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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杜鹃声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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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黎。”胤禩走后,康熙突然声音疲惫的叫我。

我答应着,看他歪在引枕上,闭着眼睛,已不是那个傲视天下的君王,而是个焦虑的老人。“要给您拿东西盖下么?”我轻轻问道。

他摆了摆手,“给朕读段书吧。”

“您想听哪段?”我问。

他不再吭声,我知道是要我选了,想了半天,便朗声背起了《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心相近,习相远……”

背到一半时,康熙突然坐起来冲我笑道,“若黎是在安慰朕么?”

我忙躬身道,“若黎不敢。”

“这三字经,若黎可全懂了么?”康熙笑着问。

我摇头,“没有。”

“小儿都敢自夸懂了,若黎怎谦虚?”康熙收了笑,一眼不眨的盯住我。

“小儿懂是因小儿明白那些道理。若黎不懂是因若黎不能紧遵道理。”我如实回答。

康熙沉吟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不能紧遵道理!若黎,你想跟朕说的,朕何尝没想过,只是人心难料啊!朕的那些儿子,个个都想显示能耐,朕……很难做。”说着闭了眼,我也不再吭声。

“若黎,你觉的十三怎样?”许久,康熙幽幽问道。

“皇上要若黎评他哪点?”我疑惑问道。

“都说说。”康熙依旧闭着眼睛。

“十三性格内敛稳重,识大体,晓大义,懂顾全大局,只是……”我住了口。

康熙睁开眼睛,“只是什么?”

“只是为人太过实诚,若生在一般人家,或为侠士,或为清僚,均可是一方百姓之福,今生在帝王家,怕不是他的福分。”说完低头,等康熙发言。

康熙先是笑笑,用手指轻轻敲着茶碗,声音不大,每一声都震的我心疼。终于,“若黎说的是。”说罢站起身来,背了手在屋子里来回踱,“若黎,你去过十三家里,喜欢么?”

我一笑,“嗯,有一处院落挺喜欢,当初十三建府时原是问过我。”

“十三的侧福晋生了个小格格,朕还没瞧过,十三忙的怕是满月酒都没摆,等十三回来要补上。”康熙看着我说,“十三的侧福晋可还好?”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一连串关心十三家事做什么。“回皇上,十三福晋性子天真活泼,若黎与之颇谈的来。”

“哦,回头你着人告诉十三家的,有空来宫里,给朕瞧瞧他们家的小格格。”馨兰捧了茶来,我端了递给康熙,康熙不接,盯着茶碗半天,“若黎,十三当娶个嫡福晋了,你觉的谁合适?”

我一怔,余光里瞅到馨兰神色微动,但立即躬身退出。喉咙里干的厉害,看看手中的那碗茶,很想自己先喝了,康熙却接了过去。“若黎不敢妄言,哪家姑娘好,皇上和娘娘们应都看在眼里。”

康熙喝了口茶,先看了我脸色,继而说道,“前一阵子答应太后,等你孝满就给你寻个好人家,如今时间快到,你可有中意的?”

我低了头,脸不是红,而是白,腿也微微抖了。

果然,康熙缓缓开口,“你嫁十三怎样?”

第33章

手指甲使劲儿扣进手心里,我才控制自己不失声叫出来。

康熙侧头问道,“你不发表意见?”

“皇上若主意已定,若黎没有意见。”我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

“哦?若黎是学聪明了。”康熙笑着说。

手心开始黏了,大概是抠出血来,“若黎不能叫人说若黎不愿嫁十三。”

“你还是不想嫁不是?”

我不吭声。

“那你想嫁谁?”康熙稍微谢了脸看我,声音不温不火,像是以为慈祥的老者在关心他的晚辈。可是我却知道,我若答错一个字,害的人就不仅仅是我一个。

低头凝神看自己的脚尖,鞋子还是去年馨兰做给我的,浅黄的缎面,绣着双飞燕子。

等屋子里空气凝的差不多时,我方低声答道,“若黎谁都不嫁。”

“叮!”是瓷器互撞的声音,上好的青花瓷碗,借了水性越发的轻灵。

康熙叹了口气,“朕不逼你!”

