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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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父做事最是谨慎,怎么可能在卫所指挥使那里留下密信这种轻易会被牵连的把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有密信被人拿住,内阁也要掂量掂量扶持哪边最有利,怎会二话不说就去抄家杀人,把她们一家往死里逼!内里还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呢,但必定是陈嫔她们做的手脚。
打死她,她也不信这是事实。
张德却道:“有无密信,娘娘心知肚明。两个逆贼是不是良臣,娘娘更加心知肚明。奉命再知会娘娘一件事,除了您的伯父叔父,您家中其他乱臣贼子也将会依照国法问罪,已经有快马赶去您家中传旨了,五百里路程天明就到,若有抗旨的,到时会立地格杀。”
“什么旨?谁的旨!”静妃目眦尽裂。
皇帝死得不能再死了,还有谁有资格下旨问罪宫妃家眷!
“太后懿旨。”
“哪里来的太后……”静妃猛然反应过来,“难道是陈嫔那个贱人 ?'…3uww'!”
张德肃容:“娘娘慎言。行人司诏书已发,先帝崩逝,百官尊皇七子长平王为新帝,陈嫔为太后,即日颁发,昭告天下。”
静妃啐了一口,“呸!什么百官尊他为帝,什么太后懿旨,一定是你们假造签文,威逼利诱弄出的假诏书,根本做不得数!本宫倒要去行人司看一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拟这种诏!”
两列内侍无声围了上来,阻住去路。
“让开!”静妃狠狠一巴掌往一个内侍脸上扇,却被轻易躲过。那内侍反手一按,脚下轻轻踹在她腿窝上,眨眼将她按倒在地。
“娘娘!”织素一众人想上前阻拦,又有内侍挡了上去。
张德居高临下看着静妃:“尊称你一声娘娘,是看在先帝的份上。现而今你是罪妇,就不要像以前一样恣意逞凶了。”
片刻之后,静妃被绑着手脚带进了儿子的寝房。
十皇子明微静静躺在床上,手脚也被系在床栏上束缚住,听见人声转过头来,一看见静妃的脸,眼泪立时掉了出来。
“母妃……”
“微儿!他们竟然这样对你!”静妃跳着才能接近儿子,从门口到床边,跌倒了无数次。
“母妃……那些奴才都该死!我要杀了他们!”
十皇子满脸是泪的发狠,却被自己弄得咳嗽起来,只咳了几声嘴角就溢出血丝,显见是伤了腹脏的症状。
静妃心如刀割,“是,他们都该死,一个也留不得!”
十皇子好容易止住咳嗽,眼泪汪汪看向静妃被绑的手脚,“母妃……他们也绑了您?他们是不是要杀我们,是不是七哥要当皇帝,所以我们必须死?母妃,您不是写过圣旨吗,您把那个拿出来,给朝里的老头子们看……”
“嘘!”静妃回头看看门口。
屋里只有母子两个,可门外肯定有人守着。
十皇子压低了声音,“母妃,您告诉他们,只有我才是父皇认定的继承人,您把圣旨拿出来啊,那笔迹很像父皇的,根本不会有人分辨得出来。”
静妃无力摇了摇头。
所谓的传位遗旨她的确准备过,笔迹和皇帝一模一样,以假乱真没有问题。可是,这时候遗旨还有什么用。对方强硬将她们拘禁在此,根本也没给她们往出拿遗旨的机会,就算是拿出来了,看此情形,也是无济于事。
陈嫔她们显然控制了宫禁出入,自己平日用的传信人到现在一个不见,大概凶多吉少。母子两个被困在宫里,内无忠仆,外无强援,除了眼睁睁看着对方恣意欺凌家族,还能如何?
静妃身子软软的靠在床架上,头枕着床沿,双目圆睁,仔细回想从昨夜皇帝遇刺起就开始布置的一切。送信,联络军队,维持宫禁稳定,每一步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
似乎是没有漏洞的。
一切都在暗中无声而顺利的进行,只要今晚卫所兵马进城,大局就敲定了!老七远在京外,手底下虽然有些兵马,可等他回京时一切都晚了,难道他还能靠那点子兵马造反?除了默默卸掉兵权做个闲散藩王,他别无选择,不然就要迎接京城兵马和辽镇的两面夹攻,难不成他还能逃到极北苦寒之地去自立为王?也得有人肯跟他走才行!
所以一切都是妥当的。
哪里出了岔子,为什么卫所军队会被截杀在路上?陈嫔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静妃苦苦思索,一时没有头绪。
难道,陈嫔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掌控所有风吹草动的地步?可能吗……她想起在宫门前砍杀官吏揭发罪状的如瑾,还有方才在后殿争锋的场面……
是这个女人的力量吗?
