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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官倌雎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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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赞不语,接过白止的狼毫,径自铺开了一张宣纸,蘸了蘸墨,提笔写了起来。行云流水般的笔触令人应接不暇。

  写毕,沈赞问:“如何?”

  他也写了那首词,白止两相对比,沉默了好久才道:“太傅好书法。”

  沈赞扯了扯嘴角,却是没有真笑,他道:“书法是门清净的技艺,要做到心如明镜,心平气和,方能写出好字。皇上,你的心,不静。”

  白止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字,过了好久,才弃械投降,委屈道:“朕……无法忘记昨晚的事。”

  沈赞道:“但皇上,你应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白止垂下眼,哀戚道:“我一直在等他,等他亲自来跟我说,他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

  这真是美好的痴妄。沈赞想,想不到小皇帝还有如此深远的想法,只是……世事难料。

  “他不说,原因你应该知道。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如愿以偿,昨日他去相亲,而今日你却要选妃,都身不由已,却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沈赞看了看一旁挂着的美人图,意有所指地说。方才他进御书房,猛然发现书桌旁的架子上挂满了各色的美人图,白止解释说那是太后拿过来让他挑的。

  白止的希望早已随着昨夜的事灭了一半,受到的打击太大,他现在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赞见时机到了,便道:“臣有一计。”

  “是何?”

  沈赞用目光扫了一眼书房大门,才道:“他在外面侯了很久,皇上。”

  白止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沈赞:“太傅,你竟然……”

  沈赞知道自己这是在忤逆皇上,却仍是大着胆子道:“拖延不是办法,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白止沉思了一会儿,道:“那你……把他唤进来吧……”

  外面的风有些冷,蒋冰的脸被吹得发红,他看见沈赞来开门,不是是喜还是忧,五味杂陈堆在一起,说不出来。

  两人还是见面了,相望两无言,昨夜蒋冰把皇上送回皇宫,自己裹着湿衣服哆哆嗦嗦回家去了,到家蒋崇早候着了,对着他一顿臭骂,骂他怠慢人家霍姑娘。

  蒋冰看着自己深爱了那么久的脸,忽的觉得难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入胸前,道:“恳请皇上将臣降调至军营,臣想……为国效忠。”

  天知道他说这话时有多么不易,他的心在流血,而他不能说,不能叫,不能抬眼再看一眼自己最爱的人。

  “这……便是你的答案?”白止颤抖着,他红着眼望着身前这个陪他哭陪他笑陪他那么多年的人,竟是觉得晕眩,脑袋嗡嗡地好似要胀开。

  “……是。”那人不肯多说一个字。

  白止咬牙切齿忍下翻涌的情绪,嘴角有些痉挛,道:“朕……朕准了。”

  “谢主隆恩。”

  蒋冰屈着身开始往外退,那卑微的模样谁见了都不忍心,他始终看着地上,退啊退,脚磕到了门槛,狼狈地往外跨,最终,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白止的眼前。

  蒋冰走在宽阔的大道上,抬头看天,天蔚蓝得纯净无一点瑕疵,但却令人意外地觉得忧伤,他觉得脸上湿湿的,视线总是在模糊,他拿手背抹了又抹,擦了又擦,那湿漉漉的感觉却一直没有消失,他想,这便是报应吧。

  沈赞探问道:“皇上?”

  白止猛地抓起一幅美人图,狠狠地掷在地上,大喊:“来人呐,快来人!”

  门外的小六子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进来了,“皇上有何吩咐?”

  白止指着地上的画,道:“拿去、拿去告诉母后,朕要娶她做皇后!”

  “是!”小六子匆匆地去拾地上摊开的画卷,心想都扔地上了,却要娶人家,真是搞不懂。

  沈赞一开始没怎么注意,现在去看画上的女子一眼,觉得颇为眼熟。

  “太傅、太傅……”白止茫然地喊着,沈赞转头去看他,惊讶地发现他满脸的泪水,“太傅,快,带我走,我要去宫外……”

  沈赞没多说什么,他知道白止无法再这宫中呆下去,他会疯的。

  然后沈赞把白止偷运出了皇宫,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白止明显魂不守舍,几次差点和沈赞冲散,经历了昨夜的惊魂,沈赞可不敢轻易再弄丢白止。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白止东游西逛,走走停停,对着一个面具摊也能愣神好久。沈赞觉得他是想到了什么,无法自拔。

  走着走着,沈赞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这身影旁边还偎着一个娇柔的身体,十分显眼。

  两人从一家药房出来,女子手中提着几袋药,男子侧脸与她交谈了几句,剑眉微蹙,随后又一同走了。

  白止幽幽地飘到沈赞旁边,问:“那不是霈泽么?”

