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记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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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米苏用的是肯定句。
“叮——”
次日清晨,一夜无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慢慢睡着的二人,就这样被吵醒了。
“助……好像有人按门铃啊……”米苏闭着眼睛,推了推身旁的人。
“嗯……不管他……”助抱着米苏好闻的身体,不愿意放手。
“好啦!我去看看是谁。”睡眼惺忪的米苏费了好大力气才推开他,摸索到自己的睡衣之后,胡乱的扣上扣子,就朝门口跑去。
“叮——”
门铃还在执着的响着。
这一次,米苏没有像往常一样看清楚再开门,他只是含糊不清的应答着“来了——”,就一把将门打开了……
当然,在门打开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米苏呆立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站在他面前的安然夫人,也是以同样惊讶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
本来安然夫人今天只是想来看看自己儿子的,没想到为自己开门的人会是米苏,而且还是……这样的打扮。
“您……您怎么来了?”米苏深吸一口气,使自己保持镇静。
“哦。”安然夫人顿了顿,“我……我是想来看看助……没、没想到米苏你在……”
“我……”米苏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解释。但他还是马上将安然夫人请进了屋内,“您请进,助还在休息,我去叫他。”
安然夫人点点头,坐在客厅中央那张大沙发上,目送着米苏走进卧室。
她不安的观察着四周,不停地告诉自己,米苏只不过是碰巧在这里过夜而已……但是,房间里的一切,都传递着同一个信息——这间房子,炫。书。ωǎng。并不是助一个人在居住。
因为就连窗台上的水杯,都是一对的那种。
安然夫人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直到看到身着睡衣的助,和换好一套舒适居家服的米苏一同从卧室走出来,她还是无法抛开头脑里各种糟糕的想法。
“妈,一大早你怎么会来?”助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坐在了安然夫人对面。
“我……”安然夫人看看助,又看看米苏,欲言又止。
“那个,伯母您吃过早饭了吗?我去准备一下……”还未等到安然夫人的回答,米苏已经闪身进入了厨房。
等听到碟子互相碰撞的声音,安然夫人才缓缓的开口:“助,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助问道。
“米苏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安然夫人艰难的开口。
“关系么……”助思忖片刻,“就是妈妈你看到的这样。”
安然夫人瞪大了眼睛,厨房里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呵呵……”安然夫人笑着看着助,“你又在同母亲开玩笑了,对吗?”
听出自己母亲声音中的颤抖,助却还是坚定地迎着她的目光,摇了摇头。
“你……”安然夫人的声音像被风刮弯了的树枝,她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助面前,“助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说过的话,自己要负责。”
“我会的。”助抬起头,看着因为气愤和不解儿面露愠色的安然夫人,一字一顿的说,“因为这一次,我很认真。”
“啪——”
“助!够了——”就是在米苏从厨房走出的一瞬间,安然夫人的手掌不偏不倚的打在助的左脸上。
助没有闪躲,或者说这就是他要的。
安然夫人颤抖的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
“您……”米苏想伸手去扶她,可是看到安然夫人对自己那种厌恶的眼神,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不会再放纵你的。”这是安然夫人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并且不知是说给助一个人听的。
等到门重重地关上,米苏才恍惚的走到助面前,蹲了下来。
“好像有点肿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助的左脸,叹了口气,“你不该这么早就……她毕竟是你母亲,是很难接受的。”
“她迟早要接受,不是么?”助不以为然的笑笑,将米苏拉进怀里,“我们会坚持下去的。”
“嗯……”米苏轻声回应他,但是眼底的忧伤,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助你说的没错,接下来……会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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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夏天快要过去了,今天的空气,透着丝丝的寒意。
米苏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人群和风景。
从前的自己,就喜欢找个有窗子的地方坐下,看着世上形形色色的人或事,那些与自己有关的或者无关的。之前的自己,也是一直在用窗子一样的小小洞口,隔离了外界的阳光和一切,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