是长平王府的力量?
“母妃……都是我不好。”见母亲久久不出声,十皇子明微握了握拳头,含泪大眼中闪过阴鸷。
“微儿,不怪你……”只怪对方太深不可测。
静妃很后悔,后悔自己中间不该有放弃的念头,如果从皇帝病重开始就着手布置一切,肯定不会是现在的局面吧!
十皇子却说,“不,是怪孩儿无能!孩儿我……我若是跑得再快一些,躲过别人袭击……我就能撞到蓝氏肚子上了!她不是身子还没好吗,要是挨上一下,肯定会一尸两命,生不出来。七哥那么宠她,听说她出事要是不顾一切跑回来,抛下战场不管,就再没资格跟咱们争了!”
静妃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儿子真的有过要撞蓝氏的念头。她还以为是陈嫔她们故意要害她的儿子,找借口动手。
“好毒的孩子啊。”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却满是恨意。
静妃母子齐齐惊了一跳。她们说话的声音不高,怎会有人听见?
房门大开处,冬日的冷风毫不客气灌进来。一身褐色粗布衣裙的女人站在门口,头发和裙裾被风吹得飘飘荡荡,却一点没有美感,反而有些骇人。
因为她瘦骨嶙峋颧骨突出的模样很吓人,表情也是恨恨的满是阴毒,静妃下意识挡在了儿子身前。
“什么人!”
女人提裙走了进来,虽然鬓发凌乱,粗衣布衫,动作确实柔美流畅。她朝静妃咧嘴笑了笑,露出的是发黄的牙齿,“娘娘原来已经不认识嫔妾了?”
走得更近了些,自嘲,“也难怪。现在这宫里还有谁能认得出我呢?整日冷饭冷菜,三天食水还不抵你们一顿的量,病了没人管,冷了没人送棉衣,甚至连以前的旧衣都被狗奴才搜刮走了,弄得我整天只能穿这一身奴才都不要的破衣服,住在满是灰尘没人打扫的旧物子里——娘娘,您要是过几天这样的日子,也没人会认得出您来。”
静妃总算从她喑哑嗓音里略微分辨出昔日熟悉的影子,惊疑道:“你……你是云美人……”
云美人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算宫人苛待一点,也不至如此吧……
这哪里还是个人,分明是鬼。
看她那身油污脏破的衣服,冬日里还能发出馊气,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还有她的脸和牙,显然也是许久都没清理过。昔日曾一度获得皇帝青眼的小家碧玉,怎么可能变成比乞丐还脏的家伙……她身上不会有虱子跳子吧?
静妃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贴住床栏。
云美人再次咧嘴而笑,“是啊,我就是云美人,没想到吧?正因为你的故意作践,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看到了,你高兴吗?”
十皇子被惊得不轻,拼命往床里滚,奈何被绳子缚住滚不过去,急得又咳嗽起来。
云美人翘起兰花指,轻轻一提,将赃物的粗布裙子提了起来,“娘娘,看。”
静妃下意识看过去,看到她遮在裙下的没穿衬裙衬裤,完全光裸的小腿,上面满是泥垢。
“娘娘,拜您所赐,嫔妾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衣服可穿了。裙子底下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她竟然不知羞耻地将布裙一直提到了大腿,“入冬了,多冷您知道吗?嫔妾没有火炉,没有棉衣,连最后一条被子都让奴才抢去垫狗窝了。娘娘,嫔妾甚至连一条衬裤都没有,您执掌六宫日久,不知道管一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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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 彼此扯平
“您不知道吗,您不知道管一管吗?”
“不知道管一管那些欺负嫔妾的奴才,不知道管一管嫔妾死活吗?”
“您是一时疏忽?鬼才信!您就是睁眼闭眼装作不知情,或者乐得看着嫔妾受苦,您好杀鸡儆猴给别人看,让她们看清楚不主动投靠您会是什么下场!”
“娘娘,嫔妾说得对是不对?”
一句句的逼问,云美人越走越近,口里的浊气和身上的馊气将静妃熏得无法呼吸。
静妃跪坐在床前脚踏上,手脚都被绑着,背后是坚硬的床沿,她无路可退,也没法推开云美人,只能在逼迫下一点点往后仰倒身子,拼命躲开。
但云美人还是逼到了跟前,和她脸对着脸,相距不过一寸。
“娘娘,您现在知道嫌嫔妾脏了,现在知道躲了?以前您在做什么,让嫔妾变成这个样子的还不是您吗?您有什么好躲的,当初不下手除掉嫔妾,您就注定会面对这一刻!”
