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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重生之深宫嫡女-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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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找你商量呢么!”蓝泯这才想起自己过来是要做什么,几乎被女儿气忘了,“那你说,你只管说,我们该怎么办?”

蓝如璇轻蔑嗤笑,却也被父亲勾起了一些精神,看向铜镜的涣散目光渐渐收拢,停在左脸掌印之上盯了一会,唇角小小扯了一下。

“伯父那里的墙想必也垒的差不多了,他们那边人多,您派人去拦着也是不抵事的。”

提起这个,蓝泯深感窝囊,没说话。

蓝如璇又道:“垒墙怕什么,这么小的院子,这么矮的墙,放个梯子一跳就过去了,想见祖母有什么难的。”

蓝泯眼睛微亮,“那倒也是,你说的不错。”

蓝如璇却是瞅着他:“您高兴什么,难道您还真要跳墙过去?昨夜还不嫌丢脸么。”

“……”蓝泯被她堵的无话可说。昨夜他去老太太跟前哭闹,的确也没顶用。

蓝如璇伸出手,将铜镜啪的一下扣在了妆台案上,语气里带了戾气,“说来说去,伯父到底是襄国侯爷的身份,他要撵人,咱们就算死赖在这里不走,再也借不了他的名头了。祖母那里浑浑噩噩的不能给咱们做主,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她一直到死就这么糊涂着,咱们家再也没有指望。”

她嗓子哑着,这番话说的阴测测的,蓝泯听着都有些发毛,顿了一下才道,“……我怎地不知这个,往日也是仗着老太太偏疼,如今蓝泽成了当家的,上面再没人能说他,我们要想再如往日那样恐怕是难了。”

“作甚要如往日那样,那样难道就好么?借着人家侯爵的风光,事事靠着人家,您自己心里不窝囊?”

蓝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你要我怎样!”

“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与他们掺和便罢。”蓝如璇道,“这次不管是伯父自己想撵您,还是三丫头害我们,结果都是一样,总之我们是被赶出来了。”她冷哼一声,“赶出来就赶出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和他们在一块时也没得什么好。”

蓝泯气道:“说来说去,这不跟没说一样么。你倒想的轻巧,须不知以后没了他的名头,我们各处产业都要受挫。”

蓝如璇却说:“有什么受挫的?不过就是官面上少了倚靠,生意咱还照做,赚的银钱足够一家子开销了。没了侯府名头,您若是怕有人下绊子找麻烦,花银子给当官的送礼拉关系就是,平头百姓经商不都是这么做。”

蓝泯当然也能想到这点,但是终究觉得不甘心,好好的侯府不能倚靠,偏将他正统嫡子踢了出去,让他跟平头百姓一样在官面上求告,多丢脸,他怎么想都觉得气闷。

蓝如璇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在犹豫什么,蓝泯在意的脸面她又何尝不在意?昨夜被如瑾那样羞辱,她只觉得天翻地覆,恨不得也拎了刀过去西院闹上一通,在如瑾身上戳十个八个窟窿才解气。然而她哪有这种机会,自己心里也明白不过是平白想想,于是这一夜辗转反侧,翻肠倒肚,根本就没睡着过,气愤和怨恨越多,心里头越是绝望颓丧,到了早晨就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然而,蓝泯过来跟她呛了这半日,惹她生了气发了火,反而渐渐消散了心中的颓废情绪,慢慢恢复了以往清晰的头脑。

看住父亲,她冷笑道:“您也不用灰心,咱们是什么样的人,怎会真和平头百姓一样做生意,只要稳住一段时日,先将眼前度过去。”

蓝泯一愣:“度过了眼前又能怎地,难道你是说……找别的靠山?”

