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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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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瑾在瞥见皇帝身影的时候就低头跪在了路边,比张六娘快了许多。一行人跪在地上行大礼,如瑾只能看见龙袍镶金绣银的袍角。

皇帝的声音响在头顶,“六娘病好了?许久不见你进宫。”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还没好彻底,皇后和静妃娘娘赏了女四书下去,儿臣是来谢恩的。”

“嗯。”皇帝目光一扫,最后落在如瑾身上。

如瑾一直深深低着头,躬着身子,但不知为何却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人盯着,顿时浑身不舒服。

“襄国侯的头疼病最近如何?天气转暖,该有起色了吧?”

如瑾定了定神,恭敬答言:“劳皇上惦记,家父近日是好了一些。”

“让他好好养着,宫里有的是御医,再犯病尽管去找他们看。”

“是。”

皇帝让几人起身,如瑾随着张六娘站起,仍然低着头。

见面次数多了,她已经没有了初次相见的心潮起伏,那股想上去刺几刀的恨意也渐渐淡了。长平王无微不至的体贴如同暖阳,一点一滴驱散她内心最深处的冰凌。

可这不代表重见故人她就能正常与之对话。

她不想看到皇帝,也不想跟他说话,尤其是……看到萧绫,她就更厌恶他。

皇后,庆贵妃,宁贵嫔,以及太子妃和宫里所有女人,她们的挑衅她都能淡然一笑,置之不理,可近距离接触皇帝,她依然是没办法冷静。

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意外的相遇。

皇帝却不走,也不让她们走,站在那里只管说话。“前几日轮到罗编修进宫讲读,朕看他气色饱满,心情不错,随口一问,原来是他给幼子订了门好亲。”

这次是和罗氏说话了,罗氏赶紧又跪下:“托圣恩庇佑,妾身家里才能祥和美满,吾皇万岁。”

“自家人说话,不必讲虚礼。”皇帝让她起来。

如瑾耳中听着两人对话,身上不舒服的感觉却仍旧没有消失。难道皇帝还在看她?她忍了抬头的冲动,屏息立着。

皇帝却说:“怎么见了朕都像老鼠见了猫,诚惶诚恐的,头也不抬。”

如瑾只好抬首,眼帘却是垂着的。张六娘道:“父皇威重,儿臣等人失礼了,请父皇恕罪。”

萧绫适时插嘴,微微偏了偏头,流露女儿娇态:“皇上,您好不容易歇了一个时辰,说要陪臣妾的,倒是和王妃她们说起话来,一说就是半个多时辰,还哪有工夫分给臣妾?”

这样当众肆无忌惮的撒娇未免太出格,张六娘三人俱都垂首。

皇帝这才转目,看了宠姬一眼,“几句话,哪里就半个多时辰了?”

“臣妾觉得一个时辰都有了。”萧绫美目流转,“皇上,东头池子里的浮冰化了,水正清呢,臣妾陪您去看看?”说着竟上前拽了皇帝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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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虚弱罗氏

皇帝的神色晦暗不明,被萧绫扯着袖子撒娇,并没有立刻答应,只问张六娘:“老七最近如何?”

张六娘忖度不出“如何”这两字指的是什么,小心答道:“王爷早出晚归,忙于听政进学,十分上进。”

“嗯,他玩了许多年,也该勤谨一些了。”

张六娘恭谨笑笑。

皇帝又说:“听闻你养病日久,府里内务皆是旁人打理?”

如瑾不信皇帝不知道这“旁人”是谁,曾经长平王说过,皇帝身边有一群心腹侍卫,专司刺探。他既知是谁,为何不直说,还要绕个弯子?