  哟,沈赞侧目看他,脑子还没浆糊。

  “是他,他旁边的女子,好像有些眼熟。”沈赞琢磨着。

  白止又幽幽地飘出一句:“和那幅画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画上?最近看过的画也就那些美人图了。沈赞想起那幅被扔在地上的画,醍醐灌顶,道:“贺玄好像对你的皇后出手了,少爷。”

  白止面色如纸,看起来毫不在意,只说:“我们去那家药房看看吧。”

  沈赞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作者有话要说:  贺相不是个花心滴银‘~!

☆、贰肆

  白止神色平静,一张惨白的脸上挂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双唇微微开启,似乎想说些什么。沈赞等在一旁,见他半天不开口,倒是径直朝那家药房走去,沈赞砸吧了一下,赶紧跟上。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药房,整间屋子都散发着浓重的药香,沈赞不太习惯,皱了皱鼻子。

  白止四处看了看,然后扯了扯沈赞的衣袖,示意他可以上了。

  在主子面前,就得任劳任怨。

  沈赞撇撇嘴,上前一步,冲那正在整理药材的掌柜问:“老板,买药。”

  “诶诶,来了来了,这位公子买什么药啊?”掌柜笑脸相迎,一张老脸满是皱纹。

  沈赞清了清嗓子,道:“就买和方才出去的那对男女相同的药。”

  掌柜一听这弯弯绕的话,顿时起了疑心,便道:“这位公子,顾客的药方咱都是保密的,可不是您说跟谁一样,咱就抓一样。”

  沈赞就知这招行不通,人家做了那么多年生意,必定精明,随随便便出卖药方,事后惹出麻烦来,他们都担不起。

  于是,沈赞只好来狠的,虽然也是装的,他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敲在了柜台上,故作傲然道:“本公子只是想知道方才那对男女买了什么药而已,想必这对掌柜来说,并不困难吧?”

  掌柜贪财,看见银子走不动道,心里十分动摇,几乎在咽口水了,“这……这可让小的……”

  沈赞瞥了一眼白止,他正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放空,也不知想些什么,自己在这儿斗智斗勇,他倒是清闲,谁让他是主子。

  “掌柜,没人和银子过不去吧?”说着,沈赞又掏出一锭来,拍在桌上,挑眉问道。

  掌柜终于抵制不住金钱的诱惑,舔舔干燥的唇,秘密地凑过来说道:“那女子买的……是堕胎的藏红花。”

  沈赞一愣,没反应过来,藏红花?堕胎用的?

  贺玄身为朝堂上的大忙人,却在一个午后陪即将要成为皇后的女子来买堕胎药,这是一个多么震惊的消息!

  沈赞心乱如麻,那女子怀的莫不是贺玄的孩子?两人互生情愫,暗结珠胎,却因皇上的一道圣旨不得不痛下狠手堕掉自己的孩儿……

  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了沈赞的背脊,他想,真要这样,贺玄胆子可够大的,敢要皇上的女人。或许是真爱?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贺玄是个刻板的人,平日表情不多,眼神也冷冷的,除了在情动时见他露出舒适的神情外,再也没有在其他场合见过他其他表情。想到昨夜自己还躺在他身下,沈赞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竟然和其他女人共睡一个男人……

  白止毫无预兆转身就走,沈赞急忙跟上去,“少爷,去哪儿?”

  “回宫。”

  “回宫?难道不再多逛逛?”他不是心情不好么。

  白止的眼眸渐渐变得深邃,他的内心正在酝酿着什么事,一点点疯狂的神色从他眼角飘出,嘴角竟也有些诡异的弧度。

  沈赞直觉有大事发生。莫不是回宫要找人去捉贺玄吧?罪名是染指准皇后。

  “少爷,这件事要三思。”沈赞道。

  “三思?何事要三思?”白止快步走着,侧过头看了看一脸焦急的沈赞。

  沈赞问:“难道你不是要去捉拿贺玄么?”

  “为何要捉拿霈泽?”白止觉得莫名其妙,“我只是想叫人把那女子召进宫来而已。”

  咳,这更糟糕啊。

  沈赞不再多话,反正整件事和他没半分钱的关系,他瞎操什么心?

  把白止送回皇宫后,沈赞闲了下来,一时都不知该做些什么。回澜风楼的话,似乎有些早。于是只好随处逛逛。

  但是逛着逛着就逛到了相府门口,沈赞站在一处角落,看见贺玄负着手,背影挺拔地走进了自家大门。

  明明大难临头了,却还一派清闲模样,真真是处变不惊啊。

  沈赞这么想着,忽然很想知道贺玄是怎么想的,在官位与女人之间,他会选择什么呢?

