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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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纪氏,真是故意添乱。
恰好吉祥回来,如瑾便暂时撂下没理她,拿眼询问吉祥。吉祥附耳低声,以别人都听不见的音量禀报:“罗姨娘是中毒,大概是砒霜,服的量少才无性命之忧,医婆们解毒拿手,方子已经开好了,但还需排毒。”
竟然是中毒?
以前在宫里耳闻目睹,如瑾知道砒霜中毒要尽早催吐排毒,此时罗氏中毒已然很久,刻不容缓了。当下便站了起来:“纪姨娘回去吧,我在这里照看即可。”又指了指那个乳母,“你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冬天本就不好开窗透气,这么多人挤在屋子里,罗姨娘越发不能好了。”
“蓝妃?”纪氏惊讶。
那乳母也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如瑾。
如瑾冷眼一扫众人,“都按我的吩咐。”
纪氏率先质疑:“蓝妃,您把人都遣走,只自己在这里,恐怕……”
“恐怕什么?”如瑾盯着她。
纪氏眼珠转了转,低声道:“不瞒您说,罗姨娘这个情况,许是吃坏了肚子,可……看着也像是中毒。这时候情况未明,御医还没来,您还是……”
“还是避嫌得好?”如瑾替她将未尽的话说了。
纪氏不语默认,那罗氏的乳母越发急起来。“怎么会中毒,怎么会中毒……哎呀,这个样子,可不就和中毒差不多,我怎么没想到!”
如瑾呵斥:“都退下!纪姨娘,散播谣言是什么罪过你要知道。现在都按我说的做,出了事自有我顶着。竹春,赶人!”
一直静立不语的吴竹春二话没说,立时上去“请”人离开。
自然,态度不是那么温和。
纪氏几乎是一把被推出内室的,膝盖不小心撞在门框上,疼得她惊叫。“蓝妃,您怎么能这样呢,您得讲道理啊!”吴竹春将她“请”到屋外去了。
最不省心的一个被轰出去,其余丫鬟婆子自然也不敢和如瑾顶杠,不管愿不愿意都鱼贯退下。罗氏的乳母惊慌叫起来:“蓝妃!您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姨娘要是真中了毒,您这么做是要担干系的!”
纪氏在窗外喊:“嬷嬷你别担心,我这就去找王爷!”说完蹬蹬蹬地跑远了。
如瑾也不理会纪氏,没了她和她的奴才,屋里屋外反而更清净。罗氏乳母还在惊叫,眼见着内室里只剩了自己和如瑾一众,越发慌起来。
如瑾吩咐吉祥叫医婆进来,朝那乳母说:“就是怕担干系才留了你在这里,不然,凭你大喊大叫的样子,早将你打出去了。你主子出事,身为乳母你不说冷静处置,听那纪氏挑拨什么?我若要害罗姨娘,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还不住嘴,耽误了你主子的性命可别怨我!”
自贵妾进府,如瑾对她们一直客客气气,那乳母还是头回见到如瑾发火,一时被训得有些愣。待到医婆们进来,扳过罗姨娘的身子摆弄催吐,又灌蛋清盐水等东西进去,折腾起来,乳母便撂下如瑾急切跑过去帮手了,也顾不得再叫嚷什么。
罗氏浑浑噩噩,四肢冰冷,却全身出着虚汗,脉搏呼吸也非常微弱,被催吐弄得更加气若游丝,昏迷中吐了一阵又接着昏迷,再吐,再昏,一直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停了呕吐,彼时已经是子夜了。
医婆擦了擦满身大汗,累得不轻,禀报说:“接下来服药静养便可。”
罗氏乳母扑上去问:“这样就行了吗?中的是什么毒啊到底?会留下病根吗?”
“看情况了,好好调养便是。”灌了药,医婆告退。
中毒的事谁也说不好,是否会有后症只能看中毒者的体质和养护情况,乳母未得准确答复,十分焦心,念叨着“御医怎么还不来”,过一会又念叨“王爷为什么也不来看看”,手足无措的。
如瑾陪了一晚亦是非常疲累,眼看着子夜更鼓响,认真算起,这已经算是第二日了。生日的开端就是这么件事,真让人无奈。
扶了吉祥的手站起来,留了吴竹春在这里照看,她准备回去休息。
恰在此时,外头门响,长平王带人进来。罗氏的乳母立刻扑过去跪下磕头:“王爷!王爷您可算来了!您要给我们姨娘做主啊!”
长平王没理她,朝床上躺着的罗氏瞥了一眼,径直走到如瑾身边:“累坏了?这里没事了吧?”
