还是不能习惯,尤其是,他的手掌渐渐从温凉变得发热,呼吸也热了的时候。
好在她翻转身体的时候,他的手停了。
她还在他的怀里,脑袋陷在软软的香枕中,一动不敢动,四肢僵硬的躺着。
他也没再动,两个人就那么相对,她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自己脖颈,像是最热的暑天里蒸腾的风。半晌,他叹了一口气。
“这样躺着实在有些难受。”
如瑾脸上发烫。被子太热了,她浑身都是汗。
长平王坐了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瞅着她无奈的笑了笑:“柳下惠一定有龙阳之好,或者,是个内侍。”
如瑾用被子蒙了头。
这人心坏嘴也坏,他自己无法坐怀不乱,就去恶意揣测别人。
长平王出了被窝,又从床柜里拿了一张被子出来,然后推了推如瑾,“你往那边躺躺,离我这么近,害我没法睡了。”
如瑾咬着牙挪开了身子,躺到床的最里面去,用被子将自己包成一个蚕茧。明明是他拽她过来的,现在却来怪罪她。
不过羞恨之中,心里还是有一丝暖意的,他毕竟没有用强,说了不勉强她,真就没动。
长平王盖了另一床被子躺下。
窗外有风,有花香,有月,有虫鸣,一齐涌进红烛跳动的寝房里来。花鸟连枝四扇屏挡不住晚风,拔步床的帐子微微鼓动。
如瑾睡不着,她听见身边的人呼吸也很安静,没有熟睡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身子躺得酸痛,稍微挪了挪姿势。身边的男人就问:“你没睡着吗?”
“嗯。”当然没睡着,她不信他听不出来。
“快要天亮了。”他的声音像是风入竹林。
“嗯。”
“早晨进宫你会见到皇后,母妃,那个时辰是娘娘们去凤音宫点卯的时候,大概还会见到其他人,父皇不一定会见你,他下朝的时候没准。”他停了一停,又说,“也不一定,你带上上回那个很俗气的香囊吧。”
他在担心吗,这是提点和叮嘱?
如瑾点头应着:“我会记得带。若是有机会,还会放出正在用偏方调理的消息。”
她选秀时弄得自己体有异味,再进宫依然要维持那个谎言,让人知道她在治疗,以后也好顺其自然的揭过这档子事。
“你很聪明,遇到事自己掂量着就是,有什么为难的回来和我说。”
“嗯。当着众位嫔妃的面,皇后应该不会为难我。”
“那是自然。”长平王笑笑,“她可赏了你大穿衣镜的。”
作为嫁妆,那镜子就在寝房里放着呢,不过如瑾没让人摘镜套子,那么明晃晃的东西放在睡房,她觉得心慌,打算抽时间让人搬到外间去。
因为这简短的对话,如瑾的紧张渐渐消解,心思放在了别处,就不为和男人同床共枕而不自在了。
“王爷和我说说府里的人吧?”她睡不着,索性准备长谈。
“嗯?你想听哪个。”他转脸戏谑的看她,“男人还是女人 ?'…3uww'”
如瑾忍住了没啐他。刚说几句正经的,他又这个样子。“王爷,我总得知道找谁领东西,要出门的话该找谁备车吧?”
长平王盯着她微恼的脸庞看了一瞬,眸光一动,“你不想问问这府里有多少女人,哪个最得宠,哪些被本王放在心上?领东西,备车,这微末小事还用你亲自操心?”
“王爷……”如瑾盯着帐顶子,“这府里有多少女人,谁得宠,在我进来之前就是那样,我蒙您看重进得府来,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