云美人呸的一声,啐了一口脏污的唾沫在静妃脸上,端端正正直中额头。
静妃又惊又气,几乎要晕过去。
“贱婢!你敢对本宫无礼,你这……”
啪!
云美人狠狠一巴掌打断了静妃的辱骂。
她的指甲很长时间没有修理了,很长,而且指甲缝里都是泥污,一巴掌下去静妃脸上就被划出了几道血痕。
“母妃!母妃!”
十皇子明微吓得大叫,朝窗外直喊,“来人啊,来人,快把这个疯子拖出去,来人!”
然而外面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应答。
静妃告诉儿子,“微儿,别叫了,不会有人来的。”
她们母子本该是严加看守的“重犯”,单凭云美人一个疯疯癫癫的脏臭女子,怎么可能闯过重重守卫跑到屋里来撒野?而且就算她想来,也不会有人告诉她静妃娘娘和十殿下关在何处。
唯一的解释就是,云美人的出现,是陈嫔故意!
或者是蓝氏那个毒妇故意?静妃觉得无论谁都没有分别。
对反一定是放了云美人进来故意羞辱她们母子。
所以此刻门外就算有上百人守着,也不会进来一个把云美人带走。明微的喊叫,不过是让敌人更加得意罢了。
“贱人,你敢动手?既如此你就杀了本宫,量你也没那个胆子!”
静妃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但是嘴上却不肯求饶,一双眼紧紧盯着云美人。
云美人突然哈哈大笑,前仰后合,乐不可支,仿佛静妃的话是天大的笑话,“娘娘,您说什么?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才是贱人!这宫里除了死掉的皇后,再没有比你更贱的东西了!口蜜腹剑,面甜心毒,这些年宫里不知道被你祸害了多少人去!生下个儿子,也是个阴险歹毒的短命东西,你们母子都不得好死!”
“呸!”静妃也啐了她一口,“你又算什么东西。整日缩在宁贵嫔身后,出谋划策,故作柔弱,宁贵嫔要是疯狗,你就是驱使疯狗的小人。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也不过只敢来找本宫罢了,你怎么不去找蓝氏呢?别忘了,当初可是她看不起你,当众给你难堪,宫里头才慢慢开始作践你。欺软怕硬的东西,却只敢来找本宫的麻烦!”
云美人依旧呵呵地笑,“我为什么不来找你?我才不去找蓝氏。找蓝氏麻烦只会死路一条,而你,不过是只落水狗,没了爪牙的狼,我就偏偏找你,偏偏要你死!”
她藏在长长衣袖里的另一只手竟然翻出一枚碎瓷片来。
细细长长的,刃口锋利,上面还带着残破的花纹,不知是什么东西碎掉后得到的。
静妃呼吸猛然一窒。
怎么,这贱人不是来羞辱几句就走吗?还随身带了利器?
她们母子俩手脚都被绑着,万一……
“你别乱来!”看着云美人疯狂的表情,静妃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来人!来人!这贱人要杀人,她手里有利器!”刚刚还阻止儿子叫嚷怕被敌手笑话,此时她自己却也顾不得了,连忙朝着门外高喊。
房门敞开着,但是根本没有人应答。
云美人握紧了碎瓷片,“娘娘,我进来的时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别浪费力气了。您让我生不如死,我本来应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是时不我待,老天没给我那个机会——娘娘,我就给您一个痛快,送您上路吧?”
说话间,她动作猛然变快,一下子将碎瓷片抵上了静妃脖子。
静妃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稍微一挪动,锋利的瓷片就要划破血肉,要了自己性命。
“你……你别乱来,要是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十皇子哭着惊叫:“放了我母妃!不许动她……来人啊,快来人啊!”
云美人的手上却渐渐加力,一点一点把碎瓷片压进了静妃脖颈处的皮肤。
“娘娘,这是我宫里御赐的一只粉彩碗,本来是一对,在春恩殿里的,皇上见我喜欢特意赏了一只给我。他一只,我一只,我们是一对的……可惜,狗奴才们却想据为己有。我岂能让他们得逞,我就把它摔了,碎成好些片,谁也别想要。看,现在碎碗也能派上用场。被御赐的东西杀死,您心里能稍微舒服一点儿吧?”