如瑾请他坐,“暂时没事,等着罗姨娘醒过来喝药调养便是,这段日子让厨房单给这边做温和的饭食吧。”
长平王点点头:“不坐了,咱们回去。你好好歇一觉,明日好早起。”
如瑾没问为什么要早起,总之是累坏了,就随他回去。
罗氏的乳母膝行拦在门口:“王爷王爷您可别走,您救救我们姨娘吧,她进府之后循规蹈矩什么事都没做,怎么就会中毒呢,求您做主!蓝妃方才把人都遣退了,又不肯等御医来府,也不知姨娘有没有性命危险……”
言辞里指责如瑾专行。
这还是留了她在跟前的,要是将她也遣退,还不知要说出什么话来。
如瑾没辩驳,目视长平王。
想知道他对自己的信任到底有多少。
长平王俯视跪爬在脚边的老婆子,神色不悦,语气冷淡:“蓝妃在此主持陪伴许久,你却绕过她求本王做主,是怀疑她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罗氏的乳母听着言辞不善,连忙否认,可到底没说出信任侧妃的话来,只呐呐道,“我们姨娘今天吃喝和往日一样,就只多吃了几口宫里御赐的八宝粥……”
那粥是如瑾主持分派下去的。
被怀疑,也理所当然了。
长平王听了此话,眉头微拧,颇为不耐地只说了两个字,“蠢货。”
然后便径自朝前走。随侍的内侍眼疾手快,一把将那乳母拖开让出门口,掀开帘子,长平王就走出了房间。看那意思,罗氏乳母若是不闪开,他都能直接从她身上踩过去。
这家伙似乎一直脾气不怎么样。
如瑾叹惋地看看被内侍钳制的老婆子,什么也没说,跟着走了出去。吉祥追着给她披了斗篷,搀扶着,“主子小心别受凉,回去让褚姑熬些热汤吧,累了这半夜。”
走在前面的长平王大步朝前走,也没等如瑾,直接出了院门走出好远,看来是真被气着了。如瑾先是紧跟了几步,发觉跟不上,也就不追了,扶了丫鬟的手慢慢往前走。
灯笼在夜风里飘着,掉光了叶子的大树于灯光里投下浅淡的影。如瑾紧了紧斗篷,困得脑袋发疼,却在琢磨罗氏是怎么中的毒。
本来想着等罗氏情况稳定下来,就拘了她院子里的人仔细问一问,还有纪氏上蹿下跳的,也该查一查她,厨房那边以及这两日接触过罗氏的仆婢也要捋顺一遍。不过,长平王既然来了,就看他的意思吧,罗氏毕竟是他的小妾。
思量着,慢慢走回了辰薇院。
却看见长平王在门口站着。见她过来,就问:“怎么走这样慢?”
如瑾微愣。这人可真不讲道理,他大步流星地走开,却怪别人慢。“我身子弱,一介女流又没习过武,怎么会走得快?”轻轻软软的语气,不快却是显然的。
长平王没接话,沉默看着她。
如瑾便也看着他。
这人犯什么毛病?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但是,不明白他有什么好不悦的。若是那乳母的缘故,他跟她发什么脾气。若是……若是因为罗氏,嫌她处置不当,那就更没什么好说了。
两个人在门口对视,谁也不肯先说话。
跟随的内侍们俱都有眼色得很,躬身垂首,退避三舍。吉祥扶着如瑾,看看主子,再看看王爷,感受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起初不敢胡乱劝慰什么,怕说错话适得其反。不过,最后时候久了,担心主子的身体,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主子,天冷,别在这里久站。”和如瑾说话,眼睛却看着长平王。
如瑾不答言,依旧站着不动。
长平王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把拽了她,大步拽进了门里,一直拽到暖烘烘的屋里去。“都退下。”进了屋,他就遣退丫鬟。
吉祥偷觑如瑾,见她点头,这才领人退下,关了门。
长平王就把如瑾按坐在内室的榻上,移了火笼到跟前,然后拎了一把椅子来坐在她对面,一副对谈的架势。
“你方才看我做什么?”他先问。
如瑾解开斗篷放下:“王爷不看我,怎知我看您?”她还想问他为什么呢。
“我不是说刚才在门口,是在罗氏屋里的时候。”
罗氏屋里?是指……如瑾心里一动,不快的情绪淡了,瞅着他。
长平王就冷着脸说:“那婆子言语指向你时,你看我做什么?”
果然是说那时候。他发现了?可真敏锐。
既然如此,如瑾便也不回避,直接问:“王爷觉得我是为什么?”
“你不信我。”他倒是直白。
“那王爷信我吗?”
“你若信我,就应知我信不信你。”
这是锥心的话了。原来他这半日生气是为这个。不像是一贯或冷淡或嬉笑的他该有的情绪。
是因为他在意吗?