因为自己以为,那样就不会受伤,不会被遗弃……
就像安东尼对狐狸说的那样:“我太喜欢你了,所以不能和你做朋友。之前当我是朋友的人,我把他们都弄丢了,我不想有一天把你也弄丢了……”
如果不是因为助的出现,如果不是这样一个愿意用爱和勇气将自己的窗口打开的人,如果他从来没有存在于自己的生命之中。也许自己到现在都还记不起,当狐狸消失之后,安东尼放声大哭了。
他想着:如果当初和它做朋友就好了……
米苏觉得很庆幸,关于这一场相遇。
虽然接下来的路,会很辛苦,会伤害很多人,包括彼此。
但无论如何,自己会和他,一起坚持下去。
当车停下来的时候,米苏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他微微仰起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车子里好听的女声提醒他:中央医院到了。
他重新挂上微笑,走进夏末的阳光中。
他进入医院大门,经过表情复杂的众人,向着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房间走去。
今天本来要去咖啡馆的,可是半路上景亦打电话来告诉他,凌籁有急事,需要自己亲自到医院来一趟。
凌籁……
没想到还会再次见到他。
“凌籁,你在吗?”米苏轻轻地叩门。
“哦,请进。”很快,那个熟悉的令人踏实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来。
米苏推**门,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老习惯还是没变……
米苏看着凌籁这个不像医生的办公室,倒是更像花房的地方,微微勾起嘴角。
“啊!米苏,你来了~”正在窗台边给一盆吊兰浇水的凌籁转身,冲米苏笑了笑。
再次见面的两人,完全没有什么别扭或者尴尬。相反的,却像是老友一般的亲密。
“坐吧,米苏。”凌籁放下水壶,示意米苏坐下。
“是什么事情呢?”米苏见到凌籁也坐了下来,才开口问道。
“那个……”凌籁的表情变得严肃,他看着米苏,“米苏,见天找你来……你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嗯。”米苏点了点头,结果了凌籁递来的一张单子。
“这是上一次给你检查的结果。”凌籁的眼神,透露出一丝不安。
……
两个小时之后。
米苏踏着同来时一样的步伐走出医院的大门,他抬起头直视着耀眼的阳光。
空气中,似乎有一种水的清新香气。
助,我真的很庆幸,这一场相遇……
第二十九章坚持的理由
不知为什么,那一天夜里,助又开始做那个过于耀眼的梦。
“在人们的眼里,漫天的星星都有不同的意义……而你将拥有的那颗星星,是任何都不曾拥有过的……”
这一次,助努力地睁大眼睛。
米苏就背对着自己,在灿烂的阳光中。
“晚上,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我就会在其中一颗星星上向你微笑……”
助伸出手,可米苏的身影却渐渐的和阳光融为一体。
“可是我……不能陪助一辈子啊。”米苏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自己的耳朵。
……
助“嚯——”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湿透了自己的睡衣。
“对于我来说,这是世界上最美丽、最让人伤感的图画……”
不知为什么,他对于这个梦的结束,记得特别清楚。
助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边。
米苏并不在那里。
他摸索着爬下床去,看到了卧室门外透出的点点亮光。
他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却看到了站在客厅窗边的米苏。
因为月光的关系,米苏的周身都闪耀着一层银色的光芒。
“米苏。”助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嗯?”米苏微微转过头,很意外的看到站在门边的助,“怎么啦?我吵到你了吗?”
“你才是呢?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啊?”助走到米苏身边,看到了窗台上放着的水杯的一小瓶药,“你在喝药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啊……没什么的,就是一些常用药。”米苏笑笑,抬手摸了摸助看起来有些苍白的脸,“你怎么出冷汗了?是做噩梦了吗?”
“嗯……不是很舒服。”助点点头。可能是那个梦境太过真实,才会是自己的恐惧也被放大了数倍吧。
“快回去再睡一下吧,”米苏关切的看着助,拉起他朝卧室走去,“我陪着你。”
助没有说话,只是到睡着的时候,还紧紧牵着米苏的手。
自己已经,不想再失去了……
再次听到助的呼吸变得均匀,米苏睁开了眼睛。
静得可怕的黑暗,好像随时可已经自己吞噬。
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害怕了。
“米苏你必须尽快进行手术……”上午和凌籁的谈话还历历在目。
“又是这样……每一次,每一次都说要进行手术……可是结果还不是,结束了这一次,然后进行下一次……”米苏自己也有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是真的在每况愈下。
“米苏,你相信我对吧?”凌籁认真的问,“如果你相信我,那么我也……”
“手术机率呢?”对于这种事,自己早就习以为常了。
凌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的开口:“30%。”
“也就是说……”不知道为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却像得到了什么解放一样,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我有70%的机率会永远的躺在手术台上?”