“总算您心里还明白。”蓝如璇点点头,“找到靠山之前,该花的钱花着,该送的礼也送着,暂时维护着各处产业。等日后有了倚仗,自让那些收了咱们礼的人都把钱吐出来。”

蓝泯仔细琢磨起来,要想好好的维持住各处的铺子庄子,自然必须要找官面上的靠山,不然今日这个来白吃白拿,那个来查验货物,谁再下个黑手,生意怎么做得下去。然而找谁呢?以往官面上那些关系都是人家看在侯府的面子上,如今闹成这样,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哪个当官的还会把他一个被踢出来的人当回事。若说新近结识的关系,也是一路上跟着王爷们和蓝泽巴结上的,亦不牢靠。

他突然想起临行前张氏的嘱咐,心中一亮,眼睛不由自主往女儿身上瞟。

蓝如璇见了,微微笑起来,“父亲也想到了?”

蓝泯一合掌,就要起身,“我去找人。”

“等等。”蓝如璇叫住他,问道,“父亲是去宫里找,还是去王府找?”

“自然是先去王府。长平王是现成的,选秀可要等着明年开春,太久了。”蓝泯对于利用女儿找靠山的事情毫无羞耻感,只觉得大有希望,十分有兴致,当着女儿的面也并不忌讳。

蓝如璇点头,“父亲说的是。只是还要叮嘱您一句,宫里关系也不要断了,去王府的事情隐蔽些,别被人知道了,否则万一不成的话,以后别的路也不好走了。”

蓝泯道:“我知道。”他也算脑子转的快,一旦有了出路,从气愤绝望的情绪之中走出来,想事情就有了机变灵巧之处。

蓝如璇抬起手,轻轻抚上左脸红肿的地方,“一切就看您的了。待事成之后,昨夜之仇,定要好好回报他们。三妹妹赏给我的这一掌,我自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蓝泯深以为然:“那是自然。蓝侯爷怎么踩的我,日后我怎么踩回去。因为小了他几岁而吃过的亏,咱们都得讨回来。”

他掀帘子离开女儿房间,自回房中将浑身上下都收拾了一番,袖了几张银票在身,又在匣子里翻出一些金贵的小物件,准备用作拜门通融的礼金,然后带上长随们,从东院昨夜连夜开出的边门往外去了。

蓝如璇独自在屋里头默坐了一会,脸上戾气越来越重,最终冷冷一笑,扬声叫了丫鬟进来。“去着人尽快回青州送信,让母亲安置好家里事情之后早点来京城相聚,日后,恐怕咱们就要在这里安顿下了。”

丫鬟品霜听了就是一愣,心里想着,怎么昨夜侯爷撵了这边,今日主子不说收拾东西回青州,反而还要接家里二太太过来。然而她也不敢问什么,只连忙答应了。

蓝如璇又道:“让传信的人不必隐瞒,京里的事情尽都告诉母亲,让她去信跟外祖父那边讨个主意,特意嘱咐着她点,别不把娘家当回事。只跟她说,如今我们不同往常了,日后靠不着侯府的话,一切助力都得用起来,外祖父官职虽不高,但官场上待了大半辈子,总能有些心明眼亮的地方。”

品霜一一听了记下,自去外头吩咐妥当人快马回青州传信。蓝如璇这才端坐在锦凳上,将铜镜重新扶了起来,细细对镜看了一会,然后吩咐丫鬟们进来给她梳洗。

丫鬟们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端水,持帕,准备簪环,收拾床铺,每个人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蓝如璇用泡了花汁子的清水净手净面,拿蘸了香露的牙粉擦牙,然后对着铜镜,不用丫鬟经手,自己拿起脂粉膏黛细细描画容妆。一笔一笔的,将眉画得翠如远山,一点一点的,在唇瓣涂上凝香的红胭。雪脂匀面,香粉染颊,腮上淡淡扫了似有似无的浅晕,镜中人影渐渐明丽起来。

几个丫鬟见了,各自默不作声,不敢多看。只因那左脸上红肿的五个指痕实在破坏美感,配了蓝如璇唇角盈出的诡异的笑,每看一眼,都让人心里发颤。

……

如瑾许多日没歇过午觉了,一来天气转凉,没有了让人昏昏欲睡的暑热,二来亦是因为家中事务繁杂,到底让人无法安枕。然而这一日用过午饭之后,她却不得不去床上歇着,只因身上实在酸痛,腹间发凉不说,一阵阵的还觉得头晕乏力。