我腿一软,李德全从后边赶过来扶住我。

出得乾清宫的门,张开手,手心里已一片模糊,红的触目惊心!

等胤禛和十三回宫,已是六月初,十三府里连下了两道旨,第一道是十三差使办的好加封为贝子,俸禄涨一级。第二道是赐兵部尚书马尔汉之女兆佳氏馨兰为其嫡福晋,择日即可迎娶。

我是在佛堂上见着胤禛和十三的,他们一起来看望苏麻喇姑,苏麻喇姑表面上是微有小恙,却屡调不好,她又不肯看太医,亦不肯吃药。平遥于去年出宫,新来的宫女看着使不上力,我便得了康熙允许来照料苏麻嬷嬷,若没有什么大事,便日日呆在佛堂,连手底下要翻译的东西也在佛堂做。

他们来时带了信阳毛尖,是刚出的新茶。我因之前与康熙的那番对话,虽心里明白断不会传到十三那里,可终究是觉的尴尬。便也不要采青她们动手,自己到后边煮水泡茶。第一遍水冲过,洗了茶盏等,再冲第二遍,褐色的芽尖便于浅绿的茶汤中舒展开来,逐渐旋成枝头的模样。新茶的清香也在袅袅的水雾中四散漫开,我心底的忧伤便也同茶香一同氤氲弥漫。

端着茶盘一步一步走的谨慎,恐溅出一丝水渍。十三扶着嬷嬷看院中新拔的笋尖,屋内剩稳做摇扇的胤禛和战战兢兢的采青。见我进来,采青连忙来接,被我挡下,轻轻搁在胤禛旁边的几上。他合扇子在手中,把我望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倒瘦了一圈儿。”

我起身努力一笑,“夏天总不免会清减些。”放了另外两盏茶,自己在另一边椅子上坐,噙了些茶在口中,抬头刚好可以看到屋外的嬷嬷和十三,颇有兴致的扶着竹竿谈论些什么。

一年多未见,十三于英挺中又多了许多成熟稳重之气,举手投足间已是十分男子气度。大概说到高兴处,咧了嘴轻笑,露一口整齐洁净的牙齿,嘴角的笑纹让人觉的心安。是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男人!

十三突然转头冲我一笑,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脸已经木了,下意识的揉了揉,垂下头来摆弄捏在手中的帕子。十三扶嬷嬷进来,“孙儿回程专门取道河南,带了这信阳新茶来,倒比往常供的那些还可口些,今儿来,也带了给祖母尝尝。”

嬷嬷只是笑着,也不吭声。我和胤禛都站起来,我于另一边搀住她,采青理了理塌上的引枕,我们方扶她慢慢坐下。嬷嬷坐下,看了我一眼,便向旁边取了茶碗,细细喝了一口,“嗯,是比往日那些更清爽些。”搁了茶碗,示意我们都坐下。

依次坐了,却没有话,于佛堂处原就闷些,我又心有不专,更懒怠讲话。屋子里就只剩各人均匀的呼吸声,就着屋内稍暗的光线,竟有些诡异。嬷嬷坐在高处,逆着光,整个脸部便处在一层阴影里。她虽已有九十岁,脸上并不见太多皱纹,无焦点的眸子遮在低垂的眼睑下,下巴尖的厉害,像中国古代神话里的巫婆,张口便是预言。然而她并没有开口,静了好一会子,自己站起来朝里走,也不和我们招呼。我们也只是站着,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

“我身上可有什么看的?你那样儿瞅了我半日。”出了佛堂门,十三笑着问我。

我摇头,“多日不见,觉着你变了许多。”再不能像从前扯着他双手,笑我们的十三阿哥又变高变漂亮了。

“觉着你也变了,怎又瘦了许多?”十三过来拉我的胳膊,我被蛰了一样躲开,手刚被到身后又垂下,看到的是他们俩个惊讶的表情。“你……没……怎么了?”十三迟疑着问道。

我握住自己的手腕,掩饰的笑道,“前几日拎了几本大块头的书,大概是存着气,还有些疼。”

