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修文开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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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行为,好歹安抚了部分臣子的心。女主天下的事儿,也变得不那么碍眼了。要说为什么不那么碍眼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宰相张晃问起女皇陛下何日尚皇夫之事时,女皇狠狠瞪了这个年近古稀的老大人一眼,而后叹气道:“张大人不说朕倒险些忘了。驸马病去多年,但毕竟夫妻一场,如何追封,便交由礼部从历处理吧。”
女皇都这么做了,还能有人不明白?还能有人咋咋乎乎去挨刀子么?朝堂老狐狸们对视一眼,欣然决定闭嘴。有一位不会再招后宫、百年之后还要还政于皇太子的女皇陛下,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先帝也是这么希望的,为人臣子,就再为先帝尽最后一点衷心吧。
这些狡猾精明的老头子们都不去争什么了,其他原本还蠢蠢欲动的人也消停下来。至于百姓,不管谁当皇帝,只别再打仗就好了。不过民间对新帝追封先驸马为皇夫的事儿还是持赞美态度的。
昭阳公主殿下就算成了皇帝还是专一又痴情,实属万民表率。一时间,陛下还是公主时与驸马相亲相爱的那些小故事也被翻了出来。一跪求糖的事儿更是在女性中掀起了一股热潮。
甚至,还传到了女皇陛下本人的耳朵里。
本来还在叽叽喳喳一脸兴奋说着刚听来的浪漫故事的小宫婢们根本没想到,自己随便说说闲话都会被女皇陛下抓个正着。虽然女皇陛下与先驸马伉俪情深,但毕竟是人都不在了的,听到这些只怕会更加难过,然后免得不迁怒于人吧?
然而,女皇陛下并没有责怪她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想到了那些曾经的快乐,又或许是不想因此制造杀戮再她与她唯一的驸马的感情染上鲜血……女皇陛下勾了勾唇角,对着这群小宫女们挥了挥手,和气地说道:“今日便算了,都下去吧。”
小宫婢们连连称是,死里逃生,只觉得脊背上都是冷汗。以后啊,还是把嘴闭紧些的好。
等那些年轻的女孩子都离开了,殷昭才长长叹了口气——以前,她还曾经因为当了卫柴二人的挡箭牌而生气,而现在听别人说起,她才察觉原来那时的自己并不是因为被误解而难过的。
她也曾经希望那些好都是因为她就是她,她也曾经希望真的能像京城中百姓说得那样和驸马好好相处,她也曾因为那人不经意地触碰而脸红心跳……
大概……这才是自己生气的真相吧?
“大概,我曾经是真的,喜欢过你吧。”时隔多年,终于完全明白了自己心意的女皇陛下对着天空自言自语道,“不过……我果然是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的。所以,你一定要在某个地方,幸福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卫丫丫手札残卷
原来漂亮姐姐的家在北方,我还没有去过呢。我问姐姐以后可不可以去找她玩。姐姐说可以,不过要见到她,我要在科举考试上进入殿试。
我决定了!为了见漂亮姐姐而发奋读书!
☆、第廿九幕
自二王分唐后一百年,被视为前唐延续的周国终于收复失地,将南方的大片土地重新纳入自己的版图。而那位殚精竭虑完成一统的帝王、周明帝并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的喜悦就驾鹤西去。这位帝王留给后人的谜团就像他本人的一生那般神秘。而他的继承者,周朝的第一位女帝周恭帝,也的确如他期望的那样克己律人,带领着一班能臣志士和重新成为一家人的湘楚江两岸百姓迎来了太平盛世。