  沈赞走到相府门口,刚想抬腿跨进门槛,一直纹丝不动的侍卫拦下了他,“留步。”

  沈赞以为他们不认识自己,就道:“我找贺相大人。劳烦通报一声。”

  结果那侍卫一动不动,沈赞难得耐心地再说了一遍:“劳烦通报一声。”

  侍卫道:“大人不在府中。”

  不在?呸,睁眼说瞎话是吧?那方才老子看见进府的是哪个鬼魂啊?

  “方才分明见贺相进去的,这位兄弟莫开玩笑。”沈赞皮笑肉不笑道。

  那个侍卫兄弟终于是破功了,露出一丝为难,道:“沈公子莫要再问了,是大人吩咐的,只要你来就说他不在。”

  沈赞毫无防备露出一丝难堪的神色,短短半日,自己竟成了不速之客?明明昨夜还搂在一块儿!

  沈赞这人要面子,既然不受欢迎,那就潇洒地走开,死缠烂打只会让自己显得低贱。

  “是吗?”沈赞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面色凛冽,“那在下不打扰了。”

  说完便转过身,洒脱地走了。

  那侍卫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里不禁为自家相爷可惜,瞧这公子多美的人呐。

  “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去禀报啊!”面对的侍卫急切地催促他。

  那人赶忙收神,朝府内奔去。大人说过,一旦沈公子找过他,一定要立即向他通报。

  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闹翻了?

  沈赞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以为他们至少是朋友了,结果,是自作多情啊。

  京城那么大,天南地北的过客那么多,茫茫人海中能够结识是一种缘分,哪知这种缘分原来那么浅……要不是贺玄,自己这会儿早在秦淮河上晒太阳了。

  突然,沈赞有种很想离开的冲动。但理智压下了这股冲动,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忽然,飘来一阵醇厚的酒香,沈赞止住了脚步,他一抬头,看见了绮莲坊仨字儿的大招牌。原来是到了喝酒好去处,沈赞摸摸身上,还有些银子,当官果然不愁吃喝。

  他走进了绮莲坊,大堂里三三两两坐着些酒客,在西南角落里,沈赞看见了熟人,那人抱着酒坛子不停地灌呀灌,酒水浸湿了衣襟,浇了个满头满脸的。这么个胡乱的喝法,沈赞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过他理解那人,毕竟……

  “蒋冰,真是巧啊。”沈赞在他那桌坐下,掌柜过来招呼,他点了一坛竹叶青。

  蒋冰已经神志不清,红着脸,打着酒嗝,道:“你、你是沈赞?嗝——”

  沈赞笑了笑:“认得出我?很好,没喝傻。”

  蒋冰凄苦地一笑:“我心很痛……真痛啊……”

  沈赞端起掌柜送来的竹叶青,直接灌饮,喝了几大口后,狡黠地一笑,道:“皇上要选妃了。”

  蒋冰一愣,又是一阵苦笑,捧着坛子灌个不停,差点被酒水淹死。

  “这是你的选择,是男人就担起来。”沈赞好像在说给蒋冰听,好像又在跟自己说。

  蒋冰喃喃道:“选择……自己的选择……是啊……”无法再见到那人,无法再与那人共处,有什么比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更悲惨的呢?

  自然有。

  隔壁那桌的长凳忽然嘭的一声翻倒在地,一个青衫男子抱着酒坛滚在桌下,一直没人发现。

  “酒,再来,我要喝醉、喝醉……”那人满嘴胡言。

  沈赞定睛一看,好样的,又是个熟人,于是起身走去,蹲下,问:“孟郎中,你怎么在这里?”

  孟廉方听到有人喊他,迷迷糊糊地抬眼去看,却是分成了好几个人影,“你、你是……你是谁啊?”

  沈赞知道这位喝得更离谱,道:“我是锦筠,澜风楼的。”

  孟廉方一听到澜风楼,忽的睁大眼,喊道:“梦澜!梦澜!你看我喝得够不够醉?你看、你看……”

  急于求得表扬,可惜能表扬他的人并不在这里。沈赞八成猜到了徐梦澜耍他的最新手段。

  一个趴在桌上神伤,一个滚在地上黯然,沈赞一个都没法帮,只能独自喝酒,这酒越喝越闷,越喝越不痛快。

  头脑渐渐地不太清楚了,虽然沈赞酒力不错,但是几坛子竹叶青下去,脸颊发烫,却手脚冰凉,胃部隐隐抽痛,这是怎么回事?沈赞放下酒坛,趴在桌上使不上力。

  除了他们三个,其余的人都走了。

  蒋冰边哭边喝,模样凄惨,孟廉方边喝边笑,出现幻觉。

  沈赞最正常了,不哭不笑,但是身体难受,很想吐,但又舍不得吐啊,都是上好的竹叶青啊。

  掌柜的来催,说是要打烊了,三位如何?