这是老毛病,她知道。前世的时候,每当这几日都是如此,概因体质偏向虚寒,一直调理不过来。当年有恩宠的那一阵子,也曾有幸得了许多御医看过,最终开了一堆滋补药品,却是哪个都不顶用。

青苹在床上加了两条褥子铺了,拿了厚一些的锦被盖着,如瑾躺着还是觉着寒凉,又让加了一条薄毯子压盖在脚下。

其实此时天气还不至于用这些东西,但如瑾就是觉着凉,捂在被子里才能舒服些。躺下没一会,碧桃就看见她额上有薄汗,忙说:“姑娘盖太多了吧,都捂出汗了。”

“不多,就这样吧。”如瑾道。前世每一次她都是这么过的,即便是夏天暑热的时节也要裹着棉被睡觉。出汗是不怕的,就怕受凉,被子里稍微钻了些风进去就会引起腹痛。

碧桃上前摸了摸如瑾的额头,又碰了碰手,皱眉道:“姑娘身上真凉,可怎么还出汗呢。”

青苹听了默默出去,没一会拿了一个绒锦裹的汤婆子进来,给如瑾塞进了被子里。碧桃道:“……不至于吧,别把姑娘热着,秋日天气又干燥,小心上火。”

青苹说:“我在家时我娘也是这样,每次都腹痛难受,抱了汤婆子才好些。”

如瑾将汤媪捂在腹间,热乎乎的顿感舒服许多,笑道:“这法子好。”

碧桃讶然:“这时节用汤婆子,冬日怎么办呀?”

“冬日抱它两个三个的,都用滚滚的水灌在里头,肯定能行,府里又不缺这些东西。”青苹说。

如瑾身上舒服了,闭了眼睛,准备好好睡一会养精神。谁知刚有点迷糊的时候,已经退出去的碧桃又进来了,走到床边轻轻叫她,“姑娘,吉祥来了,看脸色似是不太好。”

如瑾一惊,刚迷蒙上的睡意俱都散了,“可是祖母不好?”她夜里跟老太太说了那样的话,就等着这几日的动静呢,一听碧桃的禀报,立时想到这上头去,担忧是祖母受不住出了什么事情。

碧桃摇头道:“她没说,只说给姑娘送吃的,却又不肯放下就走,非要当面给姑娘呈上,奴婢忖度着定是有事。”

如瑾闻言略有疑惑。若真是老太太那里身子出了问题,也不至于这样隐蔽,早就惊动内外院请大夫了。“叫她进来,你们在外守着。”

碧桃点头出去,吉祥很快就掀帘子走了进来。

如瑾打眼一看,见她脸上倒是带着笑,但笑容是有些勉强的,不似往日那样自然。如瑾撑身坐了起来,招呼道:“姐姐请坐,我身上有些难受,怠慢了。”

吉祥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食盒,见如瑾起来,连忙将盒子放到墙边半月桌上,快步上前扶住,替如瑾在背后垫了一个迎枕靠着。“姑娘别说这样的话,是奴婢打扰您休息,万望姑娘别见怪。”

如瑾将被子裹在身上,抱着汤婆子捂在腰腹间,收拾妥当了才跟她笑了笑:“无妨的,我也还没睡着。”

吉祥看她捂得十分严实,迟疑问道:“姑娘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么?盖这么厚的被子小心上火。”

“无妨,只是受凉了肚子疼而已,捂一会就好了。姐姐可是有什么事?请直说吧。”

吉祥有些吞吐:“奴婢……奴婢的确是有事要跟姑娘商量。”

如瑾问:“祖母可好?”