乱世出英雄,回顾历史的时候大多数人只会把那当做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英雄还是枭雄,人之身后名终究还是要交给后人评说的。不过,那都是后话,对于某些曾经在历史长河中翻腾、挣扎着的人来说,名流千古亦或是遗臭万年还真都没有阖家团圆来得真实、来得重要。
此时正值永初元年,天下初定。新帝登基后颁布了一系列的惠民政策得到了上下一致的好评。人们的生活重归平淡,纵然是刚刚从战火中脱身的湖州百姓也是如此。殷国都城被攻破之后,许多州县的长官都选择了开门投诚。唯独湖州因为接纳了殷国最后的残部而遭到了重创。
有件事情是柴秀怎么也未曾料到的。她自认为将弟弟托付给梁王之后就算尽了身为姐姐最后的义务,却没有想到原来她的弟弟身为皇帝可不只是伤了她这个姐姐的心。退守湖州后战事几乎成一边倒的趋势。宫云扬本也想将柴玄带去过那普通人的生活,却一时半刻抛不开那些随他卖命的兄弟们。他愿意保柴玄一命,却不知道军中有很多人早就对这个养尊处优的皇帝新生怨恨。到了湖州之后更是厌倦了逃亡也不再想为柴玄卖命,而宫云扬的得力副将周毅、王勇也赫然在其列。这两人各自有一班弟兄,平日里关系也是亲厚。歹念生于一次酒宴之后,互相抱怨吐露了心声的他们准备捉了柴玄去周皇帝那讨些赏赐。到了准备动手的关头,始作俑者之一的周毅宫云扬担心事情败露下了狠心,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毒杀了宫云扬。看着柴玄那受惊的脸时周毅突然又不想把人交出去了,他将刀架在柴玄的脖子上,威胁他将这一班“叛臣”都封王拜相。此后,周毅更是以摄政王自居,住进了原湖州府衙。
周毅仗着湖州府的地势特点与周军继续周旋,另一边又仗着柴玄如今性命只能仰仗自己越发嚣张起来。他甚至把折磨皇帝当做了快乐,将自己不要的女人送给柴玄,又或是暗中和后妃私通的事情自不必说。失去了一切仰仗的柴玄在受尽了侮辱却只能忍气吞声之后第一次怀念起柴秀的好。可是他所亲近的人都不会再回来了,他们都被他伤透了。
颇有些大彻大悟的意味,柴玄咬了咬牙偷偷打开了城门放进了周军。他曾经恨透了那个欺骗了他的姐夫,可现在却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情。只是在打开城门的时候,甚至是被周军关押起来的时候,柴玄居然生出了一丝报复的快感。看着披着龙袍衣冠不整被捉出来的周毅的时候,柴玄轻笑了一声,转而抱着玉玺从湖州城墙上跳了下去。
而此时远在洪州的柴秀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却没有太大的触动。如果不是她手里还攥着小姑娘的头发,如果不是小姑娘“哎哟”叫了一声,恐怕没有人会发现她的不妥。
“娘亲,你怎么了?”按着脑袋的小丫头半天也没得到娘亲的安慰,回过头问道。可话才说出口,眼尖的孩子就发现了娘亲眼中的波光来。小姑娘嘟嘟嘴:“娘,丫丫不疼。”
柴秀反应过来,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柔声道:“对不起丫丫,娘亲没控制好力气。”
“娘,你又想爹爹了么?”丫丫歪着脑袋,小手抓着柴秀的拇指。
柴秀摇摇头,使了个眼色让来报信的一三离开。一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在对上自家主子冷淡的眼神之后,垂丧着脑袋离开了。
“娘,爹爹为什么不要我们?”孩子终究是天真又单纯。她只见过娘亲半夜在书房对着一副画像发呆流泪,就认定了这一次也是因了那画像。她偷偷去看过那副画像,知晓那个人定然就是她的爹爹。
以前,邻居的小宝和虎娃总会嘲笑她没有爹爹,每一次都是一三姐姐帮她出头。可看过那副画像之后,丫丫知道自己也是有爹爹的,而且她的爹爹比任何一个小伙伴的爹爹都生的好看。隐隐的,丫丫有些小小的得意,并把这个当做是自己一个人的小秘密。
随着年岁渐渐长大,丫丫知晓光有画像上的爹爹是不够的,因为小伙伴们的爹爹不但会抱他们还会给他们做好玩的玩具。可是丫丫并不敢去问娘亲,直到今天柴秀突然放着她的面落下眼泪。
柴秀看着女儿心里一紧,连带着丧弟之痛也因此转移了不少。她柔声问丫丫:“丫丫想爹爹么?”
