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男秘-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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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家!”首扬继续摇着头,仰头灌着酒,“东都、是……生存的地方,是和你们这群蛀虫、逍遥快活的地方!不是家!不是、家!……我、没有家!老子没有家!”殷红的酒浸透白衬衣,首扬无意识地“呵呵”笑,“老子一个没人要的国际通缉犯、怎么会有家?老子才没有家!”
首扬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戳进游黎的心,他却不知道那撕心裂肺的疼究竟是心疼还是伤疼。
首扬刚刚说……东都不是家?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酒瓶“啪”地摔在地上,首扬忽然捂住嘴,起身跌跌撞撞就冲进洗浴室。
水“哗哗”地流,首扬大口大口吐着。
酸涩苦辣的酒汹涌地逆流而出,灼辣得烧喉,首扬吐得昏天暗地,几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胃像翻了天,狠狠抽搐着、翻腾着,用实际行动表达着抗议。
双手撑在水池边,支撑着身体的重量,首扬眩晕得几乎站不稳。
电脑那一端的游黎急得束手无策,视频中却一直没有明显的声音传来。
拨打首扬的手机,铃声又远又小,好像被扔在了其他房间。
终于,很久之后,视频中才传来门开的声音,可紧接着竟是“咕咚”摔倒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首扬的闷哼!
游黎“腾”地站起身,“扬?扬!”
却依然没有任何答复。
游黎立刻又拨通他的电话。
刚才很明显是首扬摔倒的声音,他的身手游黎再清楚不过,他能醉到摔倒?游黎根本不能想象首扬喝了多少酒!最重要的是,他的胃怎么能受得住他这么折腾?!
手机孜孜不倦地响着。
首扬跪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胃,脸白如纸。
手机就躺在床头冰冷地尖叫着,首扬艰难地抬头,僵硬地伸出手,努力想拿到。
胃以无法计数的频率飞快地抽动,好像狠狠拧在一团。
首扬的手用力抵在上腹,恨不得将胃挖出来!
身体已经出了一层冷汗,首扬疼得眼前模糊一片,凭着感觉摸向手机的震动处,可还未碰到床,就听“啪嗒”一声,铃声戛然而止!
“扬!扬?”游黎听着视频那端有什么摔落的声音,紧接着,手机便被挂断。
游黎简直要疯了,盯着视频中空荡荡的沙发,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匆匆跨出门闯进乐亦的房间,“亦!给A市的人打电话,快!”
四周非常静,静得很遥远。
首扬翻滚到床边,僵硬的身体狠狠撞在结实的大床,湿凉的背紧贴在床边,喘息着不禁苦笑。
他果然是没有家的,若是有家的人病了的话,肯定会有人端茶送药吧?
冷汗浸得皮肤越发透明,首扬整个人如同水洗。
迷迷糊糊,突然就想起在墓园。他看着谢雨的墓碑,竟然有一种看到家的感觉,很遥远,很陌生。
他本该非常贪恋的,可那种由谢雨带给他的家的感觉中间却隔着无法跨越的死亡。
如果谢雨活着的话,会不会也像平淑一样捧着他、连果皮都给他削好?
首扬的头死死抵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上,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滚。牙齿咬得“咯咯吱吱”,细细的血丝从牙龈处溢出,首扬却连血腥味都感觉不到。
如果现在身边能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哪怕只是身手非常一般的许千凡,首扬都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撞晕过去!
就在首扬模模糊糊地想,自己假如疼死了,是顾知航先发现还是游黎先发现时,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
“谁?!”长久以来的敏锐,让首扬即便已经神志不清也依然保留着超高的警惕性。
“我!”门被大力关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大踏步走进。
首扬一瞬间绷紧的神经又缓了下来,艰难地伸手抓住床单,妄图爬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不想让顾知航看到他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
可还没来得及积攒力气,身体就被抱到床上。
“知道自己胃病严重还敢喝酒?!”
顾知航语气格外冷冽地斥了一声,就走去客厅找乐亦回去之前给首扬准备的药。
躺在床上跟躺在地上对首扬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都是供他挣扎翻卷,只不过床上有厚厚的被子可以被他咬住。
只拿药倒水的片刻功夫,顾知航再走进卧室便看到被子被首扬全塞到身下,整个床凌乱不堪,而首扬则蜷在被子上阵阵痉挛。
顾知航眼神一紧,立刻上前扶他起来,却见首扬死死咬着被角。
第二十二章、你会惯坏我(上)
顾知航心疼得真想狠狠揍他一顿,“来,把药吃了。”
熟悉的声音,首扬的眼睛也不张开,努力松开嘴里的被角,嘴唇都在哆嗦。
洁白的被角上被他咬出清晰的血迹,顾知航眼神一紧,立刻捏向首扬的下巴。
看清是他将口腔咬破,而不是吐血,顾知航稍微松口气,将药送到他青白的嘴唇边。
首扬闭着眼本能地咽着。
顾知航的眼神明显晃动。
他就这么信任自己?这不该是一个黑道枭雄的作风!更不该是一个顶级杀手该有的疏漏!