“嗯,嗯……”凌籁的表情充满了愧疚。可是,他为什么要愧疚呢?自己这个样子,又不是因为凌籁。
可是米苏却无法给出他一个准确的决定。
虽然早就习以为常了,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生命,终会在某个黑夜走向终结……可是这一次,自己居然害怕了。
“如果有一天米苏会离开的话……我们就一起吧。”
……
“我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没有你的世界,真的很辛苦。”
……
米苏记得,当时助认真的神情。
在黑暗中,米苏睁大眼睛凝视着助,似乎要把他的一切深深映在自己的脑海中。
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提醒着自己,此时此刻,自己还拥有着他。
“如果真的有一天,拜托你好好的活着……”米苏喃喃道。
一切又再度恢复平静,可是被恐惧和不安充满的内心,却久久的无法平静下来。
--------------~依依飘过~------------“老大,你最近怎么了?”温辰一边开车,一边担忧的看着坐在后面的助,“总是眉头深锁的……有什么心事吗?”
“没事,你专心开车吧。”助摇摇头,可还是满脸愁容的。
温辰见他不愿说,自己也就不再多问了。不过,最近因为和米苏的事和家里一定闹得很僵吧?要不是这样,即墨先|炫|生怎么会亲自拜|书|托自己,要自己务必把助带回来一趟呢?
老大压力,一定很大……
温辰叹了口气,继续驾着车朝即墨家的宅邸驶去。
助的眼睛看着窗外渐渐熟悉的景色,可心里却还惦记着在家里的米苏。
这些天米苏的身体状况好像很不好的样子,他的咳嗽变得频繁起来,还变得很嗜睡,整天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可是自己问他怎么了,他又说是因为换季的关系,不舒服。
不管怎样,这次回去了,自己一定要亲自陪她去医院一趟。
“老大,到了。”等到温辰叫自己的名字,助才收回的思绪。
下车后,他看着这个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却难以移动脚步。
上一次……母亲应该很生气吧……从小到大,不论自己怎样调皮,闯了什么祸,母亲是从来不会动手打自己的,可这一次……
助不知道,这次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老大,走吧?”温辰疑惑的看着助,催促道。
助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同他一起走进了即墨家。
“助少爷,您回来了。”管家爷爷依旧态度亲切的迎接自己,“哦,还有温辰小少爷。”
“管家爷爷好。”温辰笑着同他打招呼。
“我父亲呢?”助看了看四周,都没有看到父亲的影子。
“哦,老爷在二楼书房等着您。”管家爷爷恭敬的回答,“温辰少爷请在这里等待吧。”
“好吧。”温辰说罢,又看了看助,嘱咐道“老大,毕竟是自己父母,好好和他们说说……他们会理解的。”
“知道了。”助淡淡的回答,走上了古老的木质楼梯。
经过二楼的转角,在第三个房间门口,助停了下来。
“父亲,是我。”助轻轻叩响了房门。
“是助么?进来吧。”父亲的声音,还是同往常一样平静。
助推开门,看到自己的父亲就站在书桌前,很明显是在等着自己。
“父亲……”助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开口,“我……”
“即墨助,你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对你母亲的伤害有多大吗?”即墨哲的语气很平淡,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是,我知道。”助虽然心里很忐忑,但还是鼓起了勇气,正视着即墨哲,“但是,我实在无法履行和乔家的婚约……我很认真的爱着那个人。”
“哼!爱嘛……”即墨哲不屑的轻笑道,“即墨助,难道你忘记了,你从小就接受着什么样的教育吗?为了自己的家族……爱?!这种东西,一点都不重要!”