旁边张六娘恭恭敬敬地回话:“儿臣无能,王爷整日辛劳也帮不上他,连内务都没精力打理,实在有愧。”

却没说是谁在替她打理。

皇帝便问:“老七是比以往辛苦,不过朕看他每日倒是精神不错,想必府中诸事舒心,是这管内务之人的功劳了。”

张六娘得体的笑容顿了顿,才说,“父皇说的是,蓝妃她的确是做事细致。”

皇帝满意点头,将目光再次转向如瑾,在她未施脂粉的清素容颜上停驻不动,眼神意味不明。

“听说你未出嫁时便执掌家事,颇为干练。”

被问到头上的如瑾极快地向上扫了一眼,一板一眼地答说:“妾身未曾执掌过侯府内务,只是跟着母亲学做事而已。”神情素冷,恭敬过头,带着拒人千里的疏远。

这种刻意的疏冷未加掩饰,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皇帝亦不例外。

他眸光微动,盯了如瑾一眼,问道,“你似乎不喜与朕说话?”

如瑾当即提裙跪下,俯身磕头:“妾身惶恐!皇上龙威之下,妾身不知该如何答言,说错之处望皇上恕罪。”接着宽大衣袖的遮掩,她没忘了将香囊的封口再扯开一点。

皇帝神色淡淡的,“是么。”

“皇上……”萧绫眼波流转,目光哀怨地看向皇帝,似在抱怨他不肯单独陪她。

康保微躬着身子眼珠转了又转,拿不定主意是要将皇帝劝走,还是督促如瑾多开口说话。张六娘似也在忖度权衡,一时没搭腔。

罗氏却是跟着如瑾的丫鬟一起跪下去的,她脸色原本就苍白,这么一跪差点摔在地上,扶着侍女的手大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一缓过来就朝上恳求:“皇上息怒,容妾身斗胆说一句,蓝妃她素日做事十分谨慎小心,妾身私下还觉得她有些刻板呢。所以她一定不是有意冒犯龙威,只是心中惶恐,方才小心过头了而已。皇上明鉴,蓝妃日日打理府中家事,伺候王爷起居,殷勤又周道体贴,连我们这些人都多多蒙她庇佑,您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不要与她计较吧?”

张六娘斜斜瞥她一眼。

如瑾俯首恭声道:“罗姨娘会错意了,皇上胸怀四海岂会与你我计较,你这样说有损皇上圣名,快些赔罪!”

罗氏就跟着磕头,磕了两下就有些喘不上气,抚着胸口摇摇欲坠。

皇帝眉间闪过不耐烦,挥手道:“好了,起吧!”情绪明显比乍出现时坏了许多。

康保察言观色,连忙说:“蓝妃和罗姨娘真是惶恐过了头,皇上最最仁慈不过,哪里跟二位计较了?还不快些起来,莫让人看着笑话你们。”

张六娘这才跟着劝,赔笑道:“两位妹妹不常进宫,只知父皇威仪而不知您的仁慈宽厚,这才闹了笑话,回去之后儿臣再好好与她们说。”

萧绫觑着皇帝神色,借着扶发簪而悄悄松开了拽着他衣袖的手,这次没有撒娇,静静站在一边看着。

罗氏被丫鬟扶着站起身来,气息依旧不稳,用帕子捂着口无声喘息着,虚弱不堪,几乎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丫鬟怀里。如瑾侧过身去扶了她另一边,伸手轻抚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低声劝她不要害怕。

场面既尴尬又有些混乱。

皇帝主动问起萧绫:“你说的是东边哪个池子?”

“就是春风亭旁边的那个。”萧绫立刻接话,唇边绽开柔媚笑容,“皇上,现在去么?”

