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梅子黄时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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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剩下相亲一条路了。
碰巧那天,齐眉到公寓来找她,说帮她物色了一个男朋友,人长得很帅,身高一米八五,还不戴眼镜,是绝对的白马王子。
如果是过去,梅若素对这事一点也不上心。毕业这两年,别人为她介绍了不下一打的男朋友,她一个也没见过面。每次都是人家刚一开口她就推拒了。而这回,她耐心地听了进去。
齐眉以为仙女终于动了凡心,一下兴致全上来了。她激动得脸红,声音带一丝颤抖地说:
“怎么?这么好的条件你也动心了!告诉你,他是邵刚的大学同学,属于英俊潇洒、事业有成的那种。我第一次看见他时是绝对的惊艳。听说他也一直没找女朋友,我就想你们俩不是很好的一对吗?按理说,他这样的人材不该找不到对象,肯定是像你一样心比天高,眼睛长在头顶上。说不定,他一直等的那个人就是你,而你一直找不到的就是他呢!星期天上午九点,梦缘咖啡厅。怎么样,若素,你去不去?”
听了这篇罗里罗嗦、语无伦次的话,梅若素唯一感兴趣的,是那人对婚姻也不怎么热心,正符合她孩子未来父亲的标准。更重要的是,她只有两个月的期限,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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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在齐眉热切的注视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齐眉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临走时,还在梅若素耳边再三嘱咐:
“见面那天,你一定要穿漂亮一点。恋人间的第一印象最重要,要不然怎么会有一见钟情呢?”
一见钟情?梅若素嗤之以鼻。
白凌霄是她十六岁时就认识的,经过了这么多的波折,还是没有真正拥有他,她怎么会相信“一见钟情”呢?像这种第一眼就对人产生爱情的事,只有琼瑶小说里才有!
话虽这样说,星期天早上,她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打扮。毕竟这是她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她希望对方能看上自己。
到了梦缘咖啡厅门口,她才想起来,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她唯一知道的——他是个很帅的男人,不戴眼镜。
不戴眼镜,这算什么优点?白凌霄就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但一进咖啡厅,她就知道谁是他了…有个男人一见到她,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抬眼看过去,那人足有一米八五高,穿着一套深色的名牌西装,脖子间系了一条斜纹的浅黄|色领带。浓黑的眉毛下有双敛光深沉的眼睛,挺直刚毅的鼻梁,性感而略带笑意的嘴唇……瞬间,她周身像通了电似的,身子微微一震。
“林惟凯,是你?”她脱口而出,直呼其名。
“是我。”对方微微一笑,坐下,然后继续盯着她说:“很荣幸,你还记得我。”
她怎么不记得他?那天差点没被他吓掉半条命。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将她的惊疑看在眼底,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今天是来相亲的,你忘了吗?”
相亲?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你早就知道是我,对不对?”
“嗯。”他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你就是我一生中要等的那个女孩,我已等了她很久……”
“没那么快吧?”她毫不犹豫地打断他。
“不!对爱而言,时间的快慢是毫无意义的。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一定会明白而且同意我的看法。”
“你觉得我很优秀吗?”她问。
“你不觉得你优秀吗?”他反问,略停一下又说,“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很骄傲,骨子里透出的骄傲。在认识我之前,你周围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能够打动你的心。”
真不愧是当律师的,他说话的口气咄咄逼人,好像要先用气势压住她似的。
梅若素不动声色地望着他,听他继续说:“这其实是你过于自尊的一个表现。你将所有的人拒之门外,想把自己藏匿起来……”
他那冷硬而带刺的话有些伤人,使她忍不住霍地转身,准备拂袖而去。
“等等!”他跟着她站起身,“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完。”
她慢慢站住,掉头看着他。
他把头埋进双掌里,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讪讪地笑着说:“告诉你吧,你的这种过分骄傲和自尊,对我来说是很大的诱惑呢。”
梅若素一句话也没说,仓皇逃离这个可怕的男人,这个充满“陷阱”的地方。
记忆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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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的距离,割不断我对你刻骨铭心的思恋。
梅若素出了梦缘咖啡厅;直接去找齐眉。
“那个林惟凯,真是邵刚的大学同学?”