“可是,父亲……”对于父亲的这种态度,助感到十分惊讶。
“你要明白,我们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即墨哲厉声道,“根本没有资格去谈爱这种东西!这是我们的宿命,我们要肩负的责任!”
“父亲,我没想到……”助闻言真是彻底心寒,“我没想到您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小到大,我一直认为,我的家,我的父母,我能拥有这一切都很幸运……难道您要告诉我,您和母亲的幸福,也只不过是冷酷的家族交易下的伪装吗?!”
“你住嘴!”即墨哲走到助面前,“我和你母亲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为什么!难道您不明白我的心情吗?若是这一切都被我说中了,那您也要我步上同您一样的道路吗?!”助毫不躲避的叫道。
“你……”即墨哲气的浑身颤抖,“你……要是你为了一个身份再卑微的女子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但是你却是为了一个……”
“男人。”助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我不在乎他的性别,我爱的是他。”
“即墨助,你不要太固执!”即墨哲恶狠狠地盯着助。
“我不会妥协的……”助说完就要朝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即墨哲冲着他的背影叫道,“要是我说,你又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呢……”
“您说什么?”助转身,看着即墨哲。
他觉得父亲似乎话中有话,而他自己,也很想听下去。
“我说,你必须这么做……”即墨哲叹了口气,走回书桌前,坐了下来,“你真的以为,我会狠心到连自己亲身儿子的幸福都牺牲的地步吗?可是你知道吗,到了这种时候,只有你履行婚约才可以挽回大局。”
“父亲,我不明白……”助敏锐的察觉到,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唉……这几年,即墨集团因为全面介入海外的市场,所以我们的股份已经七七八八的散落在下面。”即墨哲说道,“虽说现在,像即墨集团这种大企业,就算是董事长也不可能掌握过半的股份,可是这一次,那些人就等我退休,然后……
”
“可是,加上我们家的股份的话。”助不明白,父亲为何对此忧心忡忡。
早在两年前,公司的一切早就交付到自己手里了,现在就差和外界有个公开的声明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你严叔叔那件事……”即墨哲继续说,“那不过是个开端,这些年董事局一直不安定,有些人想借这个主导权交接的时候,攻击我们即墨家。”
“这么说……”助若有所思地说,“之前的绯闻事件,也是早有预谋的了?”
“我想是的。”即墨哲点点头,“因为那件事,集团内部对你非常不信任。所以……我们只有靠这一纸婚约,来稳固助即墨家的地位。”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吧。”助突然开口了。
“你……”即墨哲惊讶的看着他。
“还有乔家那15%的股份,不是么?”助扯了扯嘴角。
“没错。”即墨哲站起来,认真的看着助,“我知道,你为了那个男孩子,可以放弃这一切。可是,你要想一想自己的家族,你不是一个人,你肩负着整个家族。”
“我……”助沉默了。
原本坚定地信念,突然有了小小的松动。
眼前的父亲,似乎疲惫不堪……自己的家族,自己所肩负的使命,自己是即墨助……
“我……我会考虑的。”助缓缓的转身,朝门口走去。
“下周二,我们会准备发布会,你自己看着办吧……”即墨哲不再阻拦,只是疲倦地说。
“知道了。”助站在门口,颤抖的双手却久久无法转动门把手。
与此同时,门外的人早就把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了。
听到助要出来了,温辰才小心翼翼,慌慌张张地跑到楼下。
如果这一切,都如伯父说的那样的话……
老大,你究竟要怎么做呢?
当然,世界有时就是这样。
有些事情,总会在某个特定的时机,凑到一块来。
景亦紧张的躲在柜台后面,朝咖啡厅里最安静的哪个角落里张望着。
那个外表看起来又温柔又美丽的阿姨,到底找米苏什么事啊?米苏怎么看起来那么慌张呢?那是谁啊?
景亦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杯子,真是急死人了!
“抱歉,之前的事……”米苏看着安然夫人,歉疚的低下头。
“没什么,我的情绪也太激动了。”安然夫人一如往常的优雅,冲米苏温柔的笑着。
“那不是您的错。”米苏小声说,“不论是那位母亲,听到那样的话……一定都会很生气的。”
“米苏。”安然夫人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