喂他喝完药,顾知航拽着他狠狠蹂躏胃部皮肉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不……”首扬大汗淋漓地摇头,“不去、医院!”
“不行!你这样……”
“不去!”首扬挣着他的手,拼命想捂上自己的胃。
见他难缠的固执,顾知航皱皱眉,右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左手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现在就去医院,开两瓶治胃疼最好的点滴,立刻送到上帝之城!……对!应该是喝酒伤了。记住,不准让任何人看到!”
挂了电话,顾知航用力将首扬的身体搂到自己怀中,一手捂在他的胃部,一手抓着首扬的右手,揉按着他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一处位置。
“忍一会儿。”
首扬的疼痛并未减轻一分,反而因为顾知航的到来而彻底放下所有的警觉,更疼了三分。
衬衣皱巴巴不成样,头发也乱成一窝,首扬连翻腾的力气都被折磨光了,“顾知航……抽屉、有刀!你、你帮我把它剜了!老子、要疼死了!”
“就是要你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低吼了他两句,顾知航还是不忍看到首扬难受的模样,忍不住又语气放轻,“再忍一忍,等会儿就会轻一些。”
微烫的掌心紧紧贴在胃部,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似乎真能透过皮肉温暖内部。
首扬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趴在顾知航怀里紧闭着眼,面容清透,“顾知航……你真的、会惯坏我……”
不知是药效的发挥,还是手上止疼穴的揉按有了效,总之,首扬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顾知航低头看着怀里脸色白得吓人的男人,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心疼。
早知道他会这样折腾自己,就不应该让他回来的。
顾知航抿了抿唇,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有时候却又如同一张白纸,把心思全暴漏出来。
在顾家,他们玩牌、修剪花枝、看电视、分工做家务……他的羡慕和渴望全都写在眼睛里。
顾知航肆无忌惮地看着这个对他毫不设防的男人,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若给他一个家,他会愿意吗?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首扬有意识的时候,便发觉自己躺在一个舒服的怀里。
胃依然在有气无力地阵阵抽疼,可首扬依然觉得舒服得不想动,因为一只很暖的手贴在自己的胃部,护得那一处从内到外都暖暖的;而自己的右手被人握着,大拇指和食指中间依然在被不停地揉按。
首扬知道,顾知航保持这个姿势一定很久了,因为他右手的那一块已经被揉得又涨又疼。
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动,顾知航的手停下,想离开首扬的身体。
哪知左半边臂膀早被他压麻,手竟然不听使唤!顾知航轻微地“咝”了一下,右手小心地松开首扬,想拿开左手。
谁知首扬竟拽着他的手不放开。
整齐的睫毛动了一下,首扬张开眼,浅褐色的水眸正对上顾知航低头看向他的双眼。
首扬的头枕在顾知航的肩窝,如今四目相对,距离近得可以数清彼此的眼睫。
察觉到这姿势的暧昧,顾知航抬起头,若无其事地想起身,“醒了?胃还疼吗?”
摇摇头,想开口,却发觉喉咙又苦又涩,疼得火燎,不禁皱了下眉,首扬知道,应该是夜里吐得太厉害,伤了喉咙。
顾知航抽了几次手,都没能挣脱,无奈地看着首扬,“你都不想洗澡?浑身酒味儿!”
首扬这才松开他,坐起身。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上非常难闻,整个食道都是吐酒的味道,所以更不愿意开口。
顾知航有些奇怪,“不想说话,还是喉咙不舒服?”
首扬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自己贴着白胶带的手背。
他什么时候打了点滴?
还有,点滴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皱眉,他醉得有这么厉害吗?