“当然。”齐眉盯着她,脸上满是兴奋、期待的神情,“怎么样?有没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她有点啼笑皆非:“你知道他是谁?他爸是我妈的现任丈夫!”
“这样一来不是更好?亲上加亲,要不怎么叫缘分呢!”
梅若素可不这样认为。不错;林惟凯是长得很帅;就像某个大明星:轮廓分明的脸;壮伟的身型;高大俊朗;气宇轩昂。如果她是一个浅薄幼稚,而又初涉爱河的小妞;今天一定会为他的英俊所倾倒;更会被他的冷峻所镇服。
但,她要的不是一个情人,而是一个能帮助社会承认她孩子的临时丈夫。林惟凯和她家人的关系太密切了,即使今后她和他离了婚,也是斩不断的姻亲。不,他不合适!
“告诉他,我们不可能。”梅若素说完这句话,就迳直离开,扔下齐眉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卧室的门开了,邵刚从里面走出来。他揉了揉齐眉的短发,安慰她道:“没关系。你已经尽到你红娘的本份,以后就看惟凯自己了。”
“可是,他们既然有这层关系,林惟凯为什么不自己去追求她,还要绕这样一个弯子?”
“你又不是不了解梅若素。在念大学时,她就以个性孤僻脾气古怪著称,总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态度。如果惟凯要追,那时候就追了。”
齐眉正眼望向邵刚,眼睛瞪得更大:“你的意思是,林惟凯早就对若素动了心?”
邵刚耸耸肩膀,说:“惟凯有很好的家世、出众的才华和英伟的外貌,倒追他的女孩子不会比梅若素的加强排少,有什么道理至今独身?”
一语惊醒梦中人。下一刻,齐眉对林惟凯充满同情:
“但,若素真的很难搞,冷冰冰的像个石头美人。听说这和她的家庭很有关系。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现在和母亲也处不好。”
“这些惟凯比你更清楚。大学最后一年,他除了念法律,其它时间都用来观察她。他说,梅若素嘴硬心软,冷漠不过是她的伪装;其实是个最多情的人。”
“依我看,多情的是你那个死党吧?”
齐眉记起来了,林惟凯是毕业班的超极学偶,学习好,体育好,长相好,当时有不少女生暗恋他。有的竟在放学时尾随,连他家住哪门朝哪开都摸得一清二楚。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魅力,一脸傲气,对身边趋之若鹜的女生不理不睬,却偏偏对梅若素情有独钟。感情的事真是说不清楚!
梅若素没有再和林惟凯约会,林惟凯也没有找她,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月。本以为天下太平,那天却接到母亲的电话,要她端午节回家吃晚饭。
她不愿在林家碰到林惟凯,借口工作忙,一口拒绝了。李倩如在电话里没说什么,只要她注意身体,但听得出,语气颇为失落。
她伤了母亲的心,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端午节那天,办公室的人都提早下班。中国的传统佳节,一家老少坐在一起,吃棕子,喝酒聊天,其乐融融,她却像个旁观者。喜庆、团圆这样的字眼,早就与她无关。
一个人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路边的小吃店飘出棕叶的清香。多少年没吃过棕子了。一吃棕子,就会想到童年,想到父亲。
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中,父亲是个风度翩翩、温文俊秀的男人。在外人面前,他不太说话,也很少笑。而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却是那样温言细语,小心翼翼,似乎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为了她,他不止一次地和母亲发生争执。最厉害的一次,是她四岁那年端午,小保姆买回几只刚孵出的小鸡放在纸盒里哄她玩。母亲回家看见了,很生气,责怪小保姆自作主张乱花钱,又说鸡虱子会咬着她,硬要小保姆拿出去扔掉。她万分不舍,哭着闹着要把它们留下来。父亲站在她一边,不惜当着小保姆的面,和母亲大吵,替她保住了那些小绒球样的生灵。
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只要有父亲在身旁,她就觉得安全、温暖。他们拥有同样的血型,同样的性情。母亲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就连长相,她也遗传了父亲的清秀,五官都是薄薄浅浅的,不像母亲那样浓眉大眼,光彩照人。
可是,她这唯一的父亲,却被母亲逼走了。趁父亲在美国的机会,母亲在国内与陈文杰一起,把贸易公司和独生女儿都划归自己名下。待旅美多年的父亲归来,迎接他的却是一纸离婚协议书。
那年,她刚满八岁。从此,只能在记忆中寻找父亲。家里甚至找不到一张父亲的照片。母亲把它们都藏起来了,却割不断她对父亲刻骨铭心的思恋。这十六年来,她没有一刻忘记他。
即使是现在,她都仿佛觉得,父亲正在不远的某个地方注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充满忧郁,像中世纪油画中的绅士。
梅若素慢慢地顺着人行道走,一径低着头,不看前面的人和物。直到红砖道上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顺着笔直的裤线、西装、领带,最后落在一张浓眉微蹙的脸上。
林惟凯略略叉开两条修长的腿,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表情严肃而深不可测,那眼光似要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他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仿佛从天地初开之时,他就一直凝视着她。
一阵窘迫,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好像总是被我吓到。”他的叹息低不可闻。
“什么?”她轻蹙眉梢。
他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
“你为什么不回家?”