吉祥顿了一下,“……很好。”

如瑾点点头,料也不是老太太的事,否则吉祥早说出来了。她等着听下文,吉祥那里却半晌没吱声,站在床边颇有踌躇犹豫之色。

如瑾有些诧异,“吉祥姐姐素日爽利,到底是遇了什么为难的事情,连说都不敢说?且请坐下,慢慢说给我听,要是我能帮忙一定不推辞。”

吉祥在床边小杌上坐了,低头又沉默了一会,最终才似下了决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来。

如瑾看那荷包做得十分精巧,颜色也鲜亮好看,上头还缀了柔软的流苏,打了细密的结子,便问:“这是谁的,做得好活计。”

吉祥低声道:“老太太给的,里头盛着一些药粉……让奴婢用在一些人的饮食里。”

如瑾目光一凝,细细打量那荷包,鼓鼓囊囊的,里头想是装了不少。

“什么药粉,要给谁用,祖母是清醒着吩咐的还是一时糊涂,而姐姐你拿来说给我听又是怎样想的?”

一连串的问题,句句都在点子上,问得十分直接毫不避讳,吉祥脸上反而出现了喜色,“姑娘果然敏捷,奴婢没找错人。”

她将荷包打开,露出里头装着的浅红色药粉,“奴婢找猫儿试过了,灌下去不久猫儿开始呕吐抽搐,得了重症似的,半天工夫过去已经死了,不知人用了会如何……”她说起这个声音还有些抖,似是被死去的猫儿吓着了。

如瑾静静听着,没说话。吉祥接着道:“老太太让奴婢把东西用在几个丫鬟婆子身上,这些人,都是三月三那天在四方亭的。”

听见四方亭,如瑾被子里握着汤婆子的手紧了几分,面上却还不动声色,只道,“那日的人不少,带上京来的怕是不够。”

“奴婢查过,如今京里只有三个。但……但三个也是人命,奴婢不敢做这样的事,求三姑娘帮帮奴婢。”

如瑾看住她:“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奴婢……奴婢不知道,所以才来跟三姑娘讨个商量。姑娘,奴婢想来想去,阖府上下能指望的只有您一个,只求您给奴婢出个主意。奴婢不敢违逆老太太,但更不敢害人,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瑾道:“吉祥姐姐还没有告诉我,祖母吩咐这事的时候是清醒还是糊涂,又是怎么说的。”

吉祥于是就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句一句都学给如瑾听。她飞快的述说完毕,如瑾默默听了,最终问道:“如此说来,祖母是清醒了?”

“是,奴婢看着是的,老太太还像以前一样。”

如瑾点头,沉默着不再说话,细看了吉祥两眼,靠在床头静静思量。老太太要将两边的奴仆分开,大约是要敦促着东西两府彻底分家了,不但财产之类全都分清,日常也会各过各的。对此她并不意外,她曾经想过许多可能,推测着若是祖母醒了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其中就有这一种。

然而对于突然翻起三月三春宴的旧账,还要下狠手处置仆婢,老太太这一手却大大出乎了如瑾意料。如瑾想不通,隔了许久的事情,祖母为什么还要重新提起。而吉祥跑过来讨主意求助,到底真如她所言是进退两难的犹豫呢,还是受了老太太的安排,故意过来试探?若是试探,又要试探什么?

如瑾与吉祥接触并不多,摸不准这个丫鬟的行事习惯,是以不好判断,默默的思量着,一旁吉祥却有些焦急。

“姑娘,奴婢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您给奴婢拿个主意行么?”

如瑾露出赧然的神情,“姐姐,我正在想着怎么帮你,但是一时想不出来。”

吉祥皱眉道:“老太太虽是没规定期限,但想必是让奴婢尽快办了,越快越好,奴婢这时回去能推搪一时,可拖不了几日,还请姑娘费心帮忙思虑此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恳求姑娘千万放在心上。”

如瑾道:“人命关天,我知道。吉祥姐姐自己也想着,免得我想不出主意耽误事情。”

“奴婢多谢姑娘体恤。”吉祥站起身来端端正正行了礼,“奴婢这就回去了,姑娘好好歇着。”

“嗯,姐姐慢走。”

吉祥退出去,须臾碧桃和青苹进来,见如瑾没了睡意,问她是怎么回事。如瑾将吉祥的话简略说了,两个丫鬟都是吃惊。

“姑娘,老太太怎么一清醒就做这样的吩咐,真吓人。姑娘打算怎么办?”