“哦!”十三松口气般笑笑,“我说怎就这些日子没见就和我生分了。”

“化成了灰也要相认的。”我半认真半玩笑的答,余光里瞅到胤禛,是欲言又止的神色。

在延趣楼前分手,他们向外,我向里。

半个月后,苏麻喇姑病重,她也不准报于康熙,胤祹急的跟什么似的,拗着请了太医。嬷嬷却把太医挡在门外。胤祹跪在门口哭求,我扶他起来,“这个时候,你就别再难为嬷嬷。医得了病,医不了命。嬷嬷自己知道。”

我回头看紧闭的房门,想想生命到油尽灯枯的时候,是不是能大彻大悟了。

十四闯进来的时候,我刚洗了澡,换了衣服倚在塌上看书。听到外边采青急急的阻拦,“十四爷,您慢点儿。格格这会儿在休息呢!”

“滚开!”十四粗鲁的骂了一句,紧接着就是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我放下手中的书,找了根簪子匆匆挽住头发,刚到门口就撞上十四,没有闻到酒气。“没喝酒你耍的什么酒疯?大中午的来闹?”我抱怨道,看到采青还蹲坐在地上,便要推开十四去扶。被十四一手臂拦住门框,回头冲采青喝道,“你要是能站起来就赶快出去。”

采青自跟着我还从未受过如此的委屈,眼里早噙了泪花,碍着我才忍住没掉下来。我冲她点点头,她才掂着脚出去,大概是伤着了。

瞪了十四一眼,便回身朝里走。十四一把拽住,手腕几乎被他捏断,我抽了口气看他,他却腆着脸一笑,“不高兴见我?”表情极为怪异。

“你疯了?这里是佛堂,不是你一阿哥可以大呼小叫的地方!放开我。”我使劲挣着手,被他的语气动作激怒。

他反而掣了我双臂,拉近了,唇便不管不顾的覆到脸上,又重又狠。我急的用脚踩他,他不动脚,用一只手捉了我双手,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头,口瞬间被他封住。我动弹不得,只抿紧了唇任他怎样吸允都不开口,如此折腾了半日,他抬起头来,还是不许我动半点,恶狠狠的盯住我。我也盯住他,只是不住的喘气,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还来不及理清思路。他挤出一丝冷笑来,“怎么?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就行我怎就不行?”

“混蛋!”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别了脸不去看他。

他丝毫不手软的又扳过来,“混蛋?要是做混蛋就能得到你,我索性就做一回混蛋。”手从后边移过来,捏住我的下巴,“你也好好儿的看着我,看看我哪里比他差了!”他眼睛里喷着火,却水一样的流。

“十四,你放手。你想羞辱我,也要我先知道理由。”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声说道。

“你要什么理由?哦!我应该先恭喜你,有个如意郎君嫁了。四贝勒爷已经跟皇阿玛求了你,如今他办差有功,皇阿玛一高兴,怎不赏他一个小老婆?你若黎终于找你的幸福了,兜兜绕绕那么多圈子,我发誓只娶一个你你不要,还以为要攀什么高枝儿。要攀再攀个高的,做个贵人答应的,不比他贝勒爷的小老婆好?……”

我腾出一只手来,照准十四的脸使劲儿扇过去。“啪”的一声响,够打碎许多东西,十四的嘴角顿时咬出血来,歪着脸,面无表情。我的身体因为恼怒和激动而发抖,他突然打横抱了我,一把扔到塌上,我咬着牙起身,又被他摁了回去,拔了我头上的簪子,“你若黎嘉措也不过如此,还来装什么清高?”