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说:“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那也不是我的家,是我父亲的家。”他纠正道。
“有区别吗?”
“当然。”他说,“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请你吃饭。”
“不用。晚饭我自己会解决。”
“那我送你回家。”他说完,不容她拒绝,就快步走向路边的宝马。
这人怎么这么专横?她皱皱眉,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上了车,坐在驾驶座旁,梅若素觉得浑身不自在。虽然两眼直视着前方,但她的眼角余光仍能清楚地感受到林惟凯的非凡魅力。
他那掺杂着淡淡烟草味的男人气息,直冲她的脑门,勾起埋伏在心底的某种情愫。
大学毕业后,她分在一所中专教音乐。在参加中学同学聚会时,与白凌霄重逢。他开始频繁地约她,送俗气的玫瑰。虽然她并不喜欢玫瑰,但还是被他打动,一点也不愿意拒绝。
那时,她住在城郊,上下班要转三次车。白凌霄瞒着妻子,每天用他的富康车接她,用他有力的双臂揽她入怀。在整洁而狭小的房间里,或车上的座椅中,他总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环绕她的纤腰,然后是长时间的接吻和拥抱,是爱欲难分的迷乱和缠绵。
她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被回忆吸去的注意力调回前方,却发现,车子开到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
恋爱
原来,你排斥的不是婚姻,而是爱。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她不高兴地问。
“别紧张好吗?也不过带你去吃顿饭。”林惟凯握着方向盘,一副笃定的样子。
梅若素感觉自己被愚弄:“停车,让我下车!”
“对不起,恕难从命!这是快车道,况且马上就到了。”
“我也对不起,我没空奉陪。”
“都下班了,你会有什么事?”
他的表情带着几分讥诮,好像下班后她就应该躲在家里发霉。
她赌气似地说:“与你何干?我有约会。”
“约会?”林惟凯浓眉一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竟然背着我去跟别的男人约会,这样不太好吧?”
听他的语气,好像她红杏出墙似的。
梅若素冷冷道:“我又没给过你什么承诺。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不,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父亲现在也是你的父亲,我们算是一家人。”
“不!我只有一个父亲。”她用力咬住下唇。
他猛地刹车,转过头来,盯着她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她差点忘记他是律师,最擅长诡辩。
“你不是说不能停车吗?”她顾左右而言他。
“回答我!”他不但语气坚定,还伸手过来抓她的手腕。
“我想齐眉已经告诉你了。”她盯着自己的手腕。他抓住的地方,正是那块刺青。
“她只告诉我,你说我们不合适。”他没有松开手,眉头皱得更紧,“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她一下子愣住了。仿佛脑海里有个声音,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她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他英俊不凡,年轻多金,才华横溢,风度翩翩……如果,她没有那么深地爱着白凌霄的话,说不定她会爱上他的。但至少一点……她不讨厌他。
看到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林惟凯放开握她的手,意有所指地说:“别看着我发傻,相信自己的感觉!”
她嘴唇往下一撇,故作冷淡地说:“我才没发傻,也没有什么感觉。”
他收敛起笑容,重新发动车子,用略带揶揄的口吻说:“对,你是没有发傻,只是一颗心像小鹿般碰碰地乱撞。”
这个男人怎么如此自大?梅若素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请我吃饭吗?怎么还没到啊?”