  沈赞忍着抽痛掏出一锭银子,道:“去蒋府喊人来把蒋公子带走,去澜风楼找他们的徐老板,把那位带走。”

  掌柜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立马差人去喊人了。

  不一会儿,蒋府来了几个下人,利索地抬走了蒋冰。

  又等了一会儿,当沈赞快要支撑不住痛感晕过去时,徐梦澜来了。

  徐梦澜本不想来的,想起前几次那人喝醉后狼狈不堪硬是爬到了自己店里,他丢人不说了,自己还丢人。本是想摆脱他,哪知那人喝了酒还能撑过来,徐梦澜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回,终于撑不住了吧。徐梦澜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地想,本不该来带他,但是让他睡大街又太残忍,得个伤风感冒还要赖自己头上。

  到了绮莲坊,意外还看见了自家的头牌,捂着胃缩在凳子上。

  “阿赞,你怎么在这儿?”

  “你、你说呢?”沈赞白了他一眼,出了一身冷汗。

  孟廉方听到徐梦澜的声音,奇迹般活过来了,爬出桌底,欣喜道:“梦澜、梦澜……你、你来啦?呵呵……”

  傻透了。徐梦澜蹙眉。

  “带他走吧,徐老板,看他为你烂醉如泥的、的份儿上……”沈赞勉强一笑。

  徐梦澜没好气地说:“你呢?怎么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沈赞没回答,痛得一阵阵痉挛,两眼一翻白,晕倒在了桌上。

  照理昨夜落过水的人体质浸寒,不应过多饮酒,谁知沈赞还喝那么多。

  徐梦澜犯难了,到底先背谁走呢?看看孟廉方,窝在地上实在可怜,可是沈赞还晕过去了呢。

  正苦恼着,有个人动作迅速地走了进来,一把抱起了沈赞。

  “我先带他走了。”

  徐梦澜挑挑眉,问道:“凭什么?”

  那人低头在沈赞苍白的唇上碰了碰,道:“凭这种关系。”

  徐梦澜脸色不白,不敢相信,“你们……竟然……”在一起了?

  贺玄也不再理他,径自走了出去,他怀里的沈赞缩成一团,可怜到不行。

  虽然一开始他实在矛盾,觉得沈赞想跟他维系床上关系实在是有些荒唐,甚至赌气不想再见他,觉得真是有辱自己的身份,堂堂贺相大人却要当一名嫖客!可是就在方才,侍卫告诉他沈赞找过他,然后又干脆地走了时,他又有些害怕,怕以后两人形同陌路,于是他追了出来,按照大致的路线找了找,便在绮莲坊看见了沈赞,刚想进去,徐梦澜来了。他忽然觉得有些不爽,于是毫不客气地进来抱走了人。

  沈赞痛苦地皱着眉,手指抠着贺玄的胸膛,嘴巴一开一合却没声音。

  贺玄想,当嫖客就当嫖客吧,反正不差嫖资。

  可惜他不知道,他与徐梦澜的想法,完全不同。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情场失意之人呐。。

☆、贰伍

  靖渊帝大婚,普天同庆,天下大赦。

  皇宫内,所有的人都在为这场婚事忙上忙下,宫殿的廊下挂满大红灯笼,鲜红的绸缎也是裱满了梁柱。

  御乾宫内,小六子端着盛着喜服的木盘,急得满头大汗,哀求道:“陛下,陛下您就别练字了,这都快要到吉时了,快些让奴才给您更衣吧!”

  仍穿着一身龙袍的白止心平气静地端着架子,提着毛笔,一笔一画认真地写着,“你出去。”

  小六子哭丧着脸:“陛下……”

  “出去。”

  “……是,陛下。”小六子放下木盘,退了出去。

  白止听见关门声,一时失神,“宁静致远”的“远”最后一笔拖得老长,都画出了宣纸。

  他这书法,若是被沈赞瞧见,定当被批得一文不值,哪怕这是皇帝的墨宝。

  而此时,无人指点,亦无人批评,白止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母后逼他,霈泽逼他,全天下人都在逼他,就连小六子都要逼他穿上喜服,迎接吉时。

  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要放弃那个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爱了那么多年的人,而那个人,竟也心甘情愿地离开他,放弃他,懦夫!懦夫!

  白止怒从心起,一把扫下了书上的文房四宝,墨汁泼满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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