顾知航也不再问,起身慢慢活动了下酸麻的臂膀,去洗浴室帮他放洗澡的水。
听着水声,首扬无声地笑了,踢踏着拖鞋,揉揉晕乎乎的脑袋,有些发软地走进洗浴室。
顾知航将睡衣、浴巾给他放好,“你现在不能洗太久,冲一下就出来吧。”关门走了出去。
弯了弯唇角,首扬突然发觉这种感觉、很奢侈。
挤出牙膏,首扬认认真真开始刷牙。仔仔细细刷了三四遍,直到嘴里满是牙膏的清香,再没有一点酒味,首扬这才心满意足地躺进大大的浴池。
湿湿黏黏的汗气夹着酒气,首扬一遍遍揉着洗发水和沐浴露,有点小邪恶地想,顾知航搂了这么久有没有被熏吐。
吐酒把胃里的东西都掏空了,本来就病恹恹的首扬泡得浑身发软,只得站起身去冲洗花洒。
门象征性地响了一下,被打开。
“怎么还没好?”
顾知航推门一看到首扬手撑着墙、白着脸淋花洒的模样就知道他还是泡久了,脸色顿时冷了一分,撸起袖子上前,仔细给他冲洗一遍,二话不说关了花洒,拽过浴巾将首扬胡乱一裹,直接打横抱起。
首扬头脑有些迟钝地反应不过来。
顾知航根本不管怀里的男人用多惊愕的眼神儿看自己,几步跨上前就将他扔到刚焕然一新的大床上。
首扬终于被摔醒,立刻炸毛似的大吼,“顾知航你有病吧?老子是男人你竟然对老子公主抱?!”
声音带着明显的嘶哑,首扬的气势非常不足。尤其是被顾知航扔到床上后,浴巾滑下他浅蜜色的身体,那气呼呼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被非礼了似的。
“有病的是你,不是我。”顾知航面无表情地将睡衣扔到首扬身上。
“少给老子打岔!谁让你对老子公主抱的?!”晕乎乎的没力气,首扬吼得很是底气不足。
顾知航偏偏就爱跟他打岔,“不错,还知道‘公主抱’。”
“老子怎么就不知道?”理直气壮地吼完,首扬又语气低三分地加了一句,“书华告诉我的。”
顾知航嘴角飞快地闪过一抹轻微的弧度,看着首扬炸毛的可爱相,真觉得他跟小时候的冷漠戒备相差太多。
将手机递给首扬,“给你的人打个电话吧,他们很担心。”
首扬这才想起来,“你怎么会来?”
“乐亦给我打电话,说你可能出事了。”
“混账姨妈,竟敢咒我!”
“我应该给你拍下来,让你看看你当时的样子。”
首扬翻了个白眼,扯过被子虚软地靠在厚厚的抱枕上,拨通游黎的手机,“黎?”
顾知航转身走进厨房,留给他打电话的空间。
不一会儿,响起敲门声。
首扬听了一会儿,并没听到有人进来。穿上睡裤晃到厨房,竟然看到顾知航在做饭。
桌子上放了一个装着米蛋蔬菜的袋子,显然,刚才的敲门是有人送菜来了。
“怎么不躺着?”顾知航熟练地将鸡蛋打进碗里。
“又不是女人坐月子,有什么好躺的?”
顾知航没转身,“这也是那个叫书华的教你的?”
首扬一愣,“你怎么知道?”
“以你的智商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
首扬双臂环抱,“顾知航你什么意思?想打架是吧?”
“我从不打伤残病号。”
“靠!老子是伤残还是病号?!”
顾知航把饭做进锅里,洗了把手,“你好像很不喜欢公主抱。”
首扬立刻瞪着他,“你想干嘛?”
“不干嘛,抱病号回房。”顾知航眼中闪过一抹罕见的戏谑,他突然发现,逗首扬炸毛是件很令他愉快的事。
“顾知航!老子是男人!老子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子是Hello Kitty?!”
Hello Kitty?顾知航差点笑出声,伸手打开首扬火大踢来的脚,同时毫不留情地挥出拳头。
从厨房打到客厅,再从客厅打到卧室。
最后的结果很显然——
“顾知航!你、个小人!丫的、敢跟老子使诈!”首扬又一次被顾知航扔到床上,呈“大”字形躺着,瘪瘪的肚子一呼扇一呼扇,像极了那天被修理得很惨的乐亦。
“兵不厌诈,是你笨。”顾知航也好不到哪儿去,衬衣扣子全被扯开,露出胸前精巧的碧玉佛手。
没想到这家伙病恹恹的样儿还这么能打!幸好他的体力很快便消耗光,否则顾知航还真怀疑能不能拿得住他!
首扬觉得东都连带着TOP的脸全都被丢尽了!他堂堂以魔鬼著称的第一号杀手竟然连连被人脚下使绊子!顾知航那混蛋竟然趁他身上没劲儿、重心不稳,接二连三地摔他!更可恨的是,他还每次都被摔得扎扎实实!