如瑾没有马上接话,沉默了一会,整理思绪。长平王就坐在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火笼在榻边烧得正旺,如瑾感觉有些热。这个人倒是细心,生着气,也知道先让她捂身子。她在这样有些灼热的温暖中思索片刻,才抬了头,对上他的眼。
“我并不是不信王爷,而是,怕王爷不信我。”
谁信谁,谁先信谁,是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长平王欲待开口,如瑾拦了,先说:“我大抵能明白王爷的心思。自我入府以来,不,在之前,您就一直待我不薄,无论是恩,还是情,您对我的,都远比我对您的多得多。日子这么久,我就是一块冰也该被捂化了。可是,在小妾的乳娘指向我时,我却还要看您的脸色,试探您的意思,这让您很委屈,觉得心思错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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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王说:“我没有觉得心思错付。”
委屈倒是真有一点,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如瑾句句说得在理,他想听听下文。
如瑾笑了笑:“没有么?那么谢谢王爷。换做是我,说不定已经在想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刚还在院门口和他大眼瞪小眼,此刻却又突然笑了,长平王想起僚属们闲磕牙时念叨过的话,“女人翻脸如翻书”。
“我怎会考虑到是否继续上头去。”他说。
“所以这是王爷和我的不同,一切由您而始,我似乎处处慢一步?不过,我大略可以体味王爷的心思,王爷是否能体会我的?”如瑾停了一下,斟酌词句,继而轻声道,“其实有时候,我还是有些怕。”
“怕什么?”
“我也不大想得明白,总之心里不太踏实。或许是宫里,或许是府里,因此难免行事谨慎一些,譬如方才在罗姨娘那里,若是让王爷觉得不痛快,我和您道歉。”
她第一次认真地和他说起忧虑。
却也没有细说。
外面的危险和府里的波澜且不论,她最大的忧惧还是源自前世阴影。当小心谨慎成了习惯,无意间伤了别人的心,也是她现在无法控制的事情。
她诚恳地看着长平王,希望他能理解她的情绪。
长平王被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望着,心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你不需要道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榻边和她并肩而坐,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刚才是我太急了,不该跟你生气。”
“那王爷现在还生气么?”
“当然不。”
“那我也不生气了。”
两个人互相看看对方,都笑了笑。
她想,他大约并不完全理解她的忧虑吧,不过,能容谅也是极难得。
他想,她害怕大概全是因为嫁了他。如果她嫁个寻常人过寻常日子,或许不会如此小心?忽然,他就想到了城南平民区那所窄小简陋的房舍,想到里头麻衣布履的男子。虽然知道根本不可能,但他还是忍不住设想了一下她荆钗布裙做郎中妻子的模样。
心里无端烦躁起来,于是伸手将身边少女牢牢抱在怀里。
“……”如瑾被迫得几乎喘不过气。
想着这是两人第一次闹别扭之后和好,便忍了,任由他紧紧搂着。
长平王一直没松手,只是后来略松了一松力气,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如瑾累了半夜,屋里温暖如春,精神一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长平王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女沉默良久,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没有醒,依旧睡得很沉,显然是累坏了。她的唇在烛火映照下呈现一种迷人的润泽颜色,让他很想碰一碰,尝一尝。
不过……还是忍了。
不要急于一时嘛,他告诫自己。
将手搭在她的腕上试了一试,感觉比前些天好多了,显是气血运行在逐渐恢复流畅。不过,也没有全好,且她平日体质就偏弱一点,这样的话,明天可以吗?他举得有些热。火笼离得太近了吧。
今晚还没有给她推拿呢。
于是,长平王将怀里的人轻轻抱到了床上,让她伏着软枕,轻缓地按压。中途她醒了一次,张开眼睛迷蒙看了看,扭过头又睡着了。长平王做完一套,除掉外衣,躺在了她身边。
……