我打掉他的手,试图坐起身来,刚起了一点,又被他狠狠的摁下,右手扣住我的下巴,我开不了口,只拿眼睛瞪着她,他用另一只手把我眼睛盖了,“别这样看着我?被你哄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这双眼睛是最干净的。如今看起来也是,不曾想竟也把人看个高低来。”他冷笑一声,左手从眼睛上滑下来,摸到我的脖子,使劲儿抵着我的咽喉,待松开些时,发现已解开了两枚扣子。我干咽了一下,“十四,你不能!”

他俯下身来,在我脖子里轻咬了一下,抬头冷笑着看我,“你就看着我能不能!”手还往下动,红绫肚兜隐隐可见,我咬牙强挣起身,仍旧被他拦下,便厉声道,“你这样是作孽,你若用强,我永不会原谅你。”

“你没有资格说这话,先看我怎么原谅你。”十四脸一黑,手上用了十分的力,“嗤”的一声,外衫便被他撕成两截。因是刚洗完澡,我并未穿中衣,上身只剩下肚兜避体。我又羞又怒,手脚一并用上反抗,可是他整个身子也欺过来,只两下动作,便压制住我的手脚,我又完全被他控制,只有头还可以拼命避着他侵来的唇,“十四,你会后悔的。”

他不吭声,手探到背后解开肚兜的带子,我身上早已汗湿,他的手每动一下,我的身体就紧缩一下,到胸部停下时,我咬紧了牙关,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一脸。他放轻了力道,细细吻着我的脸。轻轻叫着若黎若黎。

“十四,你要是觉的这样好,我只随你怎样。完了咱们各走各的,就当从没认识过。”我睁开眼睛,等着十四抬头。他不抬头,移到我唇上,辗转吸吮,睁眼看我时,眼里是满满的疼痛。手理了理我额上的头发,“我相信你做的到,只当初又何必认识?我和你,真就不能在一处?”

“我不可能和你在一处。”我摇头。

他低头咬我的唇,“我已经长大了。”

我冷哼一声,“你要是不长大,能对我做的出这种事?”

十四一笑,恢复了原来调皮模样,唇又凑过来,被我躲过,“我是不得已。”

我腾出手来要推他,被他从半空抓住,这样一动,没有依傍的衣服就要全掉下来,他在我胸口亲了一下,我咬牙忍了,尽量弯了腰身,好不让自己完全暴露在外,冷冷道,“你起开,我们好好说话。我若黎也翻不出你们阿哥的手心,你不如意了,怎样羞辱都由你。”

“羞辱?”十四也恼了,扳正我的身子,“好一个羞辱!我原就只够羞辱你的份儿。我要你一个都不算,给他做了小老婆才不是羞辱,原就他一个配娶你,我不配,十三哥不配……”

“十四!”我大声叫着,声音因绝望而嘶哑,“你说够了?皇上面前我发过誓的,今生谁也不嫁。你以为你受伤害了?我怎样你问过没有?你一口一个小老婆,一口一个他,是作践我还是作践他?嫁给你还不是小老婆?我若黎也只配你们这样儿对待!”冷哼一声,闭了眼,不再动,“你只管来,我断不会再吭一声。”

十四报复一样的欺过来,手几乎要把我的腰握断,突然松开我站起来。冷冷看了我一眼,朝外走去,而门口,正站着阴着脸的胤禛,也一样冷冷的看着我们。十四好似没看到他,到门口,两个人谁也不躲谁也不让,胤禛纹丝不动的立着,只被十四撞的微偏了肩。我躺在塌上不动,摸着捡了衣服搭在身上,就那样僵持了半日,胤禛冷冷开口,“就是这样?”