皇帝扫了忙着劝抚罗氏的如瑾一眼,抬脚当先往东边去了,“走吧。”

“嗯。”萧绫笑吟吟地跟上,临走时眼风扫过如瑾,又在张六娘面上打个转,这才摆动腰肢碎步离开。

罗氏软软靠在丫鬟身上,待得皇帝萧绫和康保走远了,这才长长吐口气,“皇上不悦真是可怕,吓煞我了。”

如瑾道:“正是,我也有些吃不消,以后没事还是不要进宫了。”

“嗯,是。”罗氏用力点头。

张六娘眼中闪过轻蔑之色,上前关切:“早知罗姨娘身体这样不好,这次不该带你出来。”

罗氏只管握着如瑾的胳膊,虚弱一笑:“王妃自幼常常进出宫廷,又是皇上内侄女,实在比我们强太多,以后妾身着实再不敢随您进宫了。”

张六娘还知道掩饰不屑,凤音宫那个领路的宫女看向罗氏就是满脸轻蔑,走过来说:“几位主子,陈嫔娘娘的宫院就在前方不远了,咱们是在这里歇一会,还是过去再歇?”

她脸上满是“这一点小事也吓成这样”的意思,如瑾淡淡道:“姑娘若是忙着回去当差就走吧,我们王妃认识路,不必姑娘送了。”

“那可不行,我是奉命来带路的,务必要将主子们送过去才能回去交差。”

“既然你的差事是带路,那就少说话。”

如瑾一点也没客气,扔下一句就专心安抚罗氏,看都不看那宫女一眼,直将人家弄得满脸涨红。待要发作,自家实在是地位卑微,又碍着张六娘在场,只好忍了下去,但却是将如瑾狠狠瞪了好几眼的。

如瑾才不理会一个下等宫女,更怨其方才出声惊动了皇帝,甚至在想这事是不是和皇后有关,故意引她们从这边走。

等罗氏气息稳定了,如瑾扶着她往陈嫔宫里去,连张六娘都没好好搭理。方才张六娘在皇帝跟前的表现实在是让她失望。

陈嫔却不在自己宫中,正在弘度殿和法师说话,驻守的宫女要去请她回来,如瑾笑道:“不必了,我们自己去,正好见一见弘度殿的师太。”

于是一行人又去弘度殿,见了陈嫔,那凤音宫的宫女没立刻走,罗氏虚弱地说:“姑娘请回吧,因为我这身子让你耽误了许多工夫,实在抱歉。”

那宫女似乎还有留下的意思,听闻此言才不得不行礼告辞。如瑾便静静看了罗氏一眼。

陈嫔正听法师讲经,见了几人,并没有特别的高兴,随便问了两句日常起居就遣众人离开,“我还要听法师再讲一会,你们不必陪着了,回去歇着吧。罗氏看起来不太好,去太医院请位御医过府瞧瞧。”

张六娘柔声应着:“娘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弘度殿的女尼前来引路请众人出去,张六娘只好带了如瑾罗氏离开,不便停留太久。及至出了院门,如瑾偶一转头,瞥见方才领路的宫女在宫墙那边闪了闪,转眼不见了,想必是回去报信。

皇后又主动遣她们来见陈嫔,又派人跟着不放心,这是做什么?既然要大方何不大方到底,如此藏掖的做派只让人轻视。如瑾默默思忖,皇后此举是为了什么呢?因为长平王上进而主动示好,要缓和她和陈嫔母子的关系吗?还是……

想起方才突然撞见御驾,如瑾心里就不踏实。

三人去凤音宫辞别皇后,然后登车回府。张六娘客气地要给罗氏请御医,罗氏坚持不用,只说自己不想惊动太多人,歇歇就好了,张六娘于是作罢。

进了府门,张六娘自己回了院子,如瑾和罗氏的住处都在后头,便同路而行。罗氏依旧靠丫鬟扶着走路,但比在宫里时好多了,只是脸色略白而已。如瑾道:“我那里还有一些人参燕窝,一会让人找出来给你送去。年纪轻轻别因此落下病根,早些调理好了才是。”

罗氏感激地笑说:“多谢蓝妃体贴关切,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您这样照顾,我只要早点养好了才算报答您。我这便和您同去取了吧,省的还要麻烦您院子里的姑娘们再跑腿送一趟。”