凌慎之这两天一直没有睡好。
除夕在巷口一刻不停地蹲守,除了睡觉,连饭都是端着碗在外头吃的,结果何刚就是没来。所以这一天,凌慎之觉得不能再等了,直接去了蓝府。
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拜访的,襄国侯蓝泽对他有很深的成见。前两次出入他都走的后头一个角门,这次便也去那里等。等了许久,却不见一个认识的人,这才猛然省起,如瑾身边的人没事都在内宅,不会轻易出来跑腿,怎么会在角门看到呢。
于是又折回正门那边,远远瞅着有仆从出府门,便背着人递了碎银上去,请之给何刚或崔吉带话,让他们出来一见。不想等了许久,不但崔吉的影子没见到,连平日常出府的何刚也不见。从白天到晚间,给好几个仆从递了银子相求,都没能如愿。
无奈只得回返。
夜里北风呼啸,难以入眠。自从长平王来访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也不知如瑾过得怎样。自己与之的交情,若真成了她婚后的负累,那可真是……糟糕。
他想将长平王的来访告知她,免得她被动。
可这几日一直联系不上,他才发现,原来两个人的距离如此遥远,许多事,并不是同处一城、看同一个月亮便能解决的。
秦氏这两天也没有睡好。
自从吉祥从王府递了信过来,她就一直惦记着女儿的及笄礼。十五岁成人的大事,自女儿嫁入王府,她还以为不能参与此事了,毕竟上头有正妃压着,一个侧妃的成人礼总不能大操大办,因此感到颇为遗憾。没想到,吉祥递了那么一个让她高兴的消息过来。
所以最近她一直准备着,初八这晚越发没睡踏实,天还没亮就早早起了床,郑重地梳洗打扮了,命人备车。
孙妈妈笑道:“太太别急,时辰还早呢。您今天这身衣服可真鲜亮,到时候跟姑娘站在一块儿,人家要以为你们是姐妹啦。”
“你是笑话我呢?”秦氏嗔怪着瞪了孙妈妈一眼,低头瞅瞅自己一身松花绿宝雀纹的直襟褙子,不由踌躇,“不会太新鲜了吧,要么还是换一件。”
“别,就这个好。太太许久没有仔细打扮过了,姑娘的好日子,您可不能马虎,穿得漂漂亮亮的姑娘看了也欢喜,省得她在王府还整日惦记着家里,生怕您过得不好。要我说,您平日也该这么光鲜才行,女人穿得好戴得好心情就好,心情好了诸事便顺当,不信您试试?”
秦氏被说得笑起来,“眼看着奔四十的人了,我还捯饬什么。”
“穿衣打扮可是一辈子的事,哪里还分年纪。”
主仆几个说说笑笑的,在家里消磨了一阵,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抱了孩子登车出府。
……
如瑾昨夜就寝晚,但睡得十分踏实,因此虽然只睡了两三个时辰,但醒来之后一点都不累,感觉身上很松快,头脑也清明。看看窗外天色发白,她便起来了。
床铺间,旁边的枕被里还残余熟悉的温度,让她想起昨夜迷迷糊糊时似乎有长平王给她推拿。他昨晚是睡在这里的么?怎么一大早不见人呢。
吉祥领着冬雪菱脂进来服侍,每个人都笑眯眯的,气色非常好。
如瑾惊讶地瞪着她们:“我的生辰,你们倒都穿得鲜亮。这是什么时候做的新衣服,我怎么没看见过?”
三个人一水的浅桃色衣裙,湖蓝滚边,轻柔甜美至极。都是端正的相貌,这么一打扮越发显得出挑,吉祥秀丽高挑,菱脂圆润可爱,冬雪更是柔美,看得如瑾发愣。
吉祥将手里托盘放到桌上,掀开蒙着的绫子,露出里头雨过天青色的一套衣裙来,笑说:“主子可别只看我们,您这身才叫鲜亮呢,一会吃完了早饭就给您换上。”
菱脂摇晃着脑袋:“王爷说,主子过生辰是大家的喜事,所以我们也可以沾光穿新衣服。”说着拽了拽衣角,显然非常喜爱这身穿戴。
是长平王的嘱咐?
如瑾嘴角不由自主翘起来,指着托盘里的衣服说:“打开我看看。”
冬雪便上前和吉祥一起抖开了衣服。
是一件交领襦裙。上襦是天青底织的白蔷薇绣纹,略深一色的宽襟滚边,下裙十二幅,深青色,配着绛红宫绦。整件衣裙式样简单却精致典雅,不张扬,华美内敛。
如瑾一看便喜欢。
继而又觉得那上襦有些眼熟,想了一会,迟疑道:“怎么这料子……仿佛在哪里见过?”
帘外就有低沉的笑声:“你竟然都忘了。”长平王掀帘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描金匣子。
如瑾略尴尬,她还围着被子没下床呢。
吉祥笑着将衣裙叠好放回,“主子,这是您嫁妆里头的一匹料子啊,前阵子王爷特意指了用它做衣服。”
如瑾恍然大悟。
哪里是什么嫁妆,这块料子是以前长平王给她的,随手收在箱子里,出嫁时就一起带了过来,她都快忘了,他却记得清楚,还特意让人裁了做衣服。
想一想,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蓝如璇刚进永安王府,如琳正在不亦乐乎做外室,老太太一心念着回娘家扬眉吐气,家里乱乱的,正是借着她出门给老太太置办东西的时候,他见了她,然后送她一幅云霞锦,作为她十四岁的生辰礼。
也是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