静妃知道云美人真是要下狠手,顾不得了,赶紧扭动身子拼命躲开,扭动之间那碎瓷片又扎进皮肤好些,她也不管剧痛,只一味往旁边滚躲。
“别动!”云美人咬牙,一手用力刺,一手去扳静妃的身子。
奈何静妃挣扎得厉害,而她却是饿得久了身体虚弱,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没两下,就被静妃挣脱到一边,滚到一丈开外。
“贱人!”云美人握紧瓷片要追过去,眼角一瞥,却看见床上挣扎的十皇子。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刚刚死里逃生的静妃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你敢!你……”慌忙又扭动身体上前来救儿子。
云美人手里的瓷片,却狠狠扎进了十皇子脖颈!
小小的孩子,手脚都被绑在床头,哪里躲得开,这一下扎得又准又狠,云美人却不解气,拔出瓷片又狠狠扎下。
“微儿!”
静妃眼前一片血红。
十皇子脖颈里流出来的血瞬间湿透了衣领,将云美人的手也染得通红一片。碎瓷片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掉,可云美人也已经扎了好几次。
“微儿……”
静妃眼前一黑,顿时软倒下去。
屋里只剩下云美人的大笑和十皇子破碎的惊呼。
然而他并没有叫几声,喉咙被血堵住,很快,他圆睁的眼里就失去了神采,因惊惧而扭动的身子也不再动弹了。
云美人丢掉手里剩下的半块瓷片,盯着床上小小的尸体,嗬嗬嗬地笑个不停。
直到此刻,头发花白的老太监张德才从门外缓缓走进。
他面无表情,只打眼看了看屋里情形,挥了挥手,招呼身后的随从上前将云美人带走。
然后他走到昏迷的静妃跟前,用寻常的语气和语速说:“娘娘大约不记得了,六年前您刚生下十皇子的时候,因为跟前一个小宫女失手打翻热汤,您就赏了她杖毙之刑,说碎瓷声惊扰了儿子睡眠。现而今十皇子恰恰死在碎瓷之下,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您杖毙我的干女儿,我对您儿子见死不救,咱们彼此彼此,谁也不要怨谁。”
黑面宫靴在静妃脸上碾了一脚,张德抬起头,昂然走出门外。
十皇子的尸体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
待许久之后静妃从昏迷中醒来,只看见床上一片空荡荡,连血迹都没有一星半点,仿佛儿子被刺死的事只是一场噩梦,梦去无痕,连点踪迹都没留下。
“微儿——”
凄厉的尖叫冲破屋顶,巍巍宫院中连绵回荡。
……
酉时,宫中灯火处处。
如瑾在陈嫔寝殿的暖阁里歇息。
熙和长公主坐在外头,和陈嫔围着小火炉说话。炉子上热着一柄长嘴铜壶,滋滋冒着热气,方便随时取用热茶。
“……这么说,陈刚的人还在城外阻敌?”熙和难掩惊愕。
静妃母子已经被囚禁,行人司拟定的诏书也已经通过了内阁行文,快马加鞭送到各处,现在才听说所谓大峰旺平两卫所指挥使被斩首只是一场骗局,饶是久经世事的熙和也觉得一时难以接受。
原来静妃从头到尾都被诓了。
陈嫔微微一笑:“长公主不必惊讶。便是没有那两颗伪造的人头,静妃也翻不起浪花来。”
熙和默然。
的确,看样子禁军全都在陈嫔掌控之中,静妃独木难支,生死只在早晚。早些让她偃旗息鼓,不过是做给外人看,让那些蠢蠢欲动的臣子彻底死心而已。
要不然,诏书也不会那么快发下去。
“那……她的伯父几个……”
“那是真的。”陈嫔道,“谋逆之人祸连九族,暂且只处置了她的叔伯,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事到如今,熙和就算再为陈嫔婆媳的力量感到害怕,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
“那么,只能盼着两个异动卫所的人马早些被拿下,京里也好安稳些。”
“是。请长公主与我一起等待,不必担忧。”
很快有王府的随侍前来禀告,“……十皇子被疯妇所害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陈嫔道:“去自行安排后续事宜,你们蓝主子疲累睡下了,别惊动她。”
如瑾是真得累了,自从中毒之后日日在家调养用药,她还没有像今日这样劳累过,申时一过就体力难支,刚歪在床上准备歇息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睡竟然就是一整夜。
到得晨光透进暖阁的时候,她张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睡了那么长时间。
赶忙叫人进来问时辰,吴竹春掀开帘子探了探头,回身却请进来一个人,“主子醒了,请进吧。”
随之而入的竟然是凌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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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 一杯毒酒
“先生怎么来了?”
如瑾还以为自己不知不觉中回了王府,举目打量屋子一眼,确认是陈嫔寝殿的暖阁,才知道自己还在宫里。
可深宫内院的,凌慎之一个外男是怎么进来的?
凌慎之提着药箱,像平日看诊那样走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