“哦,到了!”他把车子泊在一家酒楼门口。然后,回过头来,盯着她说:“今后,别再告诉我你要约会,因为我知道你根本没有约会……下车吧!”
谁说她没有约会?
从那天起,林惟凯向她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不但三番两次地“骚扰”她,约她出去喝咖啡、跳舞、驾车兜风,她的办公桌还常铺天盖地堆满了玫瑰……最意外的一次,他突然闯进她上班的公司,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对她说:“素素,我喜欢你,请答应我的追求吧!”话音刚落,同事们鼓掌、尖叫,吹口哨。
林惟凯很擅长制造浪漫,梅若素简直招架不住。更何况,他自身的条件是那么完美,让人根本无法抗拒。就这样,他们谈起了恋爱。
花前月下的美好日子,她和他拥抱、接吻、抚摸,却始终没有跨越最后的界线。直到那一天的来临……
下班后,他们照例约在酒楼见面。因为林惟凯临时处理一件官司的事,要晚些到。
梅若素找了张靠窗的小桌喝茶,一边环顾四周:淙淙的水流声,轻曼的音乐,柔美的灯光,穿戴整齐的侍者,衣冠楚楚的客人。经过一天的忙碌之后,能够在这样优雅的环境中享受美食,真是人间一大乐事。
这是林惟凯带给她的。因为他们正在谈恋爱,一场“合理”的恋爱,无需遮掩,不用逃避,一场金童玉女完美无缺的恋爱。
这时候,梅若素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向门外走去。她向他们招招手:“齐眉!”
齐眉和邵刚用完餐,正要离开。看见梅若素,她很灿烂地笑起来,说:“若素,好久不见。你一个人在这儿等谁?”
邵刚打趣道:“等谁?这还用问吗?要算起来,你还是他们俩的媒人呢。”
“什么媒人?我只是介绍他们认识,没想到发展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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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低沉的男声插进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正是上座的时候,原本空荡寂静的酒楼,眨眼工夫就坐得满当当的。周围人声鼎沸,杯盘交错。
林惟凯的出现,使热闹的场面更加热闹了。他招呼邵刚:“坐下来一起吃吧?”
“我们已经吃过了。”齐眉对梅若素说:“我正想去找你呢,恰巧今天碰上了。”
说这话时,她脸上放着光,比认识以来任何一天的脸色都好。
梅若素心领神会:“是不是要当新娘了?”
邵刚搂住齐眉的肩,坏笑着说:“何止是当新娘?就要做妈妈了!我本来不打算娶她,现在想赖也赖不掉。”
“去你的!”齐眉娇嗔着,脸上浮起一片红云,更加往他怀里钻。
梅若素看着这幸福的一对,周围的喧闹都离她远去。她只看到这幸福的一对,满眼满心都是爱。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邵刚问。
林惟凯看了梅若素一下,低声说:“任重而道远。”
这一眼,意味深长,惊心动魄,让一旁的齐眉恻恻然。梅若素却灵魂出窍,丝毫未觉。
邵刚拍拍他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他们离去后,这边只剩下林惟凯和梅若素两个人。
“你想吃什么菜?”他从侍者手中拿过菜单。
她从怔忡中回过神,问:“你会娶一个怀孕的女人吗?”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把林惟凯给镇住了。
“邵刚和齐眉很相爱,他们并不是奉子结婚。”
“我知道。”梅若素叹息着说,“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紧盯着她的脸。
“我以为你对婚姻是排斥的。”
“那要看结婚的对象是谁。”她说完,甩甩头,让自己振作起来,“我们现在点菜吧?”
当晚,梅若素喝了很多酒,醉意朦胧。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天上已是星光灿烂。
梅若素昏沉沉地躺在汽车后座上,酒后的眩晕使她感到自己的身子非常轻,仿佛每一下颠簸都可以让她飞起来。
她真的飞起来了,耳边是风呼啸的声音。她悬浮在半空中,四周景物模糊,她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要飞向何方。
然后,她看见父亲站在一棵树下。那是十六年前的父亲,年轻英俊,温文尔雅。梅若素还看见了母亲,她正朝父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