我不语,缓缓起身,他的眼睛无波澜,我眯着眼睛也瞧不出什么变化。他终于甩袖出去,我在他跨出一步时叫了声,“胤禛。”

“你叫哪个?”他背着身子问道。

“我只叫一个胤禛。”

他还是去了,脚步声很稳。

采青从外边进来,脸上尽是泪痕,另外拿了衣服给我穿上,我拍拍她的头笑,“我没事。”

口里说着没事,胸口却一阵阵发疼,身上被十四弄出许多淤青,脖子里也有红的咬伤,命采青打水来洗,却发现自己举手的力气都没了。采青帮我慢慢擦着身子,不住的低声啜泣。“采青,你使劲儿些,给我擦干净了。”我颤抖着声音说,把身体整个儿浸到水里。

采青急忙把我捞起来,带着哭腔叫,“格格,您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别这样委屈自己,都是采青不好,没能拦住十四阿哥。”

我冷笑,“他想做什么,由的你拦?”突然回头问,“是你去请的四爷?”

采青抹了一把泪,摇头道,“四爷本来往这边走的,我只说十四阿哥凶巴巴的来找格格,四爷脸就黑了。”

我起身擦干身子,裹了衣服,采青找来药给我擦,看着微肿的手腕,“十四这次是发了狠的。”

采青睁大了眼睛,“格格不怪十四阿哥?”

我无力一笑,“要怪就怪当初我来了这里吧!我这样儿怕是要几天不能见人。”

八月初六为黄道吉日,十三和馨兰奉旨完婚。

馨兰出嫁前在我那里呆了一夜,我们头并着头,却不说话,她突然翻身抱住我,“姐姐,我会好好照顾十三阿哥的。”说着就哭了。

我拍着她的手笑,“傻孩子,该高兴的事儿,哭什么?你嫁过去,可不得就照顾他?十三这辈子怕是有不少苦吃,有你陪着也算有些安慰。这些年,一直想着该你来嫁十三,如今倒真的如愿。”

馨兰摇头,却没说别的,“就是有些舍不得姐姐,以后就没这么便宜见到你。”

“那就多请我去你家里坐坐,我也好顺便宫外溜达。”我刮下她的鼻子说。

她低声一笑,“好呀!一定请的。”

“还没过门呢!不害臊了吧?”我打趣她。

“啊呀!”她不好意思的叫,“又着了你的道儿了,赶明儿有个什么样儿的郡马才制的住你。”

馨兰本是玩笑,却撞到我的心思。如此一停顿,便没有别的话好说,越是沉默越是无语,只得说了句,“早些睡,养足了精神好做新娘子。”

翻了身,却闭不上眼睛。那日的情形犹在眼前,如此一闹,他们兄弟罅隙顿生,而我与胤禛的情缘怕也尽了。这半个多月里,他们两个的影子我都没见。我起身翻出胤禛送的那块红盖头来,仔细握着,他选它的时候,心大概是甜蜜的,那鸳鸯和并蒂莲一定是细细的嘱咐了,也一定想过我盖着它的样子……,贴在脸上,缎凉凉湿湿的,水一样。叹了口气,放在馨兰头边。

如果他要怨,就好好的怨吧,始终是伤害,这个时候会伤的浅一些。

馨兰出嫁那天早上下了雨,馨兰要从太后宫里出嫁,苏麻喇姑那边也离不开我,雨里来回跑了大半天,至傍晚天晴,馨兰轿子一抬出宁寿宫,我腿一软就倒下站不起来了,身上一阵一阵的泛冷。也没让人知会其他人,回延趣楼命采青煮了些姜汤喝下,多盖了几层被,迷迷糊糊睡下。

睡的正沉死,身上忽然一冷,睁开眼睛,却是被人掀了被子,烛光下是满身酒气的胤禛,也看不清楚脸,摇摆不稳的站着。采青在旁边又急又怕的拉着他一边袖子。

“煮醒酒汤来给四爷喝。”我起身披衣吩咐采青道。

“四爷?”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我本来头重脚轻,被他一拉,站不稳就要跌下去。他伸出另一只手扶了,“你什么意思?”他俯在我耳边问。

“你喝多了酒,喝些省的头疼。”我想抽出我的手,他却一把拉近了,狠狠道,“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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