如瑾回眸,罗氏谦恭而笑。

“也好,竹春,扶住罗姨娘。”

于是罗氏带着随身的丫鬟跟随进了辰薇院。如瑾让她在厅中坐下歇息,命人上了茶果,然后自去内室里换了家常的衣服出来。一身暖青色的软绸褙子,简简单单的对襟式样,亦无什么装饰,像是天边青云。

罗氏便赞道:“自从认识了您,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气度高华,就算一件最普通不过的衣服您也能穿出脱俗的韵味,真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比王妃呢?”如瑾笑着落座,随口开句玩笑。

罗氏露出笑容,极快接口:“王妃端庄,而您有出尘之质。”

如瑾笑着请她喝茶,“罗姨娘此时比方才好太多了,适才在宫里那样子很是吓人。”

“抱歉让您担心,其实,我倒是觉得皇上更吓人一些。”

两人都笑起来,如瑾道:“今日多谢罗姨娘帮衬,我会记在心里的。以后姨娘若有什么为难处,只管找我就是。”

罗氏站了起来:“原都是我应该做的。”说话间已经没了之前的虚弱状态。

如瑾摆手请她落座,温言道:“罗编修在翰林院才名响亮,姨娘家学渊源,书读得多果然心明眼亮,说话做事都比别人清醒几分。你和纪姨娘一同入府,如今境况相差甚远,这大概就是你懂得为人的缘故。”

和聪明人说话不用绕弯,今天罗氏在宫里的表现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立场,投桃报李,如瑾让她安心就是。只要她好好过日子,如瑾也不会与她为难。

“当不起蓝妃夸赞。”罗氏扫一眼屋中侍立的丫鬟,突然说,“听闻您屋里摆着一套汝窑花觚,不知能不能……有幸一观?”

“姨娘请随我来。”

如瑾当下领了她进内室,丫鬟们自然是留在外头的。

“蓝妃……”一进屋罗氏便开门见山,“今日见了皇上身边的那位萧氏宫嫔,我心中惊惧不已,之前只是听闻一些风声,却不料您和她如此相像……”

如瑾不开口,等着她把话说完。

罗氏也不遮掩,和平日沉默寡言深居简出的样子完全不同,“蓝妃,和您说句实话,进府这么久了,王爷待您如何,待我们如何,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其实我对嫁给谁原本就不甚在意,进了王府,也只求个安稳度日罢了。但我一身和罗家都与王府息息相关,王府若有事,我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我自然盼着王爷和王府安然无恙。但是……”

“但是我和萧才人的酷似,让你心惊了?”

“……是。蓝妃,前有陈惠帝……我难免胡乱联想。”

如瑾对她能坦言到这种程度感到有些吃惊。

这等事只能意会,拿出来说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颇多忌讳之处,何况她不过是一个小妾,当面锣对面鼓地和正主说这些,是嫌活得太久了么?

可如瑾也有点欣赏她的直言。

但凡心怀鬼胎的人,不大有勇气拿这种事博取信任,那代价未免太大。

“陈朝惠帝夺叔父之妻,又寻莫须有之罪流放叔父一家,这种败坏伦常的蛇蝎事,你怕落在咱们头上么?那你觉得该当如何做,才能避免祸患?”

罗氏只是摇头:“我只是提醒蓝妃不要掉以轻心,至于如何做,我也没有头绪……”

“若如你所说,当今真的效了那陈惠帝,我也不会有什么损伤,你与其提醒我不如提醒王爷。”如瑾半开玩笑,“未免后患,世上没了我,王府上下才能安枕无忧。你怎么不想法劝王爷除掉我?”

“蓝妃!”罗氏正色,“王爷不是那样的人,您更不是。”

“你这么肯定?”