她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是如此渴望有一位父亲。那年城破之时宫云扬带出了这个还走不稳路的孩子,还是凭着她身上的长命锁,柴秀才知晓她说是楚王的女儿、自己的侄女。想到自己没有孩子,而这个孩子又有与自己相同的血脉,柴秀欣然将一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只是柴姓在此时真是百害而无一利,几乎不用思考,柴秀就放弃了其他给女儿起了个普通至极的名字——卫丫丫。
“想。”小孩子十分诚实地点点头,哪怕她根本没有见过她口中的“爹爹”。
“为什么呢?丫丫都没有见过爹爹呀!”柴秀亲亲女儿嫩嫩的小脸,问道。
小姑娘摇摇头:“他们都有爹爹陪着玩的。”
柴秀只觉更加心软,对这个孩子充满了亏欠。她自然不可能将卫丫丫其实已经父母双亡的真相告诉孩子。如果丫丫有个“父亲”那自然就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了。只是整整五年,她从未打听过卫锦兮的下落,也根本无从知晓那个人如今怎样了。
当年与卫锦兮的最后一次见面在后来的平静生活中成为了柴秀的梦魇。她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一三会突然对她释以毒手。那个时候,在她心里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恨这个人的,可是那个恨在这么多年的爱恨情仇之中又算得了什么?聪慧如柴秀,在最初的愤怒之后经过了沉寂再冷静思考,她又怎么能不明白卫锦兮的意思呢?殷国的灭亡,本就不是卫锦兮的错。她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最后,那些微末的恨意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越来越淡,思念却愈浓。柴秀不知道那天静修是否成功救起了卫锦兮、也不知道身受重伤的她是否还能活下来。夜深人静之时也难免会胡思乱想,如果卫锦兮还活着,她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而最令柴秀觉得无望的事情是她根本不敢去深思——她甚至无法跟卫锦兮解释,那天自己真的没有想要杀死她。
原本,柴秀以为自己总会淡忘。却直到女儿的突然提起她才知晓这辈子大抵都是忘不掉的。是啊,怎么可能忘得掉呢?在她那短短的二十来年生命的记忆中,卫锦兮从未缺席过。她们在一起,留下的回忆远远多于其他。在柴秀下意识给让丫丫随了那人的姓氏开始,她自以为的能够淡忘就是一种自欺欺人。
只是,她还不曾意识到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柴秀只觉得突然开朗了许多。她想了想,抱起卫丫丫走向书房。她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向女儿讲述她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当然,在曾经的稷和长公主眼中,这位驸马并没有外人亦或者后世之人说得那般狡诈复杂。零零碎碎说了许多卫丫丫或许能懂又或许还不能理解的话语之后,柴秀顿了一下,总结道:“她是个坏人,很坏很坏。”
在小孩子眼里,好和坏是有明确的界限的。在听到自己最爱的母亲说出父亲的真相之后,卫丫丫满脸的失望。如果她的父亲是个坏人,那么父亲身上所带的一切附加值都显得暗淡无光。毕竟曾几何时,卫丫丫也曾幻想过她的父亲也许是为大英雄也说不定,毕竟她是那般的好看。
柴秀当然不知道小孩子的想法,她口中的那个“坏”当然指的不是卫锦兮的品质不好。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在她展示出卫锦兮的画像给女儿之后看到卫丫丫并没有感到开心,她还觉得有些不解。
“丫丫,你不喜欢她么?”柴秀有些后悔。或许在孩子心中,父亲的形象应该更加高大威猛一些,但她的驸马从来就不属于此列。不仅是因了性别的差异,就算被当作男儿养了那么多年,卫锦兮的性子里也依旧是女儿家的本性要多一些。
卫丫丫说到底也就是个孩子,幼年随着母亲和一般家仆颠沛流离,也是近年才在洪州落下脚来。她原本是不知道这家里除了母亲还应当有父亲才算是完整的。而她对父亲的点点期望,大多还是因为见着母亲的哭泣。所以如今知晓了真相,她虽然不大高兴但终究不想让娘亲为难,所以摇了摇头,扁着嘴说:“爹爹,是坏人。”
柴秀这才知晓自己对爱人的一句嗔怪让单纯的孩子产生了误会,她连忙哄着孩子说道:“丫丫不哭,娘亲并不是说爹爹是个奸恶之人。爹爹她做了很多好事,对娘亲也很好。”
“那她为什么不在娘亲和丫丫身边?”
柴秀并不想将她与卫锦兮之间的恩怨告诉年幼的孩子,况事情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她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爹爹她大概是生娘的气,不愿来见娘亲吧。”
再后来,卫丫丫就再也没有从娘亲嘴里听到关于爹爹的事情了。但是娘亲不说,却有些旁的人可以询问。比如镜月姑姑、比如一三姐姐。
对于自家小姐会问起驸马这件事,镜月其实还是有些准备的。平日里她也不是没见到小姐看到别人家爹爹时那种渴望的眼神。可是当年公主与驸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实在是不知情,虽然镜月打心里不认为驸马会伤害公主。而等到她和那个叫一三的女子成为熟人之后,才陆陆续续听到了她的忏悔。
一三说:“我做错了一件事,要用一辈子来赎罪。”
听过了那日的惊险,镜月越发觉得驸马是不可能死里逃生了,况这都好些年过去了都不见着有人找来更是证明了她的猜测。所以,在小姐旁敲侧击打听起爹爹的消息时,她暗暗下定决心要帮公主找一个可心的良人。
其实打从邻里左右发现多了这么一户新人之后,闲着无事的婶子大娘们就开始想着为那卫氏找个汉子。怎么说呢,这世道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活下去是多么不易,最可怕还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她们当然不会知晓这个带孩子的卫氏到底有怎样的背景,只是单纯觉着她拥有了可怜的经历迸发出同情心罢了。
然而这一切,柴秀并不知情。好在镜月虽然心疼主子但终究不能为柴秀的未来做决定,不然可能等柴秀知晓一切的时候估摸着该是她大婚之日了。
不过柴秀虽然被蒙在鼓里,卫丫丫却是难以幸免的。毕竟男人们听说要娶到那位大美人得先得这位小美人点头后的情景只能用趋之若鹜来形容了。
被大人们骚扰得不厌其烦的卫丫丫趁着几个男人不注意翻出了院墙,落下去的时候一个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倒在了一个青衣人的怀里。卫丫丫抬起头,迷瞪地看向那人。那人抱着孩子,也是一脸无措。
这走着路也能从旁边的院子蹦出小孩子来,也还真是……那青衣公子俯下身,将孩子扶正:“没摔着吧?”