也不知道总共摔了多少下,首扬的骨头架子都要被摔散了!
拿过消毒药水和跌打损伤的药膏,顾知航坐到床边。
“你干嘛?”首扬皱着眉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老子不就摔几下!至于这么娇贵?”
顾知航也不理他,将消毒药水涂在他胃部的皮肉上。
首扬扫了一眼,才发现肚子上一块被自己蹂躏得青紫淤血,还有几处破了皮。
消毒水蛰得有些火辣辣的,首扬笑得很不怀好意地瞅着顾知航认真上药的脸,“顾老大,我发现你还真的很贤惠!谁娶了你绝对赚大了!”
顾知航手顿了一下,突然一拳揍在他结实的小腹上。
首扬立刻夸张地捂着腹肌鬼哭狼嚎,“那话怎么说来着?最毒妇人心!说的一点儿不假!”
见顾知航根本不理他,又走进厨房,首扬也闹腾够了,仰面躺在床上弯着唇角。
那个冷脸冷面的家伙,跟自己开玩笑都会仔细避开胃部,骨子里分明跟小时候的细心一模一样。
厨房传来一阵阵诱人的香,原本一点食欲都没有的首扬也被勾起了馋虫。
基本上没怎么用到过的餐桌摆着热腾腾的晚饭。一荤一素两盘菜,米饭、米粥,还有嫩黄嫩黄的蛋羹。
首扬美滋滋看了一遍香喷喷的饭菜,大爷似的坐着等顾知航伺候。
可顾知航竟只拿了一双筷子,扔给他一只勺子。
首扬拿着勺子直瞪眼,“没筷子怎么吃饭?”
顾知航把仅有的一碗米饭放到自己面前,“喝粥和鸡蛋羹不需要筷子。”
首扬瞠目结舌,“什么意思?”
顾知航不理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首扬怒了,“老子自己拿!”
“没你的菜!老老实实喝你的粥。”
“顾知航你欺负老子不会做饭是不是?这是我的地盘儿!凭什么不准老子吃?”
首扬的是典型的肉食主义者,要他看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荤菜而不让吃,简直是折磨。
“你现在不能吃不好消化的。”
“哪来这么多不能?!”首扬要发飙了,看着那碗白花花的米粥就知道肯定一点儿味儿都没有。
“不能就是不能,你的胃不疼了?”
“不疼了!”首扬吼得脸不红气不喘。
“那也不能吃。”顾知航只管吃自己的。
首扬气得真想咬他几口,“老子不吃了!”转身走进卧室。
顾知航皱眉,这人在公司在其他人面前明明就是只笑面狐狸,怎么到自己面前就成了个时不时就会炸毛的任性小孩儿?
看着桌子上动都没动的蛋羹,顾知航扒了两口饭,也没了食欲。
卧室静静的没一点声音。
顾知航叹口气,他什么时候这么对待过谁?
第二十三章、你会惯坏我(下)
端着蛋羹走进卧室,顾知航觉得,他一定是脑子不正常了,可这种不正常却让他感觉……很奢侈。
床上没人,落地窗帘拉开一边,露出连接阳台的门。
阳台上的灯没开,顾知航看了看碗里已经不太烫的蛋羹,还是推门走进去。
卧室的灯光随着门开洒进阳台一角,更显得阳台静谧安宁。
披了件睡袍的首扬正静静站在阴影处,倚着墙微抬头看着又圆又大的月亮。站在灯光里的顾知航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清楚地看到他水一样映着一汪月光的眸子。
“我以为这个时候你会抽烟。”
“我讨厌烟味儿。”
顾知航当然知道首扬不抽烟,他身上从来都只有淡淡的Givenchy香水或者简单的沐浴露气味,不会沾染一丝烟味。
“你的胃还没好,不能吃不好消化的。”
“我知道。”
水一样清亮的月光斜过玻璃将首扬笼罩在浅芒里,顾知航有些语塞。
不管是黑道间的诡谲交易还是公司间的锋芒谈判,他总能应付自如,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可眼前这个男人却让他捉摸不透,更不知该说什么。
好半天,才想起来手里端的蛋羹,随手放在贴墙而立的圆桌上,双臂一环,往玻璃窗边斜斜一靠,淡淡看向他,“凉了会不好喝。”
首扬的眼睛直直盯着那碗蛋羹,好像弯了弯唇角,又好像面容清淡,走上前,端起,手一扬,一碗蛋羹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