“我与王爷蓝妃接触不多,但自信还能认人。蓝妃眼睛干净,我愿意信您,跟着您。”

送走了罗氏,如瑾在房中沉思。皇帝今日的态度暧昧不明,越发让人放心不下。等长平王回来一定要把事情和他说一说,让他警醒一些。皇帝应该是极重脸面的人,尽管如瑾心底里厌恶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并不是荒淫无度的昏君,偶尔在嫔妃身上沉浸一些也没有天怒人怨的出格事,所以……陈惠帝之事大抵不会发生吧?

此时的关键在旁人。

连只见了一次的罗氏都看出了这些,那么其他人呢?

若是被人借此钻了空子,做出什么对长平王不利的事情,那才叫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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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暗中布置

长平王回来之后,如瑾将今日的事与他简要说了一遍。

当然是不可能直接说皇帝如何的,只是委婉提了提,说在宫中小园子里遇到了萧绫,皇帝把罗氏姨娘吓得不轻。至于详情如何,如瑾知道以长平王的心思,一定能猜测出大概。

这终究是一件相当难以启齿的事情,而且长平王身为人子,面对这种事情时恐怕是愤懑更多。断人财路,夺人妻子,向来都是生死大仇,而那个人是君又是父,长平王该当如何自处?

但凡换一个人,夫君不是长平王,如瑾都不会亲口提起此事,恐怕还要想办法消弭其他人的传言,免得被夫君误会是她自己行为不端。毕竟她处境亦是尴尬至极。

幸好,幸好是长平王。

一日日的耳鬓厮磨,一场场没有顾忌的谈话,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怀疑她。所以她更担心他的感受,声音亦比平日柔和几分。

“……后来罗姨娘私下里提醒,萧才人和我面容太像,如此得宠恐怕不妥。便是皇上与你都是胸怀坦荡,也怕心怀鬼胎的人利用此事从中作梗。”

“我明白。”

长平王静静听完如瑾所述,简短答了一声,声音很是平静,听不出什么起伏,而且整个人意态也是放松的,径自换了外衣搭在衣架上,又去盥洗隔间里净手净面。

如瑾仔细观察他的样子,见他的确没有什么异样,和平日说起朝中事的态度没什么区别,这才略略放心,欲待跟过去服侍他梳洗,他笑道:“我自己来,你去让人摆饭吧,饿了。”

如瑾见他还能笑便也不坚持要服侍了,知道他忙了一天,回来晚了一定腹中空空,赶忙去外头指挥丫鬟们将热腾腾的饭菜布在花梨小桌上。

长平王一个人站在小隔间里,一下一下仔细撩水净手,动作很慢,方才还带着笑意的唇角早已抿成一条线,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

如瑾说得很简短,许多细节并没有交待清楚,但他早在户部班堂里就已经听人禀报了一切。如瑾为他的情绪考虑隐瞒一些重要之处,可越是隐瞒,他越知道她的担忧来自何处。

偌大宫廷那么广的地界,一边是避人耳目只带了一个太监与宠姬散心的皇帝,一边是循规蹈矩只在正路上走的皇子府女眷,怎地那么巧合就能撞上?

撞上了,九五之尊和宠姬调笑被儿媳碰见,不说悄声回避却还要走出来说话,什么时候当今皇帝对脸面的重视减轻了?

整件事里皇后是个什么心思,皇帝又是什么心思,真当他一无所知,半分都未曾察觉?

欺人太甚。

盥洗间里有备好的热水,可长平王只用冷水洗了头脸。残冬时节,屋里即便未曾撤去暖炉,未经烧过的水也是够冷够洌的。将头埋在冷水里静了许久,直到外头如瑾摆好了饭菜唤他过去吃饭,长平王才匆匆将头上手上的水擦干,随意将湿漉漉的头发绑在耳后,走出隔间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今日有什么好吃的?”

“褚姑做了松香扒鸭,快来尝尝。”如瑾有意缓和气氛,为之调节心情,于是话比平日多了些,“冬天的鸭子肥膘比不得夏日,原本不是吃它的好时节,不过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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