卫丫丫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的话把那青衣公子吓了一跳。她猛然揪住青衣公子的下摆,唤道:“爹爹!”
这一声喊可把那公子吓得不行,他支支吾吾半天,才磕磕巴巴说道:“小姑娘,虽然我和娘子成亲多年,却还没有孩子呀。”
卫丫丫却不管,只朝着院子里大声喊道:“娘亲!娘亲!爹爹!是爹爹!”
这几日屋里总有陌生男子出现,柴秀才想起自己家里还有两个待嫁的姑娘。主仆一场,她们能跟着自己到现在也是不易。想着或许也该给两人找个归宿了,柴秀很是贴心地在有客人的时候独自躲在书房里看书。这乍一听到卫丫丫的喊叫,把前公主也吓了一跳。再一听到女儿喊着“爹爹”,柴秀更是加快了脚步。
等循声出了小院,就看到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一脸无辜地和卫丫丫拉扯在一起。柴秀已经再顾不得街上那些看热闹的人,趋步上前抱住了那个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人。
卫锦兮!这个混蛋终于出现了!
那个怀抱因为柴秀的到来变得僵硬起来。离得近的人都能看出这突然被妻女砸中的青衣公子唰一下变红的脸颊。不过只是片刻功夫,那青衣公子耸了耸鼻子,脸上的惊讶变作骤然狂喜。她小心翼翼推了推怀里的女子,轻声嘟囔道:“这、这里人好多啊。多不好。”
柴秀抬起头仔仔细细打量了这不解风情的傻子,蹙着眉狠狠剁在她的鞋面上。然后弯腰抱起偷笑的卫丫丫,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儿。
“诶,怎么又生气了。”卫锦兮如丈二和尚般自言自语道。还来不及再喊什么,就被周围一群好事儿的人的眼神灼伤了。
还是,溜之大吉吧?卫锦兮心道,连忙跟着进了小院。
这一进去不打紧,光院子里就站了三个风格迥异的男子。因为她是跟着柴秀进来的,很容易就受到了这三人的瞩目。卫锦兮僵硬地提起唇角,跟这三人道了句“呃,你们好啊。”就连忙跟着柴秀的脚步进了书房。
“秀秀……”书房里,柴秀已经抱着女儿端正地坐在了书桌前。卫锦兮厚着脸皮上去,不等柴秀开口就说道:“你不知道我这几年可想你了。可是静修她那冰块师父就是不告诉我你在哪里。”
柴秀,并不在意自己等了她多久。因为她本就做好了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待。如果她活着,就活着等一辈子。如果她死了,就追去阴曹地府。她在意的,只是对方并没有如自己这般的情深意切。这一次,她们分开的理由和分开的时间都让前稷和公主觉得不那么信心十足。
见柴秀不说话,卫锦兮只好把目光投向自己那便宜女儿。这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女儿,卫锦兮心里可谓是满腔的喜悦。只看女儿和柴秀的眉眼有多少相似就知晓这孩子定然是和柴秀有着血缘关系的。当然,她是不会怀疑这女儿的来历的。只看小娃娃见了自己一眼张口就喊爹爹就可以知晓,柴秀平日里有多念叨自己。
卫锦兮喜滋滋地,伸手勾了勾女儿的小手:“闺女,告诉爹爹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看了看一脸讨好的爹爹,又看看一言不发的娘亲,跳下娘亲的怀抱,跑到书架上捞出一只长盒子来。小丫头取出盒子里的画卷摊开,对着画上的人和眼前的实物仔细对比着,边点点头说:“的确是爹爹没错。娘,真的是爹爹!”
柴秀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一眼自家小笨蛋,只觉得这孩子肯定是投错了人家。明明该是姓柴的,怎么只改了个姓倒和某个混蛋变得一般迟钝了。可到底是孩子,又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她只好和颜悦色地走到女儿身边想把那摊在地上、曾几何时骗了自己不少泪水的画像收拾了起来。
卫丫丫完全没发现自己这小东西如今在重逢的父母面前有多碍眼。她只觉得开心,就算爹爹不是好人,他们一家也总算是团圆了啊……
卫家的当家的回来了,那些男人也知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