如瑾摇头道:“我还摸不清吉祥是否诚心,且看看再说。你们先找人注意着祖母那边的动静,到过四方亭的三人也都看着点,万一此事属实,别让祖母真伤了她们性命。”

碧桃连忙出去安排,青苹近前将如瑾身上被子掩了掩,见如瑾合了眼睛,悄悄退了出去。

如瑾觉得精神有些短,方才思虑事情弄的头疼,再想思量什么脑中就昏昏沉沉的,只得闭目养神。然而闭了眼睛却也睡不着,脑子乱乱的,总也想不明白老太太的用意。

正有些烦闷,却听外间吵嚷起来,不知谁在含混不清的喊着什么,尖声尖气的很是骇人,中间还夹着青苹惊呼的声音,又是沉闷的撞击声和瓶子罐子摔在地上的脆响。

如瑾猛然睁开眼睛,直起了身子:“怎么了?”

“……快来人,快来人拉住她!”青苹惶急的叫着,被那尖利的声音盖了下去。

“谁也别想好过,大家都死了痛快——”

院子里蹬蹬蹬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似是有人冲进了屋子,几声惊叫乱嚷之后又是一阵乒乓乱响。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没骨气的,都是混账!她们欺压我们,你们都不知道还回去吗!放开我——”

尖利的喊叫已经变成了夜枭一样嘶哑的声音,歇斯底里嚷着。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如瑾掀被下床,疾步掀帘走出内室。

“青苹!”如瑾刚迈出门口就差点被绊倒,低头一看,脑中轰的一下,几乎惊倒。

青苹倒在门口,肚腹间一片血迹,正用力往起撑身子,眼见如瑾出来急忙说道:“姑娘快……快回去,这里危险……”

几步之外,三个婆子正将一人死死按在地上,踩着那人的手往出夺刀,刀上血迹殷然。

“青苹你……”如瑾下意识蹲身想往起拽青苹,却被她腹上血迹惊着,猛然想起不能乱动以免碰了伤口,连忙高声朝外喊人,“快去请大夫,一刻也别耽搁!”

听见这边吵嚷,又有几个丫鬟婆子跑了过来,俱都被屋里的情形唬得魂飞魄散,齐齐上前帮着先前的婆子将刀夺了下来。

有两个年纪大点的婆子到青苹身边看了看,扯过一条铺桌的软绸在她肚腹之间用力缠了几圈,疼得青苹脸色惨白,几乎昏厥。

“人抓住了没有……”青苹躺在婆子怀里,疼得不能转头朝那边看,额头上全是冷汗,却还虚弱开口问着。

“抓住了,你放心,我没事。”如瑾紧紧抓了她的手。

青苹看了如瑾一眼,张了张嘴又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眼睛慢慢合上,头歪了下去。

“青苹!你醒醒!”如瑾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一个婆子伸手在青苹鼻下探了探,忙道:“姑娘别急,她是晕过去了,没事的没事的。”

如瑾站起来冲到屋外:“大夫呢!快去请大夫!”

“已经去请了。”院子里有小丫鬟连忙搭腔。

屋里几个婆子将行凶那人拎到一边捆了,又用帕子堵了嘴不让她乱喊,碧桃从后院匆匆赶过来:“怎么了?!”

如瑾没空理会这些,跑回青苹身边守着,紧紧抓着她的手。两个婆子抬了春凳来,将青苹小心移到上头,如瑾道:“挪去我床上!”

婆子们见她脸色不好,不敢说这违了规矩,连忙抬着人到床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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